妖修实录
作者:大月照海
无缘无故挨雷劈,实在有点憋屈。再睁眼居然变成一只鸟,鸟也就算了,但这全身乌漆麻黑的是几个意思?!天曰此鸟名乌鸦,俗称老鸨。……凤晴掰开翅膀,朝天竖了个中指。女主普通人,没有开挂的人生,这只是一只鸟身人心的“人妖”平凡又不平凡的修仙故事。
妖修实录 第一章 由人变鸟
当晨光照耀大地,万物复苏。
昨夜一场倾盆大雨,今日阳光撒满地,使得整片群山笼罩在一层层白雾轻纱中,美如仙境。
一片林地的边缘,几座相连的山间,一山崖石壁上,是一群乌鸦的地盘。时已盛夏,正值乌鸦繁殖季节,石壁遍布其上的裂缝、空洞、石台,为其搭建筑巢提供了天然场所。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爬上山崖时,鸦群就已然活跃了起来。互相梳理毛发,轻轻拍打翅膀,为新的一天做准备。不一会,就陆陆续续的从山壁出发,集结或分散的往各自熟悉的地方觅食。
一对年轻的乌鸦夫妇,随着鸟群飞向林中,他们有五个孩子要哺育,是以一刻也不歇息的寻找食物。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乌鸦母亲叼了条肥美的青虫回来,巢里的小乌鸦察觉到动静,忙唧唧啾啾的叫起来伸长着脖子张开大嘴,等待着喂食。
乌鸦母亲按照顺序一个一个的将食物放进小乌鸦嘴里,轮了几圈后,乌鸦母亲有点担忧的望着角落一只孤零零的小乌鸦。小乌鸦一直蜷缩在一旁,把脑袋埋在翅膀下,一动不动,连食物也不吃。乌鸦母亲用嘴轻轻的碰她,压着嗓子柔声的呼唤,小乌鸦还是紧紧的把头埋在翅膀下。
“啊”乌鸦母亲轻声鸣叫悲伤不已,它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了。这时另一只乌鸦回来了,乌鸦母亲忙凑上去,相互交流一阵后,乌鸦母亲小心的将小乌鸦翻转过来,乌鸦父亲则把刚刚在树上摘的果子凑到小乌鸦的嘴边。几次的相互碰触后,小乌鸦终于缓缓的张开嘴,任由乌鸦父亲将果子喂进嘴里。乌鸦母亲“呱呱”地叫起来,叫声粗噶难听,却掩饰不住其中的喜悦之情。轻轻的把小乌鸦移到兄弟姐妹们一起,勤劳的乌鸦夫妇又前往林中捕食了。
碰触到温热的肉团,凤晴犹如被火烫了一般,死命的往边上挪,留在嘴里未经咀嚼的果子直接划进了肚子。凤晴木然的躺在一边,她的眼睛睁不开,但有意识后的几天时间里足够她觉察异样。四周唧唧啾啾全是鸟叫声,这叫声就像榔头一样撬开她的脑袋,将龟缩在里面的灵魂拖出来一遍一遍的说:你已经不再是人了,你变成一只鸟了。
凤晴不愿去想中年丧女,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父母家人会如何痛苦绝望;凤晴不愿去想自己以后又该如何;她甚至不愿去想自己是否还活着。
不幸的事情没降临在自己身上时,我们以看客的身份设想种种:假如我会我们想很多很多。但真当那一天来临,我们往往什么都不会想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年轻的乌鸦夫妇并不愿放弃它们任何一个孩子,它们不厌其烦的将离群的孩子拉回来,坚持不懈的给她喂食,夜晚将她纳入温暖安全的羽翼。
终于小乌鸦长出了一层绒毛,能睁开眼睛,视线慢慢变得清晰。
凤晴盯着自己的身躯看了良久,才转动眼球愣愣的看了眼鸟窝,最后将视线定在前面挤在一起的几只灰黑色雏鸟身上。翅膀扑棱的声音传来,带动着风流一只全身黑色的大鸟叼着野果落在平台上,巢中的雏鸟兴奋起来,向外伸直脖子张大嘴巴“啊啊”的乞食。
黑色大鸟径直将野果凑到了凤晴面前。
像是所有的意识、记忆、情感回到了躯体内,慢来的悲伤一圈圈绕上心脏然后收紧,窒息得让凤晴趴在窝里放声大哭,“啊呱呱”痛哭声融入到了雏鸟的乞食声中。大鸟耐心的等候在一旁,然后将野果放进了凤晴的嘴中。
发泄过后,一切又归于平静,日子还是那么过。凤晴偶尔会望着天空,想一些从前的往事,有时候什么都不想,只是发呆。无所事事的日子总是很难挨,好在幼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睡中。
年轻的乌鸦夫妇已经区别出了其中一个孩子的口味,它们去摘野果、嫩芽、种子来喂食她,虽然它们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和她的兄弟姐妹们不一样。
后来幼鸟不再整天的睡觉,大多数时间用好奇的目光观察着这个世界,趴在巢里静静的等着父母带着食物回来。
凤晴也开始思考为什么她死亡之后,会变成一只鸟,以这种方式继续存活着她不知道该怎么来解释这一切,正如她无法解释为何好好的,却突然从晴朗无云的天空闪下一道雷电没劈中山顶高木,却劈在了山坳中的自己身上一样。就像上天突然给她开了个不能承受的玩笑。她也不知道,肉身死亡灵魂存世,却变成了一只鸟是上天给她的仁慈还是残忍。
时间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凤晴就这样看着自己慢慢的长出一身黑色的羽毛,样子和成年的大鸟一般无二,全身黑色无一丝别的颜色。她已经知道了,她不仅重生成一只鸟,还是只乌鸦性别倒还是和前世一样,凤晴在心里凉凉的笑出声。
幼鸟一天天的长大,体型已经和成年乌鸦一样大了,唯有翅膀和脚,或许该叫爪子还是绵软无力。小小的巢穴变得有些拥挤,凤晴费力的将她的一只脚从其他乌鸦的腹下抽出来,搭在巢穴外。这个地方天气好像永远都这么晴朗,天空澄清得好像一面镜子,凤晴难得心平气和的静下来打量这片天空与森林。
“呱、呱、呱”从前方传来一阵急促、响亮的鸦叫声,这是乌鸦示警的声音凤晴诧异的抬头向那方望去,只见空中不知何时来了一只像鹰类的猛禽。
这只猛禽体型庞大,喙强健有力弯曲成弓,爪子又尖又利紧紧的扣在一起,一双眼睛闪着凶光,疾飞着向崖壁冲来。将要到时,一双利爪大大的张开向前伸,想要突袭在巢穴中毫无抵抗之力的幼鸟而此时,刚好在巢的大鸟们,奋不顾身的冲上去挡住那只猛禽,一边奋力驱啄,一边呼叫同类。“呱”叫声又尖又利,愤怒、威胁、恐惧意味十足。
紧张恐慌的气氛很快蔓延到鸟巢中的幼鸟身上,幼鸟纷纷大叫起来,一时间“呱”叫声一片。越来越多的成鸟从各处赶回来,加入战团。他们死死的围住入侵者,将其向外驱赶远远望去就像一团移动的黑云,空中战成一团黑色羽毛纷飞,偶尔还有一两只黑影从高空坠落。
凤晴紧张的看着空中,下意识的想拿东西去砸凶狠的入侵者,才发现已经不是能随意弯曲的五指了,而无力的翅膀,此时还不具备飞行的力量。
那只猛禽体型是乌鸦的几倍,犹如巨人与侏儒。但是,为了保护身后弱小的幼鸟,成年乌鸦用身体铸造了一堵城墙,像一群无所畏惧的战士,一个战士被冲击散了,更多的战士飞扑堵上。终于,在一群乌鸦不要命的疯狂攻击下,猛禽被击退。
赶走了入侵者,成年乌鸦们回到各自的巢穴安抚受到惊吓的幼鸟,不时警惕的抬头张望,提防着四周。
凤晴的乌鸦爸妈也飞回了巢穴,羽毛凌乱,好在没有受伤。安抚着还在惶恐不安的幼鸟,粗噶的声音异常的温柔。凤晴静静的不动,仍由它们为她梳理着羽毛。
一闭眼,仿佛又看到刚刚的那一场生死之战,飞蛾扑火般的一幕。凤晴不仅自问:如果是重生成人,自己还会这样么不,不会这样的,虽然依旧会伤心难过,但是更多的恐怕是感谢再一次拥有生命,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绝望自弃。
为何如此最根本的不过是:生而为人,早已习惯站在高处俯视其他生命。
可现在她所需的食物、这个安全的栖息之地、生存所需的一切,都是这些鸟类用性命争夺过来的。她嫌弃的这具鸟躯,是在这群鸟的庇护下才安然无恙。与这群鸟相比,凤晴突然感觉自己是如此的不堪。她死亡了人的身躯,差点将为人最后的骄傲也丢了。
凤晴慢慢的伸过头去,将两只大鸟凌乱的羽毛梳理平顺。
还好,她明白得还不算晚。
妖修实录 第二章 恐高的鸟
此时应该是下午两三点钟,阳光正盛,平常这时候,是乌鸦们在巢穴安静休息的时间。但是这几天,幼鸟们却是无法再美美的睡午觉了。
早在前几天,一些乌鸦父母就开始不再将食物带回鸟巢,而是叼着食物,站在巢穴不远处的地方,任凭幼鸟如何渴望的呼叫,也不为所动。一些幼鸟饥饿难耐,只得爬出巢穴,一步三撞地往大鸟的方向扑去。
凤晴知道这是到了让幼鸟学习飞行的时候了。两天前,她的鸟爸鸟妈就开始叼着食物站在不远处的石台上,“呱呱”叫着鼓励小乌鸦飞去它们身边。唔,还不能叫飞,只能叫做爪子、翅膀并用的往前扑,和人类幼儿蹒跚学步一样。不同的是:人是手脚并用的往前爬,鸟类是翅膀和脚一起爬,总之都是从爬开始。
凤晴第一次爬的时候,可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肢体不协调,完全不配合大脑的指挥,爪子无力站不起来,跟软脚虾一样,凤晴只能趴着配合着翅膀往前小扑。也算是重新体验了一把小时候学习走路的困难,弥补了那段时期记忆的空白。
人最平常的行走,鸟最基本的飞行,都不是一开始就会的。知道该学习飞行后,凤晴就经常在岩壁一些较平缓的地方练习。功夫不负有心人,凤晴心情舒畅的望着被自己远远甩在身后急得呱呱直叫的那四只,成就感十足。
可等到她终于扑腾到鸟妈的面前,看着其嘴里叼着的疑似甲壳虫的东西时,凤晴顿时觉得整个鸟生都是灰暗的。
学会飞行迫在眉睫啊
凤晴发现,这些大鸟们用这种方式让幼鸟练习低飞,是很有效果的。不过几天时间,这些幼鸟就能跌跌撞撞的低飞一段不短的距离。随后,凤晴发现大鸟们又改变策略,不再将食物轻易的就给了小乌鸦。它们叼着美食一步一步的引诱幼鸟飞往高处和崎岖的地方,就这样依次的增加难度,慢慢的,幼鸟能飞得更高更远了。凤晴知道乌鸦是很聪明的鸟类,亲身体会后,这认知更加深刻。
凤晴在大学是学习摄影的,有几次拍摄鸟类,翻看了一些有关的书籍。据她观察发现,这些乌鸦除了嘴巴和爪子的颜色,从形体上看,应该是更接近山鸦的。但,她记得山鸦的喙和爪子应该是有其他颜色的,而这些乌鸦,是从头到脚任何一根羽毛都是纯黑色,简直是黑得不能再黑了。是以,这么久了,凤晴也没弄明白她到底出身于鸦属的哪一种
这天傍晚时候,山壁的一片较平缓区域内,散落的岩石上面高高低低的站着好些乌鸦,成鸟幼鸟都有。凤晴及那四只幼鸟也在鸟爸鸟妈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山石上。其他幼鸟们纷纷张开已经羽翼丰满的翅膀,迎着山风不停的拍打,凤晴猜想这是在为待会的试飞热身
凤晴有样学样,站在高处张开翅膀,慢慢的扇动。她这才发现能感觉到一股温暖的东西,应该是暖气流,托着整个身体轻飘飘的,原来这些幼鸟是在感受这股能帮助他们飞行的力量。
不一会,就有幼鸟从山崖上勇敢的跳出去,它的亲人护在身旁做着示范。年轻的幼鸟拍打着翅膀,在半空中左冲右突,找不到节奏也把握不住方向。临近落地时,惊慌得猛拍翅膀爪子乱舞,一通慌乱后,着陆时,整个身体张着翅膀,随着惯性贴着地面向前冲出了好长一截距离,凤晴光看着都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
他们这边热身结束后,迈出第一步的是“虎头”。这名字当然是凤晴起的,原因无它,五个兄弟姐妹中,就他抢食最厉害,长得也最壮实,如果按照鸟类来序长幼的话,这家伙就是大哥了。至于凤晴怎么知道是大哥而不是大姐的,这个问题,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成为了鸟类,很多事情自然而然的就能分辨出,估计就是一种本能吧。
虎头在鸟爸鸟妈“呱呱”的鼓励声中,勇敢地跳下了山崖。有了虎头迈出的第一步,后面的三个小家伙们,也都依次的扑腾着下去了。最后轮到她时,凤晴这才悲催的发现:她貌似、好像、有些恐高症
好像旁观别人走高空玻璃桥,完全不能体会那种犹如行走在空荡荡的高空中的惊悚感。别人在上面叫得撕心裂肺,你可能注意到的是那下面优美的风景。凤晴就是这样,看其他乌鸦试飞的时候,还能在旁边理智的点评一二,等她自己要往下跳时,她的两只脚都开始打颤。
时间拖着有点久,下面的鸟爸忍不住拍打着翅膀飞上来,疑惑的“呱呱”叫,又将声音放柔和:“呱呱。”
凤晴现在能听懂鸦语的大概意思,能感觉出其中的情绪变化,知道它是在问自己为什么还不开始,又鼓励她不用怕,没事的。
可关键是现在她要怎样纵身一跳啊,看这上百米的高度,就靠这双轻飘飘的翅膀一个不小心,会死人的吧,不,会死鸟的吧万一自己一时紧张忘记拍翅膀了怎么办万一自己一害怕,习惯性拿手翅膀捂嘴了怎么办万一突然刮来一阵大风,给刮到石头上了怎么办不确定因素太多,所以凤晴觉得这事不能急,得去找处低一点的地方慢慢来。
五十米也太高了,二十米还是有点高,十米有点悬,五米应该差不多。恩,最多不能超过五米了。
最后,凤晴的第一次试飞,以被鸟爸踹下悬崖,乱舞着翅膀伴随着一片呱呱声,落地翻了几个跟头后,完美落幕。
自那次后,凤晴就受到了重点关照。比如,轮到她练习时,两大四小十二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她还有食物轮到她时,鸟爸鸟妈站的地方不是高高的树丫,就是湖中心的石头上。而且她发现自那以后,那四个小家伙就像较劲一般,一个比一个飞得高飞得远,在空中花式地秀着各种飞行技能,当然,大多数时候,还是虎头略胜一筹。但是不管最后谁赢了,它们必定会排成队,从自己面前昂首挺胸、步伐一致的走过去。
简直欺鸟太甚
为了保住自己“鸟窝一姐”的地位,凤晴不得不克服恐惧,每天勤加练习,仔细感受飞翔时空气的阻力与托力,寻找着最省力的飞行技巧。
想到前世一些人跑步时,会在脚上绑沙袋,凤晴于是每次练习飞行时,就抓两颗小石头在脚里。这办法还不错,几个月之后,她明显感觉翅膀挥动起来更加有力。这鼓励了凤晴将这方法坚持下去,带的小石块也从殷桃大小到山楂大小了。
说到水果,凤晴就倍感心酸,可怜见的啊自从变成了一只鸟后,她就没沾过荤腥了刚被孵出来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不算。到现在将近六个月,这对于以前无肉不欢的人来说,是一件多么作孽的事啊。
更别说每次看见什么小青虫啊、小甲壳虫啊、飞蛾啊,凤晴现在的小脑瓜子里就有一人一鸟在打架:一身漆黑的乌鸦在说,吃吧,吃吧,很美味的;另一个年轻女孩在说,天哪这是虫啊,太恶心了,不能吃。
很美味的,吃吧。
太恶心了,不能吃。
很美味的,吃吧吃吧
太恶心了,不准吃不准吃
你这人怎么这样
你这鸟怎么什么都想吃
肉体与灵魂的博弈,凤晴觉得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精神分裂。
在石壁上划下最后一横,望着一排排的“五”,凤晴决定:明天无论如何也要去弄个荤的,解馋
妖修实录 第三章 钓鱼的鸟
第二天一大早,凤晴就跟随鸦群飞到了一个湖泊附近,在一棵高大的树上,揪下了几朵黄色的小花。
叼着花,凤晴落在一截伸出水面的烂木头上。自从决定要弄顿荤腥解解馋,凤晴就想到了这个小湖泊。她经常跟随鸦群来这片小树林里,不过,通常是直奔林中的果树而去,倒没怎么注意这么个小湖泊。也是自己笨,无法朝虫子下嘴,吃点生鱼片还是可以接受的嘛。
将花瓣撕成小碎片,撒在水面上,然后凤晴就开始一动不动的装雕像——“守花待鱼”。
也不知道是因为花的魅力不够大,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凤晴守了将近十分钟也没看到一只鱼游过来。难道自己还得去翻个蚯蚓?可是蚯蚓会沉到水底,自己不方便捕捉鱼。用细草将蚯蚓拴起来?恩,蚯蚓可以扭曲收缩的,这难度太大。细草……细草?有了!
凤晴又返回林中拽了一丛类似茅草的植物回来。将花全部撒入水面,再将细草的一端放进水里,凤晴耐心的等待着。
细细长长的草茎,像海藻一样浮动。不一会儿,就有一群小鱼追逐着游了过来。几次来来回回小心试探后,一些小鱼去啄食随水晃动的细草,有几只胆大的浮出水面去吞食花瓣。
凤晴耐心的等待,等看见一只鱼游得近了些,猛地向前啄去。本以为是“嘴到鱼来”来,十拿九稳的事,没想到最后居然没啄上……
抓鱼是项技术活啊!凤晴只得换个地方再次来过。
折腾了一上午,都快把小湖泊里的鱼全都惊吓一遍的时候,凤晴终于抓到了一只巴掌大的鱼。
将鱼按到一块干净的石台上,凤晴累得翅膀大张的趴在地上,她为了吃条鱼,她容易吗!
也许是好久没吃到肉,这鱼竟然比她以前吃过的任何一种都要鲜美。不知不觉中,一条鱼除了鱼头鱼尾内脏,其他的居然全都进了肚子,这鱼可是跟小鲫鱼差不多大,也不知道她的小身板是怎么吃下的。
吃饱喝足,休息了一会后,凤晴开始向南方飞去。
她当初是在大兴安岭边陲的一个小镇附近,做毕业旅游时被雷击中的。意识未完全清醒的那段时间里,她只模模糊糊的感觉很温暖很舒服,像是泡在一处温泉里。凤晴以为她被人救了,就放心大胆的昏睡了过去。后来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开始感觉周围的空间越来越狭小,被挤得很难受,还无法呼吸,她奋力的挣脱了出来。那个时候她就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但是她也没精力多想,因为大多数时候她仍是处于昏睡状态。
现在想来,那个时间段应该就是在鸟蛋中,直到后来身体长大破壳而出。等到真正地完全清醒后,凤晴才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一只鸟!!!肉体死亡,灵魂未灭!当时的震撼与荒谬自是不必多说。
不管怎样她想:灵魂或者可以说是意识、精神这类虚无飘渺的东西,应该是不能脱离载体很久的,自己重生的地方肯定距离自己身亡的地方不远。
于是熟练掌握飞行技能后,她就去寻找过出事时的那处山涧,然而几个月的时间都一无所获。别说看见个人了,连人类活动的痕迹都没有发现过。而且,根据时间推算,现在都已经进入寒冬了,可这地方还是像春天一样,一片鸟语花香之景,可以肯定,这已经不在大兴安岭周边的地区了。这是哪里?凤晴心中猜想了几个地方都否定了,那些地方再怎么样也有人烟的,最不济也有冒险者。
尽管变成了一只乌鸦,凤晴也从没放弃过回家的念头。凤晴想要回家看看父母,如果可以,能告诉他们一声:她还活着,尽管是以一只鸟的方式,可她很开心,请他们不要再伤痛难过了。
如果能达成这个愿望,她此生无憾。
查看了一上午,这次的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现。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凤晴还是忍不住的有些沮丧。
这天,凤晴早早的摘了些野果子,将肚子填饱。这次她决定要飞到更远的地方去看看。
凤晴在一颗树叶细小、布满粗长尖刺的树上,费力的拔出了一根长长的粗刺。想想,她又在尖端上涂了一层白色的树汁,这种树汁有点像橡胶树的胶液,但是它是有毒的。
这里有一种树,被太阳照射得久了,树干就会冒出这种白色的树汁,就像人太热冒汗一样。聚集到水珠大小时,汁液就从树干划落掉进下面的泥土中。而这种树的周围寸草不生,每棵都是如此,凤晴好奇下做了点实验,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这树和那颗长满尖刺的树一样,都不高大,尖刺和毒液可能是为了不被食草动物啃食,进化而来保护自己的一种武器。
植物都知道用武器保护自己,凤晴哪敢什么措施都不做的飞去未知的地方?这“武器”看起来不靠谱,但她不靠这根针去把对方戳死,只要弄条小伤口就行,对她的体型也十分的合适。
凤晴捏着这根毒针安全感顿生,一两只那种猛禽她有把握能对付得了,猛禽大多独来独往,应该不会衰到遇见那么一群……
一切准备妥当后,她开始沿着河道向东南方向飞去。通过这几个月的观察,鸦群活动的地盘应该是在这片森林较外围地带。
往西北而去,地势逐渐增高,植被也越来越茂盛,跟原始热带雨林有得一拼。至于更远处,凤晴也不知道了,只看得到群山起起伏伏。而往东南方向,是向外围延伸的,凤晴到过最远时,看见的是一片草原。如果这地方有人类居住的话,十之八九是在那片草原上。
不过那次她并没有飞过去寻找,草原上空旷辽阔,鼠类众多,可是一些老鹰之类猛禽喜爱的狩猎场所。没有做好准备,去就是给人家送菜的。凤晴一刻也没敢忘记那次的突袭事件,时时提醒着自己处在食物链的什么位置,这里又是怎样的环境。重生这种事,一次已是天方夜谭般的存在,哪还有第二次?到时候自己恐怕连鸟都不能做了。
临近中午时,凤晴才飞到了那片草原边上,这里早就超过了鸦群平时的活动范围。
磨刀不误砍柴工,找了一处地方休息了一会,补充好体力,凤晴才开始在离地一百米左右的高度沿着河道周围搜寻。
午间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这片大地上,凤晴却觉得浑身凉飕飕的。这片草原虽大,但她也搜索了这么大一片了,有人的话,怎么着也能遇到那么一两家吧。可是,这片草原上,凤晴见到了认识的野马、羚羊;见到了许多不认识的奇怪的动物,却唯独不见人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