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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两小医女(上)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绿光
万两小医女(上)
作者:绿光

她像个被重组而成的破娃娃,痛得她醒了过来,

醒来的地点是乱葬岗,旁边有具半腐的尸骨,身边还有两抹魂魄,

他们告诉她,她是多么幸运得到借尸还魂的机会……

好吧,既然重生,她就好好的活着,

尽管失去前生的记忆,然而“懂医识毒辨人心”就像是刻在魂魄里的本能,

再加上“见鬼”的本事,让她当起神棍得心应手,很快赚到不愁吃穿的银两,

但这还不够,她是有远大抱负的,她要开医馆当坐堂女大夫,

偏偏自己太多事,卷进了一宗谋杀案,还莫名惹到了威镇侯,

这侯爷阴晴不定难搞得很,上一刻说她装神弄鬼,命县令将她沉江,

下一刻又赶来将她从江神手中救了回来,哼,他以为这样她就会感谢他吗?

如今他有求于她,要她跟他回京,看他心爱女子的魂魄还在不在,

她开价一万两狠狠讹他一笔,他竟二话不说地答应,真是个痴心傻侯爷啊,

啊……她错了,傻的是她才对!

这一进京,竟一脚跨进了后宫争斗,还发现了他心爱女子的秘密,

呜,要拿那一万两,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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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她,失约了
男人倚在湖上的十字桥亭栏杆,手上把玩着一块小巧的翡玉。
翡玉上巧雕着飞翔的凤凰,映照着宫灯的亮光,通体泛红,对应着他系在腰上油绿滑润的翠玉。
他抓起翠玉和翡玉,一绿一红,同样大小,同样巧雕的凤凰。
看着,他嘴角扬起淡淡笑意。
待会她来时,收到这块翡玉,她会怎生欢喜?今日可是她的生辰呢。
抬眼看着无月的夜空,星光点点,想起她开口与他交易,意欲成为他的妾时的那个夜晚,同样无月,而她的脸上尽管噙着笑,秀媚的眸却是惶惶不安着,直到他答允她时,那瞬间绽放的笑,彷佛是破云而出的月,教他望之失神。
正忖着,远处传来细微声响,彷佛有什么落在湖里,他淡淡瞥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望向后宫的方向。
每晚的戌时一刻,是他们相约之时,她就快要来了吧。
她这院使府上的庶女,怀有心机地接近他,他也同样抱持企图接受她,彼此心知肚明的一桩交易,谁知竟能教他这般开怀。
望着玉上飞翔的凤凰,他的唇角勾得微弯,俊魅的侧脸在灯火之下勾勒出不自觉的温柔。
一个想得到自由的院使府庶女,和同样想得到自由的威镇侯,玉上飞翔的凤凰是她的试探,也是他给予的承诺。
他握紧了翡玉,俊眸不移地望向她必经的小径,哪怕时候已迟,他还是耐着性子等候。
她被什么事给绊得脱不了身?抑或者是哪位妃子又病得急了?
莫名的,他的心不安的跳动着,迸出了难以理解的慌。
他眸色深沉地垂敛长睫,迈步朝交泰门的方向走去。就在半路上,瞧见一列禁卫飞快地朝他的方向奔来。
“方凉,发生什么事了?”他沉声问着。
领头的禁卫方凉一见他随即施礼,轻声道:“侯爷,湖的另一头捞起了一具尸首。”
“无端端的怎会出这事?”
“卑职也不清楚,此事待查。”
“可知那尸首是谁?”他浓眉微拢。
“听说是柳院使大人的千金,已经差人去通知柳院使大人了。”
“……哪位千金?”他顿了下,嗓音沙哑地问。
“侯爷,能够被传唤进宫诊治后宫娘娘们的,不是只有柳九姑娘么?”柳九姑娘承袭了院使大人衣钵,专治妇科,才得以进入后宫诊治,这事别说宫里皆知,侯爷更是最为清楚的。
话落的瞬间,他手中的翡玉掉落在地,摔碎了一角。
他僵硬地瞪向湖的另一端,复杂的陌生情绪瞬间在他的胸口爆开,张牙舞爪地吞噬了他。
第一章乱葬岗上借尸还魂(1)
巨大力道挤压着,像是被塞进什么里面,教她痛苦得想要发出哀嚎。
像是缝缝补补,抑或者是拼拼凑凑,给了血肉,也一并给了她寒冷与疼痛,教她忍遏不住地逸出呻吟,挣扎着张开眼。
“醒了、醒了!小姐,你终于醒了!”
她张大眼,直瞪着几乎近在眼前,但却显得半透明而不真实的巴掌小脸。
“哇啊!”她失声尖叫,飞快往旁边滚了一圈,哪怕浑身痛得想在地上打滚,但她还是用力蜷缩起身子,把脸埋在双臂之间,紧咬着牙不喊痛,彻底实践我看不见你,你就看不见我的真理。
遗憾的是,后有虎,前有狼——
“喏,她已经醒了,现在你可以跟我走了吧?”她的前方漾开了男人醇厚带笑的嗓音。
这话很明显的不是对着她说,而是对着她身后那半透明的人儿说的,换言之……这两个是同伙的。
一前一后包夹……终于要将她带走了。
念头闪过,她不禁疑惑地微皱起眉。什么叫做终于要将她带走了?
“书生,小姐才刚醒,好歹也让我跟小姐说几句话。”
小姐?她转动着眸,从手臂缝隙中望去,感觉不到这儿还有她之外的人,换言之,她口中的小姐指的是她?
叫她小姐?
她的身边有人伺候着么……思绪蓦地中断,彷佛记忆硬是被人给涂白,连点渣都没剩,她这状况是失了记忆么?
“去去去,三两句交代就成了。”男人口气虽是不耐,但噙着笑意的天生好嗓,总教人轻易卸下心防。
她回过神,哪怕对男人的嗓音有好感,却怎么也不肯抬头,就怕一个不经意自己就莫名其妙被拖走。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活着的呢!
忖着,她被自己突然冒出的念头给吓了一跳,来不及细思,身边响起了女子轻柔的嗓音,吓得她把身子蜷缩得更紧,一点缝隙都不给。
“小姐,往后就算只剩小姐一个人,应该也不成问题了吧。”
她听着,眉头微微攒起。说真的,她很想继续装死,可问题是她的脑袋空荡荡的,而这一直称她小姐的丫头似乎挺熟悉自己的,要不藉此问个清楚怎成。
但她要是抬脸,他们两个就耍阴把她架走,她不是冤死了?
还考虑着,从手臂缝隙间瞥见那半透明的身子已站起,像是要去哪,她情急的喊道:“等等、等等,你到底是谁?”
那女子愣了下,随即蹲下身。“小姐,你什么都记不得了吗?”
她微微往后退。“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唤我小姐,你与我到底是什么关系?”说着,她偷偷地打量着她。
细致秀丽的小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不过眨眼功夫,所有的情绪全都收拾得不见痕迹,徐徐扬起温润恬柔的笑。
“我与小姐并不相识,只是和小姐在这儿等着能相应的身子借尸还魂,方才是我将小姐给塞进这身子里的。”她巧笑倩兮地解释着。
她张了张嘴,觉得这说法太光怪陆离,可偏偏她也觉得确实是如此。没来由的,她就是觉得自己真的死过一回了。
“我是怎么死的?”尽管有些难以开口,她还是勉强自己问了。
“我也不晓得,只是与小姐在这儿相遇了。”
“所以咱们很熟吗?”
“还行。”
她偏着头想了下。“所以,我才刚死不久?”
“小姐已经死了快两年了。”
“喔——”她拉长了尾音,想破头也不知道除了喔以外,她还能说什么。
死了快两年,借尸还魂……她应该为此欢欣鼓舞吗?“不过,都已经死了快两年,咱们不也应该混熟了吗?怎么我对你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听说借尸还魂,多少都会消磨了记忆。”
她轻点着头,颇同意她的说法,只是——“既然你也在等着身子,怎么这身子你不要,反倒让给我了?”
“之所以等,那是因为不是每个身子都能与自个儿的魂相应,我进不了这身子,小姐当然得一试,如今成了,我真是替小姐开心。”
看着她打从心底为自己开心,她不禁微垂着长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彷佛从未接受过他人的好意,生疏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好局促地看向一旁,却瞧见方才说话的男子,不由微瞪大眼。
哪怕他是俊面桃花,如天仙下凡,但那半透明的身形,仍教她艰涩地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冷静地转开眼。
“小姐别怕,他不是坏人的。”
她扯开唇笑得很干。她当然知道他不是坏人,因为他根本不是人啊!“你……怎会一直唤我小姐?咱们年岁似乎相差不多,你不如叫我的名字吧。”
“名字?”
她点了点头。“你应该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
“知道,你的名字是化真。”
“化真?”
“嗯,裘化真。”
她顿了下,再次确定自己遗忘得很彻底,对这个名字一点感觉都没有。“喔,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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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
裘化真轻点着头,偷偷用余光往旁一扫,随即压低声嗓,问:“他呢?”
“叫他书生便成。”
裘化真微眯起眼,将嗓音压得极低。“他也在等躯体吗?”仔细想想,方才他们的对话,也许是指这里已经没有能借尸还魂的躯体,所以准备转移阵地了。
小清瞅了书生一眼,干笑地道:“他……不用。”
“为什么?”
“因为……”小清嗫嚅了下,硬着头皮道:“因为他觉得当鬼很好,他只是偶尔会过来这头晃晃,有时避避鬼差而已,你不用介意他。”
话落,她微偏着脸,当没瞧见书生那逐渐发冷的眼神。
“当鬼很好?”裘化真偷睨了眼,毫无道理又理所当然地道:“我还是觉得当人比较好。”
她就是想活,不计一切代价地活下去。这念头像是执着了几世般,根深柢固地扎在魂魄里,任谁也别想改变她。
“可不是吗?虽说早晚都得走向黄泉,可只要能活自然得活的,对不。”小清万般认同地用力点着头。
“可是你……不就要在这里继续等躯体了?”虽然小清说了,想借尸还魂也讲究魂与躯体合不合,可她就是有种抢了小清活下去的机会,心里有点小疙瘩。
“不等了,想等也要天时地利人和,我想我是没那机会的。”小清洒脱地说着,秀丽的眼笑得弯弯的。
“那……你要去哪呢?”没来由的,她心底有些慌。
虽说活着很好,她也很想活着,可问题是她脑袋里没半点记忆,她孤身一人,届时要往哪走要怎么活,一点底都没有,怎能不慌。
彷佛能看穿她的内心,小清顺着她的心意道:“跟着你可好?”
“好呀。”从一开始的惊惧到眼前的渴求,转变之大却无一丝违和。只要有人伴着就好,她不要独自一人茫无目的地活,不过——“这样可以吗?”
小清笑咪咪地道:“当然可以,跟着你,顺便避鬼差,也挺好的,只是我不是人,待在你的身边,难道你不怕?”
裘化真笑弯了唇。“人是鬼,鬼也是人,有何差异?”是她初醒时脑袋不清醒才会吓着,如今冷静了,瞧小清这般亲待自己,还怕什么?
该怕的不是鬼,而是只能如幽魂般独自过活的生活。
小清正要开口,静默许久的书生倒是抢了话。“这话说得再中肯不过,我也这么想,只是……”如沐春风的笑脸在面对小清时,突然变成罗刹脸。“咱们借一步说话,你意下如何?”
小清干笑着,还没回应,就被书生给扯走。
裘化真紧紧盯着两人走远的身影,就怕两人就这么走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在说什么,就见小清又是合掌又是低头,像是在央求书生什么,只差没跟他跪下了。
说什么呢?他俩又是什么关系?
她忖着,不知怎地心底一阵空。
“没关系,只是空了而已,填满就好。”她自言自语着,可话一出口,她不禁微皱眉头,不懂自己怎会脱口而出。
垂敛长睫思索着,蓦地瞧见两步外竟躺着半腐的尸体,借着皎洁月光,她仔细地环顾四周一圈,这才惊觉此处像是乱葬岗,尸体随意弃置,或卧或仰,有些半腐或只剩枯骨。
她瞪大了双眼,奇异地发现自己并不害怕,甚至是熟悉的。
难不成她死前就常瞧见尸体?
该不会……她以往是在义庄当差的?
另一头,就见书生冷着一双俊魅黑眸,任由小清好说歹说,不点头就是不点头。
此时,他听见细微声响,黑眸一瞥,瞧见裘化真正徒手挖土,他疑惑地扬起浓眉,等待半晌,见她挖了半人大的坑,再将个孩子给抱进坑里,轻缓地将土覆上,嘴上念念有词,像是念着经文什么的。
小清说得口干舌燥,才发现他压根没听见耳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就见裘化真继续挖坑,好一会,嘴角才扬起苦涩的笑。
“这孩子天性是良善的,这事总假不了吧,书生。”
书生眯起偏邪的眸,思索半晌,问:“所以,你现在在打什么主意?”
“哪是打什么主意呢,只是希望你能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再陪陪她,好歹也要让她能够安身,我才放心啊。”
“辜氏,我已经多给你两年的时间了。”
“既然都多给了两年,再多给两年,应该也不成问题。”小清摆出憨甜的笑容,那能将铁石心肠都给融化。
书生哼哼两声回报,蓦地凑近她。“要不要干脆给个二十年?”
“其实,一年也可以的。”小清鼓起勇气比出一根手指。
“你以为是在市集上与人喊价?你信不信我把你俩一起带走?”书生一张桃花脸笑得又冷又吓人。
“哪有这样的?你当初说过,只要我能找到合适她的躯体,就给她机会活的。”
“我说过?”书生掏掏耳朵,煞有其事地想了下,一脸坏笑地道:“不记得了呢。”
小清气得直跳脚。“她已经活了,你不能再干涉她的生死,更何况要不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她又怎能适巧借尸还魂?”
书生哼了声。
“书生,求你了,只要她得以安身,我就跟你走。”小清低着头朝他躬身。“求你了,书生。”
书生看向正在一一埋葬尸体的裘化真,再睨了小清一眼,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没吭声,像是默允了。
第一章乱葬岗上借尸还魂(2)
裹着暑气的秋风迎面袭来,裘化真眼前一阵花白,不知道是日光太刺眼,还是饿得太惨,导致她几乎是垂着头拖着脚走。
“化真,你是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适?”小清瞧她脚步越发不稳,担忧地走到她的身侧轻问。
裘化真无力地看她一眼,黑润的眸子扫过周边,确定这县城街上的人潮不多,才压低声嗓道:“小清,我饿了。”
她初来乍到,实在不想一开始就被当成疯子,让自个儿往后的日子更难过。
“……饿?”
“我快饿昏了。”她很确定这是饥饿的感觉,如果要问她有多饿,她想,她应该可以吞下一头牛。
小清闻言,不禁看向另一头的书生,就见书生笑得温文儒雅的桃花脸慢慢地冰冻了起来。小清识时务地干笑几声,将心里的请求用力地咽下肚。
这下怎么办?她是鬼,吃不着也饿不了,但化真不成,她是个人了呀,身无盘缠,居无定所就算了,要如何填饱肚子可真是个大问题。
偏偏这阳世之物她摸不着也碰不了,想偷也偷不来,想抢也抢不得,真是教人太为难了,一点法子都没有。
小清正苦恼思索着,突见面前一个约莫五六岁大的孩子直朝裘化真跑来,她伸手要拦阻,那孩子却是穿过她的手,直朝低着头走路的裘化真撞去。
幸得裘化真饿归饿,这点力道还挡得住,踉跄了两步,双手扶住孩子的肩,垂敛长睫,不住地打量着他。
“化真,你没事吧?”小清急问着。
裘化真眉眼不动,好半晌才沙哑地道:“小清……这小子看起来好好吃……”
“化真?”小清倒抽了口气,暗忖着她不会是饿疯了吧。
“放开我……”小孩喘着气挣扎着,后头随即跟上几个小厮怒声吆喝着——
“还不赶紧放开我家少爷!”
裘化真瞧也不瞧几个小厮一眼,本要松手,却瞥见小孩的脸色苍白得古怪,哪怕脑袋一点记忆皆无,身体却是早一步有了动作,纤指往小孩的手腕一按,脉息尽显,她随即脱口道:“中毒?”
再仔细一瞧,孩子的眼下浮肿,气短紊乱,就连脚步都不稳,这很明显是中毒的征状,至于是哪种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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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出的脉息在脑袋里快速地汇整出结果,教她不由顿了下,正疑惑自己怎会知晓的当头,人被狠狠地推了一把,然后华丽地往后翻滚了两圈,摔得她头昏脑胀。
“民儿,没事吧?”
裘化真狼狈地坐起身,就见一名身着锦衣华服的少妇将那小孩给拥进怀里。
“二婶……”小孩像是受到惊吓,紧抓着少妇,气息紊乱的他彷佛要瘫软在少妇怀里。
“还瞧什么!还不赶紧送少爷回府。”少妇一喊,一名小厮赶紧上前抱过了孩子,送上马车。
眼见少妇要坐上马车,裘化真一鼓作气地冲向前,喊道:“这位夫人,这孩子中了毒,得赶紧医治才成,迟了就来不及了。”
少妇闻言,美目瞪去,瞥见街上有不少人投来注目,随即冷声喊道:“是哪来的乞儿敢在这儿胡言乱语,还不将她拉下!”
哪怕裘化真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推得连翻几个筋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急得小清都快掉泪,幸好有路人伸出了援手,拉了裘化真一把。
“多谢。”裘化真滚得七荤八素,痛得她眼泪很不争气地滚落。
“你这可怜的孩子是打哪来的?瘦得都不成人形了。”
头顶上响起怜惜的嗓音,她费力地抬眼望去,露出毕生最可怜的神情,道:“我没事,多谢姊姊。”
一声姊姊让食堂老板娘黄大娘笑眯了圆圆的眼,吆喝着伙计拿颗包子过来。“你这孩子是摔傻了不成,怎会冲着我叫姊姊,我都能当你的娘了。”
“可是姊姊看起来就像个姊姊啊。”她呵呵笑着,二话不说地接过包子,用力地将口水咽进肚子里,继续谄媚。
黄大娘笑得可乐了,干脆将她拉到食堂外的板凳坐下。“小丫头,你是打哪来的,怎会一进县城就招惹上赖家的二太太?”
“我……我只是好心跟她说那孩子中了毒……”裘化真怯怯地说着,水眸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黄大娘的反应。
就见黄大娘蓦地一愣,就连周围几个听见的人也停下脚步,一个个伸长了耳朵,像是等着第一手的消息。
“你怎会知道那孩子中了毒?”黄大娘凑近她低问。
哪怕黄大娘神情严肃,但裘化真就是能瞧见她那正经脸皮底下的三姑六婆面容。“我给那孩子诊了脉,一诊就知晓了。”她佯装局促地道。
她这话一出口,现场响起阵阵抽气声。她目不斜视,但光感觉身上的光线暗了些,就知道人都靠拢过来了。
很好,也许她赌对了。
“你这丫头懂医?”
“嗯……懂一些,况且中了毒的脉象很好诊出的。”她状似天真地说着,但她比谁都清楚,这话一出肯定会爆开涟漪般的联想。
瞧方才那赖家的二太太一身锦衣华服,钗饰满头,意味着赖家要不是富便是贵,如此富贵人家请进府的大夫,肯定是县城里叫得出名号的,岂可能诊不出中毒的脉象?这里头肯定大有文章,不只是她好奇,围绕她身旁的百姓扒粪的兴趣恐怕比她还大。
至于她为何如此肯定……应该是她失忆前就是个很懂得揣测人心的人吧。
围在裘化真身边的人们一阵交头接耳后,黄大娘轻咳了声,道:“不过懂医也没什么用,咱们这儿没有女的坐馆大夫,你在这儿是无法营生的。”
裘化真一听就明白,黄大娘在这儿是开门营生的,自然不愿得罪赖家,所以刻意转移了话题。
她好不容易挑了个头,哪会这么容易就收手。
“我也还没想那么远,只是方才瞧那孩子有些古怪才替他诊脉的,谁知道那位夫人就差人把我给推了。”她腼腆害羞地垂着脸,努力不去看手中的包子,省得饿疯的她一张口就将包子给塞进嘴里。
“真是毒?”黄大娘忍不住又压低嗓音问。本不想再追问的,省得招惹了赖家,可瞧她说得言之凿凿,不多问几句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嗯,那毒感觉像是一日日少量的喂食,久而久之,这孩子就会犯目眩头疼,气短身虚,而后会像是发了心疾……”她大胆假设着,但看着黄大娘那双圆眼愈瞠愈大时,她轻轻吐了句,“最终像是患了心疾而亡。”
话一出,身旁响起了此起彼落的交谈声——
“赖家老太太上个月离世不就说是心疾吗?”
“还有半年前莫名因心疾亡故的大太太……听说赖家大老爷也患了心疾,上个月有个术士经过咱们重阳城时,不也说赖家风水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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