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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空旷的大殿冰冷幽暗,虽然左右有窗,光线却很不好,罩着面的士兵身着森森的铠甲伫立在暗影里,室内虽有照明,却只是一盏盏芙蓉花灯绽放着昏昧的光芒。
方才在外面夏日如火,进来之后扑面而来的却是一阵阴厉的冷气,冷热相激,让人忍不住打起了冷战。
香鼎散发着袅袅幽香,像蛇信子在空气中滑动,身姿曼妙的少女在大殿中央肆意扭动,轻歌曼舞,曲调靡靡,饶是如此,这座大殿依旧给人一种压抑到窒息虽奢华但却阴鸷的冷意。
沈润很不喜欢光线昏暗的屋子,他不喜欢黑漆漆的地方,像这种阴暗的地方再怎么装潢华丽也会给人一种住在地宫里的错觉,即使是王,也不过是地鼠之王。他喜欢宽敞明亮,明媚晴朗,这座大殿让他想起了司晨的喜好,晨光喜欢的是阳光普照,司晨却不怎么喜欢阳光,她喜欢呆在光线昏暗不会让她觉得刺眼的地方。
想到这里,他望向高台上那鎏金王座上的人,目露薄凉。
他不由得回忆起,晏樱不喜欢太冷不喜欢太热,不喜欢太明亮也不喜欢太昏暗,喜欢细雨但不喜欢豪雨,喜欢微雪但不喜欢大雪,这是曾经他在并不寒冬的冬天看过晏樱和晨光一样穿了一件厚重的狐裘时,问起火舞,火舞告诉他的,火舞说这些都是曾经晨光对她提起的,听完之后沈润只有一个反应,他很想将两个字狠狠地摔在那张苍白的脸上——
矫情!
大殿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气,沈润虽然许多年不喝酒了,但也闻出来那是上品三味酒的味道。
晏樱依旧是一身苍紫色的华袍,袍角绣着精美的曼陀罗花纹,正微醺着。他斜躺在金椅之上,一只手撑住头颅,另外一只手纤长的手指捏着一只雕刻着曼陀花的金色酒盏。阔袖向下散开,露出一截细腕,他皮肤极薄,可以清晰地看见分布在皮肤下方的青色血管。如瀑的墨发没有约束,随心所欲地披散下来,披了一身,似上好的绸缎。领口微敞,露出一片苍白的肌肤,纤腰修颈,轮廓绝美。他拥有两片淡蔷薇色的嘴唇,那嘴唇生得极漂亮,给人一种冷艳至极的错觉,为他冰雕雪琢般的容貌增添了一抹艳色。他望过来,深邃的眸子幽黑沉冷,未漫上杀意时便已让人不寒而栗,大大地削弱了先前给人感觉的霏艳之气。
当然沈润是没什么战栗的感觉,他在对方敞开的衣领扫了一眼,不得不怀疑这厮是不是以为来的人里也有晨光,所以故意勾引。
想到这里,不禁怒从心中起,他愤愤地、无声地骂了出来:“狐狸精!”





荣凰 第一千一百五四章 你早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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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樱果然拢上了衣服。
沈润冷哼了一声。
晏樱坐直了身体,用一种在沈润看来极为傲慢的神情俯视了沈润片刻,唇上扬,扯出一抹冷笑:
“让你来送死,看来你在她心中不过如此。”
沈润回以冷笑:“怎么,证实了我‘不过如此’你心里头就舒坦了?”顿了顿,他以胜利者之态得意洋洋地道,“可惜,让你失望了,这一趟是我执意要来的,晨儿因为担心我,百般劝说,我不肯听,她还哭了起来,梨花一枝春带雨,真是可爱!”他忍不住窃笑起来。
司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终于发现了一个比嫦曦更无耻的人,原来比嫦曦更不要脸的无耻之徒就在身边,从前竟没有发现。
金座上,挟千钧压迫的利气席卷四周,晏樱望着沈润,眼神阴凉,眸色沉冷。他在撒谎,晏樱知道他在撒谎,晨光不可能会哭,更不可能会因为那种无聊的理由哭,他只不过是在炫耀,就好像他是胜利者,而他是失败者。
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晏樱想,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可是对方的优越感让他生怒,特别是对方还拥有着一张很能吸引女人的脸蛋。
这份心情很复杂,晏樱知道这一生他和晨光只能是敌人,从他逃出圣子山的那一刻,他们之间就结束了,再也回不去了。假如晨光只是作为一名貌美的女子生存,找到了一个还算可靠的靠山,他不会有现在这份复杂的心境,他只会把她当成过去一段美丽的纯粹的回忆,他会遗憾,会惋惜,会偶然怀念,但是他不会嫉妒。他可能会与她的靠山为敌,也可能会在这个过程中与她重燃旧情,但他不会太放在心上。他会为了她为她的靠山向他求情唏嘘,他会为了她的泪水心动,但是他不会心软。假如晨光只是作为一名强大的对手,孤军奋战与他博弈,他会气愤,会残忍,会想尽一切办法不择手段地将她据为己有,若成功了,他就折磨她到她向他屈服,若失败了,他就与她同归于尽,他会因为她的强硬憎恨,但是他不会嫉妒,更不会时时刻刻把她记在心里。
然而事实是,她变成了一个强大而美貌的女人,一个让他感到不安的对手,她没有支撑她的靠山,她将那个可以作为貌美女子靠山的男人成功地变成了只依附于她的禁脔,这个男人,从容貌到地位都不在他之下,甚至曾经高过他许多年,可是现在,这个曾在九五之位的男人竟甘愿做她的裙下之臣,隐在她的背后,伏低做小,柔情曲意,这让他嫉妒,深深的嫉妒,蚀骨的嫉妒。
他不知道他在嫉妒什么,他并不是因为她有了新的男人不快,也不是因为她成了能够威胁他的对手。他看沈润很不顺眼,很久之前晨光的身边就已经有了司浅和嫦曦,他看司浅和嫦曦同样不顺眼,但和看沈润时的那种不顺眼是不同的,司浅和嫦曦作为敌方的助力当然要铲除掉,可他从未想过亲自动手,他将他们视作蝼蚁,也从不把他们对晨光的爱慕当回事,就算晨光哪一天真的将这两个人收了,也不过就是两个奴才。可是对沈润他的感受却不一样,尤其是在沈润退位之后,他对沈润产生了想要将其手刃的杀意,浓烈的杀意,澎湃的杀意,他想要将他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他不清楚这份恨意究竟是怎么产生的,但他对他的厌憎已经到了让他坐卧难宁的地步。
晏樱势若雷霆,沈润却云淡风轻,他不惧他的怒意,他越是愤怒,沈润越是想笑。他知道,晏樱的怒出于嫉妒和愤恨,他嫉妒晨儿现在只属于他,他愤恨他终于发现了原来他是一个无能的男人的事实。胜者的优越让沈润愉悦,他征服了一个强大的、貌美的、令全天下男人为之倾倒的女人,将其占为己有,而对面的那个男人则是失败者,这让他得意,快意。
愉悦写在他的脸上。
晏樱眸光沉凉,似寒蝎附骨,令人胆寒。苍白的手指捏着酒杯,无声无息,杯中的酒水却在他的手里缓慢轻颤,最后竟激烈地沸腾起来。从他身上降下的无形的、庞大的压迫力令大殿里的普通士兵面色发白,舞蹈中的舞姬因为受不住这份雷霆威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脚腕一软,跌坐在地,花颜失色。晏樱冷冷地望着沈润,突然笑了一声,这一声笑悦耳,却有几分诡异恐怖,就像是有什么黑暗的东西密密麻麻地从坟墓里爬出来了似的。
“若我擒了你,以你的命相挟要她自废玄力接受我的幽禁,她若不从,我便将你在她的面前千刀万剐,你说她是会接受,还是会拒绝?”冷若冰霜、毫无感情的微笑,他语调平和,一双幽暗的眸子里却煞气凌然。
沈润平静地听着,面上从容依旧,心里面却是无语和恼火在交缠,他现在亦憋了一股子杀意,是针对晏樱的,尤其是在想起晨光对他说过的话之后。
自废玄力?接受幽禁?来之前她可是对他说过的,如果他被抓住,以他的命威胁要求她退兵,她是不会管他的。只是要求她退兵她都不会管他,还要她自废玄力,接受幽禁?真发生了,恐怕她会自己先动手了结了他,还会笑容满面地告诉他她是为了他好,她不想看他太受苦......
虽然他不会让女人救,可是这个女人好没有良心!
他怒意翻腾,望着晏樱那张神骨冰清会激起他想要将其撕碎冲动的脸,冷冷一笑,琥珀色的眸子似锋利的冰刃,他扬起下颚,以挑衅之姿:
“擒我?也要你有那个本事!”
晏樱缓慢地弯起了淡蔷薇色的唇,仿佛来自地狱般冷冽刺骨的嗓音挟着蔑笑的轻颤,幽沉地响起:
“沈润,你不是我的对手。”
沈润清雅一笑,笑意里是一种极具压迫的贵气十足的藐视:“你早就输了,她已经属于我了。”
晏樱的脸倏地阴沉下来,沉冷似寒潭,眸光阴森如出了鞘的利剑:
“杀!”
他终于暴露了情绪上波动,因为沈润那句傲慢的宣告。
大殿内的士兵领命,抽出武器一拥而上。
沈润眸含轻蔑,以一种嘲弄的神情蔑视了晏樱一眼,这个男人输不起,还要自欺欺人做垂死挣扎,真是狼狈。




荣凰 第一千一百五五章 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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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身影形同鬼魅,迅如流光,司浅在脱掉铠甲的过程中瞬杀了几名苍丘国士兵,一招致命,不见血点,令人大骇。
沈润和晏樱对峙时的废话太多了,像那种冷嘲热讽互相攻击伺机炫耀的谈话毫无意义可言,基本上就是在抖机灵,刻意激怒对方,像他这种不善言辞的人完全插不上嘴,因此他觉得无趣得很。
面对接二连三冲上来的士兵,沈润一声哼笑,萦绕在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幻,如流风雪卷,宽大的衣袖鼓风浮动,一股巨大的气流龙腾虎啸般重击而去,竟击穿了士兵胸前的软甲。那些士兵猛地瞪圆了眼睛,在不受控制地喷出一口血后,似突然被掐断了生命线,直挺挺地后仰,打了捆的干柴一样重重地倒在地上,绝了生机。
眨眼间,普通的士兵去了大半。
增援的士兵接二连三涌入大殿,将沈润和司浅团团围住。
沈润和司浅面色如常,完全不把这些士兵放在眼里,原本他们也是计划把晏樱杀掉,晏樱主动派人去寻找他们再把他们带到这儿来,算是帮了他们的忙,免了他们需要四处寻找的麻烦。一群杂兵,他二人的心里连一丝焦虑都没有,淡定从容。
流砂站在一旁,见此情景皱了皱眉,出身皆贵族平日里训练有素的羽林军竟然没有一个能近沈润的身,放任这样的情形继续下去,他们只是在损失人手,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个司浅,以司浅的功力,全灭了也费不了多少工夫,也许根本就不会损伤他们分毫。
主子这一回设下了陷阱,为的是司浅,凤帝来或不来都在意料之内,来了是一场令人期待的灾难,他们当然想生擒了她,但以凤帝的功力,势必要有一场令人头皮发麻的腥风血雨。不来,亦是在情理之中,因为有司浅在,司浅是不会放任凤帝涉险的。
今天这一场主子主要针对的是司浅,主子想要断凤帝一条膀臂,沈润的到来完全不在预料之内,算是意外收获,因为他们一直把沈润这个人排除在凤帝的心腹团体之外。这一回沈润能被凤帝陛下派到此地,说明了凤帝已经有心接纳他了。沈润这个人并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能够趁着他自己送上门来时铲除掉自然很好,不过,主子那边现在的心情大概很不好,在主子明白了凤帝已经开始接纳了沈润之后,想必是杀意滔天的。
士兵们的兵败如山倒让晏樱怒意更盛,流砂清楚地看到捏在主子手里的酒杯已经四分五裂了,他双眼淡望向沈润,无声无息,无波无澜,只在外缘如伏击的豹子一般行走,他身似鬼魅,悄然无息来至沈润身后,冰冷的长刀从阔袖内滑下,迅如闪电,朝着沈润的背疾刺去!
这是一次偷袭。
圣子山里的人靠运气搏命,不讲武德,只问输赢,流砂尤其擅长偷袭伏击。
沈润双睫微动,在弯刀袭来的一刻,突然跃起,在半空中翻转,避开紧随而至的刀刃,苍丘国的羽林军趁此机会,一同上前包抄,与此同时,雪衣鼓动,浑厚的玄力卷起强大的气流,形同飓风,急速流动,又在眨眼间聚集成为庞大的气团,轰然炸裂。
众士兵应声弹开,狠狠地摔在地上,死伤各半,流砂亦被刚刚强大的压迫力逼退几步,勉强平息了胸口里翻江倒海的血气,他用惊诧的眼光望向沈润,心中竟泛起了一丝骇然,这容王殿下的功力居然如此深厚,似在他之上。
过去只听说容王玄力深厚,是一位不可多得的高手,却没想到竟是深藏不露。容王是以儒雅贤德闻名于世的,他的谦和斯文常常让人忽略了他的武力,基本上没有人会去注意他的武力方面,他亦极少显露。和圣子山出身的人相比,沈润是在俗世中沿着普通的轨迹长成为人的,这样的人却可以比肩饱经磨难的他们,流砂突然明白了,难怪他不受圣子山出身的人待见,他是靠自身的天赋修炼而成的高手中的高手。
沈润不常动武,不是因为他不会,而是因为他不愿,他是个斯文的人,他讨厌打架,讨厌面对面的血腥杀戮,那些是野蛮人才会做的,他宁愿机关用尽把人算死,也不愿意简单粗暴一刀把人砍死。在和晨光在一起之后他的性子改变了很多,可他仍不觉得**有多畅快,毕竟他最讨厌流汗,也不怎么喜欢上蹿下跳,他是个斯文人。
流砂站在他对面,举起了薄如蝉翼锋利无比的长刀,气势纵横,银光森森,致周围的温度急速下降。
沈润见状,从腰间抽出一把色如霜雪的软剑,划出一道锋锐的弧度,罡气自周身澎湃而出,迎风震荡,身形一闪,剑影比人影更迅一步。
流砂眸光一凛,兵器相接声带出了浩然激荡的真气,震撼四方。
流砂功力不弱,不止不弱,这亦是一位能在世间排得上号的高手,可惜他的主子是世间罕见的高手,与他的对立的人里同样高手如云,他的能力被掩埋了。
叠叠层层的剑影刀光上下翻飞,沈润想,这流砂的确是一个万里挑一的人物,也难怪会得邪气满满的司十的青睐,可惜他选错了主子。
猩红的杀意仿佛被一道雪白的云雾压制了,令人无法自如的似就快窒息了的禁锢让流砂渐感吃力,戾气上涌,一双犀利的眼如鹰,明亮异常。
然而他并不是沈润的对手,几次进攻都被沈润云淡风轻地化解,他终于意识到了他从很早以前就被对方下了禁制,这禁制越来越多,以至于他在对方剑气如虹之下完全无法顺利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流砂皱了皱眉,他对战的经验丰富,不会因为被压制了就慌乱失措,可是事实是他确实不敌他,再怎么凝神静气寻找破绽,他功力不够,没有作用。错处越来越多,在对方用迅敏的身形布下的天罗地网里,他失误连连,因此伤了许多处。
终于,长刀脱手,流砂狠狠地摔在地上。剑光森明,紧随而至,他避开了致命的要害,那剑尖则深深地刺进左臂里,长长地划出一道血口子,深已入骨。
沈润是带着杀意的,一击不成,正要补剑。
突然,紫雾轻漫,罡风烈烈。
沈润冷笑了一声,弃了重伤的流砂,转向终于从高台上下来的晏樱。




荣凰 第一千一百五六章 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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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砂咳出一口血,扯掉身上已经破得乱七八糟的薄裳,就在这时,只听殿外一声巨响,是信号弹炸开的声音,他颦眉四顾,果然不见了司浅的踪影,他立刻穿过源源涌入大殿的士兵,奔了出去。
大殿外,司浅一袭黑衣,站在白玉台正中央,手里的斩月剑犹似血染,周围更是残骸如山,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难免令闻讯赶来的苍丘国士兵心生怯意,虽不敢后退,却也减缓了上前的速度。
流砂皱了皱眉。
他不确定他是不是司浅的对手,从前在圣子山,他排第五,司浅排十九,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以为司浅不是他的对手。司浅从不与人正面争锋,是罕见的点到为止能不出力就不出力的类型,不争抢,没脾气,沉默寡言,性情冷淡,喜好独处,从不发怒,流砂曾因这样的司浅在山中受到重用感到不忿,直到他终于惹怒了他。若不是那时司十在场,他已经丧命了,从那以后他对司浅颇为忌惮。
他承认司浅曾强于他,不过,他也不至于自卑到觉得自己这辈子就不如他了,况且,如不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司浅必须死在游龙岛上,不然他们前路堪忧。
平静而阴冷的杀意凝结,青白的手指一字排开四把脱手镖,锋利的尖端泛着绿油油的光芒,是淬过毒的,乌暗暗的冷冽,赤裸裸的阴毒,直射向司浅。
对待对手,他从来就没什么“武德”可讲。
四只脱手镖刺向司浅的后心,这个时候司浅正在与如潮涌般的士兵交战。从武力上看,这是单方面的杀戮,可要以一敌百,即使是司浅,亦需全神贯注。
流砂冷冷地注视着,就在那些毒镖即将刺中之时,突然,司浅像背后生了眼睛一般,手中斩月剑划出一道凶猛的剑气,猎猎的罡风竟将毒镖卷入,瞬间更改了路线,与那冰冷的剑气一块向着汹涌而来的士兵冲击去。紧接着,死亡前惨烈的绝叫声此起彼伏,令人遍体生寒。
流砂倒也没有失望,眸光敛下,在对方避开毒镖的刹那,没有留出空歇,身如利剑,袭向司浅。两股气息相撞,撕裂了一方空气,更是叫台下被尸堆阻拦的士兵不敢再上前。
流砂用手中的长刀凶厉地划破了两人之间凌乱的罡气,一言不发与司浅斗了起来。
司浅依旧沉默寡言,神情冷淡。
......
大殿内。
遍地尸体,活人只剩下了沈润和晏樱两个人。
明华剑与紫泉剑的交锋。
凛然的剑气如两条巨龙,在空中游斗,所到之处,如死亡之镰,割断了一切生命力,寸草不生。
沈润一袭白衫,出尘如仙,清雅而立。晏樱一身紫衣,苍艳如魔,孤临于世,即使用的都是大开大合的招式,也抹不去他身上那份驱不散赶不走的颓靡。
沈润感觉到了晏樱对他的杀意,以及恨意。他对晏樱没有那种浓烈的情绪,他要杀他只是为了完成晨光交给他的任务,这人虽是他的情敌,但对这个大多数时候都是假想的情敌,嫉妒出恨来并不至于,他对晏樱的反感也只是因为晏樱曾多次想要置晨光于死地。
很多时候,他能从晏樱身上看到他自己,那个尚身居帝位、国家皇权大于儿女私情的自己。
晏樱多次设计谋杀晨光,这让沈润的心里有种古怪的、很难说清的情绪,尽管其中某些杀计带有赌博的成分,是他交给晨光的赌,他没有将她的退路完全堵死,赌赢了她就能活,可是他的的确确对晨光下了杀手,这是沈润从来没能做到的,这也是沈润输给了晨光的原因,他对晏樱的这个“做得到”有点......也不能说是佩服,大概是......他觉得晏樱这个人也够狠的。
在晨光看来,晏樱继承父辈的遗愿执意复兴一个早已经崩塌了的帝国十分可笑,沈润却有几分理解,晨光是野大的,她没有国家和家族的荣誉感,也没有对父辈的崇敬之心,而他们则是在正统教育里成长的,自幼深入骨子里的教导使三纲五常成为了一种挣脱不开的约束,即使那是已经崩塌了帝国,身为皇族之人血液里流淌着的使命感是消灭不掉的。
晨光是自我的、肆意的,甚至是野蛮的,她能够因为她不喜就平了她家的帝陵,屠了她母亲的家族,不顾世人的批判与评说,而他,即使对他那个偏心又阴狠的父亲****,也是好好地安葬好好地追封,时不时还得冒出一句“受先帝教诲”。
她常说他是“伪君子”,他不认,但他的确会在偶尔羡慕她的狂肆。
除非有一人放弃争夺,否则晏樱和晨光必有一死。
晨光不会放弃,沈润想,现在看来,晏樱也不会放弃。
晏樱面沉如水,凛寒剑势破空划出,一道鲜丽的紫光直抵沈润眉心,死亡的气息如网,密密麻麻地织就开来。沈润眸光清寒,错身避开剑锋,手腕翻转,剑光如月,冰寒如雪,连发两道,分别刺向晏樱的咽喉和心脏,却被晏樱堪堪避过。
从现在的情形看,他二人不分上下,你死我活只能使用持久战术,然而,沈润想,继续打下去除了消耗玄力,对他来说毫无益处。此处是对方的地盘,一味的消耗玄力,总有耗完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处在敌方的地盘上,结果就会变成任人鱼肉。
想到这里,琥珀色的眼中闪过一道冰冷的光芒,他凝气于掌,掌中雪光骤炙。
晏樱躲过一掌,竟逆身而上,手中宝剑落于沈润颈间!
沈润却不急于避让,脖子擦过剑尖,深深地划出一道血口子,差一点就鲜血横溅,命丧当场。
晏樱不由得微恼,没有更用力直接让他身首异处。
不料,正是沈润的脖子在他的剑刃上擦了一下子的工夫,一柄匕首竟从阔袖中滑下,拼尽了玄力,沈润以左手,狠狠地刺向晏樱的心脏!
晏樱眸中寒光更盛,沉着脸躲闪,心脏部位是避开了,可是那柄匕首却在他的侧腹部狠狠地划出一道伤口,对他来说算不上深,却足以令他怒火沸腾。




荣凰 第一千一百五七章 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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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樱本就看沈润十分不顺眼,如今被他偷袭成功,全身的气息冷冽似冰,仿佛是积了一辈子的怒火在这一刻如喷发的火山骤然崩裂。不顾侧腹部的伤口,他眸凝霜雪,冷厉地射向沈润,一剑挑翻了沈润手里的明华剑,继而举起左掌,拍出足以击碎四肢百骸的玄力,轰的一声巨响,犹如滚滚而去的千钧巨岩,一层压过一层。
沈润察觉到他那排山倒海而来的强烈的浑厚的玄力,心中一凛。这样深厚的玄力他只在晨光攻破箬安城以武力逼迫他就范时感受过,那时候晨光只是吓唬他,并没有真的心怀杀意,可眼前的这个人是对他存了杀念的,自不可能手下留情,仅仅是掌风袭来就令他胸口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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