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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杀”字从她口里说出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沈润不赞成这种做法,皱了皱眉,说:“我会把幕后指使的人找出来,重罚。”
“不必,已经警告过他们了,再闹腾,就是明知故犯,不知死活。”晨光雪白的脸于灯影里染上了一抹凌厉,“愚蠢、无知不是罪,是非不分、黑白不辨还要固执己见是罪,在我这儿可没什么法不责众,蠢还坏的人活着是浪费。”
沈润无言。
其实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听说了,有人正在恶意揣测受害的姑娘,还有跑去少女们的庇护所隔着窗户辱骂的。少女的家人们有些已经寻到并赶了过来,没想到就连这些受害少女的家人们也遭到了无端的打骂,拦都拦不住,驱都驱不散,闹事者像疯子一样,高唱着正义,包庇着恶人,还觉得自己是正确的。他想恐怕就连朱本飞和高旺都没想到,自己的信徒居然能这么疯狂。众口铄金,人的嘴巴真的很难控制,为了支持心中神明一样的人物,不让自己的信仰崩塌,他们真的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什么离谱的事都能干出来。幕后指使者或许还有利可图,是为了谋求利益,可那些随波逐流的人真是又坏又蠢,愚蠢得连他这么好脾气的人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不过就因为这个杀掉到底不合律法,还会影响她的名声,沈润没应,只想揪出幕后者重罚。现在他的心里全是有人借着他的名义招揽龙熙人这事,她先开口证明她没有生气,这让他心情稍安,也不绕圈子,他直接否认道:
“嫦曦说的有人招揽龙熙人的事我可不知道。”
他说完,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不敢错过半点。她虽没有发怒,也没对他怎么样,可这种告发无异于一颗炸雷,这么大罪名的指控,换做以前,他怕是会被当场下狱。她现在如此平静,他在松了半口气之后,反而不安,很怕她不信他。
晨光正在看话本,闻言,头也没抬地说:“明天嫦曦把查到的交接给你,你继续追查,若是你的人,便处置了,若不是,查清楚是谁,处置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从没放在心上。
其实这事也可以叫嫦曦继续追查,可考虑到他和沈润不合,容易生出不必要的矛盾,还是让沈润去查,人是他的,他更清楚。
沈润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看她,仿佛在解释:“苍丘这边的人,我好久没有起用了。”
他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明面上不能做太多事,只能在情报上下功夫。他在苍丘国确实养了一批细作,可自从决定与晨光和平共处,他就再没用过,一是晨光有自己的情报网,不信他也好,自己的用起来更顺手也罢,总之她没有动用过沈润的人;二是沈润担心他与自己的情报链接触过多,会引起晨光的怀疑,影响两人之间的关系。他手底下的探子平时各有身份,只在他需要的时候发挥作用,他一直不需要,关注自然就少了,却没想到时隔许久,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晨光没有说话。
他在退至她身后之后确实有些懈怠,脑袋也不太灵光了,总是想些腻腻歪歪、有的没的浪费时间。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从前他是龙熙帝,执掌一国,外患内忧,一个国家的责任全压在他的头上,他自然不能松懈。可现在,即使他同样勤勉,压力却在晨光身上,他只要做好他该做的,剩下的责任全由晨光扛,因为她才是凤冥帝。这样的转变让紧绷了多年的沈润在无形之中慢慢地放松了下来,这也是为什么他现在能有多余的时间去在意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可她不能说他,说了就像是在指责他变懒了,他听了又该不高兴了。





荣凰 第一千三百九九章 记不住的梦
第一千三百九九章 记不住的梦
沈润看着晨光的脸,她不说话,他看不穿她此刻到底在想什么,不由得有些忐忑,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
“你,信我?”
这问题听着怎么有点熟悉,晨光抬眸,瞥了他一眼:
“嗯?”
“你信我没有做?”
晨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淡声说:“你也没必要冒那个险,你比我活得长,等我打下赤阳国,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不比死守着一个龙熙国有前途。”
有理有据。
沈润听到那句“你比我活得长”,又炸毛了,面沉如水,冷斥一声:
“胡说八道!”
他又来了,晨光瞧着他,笑嘻嘻说:
“你总不信,我算过的,你是长寿之相,未来会儿孙满堂……”
“够了!你就不能说些我爱听的?”一句“我相信你”就那么难说出口么,非要拐弯抹角,就为了给他添堵还是怎么的?儿孙满堂?他可能会有儿孙吗?她说这话根本就是在单方面笃定他未来会对她有异心,他都说了他是忠贞不二的,她凭哪一点怀疑他?这和冤枉他又有什么区别?
沈润气得要命。
气性真大,说来就来,晨光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那你就不能少问些让我觉得蠢得不想答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嘴巴越来越毒了。
原来“你,信我?”对她来说是一个蠢得她不想回答的问题。
沈润绷着脸站在原地瞅了她一会儿,沸腾冒泡的心情渐渐平息了下来,可他还是觉得她嘴巴硬,不肯说出心里话。晨光懒怠再搭理他,垂眸继续看话本。沈润睇了她半晌,见她还是不肯抬头,上前两步,注意到她手里的话本封面书写着《梦鬼录》三个字,眉一皱,问:
“这是什么书?”
“鬼怪。”晨光简短地回答了两个字,注意力全在话本上。
沈润见状,直接抽走了她手里的话本:“大晚上的,看什么鬼怪书籍?已经这么黑了,看坏了眼睛!睡觉!”
话本被他收走了,晨光一脸无语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管得真多。
晚间看话本确实费眼睛,不过郑吉推荐的这本《梦鬼录》着实精彩,不是单纯的恐怖故事,而是光怪陆离,怪诞离奇,颇为吸引人,晨光看着看着就陷进去了。不过沈润不让她看了,她也没和他争,干脆地睡下了。
沈润见她这般听话,心情转好,她没说太多是不想太插手他的事,可他闲置在苍丘的人闲置太久也确实该整治一番了。
卯时,沈润迷迷糊糊听到了梆子声,半梦半醒间,只觉得旁边有人在挤自己,只好往侧边挪挪。他挪动,对方紧跟着又挤了过来,如此也不知过了几次,他皱着眉翻了个身,本想背过去,结果旁边的人突然发力,在他昏昏沉沉时一脚踹过来。只听“咕咚”一声,他俯趴着摔到地上,摔红了额头,也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一脸无语地盯着地板,好久没被踢下床了,可这感觉并不是久违了的怀念,他一点也不怀念,她从前太不老实,给他留下了深深的阴影,即使看似已经过去了很久,可对他来说恍若昨日。
他慢吞吞地坐起来,回到床上,天色尚早,他正想把独占了一张大床的晨光推一边去,却见她秀眉紧蹙,睫毛微颤,嘴唇深深地抿着,似陷入了噩梦。他愣了一下,就在这时,她忽然激烈地挣扎起来,仿佛正处在某种极度的恐惧里,似被梦魇住了。沈润心头一跳,慌忙抓住她的肩膀摇醒她:
“晨儿!晨儿!醒醒!快醒醒!”
摇晃了好一会儿,晨光才醒过来,她霍地坐起身,差一点撞上沈润的鼻尖。沈润见她脸色苍白,眼底的慌乱未散,额角微汗,发丝凌乱,不由得紧张起来,抓住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冰凉。他越发担心,剑眉微凝,关切地问: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晨光呼吸微促,没有回答。
沈润之所以会说“又”,是因为从和她睡在一起,他就发现了她会做噩梦。普通人偶尔做个一两次噩梦其实没什么奇怪的,可他却觉得她的状况很不寻常,她不是记不住梦境的人,却唯独记不住某一些梦,她在做这些梦时的反应很相似,久而久之连他都开始怀疑,她记不住的那些梦会不会是同一支梦。
过了一会儿,晨光回过神,从沈润的掌心抽出手,看向窗户,用略显沙哑的嗓音问:
“什么时辰了?”
“卯时了。”沈润说着,去桌边倒了一杯水回来,递给她。
晨光摇摇头,不想喝。
沈润也不勉强,将杯子放置一旁,含着笑问:“又没记住?”
晨光摇了一下脑袋,已经清醒了,她没了困意。
沈润安抚地笑笑,拍了拍她的手臂:“还早,再躺会儿。”说着,掀开被子,又挤进了被窝。
晨光懒洋洋地躺了回去,蓉城不是箬安,她在这儿没有奏章需要批,也没有朝臣需要应付,用不着醒了就起床。
沈润朝她的侧脸看了一眼,她正用宽大的袖子盖着脸,他本想伸出手臂去搂她,无奈她不肯配合,反而挪了挪。沈润眼光微沉,咬了咬牙,看从前她和火舞的样子,他还以为她会很喜欢肢体接触,实际上她只喜欢磨蹭火舞,对他各种嫌弃,他都不想去回想她居然嫌弃他又硬又没胸。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晨光从袖子底下说:
“八成是预知梦。”
没头没脑的一句,沈润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说的应该是她的噩梦,好奇地问:
“你能做预知梦?”
晨光没说话。
沈润狐疑地追问:“你真的有预知能力么?”这话他问过她很多次了,她回答时从来不肯用心,让他猜不透她到底是在信口开河敷衍他,还是她在认真地回答他。他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相信了她具有预知能力,后来他一直认为她只是一个聪明的、懂得审时度势的、善于操纵人心的骗子。
晨光还是没有说话。
“要不然,你占卜一下?”沈润给她出主意。
晨光睇了他一眼:“占卜是一门手艺,预知是一种能力,占卜不一定准确。”
也就是说,预知准确。
沈润皱了皱眉:“你做的是噩梦……”
“我不记得了。”晨光摇头,因为不记得了,才觉得是预知梦,因为不记得是好梦噩梦,才会辨不清楚到底是好是坏。




荣凰 第一千四百章 结案
第一千四百章 结案
沈润因为晨光那个可能是“预知梦”的噩梦,一上午心情都不太好,总觉得预知梦是噩梦不是个好兆头,可转念一想,梦的内容晨光压根没记住,她自己都模棱两可的,他若胡思乱想,岂不是自找晦气,想到这里,他急忙将烦闷抛开了,生怕慢一点,原本不应该存在的晦气就会自己找上门。
官员贪腐案不必公开审理,朱本飞和高旺的案子却是要公审的,一是为了让海神镇的百姓看清楚恶人的真面目,二也是为了在民间起到震慑作用。
人证物证确凿,朱本飞和高旺早在牢狱里就因为受不住大刑招了,这次的公审只是当着百姓们的面拿出人证物证重新认一次罪。沈润为了让崇信朱本飞的百姓不再继续受蒙蔽,将这桩案件审理得极其仔细,审理的流程也是顺着旁观者的情绪往下走,让他们能够更加清晰地感受到朱本飞二人的可恶。
监禁、杀害少女,以及利用宗教谋害众多无辜的女子,朱本飞和高旺的死刑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其他涉案的清净派信徒则根据犯案的轻重,或死刑或流放或坐监。这些人虽然没有亲自动手杀人,可知情不报,还与凶犯同流合污,已经算是帮凶了。
朱夫人被判了流放,她在公堂之上哭得很惨,也不知道是在哭自己居然从受害者变成了帮凶,还是单纯地在哭前路。流放之路凶险,她一个没吃过太多苦的妇人,不可能撑得住,死在流放的路上才是她真正的结局。
朱夫人的判决出来以后,一个瘦弱单薄的姑娘从人群里挤出来,拼命冲开衙役的阻拦,跪到朱夫人面前,抱紧了朱夫人,放声大哭,那少女是朱夫人的女儿朱小莲。
朱夫人愣了一下,悲从心头起,抱住女儿,哀哀恸哭。
作为罪犯的女儿,朱小莲因为不知情没有受到牵连,这是她的幸运,也是她的不幸,一个没有父母庇护的少女,也没有丈夫依靠,待父死母亡后,她在一个刚刚结束战乱的国家要怎么生存。
朱夫人不敢想,所以她哭得很伤心,她一遍一遍地对着朱小莲说“对不住”,朱小莲大哭着一遍又一遍地摇头,泣不成声。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朱夫人被判成了从犯,可人们对她的恶感并不太高,这可能是因为她曾是海神镇人交口称赞的“女菩萨”,许多善举都是由她亲自执行的,人们记着她的好。即使是受害的人也没有太憎恨她,特别是在得知她是朱本飞的第一个受害人后,反而觉得她们母女十分可怜。
母女二人啼哭不止,朱本飞戴着镣铐跪在一旁,却神情冷漠。囚衣上沾满了受刑时的鲜血,他双眼盯着囚衣的一角,眼神空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沈润看着他,心想他这是已经灰心认命了,还是不想再去假装慈父了。朱家当初在海神镇是人人艳羡的完美家庭,父慈女孝,夫妻和睦,如今假象被戳破,他到底有没有真心在乎过他的家,这是许多人心中的疑问。
郑柳娘会为朱夫人求情,这是沈润没想到的,他怔了一下。
毫不意外,郑柳娘的以德报怨引来了许多怒视,朱夫人对囚禁事件是知情的,还曾带人将差一点逃跑的少女抓回来,尽管那是因为如果有少女逃跑朱本飞不会轻饶她,可从事实上来说,她确实是从犯帮凶。
朱夫人很可怜,可犯罪就是犯罪,律法就是律法,沈润不可能因为受害少女求了情就改判,他温声令郑柳娘退下,这个姑娘心好,却有点不分是非。
郑柳娘涨红着脸退了下去,同伴们愤怒如火的目光让她的头压得更低。
朱小莲还是被衙役拉了出去,只是沈润延长了时间,让她母亲多抱她一会儿。
朱小莲一被拉下去就晕倒了。
审问王正时,居然还审出了一段插曲。王正除了帮朱本飞挖地窖,涉及了人口买卖以外,还直接导致了宝珠死亡,是宝珠死亡案件中的重要案犯。若只是挖地窖和人口买卖,他可能还够不上死刑,毕竟他卖的是自己儿子,不是拐来的,这在战乱前后很常见,关于挖地窖他则矢口否认他是知情者,他说他只是替县太爷挖了个地窖,其他的一概不知。唯有宝珠的案子棘手,王正为了活命,干脆将罪行推到宝珠娘头上,说宝珠娘才是幕后主使,宝珠的事宝珠娘是知情的,不仅知情,还怂恿他,他是从犯,宝珠娘才是主犯。并说因为宝珠是哑巴,宝珠娘对宝珠嫌弃已久,早就想把宝珠卖了,可惜一直卖不出去,她觉得宝珠是麻烦,是拖累,巴不得宝珠早点死。
宝珠娘刚从勾栏回来,浓妆艳抹,一看就不是良家,却比她当良家那会儿更有精神。她在公堂之上和王正大吵起来,沈润差点喝止不住,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吵架这么厉害的女人。
王正连续吃瘪,干脆不和宝珠娘吵了,为了证明宝珠娘恶毒,他直接向沈润告发了宝珠娘的往事,他在公堂之上说出了一件让小宁村人哗然的事,他说宝珠的爹压根就没去海上帮工,一个瘸子怎么可能会有人雇佣他,宝珠爹是被宝珠娘和她的前一个相好合谋害死的,尸体就埋在小宁村的小院。
沈润没想到居然牵出了案中案,王正言之凿凿,宝珠娘却似霜打的茄子面如死灰。沈润见状,立刻命衙役前往小宁村查看,去的衙役居然真的在小宁村宝珠家的后院挖出来一具骸骨。
原来宝珠的爹在受伤之后一反常态,自暴自弃,开始酗酒打人,起初宝珠娘还能忍,可在小宁村,男人不能做工全家就得饿肚子,无奈之下宝珠娘重操旧业。宝珠爹对此态度复杂,又逼着宝珠娘多赚钱打酒,又觉得耻辱,时常借着酒劲打人。
宝珠娘认识了其他男人,结果就是对宝珠爹忍无可忍,她先是在村子里四处宣扬有大善人愿意雇佣宝珠爹当杂工,然后在一天夜里,她让她的相好勒死了宝珠爹。村里的人原本就不太待见宝珠一家,自从宝珠娘重拾旧业,宝珠爹酗酒打人以后,厌烦这家人的村民更多,除了心思不正经的,几乎没有几个人关注这家人的去向,而那些不正经的,宝珠爹这个碍事的没有了更好,谁又会去管一个酒鬼的死活。




荣凰 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安置
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安置
小宁村的凶案居然还有了令人瞠目的意外收获,宝珠娘被王正指控后,面色灰败,突然破罐子破摔,跳起来反指控王正谋害人命。
原来帮助宝珠娘谋害亲夫的那个相好在案发后一直以此要挟宝珠娘,后来宝珠娘结识了王正,为了不再受威胁,她让王正将那个男人骗上渔船推进海里。被推入大海的男人他的家人至今仍以为他的坠海只是一场意外。
案中案又案中案,被谋害的还都是熟悉的人,海神镇百姓面面相觑,惊诧万分。
沈润亦有些惊讶,他在想,家中发生凶案,也不知道家里的那两个孩子是否知晓。不过不管怎么说,宝珠娘和王正参与了命案,死罪是跑不掉了。
朱本飞和高旺被判处剐刑,其余获死罪的人被判了斩刑,本来宝珠娘谋害亲夫依照当地律法要先骑木驴游街,可晨光素来不喜这种刑罚,便罢了,只等着次日午时问斩。
珍珠在知道母亲被判处斩刑后,意外的平静,只是掉了两滴眼泪就用手抹掉了。
晨光看了她一眼,也没问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爹被她娘杀了,沈润倒是有点想问,最后在晨光的默视下将疑问咽了下去。据王正交代,他们杀人埋尸的时候左邻右舍都出海了,很长一段时间家里没有人,因此无人发现,可那个时候珍珠和宝珠是在家的,两个孩子已经不小了,真的一点动静都没听到么?
晨光却觉得是否听到无关紧要,她既没有能力阻拦,面对一个残疾了就酗酒殴打妻女的父亲,即使心里曾闪过“他死了才好”的念头也是情有可原,一个才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能保持平静的心态利用聪明的头脑过活,已经很不错了。
“你想不想去看你娘?”晨光突然问她。
珍珠微怔,先是摇了摇头,又觉得如此答话的自己太没规矩,不合时宜、勉强地笑了一下,哑着嗓子回答:
“回陛下,我就不看了。”
她被郑蓝萱教育了一天,又跟在晨光身边数日,却只学会了“回陛下”这一句,对其他规矩至今仍一头雾水。
晨光没再问别的,她僵在这儿够久了,此刻大概更希望独处,于是她对珍珠说:
“你去歇息吧。”
珍珠马上站起身,垂着头,退了出去。
晨光从她的背影上收起目光,回眸,却见沈润坐在一旁,正盯着她的脸微笑。晨光莫名其妙,他这微笑温柔得让她有点起鸡皮疙瘩,狐疑地问:
“笑什么?”
沈润摇头,他只是觉得她难得和小孩子温柔地说话,他爱看。
“珍珠你打算怎么安置?”他问。
“这个我自有安排。”晨光淡声回答。
“那郑蓝萱呢?”沈润续问,郑吉自荐失败后不好意思再露面,郑蓝萱却几乎每天都往晨光这儿跑,到现在已经不用通报直接上楼了。
“郑蓝萱怎么了?”
“她父亲跑来求我让你收郑蓝萱做宫女。”郑本良的脸皮真厚,郑吉的事他还没找他算账,他竟自己送上门来,涎着脸装傻,当赏花会那天的事没发生过。郑吉那天确实只是讨好,没有明确说明想要自荐,可只要不瞎,都看得出来,郑本良这是当他瞎了。沈润想起郑本良送来的丰厚礼品,这人是觉得他很缺钱么?
郑本良这一回下了血本,只为给女儿求一个宫侍的位置,不过,做凤冥帝的宫女的确不简单,不说火舞司八整个朝野无人敢惹,就是近身服侍的,也都前途无量。凤冥国的后宫重启了女官制度,凤冥国朝堂已有女子任职,贵女们为了官职削尖了脑袋往后宫里挤,竟比男帝在位时的选妃还要积极。郑家推荐儿子不成,怕是打起了女官的主意。
晨光轻笑了一声:“当宫女有什么前途?要当也是当家主。”
沈润扬眉,她果然有这个念头,虽然她顺了郑本良的心意,答应了他的要求,可郑本良那包裹着正义的谋私之心还是需要一次警告,不然岂不是纵容了他挑衅新君威严的行为,好像他们并没有看透他的私心,任由他胆大包天地哄弄。
推郑蓝萱坐少主的位置,就是给郑家的教训,若郑蓝萱做不好,郑家就会衰败,就会永远苟活在欧阳家的阴影下;若郑蓝萱意外的优秀,那也好,嫦曦率领的欧阳家是一支大族,龙熙国并入凤冥国时,也有龙熙出身的商族想要取而代之,可惜到最后全都偃旗息鼓了,晨光现在大概意识到欧阳家已是一家独大,可惜她意识到的时候龙熙的商族全歇,现下,若能出现一支可以与其竞争的,倒也不错。晨光虽纵着欧阳家,可欧阳家能稍微收敛些,于她而言不是坏事。
这是她的一场赌。
门外忽然传来彩云的声音:“启禀陛下,郑姑娘到!”
说人人到。
“进来。”晨光含着笑说。
彩云将房门打开,郑蓝萱笑盈盈地从外面进来,从容地行了一礼。
晨光带着调侃,似笑非笑地问:“你又有事?”
自晨光的身份公开,郑蓝萱就不能再和她肆意闲谈了,可她还是时常过来,找些事情报给晨光听,这些事中的大部分晨光都不感兴趣,估计郑蓝萱也不感兴趣,只是找个来亲近她的由头。晨光明知道,也不揭穿,笑着冷眼旁观。她不讨厌郑蓝萱,她喜欢拿头脑聪明知道为自己谋划的女孩子解闷。
郑蓝萱明白她在调侃自己,却不脸红,含着笑,沉着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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