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丘之永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世外花果香
十三脸上难掩疲惫,眸子深处更有哀愁。这也不难理解,毕竟自小同爷爷长大,而今老爷子走了,人心都是肉做的,说不痛心难过那绝对是假的。
琢磨着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尸变”二字,心中没来由一阵胆寒,只是仍忍不住好奇问:“十三,你怎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口中指的尸变究竟是怎么回事”
十三却摇头叹气没有回答,我知其悲痛也就没有再问。但冥冥中有所预感,似乎叔伯急匆匆的叫我回来,与三阿公的事脱不了干系。
表哥性格外向张扬,自来熟地向弃尘打招呼:“我叫张玄,很小的时候就听寻秋经常提起你,十二岁那年去山上为爷爷祈福时有过一面之缘,若不是老爷子阻止,那时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虽然当初没能如愿,不过现在补上也不算太晚,算起来我比你俩都大,不嫌弃咱可以拜个把子,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十个朋友能无舟翻江……而且我近来有许多烦忧与不解,希望抽得空闲能得到小师傅的指点。”老玄声情并茂地说了一堆,话到最后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弃尘不经人情世故,又不善言辞,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口念佛号回礼。
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打了个圆场:“老玄啊老玄,我说你文绉绉的干啥,好歹你也是经过九年义务教育出来的,怎滴说话这般没有水平,尽是一些糊弄小孩子的把戏。你可别看弃尘自小生活在山里,懂的道理不见得比你少,只是一张嘴说不出心里话,这叫口不言却心知肚明。还有弃尘你啊也别羞涩,大家都是成年人放开了整,以你这般非凡的相貌,说不定你回山的时候还能拐上一群迷妹儿,一来可以给你生猴子,了却你爹娘劝你还俗的心愿,二来也给咱百阁仙增些人丁、热闹!”
二人闻言不由哈哈大笑,尤其是弃尘摸着自己的光头,场面更是滑稽。
玩笑开了一阵表哥突然面色一沉,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事,忙将我与弃尘往车里塞。随后也不废话,只听汽车发动机轰鸣,载着我二人就在坑洼不平的公路上颠簸,直扬起一阵老高的灰尘,如同拖着巨大的尾曳。
老玄归心似箭,油门踩得老死,俨然是个老司机。这越野性能不错,只是在表哥这般狂野的驱使下也有些吃不消,整个人在车中颠簸,难免牵动伤口。
老玄表面轻浮,内心却向来沉稳。见他这般心急不由暗暗吃惊,究竟是什么事才能让他急成这样
见他急匆匆的样子也就没有招呼,任由伤口流出丝丝血迹,反正多的都去了,也不在乎这丁点儿微末伤痛。
弃尘却深知我不易,好心出声提醒。老玄得知我下山途中遭遇方才降下速度,从副驾驶下摸出个急救箱扔了过来。
汽车趋于平稳,只好烦劳弃尘为我消毒包扎,一面聊到了三阿公的事来。
一番交谈下来更是心惊,原来三阿公身体向来硬朗,却走得很突然。而更可怕的是走后尸身不僵,皮肤仍有弹性。
起初怀疑是假死,花大价钱请专业团队前来却发现血液都凝固了,而且专家认定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两小时,也就排除了这个可能,于是只好认清现实开始着手操办丧事。
听到这里不由得从骨子里生出了寒意,虽然这些天确实十分的酷热难挡,到从来没有听说过高温可以让人死而不僵。
说难听一点,人死如灯灭,蜡烛就是人的一生,不管怎么活都有一个极限,从生下来开始蜡烛就开始燃烧。蜡烛在燃烧的时候,发光发热,这个时候人是活着的,而蜡烛也在逐渐融化。
风雨意外都是人生中的磨难,随时都可能把蜡烛覆灭,届时人去楼空,人生在世也不过是黄粱一梦;但也有运气足够好的,避过了诸多劫难和意外,苦苦支撑,燃烧到灯枯油尽,这叫作寿终正寝,但这是少之又少的。
但无论怎么活,生命都有极限。不管蜡烛有没有燃烧殆尽,当蜡烛熄灭的那一刻,烛泪都会逐渐冷却凝固。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而三阿公死后不僵显然违反了常态,此事虽然玄乎但十三称其为尸变难免有些小题大做。
而叔伯因为此事似乎有求于我,于是通知我早些回来,但一天过去了没收到半点动静,不由有些担心在路上是否出了意外,所以这才让老玄来接我。
从老玄口中得知详情,心中没来由一慌,尸变这事儿我可没辙。而具体所为何事表哥也不清楚,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躺在松软的车垫里再也抵挡不住铺天盖地的倦意,便死死的睡了过去。
汽车几经辗转,终于到了三阿公的家里,便是睡意再沉也被鞭炮齐鸣声轰醒了过来。
远远地看见披挂戴孝,素缟飘扬,哀声
嚎哭响成一片,不免得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装潢古香古色的大院里聚着不少人,披麻戴孝的叔伯上前接待我与弃尘,说几年没见倒是长高了不少,我只好笑着附和。
三阿公的棺材就放在灵堂里,由于正值三伏气温特别高,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已经用上了冰棺,朱红色棺材后立着一幅三阿公生前黑
016 意外发现
第十六章意外发现
所谓“风水”,从古至今给风水下定义者不计其数,但历史上行给风水最早下定义的为晋代的郭璞。
在其名著《葬书》中云:“葬者,乘生气也,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
可见风水之术也即相地之术,核心即是人们对居住或者埋葬环境进行的选择和处理,以达到趋吉避凶的目的。
而阴宅的风水之中,千尺的山水叫势,百尺的山水叫形。远势来而近形止,前有山水亲迎后有依靠,则是风水吉地。
新中国成立以来,由于“文革”的形象,人们对风水堪舆认识不清,常把风水与封建迷信等同起来,甚至视为禁区,鲜有人深入研究,其中精义其实在如今看来属于高等地理学的范畴。
但是从古至今,自风水玄学流传开来,风水学便得到了空前的发展,虽不至于百中有一,但千中有二绝不浮夸,其中只有好与坏,菜鸟与大师,精通与粗通的区别。
又加上尘世变换,朝代更迭,不知道埋葬了多少能人异士和凡夫俗子。很多好的穴位都被前人所占据,哪里又那么容易就能让初来乍到的菜鸟碰到
因此这件事虽被强买强卖的敲定了下来,其实心中也没底,所以琢磨着找一个常规凡夫俗子能消受的地方就已足够。
随后商议明天一早就上山为三阿公寻找藏风聚瑞之地,但说实话,能不能找到心中也没有谱,但方圆数百里的山即便是一米一米的试,也能撞一个出来。
由于知道接下来任务繁重,所以便早早的睡下了,这一觉睡得真叫一个香,连晚饭都没有吃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
翌日清晨,睡眼松惺的吃过早饭,表哥便匆匆开着车载着我与弃尘奔向了老家,原本的计划是同叔伯一起来,但事到临头又生了变故,所以得留在家里招呼来宾。
一路上清风拂面,绿水环绕,蝉鸣声此起彼伏。在如此生机盎然的山水画卷中,因睡得太久的懒倦也终于缓缓退去。
汽车在山路上疾驰了两个来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下车时却见弃尘从后备箱里拖出些下山采购的物质,这才知道他又准备上山了。
我本想过去留他多住,他却神神秘秘的先开口,趁着帮他收拾行李的空档,弃尘对我说:“昨天晚上我看了,棺材里装的不是人!”
弃尘一开口就让我愣了两秒,这信息量有点大,棺材里不是人是什么难道还真如老玄所说一般尸变了
一时之间有些理解不了,忙向弃尘投去询问的眼光,弃尘却摇摇头没有多说,此时老玄已然走近,便只好忍着心中奇痒没有再提。
一阵互相叮嘱之后,弃尘背着物质便踏上了归途,注视着他渐渐消失在绿野之中,一颗心却久久难以平静下来。
原本想让弃尘为三阿公诵诵经,弃尘却突然走了,说明这件事在他能力之外,不由更加好奇昨天夜里他究竟在棺材里看到了什么。
心烦意乱地回了趟老家,将羽陵遗书塞进了乱书之中,取了家里唯一、还有些破烂的罗盘便出了门,最后想了想还是将师祖传下的阴阳镜带在了身上。
眼看这灼灼青山,一时之间觉得哪里都像块宝地,虽手里拿着罗盘但也不知从何处着手相起。
老玄看出我的难处,也知到我是个半吊子,于是张口笑道:“我说小张,你行不行啊不行的话随便找块地得了,用不着这般淘神费劲,这都什么年代了,要我看人活着的时候就要该吃吃、该喝喝,至于死后埋在哪里都一样,你看人家埋在公墓里不也挺好、多热闹!”
听老玄一番高论,突然觉得身上的压力减轻了不少,于是对他大加赞赏道:“老玄真不愧是老玄,看得通透!正应了那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听你一言大觉人生在世犹如朝云暮楚,但求个生前安稳,至于死后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就留给世人评……”
我虽然口头不在乎,但也要尽人事听天命,虽说别的地方不看中这个习俗,但在老家却不妥,若是随便点个不入流的穴,有经验的老师傅一看,定会指着我的鼻子骂。
更何况三阿公在世之时又特别提过这事,所以还是要按照程序来,尽力给三阿公找个满意的住所。
老玄一边跟着我走一边问我:“听说风水能荫蔽后人不知是真是假”
想不到老玄突然问出这般高深的问题,我沉呤了一番对老玄说:“老玄的觉悟愈发的深了,问题也愈发深奥,这个问题你算是问对人了,书上说有一定效果,但远没有吹嘘的那般厉害。”
“书上说人百年归寿安葬以后,**就腐烂,只有骨骸能保留下来,人的精神聚在骨骸里,如果这些骸骨安葬在有生气的吉穴之中,骨骸得到生气荫护,死者得到安息,死者的子孙后代受到这种吉祥生气的感应,同时这样的生气也可以感应到鬼神,令鬼神保佑死者的子孙后代。”
……
一边闲聊一边看,点没测出几个,时间倒是过的极快。
到晌午仍然没有确定下来,反而不知不觉逛到了三爷爷老宅边上。
老玄自小在这里长大,见到这杂草丛生,残垣断壁、随时都可能坍塌的土胚房不由有些悲从中来,童年的记忆几乎一瞬间便涌了出来。
老玄说天气热进去找找童年回忆,顺道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留下来做个纪念。
这老宅几乎是我童年阴影的来源,所以就婉拒了老玄的好意,揽了跑腿拿盒饭的重大任
017 荒宅鬼影
幼时与那鬼脖子雕像仅有一面之缘,此时无意之中发现三阿公老宅下的地道,却被心中一闪而逝的荒诞念头吓了一跳,犹豫间又听地道深处传来了惊悚的动静。
此时已然顾不得那麽多,连忙抄了一根木棍便急冲冲地钻了下去。
虽说老玄是个老兵,可听着时远时近的响动还是难以安心。
抽身进入地道,机关应声合上。由于手机灯光有限,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进地道,响动诡异地消失了,四下里静谧得可怕。见状不由心头一紧,连忙叫了两声老玄。
半响过去没有得到半点回应,再三犹豫后还是决定抽身再向前摸一段。
走出一段距离越发惊恐,原本以为不过是间稍大的地窖,却没想到这个一米来宽的地下通道,竟呈螺旋下降状!
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谁没事将自家地道挖成这样
“咚!咚!咚……”
思索间又是一阵响动,只是经过螺旋的通道传来已经难以分辨出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虽然每一击都如同敲在胸口上,但此时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莫约沿着弯曲的通道下了好几圈,此时脑中已然构建出了相对应的模型,按照通道弯曲的角度和坡度来算,最少离地面有了七八米的落差。
听着愈发真切的响动不由有些背脊发寒,竟然谋生了打道回府的惧意,而整个通道仍然还在向下延伸,不知究竟通向哪里!
回头一瞥却吓我不轻,只见转角处一个佝偻的影子一闪而逝,虽然只有一瞬间,但那佝偻的影子分明是个人!
此时蓦然想起三阿公去世,生前又在这里住了几十年,指不定心血来潮自个儿回来了。
一念头至此难免心慌意乱,便蹑手蹑脚的回头走了几步,可除了石壁之外又根本没有半个人影。
此时愈发觉得之前看到的就是三阿公,但毕竟同宗同源,断然不会害我。只是想到三阿公黑暗中注视着我仍觉浑身不自在,于是拿着木棍敲了敲墙壁壮胆。
没敲几下却听螺旋状的地道深处传来响动,似乎有什么东西闻声而来。
此时心中惊骇,连忙撑着墙壁让出一条道来!并非是我胆小,而且那种响动并非是老玄一人能闹出的动静。
为了不暴露目标,便将手电光关了。不多时只觉得有什么猛兽一闪而过,飞也似的跑了,直感到一阵狂风向自己卷了过来。
惊恐间下方灯光闪动,老玄浑身是血、气喘吁吁的追了出来,我俩冷不丁遇见都是一愣。
我见老玄有些狼狈便自墙上下来。
老玄一脸阴沉地问:“有没有看见一个浑身长满鳞片的人形生物过去”
一听老玄的描述,心中不免细极思恐。忙问老玄事件经过!
老玄说我走之后,他也无意中发现了床上有人的脚印,具体过程差不多和我一样,随后就进了地道,却在更深处遭遇到了一个浑身生满鳞片的怪物,但由于交手时间短,又没有像样的照明设备,因此没有看清具体长相。
老玄原本就对老爷子的死有些疑惑,却在打斗中看见那生物身上带着自己送给老爷子的怀表。
这件东西老爷子可是从不离身的,于是表哥猜想老爷子走得突然,完全是因为重新来了老宅,最后被那怪物给偷袭了,因此觉得老爷子的死和他交手的生物脱不了干系。
这样一来也解释了老玄进宅之前,床上多出来的脚印。
老玄说完自兜里摸出一块染血的怀表,一张脸更是愤然,显然刚才在交手中吃了哑巴亏。
而经过老玄的描述我几乎一瞬间便认定那种生物就是三阿公口中的鬼脖子。
可这样一来又有些说不通,若这个世界真的存在鬼脖子,那麽之前见过的必定是它死后的尸体!
三阿公杀了鬼脖子或者它死在了三阿公的地道里无论如何,两者必然存在着一定的联系。
心中虽然怀揣着天大的秘密,可在没有见到那生物之前也不敢妄下断言,还有刚才墙角一闪而逝、疑似三阿公的影子,于是只好将到口的话给吞了回去。
老玄说完之后领着我重新在通道里找了一圈,可那生物如同凭空消失了一样,丝毫没有留下一丁点痕迹。
于是只得在老玄忿忿不平的怒骂声中被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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