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仙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满一
夜路对于官泽并不陌生,从小就胆大的他经常夜里出城,去南面的坟地偷吃供果,从小到大,为了填饱肚子什么都干过,走这样的夜路对官泽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官泽哼着曲小跑,满脑子都想着自己会如何升官发财,一路上笑了好几次了。不时的嘟囔几句:“做了官的话,一定要把叶玲和六婶接走。让六婶当我的干娘不对,六婶当了干娘的话,和叶玲不就成了兄妹了那还怎么娶她对,先娶叶玲,就可以把六婶当娘了。对,就这么办了。”官泽心中算盘打的挺美。
距离百桥镇正北方十五里的一片小树林中,占地有二十多亩的树林此刻几乎被夷为平地,只剩下外围一些小树没倒,不过也被那爆裂之力震的有些歪扭,一些倒地的大树噼里啪啦的燃烧着。近百块大小不一的石头砸出一些大小不等的土坑,那些石头此刻却也在燃烧着,也不知飞了多远,已经烧的通透,红彤彤的在夜里格外光亮。
在石头不远处,一寸许的青铜刀把露在土外,刀把上一颗浅蓝色的宝石被周围红色火光映出了淡紫色,爆裂之力震飞了不少树叶,待周围平静时、几片树叶慢慢落下,不偏不正的盖住了那宝石。
官泽远远就看到了火光,不禁加快了脚步,小曲也更加欢快,仿佛看到了皇帝在朝他招手,金银财宝在朝他微笑。
浑仙传 第二章 青铜刀
十五里,不算远,也不算近,官泽足足奔行了两个多时辰,此刻已近三更天,连月亮都有种昏昏欲睡感,月光都些黯淡,连虫鸣都稀疏。
官泽却精神十足,看着眼前被夷为平地的树林,一些大树还在燃烧,只是火光不是很旺,冒着浓烟,惊讶之余更是欣喜万分,刚一来就看到了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那石头还很灼热,刚一靠近就能感受到那温度,烤的脸都发烫。
“好热”官泽警觉的看看四周,怕有人来跟他抢石头,不过还好这方圆百里除了百桥镇,再无人家,小树林周围更是荒芜。
小树林周围没水,官泽只能等那些石头慢慢冷却,先记住一些大家伙的位置,再去寻那些稍微小点的石头,小石头散热比较快,此时已经没有那么热。
官泽试探的摸了摸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温热从指尖传来,顺势握在手中,借着火光看去,那石头黑乎乎的,没有一丝缝隙,而且比普通石头要沉很多,在手上掂了掂,就拳头这么大一块也有将近十斤重,官泽大喜,自语道:“哈哈,肯定有陨铁,比王铁匠的铁矿石还沉呢。”赶紧扔进竹筐,开始大肆搜刮周围小块的石头。
“哈哈,发了发了,这么多陨铁献给皇上,那还不得封我个将军做做”官泽不停的把那些小石块扔进竹筐内,才铺了个筐底,那竹筐就被压的变了形,官泽也背不动了。
“他娘的,太重了吧,这可怎么办”又扔了两块进去,差点被竹筐拽倒。
“不行啊,背不动了”习惯性的挠挠下巴,蹙眉思忖片刻,看着远处有一片一米多高的荆棘地,一拍大腿,自语道:“对,先藏荆棘地里,回去偷个牛车再来拉石头。”
扔出几块稍大的石头,让竹筐稍微轻些,顺手抄起两根四五尺的树叉,背起竹筐快步奔向那片荆棘地。
这片荆棘不知生长了多少年,每根大刺都有寸许长,连鸟都落不上去,当真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官泽用两根树叉扒开外面的荆棘条,又把树叉扎进土里,就在那个空档,拿了一块稍微扁一点的石头挖起土。
不消片刻便挖了个三尺见方,深四尺的土坑,扔下竹筐的石头又返回去。一连三趟,第三趟回来的时候那小块的石头基本没有了,大概估算了一下得有五六十块小的陨石,把那土坑填满,盖上一层土,觉得不放心,又用几根枯的荆棘枝掩盖,做了个记号后才抽走两根树叉。
四更天,天色已有些光亮,那弯月渐渐发白,一些树木上本就不旺的火也被晨曦的露水灭了七七八八,此刻周围的树木都冒着白烟,大块的石头也渐渐冷却,只有接近体温的余热,官泽试着搬一颗人头大小的石头,几乎使出了吃奶劲,毕竟才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这块人头大小的石头超出普通石头数倍重,搬起石头才晃悠着走出几步就哐一声砸在地上。
“哎呀我滴娘啊,这么沉”官泽大口喘着气,右脚踩在石头上发了愁,眼看着天色亮了,一旦被别人发现,那这一堆石头还指不定是谁的了呢。
“去他娘的,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不如就地埋了。”官泽找了一劈裂的树叉,用裂开的扁头当铁锹,在不远处一棵没倒的歪脖小树下挖起坑,也幸亏官泽平时东跑西颠,翻山越岭的。
经常偷东西时被人家追的到处跑,这些年也练就了他的小身板,还算有些力气,不消一个时辰便挖了个将近两米的大深坑,见超出自己那么多了,才赶紧爬上去。
满头大汗的搬着大石头,坑中已经有七八块了,此时太阳渐渐露头,微风徐徐,风中带着清晨的草香,混着这周围的焦木味儿,微风掠过,一些散落地面的树叶贴着地面翻滚。
官泽累的实在不行,瘫坐在地上,昨晚的鱼好像咸了,干了一宿的活,现在更渴了,嗓子快冒了烟,饿、累、困、渴,无奈的啃了一口玉米面饼子,干巴巴的直掉渣,囫囵半片的下咽,差点把嗓子拉出血,刚要咬第二口时,一道浅蓝色的光芒晃了过来,虽不是很亮,却让官泽眯了一下眼。
“嗯什么玩意”官泽顺着光走过去,浅蓝色的光越来越亮,当走近时官泽深吸一口凉气,呆滞的看着地上鸡蛋黄大小的浅蓝色宝石,手中的玉米饼掉地都不知道,好半天才冷静过来。
左右望望,确定周围没人才蹲下去仔细查看,先轻轻摸了摸宝石,喃喃道:“我真要发了啊,这么大的蓝宝石能卖多少银子啊”扒开周围的散土,寸许的青铜刀把也露了出来。官泽挠挠头:“咦宝石镶在铜棍上”
官泽抓住他认为的铜棍,使劲向上拔,刚才看到蓝宝石紧张的手心都是汗,这时拔那铜棍却使不上力了,手一滑便坐了一屁墩,也就那么巧,坐在了一块碎开的石头上,那碎石正好尖朝上。
“哎呦”官泽捂着屁股又蹦了起来,右屁股蛋上一个半寸的血口子,摸了把屁股,顿时一手的血,气的大骂:“他娘的,连破石头也欺负我,哎呦,疼死我了”
官泽拿出随身的金创药,敷在伤口上,这才止住血,此刻也顾不上伤口的疼痛,又去抓那铜棍,想再试试到底需要多大力气才能拔出来。
而此时官泽手上的血还没完全干,有那么几滴血被握在了刀把和蓝宝石上,那几滴血瞬间被刀把和蓝宝石吸收。可官泽却丝毫不知自己与这大刀和蓝宝石有了联系,而那吸收了血的蓝宝石光泽却暗淡许多。
“嘿”官泽这次抓的紧,使劲晃动几下,再向上提时便略有松动。
“看样子这铜棍挺深啊,小样的,我不信挖不出来你。”官泽把刚才挖坑的扁树叉拿来,贴着铜棍的边缘开挖,这周围的土被爆炸力震的稀松,没费什么力气就挖了近三尺,这才露出了刀身。
官泽低头望去,恍道:“原来是把大刀啊,这么长的刀把刀身得有多长”官泽这时再去握住刀把,嘿呵有声,用尽全力一拔,结果力量过了头,那大刀在空中抡了个半圈,咣当一下砸到身后的地面,官泽也直挺挺的后仰过去。
官泽也不顾疼痛,惊喜万分的抱起青铜大刀,刀身有两寸宽,刀背竟有一指厚,刀锋却薄如蝉翼,刀背上刻着一头带着翅膀的龙,龙头栩栩如生,可惜那龙目却是白色,没有眼珠。
刀身两尺多长,刀把也两尺多,刀把上也刻着一些从未见过的奇异怪兽,整体造型很奇特,却觉得很漂亮,而且双手握着刀把感觉很顺手。
“这么厚的刀,怎么这么轻这年头谁还用青铜打刀啊难道是大户人家摆着好看的样刀”官泽蹙眉,挥舞几下手中大刀,如若无物般,又朝一断裂的树叉砍去,那碗口粗的树叉齐刷刷的断开,断开处一丝毛边都没有,可见这刀锋的锋利。
“这么锋利”官泽惊呆了,都不去看那宝石了,完全被这把大刀吸引,早就羡慕镇中府衙的那些捕快,个个提着大朴刀,威风八面。
就连镇里的那些地痞也有那么几把大砍刀,自己早就想弄一把大刀防身了,这青铜大刀正好圆了大刀梦,乐的他又连劈好几刀,那碗口粗的大树叉像根大葱似的被切成了好几段。
摸着刀身差点笑出声来,又往周围搜寻一圈,瘪了瘪嘴道:“可惜了,没有刀鞘。”赏够大刀才看向那刀把尾端的浅蓝宝石。
鸡蛋大小的宝石与刀把严丝合缝,宛若一体。宝石圆滑的像一块正在融化的冰,在阳光的闪耀下,能看清那宝石中有几丝比针尖还细的杂质,越看越喜欢,爱不释手的摸着蓝宝石,叹道:“这样的宝刀要是被三蹦子那些杂碎看见还不得给我抢了去找什么包起来呢”左看右看,实在找不到东西包刀,又不能这么大刺刺的拿回城里。
犹豫了半天,只能把大刀也送到那片荆棘地里,为了不让人发现,也没敢用大刀砍掉荆棘枝,想藏的深一些,用大刀扒开荆棘条,形成了近一多米长的狭小通道,挖了一个长条浅坑,把刀埋了进去,这进去的时候有刀开路,可出来的时候那荆棘条早就弹回原位,挡住了去路,官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扒开荆棘条,可是再小心也没用,身上被划出数十道大血口子。
却不在乎这一身的伤,拿出金创药,胡乱敷了几条略深的伤口,也不知哪来的蛮力,又开始搬那些大石头,也还好,这些石头最大的也不过比人脑袋大两圈罢了。官泽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把所有的石头都藏进了那大坑里,一边搬,一边数。
差不多有五十多块大石头,比小块的数量略少一些,填好土,又把多余的土撒到远处,又移栽了一些野草种在上面,这样怎么看都看不出有东西埋在下面,这才放心,而做完这些,已是下午,平日这个时候要么在睡午觉,要么去河里游泳了,现在却累的瘫在稀疏树荫下。
太阳那热辣的高温,在加上超强度的体力活,已是一身大汗,那咸汉滑进伤口时、疼的他呲牙咧嘴,疼痛却也减轻了困饿感,但是更渴了,嘴唇都干裂起皮。
他看着胳膊上的大血口子,一狠心,吸了几口,血腥味有点恶心,但也能解解渴,多余的血粘在牙上,一咧嘴,满嘴的血红色,在加上一身的伤,本就破旧的衣服,现在更是碎成了一身破布条,乍一看像似穿了一身拖把,远看还以为诈尸了。
忍着疼,为了遮挡阳光,把竹筐反过来扣在脑袋上,唯一还没破的裤袋里揣着两块婴儿拳头大的黑石头,准备回去让王铁匠炼炼看,看看这石头里到底是不是好铁。
身上淌着汗,伤口流着血,连金创药也用光了,步履蹒跚的往回走,精疲力尽,可是嘴角却一直上扬着,脏兮兮的身上,黑乎乎的脸,再配上这傻乎乎的笑容,像极了镇里的赵傻子。
浑仙传 第三章 血海深仇
从那片树林到百桥镇,还真是一滴水都没有,连个野果子都找不到,一路上全是干巴巴的麦子,连路边的草都耷拉着,官泽被一股强大的精神力支撑着,虽然浑身伤口疼痛,力竭口干,又困又饿,却抑制不住心中的那股狂喜,一路像个傻子似的笑着回来。
回到镇里时已是近黄昏,有些吃饭早的人家已开始生火做饭,官泽一身的伤有些都结痂,只是那一身的破布条黏在了伤口上,刚一进城就趴在河边牛饮起来,喝饱后才感觉有了点力气,没有回家,而是直奔王铁匠那里。
城东头的王铁匠是城里唯一的铁匠,而且手艺精良,价钱也不贵,就连为农民做农具都极其认真,一把铁锹能用很多年不坏。
官泽刚一进门就拉着王铁匠进了里屋,神秘的关门关窗。
“怎么一身伤你这孩子又去偷东西了”王铁匠虽然呵斥,但语气也显心疼,转身找出金创药帮官泽敷药,他与镇中大多数人一样可怜官泽,就算官泽偷了谁家东西,大家也都睁只眼闭只眼的过去了,从未有人报过衙门。
“王叔,你看。”官泽掏出口袋的两块黑石头,神色欣喜。毫不在意敷药时的刺痛,瞪着大眼睛问:“王叔,你炼炼看,看看这石头能炼出什么铁来。”
王铁匠打了半辈子铁,什么样的矿石没见过,而这两块黑石头却真难住他了,端量了半天,猜疑道:“这是天外陨石”
“嘿嘿,那你就别管了,你炼炼看,现在就炼。”官泽轻车熟路的往炉中加煤炭,然后拉起风匣,完全不顾身上的伤口。
王铁匠掂了掂两块黑石头,纳闷道:“这不像矿石,也不像天外陨石,不过确实很重。”王铁匠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只能扔进炉中开始炼造。
官泽扣了几个王铁匠院里栽种的土豆,借着炉火烤土豆吃,七八个大土豆下肚,那黑石头才发红,又烧了半个时辰后,那石头渐渐软了,却还没融化,但已经可以看出里面有没有金属物质了。
王铁匠抠出炉渣,砸了几锤子,那变软的石头霎时变了形,浇上凉水,等完全凉透时拿出变了形的石头,顿时嗤笑道:“哪有铁啊这全是石头,只不过比普通的石头密度大一些罢了。”
“啊”官泽傻眼了,这一天一夜的辛苦白费了眼神呆滞,简直像是三伏天掉进冰窟窿,从头凉到脚,此刻,哀大莫过于心死。
慢慢挪出了王铁匠家,想哭,却不知悲从何来。
王铁匠在身后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知道官泽到底搞什么名堂,把那两块烧化的碎石头扔在一旁准备扔掉的废铁渣里,找了两件旧衣服,还有药布和金创药,追上官泽,把药和衣服扔进官泽的破竹筐里,怜惜的看着官泽伤心欲绝的样子。
官泽木纳的接过东西,连句谢谢都没有,低着头,慢慢往家挪步,此刻每走一步都疼的浑身直哆嗦,回来的路上还不知疼痛,只是不断幻想着当官以后该如何,想着一定要给百桥镇再多修些桥,把城墙也翻新翻新,还得多弄些银子送给那些帮过自己的大叔大婶们。
等长大了就八抬大轿迎,风风光光的娶叶玲,摆上几千桌酒席宴请全镇百姓,再把那个天杀的张二鹏拉出去砍头,省的他成天在城里欺负人,一天一夜的极限劳力都是被这强大的精神支撑,带着无限憧憬和狂喜,就算满身伤口也毫不在意,这许多的梦想,却在此刻被王铁匠的一句话击的支离破碎,摸了摸胸前的银锁,心中酸楚更浓。
这一天一夜,似乎耗尽了半生悲喜
官泽如同花甲老人,颤颤巍巍的挪到家门口,还没等进家就听见叶玲在不远处撕心裂肺的大哭,身上也不知又从哪窜出来的劲儿,顺着声音跑过去,叶玲正趴在自家门前地上大哭,身上满是泥土,后背还有一个占满了整个背部的大脚印,两个壮汉挡在门前。
“玲儿你怎么了”官泽忍着疼扶起叶玲,看了眼那两个壮汉,他心中暗道不好,知道那两个壮汉是张二鹏养的两条走狗,都练过家子,很能打。
“官泽哥,我娘,我娘被张二鹏欺负了,你快救救我娘啊,快救救她吧”叶玲哭的不停抽搐着,说话都含糊不清,肩膀抖的厉害。
官泽这才看清叶玲的脸,原本稚嫩的小脸现在却红肿的泛着血丝,正在退的奶牙也掉了好几颗,满嘴血污。混着眼泪都淌到衣服上。官泽怒瞪双目,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吼叫的变了声:“我懆你姥姥”官泽捡起一块大石头,一下砸中倚在右侧门边壮汉身上。
那壮汉满不在乎的拍了拍石头留下的尘土,露出满嘴大黄牙,恶狠狠道:“小狗崽子,你还真是活腻了,你他娘的死去吧”飞起身子,一脚踢来。
官泽本就困乏无力,再加上一身的伤,哪能躲过这样的一脚,顿时被踢的横飞出两米多,撞在墙上大口吐血,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不少。
“啊官泽哥,官”叶玲哭的肝肠寸断,连恨带哭竟然昏了过去,脑袋咣当一下砸在地上。
官泽吐了几口血,刚要爬过去抱叶玲,又被那个壮汉连踢两脚。
左侧另一个较瘦的汉子拉开踢人的壮汉,劝道:“行了行了,别真给打死了,省的二爷又要多花银子,县衙那老东西最他娘的贪了。”
官泽恨恨的盯着眼前的壮汉,那壮汉胳膊上有个参差不齐的小牙印,指着昏过去的叶玲,恨声问:“她是你打的”
那壮汉不屑道:“小狗崽子敢咬我,我没打死她算她命大,你他娘的也赶紧滚,别在这碍了二爷的好事,滚”
官泽后牙槽咬的咯吱响,连脑袋都剧烈颤抖,忍着剧痛抱起叶玲回家,把叶玲放在脏兮兮的破炕上,拿了一把半尺长的尖刀,那刀身抹着油,刀锋黑亮,官泽用破布胡乱一包,揣进怀里。抄小路绕到叶玲家后院,翻墙进去,屋里传来呜呜声,还有张二鹏那熟悉的公鸭嗓声,说着一些令人作呕的下流话。
叶玲家的房子早就破旧不堪,自从叶玲那当捕快的老爹意外身亡后,这家就越来越破落。后院连着两个屋子的窗户,官泽听出声音是从右边屋子传出,他便从左侧的窗户潜进去,蹑手蹑脚的走到右边屋子门口,破旧的门是虚掩的,张二鹏光着腚,一只手捂住叶玲娘的嘴,另一只手死死按住叶玲娘双手,臭嘴在叽里咕噜的说着下作话,还不时的啃几下叶玲娘的雪白脖颈。身体趴在她身上不停扭动着,叶玲娘身体剧烈晃动,不让张二鹏得逞。
官泽抽出尖刀,没有丝毫犹豫,破门而入,一刀捅向张二鹏后背,也可惜了这一刀,毕竟没有真的杀过人,而且经过一天一夜的劳力,再加一身的伤,那刀虽然扎中了张二鹏,却根本无力,而且这刀不偏不倚的扎在了张二鹏的脊椎骨上,骨头挡住了刀的去势。
张二鹏在剧痛下松开叶玲娘,一跃而起,虽然没练过几天功夫,但也有几下子,知道自己伤的不重,转身一拳砸在官泽脸上,这时才看清是官泽偷袭。怒道:“你这野种也敢来伤我去你娘的”张二鹏又一脚踢在官泽脑袋上。
“老二狗”官泽刚要反抗,那张二鹏又是一脚踢来。这时门外的两个壮汉也冲了进来,雨点般的拳脚落在官泽身上,官泽之前被那壮汉踢的几脚已是重伤,再加上劳累困乏,又被张二鹏踢了几脚,再强大的精神也支撑不住了,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叶玲娘这时也动了,抓起炕头的一把剪子,对准张二鹏的胯下,一剪子刺了过去,剪尖划过了大腿根,又扎进了那两个小肉球里,也不知是力气用过了头,还是那剪子太快,这一剪子下去竟然戳破了那肉袋,一粒小肉球也断了筋络,吧嗒落地。
张二鹏捂着胯下惨叫倒地,尖叫着:“杀了这贱货杀了她”
其中一壮汉见二爷伤成这样,又下令杀人,自然要谨遵二爷之命,抽出身上的大砍刀,一刀砍在了叶玲娘的脖子上,那本就细瘦的脖子,竟被这宽厚的大刀直接砍断了。
任那再美的容颜,在人头落地的瞬间也露出了狰狞之色,人头正好滚落在张二鹏眼前,与张二鹏对了眼,那血红色的双眼如同索命厉鬼般瞪着张二鹏,嘴巴一张一合,似乎要说些什么,只是没有声音发出。
“阿”张二鹏不敢看那人头,而是不停尖叫着,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疼的,尖声吼道:“快送我去孙郎中家,快啊。”
两个壮汉赶紧抬着张二鹏离去。
尖叫声,血腥味,和嚎叫的张二鹏,引来了周围的街坊,数十人进屋后顿时吸了口凉气,胆小的吓跑了,胆大的帮忙找个被单盖住这可怜的女人,还有几人去探了探官泽鼻息,见还有气便扶到一旁,一些大妈大婶看着如此惨景,都落了泪,不时言语着什么。
叶玲也不知什么时候醒的,匆匆跑进自家屋里,看到了露在被单外的双脚,那脚在冬天时总是挨冻,脚后跟和脚趾都留有冻疮后遗症的暗黑色,脚后跟还裂着大口子,今年开春时官泽哥还送来一些芝麻油,专门留着给娘擦脚后跟的伤口用。
叶玲连那脚后跟上几道口子在什么位置都记得一清二楚,轻轻掀开被单,娘的脑袋孤零零的斜在身体不远处,表情还是之前的狰狞之色,眼睛也怒瞪着,双眼中还有血泪没来得及落下,白花花的身子只剩下几根布条遮体,双手还握着那把带血的剪刀,在尸体一尺外的地上,有个沾着血的小肉球,只不过没人注意那个肉球罢了。
几个大婶实在不忍看这场面,躲到门外低声哭泣。
叶玲不言不语,没有眼泪,只是轻轻抱起娘的脑袋,细声说着什么。
浑仙传 第四章 总得活着
“娘我以后不调皮了,听你话”叶玲抱着娘的脑袋说了片刻话,突然想起了什么,抱着脑袋跑到屋里,翻箱倒柜的找出了针线,把娘的脑袋放到脖子的位置,穿针引线,在脖子哪认真的缝起来,边缝边说:“娘,你忍着疼呀,我给你缝上去就好了。”
屋内几个大老爷们都眼眶泛红,有几个人跑去县衙报了官,不消片刻就来了四位捕快,这四人曾经都是叶玲爹的手下,他们平时也偶有帮衬叶玲母女,只是叶玲娘常年病怏怏的,给再多的银子也都买药了,简直就是个无底洞,实在帮衬不起,自家也有妻儿要养,渐渐疏远,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能送点粗粮聊表心意。
四位捕快刚进门就懵了,百桥镇可有两年多没死过人了,而且还是这般惨死,谁都没敢上前,就那么默默的看着叶玲缝合娘的脖子。
也许叶玲娘在天有灵,此时头颅的表情已没有刚死去那么狰狞,连那未闭上的眼睛也都有了一丝柔和之色,眼中的血泪也流下,顺着脸颊滴落到叶玲手背,叶玲针脚挺好,斜着缝合皮肉,憋着嘴,蹙着眉,表情极其认真。
“可怜的玲儿”一位年岁大的捕快忍不住落泪。
另外三位捕快向周围街坊询问情况,这一问顿时炸了锅,引起了民愤,矛头全都指向张二鹏,这些街坊这么多年也受够张二鹏的气了,添油加醋的说着张二鹏的罪状。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