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千岁爷:您家王妃又跑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苏缱绻
往日里,只见千岁爷矜淡自傲的,从未见过他对旁人这般上心过,也不知这丫头到底是修了几世的福气。
虽说自家千岁爷是个太监,可是这世上健全男儿负心薄幸不知凡几,更遑论那些草包废物们,未必就比得过千岁爷呢!
红衣太监在心中嘀咕了一番,再看向谢言晚,又觉得顺眼的很。唔,生的眉清目秀,眼睛里干净清澈,浑然不像是有坏心眼的,不错不错。
只是不久的将来,红衣太监便对自己今日的结论万分唾弃。
什么干净的丫头,这分明是一个千年的妲己,跟自家主子凑成一对,天下都要被折腾乱套了!
这不是谢言晚第一次来乾清宫,只是这样庄严肃穆到几乎凝滞的气氛,却是她头一回见。
殿内的人来的格外齐全,除了受伤的大长公主和受了惊吓的谢琳琅,包括皇后和太子在内的人,都齐齐的将目光投向了谢言晚。
担忧有之、探究有之、幸灾乐祸和恨意的更有之。
谢言晚感受到太子眼睛里的担忧,不着痕迹的望了他一眼,旋即便低下了头。
经此一事,想来嫁给太子的希望等同于零了,只是这个少年到底给了她一夜旖旎梦境,也让谢言晚记得那个单纯满足的少年。
然而她这一眼,落在凤栖止的眸中,却是顿时磨了磨牙。
当着他的面儿勾引旁人,有本事让那毛儿都没长齐的太子救你啊!
千岁爷表示,他很不开心,所以他决定保持沉默,让你丫自救去吧!
“臣女谢言晚,参见吾皇陛下。”
谢言晚依次行礼,静静地跪在大殿中央。
地上的大理石面格外光洁,明亮的让谢言晚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神情。
皇帝冷哼了一声,并未叫谢言晚起身,反而看向跪在一旁的谢逍遥,冷声道:“谢卿,你倒是养了一个好女儿。”
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寒意,顿时让谢逍遥有些发抖,惶恐道:“都是老臣教女无方,还请皇上恕罪啊。”
“恕罪?朕今日饶恕了你,他日放纵你再养出一个行刺朕的么!”
听得皇帝这话,一旁的萧念也随之跪了下来,仰头道:“皇上,不关夫君的事情,都是安平疏于管教,才养了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孽畜出来。夫君平日里公务繁忙,不知道家中琐事也是正常,安平愿意承受责罚,还请皇上免于夫君的过错吧。”
她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可是在场之人谁都不傻。被行刺的是她的生母,皇帝是脑子有坑了才会怪罪到她的头上呢。
谢逍遥悄然打量了一眼坐在皇后身侧无动于衷的太子,咬了咬牙,心知谢言晚怕是要被扔弃了。
他权衡利弊,迅速做出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沉痛道:“皇上,都是老臣的过错,老臣竟连家中出了这样一个不孝女都没有察觉,实在是该死!”
他们这厢唱念做打,谢言晚只是垂眸看着自己的倒影,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来。她早该知道,这位好爹爹最是会审时度势,此刻见太子不发话,当然要头一个放弃自己表忠心呐。
只是,她到底是有些寒心,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真正的谢言晚。
那个十五岁花季便惨死在妹妹皮鞭下的小女孩,连一个怜悯的眼神都没有,更遑论父爱。
呵。
皇帝终于开恩让谢逍遥夫妇起身入座,而后看向跪在正中央的谢言晚,沉声问道:“你可知自己犯了何罪?”
“刺杀大长公主未遂。”
谢言晚迎上皇帝打量的目光,不闪不避,声音坚定。
见她这模样,皇帝倒是愣了一愣,他鲜少能看到这样有骨气的,看她的时候也多了几分打量:“为什么?”
谢言晚神情清明,眼眸里却带着几分恨意:“因为,大长公主命人奸杀了臣女的丫鬟。”
听得这话,萧念顿时站起身来,厉声道:“就为了一个奴才,你就胆敢刺杀金枝玉叶么!谢言晚,你行事也太猖狂了吧!”
先前谢言晚发疯的时候,萧念并未深思,可是过后想起,顿时便联想到了巧穗的身上。小贱人的丫鬟,也该一并下地狱的!
反正母亲也没有受到致命伤害,用那一剑,换来她从此高枕无忧,值了!
萧念心中快意无比,脸上却笼罩着一层愤怒的阴云,咬牙切齿的回道:“皇上,此事定当要秉公处置,还我母亲一个公道!”
见她一脸的正义凛然,谢言晚冷冷一笑,抬起通红的双眸,恭敬地磕了一个头,抬眼问道:“皇上,臣女可不可以问您一个问题?”
皇帝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似是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谢言晚竟然还有心思朝着自己发问。
不过这小丫头的模样倒是让他有些动容,因抬手道:“朕准了,问吧。”
谢言晚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臣女想问,皇上身为圣君,经常言要爱民如子。那么,是不是天潢贵胄的性命是命,而平民百姓的性命就是草芥?是不是金枝玉叶为皇上的子,而丫鬟下人就不是皇上的民?”
她这话说的格外有力,眼眸里则带着沉痛的质疑。
一句话出,不止谢逍遥等人变了脸色,就连皇帝的脸也沉了下去。
萧念更是直接指着谢言晚道:“你少在这里为自己找借口,刺杀公主按照我朝律法,本就是其罪当诛,谢言晚,你以为你逃得掉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格外的狰狞。反观谢言晚,却是一派的冷静自持,反倒让皇帝高看了几眼。
谢言晚的话格外诛心,皇帝不过略想了一瞬,便开口道:“安平说的不错,万民的确为朕之子,朕也理应爱护。可是,这并不能成为你刺杀公主的借口,要知道,这是死罪。”
“皇上心中自有公道,臣女得了答案,死而无憾。”
谢言晚弯唇一笑,笔直的跪在地上,小小的脊背挺直,仿佛什么都不能压垮她。
她只是要给皇帝心里种下一颗种子,至于来日会开出怎么样的花,结什么果,那便不是自己的事情了。
见谢言晚这模样,皇帝一时反倒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他的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上,最终定格在了太子那里,沉声问道:“太子,你的看法是什么?”
先前皇帝命人去传召谢言晚等人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除夕夜里,太子曾经向自己求圣旨,要为他赐婚,而这赐婚的对象,正是谢言晚。
所以,皇帝便命人将皇后和太子一并请了过来。
听到皇帝的话,太子还未说话,皇后先紧张的捏紧了手。
她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谢言晚这般糊涂,这丫头的确是个有心计的,当日里派出去的丫鬟后来也告诉了她,谢言晚的手段高超。皇后原本对这个儿媳妇十分满意,所以在除夕夜里也随着说了不少的好话。
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如此冲动,单枪匹马的去行刺大长公主!这若是日后进了门,万一一个冲动下去,不知道要给太子招致多少祸患呢!
念及此,皇后看着谢言晚也越发嫌恶起来,她紧张的给太子使眼色,生怕太子说出什么维护的话,惹得自己父皇龙颜大怒。
在皇后看太子的时候,谢言晚也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了太子。
她突然很想看一看,这个少年会对自己说什么。
然而,她却是注定要失望了。
上官翰烨只是径自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朗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凡事都用情来裁夺,那要礼法有何用?所以,儿臣建议遵从国法,杀无赦。”
这话一出,谢言晚的脸也随之白了一白。
他分明就站在自己的身边,近的她只要伸手,就可以拽住他的衣角。然而他的声音是那样冷,冷的谢言晚的整颗心便寒了下来。
而讽刺的是,她的头顶,甚至还带着那一支如意钗!
如意钗,呵,当真是如意的很!
听得太子的话,皇后顿时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而旁边的萧念更是狂喜万分,迫不及待的开口道:“皇上,就请您下旨,处死谢言晚吧!”
随着她的开口,旁边的谢逍遥也随之站了出来,叹息道:“皇上,这等孽女,谢家容不得了!”
可以说,在她被太子放弃的那一刻,谢逍遥便再没有理由和心思去维护她了。
一个弃子,不值得花费工夫。
眼见得他们看自己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心急如焚的要除掉自己,谢言晚弯唇一笑,眼眸里被蒙上了一层薄凉的雾气。
到底,还是心不够静,所以她才会觉得有点疼。
谢言晚的脊背到底还是弯了下来,慢慢地伏在地上,以头触手,亦是一派的冰凉。
而谢言晚的声音响彻大殿,却是格外的清明:“吾皇圣明,臣女甘愿静候发落。”
启禀千岁爷:您家王妃又跑了! 第三十九章 能不提钱么?俗!(五更)
谢言晚的声音分明淡然无波,可凤栖止却在她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的苍凉。
算起来,她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罢了,遇着这种情形,焉能不无助寒心?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无明业火燃起,眼眸里的暴虐顿起,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杀了他们,杀了这些冷血薄情之人!
然而最终,凤栖止只是站起身来,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道:“这丫头生的倒是不错,杀了怪可惜的。皇上若是不介意,赏给微臣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凤栖止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调笑,而他的眼眸里,更多了几分邪肆。
分明是大庭广众,衣衫完好,可那一刻,谢言晚竟有一种被他看光了的感觉。
“贤弟,这样不妥吧?”
看到凤栖止眼里的神情,皇帝顿时便明白了过来。他虽然平日里不常打听消息,可也知道凤栖止背地里不似在自己面前这般乖顺。他正是顽劣的年纪,却偏偏没有了男人的命根,所以平日里最爱的事情,便是折辱那些貌美的少女。每隔三五日,便会有一具具的尸首从凤府抬出,对此已然有不少大臣上书痛陈过了。
而此时,凤栖止显然又打上了谢言晚的主意。
“有何不妥?总归是要被杀的,送给微臣也无妨嘛。”
听得凤栖止混不在意的话,萧念的眼中顿时闪过几分快意来。如果谢言晚落到凤栖止的手里,那么这丫头肯定死的更惨。她对谢言晚恨之入骨,恨不能将她扒皮抽筋,此时自然盼望着她能够死的越惨越好。
然而相较于她的兴奋,谢逍遥却有些担心,他总觉得二人的关系不似表面上这样简单,若是真的被他带走了,会不会有更坏的结果等着他?
还不等二人说话,上官翰烨先站了出来,冷声道:“自然不妥的很!谢言晚乃是大臣之女,纵然是犯了死罪,又怎么能让你这般折辱!”
虽然上官翰烨没有替谢言晚辩驳,可是听到这话,他还是觉得怒气上涌,更在看着谢言晚的时候带出几分不解来。
这个时候,谢言晚难道不应该撞死来维护自己的清白么?
“呵。”
对于他的话,凤栖止只以冷笑来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旋即又漫不经心道:“不过是死法不同罢了,结果不都是一样的么,太子又何必这么在意过程呢?还是说——”
“太子觉得这是你曾经求娶过的太子妃,所以不舍得她被别人先碰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要不然,本座先让给你玩几天?”
凤栖止这话一出,太子的脸色登时涨红,指着凤栖止道:“你,你,无耻之徒!蛇鼠之辈!不可理喻!”
他一脸用了好些个成语,凤栖止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看向皇帝道:“皇上,准么?”
皇帝被上官翰烨的跳脚吵得头大,此刻又听得凤栖止询问,顿时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带走吧带走吧。”
至少在他看来,凤栖止有一句话说的是不错的。反正都是死,结果一样,达到惩治目的就行了。
况且,凤栖止这些个爱好只会让他的名声越来越臭,更不会掀起什么浪花来。
就冲着这一点,就值得皇帝去纵容他做这些事儿。
“多谢皇上。”
凤栖止眉开眼笑的从地上将谢言晚捞起来,拦着她的脖颈便亲了一口,又邪佞的在她发间嗅了一嗅,道:“不愧是贵人家里养出来的丫头,味道就是与那些庸脂俗粉不同。你以后,可就是本座的人了。”
眼见得他这般放肆,太子的脸色越发难看,那神情几乎想要将凤栖止生吞活剥了。
相较于他的生气,萧念虽觉得不堪入目,却又觉得分外快意。就是这样,狠狠地羞辱谢言晚,让她体无完肤的死去,就是萧念觉得最快意的事情!
直到他们走出很远,凤栖止那浪荡的声音还隐隐传来,其间还夹杂着女子不知所措的呼声。
而驸马萧浩然,却罕见的没有说话,既不表达同意,也不表示愤慨,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似的。
众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是以并没有人发现萧浩然的不对劲儿。
被他们这么一闹腾,皇帝也觉得有些累,他原就才睡了午觉,正头昏脑涨呢,这会儿见事情了结了,便疲惫的捏着眉心道:“行了,没事儿就都散了吧,宣太医跟驸马回府,看看朕的姑母情形如何了。”
“是。”
在场之人齐齐的应了,缓缓地退了出去。
扶桑树上的小火球滚了一圈,缓缓的沉入东海之中。天边的夕阳余晖如同被烧着一般,将天地之间都照应的红彤彤的。
凤栖止随意将谢言晚推进了马车,自己也随之走了进去。
只是一进马车,他便沉下了脸,龇牙咧嘴的揉着腰间的软肉,阴森森道:“丫头,你是预备把本座掐死么?”
这忘恩负义的小丫头,方才他不过是让她配合着演戏,她倒好,那一双小手藏在袖子里可劲儿的掐他的肉,恨不能掐掉一般。
啧,是真疼啊!
闻言,谢言晚眉眼带笑:“您不是说牡丹花下死么,妾身就让您尝尝这个滋味啊。”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靠着马车的垫子坐着,睨了她一眼道:“本座还真不想牡丹花下死,单想在一旁看戏。可惜你那位太子爷是个怂包,进殿还同你眉来眼去,可他老子一问话,立刻便只晓得大义凛然,却丝毫不疼你这位红粉佳人呐。”
他这话说的格外鄙夷,一双眸子更是格外嫌恶的看着谢言晚。若不是想着她还有些用处,真不想救她!
只是到底有什么用处,凤栖止倒是没有想明白。唔,总归有用处就是了!
若是往日,谢言晚早就跳起来同他辩驳了,可是今日,她却难得的没有还嘴。
凤栖止下意识低下头看她,却见谢言晚只是看着自己笑。
眉眼里都带着笑意,却看着格外的可怜。
凤栖止顿时摆手道:“别笑了,寒碜的要死,想吓死本座么?”
下一刻,便见谢言晚一把抱住了凤栖止,将头窝在他的怀中,轻声道:“老妖孽,我以后就只有你啦。”
她的声音格外绵软,可听在凤栖止的耳朵里,却觉得心跳猛然加快,仿佛有人在心上放了一面大鼓,声如洪钟的敲着,咚、咚、咚。
凤栖止脸上微热,连带着双手都有些没处放,偏偏那嘴里还在嫌弃道:“本座才不要你这种蠢东西呢,走开走开!”
而后,凤栖止便感觉到了衣衫上的湿润,他先是浑身一僵,旋即便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几乎气得跳脚,咬牙切齿道:“谢言晚,你给本座死开一点,别把鼻涕蹭在本座的身上!”
马车一路辚辚而行,轱辘碾过雪地的时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混合着车厢内的热闹,仿佛交织成一曲最和谐的旋律。
凤栖止虽然嫌弃了她好半日,可到底没有推开谢言晚,反而将她的头摆正,让她在自己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哭。
谢言晚仿佛魔怔了一般,又哭又笑了良久,才从凤栖止的怀中抬起头来。
“够了?”
凤栖止鄙夷的望了她一眼,就见谢言晚重重的点头,笑道:“谢谢你。”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情,她哭也未必就真的是难受,还有那未曾发泄出来的压力。此时哭完了之后,虽说脸上像是小花猫一般,可是谢言晚的心里却觉得神清气爽,看着凤栖止都觉得他比往日里顺眼了太多倍。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虽然嘴上还带着浓重的嫌弃,可是眼里却漾出一圈一圈的喜悦。
“别以为两句好听话就能抹消本座的功劳,说吧,这次预备给多少?”
闻言,谢言晚顿时撇嘴,嗤道:“我说千岁爷,您能不提钱么,俗!”
怪不得凤栖止平日里穿的那么骚包呢,合着都是这么敲诈来的吧!
下一刻,她的头上便被人敲了一下,胳膊也被凤栖止粗鲁的拽了过来,不等谢言晚喊疼,就听到凤栖止的声音坚定的响起:“不能!”
“说你是蠢货,还真是蠢的没边儿了,有本事你就将她们都给宰了,本座也敬你是个巾帼英雄。你倒好,一腔孤勇,偏偏就是没脑子,人没杀死,差点把自己搭进去。本座若是你,就找块豆腐撞死算了,还活着做什么。”
凤栖止的嘴格外毒舌,只是给谢言晚上药的手势却格外的轻柔,生怕会弄疼她。
谢言晚见他小心翼翼的给自己上药,眼眸里顿时露出欢喜的笑意来,眉眼弯弯的笑道:“妾身这般愚钝,才能衬托出千岁爷您的机敏不是?”
这大骚包,又傲娇又骚气又自负,偏偏还带了那么一点点的好心肠,足够让谢言晚心生愉悦了。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的嘴越发毒辣起来,可那受伤的动作却丝毫未曾加重。
“是了,巧穗怎么样了?”
启禀千岁爷:您家王妃又跑了! 第四十章 千岁爷,轻点(一更)
听得谢言晚询问,凤栖止嗤了一声,鄙夷道:“你还有时间关心别人?”
他话音未落,就听得谢言晚娇声呼道:“千岁爷,您轻点,疼——”
最后一个字,拉长了尾音,像是猫儿的撒娇,软软的挠人心。
凤栖止下意识放轻了动作,见她脸色苍白,到底不忍心的回道:“放心吧,死不了。”
闻言,谢言晚这才放下心来,至少眼下巧穗安然无恙,至于以后,她会好生的照顾巧穗,哪怕用她的一辈子来换,她也心甘情愿!
谢言晚心中下定决心,又无意中看向凤栖止的脸颊。
此时的他,神情格外专心,褪去了平日里的风流邪佞,竟生出几分岁月安好的状态。
这人似乎有两面,一面为魔,枯骨拖拽,引人入阿鼻地狱;可另一面却为佛,慈悲为怀普照万物。
凤栖止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出神,将谢言晚的伤口包扎好了之后,他又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方才嗤道:“离本座远点,没得看了心烦。”
然而谢言晚却并没有如他的意,反而往前靠了一靠,枕着他的肩膀道:“千岁爷,您不是说,奴家是您的人了么?”
她这话说的格外暧昧,下一刻,便见凤栖止翻身,撑在她的上方,微凉的手指拂过谢言晚的脸颊,哑声道:“你确定?本座这里,还有许多好玩意儿呢。”
而后,就见谢言晚坐直了身子,警惕的退到角落里,撇嘴道:“不好玩。”
见状,凤栖止嘲讽道:“有色心没色胆的小东西,接着来啊?”
玩不过她谢言晚,他就不叫凤栖止!
见他这模样,谢言晚越发觉得无趣,皱了皱鼻子道:“哪个要跟你接着来,困了。”
说着,她竟将头一歪,当真靠着睡去了。
凤栖止无语的看了她一眼,眼中里闪过一抹宠溺的神情,见她呼吸清浅,便将谢言晚的头放在自己腿上,好让她睡得舒适一些。
确切的说,她并不是睡着了。
方才那药极疼,为了减少谢言晚的痛感,所以凤栖止往里面加了一些麻沸散。
这个时候,药起作用了,而那麻沸散也起作用了。
睡着之后的谢言晚,褪去了张牙舞爪的模样,脸庞恬静而美好。凤栖止望着她,苍白的脸色也多了些许的红晕。感受到身体里的痛处,他随手拿了一个瓶子,往嘴里塞了一颗药,长舒一口气,也靠着马车的车壁,缓缓的闭上了眼。
凤府建成约莫有四五年的光景,牌匾金碧辉煌,乃是当今皇上亲手所提。府上两侧的石狮子更是威风凛凛,站在寒冬之中守护着这座宅院。
单凭外间,便可窥见内中是何等的繁华景致。
然而这一切,谢言晚却没有眼福看到了。因为下车的时候,她仍旧睡着。
凤栖止当先下车,而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轻柔的将昏睡中的谢言晚抱在怀中,朝着府上走去。
他的步子格外淡然,可那些前来迎接凤栖止的侍卫和小厮们,却纷纷瞪大了双眸,惊诧的望着他的背影,以及怀中的女人。
好一会儿,才有人回过神儿来,低声询问:“我方才没有看错吧,爷的怀中,是个女的?”
“废话,你见那个大老爷们穿裙子的!”那人不屑的回了一句,又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再次张大了嘴巴,小声却难掩激动道:“爷,他,抱了个女人?!”
八卦的流传速度堪比光速,片刻之后,凤府上下都知道了一个事实——他们家爷,一个太监,抱回来了一个美人儿!
而此时处在话题中心的谢言晚,仍旧在沉沉的睡着。
凤栖止将谢言晚放在一旁的软榻上,随手招来一个嬷嬷,面带嫌恶的吩咐道:“把她洗剥干净了再扔床上,别脏了爷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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