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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千岁爷:您家王妃又跑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苏缱绻
三年的心血,竟然就这样被人发现了,叫上官翰烨如何不恼?
而谢逍遥比他更恼,这一批军队几乎掏空了谢家所有的家底,他这些年的家产几乎都填了进去,若是真的出事,恐怕谢逍遥第一个要呕死。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并未如他们所愿。
不过短短四日,吴宇生便将那批军队尽数伏诛。
听得这个消息,谢逍遥捶胸顿足,可悲伤愤恨之后,第一反应却是,要销毁那道令牌。
可当他心急如焚的从兵部回家,翻遍了暗格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一个事实。
令牌丢了。
“来人,去将莲遥给我抓来!”
不多时,下人便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老爷,莲遥姑娘前几日便死了。”
“什么?怎么死的?”谢逍遥心头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巡防营仓库着火的第二日,莲遥姑娘便被人从后花园的湖上捞了起来,夫人说这等小事不必惊扰您,所以奴才们就没有回禀。”
那小厮说到这里,又咽着口水添了一句:“只是,小的那日捞尸的时候,却发现莲遥姑娘手里攥着个荷包,看不大真切,其后便被夫人命人销毁了。”
听得这话,谢逍遥的脸色顿时便黑了下来。
若是听到这儿还不明白,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没来由的,他想起巡防营着火那一日,萧念恰到好处的出现在那里,口口声声说是,马车坏了。
“去夫人那里!”
谢逍遥脸上风雨欲来,到了萧念那里时,抬脚便将门踹了开来。
“萧念!”
见谢逍遥脸色不虞,萧念心中发紧,下意识问道:“老爷,出什么事儿了?”
寻常事情,怎会让他有这个脸色?
“莲遥死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萧念原以为是什么事,听到这个之后,顿时冷笑道:“一个下贱的歌姬,死了便死了,还值得惊扰老爷么?”
“下贱的歌姬?萧念,她可是你送的,这主仆情分断的挺快啊。”
谢逍遥冷嘲热讽,萧念的火气也噌的涌了上来,咬牙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她自己掉湖水里淹死了,同我有什么关系!”
“好,这事儿跟你没关系,那天晚上你又为何会出现在巡防营的仓库?而且恰好就在你出现之后,那里便起火了!”
闻言,萧念更觉得谢逍遥是没事儿找茬,当下便冷哼道:“马车坏了怪我么?谢逍遥,你今儿吃错药了吧?怎么,心里不舒坦,就想来我这里发泄火气?滚!”
从公主府回来之后,谢逍遥一日都没有进过她的房,反倒是跟那些歌姬奴婢夜夜笙歌,萧念早就忍不住想要发火了。可她还没发作呢,谢逍遥居然先找来了。
她这模样,谢逍遥更觉得此事同她拖不了关系,当下便上前一步,狠狠地掐住萧念的脖子,阴森森道:“萧念,别跟我装傻,令牌呢!”
萧念被他掐的呼吸不畅,脸色紫红,一双手不住的拍打着谢逍遥,艰难道:“什么令牌,我不知道,谢逍遥你疯了么,松开!”
而房间内的下人们更是被吓坏了,呼啦啦跪了一地,谁都不敢说话。
谢逍遥手上力道加重,冷厉道:“你若是不知道,会特意支开我,让你的人去偷了么?事前调虎离山,事后毁尸灭迹。为夫倒是没有发现,你的兵法计谋竟用的这般好!”
他很快就将事情连成一条线,更认定是萧念命人放火,将自己引出去之后,再让莲遥偷令牌。其后,又将莲遥杀害死无对证!
至于萧念拿令牌做什么,更是再明显不过了,毕竟,萧家可是一向支持的都是二皇子!
而好巧不巧的,借口狩猎却“意外”发现军队的,也是二皇子!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不过都是人为罢了!
萧念的眼前一阵发黑,她的手拼命四下抓着东西,在摸到桌案上的茶壶之后,顿时便朝着谢逍遥的身上砸了过去。
茶壶里是一壶的滚烫开水,谢逍遥被烫的吃痛,手也松开了一些。
萧念趁机将他推开,剧烈的咳嗽着喘息,一双眸子也变得赤红。
“谢逍遥,你是不是同那支军队有关!”
萧念的声音里格外的凄厉,谢逍遥的瞳孔剧烈收缩,便想再次上前来抓萧念。
却不料,对方已然有防备,拔下头上的簪子,指着他厉声道:“谢逍遥,你若敢动我,那你永远也别想得到令牌!”
这话一出,谢逍遥杀机更浓,冷声道:“令牌果然在你手里。”
萧念哪里知道令牌在何处?可是眼下她却知道,唯有这样才能让谢逍遥投鼠忌器,不敢动自己。
“把令牌给我。”
谢逍遥的声音格外平静,可是那眼神里的冷意却似乎能将萧念冻结。
“你以为我傻么?给了你东西,你岂不是要杀了我?”萧念要紧牙关,将簪子仍旧指着谢逍遥,手却在不住的抖动着:“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告诉你,东西就我在手里不假,有本事你就找着然后杀了我,如果你没有这个本事,那就好好儿供着我!”
见状,谢逍遥心中快速盘算了一番,冷厉道:“来人,将这院子给我封了!”
听得这话,萧念顿时厉声道:“你敢!我是皇上亲封的郡主,我母亲是大长公主,谢逍遥你有几个胆子,敢动我!”
然而谢逍遥吩咐了下人之后,自己便径自朝着府医处走去。
他自然不会真的将萧念永远囚禁起来。他需要做的,便是给萧念下药,然后找出令牌的真正位置。
然后,杀了她!
……
“啧,真是一出好戏呐。”
听完红袖的回禀,谢言晚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托着腮问道:“萧念就甘心坐以待毙么?”
闻言,红袖看了一眼凤栖止,见他并没有阻止自己,便继续回道:“萧念在府上树大根深,岂是那么好控制的。她已然打点好了,今夜子时逃出府上,去给大长公主送信。”
她越说到后面,就见谢言晚眼中的亮色越重,一双眸子里带着嗜血的杀意。
凤栖止睨了她一眼,嗤道:“小丫头,你又憋着什么坏呢?”
谢言晚抛了一个媚眼,朱唇轻启:“不,是我要做好事呢。红袖,你晚上可否帮衬着,让她顺利逃出来?”
“晚儿姑娘,您是想……”
“送她一程。”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中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比起来借旁人之手,她果然还是更喜欢亲自送那些仇人上路!
夜半子时,长安街上街灯如昼,人流如织。
然而与之相距不远的青石小路上,却是少有人烟。
明日便是上元节,就连夜空中的月亮都圆了起来。
萧念却无心欣赏这美景,只是拼命的向前跑着。与谢逍遥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他是什么心性,她最清楚不过。
原以为自己嫁给了一个如意郎君,有野心却能被她掌控。却不想,那是一头吃人的狼,他野心大的有朝一日,连她也会被除掉!
萧念此时后悔万分,又格外的恨的慌。既然他谢逍遥不仁,那就别怪自己不义了!
等见了母亲,她定会叫人做出一个以假乱真的令牌,让谢逍遥下地狱!
她早已跑的没有力气,全靠着那一抹恨意在支撑着自己,眼见得生路就在两条街之外,萧念这才露出一抹狠厉的笑意。
然而下一刻,她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月影清辉洒落大地,将路中央那个女子映照的格外清楚。
她一袭白衣着身,广袖飘飘,一张脸精致的像是匠人精心雕琢出来似得,美,却毫无生气。
她的手中提着一柄灯笼,白纸糊成,竹篾编织,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奠”字。
在这夜空中,显得格外的渗人。
不是别人,正是她心心念念想要杀死的谢言晚!
“小贱人,你怎么在这里?”
萧念厉声问了一句,却又觉得毛骨悚然,乍一看上去,谢言晚竟像是要给人送葬一般。
平常人,谁会在大半夜打一个这样的灯笼?
谢言晚提着灯笼朝着她走了几步,站在她身前不远,举着灯笼笑道:“谢夫人不认字么?自然是,祭奠亡魂。”





启禀千岁爷:您家王妃又跑了! 第四十六章 萧念之死
萧念这才看清楚,那奠字竟然是外黑内白,仿佛中间那一块白,在等待什么东西填满一样。
那一瞬间,萧念只觉得灵台清明,竟瞬间猜到了她要做什么。那个奠字,缺了鲜血填补完整!
萧念受了惊吓一般往后推了几分,咬牙道:“谢言晚,我警告你,你别乱来,我可是郡主!”
“我怎么会乱来呢?”
谢言晚笑的无辜又单纯,眨着一双猫眼道:“毕竟,要杀你的,一直都是爹爹呀。我不过是替他尽孝道,想来父亲也会感激我的。”
那一瞬间,萧念仿佛见了鬼一般,尖叫一声,猛地便转身朝着反方向跑去。
然而她不过跑出了两步,便被一根银丝穿肩而过,随着剧痛袭来,生生的带出一块肩胛骨来!
萧念痛的倒在地上尖锐的喘息着,而谢言晚则蹙起眉头,回眸不满道:“我说千岁爷,您能不能别这么血腥,说好的美感呢?”
眼前出现一抹红衣,红白交错,一个妖冶如魔;一个冰冷如鬼,二者站在一起,竟是那样的和谐。
凤栖止睨了她一眼,鄙夷道:“杀个人都这般费劲儿,你是没吃饭么?”
“吃了,可是,没吃饱呐。”
谢言晚说话的时候,眉眼弯弯,眼中却寒芒点点,这样诡异的气氛里,她那一袭白衣,反而将谢言晚映衬的如同山间鬼魅,带出勾魂摄魄的美来。
凤栖止突然有一种冲动,想办了她。
然而谢言晚说完了这句话便不再理会凤栖止,反而回过头来,一步步的朝着萧念走去。
谢言晚从腰间抽出一柄薄如蝉翼的小刀来,在她脸上比划了一番,呢喃道:“真可惜,原还想让你死的舒坦一点呢。你说,你跑什么呢?”
萧念的双眸瞪得格外大,她满心惊惧,忍不住厉声道:“你若杀了我,萧家不会放过你的!”
然而她这话,却换来脸上被划破的痛楚。
而后,谢言晚在她凄厉的叫声里,慢吞吞道:“放心,我也不会放过萧家。你在黄泉路上不会寂寞的,因为我很快就会将你女儿跟你母亲一同送下去,跟你做伴,你说好不好啊?”
脸上的疼痛让萧念疼的几乎昏过去,有那么一瞬间,她恨不能自己死在谢逍遥的手中,至少,对方不会这般折磨他。
她头一次发现自己看错了人,不,眼前的谢言晚根本就不是人,她是魔鬼!
“你这个贱人,啊——”
下一刻,就见谢言晚将手指狠狠地摁在了她脸上的伤口处,将那儿沾到的鲜血,一笔一笔的将那个奠字填充圆满。
深夜的小巷中,不远处便是繁华闹市,而这里,却更像是被单独隔开的一个空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那个“奠”字被涂满了鲜血,甚至饱满的还缓缓滴落下来,在这夜幕之下,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萧念疼的几乎昏厥时,隐隐听到耳边有女声漠然回禀:“姑娘,谢逍遥追来了。公主府的人,也快到了。”
来时,她特意让人留了线索,一方去公主府求救,另外一方,则给谢逍遥通风报信。
好戏,就要上场了呐。
谢言晚心满意足的提着手里的灯笼,手起刀落,便将手里的那一柄利刃,狠狠地刺入了萧念的胸膛。
因着距离太近,萧念的鲜血喷出,溅了她一脸。
白衣晕开殷红的血迹,仿佛那最灿烂的红梅点点,更增添几分诡异的美感。
而萧念,在抽搐了一番之后,彻底停止了呼吸。
“小丫头,你还真够狠的。”
下一刻,她的身体便被人紧紧地抱住,随着风声从耳边呼啸,谢言晚便被人带上了三层小楼的房顶。
自从那夜之后,她得了这个新乐趣,便经常缠着凤栖止来玩。
只是今夜,却是为了看戏。
谢逍遥带人赶到时,萧念已然死去,冉冉鲜血流出,在她身下渐渐地汇成了一条河,而她的双眸瞪大,更是像在诉说着不甘与愤怒。
他反应极快,查探了萧念的死因之后,顿时吩咐人道:“来人,将她的尸首收敛,带回去!”
不管萧念死于谁的手中,横尸街头对于谢府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更何况如今的萧念手中还握着他的把柄,所以谢逍遥必须妥善处理此事。
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
“谢逍遥,你在做什么!”
只听得一个妇人愤怒的声音响起,下一刻便见大长公主竟快速的跑了过来。
而后,她便看到了萧念。
她自幼捧在手心上的孩子,含着金汤匙出生,备受荣宠的女儿,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惨死街头!
而谢逍遥的手上,还沾着萧念的鲜血!
红的那样刺目,叫她的心都狠狠地揪了起来!
“念儿,我的念儿啊!”
大长公主顿时瘫软在地,抱着萧念的尸首哭的撕心裂肺。
而她身后的萧浩然,在看到萧念的尸首之后,也跟着红了眼眶。纵然萧念像她母亲多一点,可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如何能做到漠然无视?
“谢逍遥,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个理由!”
听到萧浩然阴沉的声音,谢逍遥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也想知道个理由!他是想杀萧念,可是却没想过让她以这样的方式死去,这对谢家,那是百害无一利的!谢逍遥傻了才会这么做呢!
然而不管他如何解释,萧浩然都一脸不信的模样。
而大长公主,更是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拽住谢逍遥的衣服,狠狠地朝着他身上打去。
一面打,她还一面嘶吼着:“你还我的女儿,谢逍遥,我杀了你!”
谢逍遥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还手,面对如同泼妇一般的上官颖,他甚至还需要好言相劝:“岳母,请听小婿给您解释。”
“你这个禽兽,谁是你岳母!”大长公主松开他,一巴掌扇在谢逍遥的脸上,嘶哑着声音吼道:“我要让你给念儿血债血偿!”
她平日里满腹阴诡,可是在面对唯一的爱女惨死之后,全部都抛在了脑后,甚至脑子连想事情都会仿佛炸开一样。
最后,大长公主再也忍不住,仰头便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见状,萧浩然冷冷的看了一眼谢逍遥,回身吩咐道:“都愣着做什么,快将公主带回府,宣太医!还有,将郡主也带回去,宣仵作来查验!”
谢逍遥牙关紧咬,却不敢反驳,哪怕萧浩然的神情已然如此冰冷,他也只能拖着疲惫和隐藏起来的愤怒,随着一同回了大长公主府。
眼见得这一行人离去,谢言晚垂下眸子,敛去了那些情绪,淡淡道:“我们走吧。”
凤栖止揽着她的腰,将她放在地面上。谢言晚便挣脱了他的怀抱,郑重的施了一礼,仰头道:“多谢千岁爷。”
这一声谢,她道的真心实意。
若非凤栖止的步步谋划,她如何能够除掉萧念!
“谢我?”
凤栖止突然觉得她这个模样格外的刺眼,一把捏起了她的下巴,邪肆道:“好啊,你预备如何谢?”
他说着,手指向下滑动着,最终停留在她的胸前衣襟上,微凉的指尖流连着她的肌肤,问道:“不如,以你自己为谢,如何?”
闻言,谢言晚却没有如同往日那般与他斗嘴,而是弯唇一笑,道:“有何不可?”
这话一出,凤栖止的眼中顿时像是燃起一片火苗,炙热的能将谢言晚烤化。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淡淡道:“好,那本座就等你。”
说完这话,他松开谢言晚,转身便离开了。
谢言晚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手中则提着那个灯笼,上面的奠字渗透了血迹,看起来格外的吓人。
然而谢言晚却紧紧地攥着它不肯松手。
凤栖止懂她,先行离去只是为了给她一个自由的空间。
他知道,谢言晚要去奶娘的坟前,将这灯笼烧给她。
寒风凌冽如刀,谢言晚却恍若未觉,只是紧紧地提着这柄灯笼,孤身只影的朝着山上的方向行去。
山风呼啸而过,吹到她的耳朵里,仿佛有人在唱着一曲挽歌。
谢言晚一步步的走上山,两侧的树杈划破了她的衣裙,却丝毫未曾损毁那灯笼。
那一抹白色的烛火,在这夜色里,随着女子的行走飘飘荡荡,虽然很小,却并不会灭掉。
“奶娘,晚儿来看你了。”
最终,谢言晚还是走到了地方。
她将灯笼放在地上,从袖中掏出火折子来,将灯笼点燃之后,看着那一簇升起的火光,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石碑上残留着些冰凉的雪,谢言晚伸手将之拂去,缓缓地抱住了冰冷刺骨的墓碑。
一行清泪,缓缓的淌了下来。
“奶娘,晚儿……想你。”
世人面前的坚强,不过是她的伪装。阴谋算计的外表之下,却住着一个善良的小女孩。
两世的孤独,是奶娘让她尝到了亲情的味道,她多想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可世人却偏容不下!
奶娘的死,巧穗的伤,让谢言晚彻底的葬送了那个善良的自己。




启禀千岁爷:您家王妃又跑了! 第四十七章 告御状
她知道她恶毒,可那又怎样?
当善良成为一种罪过,当善良成为捅向亲人的利刃,她唯有丢弃善良与良知,杀尽仇敌,方得始终。
只是,到底还是会想念啊。
墓碑上的寒意浸入谢言晚的身体,将她几乎冻得要僵住,可是她却仍旧紧紧地抱着,仿佛只要闭上眼,就可以看到奶娘的音容笑貌。
身上鞭伤疼痛难忍又疼又痒的时候,她忍着伤痛坐在自己的床边,轻柔的抚着自己的后背,嘴里哼唱着那首歌谣:“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
谢言晚闭着眼睛,唇角带着几分笑意,轻声呢喃:“蛐蛐儿叫声声,好比琴弦儿声。”
随着她的声音发出,夜风逐渐大了起来,呜呜咽咽的,仿佛在同她一起唱着这首曲儿。
直到谢言晚抱着墓碑睡过去之后,才有一个身影从树影斑驳之后走了出来。
他精致的眉眼中,带着怜悯和心疼。
而后,凤栖止轻柔的将谢言晚抱了起来,揽在自己怀中,一步一步的朝山下走去。
月影清辉遍洒人间,而他抱着谢言晚的身影,在这夜幕之下缓缓走远。
翌日,谢言晚是在鸟儿叫声中醒来的。
回廊下的画眉鸟叽叽喳喳,细碎而明亮的日光从窗棂下挤进来,将地面上都投射出几分暖意来。
谢言晚睁开眼,却诧异的看到自己竟睡在床上。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山上祭奠奶娘,然后便抱着墓碑沉沉睡过去了,她是怎么回来的?
而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雕花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有男人携着冰冷的空气和日光走进。
见到她醒了,顿时鄙夷道:“醒了就赶紧滚出去,没得占着本座的床。”
谢言晚这才发现,她睡得不是先前那房间,而是凤栖止如今的卧室。
她清晰的记得,凤栖止是有洁癖的,但凡别人碰过的东西一概都要换新,所以在她糟践了凤栖止几个房间之后,这个便成了凤府仅存的一间没被她睡过的屋子了。
而当时,凤栖止还拿着冰魄银丝威胁她,才得以保存了下来。
见谢言晚看着自己,凤栖止顿时眯了眯眼睛,咬牙道:“看什么看,还不滚出去?”
谢言晚心中有感动蔓延开来,她赤足跳下床,一把拦住了凤栖止的脖子,仰头笑眯眯道:“千岁爷,昨儿个是您把我抱回来的?”
她在女子里已然算高的,可是凤栖止仍旧比她高了一个头,这般角度下,凤栖止明明居高临下,却偏偏有种被抓包的局促。
他弹了弹谢言晚的额头,想要将她推开,却架不住对方那手上力道极大,就是揽着不松手。
“本座就是抱一只阿猫阿狗,也不会抱你。去去去,一边儿呆着去。”
他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手上却早已将谢言晚拖了起来,想要将她扔到软榻上。这天寒地冻的,小丫头居然敢赤脚踩在地上,冻不死丫的!
见他这模样,谢言晚顿时笑的眉眼弯弯,樱唇小嘴缓缓张开,道了一声:“喵。”
凤栖止预备扔出去的动作,顿时便僵在了原地。
所以——
方才谢言晚这是回应他的问题?
他说了什么来着?
哦,抱阿猫阿狗也不会抱她……
阿猫阿狗……
阿猫……
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千岁爷,突然可耻的脸红了。
下一刻,便见谢言晚自己脱离了凤栖止的怀抱,自己倒在软榻上,抱着肚子笑了起来。
她的声音如银铃一般洒在房间里,那眼眸里更是因着笑意而漾起一圈圈的水雾,看起来格外的讨人喜欢。
凤栖止不过愣怔了一瞬,旋即便欺身上前,将她圈进在自己的怀中,咬牙切齿道:“小丫头,你在勾引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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