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千岁爷:您家王妃又跑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苏缱绻
“是。”
直到辰甲去了,谢言晚这才靠着椅背,眼神越发的冰冷了下来。今日见了薛氏夫妇,更让谢言晚觉得,她应该给薛素锦讨一个公道。
她既然成了谢言晚,便该替她照顾好那些至亲之人,方能抚慰她的在天之灵。
“谢言晚呢,让她给我出来!”
忽听得门外有女子尖锐的叫声,谢言晚登时睁开了双眸,眼神冰冷。
这声音,化成灰她也能认得出来,是谢琳琅!
楼下人声嘈杂,里面还夹杂着下人劝慰的声音:“这位姑娘,烦请您稍等片刻,让我们去通报一声呀。”
而后,便是谢琳琅愤怒的声音:“好哇,妙书,怪不得当初嬷嬷说你看起来有鬼,不让我跟你多接近,原来你还真是谢言晚那个小贱人那头的!”
当日她给谢言晚下药时,本来是预备让妙书去办这件事情的,可是当时外祖母送来的嬷嬷却说,那妙书看起来不像是忠诚之辈,不让她用。所以谢琳琅这才自己亲自动手,还顺带给妙书也下了药,防止她会破坏自己的计划。
她原本只是怀疑,可是今日见到妙书在谢言晚的店铺之内,顿时便明白,那嬷嬷说的是真的!
下一刻,妙书被挨了一巴掌,她捂着自己的脸,不卑不亢道:“谢小姐,这里是郡主的店铺,不是您撒野的地方。”
“呸,她的店铺怎么了?我今日就是要来这里闹的,谢言晚,给我滚出来!”
谢琳琅见她这模样,更是来气,猛地便拿起了旁边的一个琵琶,厉声道:“你若是不滚出来,我今日就砸了你的店铺!”
“谢琳琅,多日不见,你果然还是一样的混账。”
有女声响起的同时,便见谢言晚从楼梯上缓缓走下。
她今日着了一袭水蓝色的烟霞银罗花绡纱长衣,脚上穿一双软底珍珠绣鞋,随着她行走的步伐,耳朵上的珍珠耳坠晃动着,看起来格外的高贵端庄。
反观谢琳琅,纵然穿着贵气,却也掩盖不住她脸上丑陋的疤痕。每一条都像是蜈蚣一样趴在脸上,看起来格外的恐怖恶心。
“小贱人!”谢琳琅猛地扑过去,一把抓住谢言晚,厉声道:“我问你,爹爹是不是被你害的!”
谢言晚抬腿便踹向谢琳琅的腿弯,而后趁着她吃痛的时候,一把将她抓着自己的手反剪在身后,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道:“这一脚,是教你如何说话。”
谢琳琅吃痛,霎时惨叫起来,一面怒道:“放开我,否则我告诉外祖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次谢家惹了那样大的事情,谢逍遥都在狱中关着,可是她却因为是大长公主的外孙女儿,被皇帝下了一道命令,给放出来了。
不止如此,那些官差还将她好声好气的送到了大长公主府。
谢琳琅原以为自己会看到谢言晚被抓紧去,可是谁曾想到,谢言晚非但没事儿,反而还被赏赐了一座郡主府!
她被大长公主关在家中这些时日,今日脸终于可以见人了,顿时便迫不及待的跑出来,要找谢言晚算账。
“哦?我说疯狗怎么跑出来了,原来是有人保啊。”谢言晚猛地将她松开,谢琳琅顿时跌坐在地。
“你说谁是疯狗呢!”谢琳琅登时就要再上前,却被那些丫鬟拦住了去路。谢琳琅咬牙切齿,横眉道:“哼,谢言晚,你倒是挺风光啊,委身在太监的身下,享受着这荣华富贵,却对爹爹的事情视若不见,我问你,为何见到爹爹有难却见死不救!”
闻言,谢言晚顿时笑了,这谢琳琅的脑子如今是越来越不够用了。
“你既然知道我委身太监,便该知道,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啊。”谢言晚说到这里,又在谢琳琅恶毒而得意的神情里,继续道:“不过,你外祖母不是公主么,她位高权重,让她帮忙岂不是更好?”
“你!”
谢琳琅怎么没有求过,可是不管她怎么哀求,大长公主都不曾松口,反而还训斥了她一顿,要让她乖乖的待在家中不许插手。
“你这是强词夺理!”
听得谢琳琅的话,谢言晚顿时冷笑,睨道:“你有理,你有本事,那你救去啊,还是说,你只会向狗一样的瞎叫唤,却办不了人事儿!”
闻言,谢琳琅霎时怒火中烧,猛地站起身来,指着谢言晚道:“贱人,你敢骂我,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店!”
眼见得她要动手,谢言晚却只是冷眼看着,淡淡道:“无妨,你砸一个,我便给长公主府送一份账单。反正你也说了,我身后有人撑腰,怕什么。”
她委身给太监怎么了,就算是太监,那也是权倾天下的!
谢琳琅见她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更加的气愤,她刚要说话,便听到门外传来男人愤怒的声音:“谢琳琅,给我住手!”
下一刻,便见一个中年男人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外,外祖父……”
见到萧浩然前来,谢琳琅顿时便有些发抖。对于这位外祖父,她还是有些害怕的。尤其是外祖母生病了之后,外祖父就看着更加阴沉了几分。
而谢言晚也微微的愣住了神儿,诧异道:“萧驸马,您怎么来了?”
对于萧浩然,谢言晚心中算不算喜欢,可也绝对没有讨厌的意思,尤其是当初她擅闯公主府的时候,若不是萧浩然吩咐要将她送到皇帝的面前去讨个公道,怕是当场就要被人斩杀了。
萧浩然先是歉然的一笑,复又瞪着谢琳琅,怒道:“你外祖母救你出来,不是为了让你在街上撒野的!来人,将她给我带回去!”
他话音一落,便见侍从们站在谢琳琅身后,冷声道:“小姐,跟我们回去吧。”
谢琳琅顿时跺脚,想要说话,却又在萧浩然冰冷的眼神中吓得将话憋了回去,不甘不愿的随着那些侍卫出门了。
只是临行前,她却狠狠地瞪向谢言晚,那神情,恨不能将谢言晚生吞活剥了。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只是回了一个轻蔑的笑意,只是心里却开始盘算起来。
当初谢琳琅被关在大理寺之内,她还曾为杀不了谢琳琅而苦恼过,如今倒是好了,谢琳琅自己出来了,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贞和,今日是她找茬在先,老夫替她向你赔罪了。”
见萧浩然脸上的神情,谢言晚摆手道:“她做的孽,何须驸马道歉?”
说着,她便想回身上楼,对于萧家的人,她没什么可说的,尤其是,这人还是上官颖的夫君。
不想,她却被萧浩然叫住了。
“请等一下,老夫前来,其实是有东西要交给你。”
萧浩然神情郑重,谢言晚诧异的望了他一眼,略想了一想,点头道:“驸马随我去楼上吧。”
虽说不知道他想要给自己什么,可是谢言晚却有一种直觉,这人不会害自己。
“你这里倒是雅致。”
上楼之后,萧浩然并未着急拿出东西,而是望了一圈这里面的布置,赞叹了一声。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笑,淡淡道:“驸马谬赞了,不过是些女儿家的小布置罢了。”
萧浩然却并未接话,只是看着四周,神情有些复杂。
他不说话,谢言晚便耐心等候。她斟了一杯茶,端给萧浩然,自己则捧着另外一杯,抿了一口。
茶香袅袅,不过到底是缺了点口感,不如凤栖止泡的。
谢言晚念及此,便有些想念凤栖止,虽说日日相见,可是如今不知怎么了,她竟像是恋爱中的小女子一样,分外理解了那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正在神游的时候,忽听得萧浩然开口了。
“这块玉佩是你母亲的遗物,有人去当铺典当,被我截下来了,还给你吧。”
见萧浩然手中拿出一块通透的羊脂玉佩,谢言晚下意识一愣,摆手道:“驸马莫不是认错了,这玉佩不是我娘的吧。”
方才她已经见过薛氏夫妇,他们那样的节俭之人,如何买的起这样成色上好的玉佩?
这块玉佩,一望便知绝非凡品。
萧浩然没想到她拒而不受,顿时笑道:“这玉佩正是你母亲的,是那些官差从她的院子里偷出来的,合该物归原主。”
启禀千岁爷:您家王妃又跑了! 第九十一章 斯人已逝
谢言晚接过这块玉佩,端详了一番,更觉得有些疑惑,道:“这倒是怪了。”薛家被赶出京城之前,也并非大富大贵之家,莫不是谢逍遥送的?
她胡思乱想着,便听得萧浩然道:“你可见过她的小像么?”
但凡大户人家,都会有女子的小像,而新婚燕尔,更会画上几幅,纵然薛素锦死的早,可谢言晚的手中想来会有这种东西的。
不想,谢言晚却想也不想的摇头道:“并没有,我爹娶了萧念,怎会再留旁人物品?”
她说完这话,猛地想起来萧浩然是萧念的生父,便闭口不语。
萧浩然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只是感慨道:“她若是还活着,定会是一个温柔的母亲。”
闻言,谢言晚更觉得疑惑,只是嘴上却淡淡的接话道:“驸马爷应该清楚,我出生时她便死了,所以娘亲温柔不温柔,我是不知的。”
她这话,却像是戳中了萧浩然的心事,后者脸色骤然转白,一张嘴张了又合,最终他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放在桌上道:“这是萧家的令牌,你若有难,可随时可以凭借这牌子去月记典当铺找我,不论何事,我都会尽全力助你。”
他留下了这个牌子,转身便离开了,甚至等不及谢言晚出口询问他。
眼见得萧浩然离开,谢言晚越发觉得疑惑更甚,诧异道:“他跟薛素锦,到底有何瓜葛?”
不管是这令牌还是这玉佩,都透露着二人之间关系的不寻常。可是照理说来,他二人的年纪整整错了一个辈分,且薛素锦在奶娘的口中,应该是典型的大家闺秀才是。
难不成,是薛家有什么秘密不成?
念及此,谢言晚顿时想起薛之行夫妇的欲言又止,良久才道:“看来,此事只能让阿止去查证个清楚了。”
……
萧浩然难以面对故人的后代,将令牌留下便匆匆离去,只是在走到萧府的时候,他却又顿住了步伐,眼见得这高门大院,竟不愿意进去。
他在府外站了许久,才迈开脚步,朝着府内走去。只是刚走到大长公主的院落,便听到里面传来谢琳琅愤怒的声音。
“外祖母,您可一定要给琳琅做主啊,明明我才是亲外孙女儿,可是外祖父他竟然偏帮着谢言晚那个小贱人来骂我,还将我赶回了府内!”
谢琳琅说的愤愤,浑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萧浩然正大步而来。
下一刻,便听到萧浩然冷如冰霜的声音响起:“混账东西,你外祖母救你出来,就是为了看你成日里嚼舌根的么!”
见他前来,谢琳琅顿时一个瑟缩,下意识的躲到大长公主的身后。
而大长公主更是放下手里的茶盏,冷声道:“琳琅说的不错,你是她的外祖父,却帮着旁人说话是何道理?”
闻言,萧浩然冷冷一笑,不答反问道:“上官颖,你是病糊涂了,所以连京中的流言蜚语都听不到了是么?皇上如今对你的心思,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接她出来若是为了给萧家惹祸的,那我绝对第一个除了她,也省的皇上借机降罪!”
他这话不可谓不重,大长公主当即就白了脸色,问道:“街上又起了什么流言?”
那些流言蜚语这些时日已经淡了不少,所以大长公主才在得知谢琳琅被皇上派人送回来之后,安然的让她住在了府上。
可如今听萧浩然的话,难不成,那些流言根本就没有被压制下去么!
闻言,萧浩然只是冷哼了一声,淡淡道:“所传为何,你自己最清楚。”
他这话一出,大长公主的脸色更白了几分,而后咬牙道:“琳琅,你外祖父说的不错,你既然如今身在公主府,那么养好身上的伤疤才是正经事情。本宫好不容易才请了名医为你抑制了身体内的痒毒,你却又疯疯癫癫的出门找事儿,难不成,是不想嫁给太子了么!”
听到这话,谢琳琅顿时惨白如纸,辩驳道:“外祖母,琳琅没有——”
“行了,不管有还是没有,你以后都老老实实待在房间内吧,出嫁之前,无事就莫要外出了。来人,送她回房。”
自从谢琳琅从大理寺出来后,大长公主便为她遍寻大夫,终于寻得一个可以治疗谢琳琅身上痒毒的医者,经过那人精心调养,倒是让谢琳琅发作的次数越发少了。
若非如此,谢琳琅也不会有精力出门作妖。
此时见大长公主都发了话,谢琳琅更不敢说什么,好在这次谢家虽然遭难,可皇帝并未取消自己跟太子的婚事,倒是让谢琳琅心中放心了几分。她行了一礼,便乖觉的随着侍卫离开。
而萧浩然在看着大长公主眼眸内隐隐的担忧,却是只言未发,转身便拂袖而去。
途经菡萏院的时候,萧浩然到底是停下了步伐,在门外站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推门走了进去。
院内不大,却格外的整洁,而房间内摆放整齐,床上被褥叠放工整,桌上的胭脂盖子未合上,露出里面的粉红之色。
若是无人说,谁也不会想到,这个院子已然有三十多年未曾住过人了。
萧浩然的目光一一在房间内扫过去,最终定格在了墙上悬挂的一幅画上。
画上是一个美人,眉如远山含黛,眼似春水兴波。她一袭白衣端坐树下,落英缤纷撒落满地,连带着女子的发间都落了一片粉嫩的花瓣。
温婉贞静,白衣出尘,飘飘似天宫仙娥。
萧浩然一时看的痴了,伸出手来,摸上那画中女子的脸庞,低声呢喃道:“照儿——”
空气中,仿佛响起了她温柔的回应:“大哥,我在。”
萧浩然一时茫然,四下回顾,却见着房间之内空空如也。
斯人已逝,再不会回。
犹记得她抱着女儿,一脸温柔的行礼告别:“大哥,采薇年幼,我此番随夫君上任,怕是三年两载的不能回转。父亲这一病逝,母亲悲痛难忍,小妹不在身边,你要时时宽慰她。”
那时他本以为,至多不过三年,等到庄恒的知府任满,便可回京再见。
可谁曾想,三十多年前的那一面,竟成了此生诀别!
他们走后不过十多日,便传来了一家三口于沧州遇土匪,尽数身亡的消息!
萧浩然的手定格在画中女子的脸上,潸然泪下道:“照儿,采薇给你添了个外孙女儿,如今已经十五岁了,生的粉雕玉琢,与你当年颇有几分神似。你……见到采薇了么,是我对不住她……”
他说到这里,竟再说不下去,哽咽了数回,眼眸里的泪也尽数被恨意所取代:“照儿,大哥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快要报仇雪恨了。你再等一等,等大哥报了仇,便下去给你谢罪!”
……
凤府。
谢言晚心里惦记着玉佩的事情,晚上回去之后,见到凤栖止的第一件事儿,便是将玉佩递给了他。
“白日的时候,我见过薛家老夫妇了,看起来倒是面相和善的,只是这玉佩,却不像他们会买的东西。”
谢言晚说了自己的疑问,便见凤栖止将玉佩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末了眼神一缩,道:“这儿有字。”
闻言,谢言晚顿时凑过去,就看到那玉佩的右下角,赫然刻了一个小小的“庄”字。
谢言晚微微一愣,下意识道:“庄?我母亲叫薛素锦,不管是姓还是名,都跟庄毫无关系啊。”
“想知道却也不难,派人去查便是了。”凤栖止朗声吩咐道:“辰甲,着辰部去查,这样名贵的玉佩,要找到出处,不难。”
眼见得辰甲领命去了,谢言晚顿时眉眼弯弯的奉承道:“果然什么事情到了阿止这里,就变得分外容易了。”
见她这幅模样,凤栖止顿时失笑,嗤道:“收起你那溜须拍马的本事,本座不吃这套。”
闻言,谢言晚的眼中笑意越发贼了起来,趴在他耳边低声道:“那敢问千岁爷,您吃什么?”
她的声音刻意压低,内中带出几分媚色来。
下一刻,她便被凤栖止揽到了怀中,反被动为主动,捏着她的下巴道:“小妖精,你想让本座吃什么?”
凤栖止的脸逐渐放大,谢言晚眉眼一转,忽的出招,在凤栖止的腰间挠了一挠,趁着他下意识松手的那一刻,自己逃出了凤栖止的包围圈。
而后,她一脸得逞的坏笑道:“千岁爷爱吃什么便吃什么,奴家告退。”
她笑的狡黠如狐,凤栖止摇头失笑,见她离开,自己则失笑,眼眸里则是满满的宠溺。
谢言晚出了主院,便朝着巧穗的院子里走去。她心知自己撩拨了这只大狐狸,这一时半会的是别想回去了,那人心眼小的很,她若是这会儿就回转,怕是今晚上被人磋磨的死去活来的,便是自己了。
不过偶尔拔一拔老虎胡须的感觉还不错,所以纵然知道后果如何,谢言晚依旧笑的如偷腥的猫儿。
启禀千岁爷:您家王妃又跑了! 九十二章 他是太监又如何
谢言晚到的时候,巧穗正盯着房间内的一盏琉璃灯发呆,听到外面的声音,她连忙起身笑道:“小姐,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这些时日,巧穗的性子比刚出事儿那会儿好了许多,见人也有了笑模样。只是谢言晚却知道,她心中还是有阴影的,她如今的笑容,比当初的时候,到底是多了太多的愁苦在里面。
见她迎出来,谢言晚顿时拉着她的手进屋笑道:“我睡不着,过来看看你,你可吃过晚膳了?”
这些时日她跟着辰乙学功夫,所以都是跟着辰字科的人一块用膳,而跟谢言晚见面的时间也少了许多。
闻言,巧穗顿时笑道:“已经吃过了,今日辰乙他们在外面吃,我便自己随意吃了点。”
听得这话,谢言晚才放心下来,见到房间内摆放的那一盏兔子灯,眼角顿时带出几分笑模样来,道:“这灯笼倒是精致。”
先前她倒是没将这灯笼放在心上,可是方才进院子的时候,她却看到巧穗正盯着灯笼发呆。
谢言晚本就聪慧,瞬间便猜出来送灯笼的人,因笑眯眯道:“巧穗,你喜欢这灯笼么?”
她分明问的是一句十分普通的话,可是巧穗在看到她的笑意之后,瞬间便觉得自家小姐话里有话。
巧穗轻咳了一声,并不回答这话,只是转移话题道:“小姐,我如今已经学有所成,再过些时日,就能保护您了。”
她不提这个话题,谢言晚便将这话跳了过去。只是望了一眼这朴素到不像是女子房间的布置之后,到底是拉过巧穗的手,正色道:“巧穗,我将你当做亲妹妹看,如今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够看着你好好儿的,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保护我,那不是你一个弱女子该做的事情。”
说到这儿,她又叹息道:“我总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可却总给你带来灾难。再多的愧疚也弥补不了你,所以,我现在唯愿你能够找一个疼爱你的好夫君嫁了,快快乐乐的过后半辈子。”
自己做的再多,也不如有一个男人温暖她的好。毕竟,能够陪着巧穗相携到老的,只能是她的夫君。而得一心人,这不是谢言晚所能给予的。
听得她这话,巧穗顿时红了眼眶,咬唇道:“小姐,巧穗不嫁人,我这辈子就陪在您的身边伺候您,就很满足了。”
那件事情对她的阴影太大,况且自己这样脏,哪个男人能看上她?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顿时蹙眉,道:“傻丫头,哪有一辈子陪在我身边的道理?况且,奶娘的在天之灵,应该也希望看到你幸福。”
巧穗一双眸子含着一汪泪水,咬着嘴唇,道:“小姐,那你幸福么?”
这些时日,凤栖止对谢言晚如何,巧穗是看在眼里的,只是到底有些遗憾,也有些担忧,毕竟外人口中的凤栖止是一个奸臣恶魔,这样的人,跟自家小姐会长久么?
见她提起凤栖止,谢言晚弯唇一笑,道:“自然。”
“可是,千岁爷并非良人啊。”
听得巧穗的话,谢言晚眉眼中的笑意不变,轻声却坚定道:“可是,我认定他了呀。”
闻言,巧穗不由得叹息一声,低声道:“若千岁爷是个正常的男子该有多好。”若是这样,小姐应该就无憾了吧。
见巧穗叹息,谢言晚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耐心的问道:“他不好么?”
“好。”巧穗认真的想了一想,蹙眉道:“千岁爷很好,但是小姐跟着他,却是不能有后代的,这对您来说,太残忍了。”
一个女子,等到年老色衰之时,色衰爱弛,又没有子嗣可以依傍,那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失笑,搂着她的肩膀笑道:“傻丫头,人这一生,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能够遇到合适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了,又何必苛求完美呢?更何况,他是太监又如何,我求的又不是子嗣。”
房中之爱,任何男人都可以给予,可是心灵上的契合,却只有一个凤栖止。
遇到凤栖止之前,谢言晚以为自己早已无心,可是直到遇到了他,她才发现,自己并非无心,只不过是被掩藏起来罢了。
说起来,她跟凤栖止是同一类人,外表冷到了极点,可只有自己才知道,他们多么渴盼那一丝丝的温情,如同濒死之人在冬日里遇见的那一簇火苗,那唯一的求生希望,须得誓死霸牢。
见谢言晚这神情,巧穗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小姐,其实我知道,千岁爷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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