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花孽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懒虫慕晓语
那个传令的仆役四处看了确定没有多余的耳朵,压低声音告诉另外的人:“如果她真的是拿钱办事,我们能活,如果她是那个人的人,我们都会死,而且会死的很惨。”声音压得更低,双手合十道:“所以,祈祷吧。”
慕晓语站在船头,看着远处的景物渐渐靠近,又被甩在身后;内心的涟漪也跟着一点点的被落下,她终于静下来了,自出世以来经历了不少的事情,这一次是最大的危机,也是心乱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
在她出世之时左丘末曾告诫‘逆境之中,更当心静,心静才能耳聪目明,耳聪目明方可运筹帷幄’。
她出神之时,离歌已将花梨带了过来;花梨年纪虽小,却绝不只有傻傻的天真;刚刚的教训记在心里,不敢轻易惊扰慕晓语,乖乖的等在一边。
她这个样子,慕晓语觉得刚刚似乎过分了些;用最温柔的态度问她:“饿了吗”
花梨转头看了一眼正被众人分食的食物,‘咕噜’咽了口水,摇头:“不饿。”
分明已经被食物的香味引诱,却偏要否认;她的肚子出卖了她,这个大小姐是嫌弃这种‘抢食’的进餐方式。
慕晓语就非要治治她的娇气;命人拿来两张椅子,端一盘烤肉坐在船头,对花梨喊道:“花梨也坐吧。”
花梨心不甘情不愿的在她旁边坐下来,目视前方,身子绷的笔直。坐下之后慕晓语没有跟她说话,只顾自己吃喝,别的人也没有再来问她。
随着时间推移,其余的人都已吃饱,花梨也饿了,肚子咕咕叫了好几次,几次看向慕晓语又不好意思开口。
黄昏时分,一名仆役慌张来报:“有战船靠近,已不足千米远。”
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晚一点发现他们就要成为刀下亡魂了,立即操起兵器准备迎战。慕晓语没有动,安抚众人:“不要慌,他们或许是饿了,闻着烤肉的香味来的。”从椅子上起身,叫道:“花梨,我们去船尾看看。”
花梨就像车线木偶,被她牵着又去了船尾。
此时,战船距离她们已不到三百米的距离,船上有上百兵甲,随时有可能发起进攻。这边见了也慌乱起来,几十名仆役刀剑出鞘保护着花梨,那些江湖人则守在敌军可能会主攻的位置。离歌和花娘的人早已吓得六神无主,都在房间不敢出来。
慕晓语依旧毫无惧色,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势,戏言道:“他们可能是饿了,雪地白狐,告诉他们我们的食物也不多了。”
雪地白狐不解,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朝对面的人喊道:“你们是什么人若为求财,不必多费心思了,船上都是一群跑江湖的,穷得很。”
听见喊话,对面战船的调度很快停下来,回话道:“我们是东江巡防队,前面的楼船立刻停船接受检查。”
这种招式真的太拙劣了,从楚城出发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会是这样,如果他们不搞这种下流招数,慕晓语还能高考他们一眼。没有任何迟疑,吩咐水手道:“减速,准备接受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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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晓语的这招棋是在太狠,东江巡防将军半天没说出话来,双拳紧握,浑身发抖。杀人的是他的刀,他怀里揣着别人的钱,说他收受贿赂杀人灭口,那是不争的事实。双目血红,盯着慕晓语怒道:“你最好也杀了我,否则,我势报此仇。”
慕晓语不屑一笑,说道:“我不会杀你的,杀了你战船上的一百多名战士会追我到天涯海角;而留着你,我只要假装透露给他们说你收受贿赂杀人灭口,你猜会怎么样你会身败名裂,你曾经的兄弟会视你为最大仇敌,你效忠的君王会视你为叛逆,天下虽大,却再没有你的容身之所。”
他知道慕晓语说的都是事实,他也知道慕晓语绝对有这个能力做这些事。他必须活着,这些兄弟不能白死。
看着慕晓语,咬牙切齿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保证你爹兄弟还活着,你带他们走;将军需承诺不再找我的麻烦。”说着,拿开他脖子上的刀:“将军若同意现在就可以叫醒他们。”
巡防将军半信半疑,过去军士旁边推了几下,那到底的军士睁开眼,爬起来请罪:“将军,小人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觉得不对,又看了地上的其他人,赶紧叫醒所有人的,捡起钢刀狼狈的组成防线。
摁下他们紧握的战刀,无奈摇头:“就算咱们捆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回去吧,我送小姐离开,战船不准跟上来。”
“不用了,我相信将军。请吧。”慕晓语之所有拒绝,是因为他知道这件事的背后有一只巨大的黑手,而这个巡防的狗头将军只是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留下他只会自找麻烦。
被他们这么一闹,楼船再次已经是晚上。所有人都出了一声冷汗,下午吃得食物已经都消耗光了,又架起火炉继续烧烤。
将军回到船上之后,立刻把跟他一起去搜查的军士叫过去问:“你们都是怎么倒下的”
二十名军士面面相觑,摇头道:“不知道,只感觉胸前传来一阵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撕开衣服,赫然看见胸口的位置有一道浅浅的刀伤,伤口有明显的灼烧痕迹。
把自己的佩刀拿在手里,叹气道:“咱们是遇上煞星了;刀口有半寸深却不见血,还有这明显的灼烧痕迹,船上的人不是神就是魔。”
听他这么一说,二十名士兵咽了口水,纷纷赞同:“是啊,能在一瞬间使我等昏迷,留下刀口又不致命,绝不是凡人的手法。”他们心里都在庆幸,庆幸自己活着回来了。
那个将军庆幸之余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是哪个混蛋说那艘船上有违禁品的,要老子去撞上这煞星。”
骂了几句,把从船上得来的钱跟着二十名士兵分了,严令道:“今天的事情不准对任何人说起,否则,自求多福。”
这种事本来也不敢说,现在还得到封口费,连连答应,发誓保证。
经此一役,一船人对慕晓语的能力都有了大致的了解,虽然猜不出刚刚她用了多少本事,但基本可以肯定一路上有她保护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吃喝也更加尽兴了。
危机解除,花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回去房间,见妈妈还在睡觉,就安静的坐在一边,双手杵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清婉夫人在她进来的时候就已醒来,只是不愿睁开眼,好一会没有听见动静,睁开眼见花梨坐在桌子旁似乎在为难什么。就半坐起来问道:“花梨有什么心事吗”
花梨转过身,露出好看的笑容道:“你醒了,我在想慕姐姐的事情,妈妈也觉得她很神秘吧。”
清婉夫人笑了,过来她身边坐下,摸着花梨的脑袋说:“你慕姐姐不只是神秘,她是一块明镜,把很多人心里的阴暗一面都照了出来。”
花梨摇头:“不懂,妈妈你可以明白告诉我她是什么人吗”
“我也不知道,就像你说的她很神秘;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有她在我们会很安全。”清婉夫人的语气很肯定,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源于那一曲歌舞!妈妈究竟在慕晓语的剑舞中看到了什么,花梨百思不得其解。
默了许久,花梨又说道:“刚刚有一艘自称巡逻船的战船逼停我们,将军带了二十名士兵上船来搜查;发生了冲突,二十几名士兵一瞬间就倒下了;妈妈,如果她是敌人,我们就必死无疑了。”
把花梨抱在怀里,告诉她:“花梨,你很聪明;但履世经验还不够;你慕姐姐这样的人是不会给那些人效命的,她愿意跟我们一道而行,也一定有她的理由;我现在担心的是东明城,一旦那里的情况有变,我们母女就要亡命江湖了。”
花梨转身扑在母亲怀中,眼角也流出泪水,却还在安慰妈妈:“不会的妈妈,我们会安全回到东明,一切还跟以前一样。”
能有这么懂事的孩子,清婉夫人也打心里高兴。跟花梨相拥之后,告诉她说:“你要趁这几天多跟慕姐姐接触,跟她学东西,知道了吗”
花梨抬起头,询问道:“那我可以拜她为师,跟她学习武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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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慕晓语的声音很奇怪,好像如释重负,又好像失去了什么,谁都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离歌虽然赌气说了狠话,可是心里其实是很后悔的,她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绝不可能从邪面书生手中夺剑。
花梨听到只要离歌从邪面书生手中夺到宝剑慕晓语就愿意教她,也立刻问道:“我若夺得宝剑,慕姐姐是否也能教我”
她终于开口了,慕晓语早已给她准备了考题,就等她开口。
嘴角一抹邪笑,说道:“她去夺剑是因为心中有剑而手中无剑,你心中有剑手中也有剑,却没有练剑的决心,你能证明你有练剑的决心,我就教你。”
花梨知道,她的考题一定不容易,但她不愿服输,问道:“如何证明”
“你刚刚也听到了,鱼死湖还有一个神秘的当家;你能进去贼窝见他一面安然归来,我便教你。”
这个考题是慕晓语专门给她准备的,花梨实在太聪明了,聪明的人一定要遇到一个挫折,一个让她记一辈子的挫折;否则她会犯下无法弥补的过错,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花梨听了脸色大变,慕晓语给她出这个考题,需要的何止是决心,智慧、勇气和实力都是缺一不可的,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觉悟是绝不可能成功的。
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她没有选择,慕晓语已经出了题,若不应试,这一辈子难以抬头。
和离歌相比,花梨年纪虽小处事却更加老成,也更懂得揣摩他人心思;料定慕晓语不会让她们去送死,两人的考题之间必然有所关联,叫离歌道:“我们必须合作,否则谁都不可能成功。”
以为她已经有了主意,离歌兴奋的问:“怎么合作,你说。”
花梨摇头,指着后面安静的地方:“现在去商量。”离歌不觉得能有什么办法,但也不愿意放弃,跟在花梨身后过去商量。
她两刚走,雪地白狐就忍不住问:“我想不到她们有什么办法可以做到,夺剑已经是难上加难,更不用说进入贼窝打听情况,必死无疑。”
慕晓语神秘一笑,拿出一锭白银说道:“我们打个赌,我赌她两都能成功。”
季徇常一直主意这边的情况,抢在雪地白狐之前拿出一锭赤金,说道:“在下也想凑个热闹,出一锭赤金赌她两不能成功。”
另外的人看着热闹,也都跟着技痒。黑熊问季徇常道:“此事我们虽从头看着,却甚是不解,季先生既已洞察先机,且与我等说说。”
季徇常打个哈哈,告诉黑熊说:“慕姑娘说她们能成,就一定能成;我只是想把这一锭赤金输给慕姑娘。”其余的人无不愕然,不论慕晓语还是季徇常都太深奥,他们看不懂。但是金灿灿的金子在面前,都想分一杯羹,纷纷跟着慕晓语下注,要评分者一锭赤金。就连仆役和花娘得人也都下了注。
这么多人,一锭赤金怎么够分,慕晓语想要在宰季徇常一笔,嬉皮笑脸的说:“大伙兴致颇高,奈何狼多肉少,季先生何不好人做到头,再拿出两锭金子给大家高兴高兴。”
季徇常抖抖衣袖,一脸无奈的说:“在下也想给大家高兴,可奈何全部家当都已在此,一副臭皮囊又值不得三文钱。”
跟众人调侃两句,季徇常又巧妙的推脱,孤身一人面朝上苍,脸上写满了忧虑。
慕晓语知道他拿出一锭金子绝不只是取悦众人这么简单,趁大家分钱的时候悄无声息的离开队伍。过去季徇常身边问:“季先生不会白白送给我一锭赤金吧”
季徇常作揖道:“什么都逃不过慕姑娘的眼睛,只是现在这一锭赤金没有到慕姑娘手中,在下也不好开口了。”
这老家伙实在不讨人喜欢,明明是他有求于人,却片要让慕晓语无话可说。
还好慕晓语深明大义,不然早就一甩头把他晾了。
没有跟他计较,说道:“季先生再给我一锭金子就是了。”
好像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一锭金子递到慕晓语手上,问道:“敢问慕姑娘师从何人”
被问及出处,慕晓语刚刚平静的心情又泛起涟漪,金子在手上变了形;牙缝间崩出话来:“季先生当知道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
没想到慕晓语对师门如此忌讳,季徇常连忙请罪:“慕姑娘恕在下唐突之罪,只是今日见了慕姑娘身手忍不住好奇,又担心冒犯,才以一锭赤金贿赂慕姑娘,斗胆问之;现已知错,愿受责罚。”
其实这件事他也没做错什么,慕晓语更不可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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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白狐不否认,跪地乞求:“只要你杀了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又是一个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的人,慕晓语感觉自己像是救世主,总要给各种各样的人解决麻烦。
把她扶起来,无奈说道:“他能在鱼死湖盘踞多年,必然不是泛泛之辈,我未必是他的敌手;所以只要他不招惹我,我也不会招惹他。”
雪地白狐知道,慕晓语说的是事实。她们萍水相逢,慕晓语没有理由为了她的仇恨去拼命。泪水如潮涌般的落下,眼眸中多死一层迷雾;她在问自己:“此生还有希望报仇吗”
见此状,慕晓语心有不忍,安慰她:“你也不用太难过,善恶有报;正道天佑,卸途天罚;你还是把这一身本事拿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或许有朝一日上苍感念你于苍生有功,降下天罚了了你的心愿也说不定。”
说这话的时候,慕晓语一点底气都没有;善恶报应这种事情,她是从来都不信的;她只相信诸神也会恐惧,蝼蚁也会愤怒。
但世上的很多事情,说的人不必相信,只要听的人信了就好;此时的二人就是这样,慕晓语用一句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来安慰雪地白狐,而雪地白狐却当做了人生的指路标;心里的仇恨锐减不少,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
可对于一个为仇恨困扰了二十年的人来说,她的人生是昏暗的,至于是傍晚还是造成,即将迎来的是无边的黑夜还是黎明的曙光,谁也说不准。
关于未来人生,雪地白狐需要认真的思考,也不急于一时;反而好奇起慕晓语来,擦干了眼泪,开口道:“我可以问你何方神圣吗”
世人都很俗,总在意你从何而来又要往何处去
慕晓语默了半天,自嘲一笑。还是选择告诉她:“我从白泽山来。”
不需要多余的语言,但是白泽山三个字就代表了绝对的权威。雪地白狐连忙跪拜:“民女参拜白泽山神祗。”
被人参拜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因为白泽山被人参拜更加让她不爽;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与白泽相比她实在微不足道;着实无奈!道:“起来吧,我不是什么神祗,只是时运不济刚好被白泽捡回去了而已。”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语气中的异样实在太明显;明显到就像故意要让人知道她跟白泽之间并不愉快。
雪地白狐用余光打量她,猜测慕晓语究竟是何身份。普通人不要说跟在白泽身边,能瞻仰一眼就是祖坟冒青烟的事情;而慕晓语竟敢对他颇有微词,身份绝对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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