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花孽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懒虫慕晓语
慕晓语的宝剑已经回鞘,背对他,望着被战火点燃的江面回答他刚刚的好奇:“你不需要知道,因为这是一个你永远出不起的价格。”
海底白鲨已经放弃战斗或者逃走的想法,只希望可以收买此人,财大气粗的说:“是吗我倒觉得世间之物有价就不算贵。”
“不巧,她给的恰恰是无价之宝;天地之间再无第二。”说话间,慕晓语的身子动了一下。
见到慕晓语的余光看向另外的船只,赶紧开口阻止:“都住手,即便我们一拥而上对她来说也不过是再拔一次剑而已,不要白白送死。”
他能明白这点让慕晓语很高兴,收敛杀气说道:“除了最初朝我船上射箭的,其余的人可以走;但我希望你们把你们带来的麻烦也带走。”
海底白鲨叫了几个名字,另外的两艘船上扑通扑通有几个人跳进水里,慕晓语叫楼船上的人:“扔缆绳给他们。”对海底白鲨道:“二当家,清吧。”
上到楼船上,等被五花大绑了才再次开口:“不如你开个条件,我若做到了就放我门一马,你还去拿你的无价之宝,而我保证你过去之前绝不回鱼死湖。反正你只是要过路而已,对吧!”
海底白鲨很清楚,既然慕晓语说了她是为了一件天地之间独一无二的宝物保护船上的人,鱼死湖一定有一场恶战;她已经见识了慕晓语的本事,不想送死,所以能躲也是好的。
而且在他看来慕晓语不可能会拒绝,她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两头拿好处,而且谁也不会记恨她,何乐而不为呢。
这只能说他还是太不了解慕晓语,如果不是需要用到他,他早已是一具尸体,跟他的那些兄弟一起被拉回去。对于这点,慕晓语毫不忌讳的告诉了他,还顺便说:“我的条件就是请二当家指引我们过鱼死湖。”
“这不可能,今晚我来打探没有回去,鱼死湖的水道定然会改变,现在就算是我也不知道鱼死湖的水道是什么样。”
这样的事情慕晓语当然有想到,但既然鱼死湖的水道是通过人
046去有苏城的路
不知何时,身上的绳子被解开了,慕晓语站在门外说道:“看吧,今晚或许是你最后一次能如此平静的思念了。”
听见慕晓语的声音,她心里又喜又怕;却要故作镇定说道:“你就不怕我跑了吗”
慕晓语不屑‘哼’一声:“你能走出这个房间算你有本事。”
他能感觉到身体早已被抽干,整个人就是一坨会走路的烂肉!这当然跟慕晓语有关系,但海底白鲨不想知道;只是淡淡的说:“谢谢你,能让我一个人安静的度过这个夜晚吗”
慕晓语没有多说转身走了;随着那一声关门,海底白鲨的双目睁得更大,紧紧盯住宛城的方向。
翌日,东方动时,楼船上鼓响三通;十几个江湖人闻见鼓声来不及穿戴整齐就提着兵器冲到甲板上;五十名仆役虽晚了一步,却是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见到这里,江湖人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纷纷回去穿戴整齐出来。
楼船再次出发,前面就是鱼死湖,十公里的距离用不到一个早上;船上的人都已经嗅到了腥风血雨的味道;注定了它是今后的无数个夜晚把他们从梦中惊醒的一天。
楼船距离鱼死湖还有超过一公里的距离,他们已经看到迎接的队伍,十余艘战船排成两排,弓箭手已经准备就位,战鼓如同晴天霹雳;慕晓语扯团棉花塞住耳朵,叫道:“击鼓迎敌。”
已经到了这里,对船上的任何人来说都只有一个选择,他们必须向前,这是活下去唯一的办法。
姑娘们抡起鼓槌,使出吃奶得劲敲下去;化恐惧为愤怒,把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驱散,让愤怒的战火燃烧在敌人的心田。
战鼓一响,轮船也紧跟着加速。
对面的战船顿时慌了,在他们所有的预料之中,没想到楼船会率先发起进攻。要知道就算上面有一个绝顶高手,可是要通过完全被他们掌握的鱼死湖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慕晓语真的就这么做了。
为避免撞船,战船选择了躲避。
楼船完全驶入鱼死湖,也彻底陷入二十余艘战船的包围之中。
楼船刚刚稳定,就听到慕晓语的声音:“抛锚,落帆,迎敌。”要在这个地方抛锚在敌人的包围圈里面,傻子都知道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没有人迟疑,一切按部就班顺利的进行着。
敌船昨晚已经吃过大亏,见楼船大大方方停留在它们的包围圈里面反而不敢进攻;纷纷昂首观望。
趁对方没有明白过来的时间,慕晓语指挥船上的仆役:“着重解决西北方向的敌人,彻底摧毁他们的战船。”挽弓如满月,一箭射落了敌军帅旗。
这实在太振奋军心了,原本士气不高的楼船瞬间像是被附身了一样战力全开;几个水性好的别着短刀下水,一面解决落水的敌人一面伺机破坏。
西北方向是他们的大本营,水道崎岖暗礁遍布,根本不容大船通过;敌军不明白楼船上的人在打什么主意,也不敢贸然前去支援,只从各个方向发起不同程度的进攻。
但慕晓语的命令很明确,攻击西北方向,其余的地方只采取薄弱的防守。
战斗持续一个多时辰之后,西北方向一艘挂帅旗的战船终于被凿沉,另一艘也在摇摇欲坠之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湖面已经刮风,这时候风力已经很强,他们的战船是小型快船,为了能够保持灵活作战又没有收帆,那艘原本摇摇欲坠的船只终于翻覆;其余的船只受到不小的影响。
楼船因为慕晓语事先的准备并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仍然保持着相当的稳定,在战局中拥有了主动地位。
风势越来越强,敌军战船已经很难再维持队形跟楼船作战,各自为战又绝不是楼船的对手,只得暂避锋芒撤退。反正鱼死湖的水道还控制在他们手里,楼船一时半刻不可能逃出去。
危险暂时没了,楼船上的人无不对慕晓语佩服的五体投地;她事先预测了这场风暴,所以才会冒险闯入包围圈,解决西北方的敌人则是为了万不得已的撤退做准备。进入鱼死湖,双方就已经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如果战况于己方不利,那么向西北方向他们的老巢撤退,像一把尖刀插入敌人的心脏就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以慕晓语的能力来说出现这种局面的可能微乎其微,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不时之需。
这场风暴是憋足了劲来的,楼船虽然事先做出反应,但随着风势越来越强,也跟着摇晃起来。
这么强的风暴,对方暂时不可能有什么作为,慕晓语也安安心心的回去房间;离歌紧紧跟在后面,进去之后靠在门上扭扭捏捏的:“我不是要打扰你,但是我真的很害怕,所以,让我留在这里,你睡床,我坐着就行。”
那晚的事情之后,她们之间一直挺尴尬的,话也变得非常少,加上慕晓语整日沉沦于花娘等人的温柔乡中,离歌就更加不愿跟她说话了。
今天的战斗她也从窗户里看到了一些,那个场面至今还萦绕在心头,一个人的时候那些血腥的场面就在眼前打转,她不敢离慕晓语太远。
 
047去有苏城的路
清婉夫人的样子很轻松,斟茶的动作也十分稳妥,按部就班没有一点浮躁,是真的请她来喝茶聊天的。
既然这样,慕晓语也暂时放下那些烦心的事情,把茶杯凑到嘴边品了一小口;称赞道:“夫人好手艺,同一种茶叶,前后两杯却从色泽到口感都大相庭径;是手法的差别吗”
清婉夫人递给慕晓语一个木棒:“慕姑娘试试把这个含在嘴里。”
含木棒吗有钱人的世界真是奇怪。
木棒放入口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慕晓语甚至分不出到底是甜的咸的还是辣的,但是这种奇怪的味道却让她并不讨厌,所以也没有吐出来。
味道很浓,应该不是浸泡出来的;难道是糖棒一样的东西吗这么想着,鬼使神差的就咬了下去,果然很轻松就咬断了,跟嚼食糖果一样。
咔嚓咔嚓的吃完了,才想起别人是让她含在嘴里的。
昂首看清婉夫人,她正看着慕晓语笑。无奈,也只能尴尬的跟着笑了。
清婉夫人倒是很理解,又递给她一根:“慕姑娘也是个心急的人。”自己也放一根在口中,咔嚓咔嚓的嚼食,说道:“我第一次得到茶珍也是这样,即便到了现在,我也仍旧觉得含在嘴里慢慢融化时间太长,香味也不够浓烈。”
两人看着彼此,都放肆的笑了。这些天的紧张一扫而光,窗外的强敌和风雨都抛诸脑后。
慕晓语端起茶杯:“江湖飘零生死旦夕之间,能与夫人相遇实乃一大幸事;借花献佛,敬夫人。”
她这一举杯,也勾起了清婉夫人的江湖气,举杯相碰:“承蒙慕姑娘不弃,我们就约做姐妹如何”
义结金兰吗对慕晓语来说这是一件很俗气的事情,更不愿在这个时候跟清婉夫人讲什么患难与共。不过她对清婉夫人很有好感,所以也没有拒绝,只是转了个弯说道:“甚好,你叫我晓语,我还叫你夫人。”
她这是在给自己留退路,眼下形式危机万分,如果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慕晓语是不会留下来跟她们一起死的;所以她不愿意有这一份羁绊。
清婉夫人没有想到这一层,因为在她心里从来也没有想要慕晓语跟她同生共死,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姑娘。所以她对慕晓语的回答万分不解:“这是为何”
见到清婉夫人眉宇间的疑惑,慕晓语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吴欣的模样,不知为何,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看谁都觉得像吴欣;一瞥一笑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能想起她。
想起吴欣的时候,她的心就会变得很乱很软。脸上勾起一个不大自然的笑容,回答道:“我心中挂念着一个人,不愿停靠;叫了声姐姐就有了依赖,手中宝剑恐不再锋利。”
清婉夫人愣了神,嘴角撇开一道笑容:“晓语竟是一柄情剑,难怪都说剑客多情!”她的语气异常平静,是完全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说这句话的。
可慕晓语却一点也不平静,脑海中全是吴欣的影子。想着这一辈子或许再也见不到她,不由悲从中来,稍一用力,手中的茶盏应声而碎。
茫然远顾,应和着风雨声说道:“三千溺水,十年一杀;这便是我的剑心。”
清婉夫人愣了神,她没想到慕晓语的杀气这么重;动手收拾了茶盏碎片,假装无心出口:“他真是个幸运的人!晓语又何必苦苦介怀呢,心若找到依恋,天地虽远不是距离,风雨飘摇不是流浪。”她是个知性的人,懂得用最巧妙的方法化解困境,把慕晓语从失落中拉出来。
慕晓语对着她露出笑容:“多谢夫人宽慰,我好多了。”虽然并不好看,但很真诚。
清婉夫人又递给她一根茶珍,什么都没有说;她知道慕晓语现在需要安静一会,只有她自己才能把心平静下来。
相对而坐,各自品茶。
默了约半个时辰的时间,看慕晓语的脸色好了很多,气色也顺畅了,清婉夫人开口道:“晓语喜欢雨天吗”
慕晓语起身走到窗边,把纸窗虚开一些;风虽然弱了很多,雨却是越来越大;看得人心情都紧张起来。
伸手接一些在手里,等手缩回来的时候手却是干的;只一瞬间,她就用太阳真火讲雨水都蒸发了。回答清婉夫人说:“我不喜欢。我喜欢雪,喜欢那种遮掩一切的……单调。”
清婉夫人走过来跟她并肩的位置,也伸手接一些雨水在手里,凑到嘴边喝了:“是吗,我倒是喜欢的很。我的家乡在大漠上,很少下雨;雨水按时来就意味着水草好收成好,下雨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到雨中接受洗礼,祈求神灵的保佑。相反的我不喜欢雪,大漠的冬天很冷很长,会冻死牛羊,也会冻死人。”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慕晓语难以感同身受,只能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感叹一句:“那一定是个充满了快乐又常常揪心的地方。”
“是啊,有时候在梦里见了,醒来打点行装要走,可是不等出门,却又不敢回去了。”清婉夫人关上窗,眼睛却不肯移开,好像只要透过这扇窗户就能回到曾经的日子。
两人就这样对窗站着,过了许久,噗嗤一声都笑了。
回到桌前坐下,清婉夫人伸手摸茶壶,被烫的赶紧收回,笑道:“这么长时间茶还未凉,是我们姐妹注定的缘分。”
慕晓语主动斟茶,顺着
048去有苏城的路
这样的做法离歌能够接受,花梨如果把药倒在茶盏里面而且让她先选,那么权力的天平就是偏向她一边的。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花梨防止她耍花招:“好,就这么办。”
花梨把药倒出来,为了不自食恶果,她不得不尽量把两个茶盏里面的药到得一样多。
看起来都差不多,离歌随便拿了一个过去窗边坐下来,掀开衣服开始上药。
花梨坐在桌子旁,回头看了离歌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拉下衣服上药,可是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弄,只能一边观察离歌一边模仿。
智珏在刚开始修炼的时候也经常受伤,都是离歌给他处理伤口;累积了不少的经验,但从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自己的身上派上用场。
离歌很快处理好,穿上衣服过来看花梨的笑话:“哟哟哟,大小姐不是天资聪慧没什么事情能难到你吗!怎么包扎的这么难看。比乞丐的裹脚布还要难看。”
花梨不愿服输,可事实摆在眼前,她也无话可说。继续小心翼翼的上药,可是不论她怎么小心,还是弄得到处都是。
离歌就坐在桌子对面,不时出言讥讽:“弄到衣服上了。”“绷带在这里应该交叉。”
虽然很不乐意,但花梨还是照她说的做了,小声说了句:“谢谢。”
她服软了吗离歌以为自己听错了,撅起嘴不愿搭理。
花梨终于小心翼翼的弄完,把衣服往上拉却拉不上去了,痛得龇牙咧嘴。
离歌也终于心软,过来粗鲁的扯开她的衣服,解开绷带重新包扎。经过她的包扎,花梨立刻感觉舒服很多,衣服也能够穿上去了。
不过整个过程中,离歌始终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把衣服穿好,花梨低下头小声跟离歌道歉:“对不起。”
离歌冷哼一声,把头偏向一边:“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
花梨的头压得更低了,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说:“我是说真的,其实跟你吵架我也很难过,我也知道自己不知好歹,可是我真的很心急!”
她很难过,离歌又何尝不是呢!在村里的时候她一直向往外面的世界,每天都活在现实和幻想的交叉点;那些‘正常人’自然不愿意跟她有过多接触。跟着慕晓语离开,她终于要见到向往已久的世界,可是却无端卷入灾难之中,结识了一帮莫名其妙的朋友。
这么多人里面,真正能跟她算得上朋友的也只有慕晓语跟花梨。她看得出来慕晓语的心里藏着事,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就不敢过多的打扰她。花梨则不同,这些天她们以姐妹相称,合作的还算愉快,也渐渐磨合了棱角。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