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花孽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懒虫慕晓语
禁军将军站在一边等了半天不见回答,壮起胆子开口:“殿下,臣该如何回复苏柔殿下”
白泽好像从梦中被惊醒,‘哦’了一声,把书信递给禁军将军道:“苏柔殿下有心要委任慕姑娘为有苏兵马总司兼任东江巡防大统领,写信与我希望我能割爱相让,此事你怎么看……。”
禁军将军想起昨夜苏柔的举动,眉头紧皱,十分不解说:“甚是怪异,臣猜不出苏柔殿下用心何在!是她已准备好和谈失败要回有苏了吗”
白泽没有答话,继续沉默着。
半晌,内侍官拱手谏言:“殿下,慕姑娘之才不可小觑,即便和谈不成,也不可将她送给魔族,否则一旦开战,白泽山就将面临一个强大的敌人。”
白泽点头,又摇头。道:“不会,若她打的是和谈失败的主意,就不会给我写这封信了,这信中,一定有什么玄机。”
“慕姑娘在白泽山虽受到礼遇,却是个无官无职的闲人,也并非客卿之位;昨夜苏柔殿下与她见了面,是不是她跟苏柔殿下抱怨了些什么”在内侍官看来,慕晓语这次可谓功勋卓著,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封赏,她有什么怨言也是情理之中的。
“你说什么”或许是白泽的语气急切了些,内侍官吓得扑通跪下请罪:“奴下口不择言,王上恕罪。”
白泽亲手把他扶起来,说道:“不,你说的很对;这些天我一直把专注于跟有苏的和谈,几乎忘记了她的存在;是我疏忽了。”笑了笑,又说道:“将军,你去军营调集一万精锐交给慕晓语指挥;要暗中进行。”
禁军将军虽然不解,但什么都没有说,接了令箭就出宫去了。
他刚出门,白泽又吩咐内侍官道:“传三司长老及诸位大人宣政殿议事。”
看来是要出大事了,内侍官不敢有丝毫怠慢,应了声匆匆去了。
和谈的事情把白泽山管事的大臣压得喘不过气来;自从苏柔到了白泽山他们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这时候接到白泽进宫议事的指令,都知道必然是出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各路大臣匆匆赶来。
正午时分,宣政殿上,等众臣参拜之后,白泽开口道:“与魔族的和谈恐难以如预期的好,不知诸位都有什么想法”
096战与和的对决
跟白泽山的和谈,到了这个份上虽然已经很明显是谈不成的了,但谁也不敢说出来,现在白泽开了头,众臣的顾忌也少了很多;太尉谏言道:“王上,此番和谈若不能成,魔族必然以为受辱,一战恐怕是免不了了;臣请调兵,以防不测。”
白泽点头,十分赞同的样子,问他:“领兵之人太尉大人可有合适的人选了”
太尉为难了片刻,才底气不足的开口:“臣有罪,白泽山军政大事一直是太宰一手掌握,大军之中他的门生占了一半之多,手底下实在找不出一个能镇住这些人的统帅。”
白泽叹气,问另外的人:“你们也没有吗”
百官沉默,谁也不敢开口。
他们的表现是白泽意料之中的,也是白泽所需要的;踌躇了好一会,开口道:“这是本座之过,接任几千年没什么作为,才会导致太宰一手遮天的局面!”
众臣跪拜,白泽罪己;往往会赚到一个明君的头衔,而他们这些臣子就要背上不作为的骂名。
当然,他们的反应白泽早有预料,只不过他还是要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长吁短叹,说道:“既是本座之过,此事便由本座来一力承担,传令,即日起本座担任白泽山大军统帅,若有战事身先士卒;三司长老为副帅,慕晓语为军师坐镇军营。”
默了,顿了片刻又问道:“如此安排诸位可有异议”
白泽亲自领兵,谁也不敢说他会做不好;况且他们也确实没有适合之人,只能大声称呼‘王上英明。’
既然他们已经同意了,就到慕晓语登场的时候;宣政殿外,慕晓语披甲执剑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也不跪拜,只轻轻拱手作揖道:“殿下如此安排,是要举神族之力,此事不决誓不罢休否”
“正是,军师有何话说”
慕晓语沉吟一声,说道:“既如此,臣请士族之中凡适龄者皆校场听命,士族为先,黎民方有死战之意,如此,方可战必胜。”
如此荒唐的说法,白泽可是吓得愣住了;不过也立刻明白了过来,这就是慕晓语的计策,神族之中还有很多主战派,从这些天的和谈中看得出来,包括三司长老在内,他们所谓的和平不过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先。
现在,慕晓语给了他们一个不得不退步的压力,那就是子嗣后代,一旦开战他们的子嗣后代将要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说是做表率,其实就是去送死的;为了不至于断了根苗,只能损失一些别的利益。
当然,要他们同意这个提议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三司长老立即反对,大司徒怒斥慕晓语:“荒唐,岂不说那些文臣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在战场上厮杀;慕姑娘要士族之中凡适龄之人皆披甲执剑,可知适龄人之中有多少女流之辈。”
白泽想要开口说什么,被慕晓语抢先,回答大司徒:“据我所知大司徒已有千年不曾离开白泽山,不去看民间疾苦,怎知天下苍生是何心念;本座今次往返,见到颇多人事,深知民生之艰苦,深知天下人厌战之意;天下苦战,诸位公子小姐却安享鱼肉,岂不令苍生心寒;众生不服,天下何以为治。”
大司徒哑口无言,气得脸红脖子粗却无从反驳,冷哼一声甩手回去自己的位置站好。
其余的人暂时也不知道如何拒绝慕晓语的提议,都沉默着。
沉默了好一会,白泽觉得时机成熟了,说道:“既如此,就依军师之意。”
慕晓语见杆就爬,又开口道:“王上,臣还有一请。”
白泽知道,慕晓语定然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他要做的就是配合。开口道:“讲。”
“战事一起,则非胜不可;然天下苍生谁不厌战!着眼于长远,臣请以功勋封将,以本事选兵;不论士族平民一视同仁,凡是通不过考核的,摘除顶戴,不再享有继承之权。”
此言一出,宣政殿立刻就乱套了;他们能在白泽山担任要职,都是聪明的人,知道慕晓语是在故意为难,知道如果真的开战他们的子嗣后代会被派到前线冲杀;为人父母,谁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走在死亡边缘;纷纷反对慕晓语的提议。
但是他们反对没有用,真正决定的人是白泽。
白泽当然是同意慕晓语的提议,高声喝住他们的争吵,说道:“本座倒是觉得此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士族子嗣有更好的成长学习环境,不应该输给平民子弟。”锐利的目光扫视众臣,威严的声音说道:“本座再给加一条,士族子嗣有临阵脱逃者,其家族也要受罚,父子之间,父有债,字偿之;父有过,子连坐之;反之亦如是;推而广之,宗人之间亦是如此;一人有罪,全族受罚。”
威严而不容反驳的目光看着宣政殿中的众人,缓了缓又说:“当然,此条例是否实行,还要看和谈的结果,和谈失败,战事一起,此条例便生效了;反之,今日之事就当做我与诸位开个玩笑。”
白泽和慕晓语的目的都很明显,就是要逼迫他们按照白泽的心意来。
于是,第一个聪明人出现了;户部郎中上前作揖道:“启禀王上,若开战,户部乃身负兵员粮草重任,臣欲下朝后立即领子侄后生辈往各处查察,请王上恩准。”他这招棋可谓是聪明至极,带着子侄后生去各处查察,一来避免跟那些不顾一切要跟魔族开战的大臣对峙,二来也能让族人免于前线的厮杀。
但显然,他还是把慕晓语想得太简单了,还没有等白泽开口,慕晓语就告诉他:“大人自己去就好了,在诸位上朝之时本座已派人前往各位的官邸,府上的公子小姐该都已收到王上旨意;王命不可改,军令不可违;人手不够的,等着吏部调派。”
这一下,把那些大臣的各种借口都堵住了。
可是这一下,也给人抓住了她的小辫子,大司空怒目而视,吼道:“大胆,你不过小小的军师,能在朝堂之上还是我王仁慈;竟敢假王命行军令。”转身对着白泽拱手道:“军师慕晓语胆敢暨越,臣请将其当堂杖毙。”
有他带头,其余的人好像都想起这茬了,纷纷请求将慕晓语当堂杖毙。太尉更是怒不可遏,朝宣政殿外面喊道:“禁军何在,还不将这厮拿下。”
宣政殿外冲进来十余名禁军,慕晓语瞪了他们一眼就不敢动了。
镇住禁军,转身看着太尉,怒道:“太尉大人,王上未下令说我有罪,你就要禁军将我拿下,是谁暨越。”目光扫过众臣,又说道:“是谁说我假王命行军令”拿出一块令箭高高举起:“本座正是奉了王上之命统制军策,换言之,之前做的方才说的,都在本座权力之内。”
这时候,是该白泽开口的时候了,告诉众臣道:“不错,正是本王授权军师统制一切军政,军师并未暨越。”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众臣都看在眼里。只是谁也猜不出究竟是因为什么。所以,谁都不敢轻易开口。
如此一来,白泽山的朝堂似乎回到了之前,只不过指手画脚的并非那个老太宰,而是这个谁也不知道她从何而来的慕晓语;但可以肯定,之前的老太宰敢指手画脚是因为白泽懒得管事,而现在的慕晓语是得到白泽全力支持的。
白泽是神族首领,三族之中即便魔族也有不少朝拜之人,有他撑腰谁也不敢说慕晓语的不是。
朝堂上静了下来,静的只有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他们无话可说了,就轮到白泽出来充当和事佬了。从那张代表权力的椅子上起身,沉吟片刻,装出一副很不满的样子:“军师所为虽未与诸位相商,却也是为天下苍生;她从民间来,更懂民生之苦苍生所想;此事是否就此定论,尚不急于一时,可等到和谈结果之后;诸位若无别的事,就都回去吧。”
众臣早已没心思议事,听到他这么说,就都告退了。
宣政殿就剩下慕晓语跟白泽,白泽过来她身边,不满道:“你这么做,好歹告诉我一声吧;若非本王将太宰革职,对上他的话你方才必死无疑。”
慕晓语白他一眼,更加不满的样子说:“你要搞清楚,是你求我。而且我还告诉你,如果刚才有谁胆敢执意要我的命,我会先杀了他;如果你不依照我的意思,我便折了你的令箭,挑起白泽山与有苏的战争;让你余生不得安宁,让整个白泽山不得安宁。”
她眼中的戾气不是假的,白泽知道慕晓语对他的不满,也不敢再继续刺激她;有求于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哪怕他是神族之主白泽,也只能跟慕晓语打哈哈道:“今日之事你我各有功过,就这么算了,下次一定要跟我商量,没问题吧。”
097战与和的对决
慕晓语没有理他,冷哼一声拽拽的走了。
那个禁军将军在一旁吓得直冒汗,慕晓语走远了才敢开口:“王上,若没有别的事臣告退了。”
白泽看着慕晓语的背影,嘴角带着笑意,说道:“不忙,今日议事,你有何感觉”
禁军将军犹豫了一下,拱手作揖道:“今日议事,朝中众臣皆处于被动之中,被军师吓得不轻;想来会考虑放松原来的条件的。”
原来的条件,是白泽山的神族众长老坚持神族要凌驾于人族和魔族之上,这是和谈的条件;这当然不可能,人族和魔族都不同意,所以和谈一直处于半破裂的边缘。
有了慕晓语的这个举动,想必下一次会愿意以平等的态度平等的条件进行谈判。
这是禁军将军的意思,可这不是白泽要问的。笑了笑,说道:“我问的是慕晓语,你对她有何看法”白泽的眼睛还看着宣政殿外,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想来是一直困扰他的问题解决了,也就跟着轻松起来。
禁军将军愣了一下,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不瞒王上,臣在一旁看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盔甲里面的衣服都打湿了,方才的阵势,要是换了别人谁也不敢;恐怕也只有你这位朋友才敢拿三族来做赌注。”
白泽笑得更加明显了,说道:“不错,论治国谋略或许她并不出色,但论大胆,普天之下绝对找不出第二人;论冷血普天之下恐怕也没有人能跟她比;我想她敢这么做,是因为她完全不在意三族之间是战是和,对她来说,让我欠她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不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禁军将军不由得咽了口水,他一直觉得慕晓语跟白泽是很好的朋友。但事实似乎远比他想的要复杂,默了稍许,壮起胆子说道:“若如此,王上岂非与虎谋皮!”
白泽还笑着,他今天似乎特别的高兴。转头看了一眼禁军将军,告诉他说:“说的严重了些,我与她都有事情非要对方帮忙不可;如此做法,虽无十足把握,七八成的信心还是有的。”
“是。属下多虑了。”禁军将军不再多言,说到底他只是白泽的卫队长,朝政上的事情顶多跟白泽当个分享者,至于更深层的东西他不能追问,也不愿知道。或者知道了,也往往是假装不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便是如此。
慕晓语离开宣政殿之后直接去了军营,现在她是坐镇军营的军师,不可以有丝毫的马虎。
回到军营不久,军士来报:“军师,太宰大人辕门求见。”
已经卸任的太宰,主战派的中坚力量,这时候来见她不用想都知道为了什么。慕晓语沉思片刻,说道:“带他进来。”
片刻,堂上来了个老头,正是太宰。
见到慕晓语,拱手作揖道:“参见军师。”
慕晓语下此来所为何事”
老头昂首挺胸直视慕晓语,道:“听闻军师大人要士族子弟前来账下听令,老夫乃神族贵胄之中的大家族,老幼共有族人子弟一千六百四十三人,适龄者八百五十二人已在辕门外等候,其余的也随时准备奔赴疆场,听凭军师大人调遣。”
慕晓语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皱眉看着他,心中骂道“老家伙是老糊涂了吧,别人唯恐避之不及,他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一仗打下来,他这点家底可就没了。”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说的却是:“听闻太宰大人乃是神族之主杀性最强之人,果然名不虚传;不过王上有令,太宰大人府上的一个人一块布一粒米都不能动。所以,请回吧。”
他看一眼慕晓语旁边的军士,沉声问道:“军师大人,你会这么听话吗”
慕晓语愣了一下,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朝身边的军士挥手道:“你们都出去,把门关上。”
老头脸上的笑容猥琐而阴险,似乎已经把慕晓语摸透了。
大门被关上,老头立即问道:“敢问军师,你是希望开战,还是希望谈和”
慕晓语端起一派老成的样子,说道:“本座受王上旨意坐镇军营,只管军营的事,朝堂如何不便过问,也不能过问。”
她的这个回答,无疑是在告诉老头对她来说战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利益。
老头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说道:“三族共主阁下为尊如何,老夫愿意做个马前卒,天下归一之时你至高无上,而我只在一人之下。”
这个诱惑真的很大了,慕晓语也不免动心。握紧手中宝剑,问道:“在下不明白,太宰大人已经高高在上,何故还要如此”
老头顿了顿,告诉慕晓语说:“这是魔族欠我的,老夫一族受道尊指派辅佐白泽,征战中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他们的灵魂还在地下哭泣,不拿魔族几个长老的脑袋祭祀不能安息。这也是白泽欠我的,老夫为他付出这么多,为了一个小贱人他就要将我免官罢职,此仇不报死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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