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花孽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懒虫慕晓语
她说的是真是假,花梨暂时还没有办法下定论;皱眉说道:“师傅已经掌握了神族大半的兵力,她一定会促成和谈。”
“我相信她会拼尽全力,但是事情绝不会如此顺利,三族之间的仇恨不是轻易可以抵消的,尤其是神族跟魔族之间;仇恨是与生俱来的,没有压力绝不会消失,就算你师傅的太阳真火也燃不尽。”
花梨不语,她心里清楚苏柔说的是事实;也清楚如果人族跟魔族签订了和平交融的协议,确实能威慑神族主战派的一些人;可是苏柔跟白泽都是这片大地上了不起的人物,跟他们打交道,常常让她觉得有心无力。
到了此时,花梨突然觉得她不该自恃过高,应该让鼎王来参与和谈。
见花梨不说话,苏柔大概能猜到她的心思,也不着急,给她倒杯茶定神,说道:“你不必着急,不妨抽时间去见见你师傅,听她怎么说。”
对慕晓语,花梨有一种迷一样的信任。
定了定神,回答苏柔道:“那就这样,不论结果如何,我会在下次和谈大会之前告诉你。”
苏柔笑了,依旧是大姐姐的模样,问花梨道:“要跟我一起吃饭吗有苏城的家常菜,很好吃的。”
“反正没吃过,就有劳招待了。”
两族首领坐在一起吃饭,没有华丽的菜品,也没有任何关于两族之间的大事,只是平常的说笑,甚至像最熟络的朋友一样互怼两句。
吃过饭,花梨临走前对苏柔说了句:“下次我请你吃东明的家常菜。”
苏柔欣然叫好,说道:“最好是你亲自下厨,那样才是妹妹请姐姐吃饭。”花梨当然不干,鄙视的说:“你可没有亲自下厨做给我吃。”
两人都笑了,花梨笑着离开苏柔的别馆,笑得十分真实。
离开苏柔的别馆之后没有立即回去自己的别馆,而是去了慕晓语的小院;当然,慕晓语肯定不在;而花梨也不是老老实实的良家女孩,她自然有办法;为了见到慕晓语,特别让禁军去告诉慕晓语。
慕晓语接到消息之后没有立即赶回去,而是拖到了第二天中午。
花梨似乎料到慕晓语不会立即回来,所以到别院的第一时间也派人通知了别馆,并且勒令卫队不准有任何动作。
正午时分,慕晓语回到别院。
花梨在凉亭看鱼,等慕晓语叫她才起身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师傅,我好想你。听说你做了军师,恭喜恭喜。”
慕晓语推开她,冷声说:“如果是离歌,我肯定她是想我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撅起嘴,又坐了回去继续看鱼,心不在焉的说:“昨天苏柔邀我喝茶,希望撇开神族签订交融协议,你给我点建议。”
“我不同意。”慕晓语回答的十分干脆,甚至都没有经过思考。这让花梨觉得不可思议,质问道:“为什么苏柔跟我说的时候非常的有信心,我还以为你会有足够让我无法反驳的理由呢。”
“我不同意,因为我是白泽山的军师;坐镇大营,掌管神族半数兵马,所以我必须以神族的利益为重,人族跟魔族撇开神族签订协议,这对神族是非常不利的。”慕晓语如是说道。
虽然话里行间无不是为神族的利益考虑,但傻子都听得出她在告诉花梨签订这个协议对人族是有利的,对和谈是有利的。
花梨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笑眯眯的凑过去慕晓语旁边,贴到她的身上说:“师傅,等和谈敲定之后你就辞了白泽山军师的职位,跟我去东明吧;不管你要什么职位要干什么都可以。你要做帝君我就为你宫变,你要做兵马大元帅我就交出兵符;你什么都不想干我就为你寻一处好地方,让你跟母亲每日琴剑相好。”
她说这些的时候,慕晓语的脑海里也浮现出跟清婉夫人在一起的日子。
笑了笑,拒绝道:“和谈成了,我不会离开白泽山;和谈不成,我也不会离开白泽山。”
花梨不解,问她:“白泽山对你有什么难以舍弃的”
慕晓语目光骤变,手中宝剑不自觉的握紧,说道:“和谈成了,我跟白泽的约定也就成了,我要留在白泽山等异界之门开启,回去人间;和谈不成,会有两种结果,第一是白泽守约,我会等异界之门开启,第二是白泽不守约,我会挑起三族之间的战争,让战火洗刷我心中的不快。”
花梨不自觉的咽了口水,虽然她早知道慕晓语并不是为了天下和平伟大战士,可是刚刚那一刻慕晓语严重流露出来的狠辣,是她也从未见过的。
稍许之后回过神来,她为母亲不甘,质问道:“你一心只想回去人间,那我妈妈呢,她就不足轻重吗”
慕晓语愕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愣了半晌才说:“在东江的时候我就说过,她叫我晓语而我只叫她夫人。”
这件事花梨知道,所以她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妈妈早就告诉过她不准插手。
100战与和的对决
只是对她来说妈妈是最重要的,所以只要有任何机会,哪怕是一丁点的机会,她一定要让师傅陪在妈妈身边,一天也好。
或是因为如此,在之前的和谈中花梨一直举棋不定。
她很矛盾,如果三族之间的和平协议达成,白泽就会履约开启异界之门让慕晓语回去人间,为了妈妈,她不能让师傅回去;可她是人族兵马大元帅,也不能自私的挑起这场战争。
到了此时,终于下定决心。花梨心里叹气道:“或许,对妈妈来说这未必是坏事。”她已决定要促成三族之间的和平,为了天下的利益稍微的牺牲小我。
下了决心,笑了笑,对慕晓语说道:“既如此,就先促成和谈。”她脸上的笑容多有无奈,这种沧桑感,让人很难相信她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慕晓语见了,脸上露出几分同情之色。说道:“天生圣人者,必多有不幸之事,花梨,你所拥有的和失去的都是必然。”说话间,已出了门外。
花梨连忙追出去,可是已经没有了影子。
白泽与苏柔约定的三日之期转眼即到,和谈桌上虽然没有了前几日的剑拔弩张,却依旧是各有各的主张;你来我往相当的激励,而最大的矛盾,无疑就是白泽山和有苏之间的问题。
之前一直旁观的人族首领花梨也有了简单的发言,大致表明了人族的态度;这在一定程度上对白泽山和有苏城的矛盾造成冲击,迫使双方都做出一些让步。
和谈虽然有了一些新的共识,各方之间还是没有什么结果。局面一直僵持,最后也是不欢而散。
朝会之后,白泽立即命人去叫慕晓语;眼前的形式令他措手不及,除了慕晓语实在不知道还应该与谁协商。
去传令的人不到半个时辰回来,禀报道:“殿下,不好了,士族各家公子小姐多有拒不参军者,今日军师在军营大怒,已经带着部队上门讨伐去了;声称不从军令者以叛国罪论处。”
白泽吓得脸色大变,手中折章落到地上,大叫到:“什么,快带我去。”慌慌张张的离开宣政殿,口中不停念叨:“早知这厮不是善类,怎么给我闯出这么大的祸端。”对身边的侍官下令道:“立即召集五千禁军,随我前去捉拿慕晓语。”
宫门口,禁军将军带着十余名精兵拦住白泽,道:“王上不可,军师所为并无不妥之处,王上要以什么罪名拿她。”
白泽愣了一下,说道:“若不拿她治,诸王公长老之类岂能善罢甘休。”
“王上任命军师坐镇大营执掌军令的时候,就该料到必然会有这样的乱子。”禁军将军的目光十分锐利,就连白泽看了也不免心生怯意。叹气说道:“虽早知她不是善类,手段必是疾风暴雨,可如此形式,却不在我预料之类。”
禁军将军紧握兵器,说道:“就算王上要阻止,恐怕也来不及了;军师手中握有兵符,执掌白泽山半数兵力,跟大长老也算是有交集,此时王上要跟她站在对立面,无异于君逼臣反。若是军师起兵,恐怕就算是王上也压不住。”
白泽再次怯住,听到奏报的时候他只想到要阻止慕晓语,不能让她把士族逼上绝路;可是却忘了,和那些士族相比,慕晓语是更加危险的人物。而今又掌握了兵权,对他的客气也不过就是做做表面文章。
一时间乱了方寸,进退两难,叹气道:“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是本王自己把一头狼放在了卧榻之侧,自作自受。”
禁军将军拱手作揖,谏言道:“王上休要忧心,依臣看来只要王上不表态,诸王公之辈就不敢抗命,军师此举虽然激进却恰恰是替王上解了多年的心头之苦。”
白泽叹气,苦笑道:“我又何尝不知,本座担心的是诸公不买她的账,慕晓语必定要找个有影响力的杀鸡儆猴,一旦威慑不成引起叛乱,眼下的形式,对白泽山可是大大的不利。”
禁军将军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说道:“王上在这里忧心也无用,不如静待佳音;若军师镇住了诸公,王上便承认她的激进手段,反之,王上找个什么理由收回兵权,处置军师以安抚人心。如此,可报进退有利。”
白泽犹豫了稍许,摇头道:“不可,本座只能支持或者反对,否则,就算瞒得住诸公也瞒不住慕晓语,一旦她镇压了诸公,知道本座如此心思,绝不会善罢甘休;她的领导魅力,本王也自愧不如。”
禁军将军愣了,慕晓语的号召力比白泽还强,这倒是他没想过的。但是他不怀疑白泽说道,至少慕晓语是几千年来唯一一个将三族首领凑到一切商谈和平的人,或许其中有许多运气成分,可如果她没有绝对的实力,要运用这份运气恐怕也不容易。突然感觉到莫名的恐惧,问白泽道:“那王上的决定是”
他害怕听到白泽站在慕晓语一边,也害怕听到白泽站在王公一边;因为现在双方可谓势均力敌,而白泽所掌握的兵力已经十分有限,加上现在是三族和谈的关键时期,一旦开战,神族必将处于十分不利的地位。
要站在那一边呢,白泽也很为难。拳头握紧又松开,好几次之后终于下定决心:“本座似乎并无选择,若问罪于慕晓语,战事并无可避免,为他发声,尚有可能威慑诸公。”昂首看天,餐笑道:“就看天意了。”
短短的几天时机,神族之主数次说出天意二字,这两个字眼听在耳朵里是多么的无奈;过去的几千年,神族可从不在意天的意思!
禁军将军也知道这其中的无奈,但形式片刻不能等,催促道:“是否立即派人向诸公传令,勒令执行军师所命”
白泽摇头,说道:“不必,诸公恐怕已经备好折子在前来王宫的路上了。”身子站的笔直,喊道:“去搬个椅子来,本座就在王宫门前等他们。”
这是无声的号令和威慑,代表了白泽的决心,看到白泽坐在王宫前,他们想必也该知道白泽的意思了。
禁军将军也觉得此计可行,让手下的人召集更多的禁军过来;既是为了保护白泽的安全,也是为了给诸公威压。
正午时分,白泽已经在宫门前坐了一个时辰有余,烈日下终于传来他等待的声音,车架的声音。
来的是白泽山的大人物三司长老,这三位长老如今执掌白泽山的朝政,由他们代表诸公前来上奏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在他们之后来的还有神族大长老,虽然他已经卸任太宰之职,但神族之中他的资历最老,其家族在白泽山更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所以即便已经不再朝堂,他要见白泽还是没人敢拦着。
四人远远就看见白泽坐在宫门口,表情自然也是大不相同;三司长老是来抗议的,见到白泽在宫门口等他们,知道慕晓语的做法已经得到认可,并且白泽将全力支持。这代表不管他们说什么结局都不会改变,只能心苦面笑。
大长老则不同,他是听说了三司长老进宫,知道此三人必然要参慕晓语一本,前来为慕晓语声援的,见到白泽在宫门口,连被罢职的不快都扫走大半,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等他们参拜之后,白泽升个懒腰说道:“四位长老是否也是看着天气好,来广场上晒太阳的”
他先声夺人,三司长老犹豫了,大眼瞪小眼都指望着对方开口。
他们不开口,大长老却忍不住要先开口;说道:“臣听说王上在宫门晒太阳,又听说三司长老都朝王宫来了,猜测是王上自己一个人觉得闷,要三司长老陪同,所以也不请自来了。”
自白泽执政,这是君臣二人第一次不谋而合的站在一条线上,白泽看着大长老笑了笑,说道:“大长老有心了。”对旁边的侍官喊道:“去给四位长老搬张椅子,让膳房弄些吃的来。”
大长老谢了恩典,嘴角挂着邪笑,等着看三司长老的笑话。
三司长老虽然为难,但不论如何他们都必须开口,跪拜道:“王上,臣等并非为晒太阳而来;臣等今日进宫,是要请王上撤了军师慕晓语担任之一切职务,并将其问罪。”
白泽坐直了身子,装作十分震惊的样子问道:“不知军师犯了什么罪让三位长老如此怒不可遏”
太尉执掌兵权,虽然执行特殊政策兵权已经被白泽交给了慕晓语,但他还是最有权力开口的人,回答白泽道:“今日早晨,我等朝上议事之时,军师派兵捉拿士族各家公子小姐,并且亲自带兵前往我三人府上,与各家府兵冲突造成死伤数千之众;她有王上撑腰,我等奈何不得,故而进宫向王上禀报,请求拿她治罪。”
白泽拍案而起,怒道:“真该死也。”禁军将军赶紧充当和事佬,对白泽说道:“王上,三日前军师提出士族各家公子小姐要与平民一样接受兵役,参军服役,想必是各家公子小姐不愿从军,才有了今日之祸。”
101战与和的对决
白泽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质问三司长老:“各家公子小姐若没有特殊原因,三日前就该前往军营报道,今日之事究竟如何,你们且一一说来。”
三司长老也很恐慌,毕竟若是就事论事,是各家公子小姐有错在先,慕晓语不过是执行军令,就算杀了各家公子小姐也没人敢说她错了。
但是士族各家联名上书,他们怎能就此罢休,所以还是告诉白泽道:“王上,依先王旧例,士族各家的公子小姐可免于兵役劳役之苦,强制参军本就不合规矩,而今他们中有不愿意的,也是情理之中。”
白泽皱眉看着他们,质问道:“先王旧例本王怎么从没听过,敢问三位长老是那一条哪一款”
三司长老面面相觑,过了半天大司空才回话道:“启禀王上,我等所说旧例,是指天下初定之时先王颁下口谕:凡有功于朝者可免于兵役劳役,划地为家安享太平。”
“确有此事,本座知道;但先王说的是有功于朝者,贵胄各家的公子小姐何曾有功于朝”看着三司长老,等了半天不见回答,喊道:“侍官,传旨下去:而今非常时期,一切以军国大事为重;另,告与各家知道,功不传后代,福不泽子孙。”
这条法令断绝了那些依靠祖上余荫逃避责任的贵胄子孙,触动最大的自然是三司长老,三人齐声抗议道:“王上三司,此法令不可行。”
“何处不可行啊三位长老,若是依靠祖上阴德并可安享太平,代代累积下去,白泽山有朝一日岂不无兵可用,无税收可征;和谈你们要这要那,打仗你们推三阻四,难不成要本王一人去阻挡魔族的百万大军,打完仗之后抗着锄头种地养活你们吗”
白泽的声音并不大,但三司长老都吓得出了汗,跪在地上不敢吱声。
已卸任的太宰见此情形,知道自己可以开口说点什么了;露出个阴险的笑容,说道:“三位长老,你我均是白泽山老臣,曾与先王征战四方,而今白泽山正是用人之际,男儿当自强,怎能推三阻四,难不成你们已经老得胆子都没了,还是说诸位公子小姐养尊处优,连刀都不知道怎么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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