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严方任好像终究是想开了点。三奇青刚来时感觉严方任处于一种一直生气于自己为什么会一直生气的状态,现在慢慢接受了这状态,开始试图排解。
但症结还在瑞安澜身上。忧国忧民的三奇青看这也不是个事,便去寻机会接近瑞安澜。
瑞安澜正在桂花树旁练武,明显听到三奇青的脚步声,但看都没往他那儿看一眼。她自顾自地握着长刀耍了几下,然后停下思索片刻,稍微又调整了下姿势。
三奇青在一旁观摩了一阵,觉得瑞安澜挥刀那架势反而有点惊风阁的味道,琢磨自己再看下去,一是不大合适,二是估计能看到天黑,便出声道:“瑞门主,小生叨扰了。”
“哎,三奇信使。”瑞安澜停下手,讶异地看着造访的三奇青,“我还以为你看两眼就走,没想到还要过来没话找话。”
可真是会说话。
瑞安澜现在满脑子都是刀,也没给三奇青说话的机会:“听严方任说你要常住住着吧。”又看看他,嘀咕道,“看到你总觉得三奇六仪堡又偷摸摸来了江南,怪怪的。”
三奇青:“”
他问道:“瑞门主也不怕我给三奇六仪堡传情报。”
“我看你是想死”瑞安澜调转长刀指向三奇青,直白地威胁道,“我也不想留你,还不是顺顺严方任的毛。”
“小生原来是沾了光。”
瑞安澜闭上了嘴,感觉又不想多说。她转了转刀,问道:“不是,信使不在,三奇六仪堡不炸”
三奇青摆摆手:“之前为舍妹的事请了挺长时间的假,堡里又不是缺了小生就不能转。一些可以远程执行的工作也会做。”
“行吧。别让三奇六仪堡知道你在我这儿,不然解释不清,烦得很。”
“不会影响到瑞门主的。”
“哦,但你已经耽误了我的时间。”瑞安澜漠然道,“那你过来站我面前,借你眼睛倒影用用。”
于是三奇青被拉着当人肉镜子,硬生生站了一下午。
站着的过程中,三奇青也没闲着。瑞安澜方才带过了“顺毛”的那一点,三奇青便旁敲侧击地问严方任近来表现如何。
瑞安澜敷衍道:“就那样吧。”
她不想说,三奇青偏不放过,瞅着瑞安澜的神色,说起了严方任的往事,听得瑞安澜皱起眉:“我看他现在还是那毛病。我都搞不明白他到底生没生气,生什么气。
三奇青道:“他以前倒是对我闹过几次,很好哄的。”
瑞安澜站在原地盯着三奇青眼睛停滞了半晌,三奇青以为她在酝酿什么,结果她又微微侧过身,重新向前砍了一刀。
行吧,可能她根本没听见。
三奇青依旧有一搭没一搭地撩瑞安澜说话,一直等到瑞安澜收起刀,三奇青才闭上嘴准备离开。
刚走一步,瑞安澜突然喊住他:“你刚说严方任好哄,你是怎么哄的”
已经不是刚说的了好吗
几番下来,三奇青发现瑞安澜是真的没救。先天不足,后天不会。虽然她努力过,对严方任也是真心实意的抱歉,但共情力依然没有一点提高。
那边严方任依旧工作时间和瑞安澜公事公办,闲下来就去找三奇青玩,直惹得细雨更加见不到人。
原本细雨还能逮到点空找严方任说上两句话,现在严方任几乎退化到每日只会说“阿青”两个字。
“阿青。”
“”
“喝酒。”
于是两人边喝边聊直到半夜。三奇青还要引导严方任说出自己的想法,累的不行。
“阿青。”
“”
“下山。”
于是两人去山下浪了一天,严方任顺便在三奇青的撺掇下给瑞安澜买了好吃好玩的回来。随后被饕餮瑞安澜吃了个干净。
“阿青。”
“”
“灯会。”
眼瞅着秋意渐浓,山脚下的江南人按惯例,会在冬季来临前办一场盛大的灯会。严方任这次趁着灯会的由头,又窜过来喊三奇青一起下山。
三奇青终于不由着他来了,反问道:“瑞门主呢”
“”
百般纠结不情不愿的严方任被三奇青推去了瑞安澜的书房。
瑞安澜双眼藏在阴影里,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
严方任回头瞅了眼三奇青,半天没说出话来。
三奇青无法忍受,道:“瑞门主,要不要一起去灯会”
“灯会”瑞安澜兴致缺缺地低下头,“没空。”
严方任转过身就准备离开,被三奇青拉住。
三奇青道:“瑞门主,小生听说惊风阁第三堂的堂主和几名大弟子会在灯会上与人碰头。”
第三堂是做情报交易的,在大型狂欢场合偷偷交易也不是稀奇事。
瑞安澜看向严方任,寻求确认。
严方任被三奇青按着,昧著良心点了点头。
“哦,那等我换个衣服。”
第四十九章 朝廷
看完烟火,几人也没有别的活动,瑞安澜啃着夜宵,严方跟在后面,三奇青摸着饱胀的肚子,三人晃回了瑞安门。
目送瑞安澜进了屋,严方任望向三奇青:“阿青你看,也没有机会说清楚。”
“你俩就互相体谅体谅吧。我能有什么办法”三奇青道。他觉得严方任也好不到哪儿去,和瑞安澜就是两个情感上的傻子。
瑞安澜突然打开门,衣服被她扯了一半下来。她扫了三奇青一眼,三奇青早就移开了视线。
“严方任,你这发髻为什么打了个结我解不开。”她有点迷惑。
“啊我来了。”严方任这才想起,他怕瑞安澜乱动弄散了头发,给她打了个结固定,没想到笨手笨脚的瑞安澜根本解不开。
“那我走了,晚安。”三奇青立刻
第五十章 下马威
瑞安澜顿时被戳中:“是这么个问题。”
严方任见她突然泄气的模样,好气又好笑:“是谁把天地无一逼走的”
“好像是我。”
“”
“那总不能让他现在就把印乐知给剁了。”瑞安澜嘟哝着。
“也是。”严方任虽是这么说,但听这话好像以后剁了就行,什么人啊。
真是头疼。
严方任正头疼着,几名弟子突然急匆匆跑来:“门主,副门主,不好了”
瑞安澜见弟子十万火急的样子,立刻跳起来:“又有人叛乱”
“不是,是我们刚在山门发现了下山取物资的弟子们,都身负重伤。”
瑞安澜那跃跃欲试的劲头还没下去:“被谁打的带我们去看看。”
严方任回身卷起桌上的地图:“走。”
看瑞安澜这兴奋劲,估计挺想去揍罪魁祸首的。
两人随着弟子走到重伤弟子们的休憩处。弟子们躺成一片连声呻吟,有几人伤势过重,还在昏迷之中。
细雨竟然也在,她正蹲在两位伤口感染发着高烧的弟子身边,替换他们额头上降温的湿毛巾。看到严方任来,她想站起身,但烧得迷糊了的弟子正紧紧握着她的手腕,细雨只能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冲严方任笑了笑。
瑞安澜蹲下身摸了摸其中几人,心知有几位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多半是救不回来的。她走到细雨在照看的弟子旁,盘腿坐下,问细雨道:“小姑娘,有线吗”
“啊”
“啧。”瑞安澜有点烦躁,“你平时绣花之类用的线啊。我记得你让弟子们去买了些,借我用用,我又没有。”
细雨反应过来,回答道:“在我屋里窗台下放着。”
严方任知道瑞安澜虽然现在面上还很平静,但再看不到线估计要爆炸,道:“我去拿。”
“等”细雨想到窗台下还乱糟糟地堆着绣品,刚想阻止严方任,严方任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瑞安澜利索地用刀刃刮去伤口旁刚腐烂的脓肉,问弟子们:“你们怎么去拿个东西还和人打了一架”
伤势较轻的一位回答道:“报告门主,我们被第三梯队的狼帮伏击。他们还扬言说,以后还见一个瑞安门的人就打一个,只要他们在,瑞安门什么事都干不了。”
近来惊风阁对瑞安门打压愈发严重,狼帮作为惊风阁的附庸,做出这样的举动也不足为奇。
“他们来了多少人”
“大半个帮都来了。”
“谁先动的手”
“他们。”弟子道,“弟子知道最近本门和外界关系紧张,绝不会恶意挑事。”
“行吧,那就不怪你们技不如人了。”瑞安澜淡然道,随手把散落的长发撸到脑后一绑,插上流云簪,“就凭他们,也敢大言不惭。”
弟子们低着头不吭声。
“我等会儿去趟狼帮就回。”瑞安澜瞟了眼旁边帮忙照料的弟子们,“你们要不要一起”
她突然又道:“哦,别告诉严方任,等我回来了再说。”
她刚说完这句话,严方任就取了绣花针线回来,丢给瑞安澜。瑞安澜立刻闭上嘴,假装无事发生,用火烤了烤针,让细雨帮忙穿好线后,低头缝合起弟子们的伤口。
众人看细细的鲜血从针尖刺破的口流出,皮肉被细线拉着变形,不由地遍体恶寒。细雨看得一身鸡皮疙瘩,委屈地撇过脸去。
“门主这是”弟子们询问道。
“你们闲着无事也把其他人的大伤口缝一下吧,说不定还能拉回来几条命。”瑞安澜头也不抬回道。
弟子们虽然不是很懂,但他们多少也知道有几个人离死就差一口气,还是将信将疑地模仿瑞安澜的手法去给其他弟子缝合。
有的弟子意识还清醒着,疯狂拒绝,但被按在地上硬生生地缝合,不由惨叫了几声,听得细雨四肢发软,觉得瑞安澜怎么能这么残忍。
瑞安澜歪歪扭扭地缝了几道后,严方任看得头痛,问道:“门主,要不要我来”
他怕弟子们醒来后,看到那丑陋的针脚,又被吓晕了过去。
“哦。”瑞安澜求之不得,直接把针线往严方任手上一放,“您来。”
然后她转身就跑了出去。
“”严方任一脑门问号,总觉得瑞安澜又在谋划什么勾当。
当天,瑞安澜率人冲上了狼帮的大门。第一个见到她的人还没来得及拔出武器,就被她扯住胳膊,喀嚓一声撇断了骨头后。随后长针穿透了他腕部的动脉,动脉的伤口上还被倒了从严方任那儿找来的抑制凝血的药。
那人被瑞安澜死死制住,眼睁睁看着自己手腕血流不止,一直到因失血过多而眼前发花时,他才被瑞安澜扔到一边。众人看他人还活着,但手腕鲜血淋漓,不断喷涌着血柱,气势上就矮了一截。
随后瑞安澜在狼帮地盘上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看到的人她一个都不放过。副帮主被她按在地上,卡着脖子一拳拳地揍,揍到脸上骨头全部粉碎、脑浆迸裂才放开。
留下个帮主吓得跪地求饶,连连声明之前的事是帮内弟子们的个人行为,和他没有关系。“毫不知情”的他还当场立下毒誓,再也不敢和瑞安门对着来。
“那你倒是把那些个人行为的个人们都拉出来给我看看。”瑞安澜连砍带揍了半天,语气依然平静,只是在“个人行为”四个字上稍微加重了些。
“都都在这儿了。”帮主指指周围躺了一地的人。
瑞安澜睨了他一眼。
”还有一个“帮主急忙叫道,“小郑人呢快把他找来”
瑞安澜跟狼帮立了个下马威后,又急匆匆跑回瑞安门。
严方任早就缝合完毕,插着手站那儿等瑞安澜回来,看到她第一句话就是:“哟,又去哪儿大冒险了”
瑞安澜:“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弟子们以为两人又要像上次程家那样吵架,叠罗汉一样躲在门外偷听,结果听到严方任问:“那药用起来怎么样我还没在人身上试过。”
弟子们纷纷散去。
第五十一章 程家背后的人
狼帮被瑞安澜一顿胖揍后,第三梯队的帮派们深刻意识到,无论它们站哪边,都会被砍。一边势力历史悠久,一边是目前来看仅次于天地无一的单体最强战力。站中立阵营的话,两边一起砍,完全就是两方斗争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