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二十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HPL
严方任怀疑他是不想承认自己醉酒后喊了严方任好几声爹。
但三奇青死活不认,严方任也只好顺着他。
然而三奇青心里还闷着一股气,气哼哼地把江南水路上运给三奇六仪堡的货物,转个弯往南疆去了。
严方任:“……”
瑞安澜:“……”
瑞安澜并无三奇青越权操作的自觉,反倒吃瓜吃得开心:“信使撕破脸皮的方式都这么内敛的吗”
内敛到三奇六仪堡都不一定会明白。
怪不得三奇六仪堡敢跑上门来对信使那般道德绑架。换做瑞安澜,能把他们脑壳都打爆。
严方任对三奇青也颇为宽容,接道:“现在不应该关心那批货吗”
“”
“那批货是火器。”
瑞安澜惊道:“三奇六仪堡还玩火器长大了啊。”
严方任道:“可能是被烧出来的成长吧。不是,现在不应该关心它们去了哪儿吗”
瑞安澜持续懵逼如稚子。
严方任叹口气:“澜儿,我们往岷王封地上运黑市的火器,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瑞安澜:“也不是我们发的货啊。”
好像也没毛病。
江南有多大的持着官令的集市,就有多大的非法黑市,什么违法犯忌的都能卖。
就严方任所知,黑市上活跃的帮派除了惊风阁外,还有诸如掩日城、象牙塔之类来自五湖四海的大大小小帮派。最近三奇六仪堡得以进入江南,也是第一时间把手摸去了黑市。
于是瑞安澜便想到了另一层问题:“禁令刚放,谁这么莽,给三奇六仪堡发火器”
严方任天真道:“我也不知道呀。不如我们去黑市看看吧”
“”瑞安澜露出一脸“这种小事也要我去”的微妙表情,最后还是在严方任的敦促下一步三回头地下了山。
瑞安澜自然是知道黑市在哪儿。然而严方任带着她,在山下先是吃了顿几乎见不到蔬菜叶子的饭,喝了一碗甜汤,买了一对糖人,又扯了几尺新上的布料,被摊主们硬着头皮顶着瑞安澜越来越不耐烦的冷脸夸了几十遍“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后……
他们还距离黑市十八万里远。
虽然瑞安澜的神情已经是一副“我好烦我哄不好了”的样子,但她看严方任兴致勃勃的,还是耐着性子陪着严方任左右挪移。
严方任还顺手拿了一团雪白兔毛做的毛球发饰插进瑞安澜的马尾里,然后看着瑞安澜黑了的脸色笑弯了腰。
瑞安澜:我他妈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情况一直持续到晚上,严方任以天色太晚,去哪儿都不安全为由,强拉着瑞安澜去客栈住宿。
瑞安澜心想,她长这么大都不知道“不安全”三个字怎么写。终是忍无可忍地发了脾气:“严方任你在浪费什么时间”
严方任用两根手指按着铜钱推给客栈掌柜,敲了敲桌面示意他莫慌,然后转头好声好气地对瑞安澜:“我们上楼再吵”
“。”瑞安澜一甩手,转身先上了楼。
等严方任追上去时,瑞安澜正靠在窗边,一边看着楼下收摊回家的小贩,一边揉搓着兔毛球。
严方任站在她身边,两手撑在她身侧的窗棂上,委屈道:“我们好久没有两人一道出远门了。”
瑞安澜一噎,理亏气短,连兔毛球都薅不下去了。
岂止是好久。她都不记得上次是什么时候。
“……”瑞安澜叹息一声,“黑市明天再去吧。”
果然相对于来硬的,瑞安澜更容易迁就软的态度。
严方任得偿所愿,很是愉快。
&nb
第十六章 天地裂·禁二
虽说黑市谨慎地用速度极慢的马车带路,又绕了好几个圈,但不同车速和不同行进方向带来的乘坐感觉还是不同。
&nbs
第十七章 天地裂·禁笑
严方任仔细瞅了瞅自己,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但他一直被这么关着,关得他对时间都失去了感知,长久盯着黑暗的眼睛也开始看到幻觉。
许是铁皮面具来视察时,看到严方任诡异地笑了一下,觉得这个孩子可能要崩溃了,总算是带了几个人来见他。
站不直的严方任像动物一样,被几个大人居高临下地品评着。
铁皮面具殷勤道:“您看看,他可是地地道道的江南本地人,可这双眼睛,玲珑剔透如金色琥珀一般。连胡人血统都很难带来这样色泽的眼眸。多么难得啊。”
其中一人不屑道:“那你们卖一双眼睛不就得了整个人,太贵。”
铁皮面具陪着笑:“话不能这么说。眼睛这东西,最重要的就是灵气。您要是把它们挖出来,那变成了死物,还有什么好看的。”
另一人点点头赞许道:“也是,看着孩子细皮嫩肉的,养着做个也是不错的。”
严方任:
围着他的几个人中,有一位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颇为不耐烦道:“我来这儿是买那味药,你非带我看这些玩意儿干什么”
那人的地位似乎比其他几个都高,其他几人立刻噤了声,铁皮面具也是一懔,忙道:“得,这就带爷您走。”
那人敷衍地应了一声,漠然地扫了一眼严方任。
莫名被扫了一眼的严方任,许是因为这人从头到尾都没表现过买自己的兴趣,反而让严方任有了一点讨好之意,不由自主地冲那人微笑了一下。
看到严方任那笑,那人本来要掠过去的眼神又倒了回来,走上前一步:“手伸出来。”
严方任四下看了看,决定听话地伸出手。
那人摸了摸他的手腕,道:“尚可。我买了。”
铁皮面具心想:“大爷您怎么说变就变”
但明面上继续陪着笑:“是是是。”
严方任:哈
就这样,第五荣来黑市本来只是想为上位没几年的小阁主寻些对他心疾有帮助的药,结果带了个娃回去。
回去后,尚未弱冠的印乐知冲严方任骄矜的一抬下巴:“第五荣,你他妈跟我说这是药”
严方任:我觉得有哪里不对。
第五荣忙道:“回阁主,并非如此。这孩子根骨尚可,我带回来训练一番,能堪大用。”
印乐知点点头:“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就行,也不用跟我汇报。倒是……”他抽出一枚丝绢,咬牙切齿道,“又得去开武林大会。”
第五荣忧心忡忡道:“阁主,您的心疾还没好,可怎么办是好”
“好不了了。只要那狗娘养的还活着,我就他妈的好不了。”印乐知恨恨地磨了磨牙,“这次他要是再拉着我下山找什么乐子,我非得打断他的腿。”
第五荣心想:“您打不过啊!”嘴上却是说:“阁主息怒。”
息不了怒的阁主把他二人赶了出去。
于是,严方任就这么出乎意料地在惊风阁住了下来,跟着第五荣,学了武和一堆有的没的技能。
&nb
第十八章 天地裂·禁鸦
而严方任得知,在黑市拍卖后,那些违禁品混在普通的商船里,进了南疆与蜀地,
严方任觉得,岷王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江南度假了。
事实也是如此。
反倒是拜月教悄悄地在江南扎了根。
除了违禁品,严方任还有别的想知道的。比如尚季和那个铁笼。
过了几日,严方任背着瑞安澜,又去了一趟黑市。
尚季公子仍是一身白衣,脸上扣着恶鬼面具,冲严方任行了一礼:“严副门主,又来了。”
严方任颔首道:“今日是否有一场拍卖”
尚季道:“正是。前些日子我们给瑞安门送了请柬,倒是没想到会有回应。”他笑了笑,“在下还以为瑞安门对本市毫不在意。”
严方任心想,瑞安澜确实毫不在意,你没说错。
尚季又道:“离拍卖开始尚有一二时辰,可需在下陪严副门主四下走走”
严方任道:“莫非阁下又有了新货物”
尚季顿了一顿:“不巧,这几日还没新货物来。”
严方任摆摆手:“无妨。上次也没看到些什么新奇有趣的事物,这次劳烦你带我多转转。”
尚季从袖中摸出一串钥匙,应道:“好。”
严方任落后于尚季数步,微微垂着头,盯着尚季的背影。
从他第一眼见尚季时,他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此时在尚季背后仔细观察后,他确认,那不是他的错觉。
这人和上次他们来时的尚季并不是同一个人。
即使他们身上满是刻意训练后产生的相似度,严方任还是从他们自己都没在意到的小动作里发现了一些端倪。
至于这是黑市一贯的多人饰一角的设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严方任暂且不知。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被关在铁笼里时出现的那位铁皮面具人和眼前这位尚季公子有什么相似之处,然后实在是年代久远,记忆模糊,往深里想反而有生搬硬套之嫌。
遂放弃。
尚季带严方任转了几个屋子后,严方任微微叹息一声:“尚季公子,此间物品,实在是让人难以形容。”
尚季又是一顿,无奈道:“确实没进什么新货,不如严副门主过些日子再来”
严方任道:“几日过去了也没有新货,黑市也这么惫懒的吗”
尚季颇为无力,道:“严副门主就别挤兑小的了。”
严方任也是一笑:“既是如此,那我还是过些日子再来吧。”
尚季打叠起精神应道:“今日招待不周。在下会再送请柬到门上的,还请严副门主不计前嫌,再度赏光。”
等又回了瑞安门时,严方任问瑞安澜:“黑市背后都有几家势力”
“多了去了。”瑞安澜道,“一家管不过来,别人也都眼红,最后上下几大势力全参合了进去。”
严方任了然。当年他成为少堂主后,第五荣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点“有一些新的事情会交接到他手上”的意思,估计也包括黑市的一部分。
黑市他不怎么上心,但那面具下换了个人的“尚季”,仍然让严方任颇为记挂。
他又虚心求教道:“关于尚季公子,澜儿你又知道多少”
瑞安澜道:“一概不知。”她抬头瞄了一眼严方任,加重语气强调道,“我没参与过黑市,真的,宝贝儿。”
“”
严方任被气笑了。
不知道瑞安澜从哪儿学的坏毛病,一有什么说不清的事儿了,便判若两人,小嘴甜得像抹了蜜,左一个宝贝儿又一个乖乖。
严方任:行,我吃这套。
真的是非常弱势了。
&nb
第十九章 天地裂·禁卖
他差点就再也做不了梦。
回去的路上,他遇到了平生以来最为险恶的刺杀。
还不止一波。
在客栈歇脚的时候,严方任刚拿起桌上的水,凑到唇边还没喝上一口,便把那水扔到了窗外。
楼底下的花草汲取了那点水后,迅速枯败。
严方任站在窗前看了一眼,打心底里感谢瑞安澜。要不是她对世间毒物如此了解,他也不会发现杯底那一点结晶,说不定只会以为是水折射产生的眼花。
而就在他站在窗前没两秒的时候,他猛地往旁边一挪,砰地一声关上窗扉。
几枚长钉随之而来,扎透窗扉,深深没入对面的墙上。
窗扉仍在轻微震颤中,门被突然打开,门外窜进几个人,二话不说拎着宽背刀就冲他砍来。
严方任迅速抽出握在左手里的青玉剑,格挡住劈面而来的刀,与几人缠斗起来。
没过上几招,窗外又是几枚暗器力透窗扉。严方任推开一名刺客,躲过暗器。其中一枚撞上了躲闪不及的刺客的后脑,沾满红红白白后又从额头冲出,跌落在地。
这还不是一方人马,看起来完全不在意对方的死活。
客栈是没法呆了。
严方任撞开房门,越过栏杆,轻巧地落在一楼的地面。
那几名刺客也随之跃下,砸翻了一楼的几张桌椅。
严方任思量一番,决定不再后退,便以客栈一楼为战场,一手剑鞘格挡,一手青玉剑以隐匿的角度穿梭,借着地形条件,引一名刺客脱群到了角落,剑锋一点,削下刺客的几根手指,又一剑戳穿他的咽喉。
直到几名刺客倒在血泊中不再挣扎,严方任才定了定神,吸了口气,打开客栈的大门。
兜头而来的又是几枚闪着寒光的暗器。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