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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二十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HPL
    亦炎苏笑了笑,看了眼自己沾满泥的双手,选择伸出一只脚拦住印乐知:“坐好。”

    印乐知口嫌体直地坐了回去。

    于是他就沉默地看着亦炎苏面无表情地做着泥塑,瑞安澜上蹿下跳地贴装饰,严方任在一旁不厌其烦地打着下手。

    看着看着,一夜未眠的困意卷了上来。他头一歪,竟是毫无警觉地睡了过去。

    等醒来时,亦炎苏已经做好了泥塑,正用肩膀撑着睡倒过去的印乐知,低着头在掐算时间。

    印乐知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装睡。

    但他想了想,亦炎苏肯定早发现自己醒了,便厚着脸皮假装无事发生地离开了亦炎苏的肩膀。

    瑞安澜正和严方任并肩坐在过道里。瑞安澜道:“等会儿别让我磕着。”

    严方任虽然看起来不明所以,但他用温和又饱含让人安心的元素的声音“嗯”了一声。

    亦炎苏也站起身,熟练地拉过印乐知的手,走到过道里坐下。

    等几人都离开了洞窟深处那个小室,瑞安澜开始低声念道:“红色为奔涌的鲜血,绿色为鲜活的生命,金色为至高无上的光明。“

    说完这三句话后,她身子一抖,随即向后软倒。

    旁边的严方任伸手扶住她的后脑,随即用自己的身躯接住了瑞安澜。

    他惶




第二十四章 泠曜·月照一
    当然,江南的大部分人也就顺耳一听。

    毕竟对江南来说,“边疆”“战争”“将军”这几个词对他们来说过于遥远。

    只有该忙的人忙碌了起来。

    为了顶替戴笑真,朝廷往边疆空降了个临时的武官,应对此起彼伏的小动乱。

    那武官倒是个主战派,硬是带着一群不得不听令的戴笑真部下,追着小国乱军打了几十里地。

    江南自然仍是毫无触动。

    不管是戴笑真克制的守卫方式,还是临时将军那赶尽杀绝的态度,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只有三奇青坐在石凳上摆弄十方泛存箱,转着两指间的沙盘棋子,道:“唉,这可真是,总觉得事态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严重。”

    他更多地是在担心泠曜。

    &



第二十五章 泠曜·月照二
    瑞安澜反而被他这懵圈的神情给整蒙了:“你啊什么啊”

    严方任张了张嘴:“不是,澜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瑞安澜比他更无辜:“不是,你难道以为是信使把你丢回幻阵前的”

    严方任心想:!难道不是吗!

    瑞安澜道:“信使有那个水平把你扔回惊风阁那大型幻阵还不被守卫发现”

    严方任仰着头想了半天,不得不承认:没有。他当初也是用了上千日夜去研究惊风阁那守山幻阵,才找到一条路带瑞安澜出来。

    他不禁脊背一凉,虚心求教:“那是谁”

    瑞安澜无力地往后一摊:“我的天,我以为你当时听见了。我和亦炎苏那会儿没藏着脚步声啊”

    严方任:“……”

    严方任:“啥”

    这么说来,他在失去意识前,似乎是听到了两声极其轻微的“咔哒”声,然后三奇青就突兀地对他说了一句“好好活下去”,然后他就昏了。

    你现在跟我说,那“咔哒”声是天地无一

    严方任:“”

    他觉得哪里都不妥。

    严方任已经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盯着瑞安澜看了半天,又起来在屋里走了两圈,最后还是“砰”地一声坐回瑞安澜面前,一把按住瑞安澜的手:“啥情况啊到底!”

    瑞安澜眼神随着他抓耳挠腮地在屋里晃了几圈,又停留在严方任的手上,道:“那天亦炎苏去找信使,非拉着我一起……”

    瑞安澜正好长到一个刚刚开始产生过剩自我意识的年纪,道:“我不去,我要在家看书。”

    亦炎苏道:“书你回来再看也不会跑,人你下次再见就不是这次的这个人了。”

    瑞安澜:“”

    亦炎苏:“……爷跟你扯这做什么。给爷起来。”

    最后瑞安澜还是被亦炎苏给拖了出去。

    结果信使竟然不在。

    瑞安澜:“呵呵。”

    亦炎苏懒得理她的讽刺,蹲下身查探一番后道:“走不了多远。跟爷去找他。”

    瑞安澜:“……麻烦。”

    亦炎苏道:“你要是有张蜃青一半的好脾气……”

    瑞安澜道:“那早就被你给气上吊了。”

    亦炎苏:“……”他想揍女儿。

    他俩在雪地里寻着蛛丝马迹走了没多远,就闻到了一股被冻住的血腥气。

    那会儿瑞安澜嗅觉仍在,往冰冷的空气里嗅了嗅,道:“狼血两群狼打架了”

    亦炎苏道:“大雪天哪来两群狼打架多半是张蜃青。”

    瑞安澜道:“这么重的血腥气,估计他很快就要转移了。快走快走。”

    两人在雪地里顺着血腥气又走了几步,没看到信使,反而看到一个背对着他们的小男孩。

    狼群的血气盖住了张蜃青与严方任的气味,瑞安澜与亦炎苏只能感觉到那里有两个人,一时间无法判断是不是他们在找的信使。

    然而他俩并不在意。

    管他是谁呢。

    于是他们继续走近。

    由于他们并没好遮掩脚步,三奇青听到那“咔哒”声,便知道是天地无一。他们本来约好了今天见面,但他不在约定的地点,估计天地无一是跟着他的痕迹找了过来。

    年幼的严方任也听到了那声音,但没当回事。

    谁能知道那是天地无一啊!!!

    三奇青冲严方任背后的天地无一比了手势,示意“那孩子是惊风阁的人。”

    天地无一一看,小乐知的人啊,当机立断就把严方任打昏了。

    本来还差点下手杀了,被三奇青抱着大腿:“别啊!小生好不容易才救下来的!”

    瑞安澜无所谓地瞟了一眼,道:“那扔回去呗。”

    如今得知来龙去脉的严方任:“……”

    他抿了抿嘴,问道:“那为



第二十六章 泠曜·月照三
    三奇六仪堡表示不是很习惯江南这种三观。

    信使真他妈要跑了

    信使跑不跑暂且不知,印乐知是真的想离家出走。

    最后他把第五荣喊去,据说在书房里把第五荣劈头盖脸怒斥一顿,气势十足,吐字极脏偏偏还逻辑清晰,从个人角度开始历述第五荣造成的麻烦,骂得第五荣一见惯了大场面的中年男子脸色发白,一个多时辰后才颤颤巍巍地出了书房。

    第二天,第五荣乖乖收拾好自己,和印乐知一道去了瑞安门。

    去的时候严方任正在摸鱼。弟子们刚夹带私货给他送了本整理江南新近服饰流行趋势的册子,他正在研究给瑞安澜买个什么礼物、寻个什么由头送、编个什么理由让瑞安澜带,就听着弟子敲了敲门,高声道:“惊风阁阁主印乐知与第五堂堂主第五荣求见。”

    严方任:……藏好藏好,赶紧藏好。

    藏好摸鱼册子后,严方任往外一看,看到一个笔直挺拔的身影和一个还要矮上一些、已经显出中年人疲态的人,不由微微一愣:“请他们进来。”

    弟子应声,带二位进了主殿。

    印乐知穿了一件颇为正式的深色交领,近乎墨色的锦缎在光线下隐隐折射出一点紫色的光晕,领口露出了一点浅紫衬底上的精细绣花。他进来后先是一礼,随即双手奉上礼盒。

    为了表示盒子没什么机关之类的,印乐知特意又往后退了好几步,开口冲着自己打开盒盖,随后隔老远地把盒子里的东西转向严方任。

    严方任也隔着老远努力辨认了一番,发现那似乎是一块金属。

    印乐知用修剪得齐齐整整的指甲边缘敲了敲盒子,道:“隔太远你可能看不清,这是三奇信使所用天盘九格匣中剑刃修复重铸必需的材料之一。恰好惊风阁藏有一块,麻烦转交给三奇那位小朋友,算是表示歉意的礼物。”

    严方任都惊了一惊。

    您可能有点过于正式。

    他还没动,刚刚赶来的瑞安澜已经几步过去夺过了盒子,讶道:“这玩意儿天地无一以前都没收集到几块。惊风阁还真藏了不少好东西。”

    印乐知无所谓道:“爱好而已,不足为题。”

    瑞安澜猴急地过去抢先目睹的同时,确认了盒子和东西都没问题,便丢给了严方任。

    严方任接住,忙冲印乐知道:“印阁主有心了。余不知阁主今日亲自前来,反倒失了礼数。”

    印乐知冲第五荣比了个手势,嘶哑着嗓子道:“也算是我约束不当,我自然是要代表惊风阁走一趟的。”

    他用本音说了这么短短几句话后,嗓子就尖锐地疼了起来,因此才示意第五荣接上。

    第五荣:“……”

    自从严方任那已经淹没在历史长河里的叛变以来,这还是是第五荣第一次和严方任正经面对面。

    两个字:尴尬。

    尬得两人头皮发麻。

    最后还是严方任觉着脸上笑得都有些僵,便先自己给自己寻了个台阶,主动开口道:“别来无恙。”

    第五荣打哈哈道:“都挺好。”

    严方任道:“阿青不怎么好。”

    第五荣觉着这尖锐的回话方式应当是和瑞安澜学的。

    瑞安澜正在一旁眺望窗外的风景,没分一个眼神给这两人。

    不比印乐知这般心无旁骛的人,第五荣早早花白了头发,脸上也爬满了细纹,看起来总带着说不出的疲倦。

    那眼睛倒还是贼溜溜的。

    第五荣笑道:“人一旦出点名,总会被捕风捉影……”

    旁边印乐知一个眼神递过来。

    意思很明确:“好好说话!再瞎比比回去剥皮油炸算了。”

    第五荣一悚。行吧,



第二十七章 降襄乱·挑衣服
    三奇青的事儿暂告一段落。

    惊风阁的道歉把三奇六仪堡推到了道德低谷,整得三奇青想要罢工都罢得名正言顺。

    就等去边疆了。

    而严方任让他等等。严方任想陪他一起去。

    他怕三奇六仪堡在路上报复三奇青,或者是跟着三奇青去找张泠曜在的地方。

    三奇青一想也是。他琢磨着边疆在临时武官的带领下,硬是把战线往外推了十几里地,泠曜那里也不是那么紧急,严方任的担忧还是很值得考虑的。

    反倒是失踪良久的天地无一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女儿,造访瑞安门时问了嘴三奇青:“张蜃青你要不要跟爷一起走爷正好要从边疆出境。”

    三奇青:不了不了。

    他惜命。

    瑞安澜叫道:“你来就是告诉我你要出境好的你可以走了。”

    天地无一露出他招牌的细长笑容,道:“自然不是,爷是来找你一起的。“

    瑞安澜“啊”了一声:“我出什么”

    天地无一道:“远西让你我一起回去。”

    瑞安澜丑拒道:“不,帝国从来只会喊你。有你就不需要我,有我还需要你,你甭骗我。”

    天地无一笑容不变:“你就是不想回去。”

    瑞安澜也要大方承认:“没错,他们犯嫌。”

    天地无一眯起眼睛,又问了一遍:“真不回”

    “不不不不不。我是江南人,不是远西人。”

    亦炎苏的笑容慢慢淡去,他平静道:“行,那就不回。你别乱跑,等爷回来。”

    瑞安澜并不知道他这个“乱跑”的定义是什么。

    她也懒得去问。

    既然是亦炎苏特意提出来的,那她多半实现不了。

    亦炎苏虽明白她是这个想法,但半天也不晓得该说什么,无奈地走了。

    过了两天,严方任收到一封信,拆开来看完后,叹了一声:“又得过几天才能陪阿青去边疆。”

    那封信的封皮上还写了瑞安澜的名字。于是瑞安澜也拿过去读了读,同样叹了口气:“唉,好烦。”

    两人大眼瞪小眼动作一致地捧着脸盯着信落款的“沐瞿空”三个字发了半晌呆,异口同声道:“只能去了呗。”

    三奇青不大在意,道:“迟不了这么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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