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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黑鱼精

    少了三个劳力,牛二蹦的胳膊没及时治疗,后头袁家给接好了,但是长好了以后还是有些歪。

    他们自己家的地都没拾掇清楚呢。

    牛二蹦在一旁跟他爹一起打着土坯砖。

    用的是袁家的砖模子。

    低着头一声不吭也是错,他娘被他爹抢白了也不敢回嘴,一肚子火都撒他身上:“你个憨货,天天给人家干活,

    不是你去给他们家干活,他们家哪有人手种得了那么老些地你个家活懒外活勤的玩意,一让你干活你就这疼那痒,给人家干活你就精神了。”

    骂骂咧咧了一通。

    “不行,我就是不要来,也不能让他们家白种,收的粮食得分给我们一些。”

    牛棒子一听能白得东西,也不拦着了,由着她去试试。

    半上午的时候,陶氏带着樊嬷嬷回来帮梁氏做饭,走到村口就被大蹦娘拦下了。

    大蹦娘皮笑肉不笑的跟陶氏打招呼:“哟,他曾祖母这是打哪来的呀”

    “从地里。”

    陶氏性格绵软,看她这样还是回了一句。

    “地里”大蹦娘跟发现了啥恶行一样,“你家地不是在西边吗怎么从这边过来”

    “哦俺知道了,你们这是发绝户财了,偷偷去种秦家那些死鬼的地了吧啧啧啧,这人跟人就是不一样,有的人呐,就是精得跟猴似的,哪像俺们这么老实呀”

    把大腿拍得啪啪作响。

    “那么些地可不能你们一家独吞,大家都得有份。”

    再说地都犁出来了,棉花也快种好了,大蹦娘现在要地,就是摆明了想白占便宜。

    陶氏哪里是她的对手,不知道该怎么对答。

    还是樊嬷嬷把她拦了:“这些事家里爷们做主,等中午老爷他们回来再说。”

    护着陶氏回家了。

    回到家陶氏也是忧心忡忡的。

    吩咐樊嬷嬷:“樊嬷嬷你去地里把太爷喊回来。”

    樊嬷嬷不敢耽误,跑了去叫人。




279、难缠
    牛棒子看着人走了,说:“这是叫人去了吧”

    大蹦娘:“叫人也不怕,他们家把地都快种好了,总不能再把棉花苗起出来”

    “娘”牛俏不是很赞同她娘的做法。

    把袁家得罪了,他跟袁家的亲事还怎么结

    “你喊我干嘛”大蹦娘语气不善。

    “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没看到人家眼眶子高没看上你”

    她试探了好几回了,杜氏都没接腔。

    这次给袁家为难,也有出这口恶气的意思。

    本来还想着把闺女嫁给袁家,袁家的东西还不随便往她家搬袁家的人还不随便她使唤

    也享受一把呼奴使婢的滋味。

    谁知道袁家这么不给她面子,不同意这门亲。

    这边袁家人听了樊嬷嬷的描述,袁明珠“噗嗤”笑了。

    对樊嬷嬷说:“回去跟曾祖母说没事,他们家想种地给他们就是了。”

    樊嬷嬷知道她难缠,她的话都得反着听,只有她欺负人的,还没见过谁从她手底下占过便宜,就放心了。

    果然,中午回家吃了饭,袁明珠喊她:“樊嬷嬷陪我去一趟牛家。”

    站牛家的窝棚外头,示意樊嬷嬷喊人。

    大蹦娘得意洋洋的出来。

    这事十拿九稳了,她不以为袁家还能逃出她的算计。

    这个亏袁家吃定了。

    “哟,袁家二丫头来了吃饭了吗俺家粗茶淡饭,就怕你吃不惯,就不招呼你了。”

    樊嬷嬷看不上袁明珠是因为她总欺负顾重阳,但是袁家人跟外人比,她还是能分清远近的。

    在心里把想占便宜的大蹦娘鄙视了一番:想从这个歪丫头手里讨便宜,不知死活的东西。

    袁明珠:“吃过了,你们家就二蹦一个儿子在家里,啥重活都让他干都不舍得给他饱饭吃,谁还敢吃你们家饭”

    不看大蹦娘精彩的脸色,接着说:“我来是说点事的,我曾祖父让我来告诉你们,我们种秦家的地是官府命令的,

    地空着不种要罚银子,我曾祖父没办法,才把地耕了种了,你们家若是想种就太好了,我们种完这一季,以后就归你们家种了。”

    就她那个懒男人,再加上一个胳膊不利索的儿子,他们自己家地能种好就不错了。

    “就这么点事,不耽误你们家吃饭了,哦提醒你一声,要是种不上,罚银你们家负责交啊”

    袁明珠也不怕她去衙门问。

    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去。

    袁明珠一走,后头就传来大蹦娘被打得鬼哭鬼叫的声音。

    这样的败家娘们,不打还留着过年啊

    牛棒子追着袁明珠的脚后跟就上门了,哈着腰对袁弘德说:“袁家太爷,都是俺家那老娘们自作主张,跟俺没关系,

    俺们家大蹦三个不在家,若是在家我肯定不会不种那些地,我现在实在是力不从心,你们家人多,还是你们家劳累些吧”

    袁弘德:“今年这地已经种得晚了,能不能收还是未知数,我们家人虽然多,可一个个都得去学堂读书,我们家也。”

    秦家人口多,分的地多,牛大蹦想着那么多地要种就吓得发抖。

    把他套上笼头当驴子使他也种不了那么多地。

    至于罚银,给官府的罚银他还没处淘弄去呢,过了农忙,他跟二蹦都得去服劳役抵罚银。

    牛棒子哭天抹泪苦苦哀求。

    袁弘德:“罢了,罢了,还是我们家累些吧。”

    袁明珠觉得种得的出产跟付出实在不成正比,累一季累得脱层皮,挣得的银子并没有多少。

    也就是不要交田税,若是再要缴田税给她种她都不乐意,哪里淘弄不来这些银子

    要不朝廷怎么定下“士农工商”,把人分出等级来

    就是为了重农抑商。

    经商获利大,种地挣钱少还累死个人,朝廷就是怕人人都跑去经商了,土地没人耕种,才有这些等级划分。

    自古朝廷大力推广扶持的都是不挣钱的。

    提倡种地是一个,另一个就好比目前朝廷提倡种棉花,棉农们亏得裤子都快当了。

    还有袁伯驹正在讲的养马,“听说有人家把官府分配的马给养死了,一匹马得赔十四两银子,逼得有些人家卖儿鬻女。”

    养战马是官府分配的劳役的一种。

    袁仲驹:“一个孩子才八两银子,得卖俩孩子才能赔上。”

    真他娘的坑,朝廷挖的坑,俗称“天坑”。

    袁弘德:“因为我们移民有五年的免劳役和免税,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你们在外头尽量莫与人起纷争,能帮的就帮一把。”

    袁伯驹几个纷纷称是。

    吃了饭,一家人又去把剩下的地种完。

    袁务川拉着牛车拉水,把种好的棉花苗都浇上水。

    最早种的棉苗都成活了,风吹过叶子随风抖动。

    看着一陇陇的棉花,袁明珠仿佛已经看到枝杈上挂满的棉桃。

    “剩下的我跟你们祖父和父亲慢慢种就行了,你们回去吧,回去好好看书。”

    马上府试,这么多年努力,就看这一回了。

    为了应试,举家搬来这里,虽然不好给他们太多压力,总还是希望有所收获。

    袁伯驹几个回家去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袁明珠总觉着他们的肩头似乎担着重担一般。

    驿丞府,驿丞夫人让人收拾了一些备考的物品,“送去柳树湾袁家。”

    拿了几个玉佩:“这是老爷托人在大佛寺求来的,慧盛大师给开过光的,袁家几个少爷一人一块。”

    那仆人听过夫人的训话,出了门到了驿站,又去见了任驿丞。

    “见到樊嬷嬷,把这封信交给她,跟她说少主在这边挺好,这边另安排了人保护少主,让她安心待在袁家,不可妄动。”

    在袁家安插钉子,本来就不合适,让袁家察觉了那仆人听过夫人的训话,出了门到了驿站,又去见了任驿丞。

    “见到樊嬷嬷,把这封信交给她,跟她说少主在这边挺好,这边另安排了人保护少主,让她安心待在袁家,不可妄动。”

    在袁家安插钉子,本来就不合适,让袁家察觉了



280、凭照 ?
    袁明珠踮脚看了,纸上四周画着云纹,写着字,留白处画着一匹奔马。

    抬头写的凭照。

    跟他们从晋地来的时候所发的凭照有些相似,不过他们那时候的凭照上还有龙纹,留白处画的是耕牛,所写的字也不同。

    袁弘德拿着那些纸张,“多谢任驿丞准备周祥。”

    把纸张放到桌上敲了一下。

    给袁明珠使了个眼色。

    袁明珠会意,这些凭照有猫腻。

    马上对侯在屋内和屋外等吩咐的樊嬷嬷和秦三花说:“把这些东西送我大嫂屋里去,帮着大嫂看看有能用的挑出来。”

    把装在一只考篮里的物品递给樊嬷嬷。

    樊嬷嬷领着秦三花去了西厢房。

    把人支开,袁弘德问道:“这些不会对任大人有妨碍吧”

    来人:“袁先生尽管放心,这些绝对不会出问题。”

    府试就在本州参加,后头八月的院试也是学政大人巡查到本州主持,这两场都用不上这些凭照。

    送这些凭照就是图个好意头,预祝两场都顺利取中,就能用上了。

    袁弘德是真心为任大人着想才问的这些话,担心任大人为帮他们省银子担风险。

    既然来人肯定了不会有事,袁弘德就放心了,把凭照收了起来。

    真正的驿符袁弘德也是见过的,俱是黄底黑字画带浅金色龙纹和浅蓝色云纹。

    上头不管是字画还是花纹,都不是画上去或绣上去的,都是直接用织锦织就。

    任家送的这种纸质的凭照,应该是各地应酬那些够不上使用驿站马匹级别,又有实权的官吏和眷属所用。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些应该就是折中的对策。

    杜氏收拾了一些回礼,叫袁明珠去帮她写礼单。

    袁明珠研了墨,“礼单是咱们家的脸面,我写的字太无力的,还是让哥哥们来写吧”

    杜氏:“你就别挑毛病了,你哥哥要读书,别打扰他们。”

    袁明珠:“读书是靠平时的积累,靠临阵磨枪哪成”

    跑了去把袁叔驹给拉了来。

    看着她三哥刷刷几笔把礼单写好,袁明珠心说:她还是觉得任家姐姐心悦的是她三哥,不知道怎么阴差阳错任家提的是她四哥。

    趁着两家还未下定,还来及纠正。

    不然嫁给喜欢的人的弟弟这种人间悲剧就该上演了。

    他们家该家宅不宁了,再来个丑闻什么的就更糟糕了。

    袁明珠拿细沙撒在礼单上,把墨迹蘸干。

    “哎呀,还是三哥的字好,可以做咱们家的门面,送去驿丞府也不丢面子。”

    说着话偷瞟她三哥。

    袁叔驹垂下眼睑,表情好似一瞬间就暗淡了。

    看来对任家姐姐也不是全然无情。

    “我回去看书了。”袁叔驹说了一句就回他们房间了。

    任家越过他像袁季驹提亲,还是有些打击到他。

    只是他为人内敛,全然不像他的字那样锋芒毕露,表现的不明显罢了。

    袁明珠只得为他操碎一颗老妈子一般的心。

    打算着这次要是还不行,只能等去任家读女学,再找机会试探任家姐姐。

    她是对读女学一点兴趣也没有,古往今来的女学,都是致力于扭曲女性的天性而存在。

    杜氏把收好的回礼装好,让袁树提到前院去。

    正好前院也说完了话,袁弘德吩咐袁树替他送客。

    樊嬷嬷被支去了西厢房,来人出门没看到她,往西厢房看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被袁树送着出门。

    袁明珠也看了一眼西厢房,扬声喊道:“樊嬷嬷,拉帮着客人把东西送车上去。”

    袁家给的回礼,装在一个精致的柳条篮子里的两只烧鸡,两条鲜鲤鱼,两条咸鱼,一只卤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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