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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黑鱼精
    袁明珠扶着她的“奶瓶”,撅着屁股,用力吸。

    我吸,我吸……

    奈何奶瓶干瘪,什么也没有。

    袁明珠苦中作乐:终于知道以前人说用尽吃奶的力气是用了多大力气了。

    陶氏把努力了半天没有成效的袁明珠抱过去。

    “今天还是喝羊奶吧,我炖了鸡汤,你喝了兴许就能有了。”

    因为心里藏着事,大人孩子都心事重重的,能少说话就少说,能不说话就不肯开口。

    只有钱氏,不住口的咒骂抱怨着。

    袁明珠吃饱了就睡,半点不操心,她现在破罐子破摔,听天由命。

    她可是想控制自己的命运,可这事也不是她想就能成的。

    就她现在这样,说句不好听的,钱氏要是看她碍眼,一个手指头就能送她归西天,她是毫无反抗之力。

    许是想什么来什么,睡得迷迷糊糊的袁明珠突然觉得有人翻动她,接着她就变得呼吸困难。

    她吓得清醒过来,虽然看不到,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身边站着一个人。

    而她,也是由原来的仰躺的姿势变成如今的趴着。

    不过好在天气转热,杜氏生产身上还没干净,钱氏怕她污了褥子,炕上没有铺厚褥子,只铺了一层草垫子。

    草垫子透气性好,所以她的口鼻暂时没有完全被堵住。

    新生儿脖子没力,俗称没有脖子筋,一旦陷到被褥里就会被堵住口鼻导致窒息。

    但也只是暂时没有威险,一旦时间拖久了,她也是必死无疑。

    危机时刻,袁明珠突然间有了求生的**,就像昨日惊雷劈下的那一刻,佛系什么的都是浮云,只有奋起才能挣出一条命来。

    不争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她努力把脖子往上昂,为自己争取一份生机。一边昂头,一边大声呼救:“救命啊!~~(呜哇哇!~~)。”

    旁边那人看到她的动静,怕惊动其他人,拿手按着她的后背往炕上压。

    袁明珠现在是早产儿,哪里经得住这么折腾眼看着气息越来越弱,呼救声渐渐低下去,肺部像是有火在灼烧。

    鼻端嗅到一股子浆面条的酸浆的味道。

    酸浆面条是老家的传统美食,杜氏是到了此地以后才娶的,钱氏嫌她做的酸浆不地道,都是亲自做。

    这是钱氏嫌弃她是女孩,又要破费钱财给她雇羊挤奶,还要给杜氏吃些好的下奶,准备憋死她省钱省力了。

    杜氏呢曾叔祖母呢伯驹哥呢

    为什么屋里没人

    谁来救救她

    现代那一世袁明珠也听过一个说法,婴儿的床上不能摆放太多杂物,尤其是毛绒玩具,就是怕毛绒玩具堵住小孩子的口鼻导致窒息死亡。

    现代都有窒息死亡的,更何况这个缺医少药又资讯闭塞的古代

    只怕她死了就死了,死了都找不到死亡的原因。

    只能成为这世上的又一缕幽幽冤魂。

    封建社会重男轻女,溺死女婴是传统和常态。




008、为人不做亏心事
    袁伯驹已是总角之年,又是长子,兼之少年老成,如何猜不到这件事情有鬼

    伤心加上自责,抱着妹妹的襁褓,眼泪啪啪的落下来。

    无声的流泪,比嚎啕大哭让人觉得更悲伤。

    没有确定是不是安全了,依旧一动不动装死的袁明珠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滴落在她脸上。

    袁明珠疑惑:下雨了吗

    民间有习俗:生者的眼泪不能滴在逝者的身上。

    不过,袁家在此地孤门独户,这些年没有去逝的长辈,袁伯驹并不知道这些习俗。

    明德于心,寓教于行。做长辈的就该在日常事务中指点教导家里的晚辈。

    就比如此刻,正常情况钱氏就该告诉袁伯驹:你别把眼泪滴妹妹身上,免得她走得不安心,在黄泉路上徘徊,找不到往生的路。

    钱氏正心虚,哪里有心情和闲情指点他这些

    她这会就一门心思寻思怎么把这件事遮掩过去,让袁弘德两口子不找她麻烦。

    想到这些心里就恨恨不平:两个外人,挑唆着她家儿孙跟她不亲,跟她作对。

    钱氏越想越烦,呵骂着长孙:“好好的日子滴什么猫尿,死了就死了,这么大孩子本身就难养活,

    别一个劲的抱着了,也不嫌晦气,赶紧的,拎后沟里扔了。”

    说完就打帘子出去了。

    实在是不愿意对着大孙子那张死了老子娘一样晦气的脸。

    而且说得再嘴硬,心里还是发虚,不愿意待在窑洞里对着被她害死的小儿。

    就说这家里孩子夭折了,也没有让一个晚辈抱去丢掉的道理,就足见这老虔婆心里还是不安耽的。

    却说杜氏去哪里了

    原来是生完孩子以后,她突然有些便秘,刚刚由叔祖母陶氏陪着去了茅房。

    二人回到院子里,就听到钱氏在骂人,听她的话音,明珠没了。

    只不过去趟茅房的空,怎么孩子就会没了

    杜氏本来就体弱,骤闻噩耗,腿上一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她的女儿,未出生就三灾八难的,心一酸,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伯驹娘,可不兴哭的啊!月子里哭以后对眼睛不好,听话,别哭啊!”陶氏劝着杜氏,自己却也眼泪汪汪的。

    就看到钱氏打帘子出了窑洞,看到她们一脸心虚。

    本来就对这事心存怀疑的二人,怀疑更深了。

    陶氏把杜氏拽起来,扶着进了窑洞里,就看到袁伯驹正抱着袁明珠哭呢。

    陶氏把袁明珠抱过去,“怎么会这样刚刚还好好的。”

    又是抚摸又是拍,“宝宝,醒醒,别睡了,醒醒。”

    心里清楚,这孩子只怕是遭了钱氏的毒手,却又心存侥幸,万一还有救呢!

    就真如钱氏盘算的,孩子真没了他们也没法子怎么着她,不说没凭没据,世情如此,就是抓着了她的手腕子,也拿她没辙。

    这乡下地方,每年生下来就被闷在夜壶里溺死的女婴不知道多少呢!

    就他们自家,先前伯驹兄妹六个,只珍珠一个女娃娃,这里头有没有钱氏的功劳谁又能说的清楚

    还是她们大意了,没料到这么会工夫就能让钱氏钻了空子。

    听到陶氏的声音和杜氏的哭声,袁明珠就知道她们回来了。

    心里委屈啊,你们怎么能把我一个人扔炕上就都出去了

    开始呜哇哇,呜哇哇~~的大哭。

    她这边哭的委屈,其他人可是乐开了花,杜氏的眼泪还没擦干呢,就眉开眼笑了。

    陶氏抱着她往脸上贴了贴:“哎呦我的心肝宝贝欸,心疼死我了。”

    跟杜氏对视一眼,都决定以后天塌下来也不能让孩子离了她们的眼了。

    院子里,钱氏心里有鬼,也没有离远,就躲在旁边暗戳戳的听这边的动静呢。

    突然传来的婴儿的啼哭声,对于窑洞里的人是喜讯,对于她却像是来自地狱索命的音



009、县衙来人
    因着还没睁开眼睛,袁明珠目前还感受不到时辰变化,但也知道曾叔祖带人从地里回来,就代表着现在时辰接近午时了。

    一家人吃了午饭,袁弘德就找了个借口带着袁仲驹出门了。

    家里除了钱氏,其他人都知道因由,也就没人说话。

    只有钱氏,不屑的撇撇嘴,也把碗筷一推:“我去找吴仙姑买两张花样子。”

    钱氏口中的吴仙姑,就是昨日被雷劈死的吴狗子的姘头吴寡妇,因着能装神弄鬼糊弄一下愚昧无知的乡民,被人尊称为仙姑。

    吴寡妇除了做仙姑,还收购女红活计。

    不过自从卖了与吴狗剩生的女儿,尝到了贩卖人口的甜头,除了拐卖孩子外,也做人牙子做合法的人口买卖。

    老本行也没丢,有时候打着收活计的幌子踩点,查明哪家有死了爹或娘的孩子。

    然后再用仙姑的身份蒙骗无知村民,告诉对方他们家什么人命不好,是天煞孤星或是刑克父母,劝人家把人卖了驱灾辟邪。

    陶氏拦住她:“小树娘,伯驹娘上午受了惊吓,之后一直昏昏沉沉的,是不是抬去医馆让大夫瞧瞧啊”

    杜氏确实精神不济,倒省了装病了。

    钱氏心里装着事,不耐烦的摆摆手:“乡下婆娘,哪有那么金贵谁还没生过孩子啊哪里就用得着看大夫

    你没生过孩子你不懂,别大惊小怪,没事!”

    陶氏若是不拦着她说看大夫的事,她尚且不会跑这么快呢,一听到要看大夫,看大夫就意味着要花钱,跑得脚下生风一般。

    走之前还不忘拿陶氏无所出刮刺她一番。

    没能给袁弘德生个一男半女,一直都是陶氏的一块心病,钱氏这样说话无异于当众打她的脸,揭她的伤疤。

    陶氏的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转,心灰意冷之下,也没有闲情管她了。

    正如袁弘德预测的那样,午时刚过,吴正吉一行就陪着县里的来人到了村口。

    除了县里的官差,后头还跟着一队兵丁。

    看到兵丁,袁弘德知道今日这事不能善了了,嘱咐了仲驹几句,把他打发回家报信,然后整了整衣衫,迎着那些人走过去。

    与其被动等待,不知道这些五柳村的坐地户会怎么编排他们这个外来户,不如主动些,至少不是两眼一抹黑,由着别人胡说。

    看到他走过去,人群一静,正在说着话的孙检芳闭上了嘴,眼神躲闪的看了他一眼。

    五柳村住着吴、孙两大姓氏。

    里正吴正吉的父亲是吴姓的族长,孙检芳是那个埋了银子死不瞑目的孙老财主的儿子,是孙姓的族长。

    袁弘德上前拱了拱手,给众官差作了一揖。

    外来的生人俱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里正,就听得袁弘德自我介绍道:“各位大人,小人姓袁,是这五柳村人士,前朝乱世年间举家由豫地迁到此定居,

    昨日晴天霹雳劈死的那人,就是劫掠我家侄曾孙女时被惊雷劈中的,

    幸亏有那惊雷,惩处了恶人,我家孩儿方才得救,当真是抬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

    说完这番话,又对着众人深深一揖。

    站直身体,指着村头五棵柳树上头的山道:“被劈死的那人,就在前方山道上。”

    众人冲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山道上有一领破草席盖着一物。

    虽然离得甚远,也依稀可见那破草席下焦黑一片。

    众人心下凛然。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奸大恶之徒果然瘆人的紧!

    骄阳似火,暖暖的照着大地,似乎能让一切魑魅魍魉无所遁形,加之人多壮胆,这些人就往山道上的破草席走过去。

    胆子大的当数那队兵丁的头领和县衙的捕头,两个人走在前头。

    破草席被揭开,饶是二人见多识广,经历过乱世也杀过人,也被眼下的情景看得心惊。

    捕头冲着后头喊:“老严头。”

    一个些微有些佝偻背的老头从后头跑上来。

    这人是县衙里的仵作,这次跟了来是负责验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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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连坐
    这里是村外,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旁边还有具恶心又恐怖的尸体。

    吴正吉趁机提议:“去村里坐着等吧我让人准备点吃的。”

    出点血置办桌好酒好菜,让这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好。

    杨捕头看看宋渊的神色,同意前去。

    吴姓人家马上都动了起来,桌椅板凳被摆放到里正家院子里和旁边村路上,架起来的大锅里很快咕噜噜冒着泡,香味四溢。

    不知道底细的人,怕不是得以为里正家正在办喜事。

    这些都不是一时半会之间能准备好的,想来是吴正吉去县里之前就安排人准备着。

    去吴狗子家里搜查的那队人,如狼似虎的推门进了院子。

    有人进门搜查,有人堵住房前屋后的道路,分工明确井然有序。

    左近的几家人被从各自的家里驱赶出来,像是对待牛羊牲畜一样拴成一串押解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

    按照《昭朝律》:五户互保,平日互为监督,凡有不轨行为皆需纠举揭发,否则连坐。

    吴狗子跟他堂弟吴狗剩家就隔壁住着,平日跟吴寡妇偷情方便,翻墙就过来了,今日吴寡妇受池鱼之灾也极方便。

    她家的大门被从外头推开,院子里正在咬耳朵的两人被闯进来的几个兵丁惊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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