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乱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樊笼也自然
旁边的一群仆从也都听出了邀雨语气中的意思,不由地都掩嘴偷乐。
钟儿这回连耳朵根儿子都红透了,“笑什么笑!不许笑!再笑每人赏一顿鞭子!”
这段时间看邀雨同自家郎君打闹,这些仆从已经没那么怕邀雨了。
旁边一位仆从凑上前几步,替自家郎君解围道,“鲜卑贵族家的子弟,往往都是在十一、二岁才敢来尝试砸青鬼。檀女郎您别看那砸青鬼的球只有拳头大,却是个实心的石球。
都是从这澯水河里捞起来的。咱家郎君才五岁,若不是继承了拓跋氏族的神力,要扔那么远,还要砸倒青鬼,实无可能。”
邀雨这才注意到地上的石球,点了点头,却依旧道,“你既然要砸,就去砸最难的。要么便再苦练几年,砸这么个草人,也不怕堕了你爹的名声。”
邀雨没有刻意压低讲话的声音,故而这番言论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弄得邀雨不明所以。
正在那熬辣羊汤的胥吏也听到了,此时开口道,“敢问这位是哪家的小郎君前来砸青鬼啊”
三十、冬至(三)求收求推荐!
石球脱手的一刹那,拓跋钟只觉身后有一股气浪袭来。若不是邀雨压住他的肩膀,他定是要被气浪吹飞了。
紧接着,一声巨响。
等拓跋钟再壮着胆子斜眯着眼去看时,只见那石青鬼上面形似头颅的部分,连同他掷出去的石球,一同被撞个粉碎了!
人群中死一般的安静。
数息之后,整个漯水河畔都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声!
“石青鬼碎了!石青鬼碎了——”
看到数不清的人向他投来的崇拜目光,拓跋钟突然觉得四肢百骸一阵酥麻。
他心跳极快,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邀雨。
“看把你激动的,真没出息。”邀雨依旧一脸地嫌弃。
她松开了拓跋钟肩膀上的手,默默退到一侧,让将军府的人护着拓跋钟。
山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鲜卑人素来崇敬勇士,而拓跋钟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击碎石青鬼,只能说是苍天赐福北魏,为北地送来了一名神之勇士!
漯水北岸,人人欢欣鼓舞,感谢苍天赐福。
可河的南岸,却有一群人,脸上毫无喜色。
“匹娄啊,朕的眼神越发不好了,怎么瞧见那击碎石青鬼的是个小儿”
马车中,靠着婢女的扶持才勉强坐直的北魏皇面如死灰。
绛色的皇袍层层叠覆,却只衬得魏皇更加老态龙钟。混沌的眼神只能看清钟儿的身形,其他的均是模糊一片。
中常侍匹娄立刻差了人去问,不一会便得到了回话。
“禀皇上,您瞧的没错,的确是个孩子——”匹娄故意顿了顿,略似玩味地瞄了眼站在一侧的拓跋破军,继续夹着嗓子道“而且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咱们拓跋大将军的公子——”
拓跋破军闻言脑袋“嗡”地一声,险些失态。不过他很快平复心绪,即刻单膝跪在御驾之前。
“臣弟教子无方,请皇兄责罚!”
“哦”魏皇再次看了看远处的拓跋钟。
拓跋钟此时正被人群簇拥着,双手捧着一个大牛头,恭敬地放在河边的供案上。这是无上的荣耀,只有真正的北魏勇士才有的资格。
远远地,北魏皇听到胥吏拉长了声音吟出的祭词:
冬至临,阳气起,君道长,贺——
“君道长……君道长……”北魏皇喃喃重复着,原本混沌的双眼中猛然精光划过,现露杀机。
拓跋破军此时额角已沁出冷汗,他不敢抬头,只一味请罪道,“知子莫若父。钟儿虽有些力气,却绝不可能击碎石球……”
拓跋破军说到这儿猛然意识到,一定是檀邀雨!除了她有这个本事,再不做第二人想。
可拓跋破军无法现在就把檀邀雨的事儿说出来,不然就是扯不清的关系。
“逆子顽劣,定是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民众,臣此回去,定当重重责罚他!”
北魏皇冷冷道,“即使如此,皇弟真该好好管教管教他了……”
他说完深叹了口气,“朕累了。”
匹娄忙宣,“起驾回宫——”
早在数月之前,北魏皇便趁着南宋皇帝刘裕驾崩之际,集结兵力攻打南宋,一路势如破竹。北魏皇本想借此次亲征,重新夺回被拓跋破军笼络的民心。
谁曾想,眼看就胜利在望,北魏皇自己却一病不起,只能起驾回返。
本来病患缠身,加之丢了眼前的胜利,已经让北魏皇胸中愤懑。
此时才刚一回到都城境地,便看到拓跋钟带领民众祭神。这是什么这是图谋不轨!这是谋朝篡位!
什么君道长谁是君哪个君!
北魏皇气得发疯,却不能在拓跋破军面前发作出来。虽然他借亲征之名,将拓跋破军大多数的兵力都控制在自己手中。
可是他心里清楚,自己手下不少将领和士兵依旧只听拓跋破军号令。
譬如他此时此刻若想以犯上之名处死拓跋破军,难保他现在护送的队伍里,会有多少兵士跳出来保护拓跋破军。
如今若是翻脸,不能一击致命的话,难保拓跋破军不会借势反扑。
拓跋破军此时心中也是惊涛骇浪般难以平静。他今日原本是奉旨带兵出迎御驾回銮,怎想到钟儿竟闯了这么大一个祸。
一行护送的队伍,气氛却像是大战在即般紧张压抑。
拓跋破军扫了眼圣驾,
三十一、草帽刺客(求收求推荐)
“雨儿,莫恋战。”子墨似也察觉到了对方的实力,压低了声音嘱咐邀雨。
邀雨心里清楚,可以的话,她真不想刚安排了诈死没多久就又露身手。
但是眼前的情形,不打也是不可能的。
以她的轻功想甩开那个草帽并不是难事。只是来人既然是冲着拓跋钟,就算此时逃过去,恐怕日后也会找上将军府。
听对方话里的意思,主要的目的是“捉”拓跋钟,也就是这些人背后的主子还不想钟儿现在就死。
“拖住草帽,”邀雨突然低喝了一声,拼尽全力将装着拓跋钟的袋子扔到空中,“祝融!走!”
邀雨话音刚落,祝融怪兽般的身体便猛地从隔壁的巷子里腾空而起,如熊掌般的巨手一把捞过袋子。袋子一到手,他就放开腿跑出了战圈。
邀雨将拓跋钟抛向空中的同时,草帽便纵身要去抢,怎奈才跳起身,便被子墨压了下来。两人当即交战到一处。
邀雨见状,抽出一把随身的匕首,扭身扎进众刺客之中。
对付身手高明的刺客,用铜钱这种暗器实在没什么作用。
但凡对方是身手不错的,邀雨便不会再带着玩闹的心态。下手既快又狠,反而比跟三脚猫打时更快结束战斗。
只见邀雨掌风与匕首交错,连续几掌打得快如闪电,强逼对方招架,一旦露出破绽,邀雨便会蛇一般柔身驱前,一刀致命。
上挑,斜劈,平砍,突刺,利落且无丝毫多余的动作。众刺客只觉她身形诡异多变,根本抓不住影踪。
只须臾片刻,除了草帽外的十余人便都已倒在地上,可没一个喘气的了。
邀雨并没有停手,她看准时机,见草帽同子墨正打得焦灼,闪身便到了草帽身后。
她毫不犹豫地一拳正击中草帽背脊中段,随后指节一曲,又用内力在原处狠狠补上了一记。
连续数声轻微地断裂后,草帽喷出一口鲜血,接着便像瘫掉了似地,向前软了下去。
还未等他全身着地,邀雨就已经拎起了他的后衣领,匕首探了下去,抵在那人的颈上,低声道,“你功夫不错,原该报上姓名的,我日后或许会记得。”
那人似乎还有知觉,嘴角一勾,笑了。
邀雨沉吸了口气,“既然没有遗憾,便安心上路吧。”她说完,匕首一带,手下的人就悄无声息地去了。
整场战斗全部加起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邀雨和子墨互望了一眼,然后默契地翻看所有尸体。几乎都是一刀毙命,没什么特殊能指认的伤口。
邀雨看了眼手上的匕首,可惜了,自己刚用惯手,她将匕首塞到草帽手里,才对子墨点了点头。
邀雨厌烦地看了看自己身上,为了让这些人的伤口看上去普通,她特意没有攻击冷僻的死穴,结果竟弄过了自己一身的血。
可惜了她这套冬至的盛装。
忽又听见巷子口有急促的脚步声,一抬头,才见秦忠志赶来了。
秦忠志扫了地上尸体一眼,便猜到了七八。
他看见邀雨身上的血,二话不说扯下自己披风,“还请女郎暂且忍耐。”说着将披风盖在邀雨身上。
邀雨也不拒绝,她的脾性,秦忠志多少还是知道的。
与秦忠志同来的那些人也不用吩咐,就要去收地上的尸体。邀雨道,“还是别管了,应该很快会有人来收尸的。钟儿已经被祝融带回府里了,这些人都是冲着他来的。”
秦忠志闻言没露出丝毫惊讶,只是轻叹了一下道,“即使如此,请女郎和子墨兄先行回府吧。”
说完他挥了挥手,立刻有人驾了辆马车进入巷口。秦忠志撩起帘子道,“原想着女郎和小主子玩累了可以坐的,倒没想到在这儿用上了。”
邀雨和子墨先后入车,两人却出奇地安静。一直到车近将军府时,子墨才开口,“为什么不让我下手”
邀雨一直用手抠着指甲上的血迹,淡淡道,“没必要脏了你的手。这世上一个妖女就够了。子墨只做如玉公子就好。”
子墨方要说什么,马车却停了下来。外面传来秦忠志的声音,“女郎,到府了。”
邀雨直了直身子,钻出车外。
 
三十二、权宜之计 (求收求推荐!)
第二日拓跋钟便被告知自己将被送入宫中做十皇子的伴读。
“我不去!我要留在这和爹爹学!”拓跋钟不顾跪了一地的侍婢苦苦哀求,将满房间的东西统统摔在了地上!
“小主子,这接您的人马上就要来了,您再不收拾一下,可怎么得了啊……”
拓跋钟见没东西砸了,便抓过仆从为他准备好的衣服,一件一件扔在地上,尤不解气,便又蹦上去踏个不停。
拓跋钟边踩衣服边大吼道,“我不管!谁让我去,我就砍谁的脑袋!”
“混账!难不成你连爹爹的脑袋也要砍!”话音方落,拓跋破军便同秦忠志先后走进屋来。
“爹……”钟儿满腹委屈,爹爹从来没对他这么凶过。
“快些整理行装,准备进宫。”拓跋破军说完转身要走。
“我不!我要找师父!师父会帮我!”钟儿见自己爹爹心意已决,只好将赌注全押到邀雨身上。
“你找谁都无用。既然你不愿意收拾,那就这么直接去好了!”
拓跋破军说完便拂袖而去。不单钟儿,连一边的侍从、奴婢也都吃惊将军的心硬,放在从前,小主子撒个娇他就心软了。
只有秦忠志听到拓跋破军转身后的一声叹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办法啊……
就算钟儿再怎么折腾,依旧还是在拓跋破军的喝令下,被塞上马车。又百般委屈地被带到了魏皇宫仁德宫外。
“启禀皇上,拓跋将军之子拓跋钟在殿外侯宣。”
见拓跋破军真的将独子送进宫,匹娄赶紧挥挥手,示意周围的人退下,“皇上……您看这……”
“嗯……我这个九弟,不愧是一代将才,下了一步好棋啊。”
匹娄此时恨得牙根痒,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愚钝的样子,“皇上此话怎讲啊”
“这北魏之中,有谁敢动大将军的儿子之前派人偷袭未果,他必然会怀疑到是宫里的指令。……这指令若是朕下的,朕要他的儿子,也无非是不让他有二心,那么将爱子主动送进宫来,也表明了他光明磊落、忠心为主……若这指令不是朕下的,那么将儿子送进宫来,放在朕的眼皮底下,量谁也不敢造次,孩子倒是最安全的。好棋啊……”
匹娄不甘心,复又追问,“难不成这事就这么了了内卫可是损失了半数精英啊。”
北魏皇拿起一封密奏,这是昨夜拓跋破军亲自送进宫的。
奏疏中言辞恳切谦卑。不仅请魏皇亲自惩戒拓跋钟,还将他对檀邀雨的一切安排和部署都和盘托出。
北魏皇有些力不从心地背过身,合上双目,“自朕登基,他便知道这君臣之礼要远高于兄弟之情……他的衷心,朕多少是知道的。
朕担心的,是有些不知道的人,在背后撺掇着他做些不该做的事情。如今他自请将儿子放在朕这儿,这事儿就罢了。”
“那……檀邀雨之事该如何处理”匹娄仍挣扎着。
“罢了……他若能将檀邀雨为大魏所用,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只要拓跋钟尚在宫中,其他的就随他去吧。”
匹娄听到这里,早就气得七窍生烟了,可打死他,他也不敢当着皇上的面发作,只好唯唯诺诺地应了声“诺。”
他狠狠地盯了一眼北魏皇手中敲击的奏疏。一定是这份奏疏,改变了皇上的决定。只恨自己昨日因逮捕拓跋钟失利,怕魏皇责罚,就找了个借口躲了夜里的差事。
这一时的疏忽,竟让拓跋破军钻了空子。将奏疏直接递到了御前。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