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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妁之言[民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开花不结果
打击孙家,争夺孙家的产业,一部分是为了给他媳妇儿出气,还有一部分,也是他觉得有意思。
将孙家整垮,到手的这些店铺跟工厂,他就懒得打理了。
如果今天媳妇儿没劝他,最大的可能是他将这个工厂转手卖掉,然后,继续等着下一件有趣的事情出现。
不过,刚才俞宛如的话里,却有让他心动的事。
让整个国家的人,都知道萧家。
这将是他下一个目标。
他并不是俞宛如那样纯粹天真的人,也不愿意用一些实业救国,振兴民族企业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为自己的行为作掩护,他的目的,他的野心,就是这样明显。
但是,在俞宛如面前,他并不介意做一些伪装。





媒妁之言[民国] 第46节
他用嘴唇蹭了蹭俞宛如的脸颊,腻歪道:“媳妇儿,我的年纪这么大了,现在才决定不再游戏人间,开始做正经事,你不会嫌弃我吧?”
俞宛如抱着他的大脑袋,笑道:“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还年轻?怎么现在却承认年纪不小了?不管什么时候开始,都不会太晚,况且,你从前做的那些事,并不能说就是不正经的,你也在累积你的人脉,你的阅历呀。”
萧安澜从她怀里钻出头来,一口亲在她唇上,笑嘻嘻道:“我媳妇儿可真好,人长得漂亮,心地又善良,说话还好听,我真是捡到宝了。”
俞宛如轻声嗔道:“厚脸皮,让人听见,牙都笑倒了。”
萧安澜抱着她快走几步,倒在床上,欺身上去,“让我看看,我媳妇儿的牙倒了没有?”
自然又是一通胡闹。
萧安澜说做就做,围在俞宛如身边这么多天,在找到自己下一个目标之后,终于又去公司了。
周晟听说了他的宏图大志,很是惊奇地挑了挑眉头,“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及时享乐的萧大少?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怎么会想到去做?”
萧安澜戴着一副金框眼镜,埋头在纸上涂涂画画,头也不抬道:“你没料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废话少说,帮我想想,要办个什么样的工厂?”
周晟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提议道:“要不然还是做烟草?连机器都不用买,直接在孙家原本的生产线上继续做就行了。”
萧安澜不屑道:“孙家用的都是最差的机器,最低档的流水线。我要做,自然做最好的。况且,若让我媳妇知道我生产烟草,还不得被她批评教育。”
周晟更加稀奇,勾唇取笑道:“完了完了,我们风流倜傥的萧大少,如今竟左一句我媳妇儿,右一句我媳妇儿,成了媳妇儿至上的忠诚信徒了。”
萧安澜摇摇手指,说:“这种事情,你们单身汉是不会懂的。你,就更不用说了。”
周晟遭受了会心一击,好在他经常被打击打击,如今快被打击得麻木了。就算像安澜再在他面前提起前未婚妻的名字,他心里也不会有多少波澜,这么说来,还得感谢萧大少对他的锤炼。
他认真想了想,说:“不如做化工日用品?”
萧安澜抬头道:“正有此意。”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笑了。
萧安澜说:“你知道我家里女士多,我已经观察过了,女人对于香皂口红香水的追求,一点不亚于男士对于汽车的喜爱。况且这些东西又不会太贵,寻常人也消费得起。我们主打薄利多销,再针对上层人士推出一些高档货,肯定有人追捧。”
周晟点头赞同,又问:“不过生产线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萧安澜用笔头敲了敲桌子,说:“我想这几日去省城跑一趟,再让老林帮我牵个线,看能不能引入一条美利坚的生产线。”
老林也是他跟周晟留学时候的同窗,就是之前经过柳城,来与他们见过面的那人。
周晟点点头,“行,你去吧,这里我帮你看着。”
萧安澜越过桌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兄弟,你放心,等少爷我发达了,一定给你找十个八个大美人儿,让你躺着挑。”
周晟失笑,美人他是不敢奢想了,只要萧大少别时不时挖苦他就好。
没两日萧安澜就动身了。
他时不时就往外跑,萧家人都已经习惯。唯有俞宛如,夜里醒来时,大床上空荡荡,只有自己一个人,不免觉得有些孤单。
平时白天要上学,只有晚上才有空想起他,这也就罢了,到了休息日更觉得难熬。
从前她还没嫁人时,只要给她一本书,就能在房里呆上好多天。如今捧着书,却觉得心绪浮乱,看不下去。
她索性听从萧太太的意见,出门散心,先回娘家看了看,又去找苏小曼。
刚踏入苏小曼小院的那条巷子,就见有一名中年妇人从她院里出来,那妇人打扮富贵,看着面生。
俞宛如心下奇怪,苏家跟俞家关系亲近,苏家的那些亲戚她几乎也都见过,怎么从未见过这名妇人?她是谁?
她带着疑惑,敲开了苏小曼的院门。
是张妈来开的门,苏小曼坐在正屋里,怔怔的发着呆,她面前放着两杯茶水,显然方才招待过客人。
俞宛如走到她身边,轻轻叫了一声小曼姐。苏小曼动也没动。
她又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苏小曼似乎略微一惊,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俞宛如,笑了笑,说道:“你来啦。”
俞宛如坐在她身边,看了看她的脸色,担忧道:“小曼姐,你怎么了?”
苏小曼摇摇头,“没什么呀。”
俞宛如说:“我方才看见有位妇人从你这里走出去,怎么我从前没有见过她?”
“你看见了?”苏小曼闻言,勾了勾嘴角,这才诚实道:“那是杨太太,杨世东的娘。”
“她怎么……难道她不同意你和杨先生的事?”俞宛如忙问。
苏小曼给她倒了杯茶,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不是,杨太太是个开明的人,她是来找我说清楚的。”
“说清楚什么?她是不是误会了?小曼姐你从来没有纠缠过杨先生,一直都是他主动追求的呀。”
苏小曼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你别紧张,杨太太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其实说到底,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她之前拒绝杨世东不成,默认让他追求她,心里是想着过一段时间,等他自己的兴致退却,这段关系自然而然就会冷淡下来。
却没料到如今两个多月过去了,杨世东的热情不但没有冷却,还似乎有越发热络的趋势。
她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自己是杨太太,儿子整天追在一个和离过的女人身后,那女人还偏偏对她儿子不冷不热的,自己心里肯定也不太舒坦。
杨太太今日来,就是要问问她,对杨世东到底是什么看法?
若她对杨世东有意,杨家不是不能接受她过去有一段婚姻的事,若她对杨世东无意,就请她果断一些,别再让她儿子抱有希望。
她走后,苏小曼认真回想了这一段时间的事,觉得自己的行为确实需要反省。
这世间,最难得的是真心。杨世东对她一片热诚,她就算没那份心,也应该重视他的心意。
更何况如今,在被他那样笨拙却又热烈地追求了两个多月后,她恐怕已经不能像当初那样果决的说,自己对他没有半点好感了。
她看着俞宛如担忧的神色,笑道:“别担心,杨太太今天来,倒也提醒了我,确实该好好想想这段感情了,摇摆不定的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俞宛如没有问她心里是什么决定,而是说道:“不管小曼姐有什么打算,我都支持你。”
苏小曼笑得越发开怀,“有你这句话,我就一点都不怕了。对了,萧先生今天怎么没有陪你一起来?”
提到这个,俞宛如就有些蔫了,“他前几天去了省城,还没回来。”
苏小曼勾了勾她的下巴,道:“是么?等他回来我可得好好的说他一通,竟然这样不体贴,把我们美丽可爱的宛如一个人丢在家里。”
俞宛如怕痒躲开,笑道:“小曼姐,你就别取笑我了。”
“怎么是取笑你?都是真心话呢。罢了,不提那几个男人,他们有他们的事业,难道我们就无所事事么?前两天,报社的编辑给我推荐了几本书,我看了觉得很不错,对写文章有帮助,正要介绍给你,你肯定喜欢。”
“真的?小曼姐快借我看看。”
“好好好,等着我去拿。”
俞宛如在苏小曼那里呆了半下午,心满意足地捧着几本书回到萧家。
萧太太一看她就笑了,“你这傻孩子,我怕你天天呆在屋里看书不好,让你出去走走,结果你反而又从外面抱回来几本书。”
俞宛如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萧太太笑着递给她一个薄薄的信封,说:“这是安澜发来的电报,特地给你的。”
俞宛如忙伸手接过,脸更红了,“谢谢娘。”
“不必谢我,快上楼去看吧,若要给他回信,就来跟我说。”
“好。”
因为是电报,萧安澜来信十分简短。不过,那短短的几行字,倒有一半都是在诉说思念,另有一半,则是一个劲的追问俞宛如是否想他。
俞宛如耳廓通红地想,这种电报,他怎么好意思让人替他发出来呢?
她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小心翼翼地折起来夹在书本里,过了一会儿,却又拿出来,珍重的放在枕头下。
萧安澜这一走就是半个多月,虽然两三天就发回一封电报,但他的归日却似乎遥遥无期。
俞宛如知道他有正事要做,心里再是思念,也不敢有分毫的催促。
反倒是萧太太,时常念叨,说他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一跑出去就不知道回来了。
俞宛如便又反过来安慰她。
萧太太见她这样懂事明理,心里直感叹不停,也是自己那儿子走了好运,才能娶到这样好的儿媳妇。
说到媳妇,她不由又想到至今独身的弟弟。
她跟兰瑞俨然已经交上朋友了,前几天,还约她一起去戏园子看了场戏。
两人越是接触,她越是觉得兰瑞的好,反倒不好意思在她面前推销自己弟弟,只得想着,顺其自然吧。
还有萧安泽,只比他大哥萧安澜小了三岁,也二十出头了,如今还是独身,到现在没听闻他跟哪个女孩子有交集。
二姨娘心里急得不行,但她知道自己儿子虽然自小不言不语的,心中却有主意,不敢过分催促他,只得转而求助萧太太。
于是,萧太太那一头还没有把小弟的终身大事解决,这一头,又多了个大龄男孩需要她去推销。
这还不算完呢,眼看萧安雅萧安慧也到了年纪,虽说不是亲生女儿,但萧太太一直把她们当自己女儿来疼爱,她们的婚姻大事,自然不能不管。
俗话说,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萧太太头疼着疼着,如今倒也想开了,心里正盘算着,改日索性联合整个柳城的太太少奶奶们,办一场年轻人的联宜舞会,她就不信不能凑成几对。
在一天深夜,俞宛如正在熟睡,忽然无故惊醒,却见自己床边蹲着一个黑溜溜的人影。
她吓了一跳,正要喊人。
那人影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口鼻,低声说道:“媳妇儿,是我。”
俞宛如挣扎着坐起来,扭开台灯,面前这个胡子拉碴的人,不是半个多月没见到萧安澜是谁?
萧安澜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媳妇儿,是不是吓到你了?”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俞宛如眼眶忽然有些发热,她忙用力眨了眨眼睛,抬头来仔仔细细的打量他,问道:“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萧安澜伸手摸了摸她睡得通红的脸颊,粉嫩的皮肤在他带着薄茧的指头下,更显得娇嫩,“事情处理好,我就回来了。”
俞宛如也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心疼道:“瘦了,还黑了。”
萧安澜忙反手摸摸自己,“不会吧?瘦是瘦了点,怎么会黑了?我英俊的脸可不能黑。”
俞宛如被他逗得扑哧笑出声,方才小别重逢的氛围都给他破坏了。
她掀开被子下床,披上外衣,“你吃饭了吗?厨房里应该还有吃的,我去找找。”
萧安澜跟在她身后,俞宛如听到他的脚步声,忙嘘了一下,说道:“你轻点儿,这么晚了,别把大家吵醒。”
于是萧安澜只得蹑手蹑脚的。
两人做贼一般溜下楼,在厨房里找了些吃的热一热,萧安澜也不嫌弃,全部丢进腹中。
俞宛如一面给他递汤,一面不住要他吃得慢些。
等萧安澜填饱肚子,她又上楼给他放洗澡的热水。




媒妁之言[民国] 第47节
萧安澜就靠在浴室的门边,看着昏黄的灯光下,媳妇儿为他忙来忙去。
他忽然走上前,从身后一把搂住俞宛如,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媳妇儿,我好想你。”
俞宛如靠在他怀中,攀着他的手臂,点头小声道:“我也是。”
哪知萧安澜听了,却有几分委屈的问:“你既然想我,怎么给我的电报却那么短?”
俞宛如听到这项指控,不由无言,难道他也要自己跟他一样,把想你想你写满整张纸吗?这人到底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大海有涯,思念无畔。难道想得多想得少,还能用电报的长短来衡量?
她轻轻推开萧安澜,转移话题道:“很晚了,你先洗个澡,睡一觉,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吧。”
萧安澜不依,又抱住她磨磨蹭蹭,“不行,你得陪我一起洗。”说着,就开始扒俞宛如身上的睡衣。
俞宛如手忙脚乱地阻止他,然而挡得了上面却挡不了下面,眼看要被他剥光,只得赶紧道:“我已经洗过了,你自己洗吧。”
萧安澜怎么会是讲道理的人?趁着她说话没有留神,一下就把她身上的衣服扯掉了。
“哎呀,你——”俞宛如忙捂住自己。
萧安澜退开一步,三两下把自己扒光,又伸手抱住她,两个人的肌肤紧贴在一块,手掌下触摸到的,皆是他媳妇儿细嫩柔软的身躯,他心满意足的叹息出声。
事到如今,俞宛如也只得依了他,不过还是轻轻拍了他一下,嘟囔道:“你怎么这样。”
萧安澜抱着她一起踏入浴缸。
这浴缸若只有一个人用,是绰绰有余的,但两个人一同挤进来,未免就有些局促了。
俞宛如坐在萧安澜腿上,还在念念叨叨的叫他放自己出去,一个人才能好好洗洗。直到臀下碰到一个炽热的物体,她终于察觉到危险,红着脸住了口。
萧安澜轻笑一声,惬意的靠在浴缸边沿上,一只手抚摸着他媳妇儿滑嫩的肌肤,坏笑道:“宝贝儿,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俞宛如拍掉他伸到自己胸前的大掌,瞪了他一眼:“你这个坏蛋。”
萧安澜看着她嗔娇的面容,忽然如猎豹一般袭上来,将她逼到角落里,压在边壁上,“你说说,相公哪里坏?是这里?还是这里?还是这里?”
他每说一个这里,就要身体的一部分去顶俞宛如。
俞宛如面红耳赤地推拒着他,“不知道不知道,你快放开我。”
萧安澜低下头,狠狠地吻上她的嘴,直到将她胸腔里的空气全部夺走,才放开来。
看着俞宛如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低低笑道,“傻宝贝儿,都到现在了,怎么能放开你?再等一等吧,至少也要等到明天早上,嗯?”
俞宛如的抗议全部被他吞进腹中。
第50章 好戏
第二天, 萧安澜神清气爽地下楼来。
萧太太见了他, 先是一喜,而后又嗔怪道:“总算记得回来了, 这么大的人, 出去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瘦成这个样子。”
萧安澜走到沙发后边, 揽住她的肩膀, 笑嘻嘻道:“萧太太教训的是,小的以后不敢了。”
“去去去,就会嬉皮笑脸, 没个正经。”萧太太嫌弃道,眼里却含着几分笑意。
萧老爷坐在一旁装模作样地看报纸, 眼睛不时往这边看来。
萧太太便给萧安澜使了个眼色。
萧安澜意会, 绕过沙发,坐到萧老爷身边,正色道:“爹, 我回来了。”
萧老爷盯着报纸,目不斜视,嗯了一声就当做回答。
萧安澜又说:“爹,我打算办个化工日用品工厂, 这方面您的经验比我多,有些问题想要跟您请教。”
萧老爷翻过一页报纸,“资金有了么?”
“有了,生产线也预定好了, 过两个月就能送到。”
萧老爷点点头,“一会儿吃完饭,来我书房。”
萧太太无语的看了两个假模假样的正经的父子一眼,将手头联谊舞会的名单收好,招呼大伙吃早饭。
她向来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前两天心里才在盘算着,要联合柳城的太太们办联谊舞会,现在就已经动员好众人,将要邀请的名单都列出来了。
萧家在柳城的影响力自然不必说,萧太太干练利索的行事作风更让许多人佩服,对于这次舞会,诸位太太们都乐于配合参与,若自家或者亲戚家有适龄的年轻男女,也都主动将名单呈给给萧太太。得到邀请函的人,更是引以为荣。
得知家里要举办舞会,最兴奋的当属萧安慧,她倒不是急于结交异性,想要成亲,而是单纯的喜欢凑热闹。
萧安雅想的则更多一些。她跟安慧年纪都不算小,今年不论亲,明年后年迟早也是要提起的。虽然知道早晚要嫁人,但她心中不免还是有几分惆怅,几分迷茫。
她虽然是姨娘生的,但因为萧太太为人宽和,从来不会苛刻姨娘和庶出儿女,这些年,她和安慧安琪可以说过的比别人家嫡出的小姐还要舒适娇贵,但是她在萧家再怎么娇养,于别人眼中,还是个姨娘生的,这就注定了许多人家在论亲的时候,压根连考虑都不会考虑她。
毕竟,世上如萧太太这样开明的人,又有几个呢?
是找一个和自己庶出的身份门当户对的人成亲,还是摆脱这一条按步就班的道路,去寻找另一片未知却广阔的天地。
萧安雅默默地思考,艰难抉择着。
萧家要给年轻男女办交谊舞会的事,在柳城里传开了。
因为这件事,俞宛如最近在学校里总能偶遇许多同学。
虽说萧太太邀请了不少人,但是没能够被邀请的人更多,有一些心思活泛的,就想要从俞宛如和萧家两位小姐身上入手。
俞宛如自然全部推说不知,说这件事都由家里长辈负责,自己插不上手。
暗地里,她问了徐若楠要不要去。
徐若楠连连摆手,不好意思地笑道:“那可是舞会呢,我这辈子都没有参加过,听说要穿小洋装,跳西洋的舞是不是?你要我去跑两圈还行,让我跳舞,那就得丢你的脸啦。”
俞宛如道:“有什么关系?你若去了,我跟你一起,咱们都不跳舞,只看热闹,吃东西。”
徐若楠还是笑着摇头,“不了,谢谢你宛如,我觉得去了怪不自在的。”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跟俞宛如是两个世界的人。虽然俞宛如一团和气,两人间的交往也很融洽,但这是她性子好,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允许别人闯入自己的阶级。就如天鹅群中,不能容忍一只跛脚的小鸭子一样。
她晓得自己家情况不好,所以再怎么辛苦,也要努力读书,想要通过自身改变这一切,而不是嫁个好人家,或者别的什么捷径。
听她这么说,俞宛如也不再勉强。她知道那种感觉,猛然置身于一个格格不入的环境中,心里无法自主地无助迷茫,甚至恐慌。
她刚嫁入萧家时就是这样,两个家庭,两种完全不同的行事作风,大到与人相交处世、言辞谈吐,小到一杯茶、一杯咖啡的差距,都曾让她彷徨无助。
好在,她遇上了好的人家,好的伴侣,他们的宽容与鼓励,才让她这么快就能融入其中。
有这么多可爱的家人,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萧安澜从省城回来,又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忙。不过头两天,他还是挤出时间来,带他媳妇出去吃饭看电影。
有一次,两人在餐厅里看见,兰瑞跟学校另一名女先生在一块吃饭。
因她们看起来正谈事情,俞宛如便没有过去打扰。出门后对萧安澜道:“娘也给兰先生寄了请帖,不知她会不会来舞会。”
萧安澜不知想起什么,神神秘秘道:“媳妇儿,我这次去省城,跟舅舅的副官打听过了,你知道舅舅跟兰先生是怎么结识的么?”
俞宛如摇摇头。
萧安澜似乎憋着笑,“我听说兰先生的父亲也是一名军官,之前她跟随她父亲到舅舅部队拜访,机缘巧合,跟舅舅交手切磋了一次。结果舅舅似乎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俞宛如惊讶的瞪大了眼。两人交手,拳脚往来,萧安澜说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她立刻知道了是哪里,若真是这样,也难怪兰先生每次提起舅舅时语气不佳。
“还没完,”萧安澜又说道,“如果舅舅当场道了歉,这也不算什么大事。结果他当时没说什么,第二天却带着人跑上门提亲去了。”
俞宛如惊呼出声,她跟霍峻廷只有几面之缘,对他的印象,就是一名冷硬寡言、雷厉风行的军人,却一点看不出,他竟会干这种事。
“然后呢?”她追问。
萧安澜憋不住了,“然后他就被兰先生亲手打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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