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不能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玖拾陆
不想挨打,那就打回去。
要么打服,要么被打服。
打一架,不能让对方听懂道理,但起码,能让人麻溜地滚出去。
这么一想,徐令婕一下子明白了顾云锦苦练马步的缘由了,也知道了去年夏天时,哪怕被京中百姓说道“粗鲁”,顾云锦也要挥着扫帚把杨昔豫打出北三胡同了。
只有打出去,才能清净。
道理拳头才是道理。
徐令婕闷头冲上前,一拳头砸在了贺氏的背上。
这一下子突然,贺氏根本没防备从背后冒出来的徐令婕,被打了一个踉跄。
她摇晃着站稳了,扭头瞪着徐令婕,道:“翻了天了!你还有没有规矩你一个姑娘,跟长辈动手”
“你带人到我们侍郎府来撒野,你这又是哪门子的规矩!”徐令婕挥着拳头,再一次往贺氏身上招呼。
在外人面前,徐令婕不是个硬气的,反而会因不知所措而显得软绵绵的,但在自己家里,面对自家舅娘,那些胆怯就全不见了,她还是那个说话倒豆子、什么都敢出口的二姑娘。
可是,嘴巴会说,不等于手上会打。
徐令婕一个没有练过的小姑娘,在贺氏跟前讨不到好。
贺氏一把擒住了她,扬手就要打回来:“你娘不教训你,我来替她教训!”
那一刻,贺氏的脑袋里只存了一个念头:你教我儿子,我教你女儿,多公平。
眼看着徐令婕要吃亏,杨氏哪里还忍得住,一面扑上去要把女儿护在身后,一面叫人道:“都傻了吗把这几个闹事的给我轰出去,轰出去!”
杨氏发话了,底下人才推推挪挪着把人往外头赶。
屋子里,魏氏的脑壳痛的厉害。
妇人动手,爷们不好参与,连徐老太爷与徐砚都不好说什么,更别提徐驰了。
按说魏氏能去劝一嘴,但闵老太太一副只嘴上骂几句、多余不管的态度,魏氏也没辙了。
真把人轰出去了,那真是一整条胡同都看笑话了。
转念再一想,不轰出去,今儿个的笑话就不传开了吗
这一回,茶余饭后的,不晓得要被人说道多久呢。
最终,人不是被轰出去的,杨家那儿,杨昔知架着杨昔豫来了。
以杨昔豫的性子,他是不会来侍郎府劝解贺氏的,他现在对贺氏避之不及,唯恐母亲再追问画梅的事情。
偏,杨昔知听说了状况,知道贺氏在侍郎府闹起来不好收场,就逼着杨昔豫一道来。
却是没想到,来的还是迟了些,贺氏一进门就闹起来了,根本没有给他们兄弟留追赶的时间。
贺氏见了两个儿子,自以为来了帮手。
杨昔知哪里会替她当打手一个公子哥,对姑母与表妹动手,那他真的是不用做人了。
他只是斜斜看了汪嬷嬷一眼,他就知道是这个老婆子在煽风点火,教唆他母亲胡乱行事。
可汪嬷嬷毕竟奶过杨昔豫一些日子,出言呵斥不合规矩,杨昔知只能忍耐,好言好语劝起了贺氏。
杨昔知好话说尽,贺氏又逼着杨昔豫对杨氏说了几句狠话,这才稍稍舒坦了些。
杨氏听了那几句划清界限一般的
第四百一十四章 货比货得扔
这句话,抚冬的嫂嫂胡范氏很是认同。
胡范氏出门来,正巧遇上抚冬,刚要唤她回家去,便听见了婆子这么一说,当即颔首附和:“可不就是这句话嘛!
不是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吗那吃谁的奶,也该是随了谁的性子。
那奶婆婆凶神恶煞,豫二爷反倒是个软性子,这还真是稀罕。”
婆子哈哈大笑:“可不就是没吃上几天吗”
“几天的奶,就能让她叉腰横行十几年,啧!”胡范氏撇嘴,“这要是吃了好几年,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了呀”
婆子与胡范氏到底是侍郎府的人,对打上门来的杨家人没有半点好感。
贺氏一个当家太太,她们不好放开了说,汪嬷嬷那样的婆子,就无需顾忌什么,洋洋洒洒说了一堆。
想着抚冬是回来探亲的,胡范氏先与那婆子道别,拉着自家小姑子往家里走。
关起门来,自家人说话,又放松了许多。
胡范氏气愤道:“你说说哪有那样的人家啊!
豫二爷闹出来的事儿,杨家那太太却来大呼小叫的,还动手打上了。
要我说,豫二爷也不是个好的,去年还追着表姑娘不放,日日去北三胡同挨打,一副多深情不悔的样子。
娶了现在的豫二奶奶,这才多久,又一个画梅。
什么酒后认错了人,鬼才信他呢!
男人呐,呸!
还好表姑娘脱离了苦海,若是今儿是表姑娘做那二奶奶,身边添一个画梅,那日子真是要疯了。
说起来是伺候过舅娘的人,表姑娘重不得轻不得,画梅原就是个眼睛长头顶的,还不知道要生多少事。
再添上那婆婆、奶婆婆,想想都糟心!
你跟着在一边伺候,不也一样要烦了吗”
胡范氏嘴巴快,絮絮说道了一堆。
半途时,抚冬的哥哥走出来,正好听见她在“呸男人”,一脸尴尬,哪怕知道骂的不是他,还是有脖颈发凉之感。
抚冬啼笑皆非,但也很是认同胡范氏的话。
若是她家姑娘现在在阮馨的位子上,那日子真的是烦透了。
一个人的好坏,只有比较了才有高低,以前看着豫二爷挺好的,现在识得了小公爷,见过了小公爷对姑娘的维护,那才知什么是天上,什么是泥地。
真的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抚冬回了西林胡同,把听来的事儿一一说给了顾云锦听。
“奴婢听得都傻了,”抚冬感叹道,“从前哪里知道那杨家太太是个那样的呀,还有那汪嬷嬷,您起先劝二姑娘回去帮太太时,奴婢还想着口头纷争,二姑娘一个晚辈哪里好插嘴,结果却是动手了,真是难以置信,还是您看得准。”
顾云锦抿了抿唇。
侍郎府那样的“热闹”,打得一团乱,她听了之后并没有多少解气的感觉,反而是有一些可悲。
她当然能够看得准,抚冬不了解贺氏与汪嬷嬷,顾云锦却太了解了。
前世,她在杨家里的那几年,哪怕她闭门只过自己的日子,那两人也从来没有放过她。
杨家的这十几年一直在走下坡路,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跺一跺脚就让京城官场侧目的杨家了。
杨氏正是深知这一点,那些年反哺娘家,也一门心思要拉顾云锦上船,让镇北将军府做杨家的另一个支点。
可贺氏不懂,她的眼中,杨家依旧风光无限,直到没落之气一点一点显现出来,她才突然间回过神,着急起来。
原本还稍稍压抑控制的脾气,顺风顺水时还好些,不顺心了,那就抑制不住了,各种幺蛾子频出。
尤其是几位老太太先后
第四百一十五章 水浑了才能摸鱼
闵老太太骂过了杨氏,又训斥徐令婕:“你去西林胡同做什么把丑事往外头说,你脸上有光呢闹得满城风雨!”
徐令婕憋得不行,被杨氏耳提面命了一整夜,她只能耐着性子不反驳,只听老太太训。
等从仙鹤堂里出来,徐令婕才对着墙角踹了两脚泄愤。
徐令婕想,顾云锦是对的,闵老太太就是把这流言蜚语都怪罪到了她头上。
明明,不是顾云锦传出去的。
哪怕徐令婕不去寻顾云锦,这事儿也瞒不过人。
青柳胡同里的左邻右舍,谁还是个瞎子不成人家眼睛都发着光呢!
徐砚这几日,在衙门里走动,并没有外人想的那样糟心。
时隔一年多重回京城,刚得了圣上称赞,府里就出了那样丢人的事情。
他并不怪杨氏,妻子这些时日已经不易了,若因此事再埋怨怪罪,未免太过苛刻。
杨氏没有发现杨昔豫与画梅之间的不对劲,但他不也一样毫不知情吗
他抓过杨昔豫的功课,在文章策论上多有指点,却亦没有看穿杨昔豫性子里的那些不足。
徐砚的官途固然是靠着杨家起步的,这些年他也尽心在回报,既然杨家如今看不上他的这点儿反哺,那如何处理岳家关系,他听杨氏的。
对错责任,徐砚理得顺。
衙门里,便是有人说道,也都是在背后,没有人会傻乎乎地到徐砚跟前指指点点,当面碰上,一样要恭恭敬敬喊一声“徐侍郎”、“徐大人”。
上峰老尚书也只是摇头叹了口气,更别说底下那些仰仗着徐砚的官员了。
况且,徐砚自己摆得正。
去年春天满城风雨、被圣上当众呵斥的丢脸日子都过来了,如今这些,还算是小场面。
徐砚一副公私分明,还不怕人议论私事的态度,更是让有些想要悄悄看戏的人也失了兴致。
看戏是为了看出丑,徐砚不出丑,那有什么好看的。
工部衙门里算得上一个风平浪静,全然没有被这事影响,这样的状况,让王甫安百思不得其解,又十分的着急。
他不希望徐砚顺风顺水,圣上赏赐送到青柳胡同时,他愁得直跺脚。
突然出了这么一个状况,王甫安以为是天赐良机,恨不能如去年一样,让流言蜚语把徐砚的势头打压下去,结果,石沉水底,听了个响就没了。
偏他这些心思是绝不能让人知道的,王甫安在外头连喝了几天闷酒。
他去了素香楼,要了个雅间,大开着窗户,听底下百姓说道徐家、杨家的事儿下酒。
越听,心里越闷。
明明市井里一日说的比一日热闹,怎么官场上,跟没有这事儿似的。
借酒消愁,自然是愁更愁。
王甫安搁下银子,起身离席,刚开了雅间的门,就遇上了要从外头进来的金老爷。
“亲家公怎么这就走了不如与我一道喝几杯”金老爷笑眯眯的,一看就是特特来寻王甫安的。
换作平日里,王甫安是真的不愿意与这个丢人的亲家往来,金老爷之前在京里做的那些事情,实在让人脸皮挂不住。
可这几日他正愁闷着,被金老爷半推半劝着,又重新落席。
金老爷给王甫安添了酒:“亲家公在烦些什么”
“你来寻我,又是为了什么”王甫安不答反问。
金老爷笑了起来:“听说徐侍郎在衙门里依旧威风亲家公在他手下做事,不太舒心吧”
王甫安饮酒不语。
金老爷凑上前,又继
第四百一十六章 拔凉
相较于无人敢当面指指点点的工部衙门,以及流言蜚语不断的市井坊间,处于话题中心的杨家里头,是另一种状况。
画梅初来乍到,着实想夹着尾巴做几天人,旁人不惹,她就当自个儿不在。
她是邵嬷嬷的侄孙女,从邵家那儿的关系算起,其实算是杨家的家生子。
可画梅出生时,杨氏就已经嫁人了,邵嬷嬷也跟着陪嫁过去。
画梅小时候跟着亲爹亲娘在杨家生活了几年,最终由爷爷奶奶做主,送到了邵嬷嬷身边。
这么一算,她其实是在徐家长大的,幼年在杨家的那点儿记忆,早就模糊不清了。
虽然这些年时不时跟着杨氏回来,但毕竟不是一直生活的地方,又是以如此尴尬的行事入府,少不得要收敛些。
阮馨好似真的不打算为难她,让人收拾了院子的西跨院给画梅,当天就给开了脸,成了邵姨娘。
杨家老太太气恼万分,寻了画梅过去:“你们太太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以为她是个明白人,我把话都说得那么清楚了,怎么还做出这等毫无意义的糊涂事情来
不要以为你到了昔豫身边,徐家就还是跟以前似的与杨家走一条路。
姨娘就是姨娘,哪怕你伺候过你们太太,你也差使不动昔豫,这家里也不是他昔豫说了算的。”
画梅垂着头听老太太训话,心里拔凉拔凉的。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杨氏。
虽然她今日举动是坑了杨氏一回,是为了自己的将来而不顾杨氏的利益,但若抛开这一桩,她对杨氏是有主仆情谊的。
或者说,正因为画梅知道她对不起杨氏与邵嬷嬷,此刻才越发顾及起了杨氏的心情。
杨氏这么多年对娘家的付出,在老太太这儿是一文不值。
画梅做了杨昔豫的姨娘,都能让老太太误以为是杨氏不肯与娘家分道扬镳。
“可不就是糊涂嘛!”画梅叹了一声,见老太太直直看着她,她也没有回避,垂着眼帘,道,“这事儿不仅损了杨家、徐家的声誉,对刚刚回京的侍郎老爷的官途也有害无益,太太是您生的养的,她会不会做这等毫无意义的糊涂事情,您应当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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