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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不能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玖拾陆

    杨家老太太在气愤闵老太太的时候,杨家其他几房,聚在一块商量对策。

    继续挨骂下去,断断是不行的,长房惹了祸、不顾名声脸面,可他们不能一块沉下水去。

    说起来,老祖宗爷夫妇过世多年,几位老太爷也先后不在了,论理,早该分家了。

    杨家一直不曾分家,说明白了,是各个舍不得上头几代积攒的荣光,一旦分出去了,那些荣耀都是长房的,他们能沾着多少

    彼时因利不分家,今时,自然可以因利分家。

    杨家里头的这些动静,外头自是不知的,看客们做着自己手上的活计,嘴上谈论的除了家长里短,就是杨家何时出个声。

    而国子监里,博士们凑在一块,言语之中,多是“可惜”,尤其是教过王琅的,越发感慨万千。

    王琅今日是来国子监里拿月榜成绩的,于他而言,往后是无法踏足此地了,而被全城百姓指点了几日,再来面对先生同窗,似乎也没有那么舍不下脸。

    而同窗们,不管是不是平日处得好的,有人尴尬,有人不知所措,倒是没有哪个当面落井下石的。

    说穿了,倒也不是嘴上积德,而是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若在这儿冲王琅示威,传到祭酒、博士们的耳中,损的是他们自己。

    反正王琅这辈子都不能迈入官场了,何必为了一个“落魄书生”,赔上自个儿呢

    虽无人说些不恰当的话,但也都与王琅保持了距离,并无上前搭话的。

    王琅一时也不说清自己是介意还是不介意,他只蒙头收拾了东西,往外头走。

    秋意已浓,穿堂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沿着庑廊往外,转过一道弯,王琅迎面遇上了纪致诚。

    两人都有些意外,各自顿住了脚步。

    纪致诚先回过了神,没有回避,径直走到了王琅跟前,道:“我读过你这次的策论文章,写得很出色,对我颇有启迪。”

    王琅的眸子骤然一紧。

    从前,他与纪致诚并不算熟悉,一个刻苦读书、一个虚度光阴,出身也大不同,本就不是一路人,算是“点头之交”。

    等纪致诚与徐令意订婚,王琅与他更是双方都避讳起来,免得叫一些别有用心的同窗看笑话。

    虽不曾商议约定,纪致诚的这份“避讳”,让王琅私下感叹过“此人君子”。

    可王琅不曾想到,在王家出事时,会主动与他说话的同窗是纪致诚。

    本以为,曾经交好的友人在此时给他友善笑容,已经是不易之事了,却没有料到,与他并无交情的纪致诚,会这般坦荡和直白。

    而且,纪致诚说的不是“同情”、不是“劝解”,而是认同,认同了他这么多年苦读的成果。

    这对一个读书人,是莫大的肯定了。

    王琅不

    禁笑了,最初绷得僵硬的肩膀也放松了下来:“你这一年间的月考文章,我都读过,进步斐然,而且你的很多想法十分有见解,我也受了不少启发。”

    纪致诚也笑了,对王琅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走,就像是这一番对话只是偶然遇上了说句“家常”,而非刻意。

    也正是这份随意,让王琅越发觉得纪致诚的话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见他落难了、嘴上关心几句。

    王琅看了眼他的背影,心想,纪致诚这人真的很不错,徐大姑娘嫁给他是对的。

    出了国子监,王琅一时有些无所适从,王家没有卖宅子,他有家可回,可他看不到前路。




第四百四十九章 前路
    王琅扬眉,十分讶异。

    他感叹的这一句,当然是发自内心的,但感激之余,也不曾想到,蒋慕渊会猜到另一人身份。

    心中好奇蒋慕渊的推断,王琅道:“的确是纪致诚,只是小公爷为何会猜到”

    蒋慕渊重新添了茶,解释道:“你刚才说的是‘并无深交的两个人’,我与你之间,不说深交,在今日之前连点头之交都不是,那这一句指的必然是另一个人。

    你今日出入了国子监,而后就往这里来了,我才会猜到监生上去。

    最终才想到纪致诚,倒也不是旁的缘由,而是他前几日就与我说过你。

    我们那日说到这个案子,纪致诚几次都替你可惜,若非因他,我今日也不会特特寻你来。”

    王琅的呼吸凝了凝,连垂在身侧的双手都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而后才慢慢送来。

    在他浑然不知道的情况下,纪致诚是替他说话的,这种背后的善言,才是最体现一个人内心和品行的。

    王琅想,他对纪致诚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纪致诚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出色,心胸也更宽广。

    这样的人,原本是极其应该结交的,与君子做友人,才能更明白差距,更启发自省。

    “他是一个君子,而在下之前错过了与君子结交的机会。”王琅叹道。

    蒋慕渊笑了笑,道:“正如我刚才所言,你还年轻,你还能选一条路前行。”

    王琅抬眸看着蒋慕渊,见对方神色认真,他站起身拱手行了一礼,道:“如小公爷所言,在下应该要仔细想一想前路,而不是混混沌沌度日。”

    蒋慕渊见状,没有再多作开解,唤了听风,先一步离开了小院。

    他提点王琅,是惜对方才学。

    虽然王琅科举入仕已无可能,可若是他能勤恳认真地走出另一条路,机会得当时,蒋慕渊自然会拉他一把。

    至于王琅听进去多少,又能想明白多少,就看王琅自己的造化呢。

    留在院中的王琅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认认真真把这几日遇上的事情梳理了一遍,又把这一年间的起伏也回忆了一番,最后,他摊开了他的策论卷子,从头到尾,一字一字看着。

    从目光扫过,到轻喃出声,再到阴阳顿挫的朗读,他的心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

    此刻再回头去思考蒋慕渊说的这一席话,王琅猛得觉得,遮蔽在眼前的朦朦胧胧的雾气,突然在一瞬间散开了。

    他的人生,并非是一条死胡同。

    想明白了这些,连风吹在身上都添了几分暖意。

    收起卷子,起身走出小院时,王琅的脚步比来时轻快许多,他甚至越走越快,最后是小跑着回到了自家院子。

    毕竟是一个弱质书生,跑了这一路,难免上气不接下气,可他顾不上这么多,径直去寻了王夫人。

    王夫人反倒是叫他唬了一跳,颤声道:“遇上不讲理的了追着你跑了”

    “并不是,”王琅喘着气接了一句,略顺了顺气,与王夫人道,“母亲,我想与您商议下之后的安排。”

    王夫人一头雾水,只点头应下。

    “我今日见了小公爷与纪致诚。”王琅说了遇上两人的事情,语气之中满满都是感叹。

    王夫人亦是叹息万分,她这几日越发明白结交正气友人的意义了。

    王甫安固然起了不好的心思,可正是因为亲家金老爷一样的混账,这两人才狼狈为奸。

    但凡有一个好的,在另一个犯浑时拉住了,也不会出这种事。

    她叹道:“我是真切晓得了‘孟母三迁’的缘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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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釜底抽薪
    一看王玟哭了,王夫人就是一阵心疼,她站起身想哄一哄,可看到王琅认真的神色,又讪讪坐下。

    女儿的这个性子,早就该拧一拧了。

    王夫人一直都知道,就是从来都没有狠下心肠做过。

    她此刻后悔万千,更多的还是无奈。

    若是早早把王玟教好些,这小丫头就不会不知天高地厚,在赏花宴时被金安菲说动,去得罪徐令意。

    那是郡主、县主们的宴会,岂是她一个员外郎的女儿可以咋咋呼呼胡乱来的

    况且,根本不占理。

    所以说,还是要看结交的人,金安菲那样的,显然不该结交。

    当然,还是叫婚事惹出来的,若没有拖着徐家、而选了金安雅,又何至于……

    王夫人刚要抱怨金安雅几句,抬头就见正主被王玟的哭声惹来了,想到儿子刚刚那番话,她没有再当面说道金安雅长短。

    嘴上不说,心里却被王玟哭得烦闷,王夫人想了想,还是道:“你哭也无用,给了你选择了,你自己选好了来告诉我们,家里现在这么一个状况,不是你又哭又闹就能改变的了。”

    王玟愕然抬头,看了看王夫人,又看了看王琅。

    王琅却没有再理会她,他只与金安雅道:“你愿意跟着母亲去蜀地吗

    我等母亲在蜀地安顿了之后,会出去游历一番,少则数月,多则几年,你若在蜀地,就要由你照顾母亲了。

    若你不愿意,想要跟金家回乡,我亦尊重你的想法。”

    金安雅怔在了原地。

    私下争吵时,她固然讲过要回娘家去的话,可两家同在京城,所谓的回娘家也就是一时,一旦金家回乡、王家去了蜀地,那回娘家就等于是和离了。

    王家捐出了产业,金安雅带过来的嫁妆是一分没有碰的,她若想和离,自是带来多少,带回去多少。

    可往后的日子呢

    金老大人还在时,不会为难回娘家的孙女,但若是他老人家不在了,金安雅就要在兄嫂们的屋檐下讨生活了。

    人生起伏,从简入奢,挑刺的人少,从奢入俭,那对着“罪魁祸首”还能有什么好脸色

    即便事情不是金安雅闹出来的,可谁让她是王家媳妇呢

    兄嫂怪金老爷,也不会放过王甫安的,到了那时候,这日子还怎么过

    金安雅的视线在王夫人与王玟身上转了转。

    家道败落,王玟早晚嫁出去,而王夫人只是嘴上爱抱怨,但王琅都不在庄子上,王夫人无人抱怨,估计也就歇了。

    日子久了,认清了前程,那些掐尖的心思也就淡了,估摸着会比回娘家舒坦些。

    金安雅是个想法很快、定了就定了的人,当即道:“我嫁进来了,当然要是去蜀地的,你要游历,总需要盘缠,我那些嫁妆,够我与婆母日常嚼用,也够你路上开销了。只是,坐吃山空不是个事儿,你想过游历之后吗”

    王琅似是没有想到金安雅这般好说话,见她问及,自是认真回答:“想过,若有际遇,能将多年苦学投报,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行,回到蜀地,寻个学堂教书,或是给人抄书、写信,去书社里当个伙计,都是谋生的路子,不至于做个百无一用的书生。”

    王夫人听了感叹。

    就王甫安犯的事儿,王琅能寻个教书的地方就已经不错了。

    至于另几个,毕竟是入过国子监的,要放下身段去街上支个摊子与人做买卖,听着就心疼。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金安雅在桌边坐下,道:“你舍得下,我们又有什么舍不下的,您说呢”

    最后这一句,金安雅是问王夫人的。

    王夫人微怔,回过神来又一阵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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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削发
    “好好好!一个个都是好样的!”杨家老太太拍着床板,气红了双眼,“有好处的时候扒拉着不放,出了事儿,做鸟兽散!这个家,就毁在他们手里!”

    伺候的丫鬟婆子各个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杨家老太太气了一阵,强打起精神,让人把长房上下都唤了来。

    贺氏那儿也是鸡飞狗跳的,恨得咬牙切齿,等到了老太太跟前,道:“分家就分家!谁怕他们似的!”

    “你以为他们是铁了心分家的”杨家老太太嗤笑一声,“不过是以退为进,逼我们一把而已。”

    都是几十年的老妯娌了,肚子里有几条虫也早就数过了,杨家老太太摸得透其他几房的想法。

    “若我们跟徐家低头赔礼,外头风声渐渐淡了,他们也就不提分家的事情了,”杨家老太太道,“若是我们不低头,他们才分出去。”

    贺氏听罢,撇嘴道:“总归他们是不吃亏,我们处在风口浪尖,凭什么叫他们好过”

    杨昔知闻言,偏头看了杨昔豫一眼,见对方垂着眸子、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他暗暗叹了一口气。

    现在是做甩手掌柜的时候吗

    杨昔知试探着建言道:“母亲,现在要面对的是姑母和外头留言,不是自家人置气。”

    “你当他们是自家人,他们当我们是自家人了吗”贺氏啐道,“他们要是还知道自己姓杨,知道这些年靠着老祖宗积攒下来的名声谋了多少好处,就不该在这时候逼我们。”

    贺氏这话,粗粗听着有几分道理,可仔细一辨,一个字都站不住脚,毕竟,长房有亏在先,又拒不认错,其他几房不跳出来,才是真的跟“自家人”过不去。

    别看“不忠不义不仁不耻不孝”的骂名还下不了大狱,随着时间推移,百姓们也会渐渐淡忘,可顶着这样的罪状,子弟们往后还要如何在官场上立足

    杨昔知自知科考无望,他不是中进士的料,他指着杨昔豫呢。

    偏偏杨昔豫这幅态度。

    杨昔知迟疑再三,还是劝道:“您就当是为了昔豫的前程,给姑母低个头……”

    “呸!”贺氏拉长了脸,“她怎么影响昔豫了她口口声声地疼昔豫、护昔豫,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一个疼法、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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