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不能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玖拾陆
百姓对孙璧嗜血炼丹先入为主,突然发现孙璧没有那么坏,这风就吹歪了。
黄印倒不是不能理解百姓们的想法,只是,孙璧拥兵造反这就是事实,和他是不是炼丹没有任何关系。
这其中,还有宗亲在推波助澜,能不把人带跑了嘛!
有这么一阵乱风,圣上想撤南陵王的庙享,都不好行事。
若坚持撤……
黄印都能猜到宗亲的下一步计划,那就是把孙璧在北花园里说的话漏几句到民间,揪着孙睿失德大做文章,逼圣上在一块牌位的香火和一个儿子之间做选择。
房执知道黄印通透,又劝了一句:“早些定案,免得把三殿下搅和进来。
立太子之事自然搁下了,可将来如何还不好说,三公也要以明州调查为参考。
若明州那儿并不要紧,宗亲还掺和,三殿下平白受流言蜚语。”
“无风不起浪,三殿下自己都认罪了,大抵错不了,”黄印哼笑了声,“真错了,亦是欲扬先抑,亏欠了他的,不还是要数倍还回去”
“你这张嘴……”房执苦笑着摇了摇头。
黄印知他好意,便道
第九百八十八章 透彻
孙璧褫夺爵位,从孙氏宗亲中除名,按律当斩。
南陵王依旧还是南陵王,牌位继续摆在太庙东配殿,一切如旧。
圣上在此事上做了让步,宗亲却依旧不依不饶。
燕清真人依照圣上的意思,选了个最近的日子夺孙璧性命,宗亲却以年节已近,好歹让这一位再过一年,说什么也要拖到开春去。
圣上为此气得在大朝会上拂袖而去,回御书房都砸了好几样东西。
如此僵持了四五天,眼看着继续僵着,大抵真要僵到腊月,两厢才总算又各退了一步。
依着真人选的日子,不游街、不示众,就在从前南陵王的府邸,一杯鸩酒上路。
圣上咬牙切齿,与韩公公道:“阿渊媳妇儿说得一点没错,朕等着秋后算账!朕把他们两父子的坟都挖了!现在不示众,以后也一样!”
韩公公垂着眼,没有劝解,这时候劝也没有用,让圣上骂一骂出气才是真的。
一群小内侍早就在韩公公的示意下避出来了,这会儿凑着脑袋低声嘀咕。
要他们说,宗亲委实欺人太甚。
孙璧造反罪证确凿,圣上不追究南陵王已经是留了情面了,偏宗亲还要闹腾。
也就是孙家自己人敢这么横着来,换作臣子,这般混不讲理的要求,撞死在大殿上都无人帮着说话。
朝上的这些动静,闭门思过的孙睿一清二楚,或者说,他就是如此期望的。
他一面落子,一面与邓公公道:“这事儿办得不错。”
邓公公垂着眼,没敢领这份功,而是道:“明州那儿寻不到赵同知下落,想来他不是溜了,就是在小公爷的人手里。”
“他溜不了,”孙睿缓缓道,“阿渊出手要动他,怎么可能让他跑脱他不顶用了,之后的事儿……”
“已经依着殿下的意思在安排了,”邓公公道,“只是那边似乎也有些迟疑,余将军以明州为驻地在江南募兵,平海关调的战船又到了镇海口,那边很是忌惮。”
“有胆小的,也会有胆大的,”孙睿叮嘱着,“压一压,吃了那么多草,连动动蹄子都不愿意,没有这种孬马。”
邓公公应下了,眼睛在棋盘上看了会儿,还是投子认负。
三日后,孙璧由三司押送,从北花园坐马车到了那座已经败落的府邸。
这里多年不曾有人居住,也无人打扫。
孙璧今儿总算不是披头散发了,他一身素衣,虽无郡王体面,骨子里依旧是贵人气派。
他走得不疾不徐的,甚至是一边走一边看,还时不时与三司的人说上几句,说在他的印象里,很多年前这里是如何如何的,那儿又曾摆放过什么,他在园子正中的假山前站了好一阵,最后嗤了声,嫌弃当初享了这宅邸几年的四皇子母妃娘家人在假山顶上盖了个小亭子,坏风水。
黄印在场,三司无人敢搭孙璧的话,孙璧也不管,一个人说得很起劲儿。
里里外外嫌弃够了,孙璧又要去看南陵王当年躲过的那地窖。
黄印由着他折腾,总归今日人死在这儿就行了,喂毒酒前孙璧躺下来唱戏他都不管。
孙璧倒也没有唱戏,地窖好些年不通风了,一股子霉味,等到里头散了味道,他才走下去。
里头没有光照,孙璧适应了一阵才看清,而后,转过头看向地窖入口,与黄印道:“看来看去,也就是这儿和以前一个样。”
孙璧说完,走到角落,一屁股坐下,一股灰尘起,引得边上几个官员不住咳嗽,反倒是孙璧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他抱住了膝盖,身子全靠在了角落,闭上了眼睛。
他沉得住气,黄印也沉得住气,但被地窖里依旧很不好闻的味道刺激的官员里,有一位却沉不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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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九章 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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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对蜀地,接连取了些胜利,军报在这些时日陆陆续续抵京,朝堂上一片欢欣鼓舞,也淡去了些南陵后续事情带来的影响。
文英殿里一片平和,虽缺了孙睿,但依旧事事按部就班着。
三公与兵部几位官员知道余将军在江南募兵的真实目的,脸上虽不表露,但心里难免记挂着。
毕竟,若东异发难,眼下真的极难应对。
只能盼着从平海关调去的战船能震慑东异,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能拖一旬是一旬。
有肃宁伯领兵,形势也算不错,几位皇子眼下更关心的,是赵方史的案子。
孙祈抬头问黄印道:“明州那里,还没有周详的案卷传回来吗”
黄印答道:“赵方史行踪不明,似是畏罪潜逃,先前报上来的那桩出了人命的案子,还有不少疑点,上峰下属都把罪名往他身上推,如此定罪只怕不妥当,因而要继续寻他下落。”
孙祈下意识地,看向了孙宣,而孙宣亦在看他,两人四目相对,神情皆很复杂。
明州事发若真是由他们的父皇引导,那都察院绝对找不到赵方史。
赵方史开不了口,自然是什么罪名都能背下,也一并背到了孙睿的肩膀上。
若是在数月之前,孙祈也好,孙宣也罢,巴不得这案子大了再大,即便不能把孙睿掀翻在地,也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可这些时日,他们心里起了变化,一边盼着孙睿倒霉,一边又觉得,老三若真的就此一蹶不振,那就真正证明了,他们谁都无法获得父皇的心。
他们父皇心有所属,属了个根本不该登上台面的儿子。
所有的努力和坚持,在欢心跟前毫无意义。
他们少了孙睿这个对手,也占不了便宜。
孙祈甚至想过帮孙睿一把,把赵方史这根尾巴斩断,让孙睿渡过难关,再往后,静阳宫内斗去,他坐享渔翁之力。
可他一时半会儿间,实在插手不了明州之事。
他在都察院也有几个帮手,可惜孙祈入局太晚了,拉拢的不是
第九百九十一章 趁火打劫
圣上显然是气极恼极,直接甩手而去,韩公公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两厢为难,最后急匆匆喊了退朝,追着圣上走了。
待看不到那明黄身影,底下皇子、大臣们才爬起身来,所有人皆是一脸凝重。
尤其是料想到东异会有所动作的几位,嘴上不说,眼神官司打得激烈。
孙祈与三公示意,上前捡了文书,他没有立刻看,而是走下了台阶,直至三公跟前,才打开来。
文书摊平,虽有正着倒着,但也能让数人同时阅读。
傅太师还算擅长倒着看,读得也挺快。
开篇倒没有什么问题,洋洋洒洒的,也不知是哪一位经手主笔,吹嘘了一番宗主国强大繁盛。
气势磅礴的骈文,对仗工整,如此吹捧下,连傅太师都被夸得寻不着北了,也难怪最初圣上喜笑颜开。
只是,吹捧过后,余下的内容并不让人愉快。
文书上道,来年是顺德二十三年,是东异称臣的第十五年,彼时,圣上封了东异王,亦封了当年出生的一王子。
那王子现在也十五岁了,文韬武略亦算出众,他到了娶妻的时候,东异上下盼着顺德帝赐受封之皇亲贵女共结连理。
傅太师额上青筋一阵跳。
尤其是下一句,明晃晃的……
孙宣正好也看到这里,气愤之余,把这句念了出来:“若能得天家公主下嫁……疯了吗!”
边上没有凑上看的,闻声纷纷抬头。
公主
孙禛拨开孙宣,挤过来看了一眼:“十五岁的小王子,他们怎么有脸提!还赶在新年初始就完婚,只一个月时间”
圣上膝下公主,未曾婚嫁又年龄相仿的,唯有中宫谢皇后所出的乐成公主。
谢皇后只这么一个女儿,岂会嫁往东异
话又说回来,即便不是谢皇后所出,是其他嫔妃、甚至是不受宠的妃子所生,那也是圣上的亲女儿,是帝姬。
古往今来,并非没有以公主下嫁附属国的例子,但那通常都是奔着友好、和睦、长久去的,与今时状况截然不同。
“趁火打劫!欺人太甚!”曹太保气得浑身发抖,“知我江南水师兵力不足,竟欺到了我们脑袋上!可恶!可恨!”
孙禛听他这么一说,顿了会儿,才想转过来。
东异哪里是厚着脸来高攀公主,朝廷与他们也没有什么友好、长久,就是以此发难而已。
而朝廷,仅仅为了缓兵一时,以帝姬下嫁,那面子、里子都要丢得一点不剩了。
东异明明都知道,可文书还是这么写,圣上看了,怎么会不震怒
这根本不是求赐婚,而是想开战!
冯太傅年纪更长,这会儿已然是气得话都不会说了,指尖在文书上不住点,仿佛是想把它戳出一个洞来。
边上几位官员留心着,见老太傅如此状况,赶忙出言开导劝解。
傅太师压着心头火,劝冯太傅回府休养。
冯太傅开不了口,手却不住摆,最后是谁也不敢强扭他,一顶软轿抬到文英殿,方便他第一时间得御书房消息。
大殿上,匆匆商议几句,傅太师和曹太保一块先往御书房去。
兹事体大,哪怕东异露出獠牙,他们也要应对接招。
两人赶到御书房,圣上的气还远远未消。
“如此弹丸之地,当年被肃宁伯打得跪地求饶,现在竟然也敢出来哼声了!”圣上重重拍着大案,道,“江南水师还守在海边之时,怎么不见他
第九百九十二章 心软
待傅太师和曹太保告退,圣上在御书房里坐了差不多有两刻钟。
韩公公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静,直到听到圣上疲惫的声音说先去看望皇太后,他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大朝会上圣上拂袖而去,如此大事,很快就传开了,哪怕不完全知道因由,借着孙禛喊出来的那几句,也多多少少猜到了些。
皇太后自是听闻了,见圣上过来,她神情凝重:“乐成……”
“不是乐成,”圣上打断了皇太后的话,道,“公主下嫁以缓兵,不妥当,若是寿安……”
皇太后的眸子倏地一紧:“寿安难道就妥当”
“母后,”圣上语气极其无奈,“这也是没有办法里的办法,您不舍得,我也不舍得,没人舍得……”
皇太后深吸了一口气,把小曾公公交到跟前:“去请安阳进宫。”
宁国公府里,长公主正高高兴兴逗祐哥儿耍玩,得了传召,她便把孙儿交给奶娘抱回顾云锦跟前,自个儿整理仪容出发。
她还念着祐哥儿活泼模样,脸上笑容满满,对上小曾公公那欲言又止的迟疑样子,忙问:“母后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小曾公公压着声,简单说了事情。
长公主愕然愣在了原地,待回过神来,她与采文道:“去唤阿渊媳妇儿……不,还是我自己进宫去,你把事情知会她一声,再给国公爷递个口信。”
有些场面,人多好办事儿,但今儿这桩,她觉得还是人少为好。
一位是她母后,一位是她皇兄,她就自己去说,好说些。
安阳长公主惴惴不安到了慈心宫,颤着声道:“我不答应,我就寿安这么一个姑娘,我不答应!”
“朕还什么都没有说,你就不答应上了”圣上没好气地道,“乐成难道就不是皇后唯一的女儿况且,安阳你生的是儿子,寿安说起来只是你侄女儿。”
长公主想反驳,叫皇太后拦了拦,只能先落座。
圣上抿了一口茶,道:“你没有过来之前,朕与母后也说了许多。
你哪怕不懂战事,你也知道,江南水师先前全叫阿渊拿去与蜀地水军同归于尽了。
朕没有说阿渊做得不对,当时当刻,他破釜沉舟,哪怕牺牲如此惨烈,他做的也对。
可那场战事造成了江南海防空虚,东异虎视眈眈,你告诉朕,还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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