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不能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玖拾陆
顾家的马车一入胡同,一下子就被认了出来,对门的黄阿婆
第三百二十九章 何去何从
也许,上一辈子,贾大娘也是住在这里的,只是顾云锦不认得而已。
这么一想,按说心里该踏实了,可顾云锦却偏偏有些空落落的,就像是踩在了棉花上头,总觉得不踏实。
吴氏与吴余氏一道过来,她见顾云锦歪着头,眉心微蹙着,似是满腹心事,吴氏心里咯噔一下。
她是知道贾大娘的底细的,不由附耳与顾云锦道:“怎么愁上了是不是小公爷有什么状况”
顾云锦忙摇头:“我与大娘在说旁的。”
此时虽无答案,但顾云锦还记着答应了蒋慕渊的事儿,回西林胡同的路上,她从书局买了最新出的话本。
夜里用过饭,顾云锦挑灯夜读,把话本来来回回看了两遍,整理了思绪之后,这才落笔写下。
故事装进了信封里,顾云锦拿着戳火漆的印子,犹豫了良久,还是放下了。
重新研了墨,取了笺纸,她提着笔,却又不知道从何写起,直到笔尖上有墨落到了纸上,墨色晕开,顾云锦才回过神来,搁下笔,把脏了的笺纸揉作一团丢了。
如此反复几遍,顾云锦终是心一横,直白写下了“小公爷为何会让贾大娘搬到北三胡同”。
只这么一句,她也不多写了,吹干了墨迹,折叠装入信封,又赶紧戳上火漆,免得又生出一堆念头,把这个问题反复纠结,越弄越复杂。
至于问题的答案……
是一切归咎于巧合,还是蒋慕渊原就认识她,亦或者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
顾云锦自己也不知道,她希望得到的是个什么样的答案。
哪怕把问题封入了信封里,这些念头依旧盘旋在脑海里迟迟不散去,直到顾云锦在三更天里翻来覆去时,迷迷糊糊想到的,还是这一些。
这一夜,顾云锦睡得并不踏实,她像是身处在黑暗之中,远处只有一点儿微光,她想着光走了很久很久,直到眼前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些影子。
她看到了一个身影,那人似是在拾级而上,他走得很急,就像在寻找着什么,而那台阶没有尽头,那人只能不停地跑着。
对方的身影融在微光之中,顾云锦看不出他的身形与五官,可她却偏偏能看到他的手,那只手紧紧攥着,好像是手心里有什么东西。
顾云锦想瞪大眼睛去看,她使劲儿睁着眼皮,直到那微光越来越刺目。
惊呼了一声,顾云锦从床上撑坐起来。
外头已经亮了,晨光透过窗户撒入,顾云锦喘着气,不晓得梦境之中阻了她视线的微光是否就是晨光。
这个梦没头没脑的,可直到吃过了早饭,她都没有从梦境中抽身出来。
顾云锦总觉得,那看不清楚的身影就是蒋慕渊。
这大抵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此时的豫南府,风声鹤唳。
大小官员愁眉苦脸的,愣是没有想明白,巡按两湖的黄印,怎么就把手伸到了他们豫南府了。
只有豫南知府自己清楚,是他跟金培英之间的那点儿交易给曝光了。
这些年,豫南知府没少孝敬金培英,曹峰死在他的管辖之内,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抹平了,哪里晓得,这都六年了,到底还是被揪出来了。
蒋慕渊得了圣上的首肯,黄印就没有顾忌了,豫南官场本就不干净,被黄印揪了个正着,刀起刀落,一时间豫南府的状况不比两湖好多少。
豫南知府被抄了家,上好的汉白玉都清点出来,最终运往京城去。
蒋慕渊有事儿寻黄印,里外都找不到人,问了一圈,才晓得黄印在屋里吃酒。
他寻过去时,黄印已经微醺了。
黄印酒品不错,吃醉了也不闹,就抱着酒坛子坐在那儿,眼睛直勾勾看着桌面,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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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欣赏
虽说开了春,但夜里还是凉飕飕的。
黄印吃了酒,又哭了一场,等第二日酒彻底醒了,人也染了风寒。
醉酒、受凉,添上这几个月的辛劳,又兴许是因为大仇得报,屏在嗓子眼的那股子气消了,黄印的风寒来势汹汹。
人倒是没有烧糊涂,就是咳嗽不断,连说话都艰难。
既如此,黄印也不去给其他人添乱了,老老实实在屋里养病,余下的事情,自有都察院其他官员经手。
夏易给黄印诊脉、开方子、抓药,见他一个佥都御史身边没跟着个伺候的人手,夏易干脆自个儿动手,在屋子外支了个小药炉,搬了杌子坐下,认真煎药。
药香浓郁,夏易闻惯了,不觉得难受,就是屋子里的黄印被风寒和药味弄得一个劲儿的咳嗽。
蒋慕渊听说黄印病了,处理好手头事务之后,就过去探望。
一迈进去,蒋慕渊就看到了夏易,便问起了黄印的病情。
“黄大人是受寒,歇上几日,去了身子里的寒气,就不要紧了,”夏易恭谨问安后,解释了一番,“小公爷不用担忧,黄大人只是咳得凶,没有大碍的。”
蒋慕渊颔首,想敲门进去,黄印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了。
“小公爷就别进来了,”黄印喑哑着嗓子,“免得过了病气,我趁此机会歇一歇,不碍事的。”
蒋慕渊习武之人,身强体壮的,倒不介意那些,但黄印坚持,他也就随了他的意思,只站在廊下,隔着窗户与黄印说事情。
都是官场上的正经事儿,只因黄印不住咳嗽,蒋慕渊不得不说几句就停一停,而黄印的回复更是辛苦,并不复杂的事情,两人费了些工夫才敲定了。
蒋慕渊叹气摇头,道:“怪我,昨夜晓得黄大人吃醉了,也没有留个人手给你,若有个伺候的人,不至于受了寒。”
当时隔着门,蒋慕渊听见了黄印压抑的哭声。
同样是哭,中年人表达悲痛的方式与小儿不同,那种想隐忍又忍不住,从嗓子眼里冲出来的沉闷的哭声,能直直穿到人心底。
蒋慕渊听着就不好受,但也明白,黄印只是一时之间情绪收不住,他一定不希望被别人看到他的眼泪,听到他的哭声,这是黄印的傲气。
因此,蒋慕渊没有留下个人手看着。
若是换位处之,以蒋慕渊的身体是不至于病倒的,所以他也就想当然了,只是疏忽了黄印毕竟只是读书人,不及他身体好。
屋里头的黄印闻言沉默了,而后像是被嗓子痒得难受,一连串的咳嗽声停不下来。
黄印咳得面红耳赤,与其说是憋得慌,不如说是羞愧极了。
昨夜半醉半醒,有些话原本是不应该与蒋慕渊说的,黄印早上醒后回忆起来,已经十分后悔了,恨不得蒋慕渊能忘了他醉后的胡言乱语。
两人不止身份有别,年纪都差了两轮了,在人生道路上,黄印可谓是蒋慕渊的先辈,结果他这个“老人”,被一个后生给宽慰开解了。
这让黄印很是不好意思。
他缓了缓气,道:“哪里的话,小公爷昨日陪我吃酒,让我有个酒友,我已经十分高兴了,受寒是我自己不仔细,不怪小公爷。”
饶是黄印克制着,蒋慕渊还是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别扭。
蒋慕渊见状,昨日之事便不多提,与黄印告辞。
夏易相送。
蒋慕渊一面走,一面道:“听起来,黄大人的嗓子很不舒服,除了药方,你再给黄大人备一些润嗓的,他还要任职的,嗓子坏了不方便。”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不似个年轻人
在夏易看来,蒋慕渊在百姓之中的好名声,全是实打实的。
以蒋慕渊的出身,完全不需要那般辛劳,可偏偏,他脚踏实地又心怀百姓。
夏易不止一次想过,嫁给这般出众的小公爷,顾姑娘一定能过得很好,而夏易也希望她能过得好。
坐在杌子上胡乱想了一通,药煎好了,夏易倒出来给黄印送去。
黄印正闭目养神,时不时咳嗽几声,听见动静,他睁开眼睛看向夏易,道:“辛苦你了,不止看诊,还要煎药。”
夏易把药碗放在床头,笑道:“这有什么,我直到去年夏天,都还是乌太医身边的药童呢,药童做的不就是写方子、抓药、煎药的活儿嘛。”
在京为官多年,黄印也认得夏易的父亲夏太医,因而对着夏易,颇有几分对着晚辈侄儿的感觉。
黄印定睛看了夏易一会儿,笑着摇了摇头:“你和小公爷岁数差不多吧年轻就是好。”
夏易闻言一怔,刚琢磨要开口,黄印已经说下去了。
“我昨夜与小公爷吃酒,也是我醉糊涂了,与他说了些原不该说的话,”黄印道,“可如今想来,我不像是与一个年轻人说道了,明明都未及弱冠,你看着通透,小公爷则是稳重,反而是我这个年过四十的,没点儿踏实样子了。”
夏易失笑。
黄印自顾自说,夏易就做个听客,直等到汤药没有那么烫、能入口了,黄印才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等黄印漱了口,夏易才收拾了空碗离开,让黄印好好休息着。
黄印重新闭上眼睛养神,许是汤药暖了脾胃,他犯了困,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梦之中,他仿佛又成了当年那个背着书篓进京赶考的年轻书生,一入京城就遭了贼,身上只剩下十来个铜板,站在繁华的东街上举目无亲又不知所措……
等黄印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
他沉浸在梦境之中,思绪许久才渐渐回拢。
想到当初那一穷二白、饿了两天肚子、被同是赶考的曹峰捡回去的自己,黄印想,与他自己的十七八岁相比,昨夜与他说话的蒋慕渊,那些想法、那些心境,当真不似个年轻人。
因着黄印病倒了,豫南府的收尾工作比预计的多花了几日,直到一切妥当,蒋慕渊才又往荆州府去。
快马加鞭赶到府衙,里头也是热火朝天的。
春种秋收,哪怕今年的收成不能指望,但能救多少是多少,工部这些时日就没松过气。
徐砚对水利有些心得,对农耕就纯属摸瞎,他也就不胡乱指挥,认真听懂行的官员讲解,到田间地头跟百姓请教,一段时日下来,多少有了些概念了。
他此刻的重心倒不是在农耕上,而且配合是春种的时间,调动人手把堤坝重新修建起来。
而重修最缺的,是银子。
六年前的重修,徐砚就经手做了稽核、估销,他很清楚把堤坝修起来要花多少银子,国库空虚,这在工部官员之间也不是什么秘密,徐砚反反复复重新修改着计划,最终还是咬咬牙,不敢在用料上省银子。
把写好的册子交给蒋慕渊时,徐砚背过身抹了抹额头,暗暗想,得亏有查抄出来的那些银子,若不然,这堤坝都不知道要怎么修了。
蒋慕渊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看了,偶有几处不懂,便开口问徐砚。
徐砚解答一遍,蒋慕渊就理解了,这叫徐砚颇为佩服。
他知道,小公爷在赶赴两湖
第三百三十二章 放不下她
前世今生并在一块,这还是顾云锦头一次触摸孕妇的肚子。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她能感觉到小家伙的动静,仿佛是隔着吴氏的肚皮,与她击了个掌似的。
顾云锦本就心心念念盼着这孩子出生,如此一来,心中更添了一分亲切,她抬头看着吴氏,道:“他在动的。”
吴氏自然也有感觉,看着顾云锦晶亮的眸子,笑道:“我听嫂嫂们说,这会儿动静还小,再过几个月,就跟个哪吒似的在里头闹海呢,一提腿,能把肚子顶起来。”
顾云锦笑弯了眼。
她答应过顾云齐会把吴氏生产的状况仔仔细细写下来寄给他,此刻却又迸发了念头,想连这怀胎十月的历程都一并写下来。
顾云锦问了吴氏许多孕中感受。
吴氏不知她心思,只想着提前给顾云锦讲个课,等以后她出嫁怀孕了也不用心慌着急,便一五一十说起来。
说实在话,怀胎的体验实在不好,前几个月是吃喝不想,一点儿味道就呕酸水,好不容易不吐了,肚子就变得沉甸甸的了,再往后,身体不好的妇人,连走路都喘气。
吴氏从前在娘家时经历过嫂嫂的临盆,最后那一个多月,简直是整一家子都跟着受罪。
“身体受罪,心里一个比一个快活,家里添人丁多开心的事儿呀,”吴氏笑盈盈的,“我也是,这小东西再折腾我,我心里都甜滋滋的。当娘啊,就是这个样的。”
顾云锦被吴氏的语气逗笑了,取笑道:“嫂嫂还没有当上娘呢,就已经很有当娘亲的样子了。”
吴氏伸手轻轻捏了捏顾云锦的脸颊:“是还没有,但是快了。”
两人哈哈大笑。
荆州府里,寒雷和惊雨把听风送来的书信交给了蒋慕渊。
蒋慕渊拆开来看,里头一封是顾云锦的手书,一封是听风写的。
看着顾云锦的字迹,蒋慕渊唇角一样,笑了起来。
指尖拂过信封,最后先拆开的还是听风的那一封,至于顾云锦的信,他要留到最后认真、反复品读。
蒋慕渊拆了火漆,从里头取出了折叠整齐的纸张,摊开来看着那副人像。
不久前,听风已经报过一次信了。
一是京里没有大事,给蒋慕渊报个平安,二是抓到了钱举人,他交代的一些事儿。
蒋慕渊得知出面办事的跛子是个公公时,委实意外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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