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屠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兮非可
见杨炯竟不反驳,还给接连他续茶水,何举人很是诧异,“大当家,刚才我是说得急了点,不过也是为你好。相识一场,不忍大当家误入歧途。”
“理解,理解。刚才举人的话,讲得很有水平!”
虽然不太明白“水平”这个词的意思,不过何举人还是能感觉到杨炯并未生气,反而很认可他的话,便再接再厉,“那,那大当家今后有什么打算”
“嗯,这个嘛,好说好说。我准备再打上一仗!”杨炯回答得云淡风轻。
“啊!准备再打一仗!我刚才说的,你都没听进去”因为杨炯的性格,何举人的态度明显有些得寸进尺。
“听了,可是没进去。”杨炯笑呵呵回答。
看着面前俊朗的面庞,爽朗的笑容,何举人意识到,大当家还是个年轻的后生,甚至都还是一个少年郎,可是神情和气度却与自家小子大不相同。
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何举人有些颓然说道,“算了,想必大当家自有主见,我就不再多劝了。不过,我倒是想知道,大当家为什么说,准备再打一仗。”
对没有恶意,甚至某种程度上还心存善意的人,杨炯不愿存心欺骗。
“刚才举人说,朝廷是正朔。这个不假,我也同意。记得太祖当年就曾说过,吾本淮右布衣,天下于我何加焉不过,为了反抗异族入侵和暴政,便揭竿而起,奋起抗争,最后开创了一个王朝。可以说,得国之正,无有复加。太祖是个大英雄,我也很敬佩!”杨炯说得甚是诚恳。
“那,那你怎么还如此行事”何举人忍不住插话问道。
“两个理由。一来,此一时彼一时,看似如今朝廷还是正统,但外有东虏,内有流寇,实则风云飘摇,朝不保夕。我看不出五年,天下便会易主。”有后世的知识,杨炯忍
第四十二章 逆流成河
送走何举人,杨炯陷入了沉思,特别是举人讲的正朔一词让他触动很大。
即使灵魂来自后世,但对这个时代和这个王朝,杨炯并无恶感。后世对明朝的评价比较复杂,加之之后又是异族统治,导致这个王朝被黑得厉害。就像明太祖,明明是一枚大帅哥,然而流传后世的画像却是奇丑无比。
想到这里,杨炯忍不住呵呵一笑。尼玛,太祖是一枚妥妥的**丝,也就是他自称的“淮右布衣”,若不是长得又高又帅,凭啥娶到上司的白富美女儿用脚拇指也能想到,辫子们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然而,明朝的得国之正,既是历史荣誉,也是历史包袱,致使很多对外政策缺乏权谋和灵活。终明一朝,基本上都在与异族打仗。某种程度上讲,也是极大消耗了国力。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有血性的王朝!
因为有这种心态,杨炯对朝廷,对官府并无苦大仇深的感觉。哪怕落草为寇,也不过自嘲一番——命苦不要怪父母,点背不能怪社会!然后,世事就是这般无奈,如今自己却要成为这个王朝的维稳对象。杨炯感觉很委屈,很无辜!
……
第二天,杨炯把闫知县和刘师爷找来,开口就问,“全县哪些村子最穷穷得吃不起饭的那种。”
闫知县和师爷面面相觑,拿不准杨炯想干什么,不过也如实回答,语气却是带有鄙视,“哪里最穷不知道,不过,穷得吃不起饭的村子,到处都是!”
杨炯一拍桌子,吼道,“你们胆敢敷衍我,小心你们的狗头!”对付老油条,杨炯觉得,就得吓吓,不能给好脸色。
两人立马老实起来,收起了鄙视的情绪,陪着小心给杨炯解释。衡山县境内有山有水,山是衡山,水是湘江,多山地和丘陵,耕种多有不便,老百姓日子过得比较苦。不过,北接长沙府,南连衡阳府城,算得上是联通南北的通衢要道,因此来往客商比较多,府城、县城里的商贸都是比较发达的。
听了闫知县和师爷解释,好像是那么回事。不过,看到闫知县圆滚滚的身材,差不多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杨炯便问道,“你们说的这么可怜,书房里的那些书画古玩,那又是怎么回事”
闫知县一脸无辜回道,“老百姓穷,不是说当官的就得跟着穷呀!这可是两码事!”
杨炯盯着闫知县,“那你说说,怎么个两码事”
面对杨炯这样的官场白痴,闫知县也只得免费给他扫个盲,“老百姓穷,那是他们只能靠种地为生。一般的老百姓能有多少地地都是地主家的,有功名的和当官的!在这个地方当官,其实也不靠老百姓那点税,他们才能交多少也就吏员和衙役从他们身上弄点好处。哼,
本官可是不会敲骨吸髓、鱼肉百姓滴!”
说着,闫知县甚至扬起了下巴,一脸的正气与骄傲!
见闫胖子傲娇的神情,杨炯产生了错觉。莫非,这是一个两袖清风、铁面无私的好官
谈兴起来了,闫知县又接着说道,“当官弄钱,最爽利莫过于与人方便!国朝有律令,严禁私采矿场。我们衡山,银矿铜矿都有。嘿嘿,我只要睁只眼闭只眼,这不,自然有人上门孝敬……”
小半个上午,闫知县和师爷给杨炯科普了一下官场厚黑学。感慨之余,杨炯梳理了一下,有两个信息是比较有用的。一个是县里矿产多,或许以后可以从中想想办法,用来筹集军饷。另一个却是直接的好消息,县里一般的老百姓是比较穷的。穷,就意味着虎头山的军饷是有些吸引力的。
当即,杨炯便逼着师爷写了一张招兵告示,并且让亲兵在城门边上张贴好。不仅如此,杨炯还让稍微认点字的兄弟抄写了很多份,在乡下各个村镇张贴开来。
过了几天,陆陆续续有两百多年轻后生前来应征。
事情大发了!杨炯很是疑惑:从闫胖子和师爷提供的信息来看,既然老百姓很穷,照理说,每月二两的饷银是妥妥的高薪,怎么才这么一点人来应征
于是,杨炯又把闫胖子和师爷叫过来咨询。
听完杨炯的疑惑,闫胖子和师爷都是撇着嘴,仰着个脑袋,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模样。
见这俩活宝的造型,杨炯忍住了给他们一斧头的冲动,反而虚心请教,“这是怎么回事,还请二位给我参详参详!”杨炯说完,便自我安慰:跟二货计较,不值当。
闫知县得意洋洋地说道,“这个简单,因为你不是官府!老百姓都知道你们是土匪,给你们卖命,那就是从贼谋逆哩!除了穷得实在是揭不开锅的,谁会来你这,吃你这碗没下场的饭!”
师爷也跟着神助攻,“东翁说的对!你们是土匪,没有大义,只能靠小恩小惠笼络人。这是行不通滴。哼哼,若是官府出面征召,不用一文钱,便可征集壮丁。若是你们不来打县城,我和东翁还商量哩,直接下公文征召民壮前去进剿,还让他们自带粮食。嘿嘿,府里拨下来的钱粮都不需要怎么动用……”
闫知县老脸一红,连忙咳嗽几声,这才打断师爷的话。
又被两个活宝鄙视,杨炯极度不满,拿起案头自己最近编写的《步军操典》就朝师爷砸过去,大吼道,“你们这么能,那就帮我把这个抄写出来,一人一天至
第四十三章 披甲舞戈
慑于虎山贼的武力和名声,在这个村子的抓丁总体还比较顺利。有哭闹,有挣扎,有谩骂,但是没有村民真正站出来反抗,更没有发生什么流血事件。
这让杨炯长长舒了一口气。若是真爆发流血冲突,杨炯心中更是不忍。因为,这次抓丁都已经严重触及了他的道德底线。
被抓出来的壮丁,有五十多个年轻汉子和后生,一个个面色惶恐和无助,仿佛在等候未知命运的审判。人群另一边,婆娘们在哭喊,叫唤着自家男人或者孩子。场面很是悲苦和凄凉。
杨炯也不好说啥。人都强抓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杨炯也是有事情做的。来之前,杨炯便让亲兵把县衙府库里的银子都带了出来,满满装了好几车。
一挥手,亲兵们推出一辆架子车来,掀开盖在上面的布匹,都是白灿灿、亮晶晶的银锭。
“现在就发饷。选中的壮丁,每人二十二两!这就是你们的安家银和这个月的饷银。”
“哭丧个啥!吃上我们虎头山的粮,绝对不亏!过段时间你们就知道好处了!”
“都是大老爷们,一辈子窝在地里刨食,哪有当兵吃粮快活自在!婆娘们也不要哭了,等会就跟着去县城享福了!”
亲兵们大声吆喝,语气里透露出强烈的优越感。
拿出的真金白银,加上亲兵的劝慰和诱惑,不仅被抓的壮丁两眼发亮,就连原本一边嚎哭不已的婆娘们也迅速收住了嘴,眼巴巴盯着车上的银锭。
待饷银发下去,欣喜更是取代了惶恐,一个个喜笑颜开,有的婆娘甚至拿牙齿去咬。悲剧变成了喜剧!
……
连续五天,杨炯挨个扫荡了衡山南麓的所有村庄,把青壮一扫而空,强行征集了五千余名壮丁。
期间准备的银子不够,杨炯脱离抓丁的队伍,连夜赶回县城。按照闫胖子和师爷给的名单,把县城里的富商和地主们都叫到了县衙。
杨炯给他们每人发了一张借条。借条上的数额是两个活宝弄的,杨炯就是简单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杨炯冷声道,“你们现在就让家里筹集银两,赶紧送到县衙来。记住,只有半天时间。”
此言一出,一片哀嚎。
“大当家的,我们家哪有这么多钱呀开口就是五千两白银!”
“是呀,是呀,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耕读传家,哪有这么多现银放在家”
“哼,就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哩!我没有,我就是不借!”
静静看着一群地主和富商在表演,杨炯面无表情。能理解,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为了攒下银子,也是一个家族一辈子甚至几辈子的积累。不过,杨炯心里已经定了决心。必须弄到银子!五千多人的队伍,光军饷一
个月都得一万多两白银,这还不包括军械粮草的消耗。
军无粮则散。这个粮,不仅是粮食,更是军饷。要维持纪律,要组织训练,最根本的维系和支撑就是军饷。
等他们发泄完,杨炯站了起来。挺拔的身材明显较一般人高得多,立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杨炯淡定地说,“我也知道,让大伙平白掏出钱来,是为难你们了。但是,若是没有在座诸位的银子,我们虎山军就维持不下去。今天既然把大家请来了,就必须有个结果或者说法。若是没钱,你们也就回不去了。半天之后,谁若是还不肯给钱,就去牢狱里呆着吧。”
本来想说,没钱就要命,不过杨炯狠不下这个心肠。这也是受后世思维理念的影响,对战场上的敌人可以残酷,但是对老百姓就没什么脾气了。
事实证明,杨炯错了。此话一出,当场就有几个家伙表示,宁可把牢底坐穿,也绝不愿掏银子。
杨炯很无奈,只得问闫胖子,“他们是真没钱,还是要钱不要命”
闫胖子笃定地回道,“哼,你又没说要他们命。这样一来,他们当然宁可坐牢也要保住钱了。”
想了想,杨炯呵呵一笑,“胖子,我让你去抄他们几个的家。不管弄到多少钱,都给你半成的好处!干不干”
听了这话,闫胖子立马呼吸急促,面色红润,双眼发光,犹豫片刻后斩钉截铁回答道,“干!我干!”
一旁的师爷连忙阻止,“东翁,你可是朝廷命官。若是此事张扬出去,便是从贼的名声呀!”
“从贼就从贼!银子可比名声重要!”胖子很干脆地反驳,心里想着:有了这笔银子,就可以去赎梅姑了,而且,等这些匪贼被朝廷剿灭后,还可以用这笔钱上下打点,说不定不仅不会问罪,还可以官复原职,嘿嘿!
说干就干,杨炯当即让亲兵队随着胖子去抄家。
见杨炯动真格,那几个家伙又反悔了,连忙求情,表示愿意给银子。
杨炯没搭理他们。走到大堂中央,杨炯用手指着自己的额头,说道,“给大家再介绍一下,我叫杨炯,是虎山军的头领。我一介草莽,因为生存所迫,是干过不少抢劫掳掠的事。不过,我是很讲信用的。第一,今天借你们的钱,一定会还,
第四十四章 旗杆上的头颅
自打成军之后,杨炯便搬到了盘龙岗大营。这不仅是掌控队伍的需要,更是一种生活习惯。后世的杨炯是个孤儿,他最重要的青春和记忆就是那一抹迷彩。若不是因为见义勇为救助溺水的学生们,杨炯可能还继续当着他的营长。
马凯很是能干,短短的十几天,大营便初具雏形。当然,这也跟后期陡增的壮丁有很大的关系。人多力量大,只要调度和安排好,干起活来就事半功倍。
初步建成的大营几乎覆盖了整个盘龙岗,竹木结构的阁楼重重叠叠,显得有些拥挤。但进入里面一看,又很有讲究。主要的过道都很宽敞,足够各个百人队列队和行进的需要,而且层次也很分明,居中是亲兵队和杨炯住的地,十个千人队则是环形散布在外围。每栋阁楼都是按够住一个百人队造的,阁楼与阁楼之间相距约二十余步,留足了埋锅做饭的地方,确保能够把战备和生活很好兼顾起来。
远远望去,盘龙岗就像一座从天而降的城镇,有青绿的阁楼,有灰白的石板路,加上最外围的栅栏和瞭望塔,无一不显示着人类非凡的创造力和惊人的建造速度。若是有老百姓登上县城的城墙,想必可以看到,在湘江之畔,有两座城镇遥相呼应。
盘龙岗大营,改变的不仅是湘江之畔的景致,更改变了周边老百姓的生活。如同在何家冲一样,虎山军对老百姓并不凶,奉行的是“井水不犯河水”。只要老百姓不冲击大营,或扰乱校场的训练秩序,杨炯甚至都懒得派人去驱赶前来看热闹的百姓。校场之外,竟然有机灵的老百姓,直接把自家挨着校场的水田给填平了,搭起了简易的房子,专门用来卖些酒食和瓜果。其他人见到生意如此红火,几日间,校场附近的水田都给填平了,无形中又增加了校场的面积。
杨炯表示很痛心:怎么可以轻易破坏耕地!不过,杨西施得知后,却立马指示马凯抢占几块好的地段,组织一些眷属办起了酒楼。酒楼一开张,生意就非常红火,大伙仿佛为了表示什么,都抢着去,甚至有不少千夫长还组团过去聚餐。
待大营初步建好,杨炯便召集百夫长和千夫长,研究如何大练兵。官军的进剿什么时候来不知道,但杨炯觉得,与其寄希望于官军的虚弱不堪用,不若寄希望于自身的作战能力。好在有过在何家冲练兵的经验,这一次大伙虽然觉得新人很多,但好歹有套路可循,心里倒是不发怵。
杨炯没有大伙的乐观,反而有些焦虑。因为经验告诉他,四五百人的队伍,一个能干的头目还能够依靠自身的能力和魅力去掌控,但超过这个数量了,就需要在制度建设和体系建设上下功夫了。
之前在何家冲,杨炯基本
上还能够熟悉和了解下边的小旗官,但如今,肯定难以叫出十夫长的名字了,因为实在太多了。反过来,在平时,十夫长也基本上没机会接触杨炯了,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了。即使有些什么,那也是杨炯留在队伍里的轶事或传说。
所以,一个几千人的队伍,头目的个人能力和魅力已经不是很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队伍能否有一套严密的制度,有一种固定的风格,从而呈现出一种稳定性的整体实力。
杨炯觉得,他需要对原则性根本性的问题进行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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