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炸鼎丹修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菩提灯下
“黄庭。”何怡忍无可忍地说道。
“对!对!”关澈赞同道。
“这世间哪有什么亚圣!”何怡不满地抱怨道,“关二,你再不闭嘴,今天的碗,你刷!”
为了不刷碗,关二立刻闭上了嘴。
徐愿皱着眉头看着何怡有点反常的暴躁,关心地问道:“何大,今天这是谁惹你了怎么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何怡哼哼唧唧地瞥了徐愿一眼,不客气地说道:“谁惹我要是有人今天按规矩刷碗,那肯定没人惹我!”
徐愿也闭上了嘴。
唉,这艺术家的心思,就是海底针,猜也猜不着……
远处的青铜大钟被撞了七下,悠长的钟声在山中回荡,山门逐次洞开,学子们神情一肃,背上书娄匆匆往山上赶,争取在余音未散之前赶到学舍。
徐愿沿着阶梯逐次而上,碰到行色匆匆的先生们,一路行礼问好。
刚走近丹房,就发现李先生凶神恶煞一般站在门口,挨个打量着过往的学生,对这些踩铃入学舍的学生表示深恶痛绝。
徐愿脚底抹油地往后门跑,不好,后门竟然锁了!
“徐愿!”眼尖的李先生早就发现徐愿的身影,出口喝道。
“学生在。”徐愿朗声应道,规规矩矩地行个礼。
李先生恨铁不成刚地走过来,不依不饶地嚷嚷着:“你瞧瞧你,丹房之中仅你一人不知上进,早一刻入学舍难道就那么难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你动手方面本来底子就差,还不知上进,早晚有一天,你会被同窗远远甩到身后。”
这声音简直魔音穿耳。
徐愿心中叹息,她以前在实验室炸试管,现在来丹房炸丹鼎,这要想改变,决不是人力可及的!
心里不管怎么想,徐愿嘴上却接连称“是”,总算让李先生住了嘴。
李先生也是一阵叹息,明明看着挺聪明的孩子,为什么偏偏动手就炸丹鼎呢为什么一副吊儿郎当、万事不挂心的模样呢
看着徐愿的笑脸,李先生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地摇摇头让开路,让徐愿进丹房。
徐愿一进丹房,窃窃私语之声不断。
“她怎么可能过”
“难道烟波台的传言都是真的”
“我今年可不与她一组,免得又被她连累!”
“我也不想和她一组……”
这窃窃私语都飘到徐愿耳边,徐愿不屑的一笑。
这些年轻的学子们,简单的世界里只看重一纸测评。纯洁灿烂的像朵朵夏花,即便落下点闲言碎语,那也是一阵花瓣雨,不碍事。
徐愿自己单独坐在一个丹鼎之后,不与任何人组队。
徐愿坐定不久,前方一阵强光四射,刺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是岳药圣来了!”有人轻声说道。
李先生连忙带着众人朝光膜拜。
半晌,光团的光芒不散,人影一个没有,但是声音却传了出来。
“诸位学子能留在兰宫,都是人中龙凤,可造之才。往年劝勉之词,老朽不必多说。今日特意提点诸位,兰宫是做学问的净土,求同存异,不问出身,谁要是把外面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带进来,老朽定不轻饶,必将害群之马赶出兰宫,永不录用!”
药圣这番言辞重得很,让诸位学子都吸了一口凉气。可是没等众人缓过劲来,那光团的光芒骤然减弱,像是被燃尽的纸条,落成一堆黑灰。
药圣刚走,诸位学子的窃窃私语就炸开了锅。
“岳药圣这话什么意思”
“还问什么意思,就是低头钻研学术好了,少问那些不该问的。”
“呵,你还没听说北周那边的四大贵族,将家中的直系修士都送到兰宫修行来了。”
“北周四大家族也来了看来北周四位圣人也不过如此,硬挺了三年,最后不也的向我们南陈屈膝”
“那是,陛下神武,天下之大,何处不服”
“不过,我听说这里面还有内情……”
“全都住嘴!”李先生被这些闲言碎语吵得脑仁疼,“忘了刚刚圣人说过什么不问出身,不许把外面的乌烟瘴气带进兰宫。所以,我不管你们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都得给我当没听到,记没记住”
众学子被李先生吼的一愣,这才想起规矩来。
“学生谨记。”众人起身,再次行礼。
徐愿混在人群之中,一不出头,二不多话。
此时她也是一头雾水,她穿过来的时候雁山一战已经结束,北周败局已定,而她自己为了保命匆匆逃窜,虽然她自己是北周人,但她对北周是一无所知。
但是她知道,之前在兰宫之中,南人与北人之间是小打小闹,可北周贵族进入兰宫之后,这宫内南人北人之争,才正式拉开序幕。
第四章 引路
为新学子引路,是兰宫的传统。
可这引路说的好听,实则就是“抢人”。
就像徐愿当年入兰宫就是一个小白,三言两语就被丹修的师姐们骗去炸丹鼎……
但是北周的贵族与徐愿的情况还不同。
徐愿刚穿过来,忘尽前尘往事,就像多数平民一样一无所知,不知道自己原本修习什么术法,被忽悠两句,就跟着丹修走了。
可北周贵族们不同。
他们从小就要继承家族绝学,也就是说他们的“专业”已经定了,想勾搭他“转系”,不太容易……而且她早打听到,北周四大家族没有一个是丹修。
李先生这是给她一个什么鬼任务!
徐愿倚在不悔亭张望,远远望着乘着飞马降落的北周四大家族。
最先走出来的是一群身着红袍,绣着烈火纹的音修,他们每一个人都带着自己的乐器,一看就是注定要去烟波台的。果然,烟波台的师兄们开始去勾搭了……
随后下车的是白衣胜雪的刀修。
立松堂的师兄们与他们遥遥相望,两边都霹雳闪电,火花迸溅,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比试一番。但是兰宫的规矩倒底让他们按捺住内心的渴望,粗略地互相点点头。
再次出现的是一群黑衣的修士,肩上托着神鸦,神色冷漠,面无表情地直接向玄机阁的御兽师。那架势唬得玄机阁的修士一愣,以为这是来砸场子的。一只不知哪里飞来的海东青昂首一喝,众位北周御兽师们才低下他们高贵的脑袋。
最后的最后只走下一个人,那人披着青衣斗篷,闭着眼睛,手里托着一面宝镜。没有人知道她修习什么术法,而她也不去理会前来招揽的众人,仿佛她身在此间,心早已不知何处……
那是北周苦崖郑家的人。
徐愿头脑一闪,一些模模糊糊的画面闪现。
烈日炎炎照威山,黑鸦展翅闻道先。坐观天下三千道,腊月飞雪满长刀。
北周四大家族,威山夏家,临梦殷家,苦崖郑家,烟歌薛家,其中夏家修音律,殷家炼神鸦,薛家耍大刀,但是没有人知道郑家的修行为何。
郑家永远只有一个人,一个人的传承……
徐愿有些惆怅,这南陈帝也真是天杀的,连一个人也不放过。
她正这么想着,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正是关澈。
“你怎么不去引路”关澈大咧咧地问道。
“引路你看看我能把哪个拐走”徐愿没好气地说道,“个个都是有去处,有几个像我当年那么傻。”
关澈呵呵笑了两声,指着那位郑家人说道:“那不就剩一个你要不去,可就被别人勾搭跑了。嘿,观星师先上去搭讪了!望气师也上前了!”
“关二,你就不能闭嘴吗!”徐愿烦躁地甩了甩脑袋。
关澈没有眼力见地继续喋喋不休。
“你这要求有些过分啊!人长嘴不就是说话用的吗我跟你说,我们立松堂可要热闹了,新来的这些薛家刀修可都不简单,你瞧那气势,不愧是我们北周最精英的战士,不过跟身经百战的小爷比,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
徐愿被关澈烦得要命,一甩袖子就向书阁走去。
然而那位郑家人却刚好在此时睁开眼睛,远远瞧见负气而去的徐愿,眼睛微微瞪大。
她迎着殷勤的望气师问道:“那人是谁”
被问到的那人天生笑面,一双桃花眼弯弯的,微微一笑,露出脸颊的两个酒窝,便让人心生亲近之心。
“你说她那个炸鼎的丹修”
“没错,从此我也是丹修了。”郑桓幽幽地说道,转身便离开了。
那望气师懵懵地看着郑桓的背影,无措地摸了摸脸。
“我的魅力下降这么多,连个师妹都勾搭不到”
“赵裕你够了,你又不是狐狸精,少自恋了!”身后忍无可忍的沈皖狠狠地给赵裕一下子,“走了走了,我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徐愿憋了一股气,实际上这都不是她的气,而是属于原身的气。想来原身对北周的感情很深,见不得北周贵族低声下气地来南陈求学。
徐愿叹了一口气,唉,算了,都占着人家的位置,这点小小的情绪也不算什么。
当今兰宫的藏书阁一半是当年屈旬大师的收藏,而另一半是陈帝从皇家听雨轩中取出的珍藏,纵横千年的经典著作,无一不包含在内。绝对配得起门前那副对联:“萃古今之著作,孜天地之文章”。
为了保护这等孤本,藏书阁不许打斗,不许饮食,不许外借,看书前应净手,看书后必归位,若想带回去看,行,就一个字:抄。
所以何怡的抄书生意一直特火。
不过对于徐愿来说,这就是异世的图书馆而已,她来这藏书阁就是看书。
她初来乍到,对什么都感兴趣,所以她看的极杂,从医书到炼器,从符咒学看到御兽术,从武学大圣到剑法初引,有时也看些玄之又玄的观星和望气,虽然徐愿在卜卦方面一点天赋也没有。
所以徐愿欠下的三两银子,全是拜托何怡抄书所致。
往日的书阁都寂静的很,但今日却多了几分生机。
“这兰宫的藏书阁可是陈国最全的藏书阁,连皇家的宝库都比不上它,这书阁里多的是一些失传的术法,因为原来藏书阁的主人屈旬大师,他就喜欢收藏。这个倔老头为了收藏人家的术法,闹出可多有意思的笑话,你们靠近点,我讲给你们听……”
 
第五章 芳草
徐愿呆立刹那才醒过神,立刻退了一步行礼道:“学生见过先生。”
屈辞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乎这些虚礼。
“这本《上古通史》是先祖手稿,而且众人皆传,那时曾祖父已经神志不清了,所以算不得数的,你要是想看上古史书,不妨到这边来。”
屈辞引着徐愿走向一个角落,在那里翻出两本书,《上古揭秘》和《诸神的黄昏》。
徐愿道谢后,接过这两本书,随意打开一页,都是手书,只是那字迹狂草,徐愿认不出是什么。
徐愿悻悻地合上书,而这动作正好被屈辞看到。
“没兴趣”屈辞嘴角微微翘起,“也对,上古的历史多半残缺不全,你们这些孩子总是沉不下心来看的。”
徐愿微微皱起眉毛,她一点不喜欢屈辞口中“孩子”的称呼,从面上来看,屈辞也大不了她多少,再加上她前世的年龄,谁比谁大还不一定呢!
徐愿有些不痛快地说道:“学生并非没兴趣,只是这一手狂草,恕学生直言,实在不敢恭维。”
徐愿刚刚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
屈辞周身气息过于温和,竟然让她有些放松。
她是傻了吧,怎么忘了自己已经不在自由平等的天朝,而是等级森严的异世,她直戳屈辞的痛处,这是要废的节奏啊……
屈辞听徐愿这么直白,面上微红,他向来随心所欲,笔记也是任性而为。刚刚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冲动,就将压箱底的黑历史拿出来了……
屈辞轻咳两声,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道:“你若想知道,不如听我讲。”
徐愿都等着屈辞的恼羞成怒,但是屈辞却如此平易近人,这让徐愿的胆子大了些,答道:“劳烦先生赐教。”
屈辞撸起袖子,撩起长袍席地而坐。
本来屈辞的袖子就只挽起一半,他这样随性一撸,更是一高一低,看起来不舒服极了。徐愿看着屈辞的袖子,心里天人交战,倒底帮不帮他把袖子理一理
屈辞半晌不见徐愿有动作,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地说道:“过来坐,站着做什么”
徐愿咬了咬唇,下定决心,俯下身为屈辞理了理袖子。
一时间,屈辞被徐愿放大的脸吓了一跳,似乎想往旁边躲一躲,却一头磕在书架上,书架上摇摇欲坠的书籍纷纷落下,两人被迫埋在书下。
此时,书堆之中,徐愿被屈辞揽入怀中,护住她的头部,而两人距离不过一寸,温热的气息扑在脸颊,更染出层层嫣色。
屈辞被迫盯着徐愿的眼睛,两人距离近得让他能看清徐愿如扇般飘忽的眼睫,更看得清徐愿瞳孔淡淡的琉璃色,仿佛有什么魔力,将他的心神吸入。
屈辞警惕地闭上眼睛,轻轻推开徐愿,而徐愿也尴尬到无话可说,匆匆地起身。
屈辞一时间站不起身来,磕到后脑勺让他微微有些晕,但是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刚刚软玉在怀刺激到了。
屈辞右手捂着头,左手茫然地伸出,正想扶着书架起身,却握到一只微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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