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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炸鼎丹修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菩提灯下

    徐愿此时定晴瞧了瞧岳药圣,此人不修边幅,身上粗布麻衣,头上绑着一条头巾,粗糙得像乡下老农,但是言谈豁达,举止潇洒,尤其那眼中带着不同凡响的神采,让人一见就知道,此人定是不俗。

    “哎,说说徐长风那老小子如今过的怎么样我猜他是没我自在!”岳药圣向前倾,凑过来问道。

    徐愿一时看不透药圣此人是敌是友,虽然他露出赤子般无害的面孔,但是徐愿绝不轻信。

    “岳药圣此言,学生不明白,画圣已陨落多年……”

    “去去去!”岳药圣不快地摆手道,“又把老头当傻子的!不可爱,当真不可爱!”

    徐愿低眉顺眼地坐在一边,一言不发,两人之间竟然一片沉默。

    “行了,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个个心里都有秘密,我就不问了。”岳药圣说道,“唉,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一个能跟老头聊聊天的,这日子当真无聊!言归正传。”

    说罢,岳药圣全身一肃,气息大变,让徐愿也不由地正视起来。

    “今日的事情,你也看在眼里了,你说说你怎么看”

    “魏潜此人专横跋扈,喜欢逞能狠斗,但是他这一次来兰宫惹事,有一些不寻常。”徐愿中规中矩地答道。

    “不寻常,的确不寻常,陈帝那小儿那么奸猾,怎么可能把这么一个把柄送到我们手里!”提到南陈帝,岳药圣有些阴阳怪气。

    看来药圣和武圣与南陈帝之间的矛盾已不可调和。

    徐愿明白药圣的意思,今天这出戏,要么是魏潜这小子擅自行事,钻了圣人不在的空子,以为收拾一个普通兰宫学子也不算什么大事,要么就是南陈帝有意为之,想引这些人出洞……

    徐愿心中也有计较。

    “岳药圣,敢问您是否了解天蚕令”徐愿不答反问。

    岳药圣坐正了身子。

    “你说天蚕令”岳药圣瞳孔骤缩,“魔族控制傀儡用的天蚕令”

    “正是,而且这天蚕令正刻在魏潜的身上。”徐愿幽幽地答道。

    “不可能啊!魏潜那小子通魔族难道……”岳药圣喃喃地自言自语,随后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想到了什么。

    岳药圣习惯地站起身在空地踱步,走来走去地原地打转转。

    徐愿想笑,又不敢笑,只好低着头装不存在。

    岳药圣转了半天才想到徐愿还在,他猛地一拍脑袋说道:“哎,岁数大了,脑袋就不行了。这样吧,你没什么事就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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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红霞
    徐愿一起来就发现艳阳高照。

    惨了!今日又是李先生的课!而她睡过头了!

    徐愿安慰自己道,这是昨夜离魂的后遗症,可以理解。

    于是徐愿就不紧不慢地收拾妥当,慢悠悠地往丹房走。可惜早膳已经没有了,自己只能饿听着肚子咕噜响,无可奈何。

    丹房之中烟气缭绕,众弟子都守在丹鼎旁昏昏欲睡,而李先生瞪着一双鹰眼,专门盯偷睡的学生。徐愿趁李先生不注意,抱着书娄就从后门偷跑进来。

    可能过程太顺利,徐愿有些大意,坐下来的时候碰翻了一个盛丹砂的铁器。

    徐愿闭上眼睛,正等着一声巨响,以及随之而来的狂风暴雨。

    但等等,怎么没动静

    徐愿睁开眼睛一看,郑渊微笑着将漂浮的铁器放回原处。

    徐愿与郑渊的眼神一对,她首先移开视线,她还不想应对郑渊的热情。

    可她没安份上三分钟,李先生的长鼻子就伸到她这里了。

    “徐愿,你的养生丹一百遍罚抄呢”李先生不客气地问道。

    什么

    徐愿一脸无辜,为什么要罚我

    李先生一看到徐愿这模样就来气,“引路那日,丹修之中就你动手了,难道你还不受罚”

    什么呀!我那是正当防御!

    徐愿立刻起身辩解道:“先生,学生并非有意!请先生……手下留情。”

    李先生哼了一声道:“都为你们手下留情,你们就得皮到天上去!不准!”

    徐愿欲哭无泪,她这是“人在兰宫坐,锅从天上来”吗

    可李先生没等徐愿再狡辩,直接走了。

    徐愿左瞧瞧右悄悄,气哼哼地打开丹鼎,点上火,把原料不分青红皂白地往鼎内丢。

    郑渊坐在徐愿旁边多次欲言又止,最后制住徐愿的手。

    徐愿挣不开郑渊的禁锢,瞪着眼睛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郑渊叹息了一声道:“渊只是想提醒殿下,硝石此时加入,丹鼎必炸不可。”

    徐愿皱起鼻子,一股不详的味道四处飘散。

    好吧,她刚刚又忘记了。

    可是在炸鼎之前,郑渊信手加了几样原料,那冒烟的愤怒的丹鼎一下子就安份下去了。

    徐愿瞥了郑渊一眼,好家伙,果然有水平,要和她组队,以后再也不担心她炸鼎了!

    不过她可以从始至终没给郑渊好脸色看过,此时提出组队,会不会有点……

    徐愿面色微红,喃喃地说一声:“多谢。”

    郑渊微微一笑道:“渊的本分。”

    徐愿听郑渊说话就是别扭的慌,别管原身是谁,她无论前世今生都是普普通通的人,接受的也是人人平等的教育,郑渊这样子让她忐忑不安极了。

    “我真不是你的殿下,你直呼我的名字就好。”徐愿竭力扳正郑渊的习惯,看到郑渊难为情的表情,徐愿恶狠狠地威胁道,“如果你再这么叫,我就一句话不与你说。”

    郑渊似乎真的被徐愿威胁到了,立刻住了口。

    整整一堂课,徐愿在郑渊的指导下,成功地炼出一颗丹。李先生看着那红彤彤的丹药,惊喜地眼睛都要脱窗了,看向郑渊的目光愈加和善。

    “好,当真是好!”李先生啧啧称赞道。

    “先生,我也出了一分力的!”徐愿在一旁插嘴道,“可不可以看在丹药的份上,免了学生的罚抄”

    李先生转眼间就从“慈眉善目”化作“横眉立目”,转换之快,让徐愿应接不暇。

    “你还好意思说,日后你一定要与郑渊好好学学,少祸祸老夫的丹鼎和草药!”

    徐愿立刻从神采奕奕变为无精打采,李先生甩手而去。

    待李先生瞧不见了,徐愿这才蹦起来,她截住郑渊的去处,好奇地问道:“你倒底是修炼什么术法的你怎么能炼出那么好的丹连真正的丹修都不一定有你的手艺!”

    郑渊神秘地一笑,反问道:“殿下想让渊是什么修士,那么渊就就做什么修士。”

    徐愿一惊,天啊,这是全才

    徐愿死死地打量了郑渊一番,看她细胳膊细腿的肯定做不了武修,故意挑刺道:“你能像关澈那样耍大刀吗不能……哎,兰宫不许……”

    徐愿面露惊色地看着郑渊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那软剑虽然柔弱无骨,但是绝对吹毛立断,隐隐蒙上一层红光,绝对不是凡品。

    郑渊把软剑握在手中,刹那间,红光灿烂,一阵寒梅之香扑鼻而来,惹得徐愿神情一阵恍惚。

    她似乎看到一片灿烂的红霞谷,寒梅林立,北风呼啸,卷起千般雪浪,点点缀在红梅之上。花枝微颤,一颗颗挂在花枝上玉石叮当作响,似喃喃低语,美的心碎。

    而**在这美景中长剑独舞,红衣与红梅遥相辉映,红梅随着剑光纷纷而落。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徐愿心中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悲凉和苍茫,那种感觉既有魂归故里的喜悦,又暗含着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愁情。

    “人生苦短,大志难成,不求史书留名,但求红梅留芳。”徐愿环顾四周低声说道,“这就是北周英烈葬身之处,红霞谷”

    郑渊收起软剑,挺立于漫天红英之中,向徐愿微微颔首。

    徐愿忽然对原身有一丝怜悯。

    如果不是她穿入,原身是不是就如愿地葬在此地,留下一世芳名。可是她打破了局面,造成原身还活着的假象,却不愿意承担原身的责任……

    徐愿有一丝动摇。

    突然一阵清脆的叮当之声,徐愿抬头看见郑渊向她伸出一只手,手上稳稳托着一块玉佩。

    “北周以玉石为灵,此为殿下之玉。”

    徐愿咬了咬唇,她看到郑渊手中那块雪白的玉猪龙,雕刻地栩栩如生,晶莹剔透,隐隐透出微蓝的光亮,漫天飞花之中更添神采。

    徐愿仿佛被蛊惑一般伸出手,但是在最后一刻清醒过来,垂下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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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写意
    徐愿把怀中的一大摞罚抄塞回书娄,然后就觉得自己有些饿的腿发软,已经到了午膳的时候了。学舍中到处都是三人一伙五人一串地说笑着,一起去食堂用午膳。徐愿这时候才想起来,她的午餐搭档何怡呢

    关澈被常小姐拐走了,没人抢饭,但是不能没人刷碗啊!

    徐愿心中有十万点怨念。

    忽然徐愿想起来,似乎昨天她许诺何怡晚上老地方见的吧……而她碰到屈辞,她什么都忘了。她与屈先生话别之后就美滋滋得回秋兰居了,把何怡晾在一边放鸽子了……

    徐愿想起屈辞,突然冒出“美色误人”四个字。

    徐愿果断地把这不着调的想法拍飞。

    不过现在如何面对何怡,这是一个问题。

    徐愿有些心虚地混入食堂,飞速地插队打饭,然后端着午饭就匆匆跑去后山。

    凭她对何怡那个死心眼的了解,说不定他真的一边骂徐愿,一边等着,没准已经睡着了……

    后山有一棵老树,还是徐愿发现那棵老树竟然中空,于是兰宫三傻们就把那个秘密小空间当成自己的根据地,何怡在那树皮上画了一道隐形的门,只有他、徐愿和关澈三人知道。

    徐愿来到后山,走进那棵中空的老树,看到一个醉酒的何怡。

    想到自己拿着何怡最想知道的秘密吊了他整整一晚上,而自己睡的那么香,没长心的徐大小姐难得地愧疚了一把。

    没事,大不了以后刷碗这活,我帮着干一半……

    徐愿把空的酒坛子踢到一边,把午饭放在空地,然后推了推何怡。

    “哎,醒醒了,醒醒了!”徐愿叫道。

    何怡反手退了徐愿一把,凶道:“别嚷嚷,烦人。”

    “呵,我还就烦人了呢!烦你是因为你是人。”徐愿不客气地怼道。

    何怡气恼地睁开充血的双眼,看到徐愿恨不得咬上两口。

    “你死哪里去了”何怡吼道,“没谱的东西,指着你,黄瓜菜都凉了!”

    徐愿心里愧疚是一回事,可是被骂了又是另一回事了。

    徐愿抿了抿唇道:“还能骂,看来精神还不错,我就应该再拖一天。”

    何怡恨恨地瞪了徐愿一眼,踢了一脚酒坛子,看着酒坛子叽里咕噜地滚到一边去,而徐愿一副“八面威风吹不动”的样子,心中有些无力。

    他跟徐愿置气,纯粹是自虐,那没心没肺的货,怎么可能走心

    何怡垂头丧气地栽倒在树洞里,把自己的头揉成一个鸟窝,看的徐愿都有些同情他了。

    “算了,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会‘泰山之巅’吧。”何怡喉咙沙哑地说道。

    “其实我不知道,”徐愿歉意地说道,“但是你作为画修那么厉害,应该什么招术都会一点吧!而我恰巧就想到自己看过这一招术,就直接喊出来了。难道这个‘泰山之巅’很不寻常”

    何怡仰天长叹,原来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你,你也太不靠谱了,如果我不会,你怎么办!”何怡痛心疾首地说道,“难道我们就那样变成筛子”

    徐愿撇撇嘴说道:“世上没有如果!”

    何怡自觉自己又从鬼门关中走了一趟,不由感觉哭笑不得。

    “‘泰山之巅’有什么不寻常的小写意又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在书馆里看到过”徐愿追问道。

    何怡白了一眼徐愿,可是倒底还是幽幽地说道:“这些东西都不会落在笔端的,只是在师承之间口口相传,你一个外行,不知道正常。”

    何怡大概心里话憋得太久了,也不考虑徐愿是个糟糕的听众,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出来。

    画修自然是有流派的,最初分为工笔与写意两派。两派本来互不干扰,各自发展各自的。

    写意讲究‘似像非像,引气入画’,而工笔讲究‘引灵入画’。

    简单点说,‘引灵入画’就是民间传说的神笔马良,把画中的一切化为实物;而‘引气入画’就是将万物灵气引入画中,不求形似,但求实效。比如“泰山之巅”,何怡并非真的画出泰山美景,但是却有泰山压顶之功效。

    然而数年前,徐长风结合了工笔与大写意之间的优点,自成一派,开拓出小写意,并因此而成圣,将工笔与写意画修纷纷压制。一世间小写意画千金难求,画圣的门派也熙熙攘攘。

    “然而这一切终结于一场山火。”何怡痛苦地说道。

    五年前的一夜,众弟子们睡得正香,然而一声惊呼从梦中醒来,仿佛置身于阿鼻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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