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天]何以安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孺江
却说那日庞昱派人在蓟州境内秘密搜寻张宏祖,仍是慢了一步,被人打晕带走的张宏祖随后被丢到一个小县衙当中。
幕后之人买通了当地县令,于是晕晕乎乎的张宏祖被丢了一头一脸的所谓“证据”,把杀人罪名强行按在他的头上,连申辩都没有,直接判了个午时斩首。
像这种刺杀朝廷命官的罪名,最起码也要把证据和供词提交给开封府,由开封府做出判罚,没想到当地县令视律法如儿戏,秘密开审张宏祖,又想秘密行刑。
要不是古时砍头有很多讲究,比如一定要在正午阳气最重的时候砍头,否则张宏祖只怕会当场毙命。
幸好,那几个时辰拯救了张宏祖的性命。
庞昱的贴身侍卫冷孤独(自从白玉堂来了以后,他就不再是‘贴身’的了),原先是江湖中人,他拜的师父在三教九流中都有些人脉,蓟州自然也有,冷孤独让他们留意蓟州境内不寻常的事,还真被那些江湖人士发现了端倪。
边境的小县城是很少有秘密的,因为这些地方时不时就会有战事,哪怕没有公案,县衙的大门也要开着才行,不然出了什么意外,县令们难辞其咎。
然而关押张宏祖的县令做贼心虚,审问张宏祖的时候就关闭了县衙大门,只想等第二天午时砍落人头之后再开放,以免中途出了什么事故,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也是幕后之人许诺了他不少好处,给县令编织了一个美梦,否则县令还不敢这般擅自主张。
只是美梦还没做完,冷孤独就找到了张宏祖,并把他从大牢里救出来了。
张宏祖罪名尚未洗清,只能偷偷的带走,庞昱好人做到底,把他打包送到了开封府。
而经此一劫,张宏祖对安乐侯的那点敌意也烟消云散,知无不言地把自己被人打晕后的遭遇都告诉了庞昱。
那县令发现张宏祖和幕后之人给他的“证据”都丢了,竟然因为害怕被幕后人算账,连夜收拾细软弃官而逃,最后被人发现扭送了当地官府,这又是后话了。
且说送走张宏祖的第二天,庞昱就找上了韩琦的大帐。
彼时韩琦正和几名心腹开作战会议,毕竟辽人还陈兵边境,不知道他们下一步想怎么做,他们必须有备无患。
见到来人是庞昱时,韩琦其实心里有几分不喜的。
朝廷官员遭人刺杀,凶手还是他们带来的人,论理和他韩琦没有任何关系,可偏偏这些人都在他的保护下,至少他的兵在凶手逃跑时没有发现,所以他身上也有一部分责任,而连日来都搜索不到那名凶手,让他大将军的威名有点挂不住了,朝廷来的那些官员又对他有些埋怨,这些韩琦都不能当做看不到。
遇事就把责任推给别人,平日里又狗眼看人低,韩琦能对那些朝中来人有好脸色就怪了。
而且安乐侯年少不知事,非要强调有两名刺客,平白增添众人的担忧,对案情没有半点好处。
所以在看到庞昱后,韩琦只是掀了掀眼皮:“安乐侯所谓何事?若不是什么要紧事,还请安乐侯不要随意接近大帐,若有军情泄露,论罪可不是打打板子就能过去的。”
“我自然是有要事来见将军,还请将军屏退旁人。”庞昱说。
韩琦皱了皱眉:“有话何不当着大家的面说?”
“此乃机要之事,只能对将军说。”庞昱八风不动地回答。
韩琦心中更加恼怒,但碍于对方身上有爵位,又是庞太师之子,只好耐下性子遣走了其他人,又对庞昱身边的白玉堂瞪了一眼,怒极反笑:“安乐侯说有要事对本将军说,我遣退了所有人,安乐侯身边的这个怎么不遣退?”
“他是我的朋友,并非旁人。”庞昱简单解释,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和韩琦周旋,直接道:“将军先别生气,等你看过我带来的东西后再气不迟。”
韩琦冷哼,脸色不好,却仍给了侯爷一个面子,“这是什么?”
庞昱递上一个不起眼的包裹,缓缓展开,里面是染血的剑,还有一件沾了血的外袍。另有几封书信,是模仿张宏祖的字迹给秦鹏年写的,大意是未来女婿答应会做到什么什么事,请老丈人把女儿许配给他的恳切之词。
“这……这些是?”韩琦皱了皱眉,他自然不会看不出这些是张宏祖的罪证,但那把凶器他已经让人严加看管了,如果庞昱要拿走,看守的人也会知会他一声的。“安乐侯这是何意?”
“这些东西,并非出自军营,而是从蓟州县内的府衙搜出来的。”庞昱看了一眼韩将军的表情,又说,“更匪夷所思的是,那县令的大牢里竟关着咱们遍寻不着的张宏祖,还打算隔天就秘密将其斩首。”
“这……?!”韩琦再蠢,也明白过来,一个县令绝对没有这般擅作主张的胆子,而且一个逃犯也不可能将他杀人的证据都带在身上,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自己是杀人犯吗?
这时,一旁的白玉堂懒洋洋地开口道:“剑确实是杀人的剑,剑上的血也应该是秦鹏年的,只因制式相同,我们以为只有一把剑,其实是两把。若大人不信,可遣人去查一查,看看那把凶器还在不在账内。”
不用去查,韩琦也知道是在的,他对秦鹏年的死也是耿耿于怀,所有的证据都保存得好好的,除了秦鹏年的尸体送回汴京交给家人安葬以外。
“为何要备两把剑?”韩琦不明白。
“自然是为了能更快杀人。”白玉堂看韩琦更加不解的神色,嗤笑道,“不是为了杀秦鹏年,而是张宏祖。唯有凶器、血衣、信件俱在,才能判人死刑,等到张宏祖死透了,再让县令处理了那把剑,对外只说是张宏祖主动投案,反正只要姓张的主动画押就够了。”
张宏祖性格迂腐,在证据确凿毫无翻案可能的情况下,没准就自愿画押了——事实上最后在县令的威逼之下,他还真的自己签名按手指印了。
那张有画押的供词现在也到了韩琦手里,只不过供词上刻意忽略了作为凶器的那把剑。
可见幕后之人步步算计,连这些细节都没有放过。
到时候人头落地,县令只要咬死张宏祖是自愿赴死的,谁能说他一句不是?就算有自作主张的嫌疑,也功过相抵了,毕竟是他抓到了凶手。
韩琦沉默许久,最后抬头:“安乐侯此来想必已经查到了不少东西,老夫只问一句,是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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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将军的眼中有些愤怒,又有些悲凉。
庞昱叹了口气,实话实说:“是将军座下的校尉,黄腾。”
第27章 行刺案20
“黄腾?”韩琦脸色一僵,下意识否定道,“这不可能!”
黄腾是最早跟着他出生入死的部下之一,可以说是韩琦的左膀右臂了,当年辽人打到真定府的时候,他们几乎全军覆没,最后只剩下不足三百人,全都负了重伤,韩琦一条手臂差点废了,最后还是黄腾背着他撤退的。
韩琦可以怀疑任何人,却从来不会怀疑黄腾。
然而铁证如山,韩琦虽说不喜欢庞昱,却也不认为他会故意栽赃到黄腾的头上,他手中肯定有直指黄腾的证据。
韩琦寒着脸,沉声问道:“会不会是黄腾手下的人干的,却把罪名推到了老黄的头上?”
庞昱摇了摇头:“这件事,是白少侠亲眼目睹的,他看到黄腾命亲信背着一把剑出去,方向正是县衙。而我的侍卫又在县衙那里搜到了张宏祖和证据,若说黄校尉不知情,显然是不可能的。”
黄腾必然是策划者,而且他背后的势力还不小,敢在韩琦和那么多朝中官员的眼皮子底下行刺。
更重要的是,黄腾姓黄,他和桂州知府黄崇源是本家。黄崇源正是庞太师经调查发现有问题的那个人,很有可能与大理世子遭到刺杀一事有关。
这么一来,两起刺杀案,看似天南地北毫不相干,但冥冥之中却有一条无形的丝线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只不过有关黄崇源的事就没必要和韩琦说了,如果要说,就必须解释大理世子的问题,而大理世子目前在开封府养伤一事只有少数几人知道,连赵祯都不知情。
纵然不相信庞昱,韩琦对白玉堂的话还是有几分信任的,也不知是武人之间的惺惺相惜,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只要把白少侠摆出来,可信度就在韩大将军心目中蹭蹭地往上升。
果然,听到那句“白少侠亲眼目睹的”之后,韩琦的脸色就好看了一点,看着白玉堂用目光询问。
白玉堂点点头:“方向确实是那个方向,后来小侯爷的侍卫更将人与证据都带了回来,韩大人可要见一见张宏祖?”
见自然是要见的,但不能被黄腾察觉,所以冷孤独按照指示,在找到张宏祖之后并没有直接把人带回营地,而是就近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安置他,并派人保护得严严实实。
只是这件事必然没法久瞒,要在黄腾得知事情未成之前就将人拿住,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在黄腾伏法之前从他口中套到有用的信息,此事不但有关背后之人行刺的目的,还与大理世子受伤有关,更甚者,桂州知府私自屯兵所图为何也能窥得一二。
等了这么久,才冒出来一个黄腾,黄腾此人对他们而言非常的重要,这条线索绝不能断。
一旦选择相信庞昱所说,就表明连韩琦也认为黄腾的可疑,但毕竟是跟了自己多年的亲信,说不灰心失落是不可能的,其间还有惊惧与失望等痛苦的情绪不断在心中翻涌,韩琦看上去就像瞬间老了十岁。
“那张宏祖,现在何处?”良久,韩大将军哑着嗓子问。
“大人若要去见,本侯即可就去安排。”庞昱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回答。
这种时候他就算再同情韩琦,也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这位老将军最不想要的就是同情,自诩英雄的人物,都有些自负心理,如果庞昱表现得太关心对方了,恐怕还会惹来韩琦的反感。
反正他这个纨绔公子哥的形象在大宋文武百官和老百姓的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了,庞昱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和韩将军言笑晏晏地成为朋友。
韩琦听后微微颔首,疲惫道:“那就有劳安乐侯了。”
说完,他就快速吩咐手下,找了个借口离开营地,只带了两名忠仆和庞昱的家将就去秘密会见张宏祖。
张宏祖被安排在县城附近一处巡山人临时落脚的木屋里,寒冬将至,进山狩猎的人越来越少,几乎没有人会经过那间屋子,那里既隐蔽又安全。
韩琦几人骑马赶路,当日傍晚就回到了营地,庞昱没有跟着去,也不知韩琦如何向张宏祖问话,张宏祖又是如何回答的。只是韩琦一到营地,才下了马就命人去抓黄腾,没有给黄腾半点反应的时间。
黄腾被人五花大绑,还用破布塞住了嘴巴,阻止他自杀——这也是经庞昱提醒,韩琦已经得知黄腾必然与那两名刺客有关,若他也像那名伪装成辽人的刺客一般,见势不妙就服毒自杀,只怕永远都撬不开他的嘴巴了。
韩琦不愧是征战沙场的铁血将军,纵然是最得力的部下之一,在叛徒面前,他也是说舍得就舍得的,如果舍不得,那岂不是会祸害更多的人?
一时心软容易铸成大错,这是边关守将用血泪换来的真理。
庞昱对韩琦的配合感到有些惊讶,他原本做好了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服对方的打算了,没想到韩琦竟然这么“给力”,一点都不掉链子,雷厉风行,说抓人就抓人。
“我就说这事没什么好担心的。”白玉堂悠哉悠哉地捻了两颗花生米扔进嘴里,“韩琦活了这么久,什么事没见过,也绝不是第一次遭人背叛,这种事他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庞昱白了他一眼,任谁都不希望自己对这种事情得心应手好不好?
“黄腾落在韩琦手上,虽说韩琦有方法逼问一些事情出来,可是我们自己想问的事情又该怎么问呢?”绕过韩琦的话,未免不太好,可是当着韩琦的面去问,又有可能问出一些不该让韩琦知道的事来。
白玉堂邪邪一笑:“此事交给我即可,入夜之后行刑的人总要歇一歇的。”
“你是说……偷偷去问?”庞昱瞪大眼睛。
“除此之外,你还能想到别的方法吗?”白玉堂说。
“可是关押黄腾的营帐都有重兵把守,你怎么偷着进去?”
白玉堂含笑看着庞昱,就像在嘲笑他的无知。
“白爷不但可以自己进去,还能带着小螃蟹一起去。”白玉堂挑挑眉,“如何,今晚要不要一起来?”
要!那当然要!
庞昱毫不犹豫地点头了,他倒是想看看,白玉堂到底有什么办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去。
第28章 行刺案21
白玉堂的方法其实也算不上多新鲜,只是仗着艺高人胆大,硬是能达成神不知鬼不觉的目的。
他先是以极快的轻功身法靠近门口把守的两名兵士,双手撒开一把无色无味的粉末,之后躲入阴影中。
那两人初时并不会觉得有什么,然而一刻钟后,其中一人揉了揉肚子:“今夜厨子做的饭好似不太干净,我有点想去茅房……”
另一人也说:“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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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再去。”这人说道。
两人商量好,一人去解手,另一人还留守在原地。殊不知,等先去的那个回来后,就只有衣服盔甲是一样的,内里却换了个人。
另一人自然也就没有逃掉白五爷的魔爪。
“轻点,别惊动了其他人。”白玉堂熟练地从袖袋里取出一块面团,揉两揉摊成一张薄薄的皮,覆在那人脸上,然后手中暗运内功,催硬那张面皮,小心翼翼地从兵士脸上取下,贴在自己脸上。
随后,他又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些许黄色粉末往脸上一涂。神奇的是,原本与他五官不太服帖的面皮就好似生在了白玉堂脸上一般,除了眼神仍是熟悉的邪肆狂妄,庞昱几乎要以为他是另外一个人了。
即使这个手法已经在庞昱的身上体验过一回,但庞昱又没有带镜子,在自己脸上和在别人脸上感觉可是截然不同,亲眼见到如同换脸一般的神奇技艺,着实令庞昱赞叹不已。
“没想到你还真有办法!”庞昱笑了笑,却不敢笑得太过,生怕脸上敷着的面皮会随之掉落。
“这有何难,你若是想学,我也可以教你。”白玉堂懒洋洋地勾了勾唇,即使用的是一张并不俊美的脸,也有本尊的三四分邪性。
两人“换脸”之后,就穿上那两名兵士的盔甲,天色黑沉,帐篷里点的蜡烛也不够明亮,账内守着的两名兵士很自然地与两人点点头,以为交接班的时辰到了,就替门口那哥俩站岗去了。
于是此时,帐篷内除了还在关押的黄腾以外,就只剩下白玉堂和庞昱。
白玉堂并未掀开自己脸上的面具,而是套上一双薄薄的蚕丝手套,一手钳制住黄腾的下巴,另一手两指并起,摘掉那块堵着黄腾嘴巴的破布,伸入黄腾口中摸索一番,从牙后槽摸出个米粒大小的药丸。
他邪气一笑,将那药丸随手丢在地上。至于黄腾,则对他的细心与熟练感到十分震惊。
随后,白玉堂在黄腾身上的几处穴位点了几下,这才摘下手套,“点了你几处大穴,除了说话,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做不成了。”
黄腾心中更加惊异,这般速度,这般手段,让他就算想咬舌自尽都做不到,因为他已经浑身瘫软,正如白玉堂所说的那样,除了说话,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我问,你答,若是不愿意说,自有法子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你说谎,白爷也自会知晓。”说着,白玉堂将手指移到了黄腾的手腕上,正好压在腕脉上。
观一人是否说谎,可以观察他的神情、动作乃至心率,这些表现是难以作假的,即使是本人也未必知道自己在撒谎时会有的表现,除非是久经训练,已经能达到撒谎也“脸不红心不跳”的地步。
黄腾常年跟随韩琦作战,心性倒是坚定,但未经过训练,仍能从细节上看出他的破绽来,因而当白玉堂做出搭脉的动作后,他的脸色就苍白得如白纸一般了。
黄腾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法投机取巧了,除非他能忍得住白玉堂各种折磨人的手段,否则他就只有开口一途。
起初黄腾还心存几分侥幸,然而在白玉堂快手点了他几处穴道之后,那种犹如被烈火烹熬之后又被丢入刺骨冰水之中的痛苦,比同辽人苦战还要可怕万分,饶是黄腾身经百战,也不免冷汗涔涔,浑身发抖,目光涣散。
熬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黄腾就哑着嗓子求道:“停、停下……你问,我答,绝不谎言。”
“很好。”白玉堂舔了下唇,缓声道,“刺杀秦鹏年的刺客可是你寻来的,为了嫁祸给张宏祖?”
“不是……”黄腾冷笑了下,从庞昱的角度看更像是他的嘴角扯了扯,想要露出个嘲讽的表情却变成了怪模怪样的四不像。“我知道刺客是谁派来的,以小侯爷的聪慧,也不可能猜不到吧……”
庞昱脑中灵光一闪:“耶律勿?”
黄腾点头:“黄某不过是利用了行刺之人,布一个局而已……可惜,计划才开了个头,就被那白玉堂给破坏了。”
如此一来,困惑着庞昱和白玉堂的问题就解开了。
首先,两名刺客确实是两拨人,其中一个是被耶律勿重金收买的非专业刺客,他还不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败露,杀了秦鹏年之后就被黄腾抓住,灭了口。同时,又派出一名训练有素的刺客,专门去杀庞昱——因为庞昱身份特殊,他背后不但有庞太师,还有庞妃,想要挑起庞家与赵祯的矛盾,安乐侯绝对是个最佳的切入点。
到时候,庞家与天家君臣生了嫌隙,外有庞太师把持朝政,内有庞妃作为赵祯的枕边人,又不缺计谋手段,想要谋害赵祯,机会可不要太多。
刺客身上的刺青,也是故意刺上去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人追查。只要一查,也只会查到辽人或是耶律勿的身上,绝不会往幕后之人身上想。
只不过那名刺客没能得手,最后反被白玉堂制衡,落于下风,还壮士断腕地自杀了。
黄腾也不得不为耶律勿找来的刺客收拾残局,抓了张宏祖,伪造证据,让两个刺客看上去像是同一拨人。
只是白玉堂又在之后指出两名刺客的截然不同之处,让原本已经盖棺论定的韩琦到底是心里起了疑。
“你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庞昱忍不住喝问道。
黄腾先是一愣,随后放声大笑起来,白玉堂见势不妙正要去堵他的嘴巴,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黄腾在韩琦帐下,也见过几次庞昱,自然认得庞昱的声音。先时庞昱有意压低了嗓门,可是在听到黄腾与那背后之人真正想要谋害的人是他皇帝姐夫后,怒火就再也忍不住,一不小心就用原本的嗓音说话了。
白玉堂见黄腾用笑声来引别人过来,就知道今夜的问话只能到此为止了,他快速将破布堵回黄腾的口中,又把庞昱拉到一边。
做完这些,门口的两名守卫就进来了。
“怎么了?为何囚犯在笑?”
“哼,此人十分狡猾,故意扭捏让我们二人以为他有案情要交代,结果取出那团布后他却想趁机咬破口中的毒药,幸亏我反应快,在他服毒自杀前便出手,他一计不成,便有些疯疯癫癫,竟狂笑不止。”白玉堂睁着眼睛说瞎话道。
守卫的兵士见白玉堂捡起那枚毒药丸,就信了他的话,对白玉堂与庞昱道:“此处交给我们吧,我们自有办法对付他,恰好又快到换班的时辰了,早一些换也无妨。”
“那就多谢兄弟了。”白玉堂镇定自若地拉着庞昱离开了帐篷。
两人一离开帐篷,就去附近的阴影处找出原本那两名兵士,将身上的盔甲给他们再穿回去,随后白玉堂又从袖袋中掏出个小瓶子,拔开瓶塞往两人鼻子底下一晃,用上内力在两人耳边蛊惑道:“你二人解手回来与帐内兵士换班,一个时辰后因黄腾使诈骗了你们,险些令他服毒自尽,门外两人便又与你们换了回来……”
说完,他轻轻拍了两人的额头一下,又与庞昱躲在暗处。
只见数息过去,两人一块醒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其中一人道:“那黄校尉也太可恶,竟这般坑害咱们兄弟俩!”
另一人也说:“可不是,亏得将军如此看重他,不想竟是个白眼狼,连朝廷命官都敢杀!”
庞昱对白玉堂这一手简直佩服不已,等回到自己的帐篷后就忍不住问:“你方才给那两人嗅的,到底是什么?怎么好像传说中的迷魂汤?”
白玉堂笑了笑:“想知道?”
庞昱点头。
白玉堂指了指自己的脸蛋:“一物换一物,想要知道,总要付出一点代价来,小螃蟹。”
第29章 行刺案22
[包青天]何以安乐 [包青天]何以安乐_分节阅读_32
在好奇和节操之间,庞昱到底还是选择了后者。
想来,那小瓶儿里的东西毕竟是白玉堂的秘密,白玉堂能在江湖上混得这么成功,那“迷魂汤”肯定也有不小的功劳。而他和白玉堂的交情又没有好到知无不言的地步,还是省下不必要的好奇心为好。
白玉堂遗憾地看了庞昱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将瓶子收了回去。
他手里头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少,就不信没有一个能勾起小螃蟹的好奇心,所以白玉堂一点都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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