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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青天]何以安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孺江
为防在他们检查朴真言房间时其他人会趁机将对自己不利的证据抹消, 庞昱早就让禁军的人分别守在高丽使臣出入的各个地方, 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等他们从房间走出时,就有一名机灵的禁军兵士上前汇报:“侯爷, 高丽三王子一直在房中没有出来,不过他的下人来回拿了好几坛酒进去, 里头还能听见房里传出打碎酒坛的声音。那高丽公主也待在房中一步未出, 不过他们那个姓柳的医官曾经进去过一次, 不到半个时辰就出来了,说是给公主请平安脉……至于其他高丽人,上头有令不得让他们离开行馆一步, 所以他们也都老老实实的。”
“做得不错,继续盯着他们。”庞昱冲他点头。
兵士面露喜色,感觉晋升之路就在不远处,从此以后对协助开封府众人办案一事更加积极了。
“在查案的时候喝得烂醉如泥?”公孙策首先皱起了眉,“这是心虚,还是借酒消愁?”
王昆道:“不管是何原因, 只要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也是,反正他也跑不了。”公孙策忽然一笑, “既然如此,还不如先去拜访其他几位贵人。”
不单单是公孙策,连庞昱和白玉堂都能看出王昆是想把他们引到三王子身上的, 可他们偏就不如他的愿,要把王睿放到最后。
反正也确实如公孙先生所说,人就在那里,想跑都跑不掉。
何况外面还有人盯着,王睿一旦有个风吹草动,都会有人及时通知。
王昆皱皱眉,只好先带众人去见高丽公主。
高丽公主名叫王月,名字很普通,可容貌却很是不俗。她大约是年纪还小,身材并未发育得玲珑有致,不过个头也不算矮了,站起来能到庞昱的肩膀。
她嗓音很细,似乎有些腼腆,与众人说话时都是微微低着头的,神态很是温顺。
“见过王兄,各位大人。”公主的声音比蚊子哼哼只强那么一点,说完这句,她就站在原地等别人发话了。
王昆对她这副柔顺的姿态似是已经很习惯了,很自然地吩咐道:“几位开封府的大人来查案,循例你也要配合他们回答一些问题。”
王月依旧细声细气:“好的。”
庞昱便问她:“请问公主,你昨天夜里都去过什么地方?”
“我一直在自己的房中,有崔尚宫和几位侍女可以作证。”王月答道。
那位崔尚宫在听到公主点了自己的名时就站了出来,她年纪约有四十许,模样看起来很是严肃,两条深深的法令纹让她看着就有些不近人情。若她在赵祯的后宫里任职,恐怕是最不受小宫女欢迎的尚宫。
崔尚宫:“公主昨夜一直在房中学刺绣,除了柳大人前来诊脉,便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了。”
其他侍女也纷纷说是,她们都可以证明公主没有离开过房间。
“不知可否能让在下看一看公主的绣品?”白玉堂突然道。
王月先是愣了下,随后示意崔尚宫,后者很快从房里取出一个小笸箩,里面针线什么的都准备得很齐全,而且绣框里的图案确实只完成了一半。
“知了和翠竹……寓意倒是不错,‘知足’。”庞昱看了眼道。
王月脸上微红,连忙低下了头。
崔尚宫欣慰笑道:“公主心灵手巧。”
据说这崔尚宫乃是从公主很小的时候就调到她身边照顾,两人情同母女,也只有王月,才能让严厉的崔尚宫露出笑颜。
看完公主的绣品,几人也没什么问题可问的了,便又去见了那位柳医官。
王月住的小院离朴将军的有些远,倒是柳医官的小院离公主比较近,也许是因为女人体弱的缘故,公主在长途跋涉下总会有些不适,住得近一点也好就近医治。
柳医官本名柳承熙,模样看起来十分年轻,而且还挺俊俏的,天生嘴角带笑纹,哪怕不笑的时候都会给人他在微笑的错觉。
“我还在想诸位大人什么时候会过来。”柳承熙显得十分配合,不等众人问,他自己就说了,“昨夜我帮公主诊脉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公主初到汴京有些水土不服,所以我一个晚上都在制药,到天快亮时才入睡。听闻朴将军出了事,我便匆匆起床洗漱赶了过去,没想到将军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药石无医了……”
“哦?是你发现朴真言死于内伤发作的?”公孙策看向柳承熙。
“正是在下。”柳承熙答道。
“那你可能推断朴真言是什么时辰死的?”公孙策又问。
柳承熙想了想,说:“大约是在寅时吧……在下才疏学浅,无法仔细分辨,惭愧!”
公孙策暗暗点头,这人并没有在死亡的时辰上撒谎。
柳承熙一脸自责道:“若是我昨夜替朴将军再仔细看一看伤就好了,这都怪我……”
“这也不怪你,他与展昭比完武时只是轻伤,是后来的两道内力令他气息不稳,走火入魔的。”庞昱宽慰他。
柳承熙似乎好受了点,感激地看了庞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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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冷冷地扫了眼柳承熙,问道:“能否让我们看一看你昨夜配的药?”
“这当然没问题。”柳承熙自己去房中取出几包配好的药,交给众人查验。
公孙策认真检查了一番:“这些确实都是治疗水土不服的药物,以温补为主,可以增进胃口。”
“不愧是开封府的名医,公孙先生果然高明。”柳承熙佩服道。
“但这里面怎么都没有朴将军的药?”白玉堂目光犀利,紧盯着柳承熙,“哪怕最初朴真言受的只是轻伤,你身为医官,也不该放任他自己痊愈吧?”
柳承熙苦笑:“并非是我不为将军着想,而是朴将军……不愿用我的药。”
“为何?”
“唉……他与我素来就不合,何况一点小伤,将军认为没必要服药,也不肯让我配药。”柳承熙摇摇头。
“真的只是如此?”白玉堂眼中明显的不信。
柳承熙笑容中苦涩更甚:“昨晚真的就是如此,还请大人不要为难在下。医者父母心,柳某愧疚甚深,只盼大人们能让案子水落石出,让朴将军走得没有遗憾。”
“好了好了,病人不肯吃药难道还怪大夫不好吗,你就别为难人家了。”庞昱用手肘碰了碰白玉堂。
白玉堂冷着脸:“你在袒护他?”
庞昱冲他眨眨眼,其中意味只有两人才能明白:“嗯,我觉得他像个好人。”
“哼。”白玉堂冷哼一声,倒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等到离开了柳承熙的小院,白玉堂才盯着庞昱看,一副“如果不交代清楚就就地把你解决了”的表情。
庞昱莫名地抖了一下,还是悄声对他解释道:“你没发现,那柳医官的腰间挂了个荷包,绣法和公主的很是相似吗?”
白玉堂皱皱眉,这种女人家的玩意,他还真的不太清楚。
一时又疑惑地看向庞昱:“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第70章 局中局7
庞昱挠挠头, 有几分不好意思,其实这是他姐姐告诉他的。
庞妃待字闺中时, 曾闲着无聊研究过绣品上的针法, 还对庞昱说过:“这刺绣就如书法一般, 每个人性情习惯不同,作品的细节也有微妙的不同, 只要你仔细观察,就能看出什么绣品出自谁的手。”
当年的小庞昱还很懵懂, 于是庞妃又指着两幅看起来差不多的牡丹帕子给他看:“你瞧, 李大姐绣的牡丹是从内向外绣的, 选色简单大气,几针就能绣出一个大致的轮廓。而何婶子的牡丹,线里掺了多种颜色, 红的粉的白的,绣出来就显得精致细腻,花瓣如同会反光一般,她的针法比较复杂,往往一件绣品要半个月才能绣成。”
李大姐从北地边关而来,性情豪爽大方, 没什么心眼;何婶子娇小温柔,肚子里弯弯绕绕的东西多。
所以后来庞妃对李大姐更为信任, 将贴身衣物交给她做,而何婶子则负责绣一些帕子和外衫。
那些帕子多被庞妃送给同龄的小姐们,这种精致美丽的小玩意在小姐妹中特别受欢迎, 后来有位二品大员的嫡女看中了何婶子,想借她过去为自己绣一些衣物,庞妃顺势就把人送给了她。
也算是解决了一个烫手山芋,因为……庞妃曾经看到何婶子对庞太师暗送秋波。
从那件事后,庞妃就培养她弟弟一眼就能鉴别绣品的功力,而且小庞昱学得也不错,长大后凭借这一手讨了不少青楼姐姐们的欢心,赵秋堂那种虎头虎脑的家伙根本就比不过他……
往事不堪回首,庞昱觉得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又自爆短处了……
白玉堂眯起眼,抬手揉了揉庞昱的脑袋,压低嗓音,语气听起来十分温柔:“回头我还有好多问题想跟小侯爷探讨探讨的,眼下,就暂时放过你……”
庞昱一抖:“有……有什么话不如直接说了吧?”
“不,我要找个没人的,安静的地方……好好与你谈。”最后那几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庞昱咽了咽口水,看着这样的白玉堂,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等他思考白玉堂会在没人又安静的地方对自己做什么的时候,几人已经来到了三王子的住处。
才刚推开门,里面就传出一股浓浓的酒气。
王昆只是稍一皱眉,就抬脚往里走去。
房间里,王睿喝得烂醉如泥,面堂通红,眼神迷蒙,完全不像是装出来。
就连说话都像大舌头:“你……你们……没有本王的命令为何擅自闯入!都……都给我拖出去!”
王昆无视了他的话,径直走到他面前:“你昨夜是不是与朴真言打过架?”
“什么?”王睿浑浑噩噩地咀嚼了一下,骤然清醒了一丝,“王兄……你是故意套我的话?!”
“若非如此,你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喝得烂醉?”王昆冷冷道,“莫非你是心虚内疚?”
“没……没有的事!”王睿猛地站起来,想要与王昆理论,可他醉得太厉害,头重脚轻,一脚踩在空酒瓶上就滑了一跤,狼狈地趴在地上。“王昆……你不要污蔑我!”
“是不是污蔑,只要看看你的内力是否与朴将军体内残存的内力一致就知道了。”王昆平静道。
“你……!”王睿这回是清醒了许多,连醉酒后红通通的脸都瞬间变白了,“你如何能判断那些内力到底是属于谁的?”
“我不能,自有其他人能。”王昆很自然道。
“王兄,若你与其他人串通好,故意陷害我呢?”王睿一副绝不会上套的模样。
王昆淡淡道:“听闻王弟与朴将军关系不错,难不成王弟连为友人抓住凶手的意愿都没有,眼睁睁看着真凶逍遥法外?还是说,你以为自己是凶手,所以一味逃避,甚至阻挠开封府查案?”
王睿一骨碌爬起来,也顾不上颜面问题,抓着王昆的衣袖追问道:“你认为真凶另有其人?!是谁!”
“反正不是你这个蠢货。”王昆语气淡然。
王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自觉地松开了抓紧的衣袖,颓然坐在凳子上:“我……我不是故意要与他动手的……”
庞昱眼睛一亮,这应该是个很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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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圆桌旁还有两张凳子,连忙拉着白玉堂一起坐下来,翻找了下没有瓜子花生,就将开封府厨娘给他们带上的烧饼拿了一个出来,撕成两半,给白玉堂一半,凑合着吃。
公孙策:“……”
王昆:“……”
王睿:“……”突然就不想说话了。
不过,为了减轻自己的嫌疑,王睿还是不得不开口:“确实如王兄所说,我与朴将军关系不错……岂止不错,他与我而言亦师亦友,我的剑术也都是他教的。”
说着,王睿摊开掌心,似乎在回忆什么。而他手上厚厚的茧子,也与长年练剑之人相似,应当是实话。
“朴将军在朝中表面上是中立阵营的,实际上,怕是早就站在王弟这边了。”王昆说道。
王睿笑了一下,似乎对自己的好运气而感到骄傲,需知太子也曾经拉拢过朴真言,可偏偏是他更对朴将军的胃口,被对方当成挚友!
可没多久,王睿脸上的笑意就被怨恨所取代:“都怪那个女人……要不是那个女人,朴将军也不会死!”
“哪个女人?”庞昱立马追问。
“王、月!”王睿一字一顿道,那股强烈的恨意,仿佛要将王月生吞活剥了似的。
王月,那不是高丽公主吗?
王睿把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都怪那个女人勾引了朴将军,昨夜他说,要带她私奔!”
“什么?!”这回庞昱可不敢再用看好戏的心态来听王睿的这番话了,他下意识地问,“公主的对象不是柳医官吗?”
王睿瞪了庞昱一眼:“怎么,小侯爷也知道此事?”
“我……我看见柳医官带着公主绣的荷包……”庞昱困惑道。
“连你都看出来了,那个傻瓜却还以为王月对他一往情深呢!”王睿恨其不争,咬牙切齿道,“以前在宫里我怎么就没发现,王月怎么这么有本事,那些男人见了她一个两个的都昏了头!”
庞昱默然无语,顿时觉得自己的姐夫头顶一个绿油油的帽子,特别绿。
王睿深吸一口气:“我劝朴兄不要意气用事,王月是一定要献给大宋皇帝的,可是他被王月那女人迷了心窍,根本听不进我的话!所以……我就和他打了一架。”说着,他抬头看了眼王昆,“若朴将军的死当真与我有关,如今我也不会逃避,你们只管把展昭叫来查验!但有一点,我见不得那女人好,归根结底,我兄弟的死与她脱不开关系,她绝不能嫁给大宋皇帝,舒舒服服地当她的妃子!”
庞昱摸了摸鼻子:“这是当然……”估计回头皇帝姐夫听说这事之后,也不敢把王月收进后宫了。
公孙策也点头:“如此一来,其中一道内力已经有了下落,就差另外一道内力了……”他看向两位高丽王子,“不知你们当中还有谁是习武的?”
王昆摇摇头:“除了我与王弟,还有二十五名侍卫是有武功的,很难断定那道内力究竟是属于谁的。”
“公主不会武功吗?”庞昱问。
“她自小就不受宠,连同她那个卑贱的生母一起住在偏僻简陋的宫殿,父王也不曾给她延请名师,更别说让她习武了!”王睿恨声道,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居然有能力引得他与朴真言兄弟反目,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事。
白玉堂若有所思道:“如果这其中有人隐瞒了自己其实是会武功的事实呢?”
第71章 局中局8
因为王睿不得已说出了朴真言与公主之间的纠葛, 让大家的视线重新回到了公主身上。
王睿主动带领众人回头质问公主,而王昆却对这些男女情爱纠葛不感兴趣, 索性从那些高丽侍卫的身上入手, 看能不能找出另外一道内力。
王月满脸惊惶, 捧着心口道:“朴将军确实说过要带我离开大宋的话……可我是来和亲的公主,又怎么可能离开呢?昨夜我已经对他说明一切, 让他不要再擅作主张了,难道朴将军因此心绪不稳, 引发了旧伤?那……那害死他的人岂不就是我了……”
公主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 崔尚宫见状立即上前扶住她, 细声安慰道:“公主无需自责,朴将军是自己拎不清,擅作主张, 还连累了公主!”
“崔尚宫,你可不要睁眼说瞎话!要不是这个女人故意吊着他,朴真言会想要跟她私奔吗?!”王睿气愤地揪起崔尚宫的衣领,一副濒临爆发就要打人的凶狠模样。
崔尚宫夷然不惧,目光直视他:“三王子,从始至终, 公主就未曾答应过朴将军任何事。相反,她每日还要为朴将军的接近而感到忧愁, 尤其是在大宋国内,她要避嫌,可朴将军还是纠缠不休, 这怎么能怪我们公主呢?”
“你的意思,朴将军从始至终就只是自作多情了?”王睿更加怒不可遏,抬手就要打下去,谁知公主突然冲出来保护了崔尚宫,那一巴掌就打到了王月的身上,她立时就跌到在地,疼得掉下来了。
崔尚宫满脸心疼地蹲下来搀扶她,两人互相依偎,互相安慰,看上去可怜得就像被恶霸欺负的平民百姓。
王睿见此,讪讪地收回了手。
公孙策却冷眼看着他们之间的冲突,等到王月与崔尚宫都站起来时,才问:“方才公主曾说,‘昨夜’你见过朴将军,还劝他不要再来纠缠你,可你之前又为何说你昨晚在房中没有离开呢?”
“那是晚膳以前的事了,晚膳之后我便回了房,再也没有出来过。”王月细声细气地说,眼角还有些红。
“既然你们曾在晚上见过,为何之前你没有说?”公孙策又问。
见王月一脸的伤心委屈,崔尚宫干脆代替她回道:“因为公主并不愿意让你们大宋的人知晓这些丑闻,她是和亲公主,若是与别人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地方,那两国岂不是结亲不成反结仇了?”
庞昱撇了撇嘴道:“可你们的公主除了跟朴将军不清不楚以外,还跟柳医官眉来眼去的呢!”
虽然这公主有可能成为姐姐的情敌,可他也不乐意看到公主给赵祯戴了一顶这么大的绿帽呀!
这话让王月和崔尚宫都同时愣了下,随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王睿,前者羞愤地捂住脸,后者摇头叹气道:“三王子殿下,你这是要存心破坏两国的联姻啊!”
“关我什么事!”王睿冷笑,“你们自己立身不正,还怪别人把你们的真相说出来?”
王月轻轻擦了擦眼角:“王兄,你明知道我与柳医官之间发乎情止乎礼,没有丝毫逾矩的地方。平日里我们说的话都不超过十句,但凡诊脉,都有旁人在场,你又何必总是为难他,也对我苦苦相逼呢?”
王睿瞪大眼睛,指了指他自己:“我?对你苦苦相逼?我逼你什么了,是逼你脚踩两条船,还是丢光了我高丽王室的脸面?!”
王月似乎深受打击,不敢相信自己的王兄能说出如此诛心的话来,忍不住扑进崔尚宫的怀里嘤嘤哭泣。
王睿仿佛一拳打进棉花里,浑身没劲透了,对着个动不动就哭唧唧的女人他实在是没有耐心。
“行了行了,你别对着我哭了,弄得好像我怎么了你一样,晦气!”王睿甩了甩袖,似乎是想要将晦气甩去,然后对开封府众人道,“这个女人肯定有问题,朴真言的死和她绝对脱不开关系!你们接着查,我要回去喝点酒压压惊了!”
说完拱了拱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睿一走,公主仿佛哭得更厉害了:“难道真的是我拒绝了他……才让朴将军情绪不稳,所以他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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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尚宫一如既往地安慰她:“这不是公主的错……”
眼看相似的台词又要重复一遍,庞昱赶紧打断她们的话:“公主刚才说,是在晚膳前见到的朴将军?那他晚膳和你们一起吃了吗?”
王月眨了眨肿得跟桃子似的眼睛,仔细回想道:“晚膳是和我与太子王兄、三王兄一起吃的,可是朴将军中途离席了,说是要给侍卫排班,之后他都没有回来……”
庞昱与白玉堂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朴将军或许并不是真的去排班了,而是借此机会去见什么人。
庞昱又问她:“那柳医官呢,他不跟你一起用膳?”
“柳医官……他将房间改成了药房,所以平日都待在房间里。”王月神色黯然。
“况且柳医官身份卑微,也不能与殿下们一起用膳。”崔尚宫补充道。
白玉堂玩味道:“这么说来,他也是有可能在昨夜与朴将军见面的人了?”毕竟那个时间点大家都在吃饭,只有柳承熙未曾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
何况,柳承熙住的小院离这几个高丽王族都有些远,分到他那里的侍卫人数也必然是最少的,如果他想掩人耳目,必然比王月这几人要方便得多。
“对了,之前公孙先生不是说过,除了内力以外,用药也能刺激旧伤吗?刚好柳医官就是个大夫,若他想配一副这样的药,岂不是很方便?”庞昱顺着白玉堂的思路说。
公孙策在旁补充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虽然柳医官是说过朴将军不愿用他给的药,却也有可能是柳医官故意不给药,想借此除去情敌……”
“柳医官不是那样的人!”王月忽然尖声道。
三人同时皱了皱眉,不待他们说什么,王月就苦笑着道:“我心仪柳医官之事,朴将军也是知道的。这一路上,他明里暗里无数次为难柳医官,朴将军位高权重,又武功高强,他要是想为难人家,区区一个医官又能怎么样呢?可柳医官还是尽心尽力地照顾大家,多亏有他在,我们这一行人才能顺利抵达汴京,一个人都没有少……柳医官若是想害朴将军,他早就下毒了,何必等到现在?”
这公主大约是才哭过,平日里又不曾与人说那么多的话,所以一时嗓音变得很是沙哑,也能看出来她对柳医官的在意,否则绝不可能如此失态。
此时柳医官也正好被禁军带了进来,听见公主的剖白后,脸上既有感动又有担忧:“公主……”
王月抬起头,两人的视线便在空中接触,仿佛有说不完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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