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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余烬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哥来打酱油
隔着厚厚的布帘子,陈金站在门外恭敬地低着头,里面的人他们都是见过的,从龟兹城一路走来,谁不知道那是戍主的人,包括两个侍女,无不是千娇百媚,养在这里,只怕是充个外室,否则放到高府,还不得给未过门的封三娘子打死啊。
“来了多少人?”刘稷才不管他们的心思,掀开帘子,劈头就问。
“为首的三个男子,穿着不凡,具体是什么人,小的们还没打听明白,只听到目标称他们为张郎君,似乎两个都姓张,各自带的仆役加起来二十七人,人人佩刀,三个男子戴剑。”
“咱们有多少人手可用?”
“除去院外充作仆役的十人,坊内各处还有二十人在照应着,若是缓急之间需要人手,一刻之内,可再多出十一人,两刻之后,属下这个队就能召齐。”陈金显然早有准备,口齿清晰地答道。
他的这个队一共五十人,除去两个带着严庄和田乾真的书信去了范阳,其余的都在这里了,而许光景的另一个队则在城外五、六里的军营里,一时半刻是指望不上的,除去这些直属的军士,高府还有三十多名刘府的家丁,要真算起来,封常清有一千人的节度牙兵,能不能用是一回事,大概就是他明里暗里所有的实力了。
凭着这点人手,要在丁口百万,城中人口数十万的京兆府长安城里掀起大的风波,那是几乎不可能的,可暗地里弄点小动作,却是绰绰有余,他又没打算杀官造反。
好像也不对,裴徽还真是个官。
殿中丞,从五品上,顾名思义就是天子的站班,殿中省的属官,当然对于他来说只是个挂名,不必当值的。
听到陈金的回报,刘稷心里有数了:“去召集吧,不要太过露痕迹,分出一个人出城,告知许光景,选二十人分批乔装入城,潜伏在宣阳坊内,盯住杨府、虢国夫人府,不得有半点松懈。”
“属下这就去办。”陈金转身欲走,被他拉了一把。
“命前面的弟兄,给老子挡住,任是谁也不准放进来,但有一点,对方若是动手,只须护住要害,不得还手,倒地、大骂、呼救怎么都行,声势闹得越大越好,你带人去暗暗鼓动坊内的百姓,特别是慈恩寺一带,人越多越好。”
陈金会意地点点头:“是不是趁乱动手?”
“先这么干着,等我的讯号。”
要不要就此下手,刘稷并没有成算,因为哪怕事情做得毫无痕迹,也必然要牵涉到杜妙如,之前的布置就白费了。
“小的明白了,你瞧好吧。”
陈金摩拳擦掌地跑了出去,刘稷敞着衣衫站在门口,听着远远传来的吵闹声,心知前面已经起了冲突。
“郎君,可是有事?”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刘稷反过手,将一只柔荑握住,一拉一拖,便把一个香酥绵软的身子抱到了身前。
“莫要担心,今日出不了事,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强来的,不过我还真盼着他们这样做,那时候你的身份就有大用场了。”
“有郎君在,奴不怕。”杜妙如咬着下唇,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芷兰和蕙香呢?”
“去挑选人手了,照郎君的吩咐,早几日就托了牙行,选一些身家清白的女孩进来,今日便是去相看,等领回了人,奴再最后拍板。”
“嗯,那些歌舞,务必要练熟练透,你能否一举成名,就要看这一招了,神秘总有拆穿的一天,只有技艺才是傍身之物,当然还要有一个强大的靠山。”
“郎君便是奴的靠山。”
刘稷捏捏她的小瑶鼻,笑了笑:“你家郎君在这长安城,连自己都护不住,更别说是你了,放心吧,我为你找了一个更强的,保管无人敢动你。”
两人就这么公然搂抱着,院子里没有下人,因为挑选的使女还没有回来,而寻常男子是不能进后院的,于是他们才敢如此放肆。
听着前面传来越来越大的声响,杜妙如还是有些担心的,因为她知道,刘稷所说的话,没有错。
这里是长安城,天子脚下,全大唐所有的权贵集中之地,就连安西万里之地的主人,都得乖乖地夹起尾巴,何况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戍主,可对方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颊,给了她极大的信心,似乎真有什么事,也都不在话下。
李适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童,皇家教育本就严苛,更何况是在压抑和沉闷的太子府,从他三岁起,开蒙、进学,就注定了与玩耍之类的事物无缘,长到十一岁,孩童的天性早就茫然无存,他都甚至不知道,究竟存不存在过。
这个年纪,已经隐隐听到风声,有人在帮他相看,相看什么?自然就是女人了。
生母虽然只是个侍妾,但他的父亲还没有分府别住,因此得以在生母的抚养下长大,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在几十年之后,登基成为大唐皇帝的李适,所发布的第一道诏书,就是下令全国范围内访查早已失踪十年之久的生母沈氏。
放眼整个华夏历史,都是极为罕见的。
显然,母爱在这个孩子的心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哪怕为此弄得人人知晓,也在所不惜!
然而,这一刻,李适的心似乎一下子崩塌了,素来端庄美丽的母亲,赤条条地被人压在榻上,脸上的表情很明显不是欢娱,可他没办法冲进去保护,因为做这件事的是自己的父亲!
沈未晞急得连连摆手,让他赶紧走,虽然身子大部分被夫君挡住,可那种羞人的姿态,让她恨不得立刻死去,好不容易儿子的身影消失不见,她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弄疼你了?”
她的动作,让毫无所觉的李俶清醒过来,从那具动人的躯体上爬起身,随口问了一句。
“妾无事,只怕殿下未能尽兴。”
沈未晞忍着不适,上前为他穿戴衣衫。
“嗯,你歇着吧。”男子穿好衣衫,扔下一句,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沈未晞默默地爬起来,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也不是对方的轻视,而是儿子的感受。
做为太子的长孙,李适在生下来还不到一年的时候,就晋爵奉节郡王,然而父亲都没有别居,他也只能在这个小院,分到一间独立的屋子,与母亲的居所,隔了两个院门。
从那里跑回来,十一岁的少年脸上说不清是气愤还是羞愧,红成了一片,让屋里服侍他的贴身侍女如鸢担心不已,害怕他又是病情复发,赶紧上前扶住,低声劝道。
“殿下,可是娘子不在,那多半是被阿郎召去了,咱们晚点再去请安,瞧这一头的汗,让婢子服侍你躺下吧,可好?”
如鸢是他生母从江南带来的老人,早已过了双十年华,只是养尊处优,依然有着江南女子的温婉灵秀,平日里是他最为依赖的,可此时,却有着说不出的戾气。
“啊。”
李适突然间大力拖着她的手臂,将她带入了房中,反手将房门关上,猛地将她推到了床上。
“殿......殿下,你要做什么?”相处这么多年,如鸢还从来没有看到他如此狂暴的一面,不由得愣住了。
“闭嘴!”
李适的眼前晃动着刚才的所见,他将如鸢的身体翻转过来,一把拉下亵裤,露出一片雪白。
就在女子以为他是少年生欲,想要一尝云雨滋味时,臀部传来一阵疼痛,不明所以之下,她只能咬着牙忍住。
“贱人!”
李适一下一下地打上去,直到手掌发红,看着被他打得红肿不堪女子身躯,他突然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失声痛哭。
如鸢似乎猜到了什么,反身将少年搂在怀里,轻轻地抚着他的头,任他渲泄着自己的情感,在心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盛唐余烬 第一百零二章 危机(十四)
兴庆宫的面积,由于位置的限制,无法与太极宫和大明宫相比,不过在它有限的面积里,同样具有完整的朝议功能。
在主殿兴庆殿与大同殿之前,有一片小小的水域,原本是长年的雨水洼积,渐渐形成小池塘,到了兴庆宫修建时,干脆就以这个池塘为基础,将之扩大为一个人工湖,名为“兴庆池”,池水由城外的龙道渠引入,同时具有饮用与休闲的作用。
冬日的水面,已经有了结冰的迹象,显得灰蒙蒙,再加之草木凋零,并不是一个值得欣赏的时节。
李隆基本来也没打算游湖,只是吃了东西需要走动消食而已,杨玉环有午睡的习惯,便没有陪在他身边,对此他就习惯了,并不在意,一个人走走,能不受干扰地思考一些问题,亦是他的习惯。
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背着双手的李隆基站定脚,身后跟在三步左右距离上的近侍纷纷停下,就连一个磕碰都没有,君前失仪,要是要挨板子的,碰上天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只怕这条命就交待了。
“陈希烈走了?”
高力士上前两步,恭身答道:“回大家的话,走了,太子执礼甚恭,欣然应下,感佩天恩,言基定不负所望。”
“说真话。”李隆基从动作到语气都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隐隐听到,太子教训广平王,称其为......逆子。”
李隆基回头看了他一眼,心知其中定然还有保留,不过那都是细枝末节了,他也懒得追究。
“逆子好啊,李俶是他的逆子,他是朕的逆子,这一代一代怎么就没个相像的呢。”
“大家天纵英才,万中无一,岂是轻易能出的。”
李隆基叹了一口气,在他的心里,这不是马屁,恰恰是真话,因为事实就是,这么多儿子里头,的确没有一个像样的,有时候他忍不住就会想,难道是自己的福泽太厚,夺去了后世的造化?
“一个遥领,也怕成这样子,将来如何能撑得起这天下?”
“陛下望子成龙,太子有些惶恐也是应该的。”
李隆基摇摇头,无论真假,对方也只能这么说,这是身份地位决定的,无关感情。
“那你为何去了这么久?”
“什么都瞒不过大家的眼。”高力士先送上一句,接着说道:“虢国夫人进宫了,老奴应付了她一会子,故而回得晚了些。”
“应付?”李隆基微微一怔:“她有什么事,让你为难了。”
“没让老奴为难,她先去了宗正寺,找濮阳郡王,说是要看看建宁王的玉碟,郡王照陛下的吩咐回绝了她,便寻进宫里来了。”
“三姨?”李隆基诧异地说道:“为何是她,替封常清出头,难道她不知道,封常清已经回了太子吗?”
“看情形当是不知,老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与她听,像是挺着急的。”
“这就奇了,她为谁,杨国忠么。”
高力士摇摇头,这话怎么好答,再说他是真不知道。
事情变得有趣了,李隆基突然间笑了笑。
“随她去吧,找到便找到,找不到也是她的造化。”
“老奴怕她去打扰了娘子的安睡。”
李隆基摇摇头:“她求谁也不会求到玉环的头上,这个你不会明白的。”
“倒是这封常清,让朕有些看不懂,会是拿乔么?还是嫌一个王嫔,配不上封氏女。”
“他是什么出身,也敢挑拣。”高力士撇撇嘴:“只怕是那个心思。”
“哪个心思也罢,这道诏书一下,看看究竟会有多少人跳出来。”李隆基摆摆手:“看上去还会是杨国忠先沉不住气。”
高力士小声地提醒道:“那明日的宴请,还办不办?”
“照常吧,让封常清、还有那个刘......”他一时间没记得起,高力士赶紧补充。
“刘单。”
“对,刘单和他那个儿子,也来。”
这是相看啊,高力士点点头,又提醒一声:“是否命人接帝女入宫?”
李隆基看了他一眼,心说你那么积极干嘛,不过还是微微一颌首,后者心理神会。
晋昌坊大宅的内院门外,一群仆役装束的男子排成一行,紧紧地挡住了院门,在他们面前,站着一个身穿长衫的老管事,胡子花白,说话也是颤颤巍巍。
“诸位,诸位,使不得,使不得啊,后院乃是妇人居所,我家娘子还未婚配,诸位都是男子,岂有登堂入室之理,日后传出去,这名声可就毁了,还望手下留情,他日鄙院开张,定当登门相请,还望诸位留下贵号,为某家行个方便。”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口驳了回来。
“你是个甚么鸟人,也敢问咱们的名号,说出来怕不吓死你,识相的,请出你家娘子,便罢,大伙不过叙一叙,又不会当真做什么。”
“极是,不是说西域红倌人吗,又不是什么良家,扭扭捏捏做给谁看哪,早晚有见客的一天,莫非是嫌咱们不够份量?”
“哪里,诸位都是城中贵人,岂是小的所能得罪,实不相瞒,我家娘子早已经脱了籍,如今确是良家,此来京城,只为寻个栖身之所,断然不敢有所怠慢。”
老管事声泪俱下,却是丝毫也不让,他的话,让后面的裴徽、张清、张垍等人顿时就是一愣。
对方要真是良家?那可不太好办。
可这个时候,又有谁会先服软,传出去,还要不要混京圈了。
张垍的眼珠子一转,出口说道:“要不然,今日就算了吧,听闻平康坊如意阁来了新人,咱们去捧捧场?”
“那等庸脂俗粉,哪天去都是一样,这位可是城中逸闻,今日若是能拔个头筹,日后也能有个说嘴的地儿,你说呢,裴郎君?”
张清的话,让裴徽没了退路,因为话中是意有所指的,身为虢国夫人的亲子,让一个异域女子堵了去,丢得可不是一家的脸。
“某去试试,不成的话,你再出手。”
他一咬牙,带着府中豪奴就往前走去,张垍无意中看到,后者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一闪即逝。




盛唐余烬 第二百零三章 危机(十五)
“拿我的名帖,告诉他们,某家要拜会妙娘子。”
裴徽却没有他们想像得那样莽干,反而先做足了礼数,他的一个亲信下人拿着自家郎君的名帖,递与了那个老管事。
“识字么?”
“勉强认得几个。”
“那就看清了,识相点,某家郎君的帖子,在这长安城,进不去地儿,可不多。”
老管事苦着脸撇了一眼帖子上的字,恭恭敬敬地一拱手。
“不知裴郎君亲至,怠慢了。”
“还不去请你家娘子出来?”
“对不住了,娘子今日,不见客。”
客气归客气,老管事的话,却没有丝毫改变。
“你......”
这一来,就连原本没太大心思的裴徽都有些吃不住劲了,他的确没有母亲那么高调,可京城的权贵人家,哪怕就是皇室宗亲,极少会有人不给面子,让人这么直白地撅回来,他还没说什么,下面的豪奴顿时炸了。
“岂有此理,焉有客至而主人闭门的。”这是文雅的。
“满长安城,敢把咱们郎君晾门外头的,这还是头一遭呢。”这是冷静的。
“跟他一个下人说什么废话,把主人叫出来,再做计较!”这是冲动的。
“叫什么叫,打将进去,看看见是不见。”这是蛮横的。
......
这种情况下,裴徽自是一言不发,无论说什么,以他的身份,也绝不可能对上一个下人,那不是丢脸的事了,哪怕女主人亲自出来婉拒,这事也不会不可收拾,说倒底他们并没有强来的打算,可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刚到京城的区区异邦女子,竟然就敢真得闭门不纳,还是在自己报上名号的情况下。
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
好在下人们知道分寸,虽然都佩着刀,并没有拔出来的意思,只是上前用身体推搡着,双方一共不到二十人,全都挨在一起,只有那个老管事,不住在跳着脚,试图劝说他们不要动手。
结果不知道被谁打了一拳,一下子仆倒在地,嘴里嚷嚷着。
“打死人啦!”
冲突在渐渐加剧,一动上手,所有的人都被感染,很快就从推搡变成了殴打。
“老东西,不知好歹。”
不光是他,那些挡在门口的仆役们也都是一般模样,抱着头脸任人殴打,还一个赛一个地叫得响,很快,这里的情形就被人发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那些从慈恩寺里出来,或是要进去的香客,烧香还愿哪天都行,热闹才是可遇不可求的。
“欺负咱们的人,反了天了。”
张清使了个眼色,他带来的人也加入了战团,场面上一时间更加混乱,张垍制止了手下的冲动,嘴里依然在劝着。
“算了吧,闹出人命,不好交待。”
“又没动刀子,哪就出人命了,某看那些人也是不经事,老裴,你说呢?”
裴徽也看出来了,对方压根就没有还手的意思,眼见百姓们越来越多,大都在指指点点,心下只觉甚是无趣,打架没什么,只要不出人命,都不用老妈出面,他自己就能摆平,只是这面子,委实丢不起,都打成这样了,院子里的主人还能安坐如素,该不是会是吓傻了吧。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收场的时候,从外头挤进来一群人,为首的男子一看这场面,急急地大叫。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快住手!”
三人一齐看向来人,只见虽然一身唐人装束,面相却是胡人。
因为下人们都去帮忙了,张清只得自己开口:“你又是何人?”
来人不慌不忙地一拱手:“在下龟兹留后白孝义,奉家兄之命,前来觐见天可汗,敢问几位又是......”
此言一出,三个人俱是一愣,张垍首先反应过来,他担任着太常卿,掌礼仪、接待诸事,自然知道安西诸国的使节进了京,而为首者就是这位,龟兹王弟白孝节!
照理来说,一个归附已久的小小蕃国,哪怕就是王族,也算不得什么,在长安城中,留为质子的王孙公子不计其数,全都是低调行事,没有哪个敢嚣张半分,可如今的形势有些不同,旁人不知道,张垍是了解一些底细的。
这一次诸国使节进京,除了祝贺大胜,还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告状!
而天子在看到奏疏的当天就做出了处罚,完全站在了他们的一头,这样的处置才刚刚下来,他们又在长安城内,殴打龟兹人,传到天子的耳中,会讨得了好?
要知道,那件事情的起因,就是得胜归国的北庭将士,骚扰了一处村庄而已。
张垍突然间冷汗直冒,本能地感到了一丝不妙,似乎有一个绝大的网,在等着他们往里钻。
“还不赶紧住手!”
他不得不亲自出口,裴、张二人见状,也明白事情不对,一齐开口让那些仆役停下来,退到一边。
白孝义顾不得与他们见礼,上前扶起那位老管事,心里顿时就是一惊,这人他认得,是封府一个得用的内管事,直接听命于封娘子郑氏,怎么会在这里?
“哎哟,你可来了,再晚到一会儿,咱们可就都没命了。”一边哭嚎一边挤了挤眼睛。
此时的老管事,头发散乱,鼻青脸肿,身上到处都是破烂处,显得异常狼狈,身后的那些人也是一样,他们倒在院门外,用身体死死地挡住门口,一派忠心护主的气象,令人感佩万分。
这是怎么了?白孝义压下心中的纳罕,挤出一个义愤填膺的表情,指着三人说道。
“究竟是何缘由,要下此毒手,你们可知,院中之人,正为吾王调制歌舞,献于天可汗陛下,这些人不过是不欲尔等进去打扰罢了。”
一边控诉一边站起身,走向三人:“来来来,随某去见驾,某却不信了,天子脚下,还有如此蛮横无理之辈。”
张垍的人并未动手,自是不怕,其余二人都是面色仓惶,听这口气,对方竟然是刚面圣不久,事情只怕是难以善了了。
“都是误会......”张垍有心开口说合,没想到一个声音比他更早。
那是一个有如黄莺出林般清丽的女声,隔着厚厚的院门,清晰无比得传入众人耳中。
“是奴家无知,怠慢了诸位贵人,些许小惩,不足挂齿,确是一场误会,二伯,还请看在奴的份上,莫要为难几位。”
听到声音,白孝义方才停下了动作,面色不忿地说道。
“既是娘子出言相劝,某家也就不计较了,你们留下名号,他日若还有首尾,白某定当登门请教。”
一次偶兴,演变成这番模样,三人都是始料不及,若是此时抽身就走,明日里这长安城还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张垍看着四下那些群情激昂的围观百姓,总觉得这里别有深意。




盛唐余烬 第二百零四章 危机(十六)
“老白,几时到的?”
刘稷与白孝义也算是旧相识了,包括身旁的这位小娘子,都是人家亲自送到府里的,看到他,不由得倍感亲切。
“晚了几天,主要是等老胜那头的消息。”
白孝义不出意外地拱拱手:“某一听到城中逸闻,就知道是你五郎的首尾,没曾想还有这么一出,早知道你在此,某家何必强出头,没得得罪了三位宗亲,这买卖亏大了。”
“少扯淡,你白家还会做亏本买卖?”
刘稷毫不客气地戳穿了他虚伪的面孔,要说是不期而遇,鬼才信,长安城这么大,怎么就恰好跑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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