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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余烬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哥来打酱油
“你要进宫?”
“无论怎样,事情与我有关,不亲眼看一看,如何能成?”
没等李腾空反应过来,对方竟然推开门,就这么走掉了。





盛唐余烬 第三百四十二章 戏精
刘稷跟着高力士步入勤政楼大殿时,里面刚好结束了一轮讨论,所有人都偏过头,看着这位名动京城的红人。
“果毅都尉刘稷见驾。”高力士走到御前,高声唱名。
“果毅都尉臣刘稷参见陛下,天子万安。”
刘稷恭身行礼,过了一会儿,却不见叫起。
李隆基眼神复杂地打量着这个少年郎,一身武弁常服,头上扎了个髻子,既没有戴巾也没有戴冠,很难让人相信他才刚满十七岁,还没到加冠的年纪。
“起来吧。”
“谢陛下。”刘稷直起身,目光平视对方,丝毫不见怯懦与躲闪。
“你身上的伤见好了么?”
“回陛下的话,尚药局的孙掌事说,臣已经无碍了,只须休养即可。”
“那你是怎么做的,到大理寺牢里去休养?”
坐在大殿最头里的太子李亨听着这番答对,心里头很不是滋味,自己既是亲子又是太子,犯一点小事,哪怕与已无干,都会被骂得狗血淋头,这个小子倒好,出了这么大的事,天子一意在为其开脱也就罢了,可要不要做得这么明显?
话里话外都在提醒群臣,这个小子刚立下大功,还没有封赏呢!
“臣知错了。”刘稷低首答道。
“错?了不得啊,你还知道错,你刘五郎好大的威风啊,单枪匹马独闯皇城,将一个重犯带出来,无人敢挡,连朕的羽林卫都不敢攫其缨,如今都在盛传,这长安城还有谁能拦得住你呢。”
“臣做错了,请陛下责罚。”刘稷一付老实受教的模样。
李隆基冷哼了一声:“人呢?”
“死了。”
“你杀的?”
“是,可臣是应他所求,不得已而为之。”
李隆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竟有此事?”
“确有此事,他于八姨灵前高呼自承罪孽深重、死有余辜、任凭处置,此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听到,韩国夫人、虢国夫人、秦国夫人的家人、族兄杨铦、杨锜,和政公主及附马柳谭等等,陛下可召他们一问便知。”
李隆基转头看着高力士,后者神情古怪,不过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为何要这样做。”
“臣是一时不忿,没能压得住性子。”
“杨国忠同你有旧怨?”
“非也,臣长于安西,与他素不相识。”
“那你不忿个毛线啊。”
刘稷挤出一个悲愤的表情,拱手说道。
“臣在养伤之时,突然听闻秦国夫人之事,她是臣妻子的干亲,也算是臣的亲长,亲长有难,臣万难坐视不理,因此便未能压得住火,臣知错了,请陛下责罚。”
这个理由,李隆基是不信的,太子、寿王以及诸相也是一样,可此时他们却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无论理由有多荒谬,也必须要有一个,这就是规则。
“为亲长拔剑,乃古人之风,可你是个将校,不是游侠儿,军纪国法哪一条都容不得你放肆,朕刚刚还在与他们商议杨国忠之罪,他以私刑毒杀大臣,政事堂判的是秋决,你以私刑杀他,你觉得该当何罪?”
刘稷愕然地抬起头,这个变故还真没想到:“他毒杀的大臣也是关于牢中?”
“那倒不是。”
“那臣与他便不一样,臣去大理寺只是质问其罪,见他有悔过之意,这才将人带出,他的死完全出于自愿,不过其人不敢自戮,故而臣才帮了一把,就算退一万步说,臣以私刑加一囚犯,依律又该如何判罚呢?”
李隆基被他的辞锋一噎,一时间竟然也答不出来,中书令陈希烈久在中枢,见闻广博,出言说道。
“这等情形尚无成例,不过仪凤年间,有审官于狱中鞭死人犯,降三级留用,刘果毅立功在前,出错于后,臣以为可照此故事,功过相抵即可。”
老狐狸,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明知道天子有意袒护,他还真得引经据典做为旁证,这份马屁的功底,的确算得上炉火纯青,李隆基不置可否地看着自家儿子。
“政事堂都是一致的意见么?”
李瑁环视诸相,哥舒翰首先答道:“臣附议。”
“臣同意令公所言。”张均点点头。
“也只得如此了。”李瑁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能怪杨国忠的运气不好,偏要去招惹他。
“臣等一致以为,刘果毅私带人犯出牢,当罢职查问,念其有功于先,两相抵触,不再追究。”
李隆基最后看向李亨。
“太子有异议否。”
“臣觉得,果如其人所言,功过相抵有些过了,为一秋决之犯,罚没平叛之功,刘稷啊,你尚且年轻,这个教训,可要记在心里。”
“谢过太子殿下诤言。”
刘稷不得不感叹,戏精都是练出来的,自己一刀宰了杨国忠,最高兴的莫过于这位太子了,偏偏还要装出一付沉痛的样子。
“你也同意,那就照这个意思拟旨吧,杨国忠乃是自戮,念其尚有一丝悔过之心,就不牵连家人了,政事堂下去之后润色一下,刘稷之事略过即可。”
“臣等遵旨告退。”
李隆基摆摆手,让他们全都退了下去,李亨走在最后头,步出殿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个挺拔的身影,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少年竟然被天子单独留下了。
一楼的偏殿中,王蕴秀安静地跪坐在那里,等待着自己的命运,一个极轻微的脚步声,让她抬起头来。
“你便是王节度之女?”
“民女正是。”进入她眼中的是一个修长的身影,面容隐在阴影中,不过一头花白的头发,让她猜出了来者的身份。
“这里说话不方便,孤就直言了,今日之事,全赖贤伉俪相助,谢恩的话容后再说,孤要说的是,恐怕要委屈你们一时,你的夫君或许要被外放,孤会争取将他安插到安西去,那里虽是碛外,也是个容易立功的地方,只是日子会苦一些。”
“奴代夫君谢过殿下恩典。”
“你还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言。”
王蕴秀摇摇头:“没有了,奴只想知道,家父的仇可曾报了?”
“此事么,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那么多人诸多努力,还不如一个莽夫来得痛快,告诉你吧,杨国忠被人杀了,杀人者便是你们要去的那个地方主官,或许这是一份机缘,也未可知。”
李亨笑了笑,转身离去,王蕴秀还没有从他的话里回过神来,一时间呆呆地坐在那里,心潮起伏。




盛唐余烬 第三百四十三章 名头
大殿上只余下了廖廖数人,李隆基的面色沉了下来,语气也显得极不平常。
“你可知你倒底做了什么?”
“微臣这么做,就是不想令陛下为难。”刘稷仍是那付模样,左右都定了论,再来说又有什么用,那些说辞是个人都知道荒谬,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荒谬,所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很多时候,是政客的本能。
李隆基气得笑了:“朕倒要听听看,你是如何处心积虑,为朕着想的。”
“臣与那杨国忠无怨无仇,杀他一个将死之人有何好处,可臣知道,秦国夫人的事,不能公诸于众,政事堂为此要伤脑筋,陛下更要为此头疼,还不如让臣出面,一刀下去一了百了,对朝堂对百姓对杨氏,都有了交待,这样不好么?”
或许是少年眼中那种毫无躲闪的目光,让李隆基生不出嫌隙之心,对方说得不错,这件事里头,他根本没有一点好处,反而还要担上罪责,如果不是之前的功绩打底,结果如何就难说了,其实,假使自己不认可,陈希烈是不会说出那番话的,论起罪来便可大可小,这样的风险,是个臣子都不会去闯,可他偏偏就这么做了。
李隆基实在找不出,他有任何一点私心,可他也不敢相信,真有一心为君毫不利已的臣子,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同样倔强,为此不惜违逆自己的人,在这个少年的身上,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可惜啊,死的时候,还不到四十五岁。
当年,之所以最后没有杀他,是因为自己心里明白,那是一个没有私心的人,一个真正的忠臣。
“那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臣当时真没想那么多,这会子,竟有些后怕了。”
刘稷做了一个摸脖子的动作,李隆基不禁莞尔,心中那些气性,也在倾刻间不翼而飞。
“你呀,你让朕说你什么好呢,怪道之前会有那样的名声,要么立下不世之功,要么闯下不测之祸,看来说得不错,这京城,的确不合适你呆,再呆下去,指不定又要捅下多大的篓子呢。”
刘稷心里一松,心知这一关算是真正过去了。
“臣无知,时常令父亲和亲长头疼,自小便无人教授道理,做事常凭一时之气,这些都是有的,如今铸成大错,辜负了陛下所望,臣惭愧无状。”
“算了,你能知错悔过,便是可造之材,只是这个教训须得记在心上,有些事朕能压下来,有些事太大了,就算朕也放不得,不要一而再再而三,让你的亲长为你担忧,这会子他们都等在宫门外头吧?”
高力士笑着接过话头:“可不是,封大夫还塞了一袋银钱给老奴,求着照顾一二呢。”
“你收下了?”
“嗯,老奴不收,他们怕是更要惶恐。”
“那就该收,照这么个造法,多少金子也不够使的。”李隆基毫不在意地一挥手。
“成了亲,就去赴任吧,滚得远远地,眼不见心不烦。”
“是,臣奉旨滚蛋。”
刘稷装模作样地一拱手,两只腿作势后退,李隆基笑得胡子直打颤,见他当真要走,喝骂了一句。
“回来,滚到哪里去啊?”
“陛下让臣滚去哪里,臣就去哪里。”
刘稷赶紧收住脚,转身答道,李隆基收住了笑容,沉吟了片刻。
“原本是想让你跟着李光弼,镇住那帮不安份的吐蕃人,朕怕你呀,去了逻些还要生事,闹出什么变故,不好收拾,这会子万万不能再多一处兵火,你明白么?”
刘稷心领神会地答道:“臣明白,北边才是重中之重。”
“明白就好,哥舒翰进言让你去北庭,把阿布思给朕捉回来,你意下如何?”
“敢问陛下,要活的还是死的?”
李隆基展颜一笑,他喜欢此时的少年郎,透着一种无比强大的自信,如同这个蒸蒸日上的帝国。
“死活朕都喜欢,瀚海军缺个军使,你去做吧,一万四千人,少是少了点,做个先锋,当是够了,这一仗,朕不打算动用旁的兵力,就以安西北庭两镇为主,你岳丈主帅,军器粮袜已在调度中,要什么,政事堂都会优先加以处置,好生打,朕等着你的捷报。”
“多谢陛下,臣还想要个名头,请陛下恩准。”
“什么名头。”
“陛下答应过臣的,给臣一个镇守使,臣就想要这个名头。”
李隆基愕然地指着他,向高力士说道:“瞧瞧,朕说什么,这就是个不安份的啊,北庭是郡县制,哪来的镇守使给你?”
“所以臣只要一个名头嘛。”
李隆基听他说得认真,一下子来了兴致。
“说下去。”
“北庭三州地方狭小,丁口又少,支撑不起大军作战,臣想将驻地向前推进一点,以便有更大的周旋余地,与那些异族会商时,名声也要好听一些,阿布思若是南下,沿途所过尽是葛逻禄人的牧场,这一仗其实不难打,只须切断他的奥援,将那些部落争取到咱们一边,便是其败亡之时。”
“看来你已有定计,不知要的是哪一块?”
刘稷一拱手,说出了一个并不陌生的名字。
“碎叶。”
“碎叶?”
“臣自请为碎叶镇守使,将其重新纳入我大唐版图,为陛下守住最西边的这片疆土。”
原来如此,李隆基明白了他的想法,碎叶镇曾是早期的安西四镇之一,那个时候,安西都护府的府治还在西州,之后多番争夺,几废几立,最终被放弃掉,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它太过突前,无论离着西州还是龟兹都比较远,很难得到后方的支持。
“如朕记得不错,四年前他已为北庭节度王正见捣毁,如今一片废墟,人烟俱无,你如何能守得住?”
“眼下还不成,所以只是一个名头,有了这个名头,臣才好做些事情,比如使民拓荒,与当地的部民交涉等等。”
“为何不等战后再行其事?”
战后?你就舍不得了,刘稷将事先想好的托辞背了出来。
“臣闻,不谋一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此战我军必胜,阿布思或死或逃,惶惶无终日,一纸诏书,那些部落便会争相献来我朝,那时大唐再临碎叶,葛部、突骑施人、河中诸国会做何想?唯有趁此时机,以讨伐叛逆为名,在那里扎下来,造成既成事实,他们纵然有所不满,也说不出什么,我等可趁势拓边,臣有把握,三年之内便能让这名头成为现实。”
李隆基明白了,他要的不只是一纸告身,还有更深层次的权力,如果是别的地方也就罢了,碎叶却是大唐西域最早的一片领土,在如今这么好的形势下,他能说弃之不要么?少年的这番话,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上,或许真能为他弥补这唯一的遗憾吧。
“朕答应你的,一定不会食言,不过兹事体大,还须通过政事堂合议,你安心回去等着吧,莫要再生事端。”
“臣记下了。”
刘稷也不指望他当场就答应下来,那样也显得太过儿戏了,至于政事堂会不会否决,至少有个哥舒翰在,会明白其中的关窍所在,哪怕最后成不了,他也没什么损失。
看着少年消失在殿外,李隆基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遣往两镇的中使,有人选了么?”
高力士低声答道:“老奴属意边令诚,他之前监使安西,颇有成效,与安西那些将校也相熟。”
“相熟便是不好。”
“太子那边荐了一人来,唤作鱼朝恩,原是出自宫中,老奴也认得。”
“太子?”李隆基想到之前他的表现,有几分意外。
高力士以为他不满意,又提了一个人选,没想到李隆基摇摇头。
“就让这个鱼朝恩去。”
“老奴明白了。”高力士记下这个人选,轻声说道:“这会子娘子该起了,要不要过去坐坐。”
听他一提醒,李隆基恍觉,这几日都不曾去她那里,于是站起身。
高力士知道他是答应了,赶紧在前面引路,两人刚走出殿门,突然看到楼下刘稷的身影,似乎在同什么人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王蕴秀对着这个年轻的男子,比面圣还要紧张,或许是对方那种咄咄逼人的审视,让她觉得近乎无礼,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又不得不继续下去。
“民女冒昧,足下可是刘果毅?”
“若无姓刘的旁人,应该就是区区,但不知,小娘子何事相唤?”
“小女姓王,特为谢过果毅手刃杀父仇人一事,请受小女一拜。”
王蕴秀说着,盈盈下拜,刘稷赶紧上前一把托住她的手臂,制止了她的行礼。
“我杀杨国忠,是为自己,与你无关,你的礼我受不起。”
“家父冤死三年,今日方能瞑目九泉,小女子无以为报,不过区区一礼,果毅也不肯成全么?”
刘稷看到了她眼里的泪花,不过经过方才的一番奏对,总觉得这种不明来厉的相遇,透着一股子作戏的味道,当下也不松手,换上了另外一个表情。
“既然小娘子有心,我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样吧,出去找个幽静的去处,你我细细聊过可好?”
王蕴秀感到他的那只手隔着衣衫在慢慢磨蹭着自己,羞得红晕满面,不得不出口辩解道。
“果毅恕罪,小女子已有夫婿,不好再与他人......独处的。”
刘稷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这样啊,那太可惜了。”
说完,放开她的手,一边摇头一边走开,王蕴秀与他一样要出宫,又不敢太过接近,只能远远地跟在后头,没走多远,突然发现他又停下来了。
虫娘在车驾上看到了刘稷的身影,赶紧命人停下,也顾不得这是在宫里,穿着一身道袍便走了过去。
“你......无事吧?”
“你担心我?”
看着她那张充满了忧心的俏脸,刘稷下意识地问道,虫娘点点头才发现不对,可是已经收不回来了。
“我很好,多谢了。”刘稷的心里感觉到了一阵温暖,却无法做出什么亲密的动作,不是因为身在皇宫,而是不想让她生出多余的期待。
这个女孩与其他女人是不一样的,她并没有沾染太多世俗的气息,就像空谷幽兰般,卓而不群。
虫娘笑了,这个令人眼晕的笑容更是让他明白过来,对方这一次是特意因为他才进的宫,或许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相救,但还是来了,如同在得知她将会下降安府时,自己的举动一样。
“殿下保重,末将走了。”
“你也要多加保重。”
“好。”
刘稷不得不主动告辞,以免自己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虫娘的脸上洋溢着轻松与愉快的表情,就连身为女子的王蕴秀都有些出神,一个身着道冠的公主,显然与那个少年郎相熟,如此公然不避讳,难怪会有那样的举动,一个登徒子么?
这一切,同样被高楼上的李隆基二人尽收眼底。
“虫娘进宫来做什么?”
“未曾有通报,想必是临时起的意吧。”
高力士摇摇头,李隆基看着女儿的表情,明显是与少年相遇之后才改变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问了一句。
“三姨去别院,会不会是为了他?”
高力士唬了一跳,偷眼看了看天子的脸色,似乎不像生气的样子。
“不会吧,虢国夫人眼光何等的高,怎能看得上他?”
“说得也是,一个空有莽力的毛头小子,怎会入了三姨的眼。”
李隆基说完自己也笑了:“上元灯会在即,可惜不能三姨同游,总觉得心里少了些什么。”
“秦国夫人仙逝,她们阖门举哀,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哼,杨国忠,枉朕对他信任有加,竟会做出如此禽兽之事,当真是死有余辜。”
一想到这里,李隆基就气不打一处来,连说话的兴致都缺缺,二人就这样下了勤政楼,朝着贵妃的寝宫走去。




盛唐余烬 第三百四十四章 狠毒
宣阳坊虢国夫人府,偌大的中堂之上,杨玉瑶俏立当场,她的身前是八娘的神主牌,牌位下除了一个供人祭奠的香炉,便是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看着令人心惊,她却毫不动容。
“夫人,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份上,让家夫入土为安,人都杀了,还不够么?”
在她的脚下,穿着一身孝服的裴柔苦苦哀求了半天,对方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不够。”杨玉瑶的红唇中吐出一串冰冷的字眼:“他算是个什么阿物,也配入土,想投胎?下辈子吧。”
“究竟要如何,你才肯放过?”
“时间倒转,八娘复生,我或许还会网开一面,如今你说什么都没用,三天,三天之内搬走,还有城中几处宅院,一个不剩地交给我的人,不要让我在京城见到你和你的儿子。”
裴柔惊住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是要赶尽杀绝啊,京城的宅院是杨府最大的几宗产业,人家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成了别人的,连带着儿子的前程都没有了。
“你......你怎能如此蛮横,至尊都不追究家人了,你连宅子都不放过?”
“哼,他污了我的宅子,这便是报应,话已经告知你了,搬不搬随你,若到时你们还在,休要怪本夫人不客气,蛮横,我便是蛮横了,你能怎么样,去告官么?”
裴柔气得浑身发抖,以前不觉得,这会子没有了倚仗,才突然发现,这位虢国夫人,是当真连至尊都可以不顾的人物,告官?谁敢受理,她突然想到了皇城之中的登闻鼓。
就算至尊接见了,又有什么用?裴柔突然间万念俱灰。
“不看他,看在咱们同是裴家人,开开恩吧,宅子明日我就搬出来,你不愿意看到我,我离开京城回河东去,决不碍你的眼,只求你,将他的尸首还与我,虢国夫人。”
“咚咚”
竟然一头磕到了地上,杨玉瑶终于转过身,低头看着她不停地向自己叩首,哪还有一分当初横眉冷对的傲气,杨玉瑶慢慢地蹲下身,冷声说道。
“他当真值得你不顾一切?”
裴柔抬起头,额头上已经微微见红:“他是我的夫君,好也好坏也罢,没得换了,无论你让我做什么,只要能拿回他的尸首,我都愿意。”
“什么都肯?把你卖去平康坊,让千人骑万人踩,你也愿意?”
“杨玉瑶,你好狠毒!”
“哈哈。”杨玉瑶笑得前仰后合,裴柔骂了一句,知道于事无补,狠心一闭眼。
“是不是遂了你的愿,当真会把夫君还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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