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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余烬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哥来打酱油
让他惊讶的,不是这个女孩的年轻,也不是那张有着明显印欧特色的漂亮脸庞,而是从一双褐色的眼睛里,流出的泪水。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刘稷知道这些女子都是家破人亡,劫后余生,可在别人的脸上,有着认命般的顺从,只有这个女孩,表现出了真实的情感,从天堂到地狱。
“你的家人,不是我杀的,你没有必要记恨我。”
他的话没有任何效果,反而从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仇恨,太年轻的人不会懂得掩饰。
其他女子害怕触怒他,一边上前劝解,一边连连告罪。
“对不起,主人,她只是太害怕,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女人们的劝说对刘稷毫无作用,因为他并没有生气,相信在送到这里之前,已经有了妥善的安排,她们的家人,母亲或是孩子就是人质,因此这些女子如果想要加害他,会有所顾忌,可如果真得放一个不甘心的人在身边,始终会有隐患,不行就送回去好了,他还不至于强迫一个女人。
可是很奇怪,当他将这个想法说出来,这些女子表现出来的,是更大的恐惧,纷纷上前求情,年轻女孩更是害怕得浑身颤抖,嘴唇抖抖索索地就是说不出话来。
放了也不行?
刘稷本能地感到了其中的问题,那些女子似乎很在意这个年轻女孩,就连劝说都是轻言细语,她的地位应该不低。
“告诉我你的名字。”刘稷在问话的同时,警告了其他的女子:“让她自己说,你们不要开口。”
女孩愣了一会儿,才轻声答道:“艾尔......艾尔西蕾娅。”
“艾尔西蕾娅。”刘稷用吐蕃话重复了一遍,又换成汉话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个印度色彩的名字,意思是雪莲花?”
“美丽的艾尔西蕾娅,像你这样的出身,一定带着家族的痕迹,对吗?那么,请告诉我你的姓氏,。”
“维查。”
刘稷一下子站起身,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送你们过来的人,是不是方脸、曲发、长着满脸的胡子?”
女人们纷纷点头,刘稷明白了,这不是李嗣业着人送来的,而是荔非元礼做的手脚。
狗日的,贼心不死啊。





盛唐余烬 第一百三十章 隐情
维查是个古老的姓氏,出自于天竺,在一个种姓还没有完确立的地方,那些有势力的大家族才会有姓氏一说,普通的民众有一个名就不错了。
而在尼婆罗,能冠上这个姓氏的,只有王室!
换而言之,这个年轻女孩的身体里,流着这个国家最高贵的血脉,难怪她对自己充满了仇视,那不是私怨,而是国仇。
荔非元礼将这么一个人送到自己的屋里,绝不可能是为了慰藉自己的空虚,如果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的话,或许是借刀杀人?刘稷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谁能告诉我她的真实身份?”
几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一个稍为年长开了口:“她是国王的小女儿,王后最宠爱的明珠。”
原来在这里等着,刘稷明白了荔非元礼的用心,当年侯君集灭高昌,只因为睡了两个妃子,就被御史弹劾,事情一直被纠到身死族灭之时。
一个未出嫁的王女,能处置的只有天子,他就是想让自己破了她的身,然后借此得罪,或许还不光如此,想不到一个胡儿,居然也敢跟自己玩心眼了,刘稷阴测测地一笑,看得众女心惊胆战,她们不自觉得将年轻女孩护在了身后。
“我需要侍女,你们愿意做的就留下来,不愿意的,我派人送回去。”
面对选择,这些女人一下子没了心气,不管王女的结果是什么,她们这些本来就是宫里的侍女,最好的去处也就是送到某个军官那里,最坏的,只怕就是营妓,比起这里,不吝于天壤之别,至少这位年轻的主人,并没有表现得太过不堪。
“主人,你会把她送走吗?”年长些的侍女怯怯地问道。
“暂时先呆在这里,去留,等我回来再说。”刘稷坐到自己的床上,朝她们招招手:“有会拿捏的吗?来帮我按按,累死了。”
听到他的召唤,几个侍女马上站起身,七手八脚地在他身上按来按去,效果如何不知道,最后倒是真的倒头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到了半夜里,醒来的时候,刘稷发现自己的身边躺着一个女子,和衣而眠睡得很香,他感到有点口渴,就没有将她叫醒,自己翻身下去,屋子里黑漆漆地,他摸索着挨到靠窗的桌子边,划着火镰将一盏油灯点亮。
黄色的灯光照亮了屋子,他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回头看,屋子里只有那个躺在身边的女子,别的都不见了踪影,兴许是去别屋睡了。
“啊。”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刘稷开始还以为是床上的女子被吵醒了,可没想到,声音来自于墙角,在灯光无法照到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黑影。
“你不愿服侍我,又不想离开,是因为看到我是唐人,在这城中无人敢惹,就像之前的吐蕃人,可以保护你对吗?”他走过去,蹲下身,
女孩抬起头,阴影中的脸上满是泪痕。
“吐蕃人现在自顾不瑕,已经保护不了你们了,就算他们肯,也不会是无偿的,像你这样的女子,就是代价中的一部分,让我猜猜看,你已经被许给了某个吐蕃权贵,对么?”
女孩虽然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却证实了刘稷的推论,他点点头自顾自地说下去。
“那就对了,如果有一天,你们需要大唐的保护,也同样要付出代价,或许,你就是定金?只不过,如今你的份量已经打了折扣,他们才会将你送到这里来。你不甘心,却又想借着大唐的手,恢复你们的统治,既然是这样,何不干脆痛快点,献出你唯一有价值的东西,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怜,连个笑容都装不出来。”
被人一口揭破,女孩浑身抖得像是筛子,嘴里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我愿意。”
“我不愿意。”
刘稷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撂下一句,便走向自己的床榻,还有半夜呢,他得抓紧时间休息,说了这么多废话,只是为了确定,这间屋子是安全的,用不着睡觉也得睁上一只眼。
天亮之后,再次醒来的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待遇,四、五个侍女打水的打水、穿衣的穿衣,将他服侍得无微不至,难怪人家总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太腐蚀意志了。
一直到穿戴整齐,都没再看到那个女孩的身影,多半在是哪个屋子里补觉吧,他也不在意,带着两个手下出了门,刘稷没有直奔官署,而是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李嗣业很早就起了,这是多年军旅生涯养成的习惯,帐中的锦被曲线起伏,瀑布般的青丝洒落在被面上,一弯雪白的酷腕露在外头,想起昨夜的销魂,他下意识地咂咂嘴,有些意犹未尽。
还好这里是城楼,将女人带入军营,是军中的大忌,素来就治军严谨的他,自然不会带头违反,不过男人嘛,总有点正常的需求,这种送上门来的尤物,他也是把持不住的,左右不过是个破了家的可怜妇人,想要托庇一条性命,有什么打紧的,跟着自己,总比让手下祸祸了好,他可是知道那些粗汉们的本事,对于一个异族女子,哪会有半分怜香惜玉。
等到刘稷赶到的时候,他已经举了两轮石锁,陌刀舞到了第十招,凌厉的刀光如同闪电般裂空而出,杀气笼罩了周身三丈开外,那种无可匹敌的威势,让看的人都只觉得两股战战,只想着逃得越远越好。
“五郎,这般早?”
一个收势停下动作,李嗣业随手将陌刀递给亲兵,接过一方布巾,擦拭着精赤的上身,朝刘稷笑着打了个招呼。
只看那人吃力的模样,刘稷就知道这把陌刀只怕也是量身打造的,比一般的还要重。
“不是这般早,哪能一睹使君之威。”
“少拍马屁,当初你死活不愿跟某,偏生去叫那田麻子师父,这会子又来说嘴,某却不信。”
这段官司刘稷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可他哪知道内里是怎么回事,只能嘿嘿一笑,把话题岔开。
“年少无知嘛,是人都会有的。”
“可惜了,田麻子哪有资格做你的师父。”李嗣业也不想再提,擦完上身,披上一件衣袍,气息已经如常。
“无事你是不会上这里来的,说吧,出了什么事?”
“确有一事殊为不解,想来请教使君,这里说话不方便,不如进去谈?”
刘稷之所以没有象上次那样,直接闯进荔非元礼的营中,不是因为没带上人手而胆怯,相信就算孤身前往,对方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可事情不能这么办,那样就太不给李嗣业这个主将面子了,关系再好,平时更要注意维护,否则也是经不得催折的。
原以为李嗣业肯定会顺势应下,然后去他的屋子里告黑状,可谁知道,方才练了半天功夫都脸不红气不喘的神勇大将,竟然一时间没有接话,刘稷更是诧异地看到,他那张岩石般刻板的面上,居然有些扭捏之情,险些就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能让李嗣业这种人不好意思的,绝不可能是一般的事情,想到自己即将要说的话,刘稷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会吧!




盛唐余烬 第一百三十一章 问题
卓玛现在成了刘稷的专职传信者,城里的人谁不知道,这个身材瘦小、机灵之极的勃律小女孩,就代表了那位不怎么好说话的大唐使者。
她的装束也同别人不一样,穿着合体的束身小衫,脚下是一双鹿皮小靴,脖子上系着一根红色领带,只是头发有些短,还无法扎成髻子或是梳成小辫,只能像当地的男孩一样,用带子束在额头上。
“玛力乞大叔,玛力乞大叔。”
听到熟悉的喊声,玛力乞转过头,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这些天如同噩梦一般,他的女儿、看好的女婿、还有那么多寨子里的年青人都死了,哪怕砍下数百颗城中权贵富人的头颅,也无法消减这种伤痛,只有这个小女孩,能让他心里稍稍一松,就像女儿幼年的样子,一样那么机灵,惹人喜爱。
当然,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对方不是唐人,只是一个勃律人,与这里的人有着几乎相同的境遇,再加上当初就是她来报信,才让各个寨子的山民集结起来,有了一个报仇的机会,因此,每当看到她,玛力乞都不会阴沉着脸。
“卓玛,你从城里来?”见她点头,老头人吃了一惊:“那不是跑了一夜,只有你一个人?”
“没有那么久,我在树上睡了一会儿,醒了才过来的。”卓玛笑嘻嘻答了一句,找了一个木头墩子坐下,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那也很危险,这一路上谁知道有没有逃散的吐蕃人,你以后还是多带上几个人。”
玛力乞解下挂在腰间的皮囊,递给她。
“他们还没我跑得快呢,就算遇到吐蕃人,也捉不住我,哇,这是酒啊。”卓玛尝了一口,兴奋地叫道。
“少喝些不醉人,寨子里自己酿的,辛迪加最喜欢。”他忍不住伸手按了按女孩的头,卓玛没有闪躲,慢慢地抿着那种酸酸甜甜的液体,只觉得身上的疲乏在一点点地消失。
过了一会儿,怕她忍不住喝多了,玛力乞抢下皮囊,看她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不由得心里一酸,差点落下泪来,这个小动作,几乎与女儿小时候一模一样。
玛力乞借着放东西的动作,背过身去,问道:“跑了一夜,肯定是很重要的事,说吧,你的那位贵人想要我们山民做什么?”
卓玛没注意他的表情变化,用脚踢着地上的石子,想着刘稷的吩咐,开口说道。
“他让我来问大叔一声,山民需不需要一位国王?”
还没有回过头来的玛力乞一怔,慢慢地转过身去,看着远处,那是一个不大的寨子,也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如果一切顺利,只要一会儿功夫,就能攻破,里面的成年男子会被当场处死,女人和孩子会被集中起来带往别处,洗劫的财物里有一半是自己这个寨子的,还有一半属于唐人。
这样的事情,他们已经做得十分顺手,随着事情的进展,现在他们离着康提普尔差不多有大半天的路程,沿途洗劫了多少豪强、杀了多少人、抢了多少财物,已经无法统计清楚,可事情总有结束的一天,刘稷的问题,就是要让他们想一想,之后该怎么办?
“我知道了,你休息一下,我让人去找其他头人,一块商量一下,再同你回去,好不好?”
“嗯。”
卓玛应了一声,不知道是连夜跑路累的,还是刚才喝的东西真有点醉人,她现在只想睡上一觉。
康提普尔城中,既然出现了比较尴尬的问题,刘稷马上决定暂时先不告黑状,当然也没有要求进到屋子里去。
两人走到城墙上,从这个方向看下去,满眼都是绿色,高山密林、田野纵横,气象与大唐有很大的不同,毕竟关中精华之地已经开拓了千年之久,早已是人烟稠密。
尼婆罗虽然是化外之地,自然环境却是不错,如果能有汉人前来,以他们与生俱来的种田天赋,只会更加如鱼得水。
可惜,离得太远了。
刘稷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这里上接吐蕃下连天竺,经营得好,会是一个要害之处。”
“没有依托,终是无根之萍,朝廷不会答应的。”李嗣业看得很清楚。
“所以只能靠他们自己,使君军到的那一天,我已经遣了人回报封帅,脚程快的话,这会子应该走了一半。”
李嗣业明白他的打算,把动静弄大些,或许会让封常清有了进兵的念头,就算没有,也能得到一个明确的指令,毕竟他们是有组织的,哪能真得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只怕吐蕃人不会给咱们太多时间。”
“所以还需要更多的外援。”
李嗣业以为他指的是那些山民和普通民众,有些不以为然。
“就算把武器发给他们,也是一帮乌合之众,不可能挡得住吐蕃人。”
刘稷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唐军不会为了他们,在这里拼光的。
“他们自然是不成的,人数虽然不少,要想成军,还需很久,不过事情可以先做起来,那些人熟悉地理,至少能给吐蕃人造成不小的麻烦。”
“那你的意思是?”
“吐蕃人在勃律等地的扩张,得罪的又不是我大唐一家,以前他们强势,别人自然不好做什么,眼下么,已呈颓势,又有大唐在前面顶着,就不好说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之人。”
李嗣业摸着土制的墙体,现出一个思索的表情。
“不瞒使君,早在你们到来之前,我的人已经同城中的天竺人接上了关系,能走这条路,他们的后头一定有人支持,方才这番意思,传到他们的国中,会不会让人意动?”
“所以,你想让某出面,再推上一把?”
“然也。”
刘稷点点头,谁说直性子的人就不会变通?人家只是不屑,他的意思说白了,只是要借助李嗣业的身份,毕竟名声官职摆在那里,平白无故的,谁知道他刘稷是哪根葱?
没有人是傻子,如果是开战之前,大唐以文书相邀,这些不大不小的国家多半会持观望态度,不到结果分明的一刻,谁敢贸然入场?一旦赌输了,就是倾国之失。
现在不一样了,勃律之战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再迟钝的都应该收到了消息,如果此时,他们从尼婆罗派出使者,会是什么效果?
要知道,李嗣业所领的这一部,就是穿越了好些个天竺小国,一路招摇过市来的,他来做这件事,可信度才能达到最理想的状态。
环环相扣啊,李嗣业顿时感到了其中的妙处,不得不说,成功的可能性是极大的,因为当初他们在允许大唐军马过境的一刻,其实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今,跟在后头呐喊还能分些好处,为什么不干?
这种心态,与城里那些底层百姓并无二致,五郎的脑子,究竟是如何长的,简直近似妖孽了。
没等他答话,一个异样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尊贵的大唐来客。”
李嗣业面露尴尬之色,刘稷好奇地回过头,一下子呆在了那里。
从他的屋子里走出来的是个美妇人,勾人的眼神里充满了诱惑,难怪能让李嗣业把持不住,可是那张脸,竟然与他屋里的小女孩有个七八分相似。
问题大了。




盛唐余烬 第一百三十二章 计较
“谁让你出来的,回去。”
李嗣业这句话当然用的是唐语,那妇人居然也能听懂,闻言乖乖地转身打算进去。
不料,刘稷突然开口,用吐蕃话说道:“王后,请留步。”
听到这个称呼,李嗣业那双莽牛一般的眼睛顿时鼓成了球,吐蕃话,是安西镇唐人多少都要学一点的用语,自然也包括了这种简单的字句,用不着人来翻译。
身份被人揭破,妇人挺起了背脊,当她转过身来时,已经与昨夜判若两人,全无一丝曲意逢迎的模样,哪怕只披了一件薄纱,依然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刘稷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身边的李嗣业脸色变了,双拳紧握,气息逐渐加大,眼里冒着火花,已经到了发作的边缘。
老司机被人摆了一道,大概就是他的这种反应。
“请王后进去稍等。”
刘稷赶紧拉住他,同时朝那个妇人说道,妇人轻轻一笑,转身走进了屋子。
李嗣业被他拉到了城墙边上,依然有些不甘心,刘稷盯着他一言不发,事情有些蹊跷,与他事先预料的不一样,不得不谨慎再三,人心是最难捉莫的,谁知道这个表面粗豪的家伙,是不是在演戏给自己看?
“某不知道她的身份,送来时,她自承是城中高官的眷属,家中男子尽被杀死,想要以已之身,托庇于咱们唐人,以换得家人平安,某一时脑热,便......谁知道竟然会是......”李嗣业懊悔不已的样子,让刘稷更为疑惑,他莫非当真不知情?
“等等,你是说,此女是自己送上门的?不是咱们的人押来的么。”
“怎么可能不是,城里乱成这样,她一个妇人,又颇有些颜色,只怕出了门就会被掳了去,领她前来的是军中一个队正,否则某家如何能轻易入毂?”
“那个队正,可是守卫王宫之选?”
李嗣业惊诧地看着他:“你如何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刘稷恍然大悟,这件事情既不关李嗣业,也同荔非元礼没有干系,因为她们的身份,全都住在王宫,唐人只是派了人在周围巡视,一则保护二则也是监视,没有刘稷的命令,无论是山民还是唐人军士都进不去。
也包括了荔非元礼,当然,约束不到李嗣业这个主将,但如果他想做什么,没有必要搞这么一出,直接进王宫去,谁敢拒绝?还不会泄露消息。
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还有一个原因,方才妇人的表现太奇怪了,哪像一个被强迫的样子,分明就是极度诱惑,想想她的身份,刘稷自己碰到了,都未必扛得住。
“事已至此,为之奈何?”李嗣业的眼里陡然间现出了杀气,虽然是在问刘稷,后者心里很清楚,他已经起灭口之心,
“此女如此算计,必有所恃,这一路前来,涉及的人太多了,使君打算全都处置了?”
“管她如何,算计老子,便是有天大的靠山,也须得某的刀子答应才成。”
李嗣业的脸色铁青,说话又急又快,那股怒意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刘谡毫不怀疑,如果有必要,他会杀掉所有知情的人,也包括自己麾下的将士。
或许这里头还包括了自己?
“使君勿忧,事情究竟如何,还未见分晓,依属下看,不妨先听听那个妇人的说法。”
“哼,敢欺瞒老子,若是说不出个道道来,那宫里剩下的,也用不着再活了。”
李嗣业背着手当先过去,刘稷赶紧跟上,生怕他一言不合,取了妇人的性命。
屋子里没有什么陈设,除了一张大床,就是箱笼,里头装的是什么,两人都是心知肚明,李嗣业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坐在床边的女子,女子的脸上没有多少惧意,一开口竟然是不甚标准的汉话。
“我的唐话说得不好,请两位见谅。”
“除了你,你的女儿,还送了什么人,去哪里?”刘稷抢在李嗣业之前问道。
“还有两个人,去了一位将军的帐中。”妇人坦然答道。
“那个人是不是方面、曲发、一脸的胡子?”
妇人点点头,刘稷明白了,人是先送到荔非元礼的帐中,再由他送到了自己的官署,虽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但移祸之心还是有的,这个家伙也不简单,只怕看出了什么,想要将自己一块儿拖下水。
眼下不是追究的时候,刘稷继续问道:“她们的身份是什么?”
“国王的宠妃。”
“为什么要这么做?”
妇人脸上露出一个悲哀的神情,声音也低了许多:“我的丈夫、儿子都死了,如果不是你们来了,那些暴民会容我们活到现在吗?现在的王宫里,只剩了一群女人,我把最好的送给你们,求得你们的保护,除了这样,还能做什么呢?”
“你明明知道,不这么做,我们一样会保护你们,所以请说实话,否则,后果会非常严重。”
妇人抬起头,昨夜那个威猛的男子,此时变得陌生之极,眼里没有任何情欲,只有满腔的怒火,看来唐人的威胁不是说说而已,她站起身,将长发分开拨至身后,身形款款地向前走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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