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赋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莫藏拙
陈景云面露笑容迎了上去,嘿然笑道:“小弟因为想着今日就能见识仙家妙地,昨日里心痒难耐,竟然一夜不得入眠,是以来的早了,几位哥哥切莫笑我啊!”
一句话引得几人又是一阵大笑,朱刚上前拍着陈景云的肩膀豪爽道:“兄弟莫急,这便随为兄几人上山见识一番。”
随后拉着陈景云沿着足有三丈宽的青玉石阶向上行去。
青玉石阶蜿蜒入云端,似一条青色飘带缠绕在望月山上。
一行人边聊边走,每到一处转角便有平台廊阁供人驻足观景。
朱刚口才甚佳,引经据典的向陈景云介绍各处景致的妙处与由来,再加上公羊野几人在一旁插科打诨,陈景云又不时问一些令朱刚几人啼笑皆非的问题,因此时间过的甚快,不知不觉天近晌午,众人也才行至半山腰处。
其间不时有玉符宗的外门弟子自众人身旁经过,见到朱刚几人皆会驻足问一声好,之后才匆匆离去。
离去时都不忘好奇的打量一眼一袭青衣、丰神俊秀的陈景云,有面容娇俏的女弟子更是放缓脚步频频驻足回望。
灵云薄雾漫脚下,浮空仙岛在上头。
望月山半山腰一块突出的巨石上,建了一座精致的白玉亭子,朱刚几人在玉桌上铺开席面,摆上早已备好的美酒佳肴,几人把酒言欢。
一群人中有一个名叫李伯牙的生平最喜音律,抽出一只碧玉箫呜咽的吹奏起来,箫声空灵悠扬,引得几只白鹤落在亭前不时舞动白羽,似在迎合曲调。
酒至酣处,诸人嬉闹赌酒,不时有人将果品掷给亭外的白鹤,那白鹤与同伴分食佳果后,舞动的更是翩然……
陈景云见众人高谈阔论,言语间没有半分的忧愁烦恼,脸上虽然依旧佯装高兴,心头却不禁掠过一抹哀思。
“此处之人虽身在福地,却少有拼搏之心,可叹上天对一心进取的杂毛老道是何等的凉薄!”
想到师父临去时满眼的不甘,一坛老酒下肚的陈景云再也忍耐不住,忽地离席而起,手扶栏杆,仰望头上灵云环绕的浮空仙岛,一口饮尽杯中酒,之后以手击栏沉声吟唱:
“把酒作歌,怀师咏阕。
死生寻觅,仙乡在何?
风云十载,半世蹉跎。
望月山间,灵云在握。
吾今击节,箫羽相和。
冥冥神往,梦叙离别……”
吟唱罢了,面向南方仰天不语。
朱刚几人自陈景云的词中听到了满腔的哀思,知道他此时触景伤情,正在心中悼念亡师,都是嗟叹不已。
“啪、啪、啪!”有人拍着手掌自亭外走来。
朱刚几人循声望去,一见来人,不禁个个面色大变,连忙起身迎出亭外,口称阴宓师叔。
公羊野特意缀在几人之后,拉一下闻声转过身来的陈景云的衣袖,挤几下眼,示意他小心应对。
陈景云自今日上山时起便特意敛去修为、神念收入泥丸宫中,只当自己是寻常武者,虽然耳力惊人早已知晓有人在远处驻足观望,却也只做不知。
待到对方拍掌发声之后,这才面带好奇的回过身来,又见公羊野对着自己狂使眼色,就知道来人有古怪,于是仔细打量来人。
一阵香风袭来,香风过处,只见来人是一个美艳的妇人。
那妇人看着不过二十许的年纪,身型高挑、体态婀娜,素白色的宫装裁剪的紧贴在身上,使得身材更显凹凸有致,白皙的脖颈处衣领低开,露出大片的雪白以及半抹高耸。
行走间腰身轻摆、臀胯慢摇,待行至亭外,妩媚的脸上一双韵着波光的杏眼便一眨不眨的盯着陈景云看。
“阴宓师叔,听闻您近日正在闭关参悟高深符法,今日见您神采更胜往昔,想是修为更进,金丹大道只在咫尺,师侄几人在此恭贺师叔了!”
朱刚见那妇人走近,连忙躬身奉承,其余几人有样学样也跟着俯首阿谀。
那妇人听了众人的马屁,目光仍然舍不得在陈景云脸上移开,只用眼角余光扫了朱刚几人一眼,语气颇不耐烦的道:“恩,小朱刚越来越会说话了,人也精壮了不少,回去弃了你那木头师父转投到我的门下吧,到时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言罢朱唇轻咬,依旧妩媚的看着陈景云。
朱刚闻言,虽然明知对方说的是敷衍调侃之言,仍然止不住心肝乱颤,连忙收摄心神,鼻观口、口观心,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小心回道:“师叔好意弟子铭感五内,只是家师对我恩重如山,弟子此生断不会另投它人。”
身后其余几人看着那女子刻意挺翘的腰身,都有吞咽口水的冲动。
“哼!跟你那木头师父一个德行,真是无趣!”那妇人冷哼一句不再理会朱刚几人,眉宇间春意盈动,扭动着抚柳腰肢,直向亭内陈景云走去。
身后几人连忙小心跟上,朱刚心中更是叫苦不迭,心说:“今日出门怎的忘了摇卦问卜,真是扫把星君当值、霉运直挂头顶,怎么好端端的就遇见了阴宓这妖妇!”
第三十三节 观主的便宜能占否?
朱刚见那阴宓媚态横生、直恨不得一口将陈景云吞入腹中,咬了咬牙,悄悄捏碎了袖内一块珍贵的传讯玉符。
这玉符还是昨日他拜望自己师尊时,他师尊听说朱刚在外面险些丢了性命时,才赐给他的。
玉符内中有传讯追踪的阵法,这边捏碎,他师尊那里立时就能得知,此符制作不易,所以不到危急时刻不能轻用。
那成想这才隔了一夜就被朱刚用了。
“用了就用了,自己总不能看着陈兄弟坏在妖妇手中,就不信一会儿自己师尊来了,你这妖妇还能猖狂!”朱刚暗自在心里咒骂。
原来这玉符宗内也有派系之分,二十年前玉符宗最后一位结丹后期掌门木长空故去,掌门之位由他只有结丹初期修为的弟弟木长风接任。
由于少了修为上的压制,内门中便起了掌门、长老两系之争,近几年来已有了由暗斗转为明争的趋势。
朱刚的师父乃是掌门一脉的嫡系弟子,在内门筑基修士中威望甚高,这也是朱刚在外门之中虽然不受长老待见,却依然能混的如鱼得水的原因。
而这位有着筑基中期修为的美艳妇人阴宓,则是大长老阴天敖的嫡孙女。
话说这阴宓乃是媚骨天成,又专习过房中之术,她当年曾经痴恋朱刚的师父木元清,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又因为派系之别,后被其祖父强行将她许给了另一位金丹长老的嫡孙。
不料这二人成婚不到半年,她那堂堂筑基修士的道侣,竟被她索取的元阳大亏修为暴跌,在一次意外中,竟然死于一届练气后期修士的手中!
此事传开,阴宓在玉符宗内立时声名狼藉。
她却丝毫也不在意,每日里顶着**的名头,或在外门或在山下,去勾搭一些无知的少年、弟子,兴致高时,拉着精壮的男子在山间行事也是有的。
阴天敖怜其道侣早亡,加之心中多少对这孙女有些愧疚,因此对她所做之事不闻不问。
阴宓虽然年近五十,却因驻颜有术,容貌堪比双十佳人,而其身上又有着一种少女身上没有的成熟韵味,是以艳名冠绝玉符宗。
就连别宗修士也多有耳闻,淫邪之辈拼着被她吸取元阳修为退步也要一亲芳泽,方正修士避之如虎狼。
今日恰逢阴宓出关,连日的苦修到底没有白费功夫,一只脚踏入筑基后期的阴宓心情大好,春心也跟着荡漾起来。
也不御剑踏符,就穿着一袭裹体的宫装沿着青玉石阶在望月山中闲逛,戏弄一下那些个鹌鹑一样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外门弟子取乐。
她虽淫荡,却从不逼迫他人,这也是她还能为宗门所容的原因之一。
如此游玩半日,竟没碰到半个合眼的,待要折返时,却忽地听见半山玉亭内有人弄箫做歌。
驻足细听,只觉那声音深沉优雅、涤人肺腑,唱词中还透着无尽的哀伤,直叫人闻之心酸。
阴宓一下来了兴致,连忙走到近亭处,细看之下,却见朱刚几人围坐亭内抚掌做和,一个只看侧脸就知道一定生的俊美绝伦的青衣道人正在凭栏做歌。
一曲歌罢,阴宓忍不住拍手称赞,她于歌赋一道也算精通,每到凄冷孤寂之时也是会弹琴做歌的。
摇摆身姿,行至亭前,阴宓虽只看到了那青衣道人挺拔的脊背和冷峻的侧脸,心中的酥麻之感就已无法抑制。
待看清那人洒然回身后呈现在她眼中的俊美容貌时,阴宓整个人就如被天雷击中,先是身形一顿,之后整颗心猛然狂跳,强自安奈心头的荡漾,应付了朱刚等人几句,人便如同被勾了魂般,向着陈景云直直的走去。
陈景云看着面露红潮向着自己走来的风骚妇人,心中莫名其妙。
再看她媚眼如丝的立在自己身前痴痴的盯着自己,心下已有不快,心说:“这是哪里来的花痴?”
此时朱刚也跟了上来,才要开口,却不意那阴宓再次冷哼一声,不耐烦道:“你们几个小耗子给本尊滚远点!”
言罢把袖一甩,一股灵息猛然荡开,震的朱刚几人纷纷跌落亭外。
见几人跌了出去,阴宓这才娇滴滴的对着一脸惊诧状的陈景云笑问道:“这位小友眼生的紧,不知在哪里修行?可是初次来我玉符宗?”
陈景云看着跌落亭外半天爬不起来的朱刚几人,语气艰涩的抱拳回答道:“呃——,回前辈的话,晚辈并非修行之人,只是寻常武者,今日受了朱兄几人的邀请这才有幸登上贵仙山。
不知可是我等方才在仙山之上饮酒放歌,打扰到了前辈清净?若真如此,那一切皆是晚辈的错,还请前辈万勿怪罪朱大哥他们。”
那妇人媚笑一声,声音婉转悦耳,带着香风近前一步,立在陈景云面前状似亲昵道:“小友误会了,教训几个门人弟子也是为了让他们长进,你切莫放在心上,也莫要前辈前辈的叫我,生生把人家叫老了,你且称呼我为阴姐姐便是。”
陈景云俊脸之上略显局促,不知如何回答,阴宓见他这般模样,心里更如猫抓般瘙痒。
再次娇笑一声语带急迫的又道:“小友既说要游览仙山,这望月山实在算不得了什么,不若与姐姐到上面的浮空山上携手同游,让我带你游览真正的神仙府邸,还能与姐姐共参仙家妙法岂不是好?”
言罢便伸出一只保养的白皙细嫩的芊手,探向陈景云的手腕,显然是想捏住他的脉门。
陈景云心思电转,犹豫着应否就这样被那阴宓带到浮空山上去,也好方便自己探查。
不过旋即看到阴宓那水汪汪春潮狂涌的眼眸,心说还是算了,似这等要被别人占便宜的事情,我闲云子平生不为也!
于是面露大惊之色,身形猛然向后一闪,勉强躲过了阴宓的纤手,不过许是用力太猛,脊背竟然一下撞断了身后的石栏,人只来的及大叫一声,便随着碎石直直的向着身下云雾遮掩的崖涧坠去。
第三十四节 观主的便宜占不得
再说那阴宓一见陈景云在吃惊中猛然暴退,竟然躲过了自己的擒拿,面上笑意更浓,心说:“这小郎君不但生的俊美绝伦,身手竟也矫健,习武之人就是有这般好处,不知一会儿在帷幔之内会是如何的龙精虎猛。”
又见陈景云似是用力过猛,一下撞断了栏杆,也自讶异,需知这石栏之上皆有符文印刻,便是阴宓自己也无法轻易破坏,莫非年头久了符文失效了?”
此时不容多想,看着惊恐绝望着下坠的陈景云,阴宓心中更是兴奋,想着:“这些年来也就你这么一个小郎君能让老娘真正的心动,到了嘴的鸭子岂容你飞了?待我救了你后,由不得你不好好报答老娘!”
于是手诀微掐,缠在腰间的淡紫色软玉符剑便“镪!”的一下跳到空中,阴宓微一顿足,踏在符剑之上,就要御剑而下去救陈景云。
哪知就在此时,阴宓忽觉眉心之处一麻,随后铺天盖地的疼痛便在百会处传来!
那疼痛来的是那般猛烈,直痛的她双手抱头,面容扭曲的好似厉鬼,七窍中竟然有鲜血渗出,之后哀嚎一声,人便从飞剑上仰面翻了下来,旋即昏死过去。
而正在挣扎起身的朱刚几人猛地如遭雷击!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只在眨眼之间陈兄弟就撞断了栏杆坠向了崖涧,让几人实在来不及救援,而那妖妇阴宓则是七窍流血昏死在当场,几人一时不知所措。
“陈兄弟啊——!”
朱刚顿了一下,之后惨呼一声急忙扑向崖边,只是山崖之下灵云缥缈,哪里还有陈景云的影子。
朱刚几人没有御剑之能,只能在崖边哀伤垂泪,崖涧之深何止万仞,即便是练气期巅峰的高手若无飞天法宝,坠下去也是十死无生!
可怜陈兄弟只是寻常武者,即便武力惊人可毕竟是凡人之躯。
又想到陈景云对自己几人的活命之恩,朱刚猛地心头火起,大叫一声:“妖妇!我杀了你!”一把抽出腰间符剑,劈头就向昏死一侧的阴宓的颈项砍去!
“不可!”一道翠色剑影电射而至,一下击落就要砍在阴宓颈上的符剑,之后才有清朗的喝声传至。
朱刚看着击落自己的符剑后犹在身前滴溜溜转动的翠色小剑,一时间不禁悲从中来,跪在崖边嚎哭起来。
一个身着白色文士服,面容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降下身形,诧异的看了一眼昏死在亭内形容凄惨的阴宓,之后走到崖边,一把扯起正在嚎哭的朱刚,劈头就是一个耳光!直把朱刚扇了一个跟头,随后骂道:“夯货!憋回你的尿水!到底发生了何事?”
朱刚挨了一记耳光,这才止住嚎哭,公羊野几人连忙将他架起,之后几人两股颤栗的并排跪在这气度不凡的白衣文士面前,口称木师伯。
原来来人正是朱刚的师父、玉符宗内门筑基后期高手木元清。
朱刚半张脸肿的老高,声音嘶哑的把事情的将前因后果讲给师父听。
木元清听完弟子的讲述心中疑惑丛生,昨日里朱刚曾向自己说起他在外面结交了一个天南来的武道高手,自己原想得空见上一见的,不料今日却出了这档子事情。
问了几处细节,见弟子和几个师侄皆一脸哀伤又都满眼迷惑,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就来到亭内,把手探在虽在昏迷中却仍痛的直哼哼的阴宓手腕处。
一番探查下来也不算一无所获,隐隐知道这妖妇百会穴处有些不妥。
原来,这阴宓体内灵气虽然浮躁不堪,但是气海未损、灵脉未断,对他探入体内的灵气有着自然的排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