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赋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莫藏拙
灵力顺着阴宓的灵脉一路艰难上行,待灵气探查到她头顶百汇穴时,木元清的灵气突然出现一阵躁动,似有畏惧之意。
木元清收回灵气,面上惊疑不定,他金丹未成神识无法离体,探测不了阴宓的识海,心说:“若这妖妇真如自己所想,是识海糟了重创,那么此事可就非同小可了。
据门内典籍记载,那神识攻击之法,可是只有神念千锤百炼的元婴期老怪才能修习的,而放眼整个苍山福地,也只有现今的几个大宗门才有元婴修者吧!”
思及此处不敢怠慢,将手一扬,一张玉符就“吱!”的一下,带起一道华光窜上半空,之后轰然炸开,
清光久久不散,正是只有玉符宗内门重要人物才可以使用的宗门传警符。
低头看了一眼小狗一样的蜷缩在那里,面容凄惨的阴宓,叹息一声,低语道:“也不知这妖妇到底惹到了何人,也他娘的算是报应不爽了。”
之后便立在伤心至极的朱刚几人身前,静待门内高手到来。
片刻之后,头顶浮空岛上警钟大响,道道符光剑影激射而来。
陈景云大叫着向下坠了一阵,穿过灵雾后才顿住身形,心中犹在气恼方才那似是被欲火焚身了的美妇人,啐了一口,心说真是不知所谓,也再没有了继续低调行事的兴致。
他方才用神念刺了那妇人识海一下,想到她今后只要一动**心思便会头痛欲死,这才好受一些。
虽说那妇人行事龌龊了点,但还不至于让观主大人下死手。
观主大人明断是非,心中竟还有些窃喜,毕竟是有美妇人主动投怀,他虽不屑,可也觉得极为受用。
这是他不知道那阴宓的底细,若是知道了,不知会不会难过的呕吐出来。
斜刺里拐了个弯,陈景云再次立于远处高天之上。
神念之中,公羊野几人急呼哀叫、朱刚更是目恣欲裂举剑要为他报仇,这些都被陈景云看在眼中,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动。
“自己戏耍几人,几人却真的以自己为友,对这玉符宗,自己倒是不好用强了。”陈景云如是想。
待看到那白衣文士一耳光把朱刚扇倒在地,陈景云几乎就要出手捏死那人!
想想不妥,人家师父教训徒弟,自己上去一把捏死了师父,呃——,那朱刚怕是也活不成了。
见朱刚的师父传讯了宗门,浮岛之上遁光尽出,陈景云神念扫过那些御符踏剑气势汹汹的一众修者,实在没见他们有什么可以让自己忌惮的地方。
不过看了看犹在哀伤的朱刚几人,还是揉了揉鼻子,倚在一片雪白云团之上,慢悠悠的随云远去了。
第三十五节 家经难念
戌时已过,玉符宗浮岛之上的正殿内,众长老依旧争吵不休。
仙风道骨、仪表不俗的掌门人木长风高坐玉台,看着站在玉阶下的木元清和另外一男一女两个筑基修士,还有正跪在三人身后面露不服之色的朱刚、公羊野几人,心中莞尔。
再看一眼一脸激愤的阴家一系的众人,眼中瞳仁微缩。
阴天敖阴大长老,阴沉着老脸坐在木长风下手一言不发。
众长老讨论的无非就是阴宓之事该如何定论,没人相信会有元婴强者专门跑来对付一个筑基期的修者。
若真是元婴期强者,一巴掌拍死阴宓即可,又何必动用神念攻击,难道只为让人吃苦?
他们掏出压箱底的高级灵石启动了宗派感应大阵,穷搜周遭数千里却未见敌踪,又派人遁下深涧,一番找寻之后,未见朱刚几人口中的武者尸身,于是便有人跳出来将矛头指向朱刚几人。
此时外门长老阴刑将手指着木元清三人,恨声道:“木元清、方乾山、公羊瑶琴,你们三人平日里虽然跋扈,却也多少讲些道理,我等敬你们是“内门三英”是以处处忍让!
可是此次你们若真要铁了心的偏袒几个勾结外人、心怀不轨的小畜生,那我等也绝不干休!”
木元清面不改色,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扫了阴刑一眼面露讥讽之色,不疾不徐的开口,言辞却甚是粗陋。
“阴瘸子,你的脑子也瘸了不成?我的弟子和几个师侄当时虽然在场,但是他们几个不过练气修为,如何伤的了阴宓?
又有哪个元婴期大能会被几个炼气期弟子勾结?若是真有那般手段,还至于跪在此处受你盘问?第一个就先灭了你这死瘸子!”
言罢又扫视了一下大长老一系的修者,脸色转阴,嘲讽道:“再说那阴宓是何德行你等会不知晓?是她自己淫邪之气上了脑憋坏了识海也未可知!你们这般肆无忌惮的构陷我的弟子,真当老子不敢揍你们么?”
这番话说的恶毒,直恨的阴家一系之人牙根直痒。
阴刑闻言大怒,豁然起身,指着木元清大骂:“木元清!老夫忍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个砍柴挑粪、偷鸡摸狗的假文士!今日定要叫你好看!”
言罢手决一捏,一把暗黑色的符剑就自储物袋中跳了出来,被他一把捞在手中,剑身嗡鸣直指木元清。
木元清听到砍柴挑粪之词,平静的眼中杀机一闪而逝,脸上却忽地露出笑意。
这是他的忌讳,事关他当年的一段不堪往事,玉符宗内门平辈修士之中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的,能拿此事与他打趣的也只有身侧的公羊瑶琴和方乾山。
“哦——?阴刑师兄既要动手,不若就请与我上一遭生死台如何?”木元清语气温和声音却好似幽潭。
此言一出,场中筑基修士皆倒吸凉气,朱刚几人更是连忙跪着向后蹭出一丈多远,谁不知道“内门三英”之首木元清的战力和脾气?
这木元清行事与常人大不相同,平日里总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他若对你疾言厉色的斥责,那么好,这便证明你是他的朋友了。
如若对你挥巴掌动拳头了,嗯,这就说明你是他心中真正关心之人,平日里在他面前当可百无禁忌。
若他与你对骂,气的你直跳脚时,别担心,这也只说明他对你的不屑一顾。
唯独这面露笑意与你温言相商时,却是真正的动了杀机!
阴刑闻言一怔,看着微笑着看向自己,手中做着请势的木元清,额头立时就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握剑的手都不觉有些抖动起来。
阴刑虽然也是筑基后期的修士,但是修为不过是掌管外门进项后,用贪墨的资源堆积起来的,怎比得上木元清连年与妖宗、魔门对决真正杀出来的实力?方才他故作激愤的邀战,心中却是笃定木元清不会瞧得起自己。
他也知道此次阴宓神识受损怕是另有蹊跷,与朱刚等几个外门弟子无甚干系,不只是他,场中修士皆有此想。
而此番他之所以跳出来将矛头指向朱刚几人,一是想借机打击木元清几人在内门的声望,以此向大长老卖好,再则是他实在不喜朱刚几人,正好狠踩一脚。
不过此时他却进退不得,直恨不得给自己一记耳光。
木元清的性子他岂不知?只恨自己戏演过了,竟然口无遮拦的激起了木元清的杀心,那生死台上可是要定生死的,这可如何是好?
阴刑口中支吾两声,不敢接话,却将目光求助的看向大长老。
大长老看了骑虎难下满头大汗的阴刑一眼,狭长的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不过还是叹息一声开口道:“元清、阴刑,你们二人皆是宗门得用之人,怎可轻上生死台?不过是些口舌之争,便就此作罢吧,不要在掌门面前失了体统。”
阴刑闻言不觉长出了一口气,连忙收起手中符剑躬身称是,木元清则是笑吟吟的看了阴刑一眼,之后将目光看向掌门。
见掌门微微摇头,这才面色转冷,对着阴刑狠狠的“啐!”了一口,骂了句:“死瘸子!再有下次我定斩你!”
阴刑铁青着脸,目光闪躲,未敢答话。
掌门轻咳一声,看了看依旧跪着的朱刚几人,开口道:“阴宓受伤之事来的太过蹊跷,朱刚几人当时虽然在场,但要说他们几人勾结外人、戕害同门我却是不信的,此事该与他们无关,不过是恰逢其时罢了,大长老以为如何?”
大长老对着掌门拱手称是,微眯着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掌门见大长老认同自己的说法,也是微一点头,之后挥退殿中之人,只留几个金丹修士继续商议。
朱刚几人满身大汗的随着师父出了正殿,方才若不是木元清和方乾山、公羊瑶琴几人摆出不惜撕破脸的强硬架势,恐怕他们几人就要被扣上勾结妖人、戕害同门的罪名,到时候免不了身死道消。
几人现在想起,犹在心悸,双腿仍不停打颤。
木元清回头看了一眼朱刚和公羊野几人,见他们那副鸟样子不由心头火起,将手一指腰间的储物袋,只见那暗青色的小袋中立时跳出一根粗黑的短棒。
木元清不待众人反应,抄起短棒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猛揍,边打边骂:“几个小兔崽子!让你们敢哭丧着脸给老子看!......”直打的朱刚几人哭爹喊娘!
方乾山、公羊瑶琴等几个掌门一系的筑基修士连忙来劝,大长老一系的阴刑等人却是一脸的鄙夷还有幸灾乐祸。
第三十六节 藏书楼中知原委
陈景云在后殿藏经楼中一边翻阅典籍一边关注着前殿的动静,此时见朱刚几人被痛殴,而那木元清似乎殴打的很是痛快,不禁一阵臆想——
“若是自己拿着棍棒痛殴聂风鸣他们,看着他们抱头鼠窜,不知是否也会一样的畅快?这个待回去之后倒是可以试试......”
不论何宗何门,宗内藏法之处皆是要地,都会有高手轮流驻守。
陈景云入夜时分便进到了玉符宗后殿的藏经楼,那藏经楼内驻守着的正是个一名结丹期的长老。
那长老原本正在楼内修行,却忽见一个青色道衣的年轻人笑吟吟的推门进来,心中不禁疑惑:“莫非自己今日忘了发动楼内的禁制了?”
他还以为是门内哪个弟子,正待张口呵斥,忽觉眼前一花,那人只一晃身便来到面前,之后伸出一指直直点向他的额头!
结丹长老一生经历无数阵仗,反应自然不慢,正要腾挪闪避,可这倏忽间的一指就这么避无可避的点在了他的眉心,结丹长老眼前一黑,昏死过去,倒地之后脸上犹自挂着惊骇的表情。
陈景云神识大体扫了一下楼内藏书,只观书名就知道这三层书楼中的大概。
一层之中大体都是一些杂文广记外加诸如灵草辨识、矿脉分类的基础书籍。
二层之中多是练气、筑基期的一些修行功法和一些前辈修者的修行感悟。
三层之中则漂浮着几枚被灵气包裹、散发着湛湛毫光的白色玉简,想来便是玉符宗结丹期以上的高深修行法门了。
陈景云神识扫过第三层楼中的玉简,视包裹玉简的符文禁制如无物,了解了个大概之后便兴致了了,反倒是一二层的典藏书籍看的陈景云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原来如此......竟是这样么......”陈景云用神念一本本的快速扫过书册,待一本名为《博闻考》的杂记内容映入识海后,陈景云不由一愣,开始细细品读。
这本厚重的《博闻考》上,除了记载着一些亘古传说,余者皆在讲述这方世界中人、妖、魔三域的势力划分、人族宗门的实力等级,以及各地的人文景致。
陈景云在这叙述杂乱的杂记中第一次对自己所处的世界有了大体的认知。
传说中,亘古之前有先天神剑劈鸿蒙,之后天地开、两极分、三才初立,而后才有日星运行、四季流转、万物始生。
之后无数年中,这世间诞生过多少生灵已不可考,但有一个传说却绵延万世从未断绝,那便是——天有九重、地分八荒,九重天上仙佛怡然其上、八荒之内众生只为刍狗......
陈景云“啧啧!”几声,越过了之后一大段著书者的臆想和猜测,继续研读。
原来经过无数万年的大浪淘沙,这方世界竟只余人、妖、魔三族。
三族分立世间,各族修者为了争夺世间灵气富饶之地以及修行资源,连年混战不休,如此情形一直持续到万年前的一场惨烈的修行界大决战。
传闻那场大战发生在修行界最为辉煌鼎盛的时候,那一战,三方高手尽出,血染长空十万里,死去的金丹、元婴修士不计其数,就连超然物外的古修真者也多有陨落。
据说杀到了最后,天地都为之震怒,于是天降血雨、地涌黄泉,虚空之中有神霄霹雳降下,九地之下有魔神呜咽欲出......
也就是那次大战,使得人族修行界元气大伤,不得不退守北荒以图后势。
其它妖、魔两族也大体如此,妖族修者翻过东方天堑山,占据东荒休养生息,而原本妖族水属的一支,则脱离了族群潜入了南方无尽海。
魔族一方则是穿越绝域荒漠退入了西荒。
万年以降,虽然三族修者在各族边界时有小摩擦,却无大争端,此皆为万年前那一役之故。
细读之下,陈景云心头百味杂陈,脸上苦涩堆积,原来他自认为广阔的天南疆域,不过是当年那一役的主战场而已。
仙山破碎、灵脉断绝,那一战使得原本世间灵气最为富饶的一方乐土化作废墟。
而三方修者身陨后尸身散发出的仙灵气、妖魔气、血煞之气、冲的天怨气,竟然纠缠在了稀薄的天地灵气中,让修者身在其中不但不能吸取灵气,日子久了竟还会被污染灵根断绝修行之路!
于是曾经被三方倾力争夺的一方宝地,就这样成为了令各族修者避之如蛇蝎的一处毒地。
当年大战之后,妖魔二族裹挟着幸存的本族之民遁走,而人族百姓却因身体孱弱,穿越不了万里林莽,所以只有少数身具灵根者才被人族修士护送着带入了北荒,任凭那些剩下的遗民在废墟之上自生自灭。
只是让遁入北荒的修行者们没有想到的是,被遗弃的人族百姓竟然坚毅至此,在废墟之上挣扎求活千年后,一代又一代人杰开始建立王朝,统御着百姓共同抵御天灾猛兽,硬生生的摸索出了武道修行之法。
如此七八千年后,天南之地的百姓人数竟然已过万万,甚至快要超过整个北荒。
于是便有一些新进宗门将心思打在了那些百姓身上,派出门内修者备足了灵石,到天南之地建立据点寻找修行种子。
原想着时间久远,天南之地那传说中能侵蚀灵根的力量应已不在,只要不吸取那里的灵气该无大碍。
哪成想偷鸡不成,反倒损了不少修者的灵根,只得灰溜溜的逃了回来,那天南之地侵蚀修者灵根的力量似乎比典籍中记载的更为霸道了。
此事在北荒之中沦为笑谈,几个顶尖宗门自得知天南人族逐渐繁荣后,哪家不曾探查关注过?若是真有便宜可占又如何轮得到几个三流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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