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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赋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莫藏拙

    此后千年,再无宗门关注天南之地,倒是每隔几十年便会有几个出身天南的武者,仗着自身武技强横,穿越万里林莽而来。

    这些武者的向道之心皆坚不可摧,一旦见识过了仙家妙法,心心念念的便都是渴求。

    修行界的大多修者都认为这些武者乃是不祥之人,但是毕竟都是人族一脉,虽然不喜,但也多是任其自生自灭不加理会。

    有些运气好的武者会被一些小宗小派吸纳,毕竟这些武者虽然灵根不堪,但是自身武技强横,有的甚至敌得过寻常练气期后期的修士,作为打手倒也合格。

    一些运气差的则会沦为魔道修者的玩物,每日里与一些凶兽死斗,以供修者取乐。

    运气最差的,被一些修士直接灭杀了也是有的。

    “二十年前断去杂毛老道一臂、灭杀了他数位好友的,就该是那北荒大派烟霞山莲隐宗外出历练的修士了,据这书中记载,那莲隐宗可是北荒大宗,门下高手如云,苍山福地也不过是莲隐宗下辖的一方势力,平时也只把此地当作门下弟子外出历练的一个所在。

    也只有那个宗门的修者才会在衣物上秀满莲花自命清高,也最见不得世间的污秽。

    师父他们出身毒地,却不正是最最污秽之人么!”陈景云目光森然的收回神念,耳中似乎还能听到那些被遗弃的人族百姓,在一片贫瘠之地上艰难求活的哭嚎声,还有那些武道前辈临死前的声声怒吼!

    陈景云推断出了当年事情的大概,哀伤之余,胸中就只剩下了一团烈火在燃烧,在那莲隐宗女修眼中,师父等人该与蝼蚁无异吧?信手灭杀也就是了,即便见到师父断臂得活也并不斩草除根,毕竟谁会在乎一个断了腿的蚂蚁的死活?

    陈景云从来都不是大气之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为天下苍生谋什么福祉,若能悠闲度日,他才不管什么山外的风雨。

    即便在出山之前,陈景云心中所想的也只是为师报仇而已,可是在看遍了玉符宗的藏书后,那些万年前经历了山河崩碎、家园尽毁后,又被遗弃在废墟中的天南百姓们奔走嚎哭的身影,就好似印刻在了他的心底一般。

    同为天南之人,若是从前没有能力也就罢了,既然得了机缘,他却是不得不做些什么了。

    你修行界弃之如草介的,我陈景云偏偏要让它好的不得了!




第三十七节 黑户难入中州
    陈景云心中恨意升腾,一脚狠狠的跺在地上!

    ——却是陈观主脾气上来开始迁怒了。

    “轰隆!”一声,一道无形之力自浮空岛上震荡开来,所有殿宇建筑无论有无禁制守护,尽皆轰然倒塌,整个浮空岛好似喝醉了酒一般,摇晃了几下就向下坠去。

    玉符宗的一众金丹、筑基修者惊骇欲死,忙拼力催动岛上的浮空法阵。

    怎奈一切皆是无用,只得一个个踏符御剑的停在半空中,眼瞅着好好的一座灵云缥缈的浮空仙山山石崩塌、灵阵尽毁的压向望月山。

    可怜那浮岛上的一众仆役以及没有御空之能的练气期弟子,只能哀嚎着随着浮岛向下急坠,掌门一脉的修士急急的祭起法器救助门人,大长老一脉则是聚在一处做出了防御阵型。

    人至半空的陈景云,见那浮空山在自己顿足之下竟直直的向望月山坠下,心中不禁一阵畅快,却忽地想到朱刚几人还在下方望月山上的外门道场中修行,又自苦笑。

    将手向下虚虚一抓,那急速下坠的玉符宗精华所在的浮空岛,便斜刺里转了个弯,向着一侧的深渊缓缓落去。

    陈景云又在空中停了片刻,见朱刚几人无事,这才身形一闪径往北荒中州而去。

    陈景云一路神识全开的遁行,越往北去,高宗大门越多。

    苍山福地之内的宗派倒还罢了,虽然有四五个宗门的实力远超玉符宗,但也未被陈景云看在眼里。

    那几个宗门在他掠过之时会有一两道神念探出,但在与他的神念接触一下后便触电般的收了回去,陈景云冷哼着不以为意。

    再往北时,所遇情形却让陈景云逐渐郁闷起来。

    你看人家的宗门,有七座仙岛位列七星,吸取罡云之上星光之力的,有三十六座、七十二座仙岛结成地煞、天罡大阵广纳方圆万里灵气的,还有整座巨型仙山倒置于天地间,其上地域广阔、宫阙林立方圆不下百里的......

    自家的道场跟人家的比起来,哼哼!只能称为破房子、烂茅屋了。

    陈景云为免麻烦,不再肆无忌惮的以神念探测所遇的宗门,倒是那些宗门之中会延伸出几道丝毫不弱于他的神念,将他遥遥锁定。

    许是见他是个一味赶路的人族修士,这才探测一番后缓缓收回神念,未作拦截。

    这还只是北荒的一隅之地,当他累的呼哧带喘的遁行九万里,来到北荒中州边界时,一座大阵让他止步于此。

    那大阵由内外上下三百六十座浮空仙岛组成,每座仙岛都遥遥对应一颗星辰,所谓星光不灭、大阵不破,这就该是陈景云前日在典籍中读到的人族三**阵之一的周天星斗大阵了。

    据说这北荒中州之地被共计一十八座这样的阵势拱卫,接天连地的淡蓝光幕能灭杀一切妖魔之属,人族修士通行却需要特制的身份玉牌,倒是凡人百姓可以沿着大路随意进出。

    煌煌大阵运转之妙,不是陈景云可以揣度的,神念探入其中就如泥牛入海,惊不起半点波澜。

    见到大阵之下鱼贯而入的凡人百姓,陈景云眼珠一转,收敛修为,想要扮做凡人取巧进入。

    不料刚入大阵不久,陈景云整个人便被隔绝在了一块单独处,片刻后被那光幕之中的一阵霹雳劈的灰头土脸的跌了出来。

    阵外百姓见有人身上冒着烟的自大阵中被弹出,立时一阵嘈杂,惹得不时经过的中州修士纷纷侧目,而大阵守卫则无不冷笑,心道:“不知又是哪里来的没有身份玉牌的土包子。”

    陈景云被那些筑基、结丹期的修士一阵耻笑,也不着恼,纵身而起退去数百里,在一处山阴处整理衣冠盘膝静坐,心中却不禁感慨这修行界的手段了得。

    原来玉符宗那些书中的记载都是真的,北荒中州五大宗主门派每隔十年会统计一次辖下各个宗门势力的修者,凡是新进的筑基期修者都会被核实血脉后赐下一面身份玉牌,算是认同了他们北荒修行者的身份。

    这身份玉牌之中融入了修士的本命精血,还要在北荒天机阁中备案,因此不惧他人冒用。

    其余妖、魔两族也有类似手段,如此,既能统计辖下修者,又能防范敌方奸细混入各家腹地,可谓一举两得。

    当然,北荒之大无法以道里计数,五大宗主门派也只是统御着其中的灵气富饶之地,像隐匿在一些荒山大泽之中修行的散修,便不会被其掌握。

    这些散修就如凡间百姓口中的“黑户”一般,即便修成金丹、元婴,出山游历时也是处处碰壁。

    诸如一些修行前辈的**大会、定期开启的修行秘境之类,皆会将之拒之门外,便是像陈景云这般想要混过大阵却被劈出来的,每年也有几个。

    好在虽然没有身份玉牌,却个个都是货真价实的人族修士,因此才只是受些小伤,并未被当场灭杀。

    对此,把守大阵的修士们早已见怪不怪了。

    陈景云调息片刻,平复三个丹田内狂躁的灵气。

    方才在大阵之中,他仗着肉身强横,因此并不畏惧那阵中的威压与漫天劈下的霹雳,只是他的三个丹田中的灵气却似受到了莫大的屈辱般,瞬时狂暴!

    只一瞬间,他胸腹处的太极气旋就自行急速运转、上丹田泥丸宫也开始鼓点般狂跳,中下两个丹田的灵气汇合了泥丸宫处涌出的灵气,眼看着就要冲天而起!

    “我滴个亲娘!这还了得?自己可是身在人家的大阵之中呢!这大阵自行运转就有如此的神妙及威能,若是自己露出抗拒之意,惹得那周天三百六十道星力一齐轰在身上?

    “嘶——!”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于是强自压着三个丹田的翻涌灵气,任一道霹雳劈在身上,借着力道跌出了大阵。

    “看来若要入这中州之地只有两个办法了,要么拿到一块属于自己的身份玉牌,要么便是散去全身修为成为真正的凡人。”陈景云心中如此想。

    思虑良久,慨然一叹,放下了散去修为的想法,他虽然成就了武道之体,自认便是散去了修为,仅凭自身武力也丝毫不弱于一般的修者,便是龙潭虎穴也能走上一遭。

    可惜陈景云并非了无牵挂,一座如今看来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世俗道场、几个尚未成年的弟子、伏牛山下的一众乡亲,全都是他心之所系。

    若是此时单凭一时义愤,就散去修为去行那危机四伏之事,却是对他们的不负责任了。

    加之此时又知道了天南国的万千百姓们,不过是被人族修行界残酷丢下的遗弃者后,陈景云悲愤同情之余,心中也有了一些别的想法,想法模糊,还要待他返回天南再说。

    “不知婉娘她们现在如何了,报仇之事可还顺利,袁华小子是否已经把百花酿喝的一瓶不剩了......”

    想到了几个弟子,陈景云的脸上浮起笑意。

    既然不能行险,那就只能想法子弄一张属于自己的身份玉牌了,不知道这五大宗主门派何时再会发放玉牌,这个倒要打听一下。



第三十八节 树上掉下个小酒鬼
    陈景云随手解下挂在腰间的青玉葫芦,拔去葫芦口的软玉塞子,一阵浓郁的酒香立时飘散开来,那酒香凝而不散只在陈景云周围丈许方圆游走,甚是神妙。

    陈景云闻了几下一脸陶醉,随后仰头灌了一口,片刻吐了一口长长的酒气,似是要吐尽胸中的全部郁结。

    头顶枝叶中传来微不可查的异响,陈景云斜撇了一眼,枝叶密处,一只被酒香吸引过来的毛绒小兽正在用力抽动鼻翼。

    见它一脸呆萌又贪婪的嗅着酒香,陈景云不禁觉得好笑,也不理它,仰头再灌几大口。

    这玉符宗高人采山间灵花、灵果,再辅以望月山颠的灵泉,所酿造出的绝世美酒就是不同。

    当日与朱刚几人饮宴时,听得朱刚不止一次的吹嘘,说是玉符宗里有一位故去的长老,那长老平生只好美酒,在大限将至之前穷十年之功酿造了一批灵酒。

    酒成之日,广邀同道、酔遍千山,那长老畅饮一瓢之后大笑三声盍然而逝,在苍山福地留下了酒中仙的美谈。

    而所余之酒就存在一个刻有纳芥阵法的青玉葫芦里,锁于宗门宝库之内,非对宗门有大功者不得偿。

    朱刚有幸曾在并不好酒的师父处饮过半杯,之后连醉三天,醒后便踏入了练气后期,此事在玉符宗外门弟子中广为流传。

    陈景云这酒鬼听闻此酒怎能不生垂涎之心?那日便在玉符宗浮空岛下坠时,被他自人家的宝库中把这葫芦连同几个储物袋一同顺手牵羊了来。

    一饮之下,果然胜过自己带着几个弟子捣鼓出来的百花酿太多。

    “好酒!”那酒力在陈景云腹中急转几下,之后一股热流游遍周身,使他成就了武道之体的筋骨竟也泛起一阵酥麻,于是情不自禁的道一声好。

    却不意他这一声喊,却把那只隐在陈景云头上树梢间,偷闻酒气的小兽给震的“啪嗒!”一下掉在了他的肩头。

    这小东西只闻了一阵酒香竟然就醉了?陈景云啼笑皆非。

    捏着小兽的后颈将它提在眼前细看,只见这肥嘟嘟的小兽身长不过一尺,其形似猫非猫、似豹非豹,双耳尖尖,一身金黄色绒毛甚是柔软好看。

    此时被陈景云提在手中,也不挣扎,迷离着眼睛看了陈景云一阵,似是不满被他抓着,柔柔的“喵呜!”两声便闭上眼睛呼呼大睡起来,片刻,鼻翼处传来均匀的呼噜声。

    “这倒是个馋酒又胆大的,只是酒量太差了些。”陈景云将小兽托在手中,另一只手轻捋着它柔软的绒毛又自莞尔。

    那小兽许是被陈景云抚摸的舒服了,轻呜几声又向陈景云怀中挤了挤,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大睡。

    见这小兽睡的香甜可爱,陈景云倒是不舍得将它扔在林间了,毕竟他还有两个女弟子呢,若是将这小兽带回观中,不知聂婉娘和季灵会是何等的欢心。

    神念扫过周遭几十里方圆的山林,未见有与这小兽长得相似的兽类,心道:“莫非这小兽也是被父母遗弃了的?”心中起了怜悯之意。

    又搔弄了几下小兽的尖耳,见它探出毛绒绒的前爪将耳抱住继续酣睡,陈景云脸上浮起笑意,心头烦闷之气渐消,心中也有了定计,纵身跃上漫天星辉月华之间,脚下莲影绰绰,径往南去。

    来的时候因为心中含悲带怒,因此只是匆匆的赶路,折返之时倒是起了游兴,于是减慢了遁速,携着小兽优然游走于奇峰云海间。

    那小兽一睡就是几个时辰,酒醒之后见自己被人带着在高天上漫步,下方座座险山不时掠过,小兽呆萌的脸上宝石般的大眼中迷茫了一阵,紧接着发出一声惨烈的“喵呜!”声,之后就炸着毛,死命的抓着陈景云的衣服向他怀中挤!

    陈景云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它的柔毛捋顺,那小兽在陈景云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不时偷偷探出头来瞄一眼被甩在身后的云朵,满眼的好奇。

    到了后来,这小兽胆子再大了一些,竟然爬到陈景云的肩头,身后毛绒绒的长尾巴胡乱摇摆,状似开心兴奋。

    陈大观主公参造化,自然有了辟谷之能,肩上的小兽却在一阵兴奋之后肚中咕咕直叫。

    陈景云见小家伙不时拿毛球般的头讨好的蹭着自己的脖颈,口中还发出腻腻的“喵呜”声,心中大感有趣,心说:“小东西倒是有些灵性,竟还知道求人。”

    于是降在一座险峰之上,挥手扫出一块几十丈方圆的空地,又抬手摄来一只被惊得乱飞的不知名的大鸟,收拾几下,架起火堆烤了起来。

    小兽惧火,藏在陈景云怀中探头看着火堆上香气四溢、滋滋冒油的肥鸟口水滴答。

    自功行七转之后,陈景云对世俗中的吃食就再无兴趣,那小兽却是吃的凶猛,对着比它自己还大上不少的肥鸟,一阵厮杀式的猛吃,眼瞅着大半只肥鸟就进了它的肚子,而它的小肚子却不见如何的鼓胀。

    陈景云见此,心下虽然有些诧异,脸上却浮起笑意,抄起腰间的青玉葫芦大灌了一口,心道:“这小东西倒是正对我闲云观的胃口!”

    正在猛吃的小兽忽地煽动了几下鼻翼,嗅到是酒香之后,立时舍了嘴边正在撕咬着的肥鸟,抖了抖沾满了油脂变得一绺一绺的绒毛,“喵呜!”一声就要往陈景云的怀中跳。

    这倒把陈景云吓了一跳,生怕它把自己的道衣弄脏,曲指一弹,一道柔和的灵力便包裹了小兽的全身,将其定在空中,灵气流转片刻,小兽重又一身洁净,而多余的灵力则被陈景云封在了小兽的体内,这才任它跳入怀中。

    片刻之后,将又被酒气熏醉的小兽放在身侧,陈景云收起青玉葫芦,盘膝于地运转功法。

    果然,这北荒之中的灵气虽浓,但依旧入不了陈景云的上丹田,强行吸纳之下,上丹田泥丸宫中竟隐隐发出阵阵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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