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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升指南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艾瑞莉娅小童鞋
“也许他可以,但是代价极大,因为业绫主杀,会显著降低使用者的自制力,如果不采取有效措施及时进行处置,还会导致不可逆的疯狂。”谭华把崔代理的话重复一遍。
“所以说,牧歌可以吸走献祭所储备的业绫,只不过他会疯。”墨丘冷笑,尖锐地讽刺:“你的提醒真是太有用了。”
戴路断断续续地问:“谭……谭总旗,这个金字塔里……储存了多少业绫?”
谭华回答:“为了收集业绫,死冬帝国一直在四处侵略,给人牲献祭提供战俘,储备的业绫多到数不清。怎么了?”
戴路看了墨丘一眼:“我希望牧歌的目的是逃跑。”
墨丘如梦初醒:“黄蕉的头颅被牧歌提着时,视角朝着正北方——牧歌的目的是前往金字塔中央,接触业绫的收容器!”
谭华和墨丘的心突然一坠。他们意识到,牧歌的目的既不是逃跑,也不是躲藏。其实,崔代理提到的情报,已经离开真相非常近了。
牧歌重视死掉的祭品。
牧歌洗劫大巫祭的脑波。
很显然,牧歌也读到了大巫祭脑内关于人牲献祭的传统咒文:“九封齐解,血神降世,逆转生死,独揽乾坤。”
打开业绫收容器的舱室,需要九名黑水安保公司的神明同时识别虹膜。这防守可以说是固若金汤,所以崔代理和谭华都放松了警惕。
但是无独有偶,前来狩猎牧歌的墨丘小队,恰巧就是黑水安保的人,他们的虹膜全部具有安检权限。
而牧歌已经杀了七人。他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问题在于,牧歌为了复活那个姑娘,究竟愿意付出多大代价?





晋升指南 123.谋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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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动物的世界里,宽恕是一种奢侈,杀掉是最安全的选择。当你强迫别人活得像一只动物时,不可要求他仁慈得像个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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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仁慈一些……”戴路僵硬地站在阶梯前,慢慢举起手臂,哀求背后的伏击者,五官可怜得像充满恐惧的孩子:“我只是奉命行事……”
光刀锋刃缓缓从戴路的长发后面探出来,靠近戴路的脖颈。被烫断的发丝纷纷飘落,宛如秋收。戴路瞥着寸寸逼近的优雅光刃,只觉得毛骨悚然,牙齿咯咯乱战,身体也在颤栗。
墨丘和谭华的在台阶上骤然止步,惊愕地回头,望着命悬一线的戴路。
刚才,他们达成共识、迅速赶到金字塔中央,看到通往业绫收容舱的咒文石门已经遭到暴力破坏,露出了通往二楼的台阶。谭华和墨丘断定,牧歌已经抢先一步前往业绫收容舱,于是夺路而追。戴路自然落在后面——他还以为这样比较安全。
他们万万没想到,牧歌再次使用消失术,纹丝不动地站在台阶下面,自绝呼吸,守株待兔。等谭华和墨丘冲上台阶、戴路紧随而至时,牧歌恢复呼吸,现出身形,气光刀“噗呲”一声捅穿了戴路的左肋。
戴路被串在气刀上,却没伤及要害,所以被牧歌微微挑起时,戴路还能踮着脚尖举手求饶。他哀求牧歌不要将他枭首。
狩猎小队明明知道,牧歌隐身的时候必须自绝呼吸、纹丝不动,难以持久。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一遍又一遍地葬送性命——仿佛他们的性格、心理都在牧歌的观察中一览无遗,他们的情绪、缺点都在牧歌的推演中环环相扣,无所遁形。
这让谭华产生了束手无策的挫败感,他恼怒,更加恐惧,牧歌那张平凡而麻木的面具,在谭华的视角中不断扭曲,宛如死神的真容。
在谭华死盯牧歌、凌乱发呆时,墨丘蹙眉伸手,制止牧歌:“等一下!牧歌,我们可以谈一谈。我们不需要更多尸体了。”
“是的……是的!”戴路颤抖着呐喊,他已经语无伦次了:“牧歌,我们可以谈一谈!”
“你们怎么知道潇是我的女人?”冰凉的声音从戴路的脖子后面飘过来,经过铁面具的音频伪装,这声线毫无人性,叫戴路不寒而栗。
“你看?我们可以谈的。不要杀戴路,我尽可能满足你的好奇心……”墨丘是个老练的谈判家,他试图稳定局面。
谭华突然爆喝一声:“不能说!”这突如其来的插嘴,把墨丘吓得一激灵,顿时方寸大乱,对谭华怒吼:“可是我的武士快要死了!”
戴路被谭华吓得闭上眼睛等死。
在谭华的认识里,牧歌只能反杀那些二星武士,无法与一星武神抗衡。所以谭华英勇地占领道德的制高点,对墨丘指手画脚:“牧歌道德败坏,杀害同胞,必将受到正义的审判!我们的任务是将这个杀人犯制服,而不是向恐怖屈服!”
墨丘被谭华气得天旋地转,但是他着急救人,无暇对谭华进行心理治疗。墨丘强行保持冷静,不仅没有理睬谭华,反而伸出双手,努力跟牧歌达成共识:“牧歌!这笔生意我不做了,放开戴路,我保证退出战斗,太阳在上!请你展现一点高贵的仁慈……”
牧歌的光刀纹丝不动,这让墨丘感激地抹一把汗,然后看谭华一眼,意思是“我终于保住戴路的性命了。”
谭华报以赞赏的眼神,然后严肃地凝视牧歌,全身散发王霸之气,正义凛然地喝道:“牧歌!如果你还算个人的话,我相信你的良知会……”
牧歌发出愤怒的冷笑。
墨丘惊愕不解地捂住脸颊。
只见光芒挥过戴路的脖子,一具无头尸体轰然倒下,腔子里还在“咝咝”狂喷不止,而牧歌像提灯笼似的拎着戴路的长发,像示威一样朝谭华展示。
谭华惊呆了。
墨丘根本没想谴责牧歌。他发疯似的对谭华呐喊:“你难道从没意识到自己多蠢吗?我的谈判本来走上正轨了!你用一句话就毁了我的努力!只用一句话!”
谭华争辩道:“我想加强语气……”
墨丘出离愤怒,声嘶力竭地对谭华喊:“屎!屎!你快点正视这个事实,你是屎!”
谭华愠怒地盯着墨丘:“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被踢出舰队了。”
墨丘想叛变,想投靠牧歌,因为墨丘有种把谭华大卸八块的冲动。
谭华扭头看血泊,牧歌已经不见了,只剩戴路的脖子在朝着地板喷射涓涓细流。他问墨丘:“牧歌呢?”
“你没盯着牧歌吗!”墨丘气得牙关乱颤。
谭华用从政十年的丰富经验,熟练地将皮球踢给墨丘:“你修炼的是疾行武技,追踪牧歌难道不是你的职责吗?”
墨丘意识到谭华的伟大之处在于,虽然他对付敌人捉襟见肘,但是他对付同类却游刃有余,揽功诿过所向无敌。墨丘不想再跟谭华进行任何交流,他发誓再也不接官僚的单。
“上二楼!”墨丘简单地命令,然后只身冲向业绫收容舱。
通往收容舱的甬道变得错综复杂,只有速度最快的墨丘才能紧跟牧歌的脚步声。曲折蛇行的血槽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空气中弥漫着腥甜的气味,墨丘知道他已经来到了最禁忌的地方——业绫收容器的位置。
谭华追不上墨丘。当他气喘吁吁地冲进墨丘屹立的陵墓时,他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陵墓地板是整块昂贵的黑曜石,地上镂刻着精美夸张的羽蛇花纹,与黄金棺材上的狰狞人脸交相辉映。九颗头盔,秩序井然地摆在墓室中央,像众星拱月一样供奉着中央的黄金棺,令人不适的是,脑袋仍然在头盔里。
一个沉默的背影无私地张开双臂,他的喷薄的光芒笔直轰向棺材,折射成九道金曦,分别扫描着九个头颅——在磅礴的力量涌动下,引力被诡异地抵消,九个头颅漂浮在半空摇晃,仿佛在终极的恐惧前颤栗。
“他凑齐了九个神明,试图把业绫的收容器从拘束空间里释放出来!”墨丘声嘶力竭地喊,“阻止他!”
谭华唯有偷袭能够无师自通。墨丘还没说明“怎样阻止”,谭华已经箭步冲上去,怒吼着“牧歌!”,将一柄光剑捅向牧歌。




晋升指南 124.道谢
牧歌纹丝不动,披风在翻滚飞扬,披风下涌出湛蓝的膜,形成一道韧性极强的屏障,弹性十足地兜住了谭华那卑鄙的光剑——谭华看见自己的剑刃悬停在牧歌的背心上颤抖,却像戳凹皮球,再难寸进,分分钟要被无与伦比的弹力逼退。
“怎么回事!!这蓝色的鬼东西……”谭华的头发被狂风卷得乱飞,声嘶力竭地喊。
“这是……蓝绫!!牧歌用的是牧神的力量!”墨丘猜都猜出大概了,惊叹谭华的迟钝,只好冲上去:“我来帮你!”
墨丘知道,不是牧歌死,就是他俩亡。相反,如果他俩活下去,把牧歌拥有蓝绫的事情告知吴阀,恐怕奖金会翻倍。
牧歌的蓝绫外壳终于抵不住两名武神的力量,像肥皂泡一样应声而破。可牧歌依旧无动于衷,源源不断地将光尘输送给棺材。
墨丘收手喘息,而谭华奋起再战之力,再凝光刀,怒吼举起,咆哮着劈在牧歌厚重的肩甲上。
夺目的火星迸溅四射,澎湃的光压将牧歌生生按在地上。牧歌半跪于地,仪式戛然而止。
诡异的是,九颗神明的头颅依旧围着棺材旋转,宛如被俘获的卫星绕着太阳运行。
墨丘睁圆了眼睛。他想起了死冬帝国的传统——凡人的国王全都被做成干尸,陈列在过道的神龛里,因为这些干尸将在血神苏醒那天复活,成为第一批光荣的奴仆。
而这尊独一无二的黄金棺材,正是为血神准备的。在凡人献祭足够多的心脏和鲜血以后,血神的转世会在特定的时刻躺进这尊棺材,接受杀戮之力的浇灌。
当新生的血神从金棺中坐起,太阳将永不熄灭,生灵将迎来无尽的折磨,只有那些提前为了血神的诞生作出过贡献的奴仆,才能在恩赐中得到永生。
墨丘曾经嘲笑这个自相矛盾的神学理论,因为它创造了一个怪圈:如果不想受到折磨,生灵们就要努力帮助血神降临世间;而血神降临世间,目的是让生灵受到折磨。接触到这个理论的人,心智失常的不在少数。
现在,墨丘笑不起来了,因为根据他对情报的嗅觉,他猜到了“血神理论”和“业绫研究”的相似点:1,都有强大力量被收容在特定空间;2,都需要一名研究员躺进密闭舱室,来承受力量的灌注;3,一旦成功,杀戮将永不停歇,力量将无穷无尽,生灵将受到折磨,前提是有东西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牧歌,你疯了……你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墨丘瞠目结舌地喃喃。
谭华不管不顾,只想杀牧歌。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砍不透牧歌的肩膀了,因为牧歌半跪时,一对金光四射的气刀露出它的轮廓——牧歌中断了仪式,出刀格挡了谭华的一击。
“谭华!别跟牧歌纠缠,快打断仪式!”墨尘疯狂轰击金棺,却孤掌难鸣。结果谭华不理他。
“牧歌!无论你做什么,你都难逃一死!”谭华心里害怕牧歌,所以迫不及待地想杀牧歌,这种对安全感的渴望,已经让他变成歇斯底里的野兽:“去死吧!”
谭华的光剑翻滚上百轮,摩擦得“嗡嗡”乱响,最后像疾旋的砂轮一样弹开了牧歌的光刀。然后谭华抽剑再刺,具象化的金棘洞穿牧歌的肩胛。
这一手“星移剑”是二阶武技,需要将光剑实体化、形成金棘才能使用出来,比较难得,打了牧歌一个措手不及。
“牧歌,你身上已经留下三个洞了,还不投降吗?”谭华小人得志。
牧歌的肩膀被一截闪耀的金棘洞穿,他却缓缓站起来,用手握住那节金棘,“咔擦”折断,掷在地上,然后双手握剑,横举过眉,冷冷说:“事实上,被你捅穿还挺舒服的。谭华,你缓解了我的痛苦。”
谭华的笑容凝固了。他无法理解这句话。
“来吧。”牧歌用身体守护身后的金棺,向谭华挑衅。
谭华恶向胆边生,心想在这金字塔里面,就算杀了牧歌也没人指证,正是灭口的好时机。他豁出去,一攥拳,七八支金棘跃然浮现,嗖嗖射向牧歌。
牧歌挽出中规中矩的刀光格挡,正要化解攻势,忽然谭华的影子出现在牧歌面前,这让牧歌雪上加霜。谭华的“星移剑”频频弹开牧歌的防御,两人过招宛如狂风暴雨,眨眼之间,金棘断了一地,当尘埃落定、重归静止时,谭华已经攥牢一支金棘,穿透了牧歌的右胸。
牧歌筋疲力尽地弓着腰,右手挂在胸膛前的金棘上,左手垂下,歪提光剑,剧烈喘息。但是他的肺已经被金棘捅穿,他越呼吸,越窒息。
“胸闷气促了吧?每次呼吸都离开死亡更近一步,这就是金棘的魅力。”谭华惬意地欣赏汗如雨下的牧歌。如果用光刀捅穿牧歌,伤口会被烧焦、封口,不会影响牧歌的行动;可是金棘是实体化的武器,捅穿牧歌的肺叶以后,只会扩大创面、漏气放血,加剧牧歌的虚弱感。这是一些武士钟爱实体武器的原因。
牧歌疲惫地咧嘴,朝着谭华笑:“战术不错。”
谭华尽情奚落:“无论你如何努力,二星武士终究打不过一星武神。你看,你光尘耗尽了,我还有余力;你累了,我还很精神。为什么还要挣扎?跪下道歉,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道什么歉。”牧歌露出痛苦的表情,他连呼吸都痛。
“跪下!为你那鲁莽直言的冒犯道歉,为你那不知好歹的野心道歉,为你带给老子的每一次难堪而深刻道歉!”谭华根本无法忍受来自牧歌的任何挑衅,他怒吼着,残忍地将金棘一寸一寸怼进牧歌的肺脏。
牧歌痛得仰头,头发甩出一圈汗水,溅了谭华一脸。
“死之前给我好好道歉啊!”谭华已经歇斯底里了,他不惜旋转金棘,在这无人知晓的斗室里,用骇人听闻的酷刑折磨他的宿敌。
少顷,牧歌从剧痛导致的短暂休克中清醒过来,喘息匀称以后,他忽然笑了,竟然亲切地反问:“谭华,我可以用道谢来代替道歉吗?”
“?!”谭华再次愕然。
墨丘怒吼:“谭华!打断仪式!”
谭华咆哮回去:“没看见我正忙吗!”
忽然,牧歌的右臂开始用力,攥牢血淋淋的金棘。他一边痛得不由自主地抽搐,一边低头发出愉快的“咯咯”笑声,甚至令谭华都毛骨悚然:“谢谢你惩罚了那个无情的我啊……我承认,我肤浅,我势利,我沉迷权力,我贪功恋势——当我抱着那具柔软尸体的时候,我就认清了我的本质,我憎恨自己漠视了她,我憎恨自己害死了她,我恨不得接受万剑穿心的惩罚——谢谢你,谭华,你的金棘缓解了我的痛苦,而你的出现更是解放了我的内疚,原来害死潇的是你、不是我。我终于可以直视真实的自己了。谢谢你那么耿直地露出了禽兽面目,谭华。”
谭华呆一下,心里正在翻江倒海,突然“嘎嘣”一声,牧歌缓缓加力的右手,竟然捏断了洞穿肺叶的金棘。
墨丘试图全力打断仪式,根本无暇他顾,能帮谭华的,也就只有一声及时的警告:“谭华!当心他的第七刀!撑住,我快要成功了……”
“?!我撑住?”谭华根本不像墨丘那样注意细节。虽然牧歌徒手捏断金棘,令人啧啧称奇,但是谭华光尘充裕,金棘有的是,后退一步,再造一支就是了。
事实上,谭华也是这么做的。他横起金棘,挡住牧歌那回光返照的进攻,正准备反戈一击、处决牧歌时,突然看见牧歌的身上重叠着一个镜像——就好像醉鬼看人有重影一样。
“这是……现实叠加?太阳王的御前守卫不是被全歼了吗?牧歌怎么可能拥有这种能力……”在左臂飞上天空的时候,谭华还在翻来覆去地想这些问题。黄蕉和戴路虽然在死前目睹了“现实叠加”现象,但是谭华不像墨丘那样注意细节,所以掉以轻心,走上了黄蕉的老路。
理论上谭华不该懒到犯下同样的错误,可是懒惰恰恰是谭华身上的闪光点——如果万神殿庞大的官僚体系没有被懒惰和低效所制约,那么黎阀、吴阀、张阀、郑阀……统统都要接受反垄断制裁了,那才叫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呢。
直到断臂的剧痛传来,谭华都没有检讨过自己的缺点。在万神殿的宣传里,懒不是缺点,穷才是原罪。




晋升指南 125.九歌
“谭华!”墨丘看见谭华的左臂呈抛物线落地。
谭华趔趄跌退,牧歌乘胜追杀。牧歌的胸口沐浴着流光的鲜血,遭受重创的他,每呼吸一次,肺脏都塌陷一分,可是他依然在剧痛中大口吸气,然后用痛快淋漓的直劈,肢解着谭华身体上的盔甲。谭华被砍得东倒西歪,甲胄在狂风暴雨的劈砍中变得七零八落,高亮的血液溅在牧歌身上,宛如挂着晶莹剔透的岩浆。谭华施加给牧歌的痛苦,被更加狂暴地奉还,他在绵密的凌迟中张大嘴巴,一声惨叫持续到失声,已经无法发出清晰的呐喊。
眨眼,牧歌六刀砍完,谭华的左臂也不翼而飞。谭华浑身浴血,翻着白眼,神志不清地“噗通”跪下,光秃秃的躯干摇晃一下,即将轰然倒地时,被牧歌狠狠攥住衣领。
“说!为什么你们会牵连到潇?你们怎么知道潇是我的女人!”牧歌突然暴躁,当他不再斯文、不再沉默时,他的怒吼震得天花板簌簌掉灰,令人心胆俱裂。
这一刻,谭华终于后悔了,他曾经以为牧歌会被一星武神稳稳压制,但是他没想到牧歌在剧痛、虚弱、失败中,都能忍耐、自强、振作。谭华终于意识到,也许牧歌的身份像二星武士一样卑微,但是在精神领域,这名武士矜持得像一个古老的贵族。
谭华想起自己对牧歌的辱骂,想起牧歌那双藏着烈火的眼睛。当他高高在上地指手画脚的时候,谭华没有想到他会有今天,谭华更没有思考过,作为寒门,自强有什么错?牧歌对权力的渴望,是黎洪施加给寒门的诅咒,牧歌因此而坚忍不拔。总会有寒门来争夺权利的,牧歌只是其中最强的一员。
谭华输得绝望透顶,更输得胆战心惊。他失去斗志,试图求饶。
“黎阀!是黎阀的主人监守自盗,调用了你的隐私信息,给我们提供了攻击目标!”谭华被牧歌揪着头皮,痛得神志模糊,立马和盘托出。
“黎……哪个黎阀?”牧歌恍惚了一下。他不敢相信这事实。
“就是主营能源领域的那个黎阀!就是国父大总统黎洪的门阀,阀主的兄弟叫黎昏,他提供了所有信息,目的是治你于死地!”谭华死到临头,不忘推卸责任:“他提供了资金和渠道,行动也是他策划的,我只是执行人!”
“那个黎昏的妻子……”牧歌被击中软肋,他难以置信地试图确认这一点。
“是的!黎昏的妻子是分管战略安全的副总统,黎昏的女儿是最年轻的女武神军团长!”谭华声嘶力竭,“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不要杀我!”
牧歌的狂怒像熔岩漫过火山口,他怒目圆睁,将谭华的头皮越揪越紧,谭华的惨叫越发凄厉。可墨丘置之不顾——在他眼里,首先谭华根本就不是个好伙伴,其次,只要墨丘阻止了仪式,他就可以从容处决虚脱的牧歌,最重要的是,如果仪式成功,就算救下谭华也于事无补,血神会接管一切,没有人能够成为赢家。
墨丘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没有暴力破坏仪式的把握。他必须说服牧歌主动退出:“牧歌!我必须跟你说清楚,金棺里躺着谁都无济于事,就算躺在里面的是你妈,她坐起来以后、都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残忍!”
“刺啦”一声,牧歌竟然失手把谭华的头皮拔了下来,谭华顿时滚地作驴鸣。
牧歌气喘吁吁地站稳,克制住失态的自己,面露不忍地看了一眼手里的头发,立刻嫌弃地丢掉,然后疲惫地回答:“我问过自己:用这种鲁莽的方式复活潇,会不会造成更加麻烦的局面?我也很紧张。可是,全世界都是我的敌人,我太孤独了,真希望有那么一个人,我对她真心真意,她亦会投桃报李,既不伤害我,也不出卖我,那该多好?每次想到这里,我都只想让潇回到我的身边。如果这样做会带来麻烦,那就等麻烦出现的时候再解决吧,反正麻烦都是连绵不绝的。”
生不如死的谭华,在这席话里听到了牧歌心中脆弱的一面。反正他死到临头,索性放弃了求饶的念头,恶毒地讥讽牧歌:“很心痛吧?很悲哀吧!!所有努力,都得不到黎阀的认可;所有的爱,最后都逃不过伤害!哈哈哈哈!牧歌,我懂你了!哈哈!哈哈哈!”
墨丘怒吼道:“谭华!你不要激怒他!你会拖着我陪葬的!”
牧歌听见“黎阀”两个字,脑袋嗡嗡响,对潇的思念更加锥心刻骨,于是决心似箭,拔出身上金棘,掷向墨丘。
以墨丘的速度,躲开金棘轻而易举,牧歌的目的,就是逼退墨丘。
墨丘含恨而退,他破坏仪式的努力,顿时前功尽弃。
陵墓重新运转,光芒怒放充盈。九名神明解锁成功,被拘束在另一个碎片宇宙里的“业绫收容器”也回到三维宇宙里来,渐渐露出形状,竟是一枚浮在金棺上方的优雅剑刃。
这剑刃仿佛一片狭长美丽的花瓣,锋刃流畅,雪白无柄,巧夺天工的是,在优雅自转时,它的剪影一会儿像月牙,一会儿像柳叶,一会儿像飞剑,一会儿像银针。只有冻结画面,才能捕捉到剑刃的优美形状;因为随着时间的流转,它的构造在经历着生命的循环。这显然不是三维宇宙能够打造的出来的神兵。
谭华抬头一看,瞳孔骤然缩小,显然认出这枚神兵的来历。墨丘狼狈站稳后,看见这横空出世的剑刃,只觉得格外眼熟,仿佛在某些神秘的典籍上有过惊鸿一瞥,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还原那些回忆。
谭华奋力昂起头,像只丑陋的巨蜥:“牧歌,你不知道自己干了多大的蠢事!我希望你记住今天的所作所为,因为你已经被绑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千古留名!”
牧歌扭头凝视金棺。只见棺材发出迟钝的“吱呀”声,沉重的棺盖被寸寸移开,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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