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升指南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艾瑞莉娅小童鞋
相对地,雷神军团的老大脾气也比较冲,所以他第一个坐不住,又仗着自己是何友德的半个上司,所以开口息事宁人。
何友德却不买账:“毕军团长,你没有被劈头盖脸羞辱过,所以不懂我的感受。事关武士荣辱,我决不能忍让。不胜利,母宁死。”
黎姿焦急地看牧歌,本以为牧歌会顺着毕方的意思下台阶,结果牧歌一句话就吓得她花容失色。
牧歌斩钉截铁地说:“荣耀即吾命,尊严即我血,红颜系我心。如果我在这种条款下忍辱偷生,还不如蒸发于苍穹。何处长,我接受你的赌约,请战神在我身上印上精神印鉴,见证杀敌数,为我做公证人。”
这一席话荡气回肠,令吴涵侧目,郑玄颔首,其余总旗皆心悦诚服。
黎姿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她既钦佩牧歌气吞霄汉,又恨牧歌太过刚直,居然接受高他三级的男人挑战他,这怎么可能赢?她听到“红颜系我心”时,只觉得眼前有星星乱转,对牧歌的感情愈发复杂,崇拜、牵挂、担忧、心痛、气愤纷至沓来,恨不得现在就去拎起他的耳朵,质问他为什么那么冲动。
袁华和袁谭差点击掌相庆。何友德心里狂喜,已经恨不得让时间加速、迫不及待想看牧歌大败亏输的情景了。但是在表面上,何友德还是惺惺作态地对牧歌作了一番“公平正义童叟无欺”的保证,然后请郑玄印下精神印鉴,公证杀敌数。
事已至此,郑玄无可奈何,在吴涵的催促下,做了公证人。他知道牧歌有独特的过人之处,此时他也只能寄希望于牧歌的才智和韬略了。
生死赌约在斗气横行的中世纪极其流行。踏入探索纪元后,中世纪的决斗崇拜在万神殿的意识里依旧阴魂不散:少女会为了男人的决斗而怦然心动,少年会义无反顾地为了荣耀而血溅三尺。在这种共识下,牧歌和何友德的生死赌约在一个严肃场合生成,它已经超越了“赌约”本身的定义了。
而黎姿虽然恨牧歌“鲁莽冲动”,但是她的出发点还是害怕牧歌败亡,刨除这层担忧,在听到牧歌为她而决斗的时候,她整个人还是有点飘飘然的,如果牧歌赢了的话,估计她会被双倍的幸福感冲昏头脑。
选锋的事情也就随之议定,由袁华率流星军团的陷阵营、前锋营与雷神军团的破军营混编,与太岳营汇合组成陆军战线;由天枢军团的两艘巡洋舰、一艘战列巡洋舰、三艘驱逐舰、三艘突袭舰担任舰队支援,负责运输陆军、争夺制空权。
毕方还提议与会者为赌约保密。事实证明他太耿直了,因为休会还不到十分钟,地下庄家已经把牧歌输给何友德的赔率炒到了14:1,并且保持上升趋势。很显然,大家觉得买何友德赢就像存银行涨利息一样安全。有偏激的下注者叫嚣,银行可能会倒闭,但是何友德绝不可能输。
黎姿就算不知道赌博的事,她都失魂落魄。她不敢在牧歌面前掉眼泪,憋到回家,顿时泪如泉涌,跟君怡哭诉牧歌没几天活头了。君怡温柔地安慰了黎姿,然后把工资全压牧歌输。
“栗子不哭哦,”君怡胸有成竹地哄黎姿,“姐姐陪你渡过失恋期哦,基金都给栗子准备好了哦。没事的没事的,失恋的悲楚完全可以用花钱的快乐来弥补的。”
“那可是老子的初恋!”黎姿悲痛欲绝,用老子自称。
“如果是初恋,预算就要翻一倍。”君怡拍着黎姿的肩,悲凉地想,我失恋的时候可没有小姐姐安慰我,更别提失恋基金了。
晋升指南 117.吵架
“你今天显得格外沉默,没事吧?”牧歌点完菜,关切地注视走神的黎姿。
“啊,哪有。”黎姿不想露出心事重重的样子,强打精神,抿唇微笑。她担心牧歌此去凶险,囤积了一堆杞人忧天的话,不好意思跟他说,结果导致无话可说,竟然冷场。
牧歌打量空空如也的“深鲸”餐厅,问黎姿:“这和夏星的那家深鲸是同一家深鲸?”
“是的。”黎姿挖了一勺海芒冰沙,“它还没开业,我们不用担心被看见。”
“为什么你能订座位?”牧歌问,“你自己说的,它还没开业。”在夏星,就算深鲸开业,一般人都订不到座位。
“呃,这个,”黎姿含着勺子,目光不好意思地飘开:“深鲸在这里开分店,差不多是我的主意……”
“别说了,你这腐败的资本家。”牧歌沐浴着刺眼的强光,有种融化的感觉。
“他家的东西真的特别好吃,我都怀疑他们往鱼片上涂的是a类致幻剂而不是酱油。”黎姿信誓旦旦,“你尝过以后,一定会上瘾的。”
“相信你的直觉,可能深鲸的主厨就是个high翻的药贩子,”牧歌恶毒地说,“这年头,不依赖处方药都不好意思自称艺术家。”
“胡说八道!又不要你买单。”黎姿笑得弯腰。
“那我不黑他了。”牧歌小人得志。
黎姿忍住笑,支着脸颊,盈盈望他:“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我可以为你吃干粮喝白水。”
“感觉你想骗我上床。”牧歌认真地说。
黎姿花枝乱颤地掩住唇,不依嗔道:“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一点都不希望你吃干粮喝白水。”牧歌只好严肃一些,老老实实说:“如果我不幸喜欢上了500万小姐,解决办法不是让她习惯5000铢的生活,而是我应该变成价值5亿的巨佬。”
黎姿的心又咚咚跳起来,脸一红就接不上话了,于是故作镇定,用矜持的沉默来掩饰失态,心里盼他多说几句。
“我拼命替郑玄做事,郑玄替副总统做事,这么算的话,我也在为副总统服务吧,”牧歌冷场半天,才慢吞吞地问,“如果我比较出色的话,她应该会认同我吧?”
郑玄跟牧歌强调,要力保江璃。牧歌自然应诺,但是在他心中,江璃有着更加举足轻重的地位——那就是她和黎姿是母女关系。
黎姿尴尬地卷起发梢玩弄,心想江璃嫌弃牧歌嫌弃得要死,该怎么委婉地表达呢?
“她……”黎姿斟酌措辞,认认真真地告诉牧歌:“她应该不会认同你吧……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所以你基本上可以无视她,就像我一样。”
牧歌无法理解这奇特的家庭,只好“哦”一声,权当接受。
“呐,牧歌,我想跟你说,”黎姿扭捏着,欲说还休,“我不需要你去刀口舔血的……你看,我平时可以跟你吃平民的食物啊,我吃面你喝汤也很棒啊……”
牧歌盯着黎姿,但是这女孩渐入佳境,理所当然地继续说下去:“当我怀念生活品质的时候,我自己也能养活自己,所以你是阔佬还是平民,对我来说一点区别都没有——”
“我应该怎么说,”牧歌请教黎姿,“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说谢谢?”
“不客气,你迟早会像我一样成熟而优秀的,”黎姿很不客气地歪头颔首,以示礼仪,然后自顾自地说:“所以你只需要和我共度时光就可以啊,不需要去刀口舔血、死去活来……”
牧歌说:“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没有大小姐脾气。”
“我这哪里算大小姐脾气啊,这明明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啊,”黎姿恼火地坐直了,“谁来评评理啊,我主动降低要求还不好嘛?”她担心牧歌输给何友德,怕伤牧歌自尊才憋着不讲。好不容易迂回成功,曲线表达了自己的关切,牧歌居然不领情,黎姿只觉得满腔甜蜜突然变质,都成了发酵的乙醇,一点就燃。
牧歌鞭策自己开口讲“真谢谢你允许我吃软饭”,结果欲说还休地努力了半天,还是在自尊面前败下阵来。黎姿见他酝酿着句子,就专注地凝视他,耐心地等,结果等来这么一句:“黎姿,我跟你说啊,我接受何友德的挑战——有一半原因是为了你;如果赢得挑战,我会赢走他的所有功勋,足够我连跳两级。”
“都说了不需要你去冒险啊!”黎姿急了,重复这句话。
“如果我不冒险,你一开始就不会看我一眼。如果我不冒险,我就会变得像小萌一样索然无味。”牧歌说。
“小萌是谁?”黎姿警惕。她嗅到了女人的味道。
“小萌是房东家里那只做绝育手术的公猫。它从医院回来后就躲在沙发底下变胖,晚餐以后说声晚安就回窝睡觉,日日如斯,毫无激情。”牧歌诚恳地说。
黎姿惊呆了:“那跟结婚有什么区别?”
牧歌惊呆了:“这跟结婚有什么关系?”
黎姿意识到失言,摇手说:“没有关系,你继续。”
牧歌继续说:“你大概不喜欢那种索然无味的人,碰巧我也不喜欢。所以我不会向任何人认输,晋升最快的人只能是我。我已经习惯了接受别人不敢正视的挑战,我已经习惯了接手别人不敢插手的任务。如果飞船只有一颗引擎,那必须是我;如果郑玄只看到一颗太阳,那也必须是我。”
他说得好像全宇宙必须他做主一样。黎姿第一次见到这么狂妄自大的人,感觉他的自尊已经夸张得像箭猪,把身体团团护住。她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可牧歌依然故我。
服务生端了前菜上来,黎姿置之不顾,忍无可忍地问牧歌:“我刚才跟你说的都是废话吗,我不需要你当太阳!你为什么这么难以交流啊?都说‘就算普普通通都没有关系’了,你好固执!”
牧歌拿餐巾揩嘴,准备起身离席:“固执的是你。我还没出发,你就坚信我要死,你对我太没信心了。你还是冷静一下吧。”他把一千铢支票压在盘子底下,站起来准备走。
黎姿见他离席,心想我做错了什么,气得红唇发颤,低头忍耐着不说话。
牧歌把椅子推回原位,与黎姿擦肩而过时,突然被女孩抓住袖子。牧歌低头瞧黎姿,只看见美丽的侧脸掩映在垂落的发丝中间,既不说话,也不动弹。
牧歌用力抽出袖子,黎姿却更用力地攥住他的手,让牧歌走都走不掉。青丝下面终于漏出哽咽的哭腔:“不要走。”
“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我不想跟你吵架,等我回来跟你谈。”听到黎姿哭,牧歌有点慌,为了强装镇定,声音刻意冷酷了些。
“我都穿你喜欢的校服来约会了,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容易生气啊,”黎姿低头掩住鼻尖,侧脸藏在笔直的长发下面抽泣着:“为什么你非要和坏人闹翻?你就不能置之不理吗!”
“……你不懂,”牧歌叹气,站着伸手拿纸巾,却够不着,无法安慰女孩:“郑玄想贬何友德。”
“那郑玄也没有跟何友德闹翻啊!郑玄甚至没有跟吴涵闹翻!他们甚至关系更好了!”黎姿哭着反驳,把心里话一吐为快。
“我承认郑玄比我高明。但是何友德只会葬送破军营,他不配拥有这一切。”牧歌心软了,他蹲下去仰望黎姿梨花带雨的脸蛋,撅起嘴哄她:“别哭了,拿手帕擦擦。”
黎姿比较听话,接过手帕吸掉泪珠,哭得哼哼唧唧的,气得说狠话:“我告诉你,比你职阶高的那八百万军官里,大概有13个人配得上他的职位。难道你把剩下的都骂一顿?”
“如果我拥有分庭抗礼的实力,我会指出他们的错误。”牧歌柔声说。
“你不可能纠正世界的!”黎姿俯瞰牧歌,泪珠砸在他脸上:“那种人都被世界矫治了!”
“因为他们不够强。”牧歌固执。
“天国的牧神在朝你招手!!”黎姿讥讽道,“难道连牧神都不够强吗!”
“他足够强。”牧歌觉得生气的黎姿特别火辣,招人喜爱:“他只是不够持久。”
黎姿想反驳,却被某种可疑的语境干扰了思维,挂着泪、蹙着眉、生着气,欲说还休地疑惑着:“你是说他后继无人还是说……等下,你是不是又调皮了?”
牧歌笑着哄她:“我很严肃。我向你保证,我会胸有成竹地出发,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英勇战斗,救回幕僚长凯旋归来,然后把何友德的功勋都变成我晋升的筹码。”
黎姿抓着他的袖子嘟囔:“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就是执行调查任务’,然后你就被虫子吃了。我再也不相信你的鬼话了,我会睡不着的。”
牧歌见她挂着泪珠,无辜地撒娇,神态动人,顿时荷尔蒙水平激增,抚摸着她滑腻的长发:“不如我送你回家,将你抱到床上,替你掖好被子,亲吻脸颊说晚安……”
“嗯……”黎姿欢喜得忘了江璃的监视。
牧歌的唇移到黎姿耳边,贴着秀发继续说完:“然后用舌尖从你的额头一直舔到脚趾。”
“讨厌!”黎姿大为羞恼,捶得牧歌哈哈大笑。
晋升指南 118.强化
入夜以后,牧歌悄悄在卧室开通了纠缠门。他需要去天船星收集膜。
目前他掌握战略性武技较多。光曝术致盲,流光步加速,消失术欺骗……真正作战的武技就只有一手眼花缭乱的气光刀。以前的牧歌光尘储备不足,学了武技也不能充分发挥威力。现在他的光尘有3000,丰富战斗方式已经是当务之急。
但是他的功勋都在破格提拔中消耗殆尽了,已经没有余力去购买武技。在何友德的压力面前,牧歌必须不择手段地提升实力,而可行之路只有一条:收集膜。
膜有次元绝缘的功能,也有维持次元通道的力量。牧歌坚信,这种万能的力量如果运用得体,一定能在战斗中发挥巨大威力。所以他必须常常回到天船星,去收集膜。
这是牧歌最重要的秘密,他不想透露给别人知道。所以只有在夜深人静的夜里,他才会偷偷开通纠缠门,独自前往天船星。
两个长历后,牧歌再次屹立在炎夏金字塔顶端,却看见整个城市陷入一片火海,凄厉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木梁烧毁的坍塌声层出不穷。远方的天空被猩红的云彩统治着,森林大火的“噼啪”声响彻云霄,滚烫的狂风带着灰烬扑面而来。
一片文明沦陷的末日惨状。
牧歌仿佛目击了一个远古帝国的毁灭之日。
他记得上次离开时,一切灾害已经过去,炎夏文明百废俱兴。怎么短短两个长历过去,突然大厦将倾、硝烟四起、万民倒悬?
也许在历史长河中,文明的倾覆只是一朵浪花但是放大到具体时代中,这朵浪花却是热土的一道伤疤,是侵略的惊涛骇浪。
牧歌不清楚侵略者是谁,不清楚这场战争持续了多久,不清楚炎夏军队的胜败,更不清楚那个人的生死牧歌无视她的心情时,以为他有足够时间来消磨女孩的耐心直到天阙陷入火海,牧歌才感到胸中剧痛,如雪刃在搅。
潇……你在哪里?
神呐喊着,冲进神殿。
他看到失魂落魄的女祭司缩在墙角瑟瑟发抖,被尊称为先知的老妪连滚带爬地迎来,却手舞足蹈、语无伦次。狂怒的牧天之神停止呐喊,因为他看到墙壁上已添了一行崭新的刻字:
“兵来,我在战场上等你。”
“水来,我在洪水中等你。”
“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
牧天之神的泪水夺眶而出。他那样冷酷地对待她,却没有改变她守望的忠诚。潇说得对,如果搁置信仰的狂热和**的亵渎,再也没有比她更忠诚的人了。
老妪抓住牧歌的披风,痛哭流涕:“族长说,她可能等不到牧天之神归来的那一天,所以安排好了后事。她将牧天之神最想要的东西,都留在神谕所里。”
牧歌跟老妪前往神谕所,看到一座壮美的观星阁拔地而起,在沐浴月辉的观星台旁边,矗立着一排排石墙,狼狈的学者依旧在墙上凿刻着简陋的星图,凿刻着观星者的假说,凿刻着哲人的诗句就算天阙变成一座烈火之城,他们都没有停止镌刻这些字符浸透了一个古老文明对星空的狂想,梦想在这里产生,文化在这里积淀,相应的,“膜”在这里泛滥成灾!它们像精灵一样欢快地翻滚,像湛蓝的音符被牧歌鲸吞而去,刹那填充了牧歌的内宇宙。
观星台的建立,进一步增加了神谕所的文化积累,让牧歌收集的膜达到了以前的两倍。牧歌结合既往经验,用膜来强化气光刀,顿时感觉迥异,仿佛每一刀都在堆积某种势能,大约七刀过后,势能蓄满,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三维宇宙的膜在劈砍中被扭曲,现实进入叠加状态在这稍纵即逝的叠加状态中,一个牧歌的镜像跃然而出,一刀砍向牧歌瞄准的石靶。牧歌收刀,镜像也收刀牧歌突刺,镜像也突刺他仿佛醉汉眼中的重影,形影不离地叠加在牧歌身上,忠实地复制牧歌的攻击。
三秒过后,叠加状态结束,镜像随之消失,就像出现时一样突然这代表扭曲的时空恢复了正常。
这个简短的实践,确凿证实了牧歌的猜想:先祖命令他在天船星驯养文明是有原因的,因为他驯养的不是文明,而是一片膜的牧场膜具有无与伦比的特质,可以让他的所有武技得到强化,从而赢在起跑线上。毫无疑问,这种神秘的能量,将是三维宇宙中最为珍贵的资源!煤、石油都是尸体演化而来,而“膜”这种资源是由活生生的人和文明演化而来,其获取难度不可同日而语。
为什么这种颠覆性的资源,还没有在万神殿的舰队中普及实装?
牧歌心念电转,想到“膜”的利用可能还属于少数人知道的秘密,而他的养父就是知情人之一,所以才将天船星的坐标告知牧歌,嘱他在这里驯养文明。
而他的养父只是卑微的矿工,代替恩人抚养牧歌。所以,真正掌握“膜”的秘密的人,应该是牧歌的生父。
牧歌对生父爱恨交加。
但是,此刻已经容不得牧歌多想。他迅速掌握“叠加现实”的气光刀强化刀术以后,决心将潇找回来。
在牧歌板着脸将石靶劈得七零八落的时候,瑟瑟发抖的老妪已经壮着胆子汇报了战况。
原来,天船星的高空发生了次元气旋,洪水就是因此产生。洪水褪去后,次元气旋下沉,引来频繁的火灾。夏族人并没有多大伤亡,因为他们的尖角感知到了次元波动,提前进入庇护所躲了起来。可是,躲得了天灾,没躲过**,死冬之国趁机洗劫了天阙以西的所有部落,并且算好东风时令,点起森林大火,试图用烈火和浓烟摧毁天阙的防御,强迫夏族不战而降。
“潇呢?”牧歌问先知时,心痛如割,心里只有潇的安危。如果炎夏族长掉链子,牧歌的处境会无比被动。可是潇没有掉链子。她总是抱怨牧歌冷酷无情,可是她把牧歌的指令贯彻得一丝不苟。也许正因为她做出了令人瞩目的成绩,这个少女才有神明的胆量。
牧歌能给夏族的,潇都给了牧歌不能给夏族的,潇也给了在牧歌无暇顾及夏族的漫长岁月里,潇不仅升级了农耕、铁器、石工、军队、教育和文化,还让城墙拔地而起,让神谕所闪耀于东方,让炎夏文化蒸蒸日上,让牧歌收集到越来越多的膜……牧歌辜负潇,潇从未辜负牧歌。
“潇总是将事情做得很漂亮,她决不可能不战而降。”老妪已经走到了观星台的边缘,屹立在滚滚热浪中,卷发飞舞,遥指黑烟冲天的森林大火:“族长率领猎人、石工和农夫组成的军队,绕过了森林,移动到了死冬军队的后方,对敌人发动最后的进攻她要趁敌人狂欢之际,把白鬼赶进燃烧的群山之中。”
“背火一战,白鬼可能会因此而恐惧,也可能因恐惧而死战!”牧歌担心潇,“她会送命的!”
“潇知道她会死,正如她知道您会回来。”老妪激动得声音发抖,充满了凄厉的自豪:“就算她战死在群山里,就算烈火烧尽她美丽的躯体,但是炎夏火种因此长存!牧天之神,潇会把你的每一个选择都变成正确的决定,哪怕付出她年轻的生命,这种心情,她已经深深镌刻在墙上了!”
牧歌回头看神殿深处,那些古朴的字符格外扎眼:“水来,我在洪水中等你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
“我不要你变成灰烬!”牧歌朝着天空怒吼,冲向浓烟肆虐的西方。
晋升指南 119.祖玛
狂风和浓烟统治了天空,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焦土上。大树被烧成满地木桩,风一经过,木炭便亮起猩红的花纹,就连钉在上面的尸体都发出诡异的光炎夏男人善于用长角同归于尽,焦尸与树桩浑然一体。
胜利的死冬军队大张旗鼓地撤退了,他们要把高贵的战俘带回密林深处的城市,举行盛大的人牲献祭。乌鸦和秃鹫嘎嘎叫着,在冷清的战场上盘旋。
敏捷的夏族儿童连滚带爬地冲进焦炭遍野的战场,翻开一具具夏族男人的尸体,试图辨认劫后余生的亲人。孩子们咬牙切齿地抽泣着,挥舞手臂赶走秃鹫,熟练地在尸体之间奔波。隔三差五地,荒野上就爆发一声男孩子撕心裂肺的尖叫,他们最终找到了父亲。
在残阳的剪影里,一个失魂落魄的神明在丘陵上游荡,他慌慌张张地翻遍了每一处火坑,冒冒失失地问过了每一个收尸儿童,都没有找到那个英勇的女孩。在孩子们沉默的凝视中,痛彻心扉的神明跪倒在松软的燃灰里,抓着一串残缺的女祭司头饰。那弓腰的剪影在夕照下颤抖。
“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一字如一箭,万箭读穿心。夕照拉长神明的影子,牧天之神发出肝肠寸断的哀嚎。
这一幕被孩子们牢牢记住。
发出受伤的悲鸣时,神明的披风冲天鼓舞,浓郁的金色力量轰飞燃灰,在狂怒和光尘发泄殆尽后,牧天之神冲天而起,向正西方斩浪而去,浮土溅向四面八方。
牧歌察看了战场,燃灰中有光尘残留。死冬之国侵略炎夏时,有神明助战。
曾经,牧歌只想创造出璀璨的文化,收集更多的膜。
现在,牧天之神的狂怒已经失去控制,神明之间的暴戾盛宴将以暴戾作为结局。
在死冬之国的纬度上,烈日正当空。
在天神森林中,巍峨的祖玛金字塔异军突起,在植被的上空反射纯金光芒。死冬之国的猛虎战士们涂满牺牲品的骨灰,像两排黑白分明的斑马。他们有节奏地抖动长矛,矛尖悬挂的骷髅簌簌乱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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