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凤江山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临安九家
容隐之神色自若,将阿箬上下打量一番后,方道:“元兄弟男扮女装,那姿容样貌,竟比隐姝更要美上几分。”
闻言,阿箬满是惊愕,一时不察,竟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见状,容隐之很是自然地抬手,轻抚她的背,并且安慰道:“元兄弟不必如此诧异,我只实话实说罢了。”
“哪有你这般实话实说的,我一个男子如何与女子相提并论。”阿箬顺着容隐之的话,尤其将性别之差强调了一番。
容隐之面带微笑的看着她,不再言语。
一旁的司马笠,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他从容隐之关切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不同寻常,他才轻咳一声,面色颇为不悦地问:“你们二人似乎熟得很”
容隐之的手微微一顿,而后他作揖道:“殿下,我与元兄弟一见如故,自然很是亲厚。”
司马笠抬眼盯着二人,终于幽幽问道:“今日我瞧见元青一袭青衣的模样,恍惚之间,似乎想起了一件事。”
“殿下说的可是九郢山上的事”容隐之问道。
“不。”司马笠忽然起身,上前两步,道:“我说的是容府家宴之日,筵席之上,那个带着面纱的女子。”
阿箬心头一紧,霎时间,几乎断定纸包不住火。
容隐之倒还一味地气定神闲,等着司马笠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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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不死草之毒
闻言,阿箬约略感觉有些不妥,于是她上前作揖,“臣等为太子殿下效力,自然应是相互熟络,勉力相携。”
司马笠瞥了一眼她,没有吭声。
而一旁的容隐之,似乎有意将话题引开,“殿下,选妃难关暂且渡过,眼下,我们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得速速商议对策。”
这话一下子吸引了那两人的注意,司马笠道:“你一大早便出城去,还叫走了左麒麟,是为何事”
容隐之道:“三日前,我接到魏朔的飞鸽传书,说他十四当日便可返回帝都,可如今,两日已经过去,他却没有来我府中,我派人去他府上和兵部衙门都找过,但始终不见踪影,我心有不安,于是今早出城,按照他书信所指的方向,前去寻找。”
“那可找到了”阿箬急切地问。
容隐之微微颔首,“找到了,可是……”
事情,就怕这样的转折!
“我们赶到城郊之时,魏朔正遇上黑衣人的袭击,左麒麟拼死相救,才将他救了下来,然而,他身负重伤,直至此刻,依旧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
“魏朔昏迷不醒,他查到的证据,便是下落不明!”
“那便请东宫的医官前去给他医治!”司马笠沉声道。
然而,容隐之却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殿下,我仔细查验过他的伤势,那伤口乌黑,根本不是普通的刀剑可以做到的……”他顿了顿,道:“刺伤他的那把剑上,有毒。”
“你可不要告诉我,这毒非同寻常!”司马笠语带猜测道。
“殿下猜得不错,微臣略识过几年医理,虽于世间奇毒不甚精通,但名声最大的那几种总归还是认得的。”
阿箬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不敢吭声,只得握紧拳头,静静等着容隐之的下文。
“伤口乌黑,溃脓极快,依我所
第214章 恭候多时
阿箬垂眸,勉力调整着自己紧张的呼吸,忽然间,她眼光亮,想起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我恍惚记得,永安十七年间的一个传闻。”
另外二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仿佛也感觉到了希望。
“永安十四年的一天,一个朋友告诉过我,一帮江湖人士在昆仑山中行走,竟无意中发现了那长满不死草的山谷,他们深受其害,本想付之一炬,可有人却提出,采集样本,将它们送到蜀中,交给精通医术的诸葛一脉,或许,他们能找出解毒之法。”
阿箬说的这个朋友正是离忧,她只记得离忧当时一脸欣喜,仿佛干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当时的阿箬还嫌弃他无聊,时至今日,方才悟出了这背后的种种困难。
她顿了顿,满怀希望地说:“或许,我们可以去问问宫里的淑妃,看看她是否知道此事。”
闻言,司马笠和容隐之皆是面露欣喜,那司马笠更是站起身来,说道:“事不宜迟,我与容隐之即刻进宫,请淑妃相助。”
说罢,司马笠便抬脚出了暖阁,容隐之瞥了一眼阿箬也快步跟上。
……
暖阁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阿箬僵在原地,心中却是一团乱麻。解毒只是其中最粗浅的一层,谁袭击了魏朔,魏朔究竟查到了什么,以及魏朔那些所谓的证据,如今又在何处——这其中的任何一环解不开,都会意味着前功尽弃。
她实在不能在此安坐静待。
于是,阿箬长舒一口气,亦是转身离开了暖阁。她绕着未央殿外的回廊,不一会儿,便到了方才和容隐之下车的侧门。让人高兴的是,侧门之外,马车尚在,车夫正坐在一旁,倚着墙脚,晒着太阳。
“喂,醒醒!”阿箬伸手推了推那人。
那车夫恍然转醒,但阳光刺目,他的眼睛却有些睁不开,也不知是否看清了眼前之人,那车夫便已经急忙跪地,道:“大……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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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当然是我给的
小童将阿箬引到了上次那个房间之中,房中屏风已撤,案几上摆着鲜艳的海棠,离忧跪坐其后,闲散地喝着茶。
阿箬的目光,不自觉地便被那海棠吸引,鲜花虽艳,可其中有那么几多的外边花瓣却透出一丝枯黄,像是受了冻。
阿箬眼皮一抬,忽然想起晨起间,自己命庆安将海棠送去容府,怎么那花,却到了离忧的室内。
离忧不吭声,阿箬却感受到了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得表明来意,“离忧,你可知道魏朔自冯城返还帝都的途中,究竟遭谁人所袭,他手中的证据而今又在何处”
离忧放下茶盏,茶盏触到木质的桌几,还发出了一声闷响,阿箬心头一颤,早从这声闷响中,听到了愤怒。
“我以为,你左一个司马笠,右一个容隐之,风花雪月,海棠花灯,早已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呵!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住离忧,眼前这束不合时宜的海棠,便是明证。
阿箬垂着头,道:“离忧,你别生气,我从未有一刻忘记过或者混淆过自己应该做什么。”
离忧抬眼看着她,初时还目露凶光,不一会儿,竟然又温柔了几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阿箬,很多时候,我真想将你带离东宫,让你不再为这些是是非非所恼,不再为这些不相干的人所扰!”
阿箬不知他为何伤怀,但她真的很少见到离忧这副模样,于是,她不自觉地上前,跪坐于离忧身侧,拉着他的胳臂说:“离忧,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我如今正得司马笠和容隐之二人的信任,成了他们看重的谋士,这一切,不正是你先前所期盼的吗”
离忧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丝苦涩的笑,“我既是盼着你如此,却又不愿意看着你与他们走得太近。”
阿箬心头一颤,隐约察觉些因由,“离忧……他们只当我是男子。”
离忧拽进了拳头,复而低声斥道:“那便不要再向今日这样在他们面前,身着女
第216章 是有转机
“你给的”阿箬惊诧道。
“还记得十四岁那年我跟你说的事吗”离忧柔声问道。
“当然记得!”
闻言,离忧竟冲着她微微一笑,阿箬这才恍然大悟,“所以,当时你同时也将不死草送给了卓家”
“说实话,这是当时我少年意气的戏谑之举,我将寻到的不死草分成两份,一份给了卓家,一份送去了西蜀,但是,这两家的做法却全然不同——诸葛家拼命研究怎么救人,卓家却拼命想着要如何杀人,这一杀一救,可谓是将这两大家族的特点展现得淋漓尽致。”他哼了一声,“有趣,有趣!”
霎时间,阿箬有些毛骨悚然,她轻轻摇头,小声抱怨道:“这世间,大概只有你会觉得这样的事有趣。”
离忧转过头来,看到了一脸冰冷的她,好奇问道:“你似有错愕”
阿箬不禁苦笑,无奈地摇摇头,“不敢、不敢!”
正在这时,外间传来扣门之声,离忧道了句“进来”,只见方才那引路小童,便垂首而入。
“楼主,栖风带回了消息!”说罢,他双手将一个轻巧的竹筒递到了离忧面前。
离忧正色端坐,扯开竹筒的圆盖,取出其中的布条,阿箬见他没有刻意阻拦,便伸长脖子,凑近一瞧。
没想到,那布之上,竟写着“北长亭椽檩之间。”
“这……是何意”她微蹙眉头,好奇道。
离忧瞥了她一眼,随手将布条捏做一团,“正是你要找的东西。”
阿箬一惊,没想到,逐凤楼这么快就查清了。
“魏朔也是个聪明人,他打从冯城返还时便故意挑了更远的北面官道,自然他先去的便是北长亭。恰好今日北边泰昌门例行封闭,他绕上一圈,又只能返回西边入城,”离忧的语气中不乏赞赏之意,
第217章 遇伏
阿箬一路狂奔,不到一个时辰,她便已经能够隐约瞧见那隐在几棵枯树之间的长亭。
亭脚飞檐,亭中倒是丝毫不见人影。
阿箬跳下马车,也不系缰绳,便三步并作两步往长亭冲去。
那长亭之中有张石几,阿箬想也没有多想,便径直爬上石几,而后踮脚张望起来。
然而,她望了一圈,也并没有察觉椽檩之间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阿箬有些闷闷不乐,“难不成被离忧的人取走了”
但很快,阿箬便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她知道,没有离忧的命令,逐凤楼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她盘腿坐在石几之上,双目盯着亭盖,陷入了沉思。
“这魏朔乃是武举出身,他若是要将东西藏在高出,定是飞身一跃,顺着借助亭柱的弹力,而后攀住对面的木檩……”
想及此,阿箬蹦下石几,细细观察起四面的亭柱,当看到第三根时,她果然在亭柱中部偏上的位置,瞧见了一计脚印,这脚印不浅,很明显是猛力撞击留下的。脚印居中,分布上可谓不偏不倚,如此看来,留下这个脚印者的目的应当是亭柱斜对角的椽檩之间。
可是,亭梁太高,阿箬根本就够不着。
“这该如何是好”她不禁犯了难。
正踌躇间,阿箬瞥见了容府的马车,她环视了一圈这不算结实的长亭,忽然计上心来。
她快步跑到马车跟前,然后将马车赶到了长亭之外,她将马车上配有的麻绳一头系在亭柱之上,另一头系在后梁柱之上。而后她长鞭一挥,驱使着马儿往前,马匹受了惊吓与鞭策,自然狂奔不止,很快,那麻绳便被拉直,再之后,便成了一场畜力与建筑之间的角力。
阿箬心中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只得用尽全力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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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丧失逃跑的机会
阿箬眼皮一抬,这才想起,方才来时,就见这长亭周围长满了高大的枯树,这些人多半是从帝都起便尾随自己到此,而后一直藏匿于枯树之侧。想及此,她不禁有些埋怨自己的粗心,方才只顾着找证据,竟忘记观察周边情势。
阿箬僵着不动,那些人似乎也有些不明所以。于是,大刀还未收,便又有两人走到了阿箬的面前。他们身着黑衣,蒙着面,应当便是当时劫杀魏朔的那批人。
她百般思量,觉得此刻并不适宜硬碰硬,于是她立马换了表情,露出一副谄媚姿态,“各位好汉,我也是替人办事的,还请行行好,放我一条生路。”
黑衣人厉声呵斥:“少废话,把你刚才找到的东西交出来。”
阿箬双手抱住胸口,装出一副胆怯模样,“那……那你们可否保证我没有性命之虞”
黑衣人有些不耐烦,语气中尽是鄙薄,“瞧你这没出息的熊样,只要你将东西交出来,我们可保你不死。”
“真的”阿箬轻声问道。
“你若再这般屁话多于人话,我就一刀宰了你!”黑衣人露出一副凶相,架在阿箬脖子上的刀也似割入了她的皮肤。
阿箬趁机大喊道:“哎呀,疼疼疼,这东西又不是什么好货,你们想要,给你们便是。”
说罢,阿箬佯装惊惧,从怀中取出那黑漆的竹筒,而后颤颤巍巍地将它扔到了远处。
黑衣人朝阿箬身后那人使了个眼色,大刀终于被撤走,但此时此刻,阿箬还是明显能感受到脖颈之间一阵温热疼痛,想必已是见了血。
黑衣人瞧不起眼前这青年的怂样,他还没来得及去捡竹筒,便挥挥手,冲他喊了句:“还不快滚!”
阿箬连连作揖,嘴里嘟囔道:“多谢多谢!”
而后便用尽全身力气朝马车的方向跑去。
“快点,再快点,一定要在他们发现问题之前赶到马车那儿!”她在心中默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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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栖风来了
黑衣人很快追上,将孤身立于草坪之上的阿箬团团围住。
“你这小子,着实狡猾,快说,东西究竟在何处”
事实上,早在阿箬收捡黑漆竹筒之时,便已然将竹筒与筒中布帛分开放置,方才她扔在地上的,不过是个没有丝毫用处的空筒罢了。
“别白费功夫了,东西不在我身上!”此刻的阿箬,下巴高昂,没有半分惧怕之意。
马上的黑衣人拔出大刀,直指于她,“我劝你最好明些事理,要知道,你已没有任何逃跑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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