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凤江山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临安九家
“所以,我要如何行事,如何安排,你便不要阻挠!”他顿了顿,只无比坚决地说:“往昔,我是一意孤行,可今日,我既已知晓了你的心意,纵前方刀山火海,身后虎狼为患,我亦身往,不可返也!”
阿箬心头一颤,不觉,一滴热泪便落在了司马笠的手背之上。“等你知道了原因,便不会这样以为了!”她在心里无奈地道。
“青箬,”司马笠又唤一句。
阿箬嗯了一声,以示回应,孰料,那人开口,竟只说了几个极简单的字,“有我在,别怕!”
声音沉着却有力量,闻言,阿箬心中那根脆弱的弦却早已绷不住,她泪落连珠,哭得浑身颤抖。
司马笠显然被她的模样吓到,但很快,他便伸手轻拍阿箬的肩背,他动作轻柔,却始终一语不发。
……
等到他们的衣衫被烘烤干燥,天色也已到了黄昏,周围天光一暗,两人的心也似跟着渐趋平稳一般。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附近应该
第453章 只见过三位
不多久,屋中便有一身着粗布衣裳的老妪兴冲冲跑出,她也如老翁一般不停地揉眼睛,在确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过后,她兴奋得双手抱住那人胳臂,而后道:“表少爷,十几年了,老婆子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司马笠也是眼中带笑,十分温和地道:“所以今日我才特意绕道而来,一定要再见见二老。”
那老妪是发自心底的兴奋,因为下一刻,她已经开始小声啜泣起来。
“哎呀,平日里总是念叨,今日见着了,怎么反而又露出这副模样”老翁在一旁戏谑道。
“要你多嘴,我这是高兴,哪像你,只知道傻笑!”这对老夫妻大约是平日里斗嘴惯了,这会儿竟当着司马笠和阿箬的面,又开始互相嘲讽起来。
司马笠和阿箬二人很是好笑地对视了一眼,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打断他们间的对话,他们甚至不约而同地觉得这对老夫妻此时此刻的一切举动都是那样可爱。
良久,他们俩终于停了下来,而后又双双将注意力转移到阿箬的身上。
“哟,我方才还没看见,表少爷身边竟有这样漂亮一个女娃娃!”老妪毫不避讳地将阿箬上下打量一番,而后略有惊诧地赞叹道。
阿箬自方才坠湖后,头发一直披散着,到现在,发丝上的水渍早已干透,那轻柔乌黑的及腰秀发伴着微风轻舞,因而,她虽穿着男装,可那股女子情态,还是一眼便被识破。
“你看这白皙的皮肤,这细长的蛾眉,这眼睛这鼻子,就这水灵的模样,老妪即便是在美人如云的江南,统共也只见过三位。”
阿箬不好意思地微微垂首,然而,一旁的司马笠却饶有兴致地问:“哦,赵妈,你所说的究竟是哪三位,不知可否让我也品鉴品鉴”
老妪勾起唇角淡淡一笑,竟还用右手食指轻轻指了指司马笠,“你这个小家伙,如今竟还是这副调皮顽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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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每年都会来
阿箬这才抬头,看见园子大门之上有块牌匾,上书“浸兰园”。
她咬了咬嘴唇,心生叹惋,不由得上前一步拉住司马笠的手,道:“外边风凉,咱们快进去吧!”
司马笠一愣,转头却见她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庭院,于是,他亦微微颔首,应了声好。
老夫妻也当即让开道路,将二人引了进去。
一进门,阿箬便注意到屋檐下却整整齐齐摆满了兰花,那一串串粉的、紫的、黄的花间杂而生,鲜嫩顽强,大约是今春以来她看过的最富美感的兰花。
“赵妈,”阿箬轻轻唤了一句,“这些花儿全都是贺兰旌种的”
老妪只道:“兰姑娘的确擅长种花,不过她来此处暂居之时,心情却是极差,每日只在房檐下发呆,半分也不碰这些花花草草,所以,这园子中大部分的兰花都是当世同她一道在此短居的元公子种的。”
“元公子”阿箬和司马笠同时惊讶地问道。
老妪像是微微一愣,而后下意识地回答道:“就是暂居会稽那个元芷公子呀!不过,他已经离开会稽多年,你们不认识是正常的。”
阿箬这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司马笠却又道:“不过,赵伯赵妈你们二位也很是厉害,若是不擅培育,这些花儿也存活不了如此之久。”
闻言,一旁的老翁摇摇头,笑意盈盈地说:“表少爷谬赞,其实,这些年来,元公子几乎每年都会到会稽,专门来照看这些花,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原先栽种的兰花衰老枯死,元公子吩咐我们将所有的枯死的花都集中起来,待他来时,方才种上新的,至于那些枯死之花,便由他亲手藏进后院的花冢之中。”
阿箬眉头微蹙,良久,才开口问了一句,“您说……元公子每年都会来此处”
老翁点点头,俯首从一个花钵中拾
第455章 真实有温度
赵妈很贴心的为阿箬找来了一件青布棉衫,那种柔软亲肤的质感,让她整个人不自觉都变得柔软起来。
换好衣衫,饭菜已经做好。赵伯将饭桌摆到了庭院之中,他还在庭院四角摆上了灯台,如此朗月之夜,又有满院灯影幢幢,一餐山中晚膳,竟吃出了别处模拟不来的情调。
还未落座,司马笠却走到她面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阿箬担心他又提方才之事,所以连忙先说:“殿下,先用膳吧,菜都凉了。”
可是司马笠却没有反应,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盯得她浑身上下颇有些不自在。
然而,就在阿箬以为自己今日难以敷衍过去之时,司马笠却忽然双手一抬,而后径直环到了她的脖颈之后,“殿下,您这是”
然而司马笠却语声极其轻柔地说了一句:“别动。”
阿箬僵在原地,随着司马笠的进一步动作,她才逐渐意识到——原来,那人只是想用布条将她的长发系在一处。而后,司马笠竟还伸手,替她轻轻打理额发,直到一切平顺整洁,他才心满意足地缩回手,还一边夸赞道:“嗯,与你很相称。”
阿箬不禁有些惭愧地低着头,而此刻赵妈却已再次催促他们入席就坐。
“赵妈,你也坐。”司马笠指了指身旁的空位。
“表少爷折煞我了,也就是在此处我们敢与你随意说话,若是换做别处,莫说说话,就是我们想上前磕头,怕也是会被那一众侍卫挡住的。”赵妈带着笑,继续道:“更何况,今夜这情景,我和老头子又岂敢前来打扰”
司马笠噗呲一笑,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既然赵妈不愿,我也不勉强你了,下去休息吧!”
老妪退下后,司马笠拿起桌上的酒坛,轻轻嗅了嗅,而后道:“若我没猜错,这应是今春才酿的杏花酒,味道清淡宜人,你且尝尝。”
说罢,司马笠便自顾地替阿箬斟上一杯,阿箬也不拘
第456章 只影刹那
阿箬和司马笠在山中呆了两日,直到第三日的上午,他们才决计要走。
阿箬站在门前的垂丝海棠之下,看着那粉白的花瓣随风飘动,心中亦是十分宁静。山中这几日,她过得很舒坦,仿佛自己已经抛下了所有包袱,不需要去关注任何事一般。她也知道,一旦今日下山过后,便绝不会再有如此潇洒自在的生活了,可是,她却不能就此逃脱、就此远遁,反而需得以最积极的状态去面对。
想及此,阿箬不禁默默叹了口气。
然而,一转身,却见司马笠负手立于不远处的大门之下,他面色平和、举止清雅,温柔得已不像阿箬平日里知晓的那个人。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立着,眼神放空盯着别处,甚至有粉白的花瓣落于其身时,他也依然平静祥和,与这青山碧空、满天粉蕊融为一体。
“殿下,”阿箬终于忍不住一声轻唤。
司马笠这才回过神来,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花瓣,而后缓步朝着阿箬靠拢过来,柔声道:“你喜欢这些海棠树”
阿箬微微一笑,眼神有些放空,“若非要讲喜欢,那我最喜欢的应是这山中的随处可见的春日,而非只是这一两株垂丝海棠。”
司马笠亦是笑得温和,却略有遗憾地答道:“寻春满途,终将是要归去的,怎么样,做好准备了吗”
阿箬点点头,只道:“尘世恐怕不似此处春光和煦,但我已做好了栉风沐雨的准备。”
司马笠伸出左手握住她的肩膀道:“无惧,有我。”
阿箬抿抿嘴,深深地望着他,可是竟连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元公子,你怎么来了”外间司马笠和阿箬正在树下交谈,却听见里间传来了赵妈惊诧的声音。
二人俱是一惊,却几
第457章 突变(一)
阿箬和司马笠辞别赵伯赵妈过后,便沿着上山时那条小路返回了深潭之侧,而后再搭乘着深潭中的那一艘小船沿着来时的河道,往会稽而去。
一路上景色如故,他们虽也是走走停停,可毕竟不似来时那般留恋,所以耗费的时间倒也不多,刚过午时,他们便已能看见原先的堤岸,堤岸上,那两匹坐骑也乖乖在等候。
俊美的生风很有灵性,它一见到司马笠的身影,便兴奋地往前奔来,连带着一直有些懒散的老马不舍,也甩开蹄子前来迎接阿箬。
“它们竟就在此等了如此久”阿箬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司马笠一边拍拍生风的马脖子,一边满脸自信地道:“会稽城外,它十几日都等得,更何况这短短三日。”
说罢,那白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表扬,竟仰起头对着天空一阵嘶鸣。
见状,阿箬不禁有些惆怅地看着不舍,而后只在心中感慨道:“瞧瞧你,竟是一把年纪了才领会到作为一匹马该有的技能。”
而后,他们一人一骑,打马而返,不多久,便已能看见会稽城墙。
阿箬心中本来时带着些许喜悦的,可不知为何,在看到城墙的一瞬间,她心中竟隐隐升起了一丝不安。她在马匹就要冲出树林的最后一刻勒住了马缰,一旁的司马笠见状,亦是与她做出了相同的决定。
“怎么了”司马笠不解地问。
“殿下,今日的城门为何紧闭”阿箬沉声问道。
司马笠这才恍然大悟,而后眉头紧蹙地说:“不知道。”
“殿下离开之前,可下了什么特殊的命令”
“没有。”司马笠斩钉截铁地道。
“那么……今日可是什么重要节点或与会稽本地民俗相关的重要节日”
“亦不是!”司马笠又道。
“殿下,”阿箬
第458章 突变(二)
“什么情况”阿箬连忙问道。
只听司马笠解释道:“外间带头巡逻的百夫长皆是我亲自挑选,可是今日巡逻之人,我并不认识。”
阿箬也是一惊,赶紧抬眼去看,果然见一全副武装的大汉身着铠甲立于营门之下,那人神情十分严肃,确有几分眼生。
“那会是什么人”她有些不确定地问。
“这是父皇御林军的一个副统领。”司马笠淡淡道。
这下阿箬方才惊诧道:“御林军的副统领,怎么会无端端出现在此处……还伪装成一个百夫长的样子。”
司马笠摇摇头,表情十分疑惑。
阿箬心中早已十分困惑,但她下意识地想要安慰司马笠:“殿下,或许真的发生了什么特殊情况,您还没来得及知晓。”她瞥了一眼营门口,又道:“要不,我假谢家族人之名,上前探探究竟”
司马笠抿抿嘴,沉声道:“要去也不是你一个人去!”
“可是殿下,如今情况不明,您贸然前去,会不会……”阿箬面带疑惑道。
司马笠抬眼望天,又道:“今日赶路辛苦,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到入了夜,再去瞧瞧。”
阿箬当即明白司马笠的用意,然后牵着不舍,掉头往树林中走去。
……
等待的日子是痛苦而漫长的,等到夜幕终于降临之际,阿箬才跟着司马笠一道往军营奔去。
“殿下,我们如何进去”阿箬小声问道。
“当初布营之时,我在西边留了一小处破绽,原本是留作突发情况自己的逃生之道,不料今日竟又有了如此用处。”说罢,司马笠便带着阿箬往西边营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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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突变(三)
司马笠绝不同意阿箬提出的兵分两路之计,所以,他们一前一后在营区中将那些帐篷进行逐一排查。
他们最先去了主帐,本以为会在那里见到容隐之,可是,主帐中,空无一人。
“殿下,容兄会不会去了会稽城”阿箬悄悄问道。
“不可能,我走时吩咐过容隐之,让他务必来营中呆着,他是个有轻重的人,即便白日有事离营,晚间也一定会回来。”司马笠一边回答,一边却朝着前方书案走去。
阿箬跟在一旁,很快便注意到了他脸上那惊诧的表情,她刚想开口询问,可仅仅只往桌上瞥了一眼,她便发觉了其中蹊跷,“殿下,帅印——你收起来了吗”
司马笠亦是眉头微蹙,答道:“我没事收那东西做甚再说了,即便是收,我也定会将它藏在这军营之中。”
阿箬抿嘴不语,她知道,帅印的丢失意味着什么。
“不管了,找到容隐之要紧。”司马笠沉声道,而后便又拉着阿箬离开了主帐。
接着,他们又去了相邻几个副帐,甚至连关押违纪士兵的营帐都去过后,却依旧没有发现一丝一毫容隐之的行踪。
“怪了!”阿箬小声念叨着:“为何这营区越是安静,我却越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太奇怪了,不仅没见着容隐之,就连平日里颇为尽责的几员副将我也一个都没瞧见。”司马笠顿了顿,最终决定道:“营区之中还是有一处我们探查到,咱们姑且再去看看,若再没有,我们就先离开,然后连夜潜进会稽城里。”
阿箬点点头,复又问道:“殿下说的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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