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凤江山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临安九家
元芷睁着眼,呆呆地望着远方
第488章 前缘误(七)
元芷也不知道自己做怎么到的升平殿,当他盯着贺兰旌之时,整个人几乎已经接近崩溃状态。
然而大殿之上的那个女子,却始终没有注意到他。
元芷叹了口气,默然转身离开。
晌午过后,鳢阳城中便已传遍,皇帝贺兰旌降旨,与西蜀诸葛家达成婚约,择日行礼。
或许,一般的老百姓,只会觉得这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好亲事,然而,稍有见识者便会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桩喜事,更是贺兰旌根据时局所做出的明智之举。但无论是谁,他们对贺兰旌皆报以赞许。
元芷步于街巷之间,不时有百姓的议论之声传入耳中。声音越多,他的神情便越紧张,然而,不多久,他的心便渐渐开始麻木起来。
他独自踱步,顺着午间那刺目的阳光而去,不多久,当他再次抬头,却倏地发现自己已步到了城门之下。
他盯着那城门,从一开始的茫然到后来的充满光亮。“或许,我可以暂时逃离这一切!”他缓声道。
没有丝毫犹豫地、带着某种魔怔似的,元芷抬脚步入了城门之下,他穿越城门,全然没有思考过自己这一走,将面临着怎样的将来。
或许,当时的他,只是想寻个由头,找处空地,躲藏起来。
……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贺兰旌终于寻到了一个闲暇之时,她倚在寝殿的桌几之上,疲惫地揉着太阳穴。
霜雪走过来,一边揉着她的肩,一边道:“陛下连日辛苦,应当好好歇一歇了。”
贺兰旌叹了口气,茫然地抬起头,此刻她的脑中一片混乱,语气亦是有些疲倦,“元芷呢怎么一日也未见到他”
霜雪收回手,茫然道:“奴婢也不知道,自昨儿早晨见过元公子后,他便再没露过面了。”
昨儿早晨……
贺兰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她皱起眉头,不自觉朝殿中的卧榻望了一眼。
突然她的脑子嗡地一响,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
她当即起身,用尽平生气力向殿外冲去,哪里还顾得自己衣冠齐整,环
第489章 仇恨(一)
“所以,那时的你竟直接离开了鳢阳吗”阿箬听着元芷讲述旧事,心中忍不住有些遗憾。
元芷笑得很淡,但阿箬却从他那淡然的笑意之中读出了许多异样之事。
“你去了何处”还没等元芷回答,她就继续追问。
元芷叹了口气,“江河湖海——把我想去的所有地方都去了个遍。”
阿箬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问道:“所以,你一直没有回去过”
“我通过逐凤楼得知了许多关于落风河谷的战事情况,据我所知,大兴虽然兵强马壮,但在战争中几乎没有尝到半点甜头,我虽离开鳢阳,我一直派人将消息传递给兰儿,所以当时的我并不忧虑!”
元芷语速渐渐加快,“可过了一阵子,逐凤楼的消息中却没了兰儿的身影,我有意识叫人去查,可最终的结果都只说她在鳢阳郊外养病。”
“我素来知道兰儿的身体,当年从会稽打回西楚她都安然无恙,为何落风河谷战事稳定之时她反而会病了”元芷面带疑惑,阿箬也迅速将昔日从容隐之处听到的事与元芷的话联系起来。
“她不是病了……而是在鳢阳郊外养胎”阿箬反问道。
元芷扯了扯嘴角,一阵轻笑,“猜得没错!”
“当日,我马不停蹄地赶回鳢阳,在城郊一处庄园找到她时,却正见她临盆之状,而那诸葛有我……正满脸焦灼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旁……”
元芷的语气十分痛苦,阿箬也当即明白了他当时的想法,“难道你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诸葛有我的”
元芷手捏成拳,脸上的表情亦是苦涩,“我心狭隘,竟已至如此地步!”阿箬倒吸凉气,预感到了接下来的事。
“那……你是何时才知道真相的”她问道。
第490章 仇恨(二)
阿箬听着元芷所讲的一切,心中不禁怅然。
“我将兰儿葬于落风河谷后,便将逐凤楼主之位交给了离天——就是离忧的父亲,然后命他护送霜雪去鳢阳郊外觅个安全的所在,随后便快马加鞭赶到了帝都。”
“你……要去刺杀谢绾绾”阿箬疑惑道。
“我眼见西楚发生对一切,自然知道谢绾绾是被人利用的!”他顿了顿,带着刻骨的仇恨,“我要去杀了司马佑,为了兰儿,为了他所发生的一切罪行。”
“那时候,谢绾绾已闭门不出,我猜想她一定知道了司马佑所做的一切,但是,我却还是低估了她对司马佑的感情!”
“谢绾绾的死与你无关”阿箬忽然回忆起当初司马笠对她说的话。
元芷点点头,说:“谢绾绾亦是悲痛司马佑对她的利用,但是,她却不愿接受我的建议,反而长跪于地,让我无论如何原谅司马佑做的一切。”
阿箬皱着眉头,只听元芷又说:“我怒其不争,语气激动说了些斥责她的话……孰料,谢绾绾竟没有一句反驳!”
“就在这时,外间已然响起了脚步声,我知道,当是大队人马一齐赶到。当时情景,我也顾不上许多,只提起剑,便要冲出去与司马佑拼个你死我活!”元芷道:“然而,几乎就在这时,谢绾绾竟直起身子,用前所未有的气力抓住我的手腕,而后一把刺穿自己的心肺。”
阿箬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谢绾绾如此做,真真是不值得。
元芷叹了一口气,又说:“谢绾绾临终之际曾留下嘱托,说她愿以自己的生命换得我对司马佑的原谅,的她,只能亲自去阴曹地府与兰儿解释一切!”
阿箬闻之,心中亦是感伤,“若我没猜错,她也是在那时托你照顾司马笠的吧!”
第491章 别装了
“直到前些日子,我在山间采药,无意间看到与人搏斗的白头鹰,才又发现了你的踪影,后来,我亦通过离忧,得以再次确认你的身份。”
元芷叹了口气,“只是,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你竟与司马笠之间有了诸多牵扯!”
阿箬抿抿嘴,“这一切,也是自离忧那里开始的。”
突然,元芷转过头来,盯着阿箬,冷声道:“离忧那小子,到底差使你做了什么”
“他……”阿箬惊愕道,说实话,她全然没料到元芷竟会如此质问于她,“你难道不知道吗”
听到阿箬的反问,元芷神色一顿,而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你当真想做皇帝”
阿箬一顿,听明白了元芷话里的深意。
只听元芷继续道:“当年兰儿也是逼不得已才做了女帝,一切局面维持艰辛,可谓苦心孤诣,如今,你好不容易脱离那个环境独自成长了起来,又何苦再次往那火坑里跳”
阿箬不解,她没料到元芷会对他们如今所做之事抱反对的态度。
“那西楚的百姓怎么办”她想到了九郢山上那群四处流落的人。
“西楚百姓”元芷冷哼,“当年兰儿遇难之后,西楚百姓便已投降司马佑,如今时过境迁,荆州百姓只识大兴皇帝,又有谁会想着当年的女帝”
闻言,阿箬一时语塞,全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阿箬疑惑问道。
“箬儿,你应该放下这一切,不要让自己成为某些人的傀儡。”
“某些人……”阿箬顿了顿,“爹,你是在说离忧吗”
元芷摇摇头,却带着几分不确定,“我不知道,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或许他只是将这当作自己的使命,而不是为了达成某些所谓的目的。”
阿箬似懂非懂地盯着他,不
第492章 隐患
榻上之人微微一怔,在凝滞的空气中他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容公子早醒了吧”元芷冷声问道。
容隐之躺在榻上,神色很是平静,“醒了……有一阵子了!”
元芷轻轻一笑,“容公子倒也爽快,说罢,我与箬儿的对话你听见了多少”
“不瞒先生,从你们开始讲话到现在,几乎一字不落全落入了我的耳中!”容隐之缓缓道:“我本想出声提醒,可是,也实在是好奇得很,故才做了这有失仪礼的举动。”
容隐之的语气越是平和,态度越是坦诚,元芷反而觉得越发讽刺,“容公子学识出众智慧卓越,当知道自己如此坦诚的结果是什么!”
孰料,容隐之竟轻轻一笑,而后说:“这个,容某人自然清楚……相信以我如今的情形,即便先生不出手,我也没有多少时日了。”
元芷一愣,竟顺着他的话锋往下,“你……都知道了”
容隐之叹了一口气,而后幽幽道:“我对箬儿的情意,不亚于太子,原本我也是志在必得,可如今我不再苦苦纠缠,其原由便在于此!”
元芷垂着头,手捏成了拳头,“箬儿能有你这样一个心思开阔的人为友,是她的幸运!”
容隐之闭上了眼,淡淡道:“我虽未容氏族长,可整个东山人才辈出,即便离了我,东山的百年辉煌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所以,我大可坦然而去。”他顿了顿,以一种坦然平和之声道:“先生,动手吧,趁他们回来之前。”
元芷盯着我榻上那个神色憔悴的年轻人,不禁微微运起气力,将力量集中在手掌之上。而后,他心下一狠,当即便要劈将出去。可是,就在其手掌将要触到容隐之的脖颈之际,他却猛地收回手,停止了一切动作。
“我若杀了你,将来一定会被箬儿记恨的!”元芷不无自嘲地说。
闻言,容隐之缓缓睁开眼,而后咳嗽道:“先生,若你今日不动手,那这隐患也便算是种下了,你真的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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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商讨
容隐之微微一愣,而后错愕道:“这一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元芷盯着他,默然不语。
“我没想到,逐凤楼主费尽心思所求之事,在先生眼中竟一文不值!”容隐之解释道。
元芷叹了一口气,语气很是深沉,“容公子大约是没有经历过我曾经所遇见的那些事,当你眼见着挚爱离世,自己却无能为力之际,便自然会觉得什么荣辱、什么兴亡、什么权势,都真真实实与己无关!”
容隐之亦是叹气,冷不防道:“那我倒是幸运……因为,我大概永远也没有机会见到那样哀伤的一幕!”
“容公子,”元芷缓缓道:“世间事难以预料,你还是要有信心才是!”
“他们来了!”容隐之再次躺下,而后缓缓闭上了眼。
“师父。”那人刚躺好,司马笠的声音便从外间响起。
元芷轻咳一句,恢复了冷清的神色。
“端进来吧!”他冷冷道。
而后,司马笠便和阿箬一道,端着刚熬好的药进了屋子。
他们在元芷的指导之下,将药灌进了容隐之的口中,容隐之倒也配合着演好了戏,一阵排斥之后,才缓缓将药吞下。他也没有即醒,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在阿箬心急如焚之际,他才缓缓睁开眼,轻唤她的名字,全程皆做茫然状。
阿箬和司马笠又惊又喜,在卧榻之侧询问了好一阵过后,才在元芷的阻挠声中停止了一人一句地问话。
“容公子,如今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老夫知道,此刻也不应拿这些麻烦事来叨扰与你,可是,如今我们藏匿在会稽城中,朝不保夕,未防夜长梦多,我们还是应该合计出一个法子,想想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容隐之轻咳一声
第494章 原因
“后来,我从司马策的问话之中,大约推测出了事情的经过,他应是中毒回京,而后幸得淑妃娘娘出手,才捡回一条性命。”
闻言,阿箬和司马笠皆是一惊,司马策在会稽遭遇了什么,他们二人是最清楚不过的,明明他只是中了一剑,怎么又变成了中毒
正阿箬提出质疑之际,元芷朗声道:“老夫敢以性命担保,我的剑上从不染毒!”
阿箬点点头,亦是疑惑地说:“说来奇怪,淑妃娘娘手中既有解药,当初我离开帝都之时,她为何又只予我毒药,而分毫不提解药之事”
另外三人皆是皱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容隐之道:“此事需待查证,但我相信,这绝不是陛下下旨的原因。”
司马笠点点头,“父皇虽生性多疑,可是,他对我还是有几分宠爱的,单凭司马策的一面之词,他绝不会武断下令!”
“说得不错,按照他的脾性,首先怀疑的当是高密的那个人。”
容隐之嗯了一声,又道:“我也这样以为,所以,我旁敲侧击地套了司马策的话,才隐隐约约听他说——你们诛杀朝廷命官,却只字未向朝廷禀奏!”
司马笠一愣,“我连夜手书奏报,天还没亮便派人出发送往帝都,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阿箬咬着嘴唇,心中猜想:“难道是被人半路拦截了,谁会去做这样的事”
容隐之摇摇头,沉声道:“奏报没送到,可能是发生了意外情况,真正让陛下下定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阿箬和司马笠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容隐之瞥了一眼元芷,而后道:“司马策说——我们勾结西楚余孽!”
“西楚余孽”司马笠不可置信地反问一句,而阿箬虽一脸惊愕,却半晌没有开口。
“哪里来的西楚余孽”司马笠茫然问询。
第495章 推断
元芷正襟危坐,而后缓声将当年之事向司马笠一一交代清楚。阿箬发现,司马笠的表情尚算平和,对元芷所说之语只是凝神静听,并没有发表更多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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