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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凤江山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临安九家

    说罢,冯稀轻轻一笑,而后缓步走到宝剑之旁,将它捡了起来。

    “冯大人还是小心些为妙!”巡逻的兵士提醒道:“这几日的码头有些不太平,这三更半夜的,更是危险!”

    冯稀拱拱手,谢道:“多谢提醒!”

    阿箬屏声静气,终于看到那一队兵士整齐离开。

    冯稀站在原地,等到巡逻队消失在夜幕之中时,他才转身入了船舱。

    “他们巡逻力度非常密集,恐怕你们得等到后半夜,才能将这艘船弄走!”

    阿箬拱手道:“多谢冯公子,可是,码头上少了一艘船,这样明显的事情一定会引起旁人注意,到那时,你又该怎么办”

    冯稀摇摇头,说:“恩人有所不知,我在此处主要便是负责管理码头的船只,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船只的数量及状态,待你们走后,我只需稍稍将船只移动一下,便可轻易伪装,不易察觉!”

    阿箬点点头,安下心来:“如此,我们也就放心。”

    “还有一件事,也需要冯公子相助。”这回开口的是元芷。

    “先生但说无妨!”冯稀又拱手,语




第504章 报恩
    这一日,天气颇为闷热,宽阔的长江虽波涛滚滚,江面上却始终不见一丝丝风。

    阿箬望着那浑浊的天色,只觉下一刻便当是暴雨倾盆,狂风呼啸的光景。容隐之向元芷表示过自己的担忧,说这样的天气,怕是十分不宜行船的。

    但元芷却语气无比坚定地说:“越是天色不宜,便越是我们行船的好时机!”

    阿箬在心头虽亦有担心,但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还是噤声为妙。

    司马笠站在她的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阿箬只一仰头,便迎上那人目光。她知道,若是换了旁人,那目光里兴许该是焦急和彷徨,可此刻司马笠的眼中,更多的却是坚定和淡然。

    她不禁伸手,不着痕迹地捏了捏的手掌,旋即便又将手收了回来。

    当是时,司马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诧,之后瞬时便变得热情洋溢,两眼生光,而后他不禁加重手上力道,捏住了阿箬的后脖颈。

    “来了……”元芷站得笔直,定定地望着岸上。

    此言一出,另外三人皆是一愣,随即亦顺着方向望过去。只见岸上小径之上,有一人一骑正向着他们狂奔而来,那人今日未着官服,但靠得越近,阿箬越可以肯定,他便是昨日所见之冯稀。

    还没等马站定,冯稀便跳下了马背,而后赶紧作揖道:“幸亏赶上了,否则便要误了恩人大事!”

    阿箬回作一揖,答道:“辛苦周折,真是难为冯公子了。”

    冯稀亦是十分恭敬,“为恩人办事,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说罢,他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册子,“这便是你们需要的通官文谍,有了它,三月之内,可畅行于长江水道之上!”

    阿箬接过通官文谍,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冯公子……大恩不言谢!”



第505章 吉言
    冯稀摇摇头,不禁笑道:“借恩人吉言。”

    说罢他抬头望了望天色,而后道:“黑云遮山,想来江上定是有一场大风暴,诸位还是将船舶进渡头,待到雨停之后再走。”

    阿箬抿了抿嘴,没有答话。

    这时,司马笠却走上前来,仔细打量一番这个年轻人,而后问道:“我们这一群人中,你当真只认识元青”

    冯稀拱拱手,虽惊讶于这问题的奇怪,但也没有表示出过多的怪异,“看公子气度不凡,想必亦是官场中人,冯某入仕时间不长,为人又颇为愚钝,所以,当真不认识除元大人以外的诸位。”他作了个揖,道:“还请见谅。”

    司马笠伸手扶起了他,而后淡淡道:“帝都官场之中就是聪明人太多,故而,你的愚拙反而成了难能可贵之处。”

    冯稀不知道夸奖自己的人是谁,但还是很坦诚地挠挠脑袋,笑容中透着一丝憨态。

    “行了,我们也要出发了……待会儿大雨来时,你不妨享受享受这骤雨的力道,将自己酣畅淋上一番,再回去。”司马笠若无其事地建议道。

    闻言,冯稀先是一愣,但很快他的脸上便露出了笑意,他朝着司马笠作了个揖,答道:“多谢公子提醒!”

    司马笠满意地点点头,不再言语。

    阿箬上前,朝着分析再行一礼,最后,颇有些歉疚地说:“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了,冯公子,后会有期。”

    冯稀神色一凛,亦是无比郑重地说道:“后会有期!”

    言罢,阿箬等人便见到冯稀翻身上马,而后马鞭一扬,迅速离开了。

    望着年轻人远去的身影,阿箬终于见缝插针地问身旁的司马笠:“你方才为何要叫他去淋雨”

    司马笠转过脸来,颇带几分戏谑地说:“我看,冯稀



第506章 桎梏你的人
    正午以后,天气果然越发恶劣,乌云翻滚,转眼便降下骤雨。

    起初,阿箬还挣扎着想在甲板上帮忙,可随着波浪翻腾,船身出现了剧烈地晃动,若不是司马笠眼疾手快将阿箬抓住,她已不知道坠入江中多少次了。

    元芷见状,只得厉声道:“你和容大人赶紧回到船舱去!”

    阿箬闷声不语,依旧咬牙坚持,可一个浪头打来,她便从头到尾被淋得湿透。

    容隐之虽然身子虚弱,可至少体重是超过阿箬的,他深知此刻厉害,于是趁着船身稍稍平稳之际,一把拉起阿箬,将她扯回了船舱。

    然而,刚进船舱的刹那,船身一颠,阿箬一个踉跄,竟然径直向着窗户冲去,幸好元芷在此之前已与窗户之上加了非常厚实的挡水木板,否则阿箬如今便要与长江中的鱼虾为伴了。

    “他大爷的!”阿箬被这恼人的天气逼得懊恼,竟不由自主说出了一句脏话。

    水声风声虽然喧闹,可是这句话却恰恰好落在了容隐之耳中,那温润公子先是一愣,而后不禁露出了微笑。

    “容兄笑什”阿箬扶着栏杆而起,好不容易又走到了船舱中间。

    容隐之亦是牢牢握住船中木柱,戏谑道:“我只觉自己在风雨之中已十分火大,却不料,你亦是同样感受,看来果然,兔子急了亦会咬人。”

    阿箬的脸刷地红了,知道自己方才那句粗话是叫他听见了。

    “容兄莫要讥笑于我了,情非得已,出言不逊,也是人之常情。”她嘟囔着嘴,突然道。

    容隐之扯扯嘴角,声音轻缓许多,“你还不快握着这木柱,若在这船舱中你还有个三长两短,外间那两人不将我生吞活剥了。”

    闻言,阿箬越发不好意思起来,但终究还是按照他的话做了。

    但她心中依旧有藏不住的疑问——容隐之怎么会知道元芷亦关心于她。

    于是,她只得假言试探道:“山止先生对我们这些后生皆是十分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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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 差错
    “那容兄呢,你有何想法”阿箬微微仰头问道。

    容隐之盯着她,目光柔和却有力,“我的想法,与他稍有不同。”

    阿箬一愣,盯着他,下意识问道:“愿闻其详。”

    只听容隐之幽幽说道:“我做东山族长的日子太久了,每日循规蹈矩,似乎早已习惯,可近日,我却忽然顿悟,觉得人生实难,为何不能活得任性一些。”

    阿箬一脸苦笑,不禁问道:“容兄这话,我怎么听不懂!”

    “箬儿……我的意思便是,”容隐之定定地看着她,“若先生之愿非你所愿,我,亦愿支持于你!”

    阿箬一愣,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当她再次迎上容隐之那坚定的表情之际,那字字句句,又再次回响耳侧。

    “容兄……这种玩笑可不能开!”她咬着牙,沉声说道。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那人一声反问。

    阿箬一怔,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箬儿,你不必惊诧,要知道,我不过是在做一件让自己感到愉悦的事罢了。”他深呼吸一口,而后放下了手。

    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的容隐之,脸上竟显出一丝丝落寞,阿箬看着他,一颗心像是被揪住一般。

    “容兄……”她垂着头,沉沉道:“其实,很多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知道那件事有违天下大势,小则伤及旧友,大则祸及百姓。可是,有些事,却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愿违逆的,阿娘的遗愿,离忧的努力,若是他们知道我此刻的动摇和迷茫,一定会气不打一处来的。”

    阿箬很是动情,话声落下,竟还不自觉叹了口气。

    容隐之看着她,心中亦是愁肠百结,竟下意识将她揽入怀中,拍着她的背,轻轻劝慰道:“箬儿,若真是累了,那便歇一歇吧!”



第508章 好好照顾她
    船行江上,五日间再未遇到过任何大的风浪,一切可以说是平顺安稳。

    入夜,司马笠站在船头,他望着明亮的星子,迎着微凉的晚风,整个人却几乎一动不动。

    “殿下,夜已深,你还不打算休息吗”司马笠微微一愣,当即意识到说话的人竟是容隐之。

    那人脚步沉沉正向他靠拢,而司马笠却拉了拉披风,维持着该有的严肃。

    “我与箬儿说你在吃醋,那个傻丫头,亦是茫然不知所措。”容隐之的语调中带着一丝戏谑。

    司马笠眉头一挑,分明心有所感,却半晌不敢表现出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司马笠冷哼一声道。

    孰料,他这欲盖弥彰的做法让容隐之更觉好笑,于是那人径直上前,与他并列,眼光却望着那平静的江面。

    “容公子不回船舱里呆着,当心被风吹凉了,有人要伤心!”司马笠没好气地道。

    容隐之摇摇头,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诚挚道:“我与你相识如此之久,我的心思想必你也能看懂几分,没错,我确实钟情箬儿,此心,或许比你更要坚定!”

    司马笠眼神一滞,转过头去,神色中颇有些恶狠狠的味道,“坚定容公子哪来的自信如此言语”

    容隐之轻轻瞥了他一眼,似乎不打算理他,只道:“然而,我心虽坚定如斯,箬儿却并不十分领情……因为她的心中,早已有了比我之情义更为牢不可摧的选择!”

    容隐之的言语虽然轻缓,可于此时此刻的司马笠来讲,却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回避,于是,他只得压低了嗓音,试探道:“她的牢不可摧……指的究竟是什么”

    “你,还当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从姚关到帝都,从会稽到蜀中,她一路相随忠心耿耿,难道会是为了一己



第509章 检查
    司马笠望着容隐之,那惊讶而紧张的神色始终未能缓解。反而是容隐之,打趣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司马笠眉眼揪做一团,即便夜色之中,容隐之也能感受到他的惊诧。

    “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容隐之转过脸去,神情略带了几分淡泊道:“我近来常读老庄,忽然间就看明白了许多事,说实话,我原本是并不打算将此事告知于你的。”

    司马笠有些恼火,拳头莫名攥紧,严肃道:“我本是误会于你,但如今你如此言语,便早已将我置于不仁不义之地,我只感自己分明便是个傻子,真是又冲动又愚蠢。”

    看着司马笠这样自责,容隐之一时之间不禁有些感慨,于是,他再次伸手拍了拍司马笠的肩膀,柔声说:“行了,你若要怪,便将一切皆怪罪到我身上吧!箬儿对你真心实意,你切莫因了自己心中那些狭隘的想法而辜负于她!”

    “我……”司马笠想要辩解,可容隐之一语点醒梦中人,三言两语便将他这几日的隐忧挑明,还明劝实备,让他惭愧得话也说不出来。

    “我……该如何做”终于,他不再执拗,而是转了话锋,征求起了容隐之的意见。

    容隐之摇摇头,淡淡道:“你便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去做吧!我到底是个局外人,不宜多说。”

    司马笠叹了口气,他素来知道容隐之脾气,此人若觉有必要,定会滔滔不绝讲个没日没夜,可若是此人觉得没必要,那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亦不会开口说半个字。由此,司马笠沉下心思,也算打定了主意。

    ……

    第二日,风和日丽,甲板上却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阿箬站在最靠船舱船舱的地方,紧张地盯着那四个身披纸甲的兵士,左手已不觉悄悄移到了佩剑之旁。

    原来,晌午过后,阿箬正要进舱休息,谁知,前方竟有一艘小船顺江而下,船上之人,不仅挥舞旗帜,还敲锣打鼓



第510章 蒙混过关
    气氛一下子凝滞起来,阿箬全然不知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但她已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就在此时,元芷忽然哈哈笑了两声,愉快的声音又使那紧张的氛围有了一丝丝缓解。

    只见他抱拳上前,又道:“官爷果然好眼力,对长江之上的来往船只亦是清楚不过,在下好生佩服!”

    那头领神色不减,语气中反而更见严厉,“不要岔开话,赶紧回答我的问题。”

    元芷轻咳一声,没有立即答话,反而冲着甲板另一侧的司马笠使了个眼色,司马笠当即心领神会,不着痕迹地往左挪了一步,如此,他便不偏不倚,正好遮住了甲板出口。

    他们的一切行为都是自然而隐秘的,所以,那些巡逻的兵士没有一人察觉有异。

    这千钧一发之际,阿箬的手忽然触及了腰间的一块腰牌,她这才猛地想起出发之时,冯稀给他的东西。

    于是,她哎呀一声,便赶紧上前,道:“真是让诸位见笑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包括元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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