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凤江山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临安九家
……
秋蝉声衰,眼见着月亮已经移过了山头,只余眼前一片黑漆漆的树林。
“公子,可否行动”左麒麟细致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并择机问道。
司马笠左右看了看,而抬起右手,做了个向下一切的动作,左麒麟当即明白这手势所表达的含义,故而立刻跪立,冲着身后同样黑漆漆的林子吹了一声哨子。
这哨子是在模仿秋蝉的声音,若不是平日里熟悉了解,一定不会发觉它们二者间的差别。
很快,阿箬便听见身旁都草丛之中想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蛇虫出没,透出一股子寒意,让人心底颇有颤栗。
“左麒麟单独一队,应付铁笼左边敌人,青箬与我一道,从右边包抄,救出父皇。”
司马笠简要地命令道,阿箬与左麒麟也是同时拱手领命。
……
就在这个夜晚,当驻守在周遭树林的兵士睡得正香之际,突然不知从何处来了一波高手,打破了他们的美梦,打得他们抱头鼠窜。
除了那些值夜的兵士能迅速反应之外,其他的人,皆在迷迷糊糊中举起兵器,他们从未如此狼狈,他们还盼着能有援兵能从任意一个方向赶来。
可是,敌军没有增多,援军也无从谈起。
漆黑的林子里,没有一丝月光透下来的林子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血没有流成河,血最终融进了泥土之中。
可那些看守的兵士,那些来自遥远凉州的兵士,却再也回不去他们的故乡了。
……
此刻,司马笠他们三人也已按照既定的策略,
第603章 决生死(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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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笠推开了铁笼的门,阿箬赶紧将火折子递了过去。而后二人对视一眼,便一前一后入到其中。
那铁笼之中依旧漆黑一片,即便有火折子照明,阿箬始终难以看清其中的一切。
司马笠拿着火折子左右摆动一番,终于,在铁笼的最深处发现了一个躺着的身影。
玄色的袍子在微弱火光的照耀下依旧反光,那躺着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父皇!”司马笠惊呼一声,而后赶紧冲上前去。
阿箬跟上去,只见火光映照之下,那人面色如土,生死难测。
“父皇!”司马笠跪坐其侧,轻声再唤,声音中已带着哽咽。
阿箬轻按他的肩膀,本想聊表安慰,谁知她指尖所触已然开始颤抖。
她深呼吸一口,转而去探那人鼻息,幸运的是,她还能感受到一丝丝微弱的气息。
阿箬算是松了一口气,而后赶紧对司马笠道:“你不要担忧,陛下尚有气息,咱们还是先将他带至安全之处为好。”
司马笠一颤,用手揉了揉眼睛,而后将火折子递给阿箬,“青箬,帮把手!”
阿箬点点头,当即帮忙将司马佑扶到了司马笠的背上,如此,司马笠终究是将皇帝背出了铁笼。
值此,司马佑可谓转危为安,可是,如今他这幅模样,又该如何唤醒呢
阿箬心中一沉,有了人选。
……
“那容隐之就是个油盐不进的,本王与他百般示好,他却在本王面前背起了太祖遗训,委实可恶!”
司马策袖子一甩,向卓启忠抱怨道。
卓启忠摇摇头,冷脸道:“既然如此,咱们也就没有必要留着他了。”
“可是,”司马策迟疑了一下,“容氏手中有丹书铁券呀!”
卓启忠诡秘一笑,答道:“丹书铁券可惧,但咱们为何要与他硬碰
第604章 决生死(七)
卓启忠哈哈笑了两声,“曾大人将容隐之送了过来,太子殿下十分感激,可是容隐之有丹书铁券庇护,咱们也着实不好对他下手,故而太子殿下还是决定将他放了。”
曾为炯点点头,心里却早已明白这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他顺着那话,拱手道:“既然如此,便还是由老夫送他回去,以免再生事端。”
“那此事便委托给曾大人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司马策终于开口,曾为炯闻之亦是一副精神振奋的模样。
“多谢殿下信任!”
于是,曾为炯便在二人的注视中带走了容隐之,为表放人的诚意,卓启忠还解开了原本缚在他手上的麻绳。
就这样,曾为炯领着容隐之,离开王府,步入了深沉的夜色中。
“曾大人,此番多谢你了!”走开了十来丈,容隐之轻轻说道。
曾为炯亦是低沉着声音,“我进王府之前收到消息,说皇长子已将陛下救出……”老人略有哽咽,忙道:“我方才答应卓启忠,说将你送回府……你过了前面那条转角,便赶紧离开吧!”
容隐之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却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曾为炯下意识扶住他,老人满是感慨,“唉,事态紧迫,也是难为你了!”
容隐之摆摆手,终于止住咳嗽,答道:“只恐怕,过了前面那个转角,就有司马策身边的高手在等着我!”
曾为炯拍拍他的肩膀,答道:“年轻人,不要担忧,据我所知,皇长子已派了右麒麟和夜麒麟前来,他们武功高强,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说罢,曾为炯又冲着身旁的小厮道:“把东西拿过来。”
那小厮赶紧上前,走近了,方才递上宝剑。
容隐之没有忙着接剑,只是拱手道:“先生大义,着实叫人钦佩。”
而后,他当即起身,接过了曾为炯手中之物,转身步向前方。
第605章 决生死(八)
晨曦拂照,太阳渐渐升起,那越发明亮的光线预示着转眼又是一个大晴天。
草庐之外一切欣欣向荣,草庐之内却被一股莫名的紧张氛围所笼罩着。
司马笠双手握拳撑住下巴,双眼直直地盯着卧榻,一动不动。卧榻之上,躺着他的父皇,整个大兴皇朝最有权势的人,此时此刻只能这样静默地躺着,没有半点生气。
阿箬从外间端了一盏茶进来,走到他身旁,轻声道:“一直这样枯坐,身体会吃不消的,先喝点茶吧!”
司马笠松开手,非常机械地点了点头,而后将接过茶盏,一口气喝了下去。
阿箬在一旁盯着他,当看着司马笠将茶盏再次递回来之后,她不禁无奈地摇摇头。
“你知道方才自己喝的什么吗”
司马笠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看着她,问道:“你不是说……是茶吗”
阿箬苦笑一句,回答道:“对……是茶,今春的新茶,新鲜又嫩气,只是口味稍微苦了些!”
“青箬……”司马笠这才发觉了她的异样,正色道:“你这是怎么了”
阿箬抿嘴摇了摇头,而后又道:“你不要担心,我已经派左麒麟去找了,先生采药去了这几日,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司马笠微微颔首,又将头转了回去。
阿箬叹了口气,走出了草庐。
其实,那茶盏里装的根本不是茶,是她特意熬的羹汤。
阿箬有气无力地靠在草庐墙壁之上,她抬眼望着逐渐明亮的天色,心情十分复杂。
眼下,唯一能救司马佑的就只有元芷,可是,司马笠自己也明白,元芷与司马佑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此时让元芷救他,岂不有些强人所难
阿箬已经连续两日没有休息了,可是此刻的她,竟感觉不到半分倦意,只盼着元芷能快些回来。
太阳冲破了云层,完全露出了脸,阿
第606章 决生死(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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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箬还没反应过来,元芷已经迅速步入了草庐之中。她快步跟上,谁知方到门口,便迎面撞上了从里间出来的司马笠。
元芷未多加言语,司马笠当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亦主动退了出来。
于是,二人对视一眼,便并肩站在了竹篱之畔。
或许,此刻的他们,都在担忧着草庐之内的情况,所以谁都没有吭声。
过了一会儿,元芷从屋内出来,负手立于二人之前。
司马笠很紧张司马佑的情况,可面对着元芷,他却还是忍住了那问询的冲动,俯身作了一揖。
阿箬上得前去,只听元芷道:“这个司马策虽有狼子野心,但毕竟血肉亲情,他也没有真想着迫害于他。所以,他用的药并非什么奇怪的毒药,只是剂量稍大一些罢了!”
闻言,司马笠悬着的心都像坠下了似的,下一刻,他跪倒在地,叩首道:“多谢师父……”
元芷叹了口气,俯身单手扶起了他。
“我救他,也不单是因为你,所以,你也不必将此事挂在心上!”说罢,他瞥了一眼阿箬,又继续道:“我只希望你记得,无论何时,我们这些人,从未有过半分害你之心……也便够了。”
闻言,阿箬下意识地垂着头,司马笠却有些不明白地盯着元芷,并未注意到阿箬此刻的变化。
“好了,你进去看看你父皇,元姑娘跟我同去备药!”元芷抛下这样一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阿箬跟在他身后,情绪颇有些低落。
司马笠回头看了她一眼,不觉有些怔住。
他下意识地猜测——难道师父和青箬之间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但此刻,他来不及深究,只得赶紧进到草庐之中,查看父皇的情况。
……
帝都的城
第607章 决生死(十)
司马策情绪有些焦躁,他搓着双手,在屋中不停地走来走去。在一夜未睡的情况下,他却半点困意也没有,一来是因为自己着了曾为炯那老匹夫的道,二来则是心中另一种隐隐的担忧。
可这件事,除了卓启忠,他却不敢与人商量半句,眼下,卓启忠城门未启便打马出城,而他,只能在此默无声息地等待着。
这将是一个何其难熬的过程
“殿下!”
过了许久,外间突然有人声传来。
司马策当即回过神来,往门前跨了两步,便看清了来人模样。
“外公!”他压着嗓子,低声唤道:“那边情况如何”
卓启忠没有吱声,走进来后又转身关上了门。
司马策见状,心中已有不祥的预感,果然便听那人说:“老夫去到那处……只见尸横遍野,铁笼之中……空空如也!”
“什么”司马笠惊呼一句,而后竟一屁股坐在了身旁的坐垫之上。
卓启忠上前两步,扶住了他的双肩,“殿下,莫要紧张,事到如今,咱们只能从长计议!”
司马策倒吸一口气,而后问道:“外公打算如何处置”
卓启忠收回手,径直坐到他身旁,他招招手,只道:“老夫不说,你也应当能猜出来,这事是谁做的。”
司马策双手不自觉捏成拳头,“这还用猜吗自然是我那贼心不死的皇兄!”
卓启忠微微颔首,又道:“咱们所用之药乃高人所赠,不是轻易能解,可司马笠若能求得元芷相助,相信解毒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不过那高人亦曾经说过——这毒虽好解,但中毒之人即便将毒素排出体内,也需得睡上半月,才能完全清醒。”
司马策静默不语,只听卓启忠继续盘算,“陛下一醒,自然也就能反应过来是谁将他捉了起来。到那时,他自然会重新站回司
第608章 决生死(十一)
闻言,卓启忠的眉头微微一皱,当即又舒展开来,“若当真如此,咱们便可请出贵妃娘娘。”
“请母妃”司马策心有猜测,却又不敢说。
“大兴后位虚悬,贵妃娘娘乃是六宫之主,若当真找不到司马笠,便可由群臣草诏,贵妃娘娘准许,拥立殿下为大兴新皇。”
卓启忠说得波澜不惊,可司马策的心中早已惊涛骇浪,帝位——他求之若渴的东西,难道真的这般轻易便得到了”
忽而,他的耳边又响起了卓启忠的声音,“正如当年陛下所做的一样。”
“什么”司马策很是不解。
却见卓启忠连忙转移了话题,“陈年旧事,不提也罢,总之,殿下不要担心,老夫即便豁出这条性命,也要保你万无一失!”
司马策很庆幸,当初的他,曾羡慕司马笠身后有个富可敌国的会稽谢氏,可到了眼下这个节骨眼,他才明白,金钱富贵皆易散,唯手握重兵,才可帮他得到想要的一切。
……
司马笠猛然惊醒,才发觉自己竟然睡着了。
这是他守在司马佑跟前的第三个夜晚,可是,那人却丝毫不见有所好转。元芷先前也说过,这毒虽好解,但由于剂量过大,还须得等上一段时日才能苏醒。
于是,司马笠只得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旁,事无巨细,照顾得十分周到。
阿箬来每日皆会过来看他,可是每一次,她都只是三言两语,便又转身离开了。
先前忙乱之际,她没有觉得累,这会儿突然松弛的间隙,她却感觉浑身疲软无力,仿佛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这会儿,她正坐在元芷那几亩兰花中苗圃旁看着那盛绽的秋兰发呆。那细长柔嫩的绿叶之上,密密地挨着几朵紫白相间的花朵,那模样,真是让人感觉到一种格外的清爽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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