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凤江山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临安九家
司马笠与容隐之几乎整夜未睡,直到天亮之时,他们才靠在县衙厅堂的高脚椅上打了会儿盹。
然而,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外间便传来一阵兴奋的脚步声,司马笠猛地一惊,立刻站起身来,瞅着门卫,而一丈以外的容隐之也被这声音惊醒,他缓缓睁开眼,淡淡地望着同样的方向。
“大哥,我回来了!”那声音和那脚步同样兴奋,果然,不一会儿,司马筝就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如何”司马笠赶紧问道。
司马筝解下披风,端起桌上刚换过的热茶,一股脑儿喝了一大杯,然后,他才解释道:“放心吧,大哥,都办妥了!卓老将军派了一支三千人的精锐骑兵给我,用他们做先锋,灭了那群土匪,绰绰有余!”
原来,那卓老将军虽与司马笠不和,但他的外孙女卓嗣蓝却在前年就与司马筝定下了婚事,司马筝母族虽是一般,但上天眷顾,给了他一个强大的凉州卓氏做靠山,故而,他才不惮于其他兄弟。只是,他自小性情淡泊,不喜名利,从不因有凉州卓氏的照顾而生出半分骄傲之心,因此,也越发得到司马笠的信任。
昨夜,司马笠二人正为调兵一事发愁时,容隐之忽地想起司马筝与卓氏的特殊关系,于是,顺水推
第65章 终究会明白
是夜月黑风高,整个树林之中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黑暗的之状,到了后半夜,更是朔风渐起,呼啸不止。
司马笠在行军帐中小憩了一会儿,直到帐外传来容隐之的声音,他才猛地睁开眼。
这个行军帐乃是最简单的单人帐,因而空间极是狭小,等到容隐之一进来,二人便只有促膝而坐的空间。
“今夜出奇的冷,将士们大都睡得不好,你究竟做何打算”
司马笠伸手揉揉太阳穴,简单道:“容隐之,替我召集五十先锋,既然睡不着,我就要去夜探敌营!”
容隐之轻轻摇摇头,嘴角挂着一丝复杂的笑意:“夜探敌营你且告诉我,要如何进到敌营之中”
司马笠起身掀开帐帘,“当然是顺着峭壁爬上去!”
容隐之会心一笑,也赶紧起身,离开了营帐。
……
话说那妇人自领了离忧的命令要去规劝阿箬,便一直在等待着时机。她一直注视着阿箬的一举一动,终于发觉她入夜后独自踱步去了悬崖边上。
阿箬站在峭壁边上,举头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她长叹一口气,内心却有良多感慨。
“阿箬……”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若换做平日,阿箬一定不假思索地转过身去,叫上一声娘,可此时此刻,她只能默然背对。
“阿箬……”妇人感受到了阿箬的别扭,没有多追究,而是走上前来,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您……有什么要紧事吗”阿箬的语气犹豫而疏离。
“入夜这样凉,咱们还是回西院去吧!”妇人劝道。
阿箬挣开了她的手臂,淡淡道:“您有什么话就在此处说吧,正好让风将我的脑子吹得清醒一些。”
妇人垂下手臂,神色有些黯然,“我知道,你恨我欺骗你!”
阿箬抿嘴,垂眸不语。
第66章 分明就是元青
“别出声,饶你不死!”身后那人冷冷道。
咦!这声音为何如此耳熟阿箬不禁想到了那个冷傲的贵公子——司马笠。
“我且问你,昨日被抓的那个小师爷如今被关在何处”后边那人继续发问。
这一回,阿箬几乎可以确定,来的人定是司马笠无疑。从此处到姚关县城路途遥远,他竟然在短短两日不到的功夫里就跑了个来回
而且,看他们出现的位置,分明就是顺着这峭壁爬上来的。“真是不要命了!”阿箬感叹道。
可是,她现在不能与他相认,否则,栖梧之地的众人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而且,此刻的阿箬与先前的元青差别巨大,想必司马笠在夜色之中也是难以分辨出来的。
于是,她装作胆战心惊的样子,道:“公子饶命……我只是一个小侍女,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什么小师爷!”
司马笠头脑一懵,他只感觉,“这声音,分明就是元青!”
可是,刚才自己在峭壁边看得很清楚,这穿白衣的,分明就是个女子,虽说身型与穿女装的元青有几分相似,但二人的长相差别巨大,他又岂会搞错。
或许,就是这一刹那的走神,司马笠没有注意到,身旁已有另一道寒光极速逼近,幸好他反应灵敏,在那长剑将要触到自己的最后一刹那,他一个后空翻,生生地避了过去。
司马笠怒目而视,正见一个黑巾蒙面的黑衣男子伫立在不远的地方。
那男子对白衣女子很是紧张,已将她一把拉入怀中,细加问询。
司马笠不认识,但阿箬只一眼,就认出,来者正是离忧。
“没事吧”离忧淡淡问。
“我没事,幸亏你来得及时!”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也不愿再见到我了!”如此紧张的氛围中,离忧竟然一反常态开起了玩笑。
阿箬翻了个白眼,赶紧说:“一码归一码,我此时此刻最想见到的,还是你!”
离忧扯了扯嘴角,不
第67章 有何不可?
离忧进到西院厅堂之时,阿箬正在等他。一见到离忧进来,阿箬赶紧起身,走上前去说:“这事我本打算明日再告诉你,没想到他们动作竟这样快!”
离忧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静静地看着阿箬,等待着她的下文。
“方才峭壁之上与你打斗的人,正是广陵王司马笠!”
“哦”离忧惊叹一声,“果然不愧为帝都最炙手可热的人物,竟能与我打个平手!”
离忧很难夸赞谁,如今他这样说,足见司马笠的武艺之高强。
“先前我助他逃离九郢山,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带着人返回了!”阿箬心下很是担忧,不停地责怪自己后知后觉。
然而,离忧还是一贯的处变不惊,他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看来,这位广陵王对你的安危甚是挂念呢!”
阿箬不明所以,只得进一步劝道:“离忧,朝廷的势力不容小觑,我不管你有什么图谋,如今最好不要与他们硬碰硬!”
离忧略带思索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托腮陷入了沉思。
“报——”外间传来侍卫禀报之声。
“进来!”离忧响亮应准。
一个身着夜行衣的小个子便快步跑了进来,“禀楼主,已查明,广陵王司马笠从冯城借来精锐骑兵三千,如今正驻扎在山下林子里!”
“卓匡义的兵”离忧反问道。
“正是!”
“后续可还有增援”
那黑衣人道:“我们一路都布了探子,尚未发觉任何的增援力量!”
离忧冷笑一声,道:“看来,是孤军深入,自投罗网了!”
阿箬心头一紧,想起司马笠为救自己而身处险境,便不假思索地追问,“离忧,你什么意思”
离忧站起来,瞥了她一眼,而后缓步向她靠近,“阿箬,似乎,你对这个广陵王也甚为关心呀
第68章 化为灰烬
阿箬先是听到了一阵呼啸而过的风声,然后才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寒意,并且,她越是清醒,反而越是感觉自己两脚空空、如堕云雾一般。
“难道又做梦了”阿箬迷迷糊糊猜测道。
是呀,最近几日几乎没怎么合眼,困到做梦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为什么,手臂像是被绳索缚住,具有极强的压迫感。
等等,身旁这些忽近忽远的呼喊声又是怎么回事
终于,阿箬在一阵胡思乱想后,终于勉强睁开眼。但当她看清周围情形时,不禁陷入了更大的困惑之中——她竟然双手被缚,然后悬在半空之中,身后是光秃秃的峭壁,身前是漫无边际的黑夜。
阿箬在慌乱之中还发觉,自己又被换上了那件脏兮兮的青色长裙。
“这个离忧,在搞什么鬼”她不禁用力抬起脖颈往峭壁之上看去,果然见到离忧,正蹲在悬崖之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放开我!”她扯开嗓子高呼!
然而离忧的身影却倏地一下不见了!
阿箬欲哭无泪,不知自己将面临怎样的困境。就在此刻,一个声音低低地喊道:“小师爷!”
是司马笠!阿箬又往脚底的方向看去,果见司马笠已经顺着峭壁爬了上来,他身旁不远的地方,跟着几个劲装的兵士,正远远地观察着周围的形式。
“王爷……”
“你待在那里别动,我这就来救你!”司马笠严肃道。
阿箬不知如何回答,便只能点点头,尽管她并不清楚黑暗之中的司马笠是否看清楚了。
“王爷小心!”正待司马笠往阿箬的方向移动时,一个巨大的石块便顺着峭壁沉沉落下,幸好兵士招呼及时,否则司马笠还真有可能被带下去。
很快,巨石接二连三落下,已有好几个士兵被砸中而
第69章 未了的心愿
然而情势危急、瞬息万变,还没等阿箬弄明白事情的进一步走向时,她忽然听见头顶峭壁上传来一阵吵闹之声。
“求求你,把她拉上来,把她拉上来!”这苦苦哀求的声音来自那慈祥的妇人,她很是焦急,显然自己的恳求没有得到应允。
“她自己不配合,我也无能为力!”离忧冷冷答道,但声音的力度却足以叫峭壁上的两人听清楚。
“如果……你真的要一人抵命才可解心中怒气,那便由我来!”妇人深沉而悲痛地说道。
闻言,阿箬有些懵,她身体尽量后移,双脚猛地一蹬峭壁,然后整个人便在空中荡了起来。她想借此让声音传出去,“你要杀要剐冲我来,不要为难她!”
然而,阿箬等来的,却是妇人趴在悬崖上的一句叮嘱:“孩子,为娘此生做得最好的事便是将你养育成人,只是,前路漫漫,我只能送你到此,还望你,能记住阿娘的嘱托,完成我未了的心愿!”
“你……你在说什么……不可能……不可能……你冷静一点!”阿箬浑身上下紧张不已,以至于她更加用力地蹬峭壁。
可是,就在一瞬间,一个身影,从崖壁之上坠落,最终在黑夜里“砰”的一响!成了一个无法挽回的结果。
阿箬脑袋一懵,身体更是重重地撞到峭壁之上,但她感觉不到疼,因为,她全身的力气都化作了一句歇斯底里的呼吼:“娘——娘——”
阿箬嚎啕大哭,泪水犹如决堤的江河,滚涌而出,她那尖利的喊声划破夜空,让每一个听者都不经为之一颤!
然而,唯一与此不合的,却是离忧在崖壁上的一阵冷嘲热讽,“我们留着你也没什么用处,既然你娘已经死了,不如你就下阴曹地府去给她尽孝吧!”
此时的阿箬已辨不清楚离忧究竟在说些什么,她一遍一遍地呼喊,却怎么也换不回养育了她二十年的娘亲。
离忧拔出长剑,一把砍断了缚住阿箬的麻绳,阿箬的身体就顺着崖壁径直往下落去。
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幸亏司马笠反应及时,稳稳接住了她,而与此同时,
第70章 逼迫
阿箬睁开眼,才发觉自己躺在一个狭小的帐篷之中,而身旁,正坐着司马笠。
她挣扎着坐起,问道:“我娘呢”
司马笠转过头来,言语之间似乎有些为难,“容隐之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你……不要担心!”
闻言,阿箬猛地掀开被子,道:“在哪里,带我去!”
司马笠叹了口气,说:“好吧!不过,你浑身是伤,先将这碗药喝了,我便带你过去!”
阿箬伸手接过那只已经有些凉意的瓷碗,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若换做平时,她,其实是最怕喝药的一个。
看着阿箬那一脸决绝的模样,司马笠不禁有些黯然,但他很快转过头,不让阿箬察觉他的怜悯,“走吧!”他说。
……
阿箬见到容隐之的时候,她正指挥着人在一棵古树下,挖开了一个可容棺椁的坑,坑旁放着一卷草席,草席上沾了些新鲜的泥土。
那草席显然并不是最严实的包裹,因为阿箬在草席的边缝之中看到了属于阿娘的粗布衣角。
她鼻头一酸,眼泪再次落下,奋力往那草席的位置跑去。然而,跑到半截,容隐之却一把抱住了她。
“元兄弟,你娘是从高处坠下的,骨骼尽断,尸身血肉模糊,你……还是不要看的好!”容隐之加大手臂的力度,死死地困住阿箬,不让她再冲过去。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我娘……娘……”阿箬痛苦欲绝,根本听不进去容隐之的劝说,她头脑一片混沌,只想冲过去,把阿娘叫起来。
“元兄弟,节哀呀!”容隐之又要拦住她,又怕伤着她,因此一举一动很是艰难。
反而是身后的司马笠,却冷冷地负手而立,“放开他,要死要活,由他去!”
容隐之知道司马笠这是激将法,故而并没有听他的命令。
“他娘把他拉扯大,如今又为
第71章 一物一人而已
阿箬在攀爬与坠落中重复了许多次,终于,在她离开地面两丈距离时,她再一次向下坠去。
两丈,这是一个不高不矮的距离,阿箬心里想着,为什么不爬得高一点再掉下去,那样的话,或许真能抛下一切,与娘亲相见!两丈,或许只能够让她摔断胳臂摔成终身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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