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凤江山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临安九家
“忍痛”阿箬低吼道,“为了偷袭的胜利,枉顾百姓死活,你竟说这只是忍痛”
离忧转过身来,手一挥,对左右道:“尔等先行退下。”
周围众人见两人之间气氛不对,都按照离忧的吩咐行礼退却。离忧上前捧住阿箬的肩膀,柔声安抚道:“阿箬,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行的是恢复西楚的大业,这条路上注定会牺牲很多人,你只将那些村民当做牺牲的战士,为西楚捐躯的英雄便好,何必如此自责呢”
阿箬的身体在颤抖,她难以理解的是,为何离忧面对此事会如此的轻描淡写,甚至冷酷无情。
“离忧,我只想报仇,不想牵连旁人。”
“阿箬,你还不明白吗”离忧抬高声音,“你复仇的对象不是寻常人,那是司马氏,是大兴的皇族,纵使你有千般能耐,你又如何保证自己能在他们面前讨到哪怕一丁点的便宜你若是想要复仇成功,必要复立西楚,以举国之力抗之,方有机会撼动仇敌根本,报了你爹你娘还有千千万万西楚亡魂的仇!”
阿箬像个玩偶一样被离忧拽在掌心,尽管离忧已经说出了如此大义凛然的理由,可是她的内心依然沉重,她无法接受,那些村民平白无故就遭了灭顶之灾,这与她的初衷相违背。
她咬着牙,伫立原地,离忧见此,便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他一边轻轻拍打着她单薄的背脊,一边柔声安慰道:“阿箬,你还是先回营地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全都交给我。”
此时此刻,阿箬的脑海中一片混沌,她甚至想也没想,便答应了离忧的要求。
闻言,离忧才终于松开了手臂,转身唤上来两个士兵,对他们道:“你们两个送陛下回营地,一路上务必注意安全。”
于是,阿箬便在两个小兵的护卫下,打马往营地走去。
一路,几乎全是盘山的小路,阿箬骑在马背上,有些微微出神。两个小兵摸不准她的心意,便只能沉默无声地远远跟着。
不知过了多久,山道树丛间忽然
第702章 解释(一)
“你还是那般狂妄自负!”阿箬不屑道。
“狂妄自负”司马笠喃喃道:“你倒是再说得具体些,我是如何狂妄自负的”
阿箬啐了一口,扭过头去,不想与他废话。
见状,司马笠又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不瞒你讲,一开始我确实没有料到你们会采取那样极端的手段,幸亏我在偷偷潜入你们营地的过程中撞见了你们的行踪,才得以有时间回去通知曹斯,否则后果当不堪设想。”
闻及此,阿箬心头一颤,原来离忧的计策早被司马笠识破,不过以时间来算,大兴军队也不一定能完全撤退,只是他们预期的攻击效果却是难以达到的。
“我的探子不力,未能早些察觉你方异动,所以我只能下令,让全营兵士往地势高处转移,至于那些首尾相连重叠数层的战舰,却肯定不能全然转移了。”司马笠顿了顿,“如此算来,你们不费一兵一卒,便重创于我,到底还是占着便宜了。”
阿箬闷头不答话,却手肘暗暗用力,想要挣脱司马笠的桎梏。然而,这点攻击的力道,司马笠却并不放在眼中,他两臂一用力,将阿箬的攻势完全堵了回去。
可是,他这一用力,却也牵动了自己的伤口,衣襟之上已经浸出血色。他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也只得忍着。
“你既有伤,跑出来做甚”阿箬冷声而问。
然而,身后那人却像受了极大震动似的,带着一丝欣喜问:“青箬,你是在担心我”
“你少自作多情,我此刻正盘算着如何再将你捅上一刀,好报我亡父之仇!”
司马笠笑得有些痞气,“诶,我不管,你这一闹,没见几分聪明,口是心非的本事倒是日渐增长,我既已感觉到你的关心,那便是说明你已将我惦在了心尖尖上,只是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阿箬翻了个白眼,嘲讽道:“太子殿下,不如让我来
第703章 解释(二)
“喂,醒醒!”阿箬迷迷糊糊之中,感觉有人正在晃动她的肩膀。
她茫然睁开眼,看见眼前略带笑意的司马笠后,才意识到,自己又被他敲晕了。她下意识地推了那人一把,那人也很识趣地让开了。
“这是什么地方”阿箬环视四周,入眼只有卧榻一张、矮几一个、书柜一架,且那矮几上竟然还放着一个木鱼,她有些愤怒地盯着司马笠,心想这人该不会将自己弄到哪个深山野寺来了吧!
“敛云寺。”司马笠沉声答道。
“敛云寺”阿箬看过蜀中的地形图,其间一切佛寺道观尽皆了然于胸,却独独没听说过这个什么敛云寺。
“你不要奇怪!”司马笠似看穿了她的心思,“这寺庙藏于云山深处,是当年师父秘密建造的,蜀中所有的地图卷宗都不会记录它的。”
听到司马笠出口“师父”二字,阿箬的心头很不是滋味,她将脸别到一边,控制着自己的心头的怒火。
司马笠叹了口气,“你一定很奇怪,如此隐蔽的地方,我是如何知道的”
闻言,阿箬才默无声息的转眼过去看着他。
“我只来过一次蜀中,自然不会探查得知其间的密辛,我之所以知道,只因为,这是师父告知于我的。”
“我爹怎么会将此地告诉你”阿箬终于憋不住。
“青箬,这便是我要向你解释之事。”司马笠又凑了过来,定定地看着她,这一回,阿箬没有再将他推开,“当日我按照计划,提前半个时辰到了天牢之外,由于我早已买通当日值守的狱卒,所以进到牢房的过程亦是十分顺利。但是,当我见到师父之际,他却不愿跟我走。”
“这怎么可能”阿箬惊诧道。
“当时的师父,已经服下丹药,武功尽废。”司马笠沉沉说道。
第704章 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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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日,师父命我离开,完成我作为一个监斩官该做的事。”司马笠沉声说道,“此事一时难以说清,我又分身乏术,便只能派左麒麟去璟山书院找你。可是,你却赶在他之前去了刑场。我更没有想到,离忧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刑场之上将你带走,以至我满城疯找,却寻不到你半点踪迹。”
阿箬一声冷笑,比之方才要平静许多,“找我那你如何解释那散布九州之内的通缉令”
司马笠很想上前握她的手,阿箬却一转身闪到了一旁,“青箬,虽然我对逐凤楼主的为人行事嗤之以鼻,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手中的逐凤楼的确是办事十分得力,就连你们逃来蜀中走的是官道一事,都可以被他们藏得严严实实。我派出数路人马,无一例外无功而返,情急之下,我只得下了那张通缉令,以期能快些找到你。”
“这个理由……倒是很好。”阿箬盯着他,轻轻说了一句。
“青箬,”司马笠很是神伤,“你不信我,我理解。”
阿箬又将脑袋转了过去,目光也跟着再次扫视了眼前的屋子,“这当不是一间普通的禅房。”
司马笠点点头,“当日师父向我交代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带你来此处。”
“我阿爹交代的”阿箬这才来了兴致,若真是元芷交代的,此处定大有来头。
司马笠见她好不容易有些兴致,连忙回答道:“我自来了夔州,便悄悄来过一次此地,也见到了这敛云寺的方丈,他向我简单介绍了这屋子的来头。”
“你可记得你以前曾对我说过,师父曾因为误会你娘,离开了醴阳一段时日。”司马笠忽然问道。
阿箬点点头,当时他与元芷相认之时,元芷曾将醴阳城中的旧事一一向她讲述,其间自然包括这个致命的误会。
第705章 书信
阿箬瞪着他,刚要开口讽刺两句,谁知司马笠的手便轻轻上抬,拂过她的发线,最终摘下了她头上的那一支细细的银簪。
拿到了簪子,他就势一松手,还不忘把玩于手,顺便嘲讽道:“你们西楚难道就穷成这样吗你好好一个女帝,居然还戴着这般不起眼的银簪。”
阿箬眉头微蹙,她简朴惯了,素来不喜欢这些装饰之物,还是周围小侍女三番劝谏,她才勉强选了两支银簪来戴,居然就成了司马笠的嘲讽对象。
她心中不悦,回讽道:“大兴皇朝风格绮丽,金银珠宝自是不缺,可就是信誉差了些,送了人的东西转身就能要回去。”
阿箬这话,指着当日聘礼已下,皇家却最终反悔一事。她本只是打定主意的嘲讽,谁知司马笠一听,脸色倏地暗沉,竟也没再回怼于她,只微微叹息一声,而后转过身去,半蹲下来。阿箬这才发现,原来他正在尝试着撬开身后那把锈迹斑斑的锁。
阿箬知道司马笠此举定有他的用意,所以赶紧端了案上烛台过来。烛台灯影微黄,却让那锁上痕迹更清晰了许多。司马笠将那锁查看了一番之后,终于找准了位置,用手中银簪将其撬开。阿箬亦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见他拉开了锁住的屉子,而后从中取出了一张有些泛黄的纸页。
大约是时日过得太久,那纸页虽然锁在屉子中,却已然非常脆弱,司马笠虽小心翼翼,但还是撕碎了一些边角。
“嘶!”他轻叹一声,仿佛能感受到纸页缺失的疼痛一般。
阿箬凑近了,终于看清,那纸页上有数行清秀的字迹,却是她从未见过的。
“这是谁写的”阿箬不禁问道。然而,话一出口,她却已察觉其间问题,司马笠怎么会知道这纸页的来历。
司马笠捧着纸页,沉声回答:“谁人写的,我尚不能完全确定,但有一件事,我却十分肯定。
第706章 结束乱局
阿箬将那信上之语反复读了两次,最终却愣愣地站在了原地。司马笠将信纸折拢,扭过头去,默默地俯视着她,似乎想给她一个自我反应的空间。
“这封信……”过了一会儿,阿箬缓缓开口,“应该是我娘写的。”
司马笠点点头,只道:“师父当时就与我说,这屋子里有一封十分重要的信件,务必要交与你看到。我起初还以为是他所写,读过之后,方知,此信竟乃贺兰旌之作。”
“为何我阿爹要到现在才将书信交与我”阿箬有些迷茫,满心不解。
“师父聪明如斯,或许他早已预料到身后之事,便想用这封信来劝说于你。”司马笠猜测到。
然而,阿箬一听这话,却眉头一蹙,很是不悦,“司马笠,这难道也是你挫败我军的鬼蜮计策”
“我虽知有此信件,可是先前我也并不清楚信上会写些什么,你方才也见到,我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这铁锁撬开。”他顿了顿,深深凝望着阿箬,“我带你来此,来找这封信,不过是为了完成师父当日嘱托,并无他求。”
阿箬抿抿嘴,垂着眸子,不吭声。
“青箬……”司马笠又低低唤了一声,他伸出手,想去触碰阿箬的脸颊,谁知,女子却本能似的往后一退,避开了他手掌可触及的范围。司马笠的手顿在半空,空气凝滞,不起波澜,他却也没有将手收回来,“你还是这般……不肯信任于我,也罢,都是我咎由自取!”
阿箬又退了一步,彻底退出了司马笠可及的范围。不知为何,此刻她的心中亦不平静,她仰头望着禅房木门,终是道:“走吧,离开这里,离忧若回来了,却寻我不见,定不会善罢甘休。”
司马笠的手渐渐握成拳,而当他再望过去时,女子已拉开
第707章 枷锁
结束乱局
阿箬心头就像被撞了一下,所谓乱局,难道她自己不就是始作俑者
她苦笑一声,望向司马笠,头顶的雪花也簌簌落,落在她的鬓发边、睫毛上,“我挥剑自裁于当场,这乱局不就结束了吗”
司马笠望着她,眼里是说不出的苦涩,“你何必说这些气话这字字句句,倒更像是在挖苦于我。”
阿箬摇摇头,又笑:“不然,你要我如何来结束这场乱局。”
“离忧今日所用之计,实在诡谲非常,我军虽有所撤离,但一应战舰物资必定大有损伤,一时之间难以修复,大兴国力虽强,可兵甲强项多在陆战,要想再一次凑齐这么多战舰,必定难上加难。然则,虽经大劫,我军主要兵力却得以保存,离忧引兵前往,碰见他们,必是一场血战,相信他也讨不到多少好处。如此,我军没了战舰上的优势,你们又不能全盘铺开陆战,两军必陷入长久的相持之中。”司马笠沉声分析道。
阿箬回答道:“两军对垒,陷入相持的局面在所难免,听你这话,难不成是要让我去劝说离忧,而后和他一道率领西楚众人投降”
司马笠摇摇头,回问道:“你就这么想做这个西楚女帝”
“想与不想,与你无关!”她决绝一说,甩开了司马笠的手臂,“我不似我娘那般深明大义,不似她那般愿为天下苍生奉献生命,我只想报了血海深仇,从大兴手中夺回属于他们的东西。”
说罢,还没等司马笠开口,阿箬便夺门而出,骑马下山去了。
司马笠没有跟过来,他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眼前枯树,心如刀割。
过了许久,雪地中出现了一位素袍的僧侣,他神情淡泊,见到司马笠呆立于此,便走过来行了一礼。
“施主似有心事郁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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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8章 夜谈(一)
阿箬回到营地时,离忧正站在营门外等她。
“你去了何处”那人几乎是一个箭步冲上来,还没等她下马,便开口问。
阿箬见他满身凌厉之气却难掩周身疲惫,便兀自压下心中不满,回答道:“去了周边,探查地势。”
离忧眉头一蹙,回问:“我今日率兵袭击,却未见到司马笠身影,你又至晚才归,该不会是见他了吧”
被他揭穿,阿箬也没抵赖,“是半道被他截走的。”
离忧手中拳头捏紧,很是不悦。阿箬瞥了一眼他,终于问道:“我已知道消息败露一事,也只是司马笠运气好,后来的战况如何”
离忧轻哼一声,似乎一听到司马笠三个字,就足以引发他心头所有的怨愤,“就算他运气好又如何,他的战舰被我毁了七成,兵士也多有折损,想要再筑起截挡长江水道的天险,几乎是不可能的。”
阿箬点点头,心头却明白,司马笠先前关于这场战事的预测几乎全部应验,两边皆各有得失,这场战争最终还是陷入了互无进退的相持阶段。
她没有答话,眼神一瞥却看到了离忧裤腿上那濡湿的一团。
她心下一惊,忙问道:“离忧,你受伤了”
离忧并未垂眸,轻描淡写道:“就大兴军营中那几个喽啰,如何伤得了我只不过今日频繁奔袭,又参与厮杀,扯动了前几日的旧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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