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京华春恨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佛佛
大春气的对二春道:“咱爹对娘好着呢,怎么可能在外头找女人,也说不定是有人故意说自己是咱爹的私生女儿,然后想分一笔家财呢。”
二春想了想:“是这么个理儿。”
想着李家除了那个破旧的老宅,再无可取之物,三春只淡淡一笑。
凌晨时分街上行人不多,卖早点的铺子却已经将门大开,不时的吆喝着:“驴肉火烧,葱油大饼,烧麦”
三春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用早饭,正看着那些冒着热气的铺面出神,听有人嚷嚷着:“闪开闪开”
随着喊,一队人马走了过来,中间一顶华盖大轿,旁边簇拥着丫头嬷嬷,前后是拿着刀的侍卫。
车辕上的大春已经将马车拐入斜里的胡同,三春也躲至街边,听二春一惊一乍道:“哎呀,又遇着大福晋的了,今儿可真是好兆头。”
听了下去,三春才知道这位大福晋,便是果郡王的嫡妻钮钴禄氏。
二春道:“不知大福晋这么早出门作何去了”
大春呵责她:“当心祸从口出,大福晋的事也是你该问的。”
二春吐了下舌头扮个鬼脸。
见王府的人马过去了,大春才将自己的马车拐出胡同。
到了果郡王府,经过细细盘查,这才将她们三人放了进去,来到后面的厨房,管事李全正踮着脚尖的看呢,见送肉的车到了,忙上前,李孝没来,就问大春:“你爹呢”
大春道:“铁匠炉那上面接了点活儿,我爹走不开。”
李全就道:“行了,将肉搬进来吧,晌午等用呢。”
大春喊三春:“别你磨磨蹭蹭的,搬肉。”
三春忙接过她手上的筐,没料到如此重,于是手中的筐掉在地上,她也跌坐在地,而筐翻倒过来,里面的肉也掉出一块。
大春见状,惊骇道:“你这个笨手笨脚的,这可如何是好。”
李全气得叉腰道:“这肉脏了,怎么用。”
刚好大总管刘景泰走了过来,见这里吵吵嚷嚷的,就问是怎么回事,听李全一说,不免看了眼三春,问:“那个李孝,不是只有两个闺女吗”
大春忙道:“她不是我爹的闺女,她是我二叔捡回来的使唤丫头。”
捡回来的刘景泰皱皱眉,交代李全几句,就离开厨房往前头而来。
此时果郡王正同府上的两个清客说话,这两位,其中一个叫尹南山,号东篱先生,另外一个叫沈暮阳,号西窗先生。
刘景泰进来道:“王爷,李家送猪肉来了,不会耽误晌午的宴席。”
果郡王睇他一眼:“这些个事还巴巴的来告诉我”
刘景泰左右偷觑下尹南山和沈暮阳:“是另外一件事。”
果郡王道:“东篱先生西窗先生是自家人,有事就说。”
刘景泰尊声是:“铁匠李的兄弟回京了,他可是神鞭张的徒弟。”
允礼显然一愣,随即道:“那又怎样,京中的事自然有九门提督来管。”
刘景泰讨了个没趣,讪讪一笑:“奴才多嘴,行了,奴才下去了。”
打个千,告退而出。
同两位清客说了半天的话,用罢早膳,允礼让人将刘景泰喊到书房,一边翻看案头的卷宗一边道:“铁匠李的弟弟,是不是叫李忠,年二十有七,身高过丈,功夫高深,性子粗疏,为人仗义,其深得神鞭张真传,一条大辫子使得出神入化。”
一个籍籍无名之辈,不想他如此了如指掌。
刘景泰惊讶道:“王爷原来已经洞察了一切。”
允礼道:“这个李忠算是个江湖人,所以不得不防,皇上将清查反贼的事交给我,我安能不尽心尽责,不过这个李忠并未听说同反贼有来往,所以暂时别动他。”
刘景泰忽然想起另外一事:“不单单李忠回来,李忠还捡了个丫头,早晨来送猪肉,我看见那丫头了,虽然说是李家的使唤丫头,我瞧她眉眼间可是有股子大家闺秀的气质。”
允礼微微蹙眉:“你的意思”
刘景泰道:“听说吕家有位小姐,年幼时便寄养在乳母家里。”
允礼问:“你怀疑李家那个使唤丫头是吕家小姐”
无法确定的事,刘景泰只好道:“皇上将这事交给王爷办,奴才得为王爷分忧,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总归小心点好。”
允礼笑了笑:“见个陌生的丫头你就怀疑是吕家小姐,明儿你去哈德门外看看,那里成群的叫花子,男女老少,只怕你怀疑完这个怀疑那个,最后连你自己都怀疑了。”
刘景泰脸一红:“是奴才草木皆兵了。”
允礼道:“江南吕家,是有个小姐寄养在乳母家不假,但何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呢,毕竟只是个小姑娘。”
刘景泰道:“奴才怕皇上知道这事。”
允礼想了想:“这事皇上并无提及,想来也不愿斩草除根,不过这事都还谁知道”
刘景泰摇头:“只我一个。”
允礼缓缓侧过身子看他:“这事你也不知道。”
刘景泰一愣,随即明白了:“是,这事根本就没有。”
允礼一叹:“一个小姑娘而已,或许早已经死在外头了。”
刘景泰点头:“王爷说的是,山东前年大旱,去年又发大水,难民无数,那吕家小姐不是饿死了就是淹死了。”
允礼没吭声,只将目光飘向面前的一片虚空。





京华春恨 005章 吕家小姐
同两位清客说了半天的话,用罢早膳,允礼让人将刘景泰喊到书房,一边翻看案头的卷宗一边道:“铁匠李的弟弟,是不是叫李忠,年二十有七,身高过丈,功夫高深,性子粗疏,为人仗义,其深得神鞭张真传,一条大辫子使得出神入化。”
一个籍籍无名之辈,不想他如此了如指掌。
刘景泰惊讶道:“王爷原来已经洞察了一切。”
允礼道:“这个李忠算是个江湖人,所以不得不防,皇上将清查反贼的事交给我,我安能不尽心尽责,不过这个李忠并未听说同反贼有来往,所以暂时别动他。”
刘景泰忽然想起另外一事:“不单单李忠回来,李忠还捡了个丫头,早晨来送猪肉,我看见那丫头了,虽然说是李家的使唤丫头,我瞧她眉眼间可是有股子大家闺秀的气质。”
允礼微微蹙眉:“你的意思”
刘景泰道:“听说吕家有位小姐,年幼时便寄养在乳母家里。”
允礼问:“你怀疑李家那个使唤丫头是吕家小姐”
无法确定的事,刘景泰只好道:“皇上将这事交给王爷办,奴才得为王爷分忧,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总归小心点好。”
允礼笑了笑:“见个陌生的丫头你就怀疑是吕家小姐,明儿你去哈德门外看看,那里成群的叫花子,男女老少,只怕你怀疑完这个怀疑那个,最后连你自己都怀疑了。”
刘景泰脸一红:“是奴才草木皆兵了。”
允礼道:“江南吕家,是有个小姐寄养在乳母家不假,但何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呢,毕竟只是个小姑娘。”
刘景泰道:“奴才怕皇上知道这事。”
允礼想了想:“这事皇上并无提及,想来也不愿斩草除根,不过这事都还谁知道”
刘景泰摇头:“只我一个。”
允礼缓缓侧过身子看他:“这事你也不知道。”
刘景泰一愣,随即明白了:“是,这事根本就没有。”
允礼一叹:“一个小姑娘而已,或许早已经死在外头了。”
刘景泰点头:“王爷说的是,山东前年大旱,去年又发大水,难民无数,那吕家小姐不是饿死了就是淹死了。”
允礼没吭声,只将目光飘向面前的一片虚空。
于是,因为神鞭张,京城再次掀起血雨腥风。
雍正皇帝将肃清反贼的事交给了允礼,他亲自出马,协同九门提督孙尚荣,带领满、蒙、汉军的八旗步兵,还有京师绿营的马步兵,将内九外七所有城门严防死守,出入之人皆需盘查,证明身份方能通过。
这一天,在外头忙了一天的允礼回到府中,在门口即看见停了几辆马车,还有些随从,看他们服色,晓得是提督府的人,进了门,门上的小厮接过他手中鞭子,他随口问:“是孙夫人来了”
孙尚荣的夫人同大福晋钮钴禄氏交情好,彼此常来常往。
小厮答:“回王爷,是孙夫人,还有孙小姐,孙夫人来是为了”
欲言又止,允礼回头看了看他。
小厮慌忙将下半截话说出来:“孙夫人来好像是给王爷提亲。”
允礼一行走一行道:“你不好好的看门,只顾着打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行了,去账房,将这个月的工钱领了,走吧。”
那小厮吓得跪伏在地,咚咚磕头:“王爷,奴才下次不敢了。”
允礼没有言语,直接往书房而来。
他一回府,早有人一个接一个的报了进来,大总管刘景泰吩咐丫头们将茶摆在了他的案头,还有更换的常服也捧了过来,然后自己站在门口静候。
只是允礼没等到书房,行至抄手游廊上,刚好碰到大福晋送孙夫人孙小姐出来,见了他,孙夫人孙小姐忙施礼:“给王爷请安。”
允礼虚扶下,客气道:“孙夫人不必多礼,怎么不多坐一坐。”
孙夫人也不敢抬头:“打扰半天了,改日再来给王爷福晋问安。”
允礼淡淡道:“夫人客气了。”
说完,侧过身子相让。
孙夫人孙小姐小心翼翼的贴着他身旁走过,离开后,钮钴禄氏指着孙夫人母女的背影道:“王爷你看,孙小姐愈发出挑了,真是女大十八变。”
允礼想起了方才门上小厮说的事,一笑:“你何时也喜欢说这些街头妇人的话了。”
钮钴禄氏脸一红:“是这么回事,孙夫人想把孙小姐给王爷做妾。”
允礼脸色一沉:“你好糊涂,孙小姐乃九门提督孙正堂的嫡女,怎能屈尊给人做妾。”
钮钴禄氏道:“九门提督如何,孙夫人都说是高攀咱们了呢,再说那孙小姐二十六七的老姑娘了,给王爷做妾,我都嫌她年纪实在是大呢。”
允礼并不领情,仍旧冷着脸:“这事你替我回绝了吧,我这整天忙的脚不沾地,没这闲工夫。”
说完就走,钮钴禄氏紧几步追上他:“还有另外一桩,请王爷定夺。”
允礼徐徐回身:“你说。”
钮钴禄氏道:“今儿一早我去寺院上香,遇到点麻烦,幸好有位壮士出手相救,我见那壮士功夫甚好,遂替王爷招进府中。”
允礼将她打量下:“福晋可有”
钮钴禄氏忙道:“我好好的,王爷放心,只是些市井泼皮,虚惊一场罢了,这也亏得那位壮士出手。”
允礼将目光放出去,肆虐了几天的沙尘平息之后,屋顶上皆是灰突突一片,然垂花门处那棵老槐树,原本是枯干了的,此时却微微透出绿意,春来了,这是他最喜欢的季节,心情略微好了些,道:“福晋喜欢礼佛,在家里建个佛堂,以后少出去,至于那壮士,既然福晋招了回来,就留下做个侍卫吧。”
钮钴禄氏道:“是,尊王爷之命,以后再不敢出去了,等下让李总去给王爷磕头。”
允礼猛地回头:“你说谁”
钮钴禄氏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反应,道:“他叫李忠。”
允礼静静的沉默一会子,拔腿就走:“让他去书房见我。”




京华春恨 006章 做了近身侍卫
天擦黑,书房幽暗,刘景泰在门外头禀报:“爷,您此时有空儿吗,奴才带李忠来给您磕头。”
允礼嗯了声。
门启开,刘景泰带着李忠走了进来,回头道:“还不见过王爷。”
李忠跪地:“小人李忠,见过王爷。”
允礼端着茶杯,用杯盖缓缓拂着茶水,目光淡淡飘过来,面前这壮汉,四方大脸,眉目开阔,身形伟岸,又特别瞧了瞧他的那条辫子,又粗又黑的盘在头顶,允礼抬抬下巴:“起来吧。”
李忠道:“谢王爷。”
随后站起,恭敬的侍立,自称小人,脸上却是不卑不亢的神色。
允礼呷了口茶:“听说是你救了福晋。”
李忠憨厚的一笑:“不能说是救,只是碰巧替大福晋打跑了几个无赖。”
允礼挑了挑眉,难得他在自己面前并不邀功求赏。
刘景泰那里道:“你是脸皮薄还是谦虚,大福晋可是说了,七八个泼皮佯装是叫花子,拦住大福晋的轿子讨钱,侍卫们过来推开,那些个泼皮竟拳脚相向,且个个功夫不赖,还是你路过看见了,一声怒吼,三拳两脚就把那些混蛋给打跑了,大福晋瞧你功夫好,招你进府,你不妨说说你那拳脚功夫师出何门,王爷有心栽培你,你可别错过机会。”
自己心里想的,都给刘景泰说了,不负他跟了自己十多年,允礼怡然的喝着茶,等着李忠自报家门。
李忠总是一副笑面,却笑得朴实,道:“不是我不想说,是我根本没投个正经师父,小时往街上混,今天姓张的明天姓李的,跟着那些跑江湖的学了几天功夫,那些人萍踪不定,我同他们再无往来,也记不得都叫什么名字了。”
刘景泰冷哼一声:“你甭嘴巧,跟几个跑江湖的学了几天功夫,就这么厉害,要知道咱们王府的侍卫可是个顶个的高手,他们都奈何不了那些泼皮,你却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跑了,没个高明的师父教你?谁信。”
李忠仍旧是笑呵呵的:“大总管我真没骗您,我也没胆量骗王爷,常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的功夫,是我自己个悟的。”
刘景泰朝他啐了口:“自吹自擂。”
李忠晓得王府的总管、管事都是太监,也就对刘景泰的忸怩作态见怪不怪,开口一笑,倒让刘景泰无法发作了。
一直听他们唇枪舌战的允礼淡淡道:“既然你这样的功夫,做个普通侍卫委实可惜了,这样吧,你以后跟在我身旁,我到哪儿你到哪儿,做个近身长随。”
正愁找不到糊口之地的李忠心花怒放,更觉得自己若是能在果郡王安顿下来,比留在自己家里安全,于是重新跪地,咚咚磕头谢恩。
允礼看看刘景泰:“拿二十两给他,算是见喜钱。”
见喜钱,就是初次进门给的打赏,一般的丫头小子只给二两,这在他们已经是一笔财富了,更何况是二十两,李忠三次跪地叩头谢恩。
得了二十两银子,晚上李忠便向允礼告了假,他想赶回家去让老娘高兴,想着晚上自己也不打算出去,允礼就准了他的假。
李忠兴高采烈的离开王府回到家里,刚进门,就听老张说:“我的二爷,您可算是回来了,您后晌就出去了,晚饭也不回家吃,老太太打发人来问呢,说这时辰您还没回,怕是惹了什么麻烦,大爷也急得团团转。”
李忠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急甚。”
往里走,走几步却回头看老张:“三春在家吗?”
老张冷不丁没明白,想了半天才想起三春是谁,道:“在呢,那丫头倒勤快,白天忙肉铺上的,晚上回来还得伺候大奶奶和大小姐二小姐还有少爷。”
李忠转身腾腾往正房去,边走边嘀咕:“一家子使唤一个丫头,想累死人么。”
待到了正房门口,刚好遇到三春从里头出来,见了他,三春高兴道:“二爷回来了,老太太可是急的够呛。”
李忠上下打量她一番,精神头挺足,放心,从怀里摸出五两银子递给她,悄声道:“拿着。”
三春一愣,回头看看,怯怯道:“二爷,我不敢要。”
里头的人终于还是听见他们谈话了,李老太太问:“是那个混蛋回来了吗?”
李忠将银子使劲往三春手中一塞,然后敞开嗓门道:“娘,是我。”
进了房,见李老太太在炕上坐着抽烟呢,大奶奶崔氏陪在一旁,李孝坐在炕前的椅子上,眉头紧锁,李忠乐颠颠的拿出十两银子高举着递给老娘:“孝敬您的。”
李老太太愣愣的看着那么多银子,看了半天,突然怒道:“你个不孝子,大半天不见你人影,原来跑出去偷盗抢劫了。”
李孝也在旁边唉声叹气:“作吧,作的紧死的快,早晚这个家毁在你手里。”
崔氏撇着嘴:“打我进了李家的门,就没见他消停过一天。”
群起而攻,李忠也气了,将银子往炕上一扔,道:“这不是我偷的抢的,这是我凭本事赚来的钱,好心好意孝敬您老,您可倒好,还骂人。”
赚的?李老太太见崔氏拾起了银子,劈手夺了过来,问李忠:“你哪里赚的?”
李忠道:“我给果郡王做长随,这是他打赏我的钱。”
果郡王!皇亲贵胄!雍正皇帝倚重的十七爷!李老太太惊愕得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忽然看李孝:“是你托人给他找的这个活儿?”
李孝摇头,也懵然不解呢。
李忠道:“不是大哥找的,是这么回事……”
他就将今天发生的事细细说了,因为自己碰巧救了大福晋钮钴禄氏,得大福晋抬爱,招进王府,又得果郡王赏识,做了近身侍卫。
听他叙述,李孝摸了摸额头的冷汗,神鞭张正在海捕缉拿,而负责此事的就是果郡王,弟弟却跑到人家眼皮底下去了,这是自投罗网。
李老太太不知这些曲折的事,听说儿子在王府谋到了差事,高兴,非常高兴,感叹道:“这回你可是配得上那孙家小姐了。”




京华春恨 007章 连祖宗都不认的孽种
儿子谋到了正经差事,又风光体面,李老太太高兴,特特吩咐厨娘周嫂子做了宵夜,让三春端到李忠的房里去。
这时节还冷呢,三春仍旧穿着那套棉布袍子,来到李家做丫头,不好再戴那顶毡帽,夜风一吹,冻得大脑门冰凉,她拎着食盒到了李忠的房门口,当当敲门。
正在里头练功的李忠连忙收了招数,问:“谁?”
三春道:“二爷,是我。”
李忠迅速将辫子盘上头顶,喊了声进来,见了三春笑道:“你怎么来了?”
三春举着食盒给他看:“老太太叫周嫂子给二爷做了宵夜呢。”
李忠掀开盖子低头使劲吸吸鼻子,连说好香,又道:“练了半天,还真饿了。”
说完盘腿往炕上坐下,看着三春一样一样的将吃食拿出来放在他面前的炕几上,一碗萝卜干炒肉,一小碟子花生米,还有一碗高粱米饭,他皱眉道:“没酒吃不下。”
三春将筷子递给他:“您将就着吃吧,哪有大晚上喝酒的。”
李忠道:“甭价,没酒我吃不下,这样,你去厨房给我拿点酒来。”
三春摇头:“厨房没酒。”
李忠神秘一笑:“有,在最上头的柜子里呢,周嫂子每天晚饭时都会给我大哥烫一壶,我大哥怕我酒后惹事,就禁止我喝酒,我已经几天酒不沾唇了,人也不精神,仿佛大病一场。”
三春打量下他:“我瞧二爷挺精神的,还听说二爷打败了好多泼皮救了果郡王府的大福晋呢。”
李忠已经急不可耐,假意嗔道:“你这丫头,枉我那么疼你,快去。”
三春小嘴一撇:“二爷为何自己不去,我去偷,一旦给抓住,就是贼,但二爷去偷,一旦给抓住,那就是拿,毕竟这是二爷的家。”
李忠道:“你懂个啥,我大哥时刻盯着我呢。”
三春不解:“大爷为何盯着二爷?”
李忠假装扬起手作势欲打:“你这丫头,哪来这么多废话,快去!”
三春吓得一缩脑袋,转身噔噔跑了出去,李忠在后头哈哈大笑。
三春一边走一边感慨,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一家子,个个都得当祖宗般伺候。
祖宗?这个词汇甫一跳出,她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想起昔日时光,彼时娘还活着,爹也活着,爹的那个正房大夫人对娘很是刻薄,而大夫人的那两个女儿,对自己也很是刻薄,自己是不怕她们的,经常撕扯扭打起来,大夫人知道后,就故意站在房门口骂:“她算哪门子小姐,连祖宗都不认的孽种!”
大夫人如此说,只因自己不足月出生,为此,家里人背地里议论,说娘嫁给爹之前就已经珠胎暗结,娘是冰清玉洁的,就经常的暗自垂泪。
念及此,心道,祖宗不认我,我还不认祖宗呢。
这样一想,气消了很多,陈年的痛却依然刻在心底,任岁月也消磨不掉。
往厨房走,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后悔没将灯笼提来,索性一天几次往来厨房,也就容易找到,可是这时辰厨房的门已经锁了,周嫂子也差不多歇下,怎么进去给那个瘟神偷酒呢?
站在厨房门口想了想,一拍脑袋:“有了。”
从头上拔下簪子,试着往锁头孔里一捅,咔哒,她嘿嘿一笑,当初从山东随着杂耍班子来京城的时候,一路上缠着那个会缩骨功的师父练旁门左道,为的是将来遇到麻烦能自保,今天这旁门左道真的用上了。
轻轻推开厨房的门,蹑手蹑脚走了进去,进去后才想起,厨房没人,自己担心什么呢,怨只怨平日做贼习惯了,为了糊口,经常偷东西吃,连身上这身衣裳和那顶毡帽都是偷的,不过现在总算安顿下来,所以她想,可别给旁人撞见,若是砸了这个饭碗,哪里再遇到像李忠这样的好人呢。
摸索着靠近李忠说的那个木柜,她知道木柜里装的是待用的碗筷盘子等炊具,最上面有一隔层,那酒,应该就在此处。
12345...1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