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1976
作者:北冥虾米
恍然间,又回到了那个山崩地裂、巨星陨落,却又百废待兴的年代。用一泡大尿宣告重生归来。我是白客,我回来了。
重来1976 虾米想和大家一起冒险
看到有老读者弃书了,虾米很难过。
虾米是一个内心怯懦,但又有些固执的人。
虽然虾米很能听取大家的建议,在一些细枝末节做出增删。
但大的故事构架,从来都不曾改变。
从第一章开始,虾米就把主要人物设定好了。
主角白客具有多重人格。
虾米是闷声不响设定的,因为虾米深知让读者脑洞的重要性。
虾米以为怎么得写到五六十多章才能让大家看出白客的多重人格。
没想到二三十章的时候就有人看出来了。
虾米很高兴,遇到这么多知音。
而且既然已经被大家猜到了,再隐瞒就不好玩了,只好一点点透露出来。
虾米以为,老读者们已经接受了主角是多重人格的设定。
可当主角这一世的多重人格终于被激发出来的时候,却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几位读者甚至弃书而去了。
当然,这跟虾米文笔不够老道有关,转折的确略显生硬。
回想这一路走来,真是感慨万千。
这本书从一开始就不被看好。
10万字申请签约被拒,20万字申请签约再次被拒,快到30万字的时候,编辑老师终于被虾米的诚意打动了,给签约了。
可虾米正等着大风吹,小风推的时候,突然就上架了,连备稿都没有。
就这么一路裸奔着,均订从100涨到现在快到200,全都是各位新老读者支持的结果。
每一位读者的离开都让虾米无比的难过。
虾米不是怪物,虾米跟你们一样也想看爽文,想看酣畅不弱智的小说。
在虾米看来,看小说跟玩游戏,跟看电视看电影一样,都是在体验一段不一样的人生,都是在体验一段生活中不曾见到的冒险。
虾米之所以写小说,是因为能让虾米看得上眼的小说太少。
比如都市重生小说,1000本中都找不出与众不同的一本来。
甚至看一本书的前200章后面就不用看了,因为它在不停地重复自己。
至于人物,绝大多数小说写得都不是人,甚至连条狗都不如,因为狗还有七情六欲呢。
当然,虾米也未必能写出一本比这些都牛逼的作品。
可就像读书是展开一段冒险一样,写书又何尝不是。
为什么不挑战一下心理舒适区呢说不定就能带来一场不一样的惊喜。
重来1976 第一章 我鸟了
烈日下,爱民小学的操场上,一片哭声响起。
全体师生正在开追悼会。
高山在痛哭,大海泪涛涌
惊天动地的噩耗啊,传遍全球
在一年一班的队伍中,一名男生夹紧双腿拼命扭动着身体,双颊潮红、两眼发直,仿佛进入了贤者状态。
突然之间,男生打了个寒战,惊恐地看向四周。
我草,我这是怎么了跑到哪里来了
白客记得上一分钟,他还在一座大楼之上,正在劝说唐塔。
“快跑老兄,他们发现你了。”
然后突然之间,他就到了这里。
白客看向周围的孩子们,再看看自己的小手小脚。
顿时恍然大悟:我草,重生了。
突然之间,他感到自己的尿泡快炸了,忍不住苦笑。
看来这一世自己还是要一泡大尿,扬名天下了。
不过,上一世是全校著名的尿裤包,这一世恐怕要成表演大师了。
白客毫不犹豫,飞快脱下裤子。
像高压水枪一般,一泡大尿直接呲到前排三四名同学的位置。
几个嚎啕大哭的孩子都吓了一跳,躲向一边。
与此同时,白客也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宏大,完全碾压周边所有同学。
一边恣肆地呲着,一边大哭着,还一边偷眼看着。
班主任老师怒气冲冲地过来了。
眼看快到跟前时,白客刚好尿完了,然后就地跌倒。
接着开始抽搐起来,嘴角也吐出白沫。
不做此番表演,白客这辈子都完了。
当然,上一世白客也完蛋了大半辈子。
上一世他是直接尿到裤子里的。
1976年,山唐大地震后不久,白客全家六口人从祖国的大西南穿江过海,走了十来天的路程,搬到了祖国的大东北。
不久之后,满嘴西南口音的白客入学了。
上学后的第二个星期,赶上追悼会。
开会之前,班主任老师让同学们都去上厕所,白客却没听懂。
同学们都上厕所回来了,白客才想起上厕所,连忙向老师请示,老师却没听懂他的话。
等追悼会开始,白客憋不住了,一再举手,老师却朝他翻白眼。
最后,白客在追悼会结束的刹那间,终于尿裤子了。
老师反而过来催促他:“赶紧上厕所”
白客踩着脚下一滩尿液,哭丧着脸:“我鸟了”
跟东北人狠巴巴的发音不同,西南口音悠扬顿挫,偏爱用三声。
从此以后,“我鸟了”成了白客的外号,陪伴他从小学到中学。
白客在这么重大庄严的场合当众小便,当然罪不可恕。
就算不是分子,也得记大过处分,甚至开除学籍。
但是,白客昏倒了,口吐白沫了,小便失禁了。
这或许是极度悲伤造成的。
白客正在地上表演着,班主任老师走过来了,弯腰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向教室走去。
白客偷看一眼。
不对啊,记忆中班主任老师是个老太太啊。
略想一下就明白了。
四十岁的女人在八岁男童眼里可不是老太太嘛。
但在五十岁的老男人眼里,就成了少妇了。
记忆里,白客很厌恶这个姓徐的班主任老师。
觉得她很坏,故意让白客当众出丑。
但眼下看来,她还凑合,起码怀抱柔软温暖。
此时追悼会刚刚结束了。
白客被抱到教室的桌子上放下来,同学们纷纷围了上来。
白客正打算再装一会儿,突然身子就被一个沉重的东西压住了,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眯缝眼睛一看,一个大红脸蛋,圆咕隆咚,长得跟只小土豆的女孩正骑在他身上。
卓玛
这是白客的同桌。
这个地方的人把同桌称为老对儿,听起来很亲切。
就像成年后看到的很多米国刑侦剧里搭档的称呼。
“老师我来给他做人工呼吸”
卓玛说着,大力按压白客的胸口,几乎要把白客的骨头按断了。
接着,又把嘴凑过来,要口对口呼吸。
白客吓得一屁股坐起来。
卓玛得意地跳到地上:“老师你看,我老对儿他好了。”
徐老师点点头,凑过来打量白客。
白客假装懵懂地四下张望。
实际上,他的确有些懵懂。
围在面前的是衣衫破旧、面孔肮脏,在未来看起来像小叫花子一样的同学们。
墙上斑驳陆离,棚顶糊着被水渍洇得发黄的报纸。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这个贫瘠的年代啊。
“你怎么样了”
徐老师关切地问道。
“我,我怎么到了这里。”
话音刚落,徐老师和周边的同学们都吃了一惊。
“你,你还会说普通话”
刚从西南搬到东北只一两个月而已,白客就满口的东北普通话了。
这事儿有点蹊跷,可白客的语言是从四十年后带回来的,有什么办法
只能将错就错了。
“是啊,我这是怎么了我刚才不在外面吗追悼会开完了”
徐老师点点头:“你应该是悲伤过度了。”
白客突然想起,自己眼下似乎太像个成人了,连忙羞涩地笑笑:“我,我想我爷爷了。”
其实白客从来就没见过自己的什么爷爷,因为父亲白策还没成家时,爷爷便过世了,连照片都没留下来。
但白客的这番理由立刻引起了其他几个同学的共鸣。
他们纷纷表态:“是啊,老师,俺也想俺爷爷了。”“俺想俺姥爷了。”
是啊,白客看看戴着黑袖箍的孩子们。
孩子们会装吗当然会,老师面前一套,家长面前一套,同学面前又是一套。
不过,想嚎啕大哭并不容易,情景还原确实是个办法。
小朋友们正七嘴八舌嚷嚷着,校医来了。
校医其实不是个医生,就是个刚从护校毕业的女孩子。
脖子上挂着个听诊器,像个正经八百的医生。
让她处理个头疼脑热,包扎个伤口什么的还是不在话下。
看见医生过来,卓玛更加兴奋了,连忙大声嚷嚷着:“医生医生快过来给我老对儿看看。”
白客神烦听诊器。
那个凉冰冰的一块儿铁糊到胸口上,真是太难受了。
但这由不得白客。
卓玛抓着那块儿铁直接塞到白客胸口了。
白客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八岁的自己就是这么的孱弱啊。
医生煞有介事地听了听白客的心跳,又用手电筒照一照他的眼睛。
不等医生问,白客连忙说:“医生,我现在没事了,挺好的。”
医生皱着眉头:“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都挺好。”
“那用不用通知你家长过来”
白客刚要拒绝,徐老师过来说:“他怎么突然会说普通话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吓了一跳:“还有这事儿。”
仔细打量一番:“要不还是通知家长吧。”
“不,不用,那个”白客灵机一动,“其实我一直都会说普通话。我们家以前是部队的,平时都说普通话。可我以前一直不好意思说,感觉挺别扭。刚才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会了。”
医生长出一口气:“那好吧,有事随时来找我。”
说完,收起听诊器和手电筒走了。
徐老师也挥挥手:“行了,同学们,都回自己座位做好,一会儿还有一节课。”
大家纷纷回到自己座位了。
重回四十多年前,面对似曾相识的教室和同学们,白客沉睡的记忆纷纷涌现出来。
但是,他依然叫不上来绝大多数同学的名字。
因为,上一世他只在爱民小学读了一年,二年级以后就转到红旗小学了。
唯一能叫上名字的就是老对儿,杨卓玛。
对了,还有一个姓杨的。
就在白客身后,是全班的班长,叫杨伟。
白客之所以记得他的名字,除了时代原因,还因为小学三年级后,他们会重逢。
那天,白客因为尿裤子被老师在教室外面罚站示众。
正好杨伟的父母领着杨伟到红旗小学来办理转学手续。
那耻辱的一刻跟追悼会上当众尿裤子一样,永远印刻在白客的脑海里。
至于时代原因。
那会儿起名叫什么伟的非常流行。
张伟、徐伟、刘伟、杨伟等等。
估计多年后有个著名人物他原来多半也叫杨伟,只是后来改成了杨某伟。
那会儿的人们还比较单纯。
黑木耳只是春节才能吃上的一种干菜名字。
杨伟也只是一个人名。
白客也想不起来接下来应该上什么课。
等他看到杨卓玛拿出画画的本子便立刻知道,今天最后一堂课是美术课。
白客从书桌里拿出那个崭新的书包,正笨手笨脚地解着书包带子。
卓玛伸手过来,几下就解开了。
然后凑过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白客。
卓玛是个胖女孩,大脸蛋子红扑扑的,像两只大苹果。
她的身材也是圆了咕咚的,透着一股憨傻的劲头。
“嗯,你还没好。”
看了半天,卓玛得出结论。
“没事,我好了。”白客连忙辩解。
但这由不得他。
“我来给你治治,”卓玛不由分说抓起白客的手。
卓玛力气极大,白客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挣脱不开。
只能任由她掐自己的合谷。
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直到卓玛问道:“怎么样了”
白客如释重负:“好了,好了,没事了。”
卓玛顿时也心满意足,塞到白客手里一块儿糖。
小孩儿就是馋,问都不问,便放到嘴里。
苦的他差点吐出来。
是地瓜糖。
白客只要在这个年代再待上三四天,就会明白,地瓜糖已经算是好东西了。
在美术课上,老师本来想教大家画伟大领袖。
可想了想又放弃了,画不像搞不好会惹来滔天大祸。
最后,老师教大家画天安门。
白客几乎没有一丁点绘画天赋。
又是尺子,又是橡皮的,忙活半天,也只画出乱糟糟一团。
卓玛是个留级生,学习一塌糊涂。
但绘画的天分却不错,还写得一手好字。
不过,她是个左撇子。
画画的时候,白客得躲着她。
互相磕磕碰碰好一会儿后,终于下课了。
同时也到了放学的时间。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因此下午只有一堂课。
白客像成人那样,夹着军用书包冲出教室时,院子里已经下起毛毛细雨。
坑坑洼洼的操场上,已隐约可以见到水渍。
白客穿过校园,来到大门口。
外面是条大道,比校园里更加泥泞不堪。
真的回来了啊
简直就像一场梦一样。
这个世界熟悉而又陌生。
就像正在看着彩色电影,突然被换成了黑白的。
街上的行人看起来都是灰突突的,非黑即白。
他们踮着脚尖,慌里慌张地在泥泞里走着。
每个人的胳膊上都戴着黑袖箍。
年轻的姑娘们还在黑袖箍上锁着两道白边,令这黑袖箍显出一点点时髦的味儿道。
这个年代的空气是清新的吗
一点也不。
甚至有浓浓的硫磺的气味儿。
因为这时还没有液化气、天然气之类的东西。
家家户户都烧炉子。
农村人烧柴火,城里人烧劣质的含硫量很高的渣煤。
小孩子眼里的世界真是不一样啊。
就如同原本是变焦的相机,突然变回了定焦的。
说不定定焦拍出的照片比变焦更有味道。
回来了,我鸟了。
上一世的“我鸟了”,预示着白客一生都是个失败者。
这一世的“我鸟了”,却将预示着白客会一飞冲天
混沌初开定乾坤,一生必有凤凰鸣。
可上一世,我究竟是怎么死的
2017年10月的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或许白客这一世,要用一生来回答。
重来1976 第二章 回家的路
上一世尿裤子之后,白客在街上一直转到天黑,等裤子被风吹的半干了,才敢回家。
这一世,白客当然不用咯,他只想早点回家。
本来,他闷着头走得话,说不定真能找到回家的路,可他停下来打量打量想一想,反而不知道该往哪走了。
“怎么又转向了”
杨卓玛走过来,撇撇嘴。
白客想起卓玛家好像离他家不远。
“是啊,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白客想起他的那个充满魔幻色彩的老家。
老家的人们是不分东西南北的,都喜欢用上下左右。
你问一个人他家在哪住,他都会告诉你“上边”或者“下边”。
白客跟着卓玛一起向家里走去。
一边走着,卓玛还不停地问着。
“原来你会说普通话啊听着好奇怪。俺还是喜欢听你说南方话,怪好听的。说两句嘛。”
“帽儿,蚊虫。要得要得”
“还有这鞋子呢”
“孩子。我的孩子掉了,我的孩子掉了。”
卓玛听得“咯咯”直笑。
这是一个月前白客坐船路过魔都时的梗儿。
白客全家人从西南搬到东北时,一路都是坐船。
先穿越整条长江。
快到入海口时,大家都跑到甲板上观看。
白客也凑过去,一不留神把一只鞋子掉到江里了。
那是老爸给他买的新鞋子。
他急的大喊:“我的孩子掉了我的孩子掉了”
甲板上立刻引起一阵躁动,大人们纷纷凑到近前。
回家其实就五六分钟的路程。
学校后身隔着两条胡同。
跟着卓玛,七拐八拐就来到一个小杂院里,可白客看着这个小杂院怎么感觉很陌生啊,一点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怎么跟着俺回来了”
卓玛一边说着,一边从煤槽的砖头缝里抠出钥匙。
“正好,帮俺做作业吧。”
白客这才反应过来:“啊,对对,我家里没人。”
卓玛打开门,两人走了进去。
两室一厨。
这时的房子,不论平房楼房,全是一个格局。
进门一个厨房,然后左右两边是卧室。
这么小的房子还住了两户人,厨房的正中央就是两户的分界线。
两户人家各自有自己的一套灶台。
灶台都是一个大锅灶连着一个小炉子。
大锅灶是用来做饭和烧炕的。
小炉子主要是冬天用来烧土暖气的,有时也热热水,熥一熥剩饭什么的。
卓玛来到左手边的房门前,伸手在门框上摸了摸。
摸出钥匙,打开了门。
当时住平房的家庭,屋子里的地面基本都是坑坑洼洼的泥土地。
讲究点的会是水泥地面。
再讲究点的,会在水泥地面上抹上红油漆。
就像后世的地板地砖一样。
卓玛家就是这样,水泥地面抹着红油漆,进屋还要脱鞋,光着脚走来走去。
一进屋是一个大立柜,柜子上有镜子。
白客忍不住站在镜子前看了看。
小胳膊、小腿儿、小脑袋,8岁的自己也就110多公分,而身旁的卓玛都快有130公分了。
而且块头儿也比白客大出一圈儿。
当然,卓玛比白客大一岁,她是留级生。
一个大立柜、一个高低高,还有几只唐箱,屋子里便已经满满登登的了。
主要的活动场所就跑到炕上。
睡觉在炕上,吃饭在炕上,学习也在炕上。
白客刚在炕沿上坐下,卓玛便转身离开,跑到厨房去了。
白客知道她去找吃的了。
这个小胖妞儿一天到晚都惦记吃的。
没一会儿功夫嘴里就叼着黑乎乎的东西回来了,随手递给白客一块儿。
是血肠,虽然有点咸,但也很鲜。
而且白客真饿了,几口就吃了。
卓玛像个大秤砣一样,咣当一下就蹦到了炕上,然后在炕桌前盘腿儿一坐。
白客看看墙上的相框,卓玛跟她妈妈长得真是一点都不像啊。
上一世,白客见过卓玛的妈妈三四次。
卓玛的妈妈长得非常漂亮,不胖不瘦,很白净,只是腿有点瘸。
卓玛应该长得像她的爸爸。
她的爸爸就长得圆咕隆咚的,大家都叫他胖叔。
胖叔是民主门市副食组的组长,所以他总能弄到好吃的。
在这个物质贫乏的年代里,胖叔比县长过得还滋润。
北方的孩子天生就会盘腿,白客眼下却没学会,只能撇着腿坐在炕桌前。
卓玛把作业本往白客面前一推。
作业本上的是算术题,都是加减法之类的。
卓玛要做得话,一定是扒拉着手指,嘴里念念有词,还不时吸一吸鼻子,忙活半天之后,还一大半都是错的。
白客故意慢慢做着题,但还是五六分钟就做完了。
“会不会做错了检查检查。”
“不用,肯定100分。”
卓玛将信将疑地,但还是收起了算术作业本,拿出了语文作业本。
语文主要是拼音,此时的白客肯定没有卓玛发音标准。
卓玛在桌子前做着作业,白客仰脸躺下来。
估计大锅炉灶里还有余火,所以炕上也有些温热。
在这个有些潮湿的日子里,躺在炕上还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