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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净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错姑娘
她是镇上最好的稳婆,胥家老夫人恨孙心切,每次胥少奶奶孔氏生产都是找的她,她将胥老夫人每次充满希望又很快失望的眼神看在眼里,对这胥家自然熟得不能再熟。
胥老夫人重男轻女得厉害,孔氏生下来的女儿无一不从小吃不饱穿不暖,平日里没有什么要紧事,也是不让踏出房门半步的。
孔氏嫁入胥家后唯一的任务便是传宗接代,平日里根本不用操什么心,整天少不了极品燕窝啊百年老参什么的补身子,这她也是知道情况的。
所以要说孔氏会突然难产大出血而死,她其实也是半信半疑。
...
以往她接生,胥家的人只需要给她备好热水,白布,剪子等东西,胥老夫人便会摒退一干人等,留她一人在屋内。
但今天早上有些反常。就在孔氏的宫口已经开了二指后,胥老夫人却进了产房内。
“没事,崔稳婆,你忙你的,我就是紧张,才进来看看。”胥老夫人道,手紧紧地拢着袖口,脸上有些不自然。
崔稳婆不疑有他,也能理解胥老夫人的心态。毕竟都第五胎了,或许亲眼看着生出来的就会是个儿子呢?人到了绝望的时候,什么方法都是要试一试的。
她留意到胥老夫人一直在下意识地弄着自己的袖口,但她并没有多问。
有很多民间偏方说是可以生儿子,胥老夫人也找过不少这类的偏方给孔氏吃,但仍是一连生了四个女儿。
崔稳婆轻叹,命里有的就是有的,命里没有的还是没有的。她接生多年,见过不少生不出儿子的女子,就在生完孩子的当时便被家中婆婆扯着头发往床下拖,破口大骂的不在少数。
这世道便是如此,女子本就是没有地位的。
女人只有肚皮争气了,在家中才能有地位,这一点,不管是民间还是皇室,都是不变的真理。
因此在孩子出生后,发现还是个女儿的时候,胥老夫人脸上难掩失望与对孔氏的恨意。她看着胥老夫人那张恨怒交加的脸,除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胥老夫人,恭喜...额,母女均安,喜得...千金。”她快速地将孩子清洗好,就要像往年一般交给胥老夫人先抱一下。
胥老夫人嫌恶地看了一眼那女婴,并没有伸出手来,像是碰一下都会脏似的。“将她交给外面的下人吧。”
“好的。”这女娃娃也是可怜,生下来就注定了不被疼爱。但是,谁让你投错了胎呢!崔稳婆爱怜地摸了摸那小手,打算赶紧抱出去后再回来好好处理下宫口与骨缝仍大开着的孔氏。
没想到她打算再回到产房里时根本推不动产房的门,这才发现产房已经被人从内插上了门闩,她轻轻地拍了几下门。
“崔稳婆,你再等一下,很快就好了。”房里传来胥老夫人镇定的声音,崔稳婆想起胥老夫人袖里的东西来,心里疑惑,难道藏了什么能改变女子体质的东西,下一胎能生出儿子来?
如果是这样,那就等等吧。她知道有很多奇怪的偏方,用起来的时候都是不能让第三者知道,才能成功的。
就好比长了怪痣的人,需要在一个特定的节日特定的时辰跑到一个偏僻的水塘里,在无人的情况下清洗身上的痣方可将痣脱落。
崔稳婆在外等了一刻钟之久,门才吱呀一声开了。她走了进去,胥老夫人便往她手心里塞了一百两银子,道:“辛苦你了崔稳婆,我已经帮她处理好了,她睡着了就别打扰她了。”
崔稳婆往她身后的孔氏看了一眼,那孔氏即使在梦里也极不安稳,手里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而下半身已经盖好了被子,密不透风。
胥老夫人也是有生产经验的人,因此崔稳婆也不便多说什么。
何况,一百两,那可是她接十个活也赚不到的数目啊!崔稳婆便喜滋滋地收了银两,退了出去。
她回头望了那可怜的孔氏一眼,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池净 第259章 认罪
玉瓶听完了崔媒婆的话,往池净那边看了过去。池净对她点了点头,崔媒婆并无半句谎言。
“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没有了,没有了。崔少奶奶饶命,饶命啊...”得知眼前这陌生的女子便是孔氏附身,她跪在地上爬了过去连连磕头,“是我错了,我错在不该最后检查一下,我错在不该见钱眼开,我错了啊...饶命啊崔少奶奶...”
“你回去吧。”玉瓶幽幽一叹,挥了挥手。
神奇的是她刚挥手,崔媒婆便再次像被看不到的人往门外拖似的,很快便被拖出了门外,再也看不到踪影。
胥老夫人紧紧捂着自己的嘴,想要尖叫出声,但又不敢。这下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这堂上还有谁?她往池净与马小果看去,这两名女子除了吃就是一脸看戏的模样,根本不会帮她将这冤魂赶走。而史媒婆更是早早已经晕了过去,帮不上什么。
那些平日里穿梭在家中的成群美婢也不见半个出现,茶早已经凉透了,也没有人上来换茶。
胥老夫人吓得双腿直哆嗦,心肝儿直打颤,但还是假装镇定,捧起冰凉的茶杯泯了一口。现在厅堂里没有其他人,史媒婆晕倒了,这两名只顾着吃的像八辈子没见过食物的女子看起来也不难收买...
如果收买不了,大不了找人偷偷做掉就是了...她这些年为了胥家,为了儿子,手上沾的血腥还能少么?
最难办的也就是这个孔氏的冤魂罢了。既然她要的是真相,那她就给她真相便是!
她坐直了身子,没留意到池净往睡着的史媒婆身上某个穴位点了一点,史媒婆无声转醒。
...
“好,我说。但我说之前,也想问你一个问题。”胥老夫人道,她必须得先知道孔氏知道了多少?
“婆婆。你说。”玉瓶道,突然心里有些没底气。她问的该不会是刚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吧?
“在生下你的第五个女儿后,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胥老夫人道,再次喝了一口凉茶,掩去眼中的算计。
“说到这个,我还没问你呢,我的女儿是怎么夭折的!”玉瓶闻言大怒,大声呵责。畜生!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你的女儿确实是自己没的,这个与我无关。”听到这个,胥老夫人明显神情镇定,眼里也划过一丝不忍。“刚两个时辰不到,也不知道怎的,无缘无故就没了。”
她虽然心下不喜这些女娃,但也做不到亲手掐死她们这种事来。因为她知道举头三尺有神灵,如果连孩子都下得了手,那可就真的没有人愿意投胎到她胥家来了。
前面四个孙女的名字分别是招弟,盼弟,望弟,念弟,本还打算这第五个孙女取名为思弟...
不过,没了就没了吧。孙女,她已经太多了。
玉瓶往池净望去,池净点了点头。
“你既然良心未泯,又怎能做出杀害我之事来?”玉瓶神情稍霁,幽幽问道。
“你什么时候醒的?”胥老夫人不答,却坚持要得到一个答案。
“在你拿出你袖口里的东西的时候。”玉瓶道,其实自己也是满头雾水,但池净吩咐她这样说,她也就这样说了。
“那你都看到了,难怪你怨气这么深了。”胥老夫人神色一颓,知道半点也隐瞒不了了。“对,是我害的你。但谁让你肚皮不争气呢?只会生女儿!个个赔钱货!”
生下来了用米粮养大,嫁到别人家里去也是侍奉别人家的祖母,与她有什么干系?
就算对方有聘礼,自己还不是也要用嫁妆来换取?那养大了来做什么?整天看了只会添堵!
生儿子就不一样了!不但能继承自己家族产业,不至于流落外姓之手,而且娶进来的就是自己的,将来妻子若是家中独女,父母留下来的一切也是她儿子的。
当初要不是看在这孔氏是家中独女的份上,她也不会急巴巴差人上前求亲。
她孔氏进了她胥家的门,生是胥家的人,死是胥家的鬼。财产?当然也是她胥家的了。
...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池净终于插了一句话。
看戏看够了,马拉糕也吃完了,马蹄糕只剩一块,让给马小果了。果然艳阳天,八卦与糕点更配哦。
她今天之所以不用催眠,而是使计安排了这一切,套出胥老夫人的话,又将八卦传播战斗机史媒婆弄醒,就是想将这事宣扬出去。
起码让那些盲婚哑嫁的女子嫁人前都好好地思索一番吧。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哈哈哈哈哈...”胥老夫人浑身一震,仰天大笑。
笑着笑着,伸出手一抹,脸上已是老泪纵横交错。
回首自己一生匆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那她呢?她刚嫁进胥家时的彷徨失措,面对比自己更苛刻百倍的婆婆时,谁来怜惜她?
谁来跟她的婆婆说一声,谁来问一声她的婆婆,问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所以。你用那东西害了我,你就没有半点良心不安吗?”玉瓶有些疲倦道,心里也在思考着池净的那句话。
“人心也是肉长的,我又怎会半点良心不安也没有?”胥老夫人仍捂着脸,道出内心最深处的忏悔。“你自入门以来,恪守妇道,相夫教女,昏定晨省,我都是看在眼里。”
“那你为何...”玉瓶不解。
“谁叫你生不出儿子?而我儿的命格又注定只能取一妻?这是天意,是天意,怨不得我,怨不得我啊!”被池净的一句话勾起了悔意,胥老夫人此时总算又悲又痛。
“你...”玉瓶气得只说了一个字便说不出来,这胥老夫人的思想与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你可以休了她,为何一定要除去她?”玉瓶这样一句句地旁敲侧击太慢了,趁着胥老夫人正是有问必答之际,还是赶紧套完最后的话,让她认罪罢。
“若无故休了她,若是其他女子不愿意嫁与我儿可如何是好?只有她死,只有她死了,我才能尽快替我儿续弦,尽快生个大胖小子...”胥老夫人道,眼里恢复了阴毒,似乎方才的悔意只是昙花一现。
她不是没有给过孔氏机会和时间。
为了等一个孙子,她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




池净 第260章 审案
“那你可以捂死她,毒死她,甚至掐死她,何苦要用那么残忍的手法?”池净面如寒霜地道,胥老夫人仍是没反应过来如今在审问她的已经不是玉瓶,而是换成了池净。
“我别无它法...如果孔氏她爹来了,说不得要验尸,这是唯一一个躲过去的办法...孔老头是个固执的人,不会轻易罢休的!”胥老夫人深深无奈道,想起自己那个令人头疼的亲家。
不能把孔氏休掉的原因之一也在这,那个怪老头村长会跟她拼命的。她双肩一颓,疲累地将手埋进手掌内,弯着腰坐在堂中。一失足成千古恨,当初若不叫儿子娶这孔氏,多好?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任何人来验,都只会判定为难产,大失血而亡。因为她确实是活活痛死,出血而死的。”池净讥诮道。这么好的办法,这么阴毒的办法,若不是有她来走这一趟,完全可以瞒天过海。
有着这样阴毒的婆婆,还想娶玉瓶过门?不要说灰影,就是她也不答应!
听出了池净话里的讽刺,胥老夫人没有抬头,仍捂着脸闷着声道:“我别无它法,别无它法...”
“可是,你不知道验尸是可以剖开肚子的吗?”池净冷冷地道,抬起手来,双手一拍,门外的官差鱼贯而行进入厅堂。
...
剖开肚子?胥老夫人大惊,还没来得及思考,听到门外突然响起的杂乱脚步声,猛然抬起头来。
宽敞的厅堂此时几乎站满了人,有官差,有被捆着的崔稳婆,同样被捆着的还有她的儿子和姓赖的那小子,还有眼红得像要滴出血来的孔老头...
还有好几个她见也没有见过的年轻人。
“唔唔唔...”胥家少爷挣扎着,望向胥老夫人的眼神里全是不解。
“灰影。”池净唤道。
灰影点了点头,将崔稳婆与胥少爷赖公子嘴里的布条取出来。
“娘,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有官差来我们家,还把我们绑起来?”他正与小赖在床上颠鸾倒凤,快活得很,突然就闯进几个官差把他们控制了起来,他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嘤嘤嘤...”赖公子。
...
北县的知府与县令现下皆是空缺的。
她们现下所在的小镇隶属北县,而现在整个北县暂归新任户部尚书段耕管理,新的北县知府即使已经定了下来,也仍未上任。
因此段耕这会儿会出现在这里,池净也是并不意外的。
她上次给他下的催眠暗示只有暂停解除禁令,以及收集自己的罪状呈交皇帝。虽然她让小果通知灰影去报官,但看到段耕踏入厅堂内谁也不看,光顾着左看看右看看只盯着胥家厅堂内的奢华摆设,便知道如果她不在,这出戏黄定了。
东离全国的上下官员无不贪财纳贿,卖官鬻爵,竟还没有人造反,也真是稀奇。
她抄起一杯凉透了的茶往段耕走去。
片刻过后。
“来人,传仵作!”段耕一脸肃然,满腔正气浩荡地喊道,突地看到胥老夫人朝他连使了好几个眼色,又有意无意地摸了摸身上的玉镯金链金介子等物。
“咳。”胥老夫人相信这位段尚书已经明白自己要说些什么了,神情淡定了下来,嘲讽地对玉瓶等人笑了笑。
早在这位段尚书踏入北县的第一天起,她就派人送上了白银千两与一些价值不菲的精致玩意儿,在那孝敬的名单上可是位列前茅。而这位段尚书也心领神会,当天便派人前来胥家告知心意已到。
心意已到,那便是暗指着胥家他是护定了。
段耕收回视线,双眼不再流连于那些金银珠宝散发的光芒之上。他大喝一声,声音震得每个人都吓了一跳。“大胆愚妇!你可知罪!”
胥老夫人也不例外,但她很快调整情绪,含笑望着自己的儿子。没事的儿子,很快他们就会给你松绑了,你今日受到的惊吓,我要这些人百倍偿还!
...
岂料这只是个美丽的误会。
“胥老太太,你好大的胆子,本官在问你话!你却视而不见!”段耕厉声道,虽已经被催眠,但办案中的威严仍是半分不减的。
“啊?老身知罪。”刚才的话是对她说的?胥老夫人一愣,忙起身跪下。都怪她一时糊涂忘了民见官首先得跪,否则要论罪。
“哦?你知罪?那你说说,你所犯何罪?”段耕略表惊讶,一般“你可知罪”的下一句,这些愚民们不是该接“小民不知”的吗?
“老身该死,见到大人不该不下跪。”胥老夫人规规矩矩地答道,心中了然。官威势必要立起来,审起案子来才会顺利。
“哼。”段耕冷冷一笑,愚民就是愚民,愚不可及。既然是愚妇,当下也不与她多作废话,“胥老太太,你可知有人状告你谋害孔氏?”
“老身冤枉。”胥老夫人深深地俯下身子,语气含痛。“老身并无做此伤天害理之事。”
“可是,方才本官与本官的下属们在门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来人,传供词。”段耕连看她半眼都懒,刚才明明什么都招了现在还在装无辜。
“啊?大人?”这段大人是不是搞错了?他真的是来帮自己的吗?胥老夫人抬起迷茫的眼神往上方看了过去,正好看到段耕满脸无聊地将桌上最后一块马蹄糕放进嘴里。
“给胥老太太好好看看供词,不识字的话就念给她听。”段耕道,心思全跑到他客栈中的温香软玉身上去了,一心只想匆匆了事。
要不是心里那个声音一直叫他要公平审案,他早就拂袖离开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公平审案?段耕想着,头微微地疼了起来,但眉头很快又舒展开来。这糕点真不错!
“大人,可是这...”原来这些人一直躲在门外听着她与孔氏的对话,并暗地里记下了供词?这是早有预谋?胥老夫人眼前一黑,跪着的身子往前栽倒下去。
“小心。”玉瓶轻柔地将她扶住,又按了按她的人中,胥老夫人很快张开了眼。
在这关键时刻,这老太太可不能晕倒啊!
“你!”胥老夫人张开眼一看,竟是玉瓶!一惊,手忙脚乱地推开她:“你要做什么!”




池净 第261章 剖吧
“胥老夫人,我就实话说吧,我不是孔氏,方才我只是演戏罢了。我劝你还是早早认罪了吧,都这地步了。”玉瓶道,要是等会儿逼打成招,那就不好看了呀。
事情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可以贿赂这位大人,别人当然也可以。
胥老夫人认命地长叹一声。“是的,没错,是我害了她。”
“你是怎么害的她?”孔老头走了出来,满脸沉痛地问道。他来这里之前已经知道自己女儿死了,是难产。但来到了镇上,竟被人带了过来,同时告知他的女儿死因并非难产!
震惊之余,他也默不作声地与门外的人一起听着,心里一寸寸地悲凉透了。
他虽然是孔家村村长,但却是个目不识丁的大老粗,脾气古怪又以固执出名。人人都知他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是他与亡妻所生,平日里自是百倍疼爱。他请人来教女儿识字,琴棋诗画样样精通并且能歌擅舞,女儿也将三从四德背得滚瓜烂熟。
作为一个父亲,他只想将世上最好的一切全给女儿。即使一再舍不得将女儿嫁出去,为了女儿有个好归宿,仍是再三挑选下,擅自作主为她选了这个还算洁身自好,从不流连烟花之地的胥家少爷。
多年前女儿带着欢笑出阁,每次回门也是带着欢笑而回。
“爹爹,我很好,莫要挂念。”
“爹爹,我很好,你看我又胖了些。”
“爹爹,婆婆待我很好,夫君更是从不外出拈花惹草,只有女儿一个正室,往后也不会有小妾,女儿是真的很开心。”
“爹爹,我已经生了四个女儿,但婆婆和夫君从来没有怪我。能嫁进胥家真是女儿莫大的福气呢。”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他的乖女儿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女儿每次欢笑背后有着多少苦楚,但为了不让自己内疚,在自己面前有说有笑...
孔老头心中一痛,不断地回想着女儿的笑靥如花。
她的夫君当然不会外出拈花惹草,因为那畜生是个兔儿爷!还有重男轻女的婆婆,动辄骂她的婆婆,狠心杀害她的婆婆...
孔老头止住心痛,平静地再次追问一遍:“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害死她的?用什么害死她的?”
他在门外听了全部,但也听了个一头雾水。那个东西是什么东西?到底这恶妇是对他的女儿使了何等恶毒的手段?
“我...”胥老夫人话到了嘴边,又难以启齿。转过头去,不敢看他。
“你说啊!”孔老头声音微微地发抖,“你快说,我女儿她...”
到底是怎么死的?
到底是怎样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孤零零地求助无门的?又是被什么样的东西害死,那东西...那东西让她疼不疼?
还有,女儿死前的一刻有没有想起爹爹?
有没有...有没有...恨他这个爹爹?有没有恨他自作主张,恨他自以为是,恨他将她推入火坑?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愿意养着女儿一辈子,也不希望看到她自己一个人冷冷清清地没有气息地躺在那里...
那是他的女儿,他如珠如宝的乖女儿啊...
...
胥老夫人仍是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倒是要脸了吗?
看着不说话的胥老夫人的白发,池净心内暗暗冷笑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不会同情这样的老太太。
“大人。”仵作踏入厅内,郑重地道:“孔氏看似死于难产。”
看似,并非就是。池净心忖道,看来东离的仵作确实有着两把刷子。
“什么叫看似,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给本官好好说话!”段耕皱眉。
“属下的意思是,孔氏虽是难产而亡,但我仔细检查了下,又觉得她死状有些蹊跷...要不要继续验下去,还得大人明示。”仵作老实道。起码那手指,呈抓握状态的手指,不该如此。
如果是大出血而亡的妇人,能感受到身上的血慢慢地流出来,浑身上下根本没有半点力气。
但孔氏的手,看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痛楚而激烈挣扎,狠狠挣扎一番才断气般。
如果是中了毒,那为何尸身上检查不出毒素?如果是被人捂死的,但鼻孔却又并没有吸进去的棉絮之类或小毛发。女尸看样子生前只被人捂过嘴巴,但捂住嘴巴还有鼻子可以呼吸啊,可见这也不是真正的死因。
如果是被人掐死的,那更不可能,因为脖子上并无掐痕。
除了孔氏的手,其他一切看起来都是难产失血而亡的迹象。他当仵作多年,这样的尸体不是第一次见到,并且多数出于女尸身上。
所以他用“看似”这样似是而非的判断,要想进一步确定,除非剖尸!可他以往所遇上的女尸的家眷们都是不愿意剖尸的。
一来,毕竟就算有再大的冤情,东离百姓们仍认为死后还被人开膛破肚是极不尊重死者的行为,一般都不会选择让死者死后还承受这般的践踏。
二来,仵作多为男子,要想剖尸还得给女尸宽衣解带...
要知道不管何人,生前死后都是同样注重名节的!所以哪怕他心知孔氏的尸体有蹊跷,也只能作罢。
...
“明示?”这老奸巨猾的家伙,竟然把难题抛给自己?段耕沉下了脸。
“万万不可!孔氏生是我胥家人,死是我胥家鬼,大人需知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万万不可剖尸,青天大老爷啊!请大人明察!孔氏真是难产而亡!老身冤枉呐!”见事情有了转机,胥老夫人闪过一抹喜色,朝段耕连连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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