砮道官途
作者:请不要叫我帅哥
老话说的好,能大会小是条龙,只大不小是根绳。
官场现象其实也印证了这句老话,要想真正为人们群众做点什么,不仅仅要有强硬的手腕,还得会做出适当的妥协。
在十几年的官场生涯中,刘岩从一个青涩的普通公务员成长为一个高级领导干部,慢慢领悟到了能大会小这句话的真谛。
能大会小,可以让人在痛苦的磨砺中走向理性,走向成熟,走向完美。
能大会小,也同样可以让人在卑微的妥协中走向腐败,走向堕落,走向灭亡。
砮道官途 第1章 西装太土鳖了
刘岩大学毕业的时候,大学文凭还不如三十年前的高中文凭,刘岩拿到硕士学位的时候,硕士学位还不如三年前的学士学位。
刘岩明白了,现如今这社会,文凭这东西就像路灯下的黑影一样,你越往前跑,被亮光覆盖的黑影就越长。
即使是再拿个博士学位,两年后也不过是一张臭满大街的废纸。
原本指望着在文凭上给自己赚足积分的刘岩,一咬牙一跺脚,就去参加了公务员考试。
刘岩那真叫一个有种,一页书没看,一节课没听,就拎了一支笔,趿拉着拖鞋愣头愣脑地生敢往考场里闯。
弄得监考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看了半天,心里道:这是谁家的熊孩子呀
吔,就是这个熊孩子,笔试成绩居然拿了个第一。
烧吧
不是烧坏的烧,也不是烧毁的烧。
是烧包的烧。
面试之前,不少人提醒他,这面试可不比笔试,一眼高一眼低是正常现象,你最好托托关系找找人。
刘岩头一歪:不托不找上千人的大讲堂我都闯了,站在上面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这算什么哼毛毛雨。
不少人吓的够呛。
面试成绩出来了,刘岩还是第一。
操吧
那可是真操啊
轻易而举地,刘岩就被钧都市委组织部录取了。
这一路走的是顺风顺水,走的是回肠荡气,走的是牛气哄哄。
谁也没想到,刘岩居然在小事上出了岔劈,栽了跟头。
第一天去报到,为了穿衣服的事儿,父亲就把他好一顿训斥。
早晨六点半起床的时候,刘岩穿了一套休闲装,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父亲阴阳怪气地看着他说:“你就打算穿成这样去见领导啊不就是考了个第一吗,你烧啥哩烧,你操啥哩操”
刘岩低头看衣服,小声说:“怎么啦不行啊”
“赶快脱了,你穿成这个样子,跟个二流子似的,也太不尊重领导了吧”
父亲指了指旁边沙发上的西装衬衣和领带,说:“你拣一套换上。”
刘岩看了看沙发上父亲为自己准备的衣服一套蓝西装,一套灰西装,蓝西装旁边放着一条红领带,灰西装旁边放着一条黄领带,衬衣只有一件,纯白色的。
刘岩小声嘀咕:“穿成这样怎么见人呀,也太土鳖了吧。”
尽管刘岩的声音已经小到不能再小,可还是被父亲刘启月听见了。
刘启月的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歪着脖子冲刘岩吼叫:“奥巴马还穿西装呢,他也土鳖”
刘岩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反抗,但心里却在犯滋扭,他乜斜着沙发上那两套全身纯蓝纯灰的西装,心里咕哝道:什么玩意啊,土鳖死了,简直就是土鳖装中的n1。
刘岩今天可是第一次去见同事们呀,打扮成这副德性,大家伙会这么看他呀
刘岩觉得父亲提醒的太对了,简直就是至理名言,不就是在新同事当中学历最高吗不就是考了个第一吗不就是长得有点帅吗
你就更应该矜持着点。
你烧啥哩烧你操啥哩操打扮的跟个土鳖似的,同事们还以为你装孙子呢
看着沙发上的土鳖西装,再想像一下同事们看到他那一刻时的表情,刘岩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刘启月不由分说就上手扒掉了他身上的休闲装,一边扒一边又说:“这种衣服可以下基层的时候穿,显得亲民,显得接地气。”
刘岩看着老头直发懵刚才你还说穿休闲装像个二流子呢,怎么突然间又变成接地气了
刘启月使劲朝刘岩的脖子上拍了一下,吼道:“你跟老子梗什么脖子,不服气呀”
刘岩哪敢不服气呀,老头说的话永远都是真理,可他就是弄不明白。
“你不是说穿休闲装接地气吗怎么今天就不能穿了”
刘启月歪着脖子叫道:“老子说今天不能穿就是不能穿,这衣服松松垮垮的,看着就不正经,今天你要是第一次去见你丈母娘,也会穿的这么随随便便吗”
刘岩仔细一想,还真是,如果今天是第一次去见丈母娘,他肯定穿西装。
刘启月声音小了一些:“第一次见领导,就跟第一次见丈母娘一样,你得穿的规矩点,第一印象太重要了,要是没有被人家看上眼,你这一辈子就完蛋了,老子的过往就是血的教训,也是你的前车之鉴。”
刘岩不再动了,任凭父亲怎么摆弄自己。
刘启月一边摆弄着儿子一边唠叨:“妈个b,现在的年轻人根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穿个休闲装就很有大爷范儿了,简直是狗屁不通。有没有大爷范儿根本不在乎穿什么衣服,而在于穿在谁的身上。”
刘岩忍不住问:“那休闲装穿谁身上才有大爷范儿”
“领导,大领导,官越大越趁穿休闲装,休闲装穿的越松松垮垮,就越有大爷范儿。”
刘岩哦了一声,心里说:那我得抓紧时间当个大领导,那样就可以穿松松垮垮的休闲装了。
想到这些,刘岩顿时觉得身上的西装太约束自己了,弄得他几乎都透不过气。
刘启月又说:“有些小年轻,还没混出个人模样呢,就穿个不伦不类的休闲装,还到处显摆,以为自己真有大爷范儿呢去他大爷的吧领导早晚得弄死他。”
刘岩偷偷笑了,其实他心里明白,为了穿一件衣服,父亲车轱辘话来回说,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教育刘岩今天无论如何要在领导面前装孙子。
刘岩最后挑了那套灰色西装,打领带时认真看了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还挺帅的。
刘岩推着电动车往外走,心里默默地祈祷,千万不要碰到陈如雪。
陈如雪和刘岩是发小,从幼儿园到高中两个人一直在一块,上大学的时候,他们分别考到了不同的城市。
七年不见,这妞出落的爆炸漂亮爆炸漂亮的意思就是你在说漂亮这两个字的时候,得把嘴绷紧了憋足气往外喷。
漂亮
刘岩每次见到她,脑袋瓜子就要爆炸。
陈如雪不仅爆炸美丽,打扮的也爆炸妖娆上半身低胸吊带裙,乳沟里面能塞的下半截筷子;下半身是一件皮裤衩,屁股头子像欧式建筑的圆顶。
每天晨练,陈如雪都打扮成这个德性。
她的身边,总是跟着和她一样德性的乡下小表妹小芳。
刘岩很怕陈如雪,硕士毕业后在家里这两个月,陈如雪就像一张膏药似的,特别的粘人,比膏药还粘,爆炸粘。
每天晨练的时候,总在大门口等着刘岩,刘岩数次更改晨练的时间,却始终无法摆脱。
陈如雪和小芳像一道亮丽的风景出现在晨练的队伍里,想不惹人眼都难。
那些臭男人看到陈如雪的时候,眼珠子就跟红眼老毛似的。
刘岩知道陈如雪平时不这样,她是故意的,故意在人多的地方这样打扮,故意跟刘岩腻歪在一起,目的就是引起那些晨练者的注意,让人家觉得她和刘岩是一对。
她是想在舆论上给自己增加积分。
晨练的时候,刘岩总是被这两个女孩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心里往往有一种飞蛾趴在尘根上被活生生带进去的那种感觉,晨练的整个过程,刘岩都是在小伙子们那种毒辣的目光中度过的。
刘岩曾经试图利用自己身高腿长的优势摆脱陈如雪,结果只能是让自己处于更加尴尬的境地,他好像忘记了,陈如雪是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考入大学的。
小芳的个子矮一些,但弹跳能力却非常好,刘岩和陈如雪跑起来的时候,这小丫头总是一蹦一蹦地紧紧跟着,姿势像蛙跳一样,有时候还故意从后面撞刘岩一下。
每当刘岩快要摔倒的时候,陈如雪就会拍着巴掌大喊大叫,张牙舞爪地享受着众人投过来的那种诧异的目光。
这姐妹俩配合的可真的是天衣无缝。
刘岩怕极了陈如雪,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把她甩开,惹急了这疯丫头,指不定她还会干出什么更加出格的事情呢。
其实刘岩内心里并不排斥陈如雪,甚至还有许多喜欢的成分,这丫头虽然疯一些,但人长得漂亮,心眼也好,做老婆肯定错不了。
只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和陈如雪的妈妈关系一直僵着,刘岩觉得他和陈如雪压根就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他就不能跟人家玩暧昧,免得耽误了人家。
砮道官途 第2章 你怎么不早说
刘岩低头推着电动车,迈出左脚,在心里念叨一句陈如雪在大门口呢;迈出右腿,又在心里念叨一句陈如雪没有在大门口。
刘岩一边推着电动车,一边玩着公鸡头母鸡头的游戏。
反反复复了许多次,快到大门口了,刘岩才试探着把头抬了起来。
陈如雪正斜倚在门框上,目光如钩地看着刘岩。
刘岩知道坏菜了,想躲避已然来不及。
姑奶奶,你怎么就经不起念叨啊
刘岩在心里大喊了一声。
他今天可是要到市委组织部去报到的,要是让一个穿着如此出挑的疯丫头跟着自己,这辈子的仕途就瞎了。
刘岩低头判断着形势,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露出任何逃跑的企图,陈如雪比猴还精呢,一旦被她洞察到自己的阴谋,这丫头片子肯定会变本加厉地跟自己死缠烂打。
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只有麻痹了敌人,才能有机会成功逃脱。
“刘岩,你丫农村孩子吧,怎么捯饬的这么土鳖啊”
陈如雪大呼小叫着,表情极其夸张。
站在小雪身边小芳撇着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陈如雪,你丫说什么呢”
刘岩以为小芳给自己打抱不平呢,连忙递上去一个生动的微笑。
“不准埋汰我们农村人,现在我们农村孩子都时尚着呢,怎么可能土鳖成这样像准姐夫这样的,活脱脱就是从山旮旯里刨出来的野孩子。”
刘岩的笑容凝固了。
陈如雪朝小芳递了个眼色,两个女孩子叉开腿,张着嘴,直眉瞪眼地看着刘岩,一左一右卡住了出入小区的那扇小门。
刘岩想要出去,恐怕只能忍受胯下之辱了。
“刘岩,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打扮成这个傻样,究竟要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陈如雪左手掐着腰,右手搭在电动车车把上,两条长腿夹住车的前轮,脑袋向上仰四十五度,一脸不正经的坏笑。
刘岩思索着怎样对付陈如雪,刚要开口,远处传来了马铭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我操这还用问吗刘岩这家伙今天捯饬的跟孙子似的,肯定是去见未来的丈母娘呗。”
马铭人高马大的,一脸的横肉,还留着盖儿头,脖子上挂着一条筷子粗的金链子,女孩们看见他,一般都会躲三四丈远。
可马铭一看见陈如雪就怂。
马铭追求陈如雪,已经有七年了,自打刘岩离开钧都市到外地上了大学,马铭便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对陈如雪展开了一轮又一轮疯狂的追求攻势。
马铭是那种死皮赖脸的追求者,七年来,他一次又一次被陈如雪毫不客气地拒绝,那张脸被陈如雪臊得简直都没皮了。
马铭百折不挠,舔着脸也要跟在陈如雪屁股后面。
刘岩回到钧都之后,马铭几乎连屁气也闻不到了。
听到马铭的喊声,陈如雪突然就黑了脸,一双落寞的眼睛瞪圆了看着刘岩,长长的眼睫毛上似乎有泪光在闪。
刘岩心里明白,陈如雪是在向他求证马铭刚才说的那句话,便把目光懒散地投向别处,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着口哨。
陈如雪又把目光转向了马铭:
“操什么操操你个妈的你丫再他妈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娘撕烂你的臭嘴。”陈如雪骂着,张牙舞爪地冲马铭奔了过去。
趁陈如雪的注意力完全投向了马铭,刘岩赶紧开溜。
马铭舔着脸对陈如雪悄声说:“姑奶奶,你操就操吧,整那么大动静干嘛,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在妈,是在姥姥呢。”
陈如雪咧了一下嘴角,马铭以为是冲他笑呢,突然间就有了贼胆,趁势把脑袋瓜子往陈如雪的大胸脯上拱。
“去你大爷的吧。”陈如雪使劲推开马铭。
马铭一个趔趄,后退时脸仰的十分厉害,恍惚中他看到那些平时在他跟前大气都不敢出的人,全都在放肆地笑。
马铭的脸立马变成了zi茄子色,凶神恶煞一般地喊叫:“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谁他妈再笑,老子敲碎他的门牙。”
仍有不少人在笑。
马铭毛了,歪着脑袋冲陈如雪使狗怂性子:
“陈如雪,你丫别做白日梦了,刘岩那小子根本就不喜欢你,一点也不喜欢。”
“有种你再跟老娘说一遍。”陈如雪眼睛瞪的溜圆。
“说就说,陈如雪,你别仗着我喜欢你就老欺负我,喜欢你怎么啦是我的错吗谁让你夺走了我的初吻”
陈如雪傻b了靠这句话要让刘岩听见了,还以为怎么着了呢。
不行,她得赶快跟刘岩解释一下,马铭刚才说的,那都是小时候过家家的事。
陈如雪急忙转回头,却不见了刘岩,陈如雪的脑袋瓜子一下子就炸了,冲着小芳大叫:“刘岩呢”
小芳愣愣地摇了摇头,刚才她只顾看陈如雪和马铭这边了,完全忘记了刘岩的存在。
“刘岩那小子早他妈跑了。”马铭在陈如雪的身后幸灾乐祸地怪叫了一声,声音无比的亢奋。
陈如雪回身就给了马铭一个响亮的耳光:“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陈如雪撒开脚丫子就跑出了大门,四下看看,哪里还有刘岩的身影。
陈如雪急的快要哭了,刘岩一定是听到了马铭的那句话才跑的,不行,必须要找到他,把事情跟他解释清楚。
陈如雪急急火火地返回家里,骑上她的雅马哈250就蹿了出去。
刘岩骑着电动车一路前行,到达第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指示灯瞬间转换为红色,刘岩心里好郁闷
凭经验知道,如果等绿灯亮了再走,肯定会遇到一路红灯。
刘岩不迷信,可心里也不由地犯忌上班第一天就是一路红灯,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万一要迟到了,那就更麻烦了。
刘岩正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摩托车的突突声,刘岩回头一看,陈如雪正骑着那辆红色的雅马哈,以风驰电掣一般的速度朝自己这边奔来。
刘岩一咬牙,加快车速就冲了过去。
岗亭里传出半睡半醒半死不活的叫声:“喂骑电动车的那个土鳖,喂骑电动车的那个土鳖。”
刘岩的车速更快了。
砮道官途 第3章 秘书亲自伺候着
陈如雪那狗脾气上来了好啊,你还想跑,看你的电动车快,还是我的雅马哈快。
陈如雪一加油门,瞪着眼珠子就冲了上去。
这个节骨眼上,她才不管什么红灯绿灯呢。
岗亭下面站着的那个警察也是个不开眼的主儿,眼瞧着一辆电动车冲了岗,紧接着又来了一辆雅马哈,那一瞬间,警察的责任感和小伙的自尊心同时受得了严峻的挑战。
警察身子一紧,斜刺里朝雅马哈扑了过来。
陈如雪一看不好,赶紧急刹车,车轱辘冒着浓重的白烟,车痕划出一道长长的白色印迹。
雅马哈还没完全刹住,就撞到了警察身上,一下子把他撞出去有五六米远。
陈如雪嗖地一下从摩托车上跳下来,冲上去揪起了那个警察。
还好,衣服没破,皮也没破,那个警察指定是吓傻了,还冲陈如雪挤了好几下眼。
陈如雪顿时就火大了,朝他脸上左一下右一下地一顿猛搧,一边搧一边骂:“狗日的,你他妈要害死老娘啊把你丫撞死了,算他妈谁的责任。”
一直搧到没有了力气,陈如雪像丢抹布一样把警察往地上一丢,拍打了一下手,骑上摩托车扬长而去。
“哇太牛b了”
“靠太任性了”
“操太无法无天了”
“”
红绿灯下的司机和行人一片感慨。
守在岗亭的警察范青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一幕,简直要疯了,飞奔着从岗亭上冲了下来,骑上岗亭下面停着的摩托车,一路拉响警笛,朝着陈如雪追了上去。
聒噪的警笛声让刘岩紧张了起来,回头一看,五百米开外,雅马哈250像一团被强台风吹动的红火焰,紧跟在后面的警用摩托,警笛声跟疯了似的。
刘岩知道坏了,尽管他没看到刚才红绿灯前面发生的那一幕,但凭着对陈如雪的了解,他知道那疯丫头一定干了让警察叔叔蹿火的事情。
完蛋了,这要是被警察逮了,别说是去组织部报到了,恐怕先得到拘留所喝上一阵子稀饭了。
刘岩急的恨不能生出一双翅膀,要命的是他那辆电动车最高车速才只有每小时四十公里,这样下去,被摩托车追上,也就是狗撵兔子一垄地的事儿。
危急之中,一辆路虎揽胜恰好从后面驶了过来,刘岩猛地一蹿,左手抓住了路虎的倒车镜。
抓住倒车镜的那一瞬间,刘岩感觉自己就像坐在过山车上,先是觉得很刺激,接下来又是无穷无尽的害怕。
刘岩最害怕的是遇到红灯,只要路虎紧急刹车,他肯定会像一个沙包一样被甩出去。
路虎那么高的车速,肯定会把他甩成豆包,而十字交叉通过的那些车辆则会把他轧成豆泥。
刘岩紧紧地抓住倒车镜,一路上战战兢兢。
好在,通过的十几个路口全部都是绿灯。
离市委大门口还有一百米左右,刘岩松开了抓住倒车镜的左手,根据自己掌握的力学知识判断,他估计电动车在惯性的作用下最多会持续高速滑行一百米。
电动车滑行至市委门口,速度还没有完全降下来,突然有一辆帕萨特从对面拐进了市委门口,帕萨特虽然一般,但车牌却相当牛b00001。
眼看着电动车就要撞上帕萨特,刘岩猛地扭动着车把,电动车像圆规一样划出一道美丽的圆弧,刘岩随着圆弧的切线就抛了出去。
刘岩这一下摔的着实不轻,好在他用手支撑在地面上,不然脸皮肯定就刺烂了。
帕萨特猛地急刹车,还没完全停稳,市委书记周和平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快速朝刘岩走去。
刚才刘岩是在他眼皮底下摔出去的,周和平觉得帕萨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周和平把刘岩从地上拉了起来,拍打着他身上的尘土问:“小伙子,摔的重不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呀”
刘岩苦笑了一下,缓慢地撑起身子,准备拍打手上的尘土时发现手掌已经渗出了鲜血。刘岩只好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从西装的口袋里夹出一张纸,递给了周和平。
“我是组织部招聘的公务员,今天第一天来报到,赶的太急了。”刘岩解释道。
周和平拿着刘岩递过来的通知书认真看了看,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刘岩,冲慌慌张张跑过来的秘书张信举说:“张秘书,你把刘岩送到组织部去。”
张信举把刘岩的电动车存在大门口保安那里,搀扶着刘岩进了市委大院。
刘岩的伤势主要在手上,其他地方并没有大碍,走了几步就能正常行走了。
刘岩试图摆脱张信举,不愿意让他搀扶,张信举却很固执,一直挽着刘岩的胳膊不放。
市委大院的头头脑脑们都拿充满艳羡的目光看着刘岩,有人还小声咕哝道:“乖乖这是从哪儿请来的大菩萨啊,还得市委书记的秘书亲自伺候着。”
刚到组织部会议室门口,就碰到了组织部长闫海宽,闫海宽中等身材,身子略微有点发福,身上穿着的,正是颇有大爷范儿的休闲装。
闫海宽看到张信举,快步迎了上去,很热情地与他握手,大腔大口地嚷嚷道:“哪阵风把首长给吹到这儿来了有何指示啊”
张信举朝闫海宽的胸脯上擂了一拳,说道:“闫部长你再胡说八道,我还号召那些小兄弟们灌你喝马尿,你说行不行小王”
跟在闫海宽身后的小王腼腆地笑了一下,他是闫海宽的秘书,张信举和自己的老板开玩笑,可没有他插嘴的份。
与张信举寒暄时,闫海宽始终用眼角的余光充满好奇地打量着刘岩。
张信举赶紧跟闫海宽介绍:“这位是刘岩,是来组织部报到的,周书记让我把他领过来。”
闫海宽一听说是周书记领过来的人,眼睛猛地一亮,很热情地伸出了手:“你好”
刘岩并没有伸手,他的手上还渗着血呢,只是点了点头回应道:“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