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狂奔的戈耳工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薄山散人
你怎么不让鼻涕去吃糖?西里斯愤怒地、口齿不清地说。
我会这么做的,如果我敢的话。唐克斯摊了摊手,还有,西里斯,你别不自量力了。你现在连一根合适魔杖也没有,赶紧去找奥利凡德买一根新的。
提到奥利凡德,西里斯霎时瘪得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他狠狠地揪住一只地的短脖子,沮丧地低头:加里克·奥利凡德会亲手把我打出他的店门,烧死在对角巷的街上,然后拿我的尸体去跟独角兽换尾毛。
“啊唷!”唐克斯也给自己剥了颗糖,“奥利凡德可不像是这种人。”
那是因为你没有偷走他的女儿,并且生出一个黑发的私生女来,更可悲的是他还被宣布对烧死他女儿的那场火灾负责。西里斯知道自己在加里克心中肯定是一个十恶不赦、死不足惜的混球。他咬碎了糖果,口中的柠檬味甜到发腻,甜食果然更适合无忧无虑的孩子们,西里斯无奈地意识到自己已经随着年岁的增长与这种单纯的快乐渐行渐远。
长吁短叹是西里斯今生想做的最后一件事,去他妈的!他颓然骂道。
唐克斯不明就里,但仍然开怀笑着捧了他的场:说得好!去他妈的!
莫丽把头探到窗外,朝他们大吼:“你会教坏孩子们,西里斯!再这样午饭没你的份儿了。”
西里斯对拿着狐媚子灭剂的金妮说道:“金妮,你学坏了吗?告诉妈妈你没有。”
金妮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跑开了。
“你看,莫丽,根本没有影响。”西里斯说,“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没什么烦心事儿,不像我,家里不仅来了个黑漆漆的老蝙蝠,中午还没我的饭吃。”
“午饭还没有做好吗?我已经闻到烤土司的香味了。”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阿不思出现在门口,他戴一顶软羊皮巫师帽,身上穿着佩利斯纹紫罗兰色长袍,冉冉长须上扎着蝴蝶结。他笑容满面,挨个向所有人问好。
“他们再这样闹腾下去,我今后就只做橘子酱叁明治。”莫丽叹口气,把双手放在臀部。她对邓布利多点点头,然后向花园中吼道:“金妮、罗恩还有赫敏,你们来帮我整理餐桌。”
餐桌上坐了一大堆人,凤凰社的老社员如金斯莱·沙克尔、阿拉斯托·穆迪、蒙顿格斯·弗莱奇、西弗勒斯·斯内普;新社员如尼法朵拉、海斯佳·琼斯……要填饱十几个空荡荡的肚皮不是件容易事,西里斯在餐桌旁落座时能想象得到韦斯莱家平日有多混乱。阿不思坐在首席,他的存在已经让骂骂咧咧的克利切住了嘴,但是并没有影响双胞胎把餐具用得敲锣打鼓似的,罗恩把布丁打翻在地,珀西抱怨着被弟弟们弄脏的衣袖,唯有金妮,吃相还算老实。
阿不思清清嗓子,众人安静下来。“这里今后是凤凰社指挥部,我们的议事和交接将在这里完成。我是房屋地址的保密人,我绝对信任在座诸位的忠诚,但大家亦应时刻保持谨慎。感谢西里斯贡献出自己的房屋,这是个好房子。”他举起酒杯,“敬西里斯。”
大人执酒,而孩子们拿起果汁。“敬凤凰社。”西里斯饮尽杯中酒液,“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
他再次举杯,“敬我们的家。”
孩子们在微笑,阿不思在微笑,莱姆斯和唐克斯都在微笑。幸福美好得如同幻象,西里斯的内心因喜悦而哭泣。他突然感到脆弱,他感到詹姆斯和莉莉站在房屋的穹顶,他们偷偷窥视,只是赧于露面;莫丽身后的窗外站着她的兄弟吉迪翁和比安,他们看着自己顽劣的侄子侄女满心欢喜;还有隆巴顿夫妇,甜蜜的弗兰克和爱丽丝,他们风华正茂,在花园的树下赞美着今天的晴空;他的海伦还待在厨房的门后煮汤,她迟迟不肯出来,但是他知道她不会让自己等待太久……
我真是老了,老去的人才会经常追忆过去,西里斯心中五味杂陈。他眨了眨眼,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哈利什么时候能来?我不想再让他在德思礼家受苦。
等时机合适的时候。阿不思说,德思礼家的血缘魔法目前依然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西里斯欲言又止,最终发出了一声叹息。莱姆斯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读懂了他的苦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的事儿。他扯扯嘴角,夹了一片培根给自己,我就想问问奥利凡德去哪了,我这段时间在对角巷和霍格莫德都没看见他和……他外孙女,我现在用的魔杖不知道是哪个祖先落在柜子里的,老得要生锈,我本想找他买一根……
阿不思放下了餐叉,对西里斯道:我知道他们在哪里,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他们带过来。
不不不——加里克·奥利凡德就不必了。西里斯忙说。
阿不思给了他一个被逗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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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卡娜
小山岗的微风送来不远处教堂的钟声,橙黄色的木结构小屋被深绿的大片青草地衬得十分别致。汽车偶尔从乡间的小道上驶过,扬起一段混杂青草和羊粪的尘土,这里的景象完全是一首用齐尔特琴奏出的牧歌。
图卡娜见到邓布利多的时候正在给手中的苹果木枝条做最后的抛光 。“加里克在和格里戈?维奇先生做研究,校长。”她放下手上的树枝,向他行了礼,转身准备到屋内去叫加里克,小狐狸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不必着急,孩子,我是来找你的。”邓布利多和蔼地说,“你在做魔杖?”
“是啊,我捡了苹果木、樱桃木、白桦和山毛榉的树枝。”图卡娜脸上微红,绞着双手,恳求地看着他,“您别告诉加里克。”
“我想带你去个地方,你肯定会喜欢那儿。”邓布利多微笑,“但是你得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图卡娜疑惑又好奇,“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她挽住邓布利多的手臂,感到肚脐被钩了一下,他们幻影显形至一栋大宅的台阶上,爆裂的响动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红发的是韦斯莱一大家子,韦斯莱先生从躺椅中坐起来,他深灰麻瓜西装外套和紧裹双腿的卡其旧马球裤子让图卡娜微笑。他热情地迎上前,兴高采烈地说:“哦,原来你就是西里斯的……”
他太太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别多嘴,亚瑟。”然后向图卡娜张开双臂,“欢迎,姑娘,你能来真的太好了!”
她面前是幢大房子,破旧而高大,穹顶优美、窗户明亮,细长的立柱和外墙上隐藏着被严重风化的天使、石像鬼、姿态各异的盘蛇,大门正上方隐隐有叁只犬类动物的浮雕,显得光怪陆离又活泼优雅。宽敞的花园虽然疏于整理,但是植物长得郁郁葱葱。
哈利和他最要好的韦斯莱家男孩低飞在半空打魁地奇,赫敏和金妮坐在地上观战。哈利把扫帚停在了她面前,向她打了招呼,准备一道去屋里喝点水。
图卡娜望着屋内屋外的一大群人,思索着这应当是个度假的好地方,她想象着这样的房子楼顶的房间里应当放着华丽又柔软的羽毛床,床边的茶几上放有几株带露野花。“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这儿……是英国吗?”
“没错,是英国。”韦斯莱太太回答,红润丰腴的双颊上满是微笑,他们走入室内。“这里是总部。”她说。
“总部?”图卡娜心中疑惑更甚。
“凤凰社的总部。”哈利补充道。
图卡娜没想过这种殊荣竟能降临到自己身上,凤凰社的总部,梅林。阴暗而曲折的长廊显示着这栋房屋的古老,而褪色的剪金壁画则叙述着它往昔的辉煌,火炬将陈旧的油和黑暗一齐照亮。韦斯莱太太一边取了毛巾让哈利擦汗,一边对图卡娜说:“听说你和加里克待在德国?”
图卡娜点点头,“我们每年假期都去格里戈·维奇先生那里住上一阵,在不来梅的一个麻瓜村子。”
“格里戈·维奇是谁?”哈利问。
“是德国维奇家族的魔杖大师,和咱们的奥利凡德一样,哈利。”韦斯莱太太笑着看了一眼图卡娜,然后把他们安置在客厅的榆木沙发里,上面新艺术风格的花鸟鱼虫露出织补的痕迹。“我去给你们泡茶喝。”
图卡娜瞥见角落里一个处理文件的身影,羽毛笔和羊皮纸在他手中沙沙碰撞。她心头怦然一惊,在韦斯莱太太转过身后小声嘀咕,“斯内普怎么在这儿?”
斯内普的手臂上有个烙印,一条顶着人类骷髅脑袋的蛇。当时图卡娜在医疗翼,离哈利不远,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和邓布利多在他床边争执些什么,直到斯内普亮出了左臂上的标记。一切混乱被沉默取代,所有人大惊失色,那一定代表着什么,斯内普当然不可能是喜欢在身上纹骷髅的朋克爱好者。图卡娜没有忘记自己被赶出魔药办公室的狼狈场景,斯内普捂着左臂,凶得天都快塌了。
哈利把额前的乱发从眼镜上拨开,悄声说道:“我当初和你一个反应。但是邓布利多信任他。”
犬科动物脚爪敲击地面和呼哧喘气的响动把图卡娜和哈利的眼球引了过去。一条大黑狗跳上沙发,把脑袋安置在了图卡娜的膝头。图卡娜理所当然地认为它是卢平教授从霍格莫德山里养来的,她赞美卢平的好心,把手指埋在它柔软油亮的黑色毛发中轻轻抚摸。她捏捏沉重的狗爪,理顺它耳朵上的毛团,对哈利笑道:“它结实多了,我当初在山洞里见到它时可真瘦。”
哈利不自在地说:“你原来见过他啊?”他脸上不知为何有些发窘,拼命想把大狗拉开,图卡娜连道不必。
“它很好,不咬我,还是个魔力强大的狗狗,我用它尾巴上的毛做了我的第一根魔杖。”她说。
哈利发出了难以置信的笑声,他不满地对大狗责备道:“快起来,西里斯!你怎么回事?你的口水都要流到图卡娜袍子上了。”
西里斯鼻腔里发出了哼声,像是在生气。图卡娜笑着说:“它真通人性。”
大狗的哼声更响了。哈利坐立不安,“他本来就是……”
大狗响亮地汪汪狂吠,哈利立即举手投降,“好吧,我不说了。可是西里斯,你到底怎么回事?”
韦斯莱太太端了茶和点心过来,也奇怪地看了她怀中的大狗一眼,“西里斯为什么变成这样?”
“嗯?”图卡娜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一道刻薄的声音响起,斯内普冷淡地发话:当然不对,总部可不是菜市场,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韦斯莱太太皱起眉头,并不同意他的话,图卡娜是邓布利多带来的,她不是外人。
斯内普薄薄的嘴唇扭曲成一个略带讥讽的笑,显然邓布利多的决策有时候也不怎么明智。
谁知她怀中的大黑狗突然跳了下去,变成了一个穿墨绿色细条丝绒外套的男人,他对斯内普怒目而视:这是我的房子,我有权决定邀请谁来——以及让谁滚出去!
怎么又变回来了,布莱克?斯内普啧啧叹道,我还以为你准备当一辈子的缩头哈巴狗儿呢。
西里斯用魔杖指着他,杖尖噼里啪啦闪出许多火花,他愤怒地说:小心我把你咒回肮脏的下水道里。
说不定拿你的狗牙咬我更管用些。斯内普不屑地哼道,她惹祸上身的能耐可不比波特差。如果出了问题,就算是十个赤胆忠心咒也保不住这栋房子。
西里斯的脸蓦然变得刷白,他转头看向图卡娜。
他算不上年轻,时光在他英俊的脸上雕刻出纹路。他深色的头发不羁地垂在肩头,灰色的眼睛中目光和煦。她惊得怔怔的,翻倒巷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她脑海闪过,如同电影胶片,虽然他与之前瘦骨嶙峋的模样大有不同,但图卡娜认出了他。
“那天,……是你?”她瞪圆了双眼,诧异地问道,“你是阿尼玛格斯?”
西里斯在身侧攥紧了双手,仿佛在犹豫,“是、是的,是我,山洞里的是我,和你说话的异乡客也是我。”他提起嘴角勉强一笑,“这里是我家,你喜欢这儿吗?”
“非常。”图卡娜回答,她友好地伸出右手,在西里斯紧绷的手掌上握了握。
韦斯莱太太呼唤他们吃晚饭,图卡娜帮着哈利拿饮料。我们……六个成年人、八个小孩。哈利数道,所以六瓶酒,八杯南瓜汁。
酒不必那么多,斯内普不喝酒。图卡娜说。
哦?哈利问她,你怎么知道?
我……图卡娜一顿,耳朵尖发烫,随意搪塞道:我平时观察到的。
他不值得你多看一眼,女孩。西里斯插话。
斯内普立刻回击,就好像说得你很够格,一个不负责任的……
图卡娜嘴唇微张,眼球在他们二人之间徘徊,哈利和她一样目瞪口呆。一个皮肤白皙,粉色头发、桃心形脸蛋的年轻女巫揽住她的肩头,向她的口中塞了一块脆苹果。别理他们,他们一见面就会变成这样。她把图卡娜推到一旁,不耐烦地摆手,她的头发突然变得火红,叫我唐克斯。
韦斯莱太太放下最后一道菜,把围裙摔在椅子上,咆哮道:“你们都给我闭嘴!吃饭!”
hp狂奔的戈耳工 Ch16intotheds
into the woods到林中去
图卡娜
也许是邓布利多的缘故,加里克没有追问图卡娜的去向,也没有苛责她错过了晚饭。他和格里戈·维奇因为雷鸟羽毛的属性争吵得不可开交,完全把图卡娜忘在一旁。
格里戈·维奇处在他九十九岁的末尾,就快一百岁了,比加里克年长不少。他生性不羁,一个人住在麻瓜乡村,子女时来探望。他银色的胡须沿着宽阔的脸颊向两鬓延伸,脑袋在五十年前已经全然秃顶,只有细软的绒毛环绕在头顶的四周。他用一只脏污的手绢不停地揩汗,腋窝和后背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染成深色。格里戈曾言这是年轻时落下的毛病,当时他性子凶狠好斗,跑到镇上的酒馆里和麻瓜们玩俄罗斯轮盘赌,就是在左轮手枪里放上一颗子弹,转动转轮之后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枪,左轮手枪中六个弹槽,打爆自己脑袋的几率就是六分之一,总之是种玩儿命的赌博游戏,有时候他们甚至把子弹加到叁颗。他受伤并不是因为射中了自己,而是枪炸了膛。他的伤疤不是火龙的龙焰或独角兽的犄角造成的,“真是耻辱。”这是格里戈维奇自己的原话。
“从我的经验来看,雷鸟羽毛的魔力不在夜骐尾羽之下,甚至比凤凰身上的毛发更好。”格里戈对加里克说。
“凤凰羽毛永远是最强大的,这没什么可争论的地方,邓布利多、格林德沃、伏地……太多例子了。”加里克反驳道。
图卡娜知道他们又要陷入激烈的争辩,争辩和决斗就是这个德国佬和英国佬友谊的存在方式。他们辩论时的屋子没法让人立足片刻,飞窜的恶咒会把一切物体夷为齑尘。图卡娜拾起晚餐香肠和松饼,就要出门了。
格里戈拿了一把栗棕色的雷鸟尾羽在手,“凤凰虽然数量稀少,但是魔力的大小与材料的珍奇程度无关……”他粗声粗气、滔滔不绝,手臂在空中挥舞,伊豋好奇地撕咬着掉在地上的羽毛,图卡娜给它一块肉,从它口中将羽毛交换了出来。
喜欢就拿走,全部拿走!反正这在你外祖父眼里一文不值!格里戈将手中的大团羽毛向图卡娜抛去,飘飘扬扬洒了满地,大吼道:出去玩一会儿,女孩!
他的口吻像是在打发一个玩泥巴的孩子,但是图卡娜本就不打算在屋里多做停留,把羽毛装进口袋之后就带着伊登踏入了夜色。她听够了震耳欲聋的打斗和粗鲁的咆哮,走得离房屋远远的,找了个树桩坐下。树桩上长满了白胖的好蘑菇和深绿的苔藓,但是认蘑菇不是图卡娜的长项,她从篮子里拿出一部分香肠和伊登分食。维奇房子里的家养小灵做家事的风格和格里戈一样粗犷,香肠已经完全冷透了,上面凝结着着乳白的油脂,她勉强咬了几口便换了松饼来吃,松饼发硬的外皮把她噎得喘不上气来,而伊登倒是吃得很快活。
她抚去长袍的褶皱,站起身来,咱们去山上的教堂讨点水喝,伊登。
山是座小山,半山腰有个麻瓜教堂,供奉的神明是个端庄的年轻女子,图卡娜常去躲清净,若是赶上好时候可以顺带尝到神甫分发的小薄饼和葡萄酒。有时候别人唱歌,她也跟着瞎唱一气;有时候别人祈祷,她也闭目向梅林祷告,梅林,请让斯内普对我别那么严格、梅林,我希望维奇的家养小灵做饭好吃一些,但显然在麻瓜教堂里的祈祷梅林无法听见。神甫们对她都很和善,大约是觉得她十分虔诚。
月色沉降在树林中宛如银箔,树叶在草丛中翻滚,即使是晚上,天空上的白云依然清晰可见,麻瓜地区的夜晚总是很明亮,他们点亮了太多的灯。灯的亮光比蜡烛稳定,比荧光闪烁的咒语更强,图卡娜有时怀疑那是否也是一种魔法。
等到达时,她发现教堂的大门紧锁,但是外面一个贝壳状的小水池中正淌着清澈而温柔的涓流,她经常看到神甫从中取水。图卡娜掬起几抔,这池水让她想到龙血猎人的酒池,但那是纵欲和享乐的血池,这是甘冽而圣洁的圣池,图卡娜不懂麻瓜的信仰,她依然感觉到圣洁。
图卡娜不再口渴,她随意倚靠着一棵树,用小刀削着一根黑刺李的枝条。哈利的教父西里斯·布莱克委托她做一支魔杖,西里斯那天在她面前显得小心翼翼,按哈利的意思,那是他在阿兹卡班里待过的缘故,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不想被看作是个坏人。西里斯的魔杖在狱中被销毁,而他对加里克怕得厉害,宁愿让图卡娜这个半吊子新手做一根新魔杖,也不愿意给加里克寄一份邮购单。
魔杖选择巫师,这话虽流传百年,图卡娜却私心以为这不过是魔杖制作者编出来的噱头罢了。不同的性格和过往对应着不同材质的脾性,只要对一个人足够了解,选出合适的魔杖轻而易举,所谓选择巫师不过是卖魔杖的人对顾客了解不足,不得不让他们多试几支而已。图卡娜在十一岁时加里克直接拿来她现在用的那根魔杖,她挥了挥,杖尖吐出几朵粉红小花、屋里飘起了柔软的毛毛细雨,加里克点点头,宣告她直接略过了挑选魔杖的那些繁琐步骤。十二又四分之一寸,杖身细长,与她的身材相吻合;山毛榉和独角兽尾毛,用这两种材料组合魔杖的人在巫师界俯拾皆是,她外祖父深谙她的普通。
所以,黑刺李(blackthorn)很合适。图卡娜自言自语,手上动作不停,黑刺李魔杖的主人既可能是傲罗,也可能是阿兹卡班的犯人,黑刺李魔杖陪伴主人度过厄难。西里斯在阿兹卡班许多年,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她笑了一笑,而且里面有一个布莱克(black)。
斯内普的更应该用黑刺李魔杖,让他去蹲大牢吧。伊登在草丛里吱吱地叫了,图卡娜笑道:你也同意,是不是?可他的魔杖是黑檀木,枉了这根代表忠诚的魔杖,我依然看不清他的忠诚到底在哪里。
图卡娜把雷鸟羽毛塞入杖芯,没有抛光和雕花的魔杖光秃秃的,像是个没衣服穿的可怜人,但已经能看出魔杖的雏形。图卡娜大力挥舞手臂,魔杖发出破空之声,柔韧的杖身在空气中震颤,这支魔杖激烈地抗拒着她,霎时间静谧的树林飞沙走石,地块碎裂,砾石沙沙作响。格里戈没有说错,雷鸟羽毛是一种强大的杖芯。
哎呦!树林里有个嘶哑的女声虚弱地嚷着,帮帮我,小女孩。
图卡娜循声上前,一个女人躺在草堆中,浑身散发着恶臭,她身上的布料已经不能被称为衣服,她的头发也仿佛一堆枯草,她瘦得吓人,四肢仿佛扭曲折迭的旧檩条,整个人如同从坟墓中走出的枯骨。女人说英语,口音高雅,图卡娜能听出至少她曾经是个体面人。
你怎么了?图卡娜忙问。
我的头被砸到了,我的脚也在流血。女人有气无力地说,你是巫师吗,小姑娘?别害怕,我也是巫师,帮我坐起来。
图卡娜扶她起身,她很轻,图卡娜仿佛拎着一把柴禾。借着月色,图卡娜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女人大约四十来岁,但是枯槁的皮肤让她显得衰老,她深色的头发蓬乱,像弹簧一样过分卷曲,宽下巴上戳出峰利的棱角,一双干瘪的大眼睛镶嵌在眼窝,直勾勾地盯着图卡娜。
女人看到她篮子里的食物,眼中闪出贪婪的光。图卡娜默默地将篮子放在她身旁,她抓起食物大口地咀嚼,野兽一样吞噬了所有东西,意犹未尽地舔吮着自己油腻的手指。
你能站起来吗?图卡娜问。
不能。女人背靠树干,嗓音嘶哑、神情倨傲。我听到你刚刚说的那些悄悄话了,女孩。女人语气尖锐,仿佛跟她说话是一种施舍,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还会做魔杖?她上下审视图卡娜,眼睛张得大大的。她的眼神让图卡娜胃里生出寒意,这个女人的眼中没有理智,但她的言语条理还算清晰。
我是英国人,名叫……图卡娜停顿了一下,我叫安贝儿·哈金斯,是格里戈·维奇大师的学徒。
她笑了一声,一个英国人跟着德国人做魔杖学徒,真有意思。我记得维奇是有儿子的,他儿子死光了吗?
女人的语气让图卡娜感到不适,她不自在地后退一步。
别害怕,女孩。别怕我,我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孩子,行行好吧。我没有魔杖,徒步走到这里,没有鞋子、几天没吃过饭了,靠得近些,这一路上见了太多恶心的麻瓜,我太想和一个巫师说说话了。女人的话转为柔和,她祈求般地向图卡娜伸出了手,图卡娜同情地上前握住了。
女人缓慢地叙述道:有人把我遗弃在一个远方的孤岛上,那里的人不光想要夺走我的幸福,还想要夺走我的性命。但我不是没有帮手,我的主人命人弄了艘小船帮我逃走,但那里狡猾的守卫追上了我,我便弃船游水,我不知到自己游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游到了哪里。我一路奔走,乞讨为生,我受了那么多苦难。看看你的漂亮脸蛋儿,我曾经也和你一样漂亮,我的头发也曾乌黑光滑,现在却像老妪一样生了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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