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律师，请多指教

尽管这段时间的接触，他能感受到她也是开心的。
但她骨子里的倔qiáng和清冷会转换成qiáng大的理智，他骗了她这一点，足以把她的开心统统覆盖。
他回到家后，变得怅然若失，从来不会让情绪左右自己的大脑的习惯，在苏亦蔓拒绝当他助理后这个习惯被打破了。
“……所以，你是想说你对苏亦蔓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齐修然听完，用自己有限的文化费尽心思地找出这么一句来做总结。
顾盛博垂眸含笑，难得齐修然这么有水准，这句话形容的很贴切。
他对苏亦蔓的好奇变成喜欢，具体在哪一个点转变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齐修然被他的这个表情给酸到了，想他和乔思思……起初很明确的就是朋友，他是帮乔思思追顾盛博的那一个，后来乔思思没希望了，也习惯和他在一起了，就一次喝酒的时候两人开玩笑说不如我们两个凑合一下得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进了婚姻殿堂。
实在不是正正经经的爱情。
“你怕吗？”齐修然突然问。
顾盛博没反应过来：“怕什么。”
“她……会是第二个许怡然。”齐修然说出这话的时候是硬着头皮的，这是顾盛博的禁忌，也是他的软肋。
但他觉得自己作为好朋友，不得不说。
顾盛博的眸sè猛地一沉，不假思索地说道：“不会的。”





顾律师，请多指教 第 101 章
这时咣的一声响。
猝不及防地，齐修然循声望去——
“恩……的确不会的。”
只见苏亦蔓端着部队锅往外走，手里的锅直接撞在玻璃上，锅里的东西应该是有溅出来，她低头跟着愣了一下。然后十分淡定地绕开落地窗玻璃，往旁边走去。
咳咳，仿佛刚才犯傻的人不是她。
画面沙雕搞笑，又让人只能憋笑。
许怡然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才不会有这样逗bī的气质。她们除了一样的漂亮之外，确实完全不同。
齐修然抿抿chún，识趣地帮忙接过部队锅放到桌上后把位置让给苏亦蔓：“乔思思还在里边忙？那我去搭把手。你们先聊。”
顾盛博看着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部队锅，笑眯眯地打量苏亦蔓：“我以为你会做的就只有面条呢。”
苏亦蔓伸手盖住某人期待的眼睛：“我会的，的确就只有面条和部队锅。”
她不习惯别人对她有所期待，因为这样会让她想起曾经期待的自己。
而顾盛博像是看穿了她的内心一样，轻轻地把她的手从眼前拉下来说：“别怕，我喜欢你也不是因为你有多好多优秀。比起我，你还差得远呢。”
苏亦蔓哭笑不得。
他的安慰和暖心，真是别具一格。
明明是听起来别扭的话，经他这么一说，就特别真诚且有说服力。
重点是，他好像知道要怎么避开她敏感的心，把情话的rou麻处理成自然，只为了让她心安理得的接收。
金辉辉把小煤气罐，还有凳子搬过来，看到他们拉手的这一幕，直接过来拿起桌上的筷子和碗递给苏亦蔓：“老规矩，你懂得。”
苏亦蔓知道他这是小脾气上来了，金灿灿一副“我的弟弟亲爱的你多担待一点的”表情暗戳戳地小心投射，她接筷子领命就是。
苏亦蔓：“今天我都打输官司了，不是最应该受到安慰的那个？你使唤我合适吗？”
金辉辉哼哼闷声：“我也没觉得你有多难过。”
顾盛博：“什么老规矩？”
金辉辉瞟他，不说话。
苏亦蔓夹了两颗鸳鸯蛋，一点生菜，一块火腿，三筷子的面条，再倒一些汤：“他不吃年糕，不吃培根，也不吃酸菜，但是喜欢有这些的汤，所以汤要多一点，蛋要放双数，生菜必须放却不能太多，火腿要厚的一片。这就是他的老规矩。”
金辉辉接过的时候，尽显得意。
这是他和苏亦蔓这么多年待在一起的生活习惯。
他和苏亦蔓认识多久，苏亦蔓和顾盛博才认识多久？
苏亦蔓的什么他都知道，反之亦然。
顾盛博不过是一个半路chā进来的意外而已！
顾盛博微笑点头：“原来如此。那我也记下了。以后你的规矩我帮忙记着，下次你来我家做客我尽量都照顾到。小孩子嘛，是得宠着的。”
金辉辉顿时觉得碗里的食物不香了。
金灿灿作为旁观者，啧啧摇头，默默叹气——
比起顾大帅哥，弟弟的修为还差得远呢，如果再继续这么不依不饶下去，吃亏的只有他自己啊。
齐修然帮忙乔思思把东西都搬出来，大家开始认真用餐。
顾盛博忙着给苏亦蔓夹菜，金辉辉忙着消灭苏亦蔓碗里的菜，金灿灿三不五时的打圆场，乔思思和齐修然是气氛担当组。
期间，说到今天苏亦蔓输了案子，金灿灿为她鸣不平：“顾律师，你也太不懂的怜香惜玉了吧？你还要追蔓蔓，这难道是你特殊的追人套路？”
顾盛博没有解释，而是温柔地猪屎苏亦蔓的侧脸说：“她懂我，就行了。”
大家纷纷表示酸到牙齿了。
在此起彼伏的啧啧声中，苏亦蔓涨红脸硬邦邦地说了一声：“……食不言寝不语。”
啧啧声变成偷笑声。
整顿饭吃的还算快乐和谐。
夜幕很快降临，男生收拾碗筷。
乔思思拿了两罐啤酒上了二楼的阳台，苏亦蔓跟了上去。
在二楼的阳台看星星，实在别有一番风味。
乔思思和苏亦蔓碰杯，打开话匣子：“顾盛博看着左右逢源，性格外向，其实不是一个轻易会动感情的人。当年喜欢上许怡然过于情理之中了。你想啊，两个优秀的人遇见了，相互有好感相互倾慕，再正常不过。两个都是风云人物，两个都如璀璨星




顾律师，请多指教 第 102 章
星，那个花一般的年纪，骄傲对于他们来说都如同氧气一般的重要。与其说是他们喜欢的是对方，其实更喜欢的是自己。”
苏亦蔓斟酌一番：“你是想说，我没有许怡然那么优秀。”
乔思思扭头怔了一下笑：“我是想说，现在的你们谈的是最好的爱情，既有心动，又有成年人的成熟。这样的感情才能走向稳定和长远。”
苏亦蔓想了想，抿了一口酒：“我以前没喜欢过人，这一次是我第一次。我不知道最好的爱情是什么样子，但我知道最好的婚姻是什么样子。”
乔思思咦了一下。
苏亦蔓看她：“你和齐修然。”
乔思思噗嗤笑出声：“我和齐修然？！”
“即使有误会，即使有争吵，即使差一点山崩地裂，你们最后选择的依然是不离不弃。”苏亦蔓的眼底闪过一丝回忆的黯然，看向远方。
乔思思自嘲一笑：“我和齐修然……要不是觉得你太可爱，我才不会和你说这些呢。你害我以为齐修然真的劈腿了，如果你是情敌，我可pk不过你。”
两人碰杯，夜空里一只飞鸟急速飞过。
下一秒，就听楼梯传来蹬蹬蹬的疾步上楼声。
“苏亦蔓，你的委托人出事了。”
苏亦蔓扭头，是顾盛博拿着她的手机在楼梯处喊她。
……
路灯里，一辆车子的影子不断越过驶离。
苏亦蔓皱眉，不停地打着唐甜的电话。
但是都没有人接。
几分钟前，顾盛博帮她接到唐甜的电话，唐甜也没有确定对方接的人是谁，一听到电话被接起哭喊着说：“苏律师，一定要告他们，一定要告死他们！”
顾盛博赶紧问她的情况，唐甜的电话就挂掉了。
别墅烤rou聚餐的快乐宁静就此打断。
苏亦蔓转而打给唐甜的朋友和家人，得知了情况：原来她的裸贷视频被对方发给了她周边的社会关系。
没有公开传播，只是发给了她的家人亲戚朋友，也足够造成苏亦蔓的社会性死亡。加上最后那通的崩溃电话，苏亦蔓怀疑她现在在城市的哪里自杀。
苏亦蔓深吸一口气，动员唐甜的朋友和家人都去找，随时保持联络，同时问来她可能去的地方，大家分开区块来找。
挂了电话，顾盛博说道：“唐甜会去那些你们可能会找到的地方吗？”
苏亦蔓扭头。
顾盛博：“我是说如果是一个铁了心自杀的人，会希望被人找到吗？”
苏亦蔓垂眸沉默片刻：“往高的地方找，一个绝望的人会最想接近天空。”
顾盛博的车掉头，开向市中心最高的建筑物。
霓虹区里的灯，贴近地面，夜sè在五颜六sè的缤纷里显得格外撩人，但越往上，越远离灯光，夜sè就会重新显现它原本严肃清冷的面目。
摩天大厦，本市最高的建筑物，有五十多层高。
最上边的空中餐厅二十四小时对外开放，坐在贴窗的位置往下看，就能感觉到纵观蝼蚁的窒息观景。
两人从逃生通道来到天台的门，轻轻一推果然就推开了。
这里本不该这么轻松就能到达，但还是无法遏制有些人就是喜欢寻求危险和刺激。
门一打开，天台的风就呼呼地像几千头狼奔霄而过。
苏亦蔓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栅栏外的孤独身影，但她不确定是不是唐甜。
她扭头看一眼顾盛博，放慢脚步往前。
身影似乎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警觉地扭头：“你别过来！”
真的是唐甜。
她穿了一件黑裙，苍白的脸sè对比的十分突兀。
苏亦蔓在看到她脸的瞬间，心脏回归原位。
总归，找到了人。
“我不过去，你能过来吗？”苏亦蔓脚步放缓，问。
唐甜痛苦掩面：“我过不来了，我再也过不来了……”
苏亦蔓知道她在说什么，缓缓抬起手指着她站的位置：“你站的高度，我爸曾经也站过。”
天台的辽阔，无法聚拢声音。
但苏亦蔓的这句话，随风还是清清楚楚地让唐甜听到了。
她有些愕然地看向苏亦蔓，那眉宇间的憔悴变成怀疑，怀疑苏亦蔓说这话的真实性。
“我十六岁的时候，我爸一跃而下跳楼了，他给我的遗书是说他坚持不下去了，但我知道




顾律师，请多指教 第 103 章
他是为了我能有一份平静的生活，带着一堆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当时我没有哭，因为我不愿意相信他就这么死了，离开我了。很后来的时间里，我也没有哭，因为我当他是出差去了，他以前经常出差，一出差就是几个月，大半年的，我都习惯了。”苏亦蔓缓缓又上前两步，“时间长了以后，我意识到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还是没哭出来，知道为什么吗？”
苏亦蔓指指自己的心：“因为眼泪往这里回流，把我这里弄空了，腐烂了。眼泪已经救不了我了。从那个时候到现在，我的情感是麻木的，我的人生进不了任何感情，我的生活只有工作。我活着，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唐甜眼神放空。
这时候另一个黑影从一旁绕过去慢慢地朝唐甜的方向靠近。
苏亦蔓继续说道：“我爸跳下去是为了换一份平静的生活给我，你跳下去又是为了什么？为了让平台好过？还是为了你的家人生不如死，成为第二个我？”
唐甜拽着裙角，情绪有了波动。
“唐甜，我是你的律师，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他们做的每一件事都要付出代价，都会付出代价。”苏亦蔓没有平仄的平行线语气越发放沉，说的铿锵有力。
唐甜拼命摇头，激动地哭喊起来：“没有用，没有用的！一切都晚了，我没脸做人了……”
这时她发现了要朝她靠近的顾盛博，噌地从台阶上站起来，指着他道：“你别过来！听到没有？！”
顾盛博弓着身体猫着腰，就差一点点就能伸手抓到她了。
夜sè像一顶巨大的帷帐，笼罩着摇摇欲坠的她。
“你们为什么都要bī我？！”
“你们为什么都要bī我——”
“你们知道什么？！”
“你们不是我，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一路走来，都经历了什么！即便是我向他们妥协，回到了学校，我的耳边都充斥着同学的嘲笑议论，我只是想生活过的好一些，对，我铤而走险了，我也受到教训了！为什么不能放过我？！我就没有过平静日子的资格了吗？！是不是人犯了错，就一定要死，一定只能死！！！！”
“我现在变成这样，有一大半也是因为你啊，苏亦蔓！！！”
她已经站在栏杆之外，脚下没有任何防护，只要稍微没站稳，一个掉落就如同一只断翅的蝴蝶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已经被发现，顾盛博索性站直身体：“你真的要跳？”
唐甜怒视顾盛博。
顾盛博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如果你真的要跳，你为什么要等到现在？你在等什么？”
苏亦蔓皱眉。
顾盛博抬手，看眼手表：“从你打电话给苏亦蔓，到现在我们找到你，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你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小时了，你为什么不跳？”
唐甜被他问的说不出话，浑身颤抖地发出哽咽的喘气声。
“你是希望别人找到你的吧？”
顾盛博不等她回答：“我是律师，不是救护员，也不是谈判专家心理专家，我先告诉你的是，如果你真的要跳下去，苏律师没必要救你，我也没有义务一定要救你。你的裸贷视频被平台发给了你周遭的人，这属于侵权行为，情节较轻的需要承担侵权责任或行政责任，情节严重的且造成损害或危害后果的，涉嫌了侮辱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鉴于你们获取了他们亲口承认学校和平台有合作的证据视频在前，他们还有威胁的这个主观意图，会判的更重。”
唐甜哼笑了一声：“那又怎么样。他们可以推出替罪羊，我的视频被发布了就是被发布了，别人看到了就是看到了。他们就算是死，我失去的也找补不回来了……更何况，他们根本就不会死！”
最后一句，她说的咬牙切齿。
顾盛博静静地看着她，作势后退：“你说的对，法律只是武器，不是神灵，他给不了每个人都想要的东西。既然你想的这么明白了，那就请便吧。如果你死了，也就不用担心丢脸了，是你的家人朋友来承担这个后果。如果你没死，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苏亦蔓见状，快步跑向唐甜。
说时迟那时快，唐甜扭头看向左边的世界，眼神一凛，就真的迈步跳下！
苏亦蔓还没跑到，唐甜就像一只黑sè的鸟瞬间坠入！
而她没抵达的时候，一




顾律师，请多指教 第 104 章
身影先她一步扑上去抓住了唐甜！
但是不够高的平台，没能拦住顾盛博的高个子。
——
他抓住唐甜刹那，被重力一同带了下去！
苏亦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同时在眼前消失。
在离他们还有一米不到的地方，在看到眼前这一幕坠落的时候，苏亦蔓的脚尖像是被踩了急刹车一样，不敢上前了。
荒芜的风声经过撕扯，重新变回事情没有发生前的样子。
呼呼而过，她被禁锢在一个玻璃瓶里一般，瞪大眼睛滞在那儿，心跳和呼吸抽走不见。
苏亦蔓想要大声呼叫，想要做一些什么，可是身不由己，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甚至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
爸爸跳楼的时候，她就是这样。
她去到楼下拿牛nǎi，一转身，一个黑影从楼上一跃而下。
随着一摊血漾开，周围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她锁定的目光在光线里慢慢聚焦，看到是爸爸的那张脸。
很后来的时间里，她的记忆对于这部分的处理，是反复清晰，到无法记起。
不敢再喝牛nǎi，听到高分贝的声音本能地会心慌，行动会迟滞，无法仰头看高楼，任何关于跳楼那一刻的一切微小，都成为带着血的尖刺。
只要触碰，苏亦蔓就会被刺伤。
黝黑的夜sè里，星辰不知不觉已经盖上云朵安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亦蔓才回过神来，看到自己被两个保安制服一样的人扶着，然后听到自己颤抖地说：“救他们……救他们……”
其中一个说道：“顾先生提早通知了我们，我们联系了消防队，做了准备。顾先生没事，他们都没事。”
苏亦蔓拽着他的衣领，信息接收慢拍好几拍：“你说什么？什么？谁没事？”
她的脸sè实在太过难看，保安们相视一眼，不再说什么，而是直接扶她离开。
来到楼下，苏亦蔓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安全气垫，救护车消防车的车灯交错而生玄幻着视线。
密密麻麻的人在各司其职。
顾盛博和唐甜被人从气垫里扶下来，唐甜嚎啕大哭，顾盛博捂着右肩，皱着眉头。
扶着苏亦蔓的保安上前想帮忙，苏亦蔓软掉的双腿失去了支撑一下子跌坐在地，弄得挪开手的保安有些尴尬小/情/诗/独/家/地左右看了看。
顾盛博对上苏亦蔓的眼神，怔住。
隔着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她被吓到的样子也吓到了他。
刚才……一定让她心里的伤疤又流血了。
顾盛博意识到自己得做一下表情管理，他qiáng忍着从高处摔下来掉到气垫上的冲击力给肩膀带来的疼痛，缓缓展露笑容。
苏亦蔓噌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地跑走。
是的，是越过人流，越过他，越过这里的一切，跑走。
顾盛博微微启chún，亦来不及喊住她：“苏……”
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今晚，他和唐甜获得重生，苏亦蔓却跌入了从前的绝望中去。
顾盛博有些怨念地看了一眼被挪动到救护车那边去检查身体的唐甜，心跟着一点点往下沉。
“顾律师，有媒体往这边赶了。我们该怎么办？”保安经理走过来，问顾盛博。
“不要隐瞒，不要打马虎眼，就说是有客人情感问题发生的意外，着重说明我们大楼的安保、急救措施等都没有问题。其他的不要多说，记住了吗？”顾盛博压低声音，快速支招。
保安经理严肃脸点点头。
这一栋摩天大楼，是何氏的产业。
顾盛博接下来需要召开紧急会议，没办法马上去找苏亦蔓了。他想了想给金辉辉打去了电话。
从摩天大楼下边跑出去的苏亦蔓在有灯光的地方若隐若现着影子，在没有灯光的地方泛滥着心里的崩溃。
她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这个城市，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像一个漂亮的游魂，身形微晃。
不想回家，不想见任何人。
她抬起头，死死地凝望着远方的苍穹，就这样永远地走下去。
只是刚才失力瘫坐在地撞伤了膝盖，租后苏亦蔓蹲坐在路边只觉得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深夜，几个男的路过看到形单影只的苏亦蔓，不怀好意地围了过来。
“小姐，怎么一个人坐在




顾律师，请多指教 第 105 章
这里啊？”
“不如跟哥们儿几个回家住一晚啊？”
“是啊，我们家就在这附近，不远~”
见苏亦蔓不说话，他们的胆子越发大地要上手。
“喂！你们做什么！”金辉辉适时赶到，看到这一幕，勃然大怒地吼道。
几人见有人过来了，犹豫地要不要继续，金辉辉大步上前，推开他们：“你们再不滚，是不是要等警察来啊？！”
来人是个男的，个子很高，力气很大的样子，他们不想惹事，摆摆手散了。
金辉辉蹲下身扳过苏亦蔓的肩膀，恨铁不成钢地吼道：“苏亦蔓！你醒醒！你这样装死给谁看？！”
苏亦蔓的眼皮耷拉着，根本不关心外界发生了什么事。
金辉辉心疼地看着她这个样子，咬咬牙，把她拉过来背起来。
“苏亦蔓，我警告你，你现在不是十六岁，是二十六岁，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小孩子，那你就拿出大人的样子来。大人就是披荆斩棘，就算是遍体鳞伤，身体垮了，意志也绝对不能垮！你听到没有？！”金辉辉迈开腿，走到路边把自行车推起，扭过头对苏亦蔓说道。
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
金灿灿把她捡回家，他第一次见到苏亦蔓。
他永远忘不了在楼梯上看到她的初印象。
那是一张比金灿灿房间里的娃娃都要漂亮的脸，毫无生气，长长的头发有些凌乱地贴着脸，不看任何人，不关心任何人，平静又冷漠地只剩下呼吸。
金灿灿用了很多办法都不能让苏亦蔓说话，正常地吃东西。
金灿灿说如果有办法让苏亦蔓回神过来，她就给他零花钱。
他像得到了一个盛大的任务，围着苏亦蔓转。
靠哄的，靠骂的，靠恶作剧，什么招都使过。